文圣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子莫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想必考场中的那些文生们都已经开始用饭了,而榜首之名却迟迟未出,惹得外面那些人无比焦灼。
苏雨站在人群中靠前的地方,合拢着双手,似乎在默默祈祷。
一只手从旁边伸来,递过一个雪白的大馒头,皓马笑着道:“先吃点儿东西吧,估计这结果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再说,你也得对苏文有信心才是。”
苏雨接过馒头,眉宇之间的焦急之色却没有丝毫的减轻,轻手撕下一片送入口中,如同嚼蜡。
皓马叹息着摇摇头,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劝不来的,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诽,于圣域所定下的这一州考规则当真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最后一起发榜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得玩儿出这种花样?
这不是让这些在外等候之人活受罪,干着急么?
随着越第二场考试时间的临近,场外所有人都变得越发急切了起来,因为到了这个时候,那榜首之名随时都可能会出现。
那些议论纷纷之声,也变得更加热烈了起来。
有人猜测本场的榜首可能会是孙执事的儿子孙虎,也有人觉得那黄城中素有记忆神童之名的某位文生更有机会,还有人更是直接点出了大小姐的名讳,顿时惹来阵阵附和之声。
甚至还有人在现场开了盘,让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在赌坊下注之人,也找到了新的乐子。
便在众声鼎沸之间,那原本紧闭的考场石门,再度缓缓开启,一名圣裁院的白衣院官款款行出,石门随后再度合上。
负责宣布每一场榜首的院官,不得再返回考场,这也是其中的规矩之一。
“来了来了!”
“噤声!噤声!要宣布诗词榜首了!”
刹那间,原本热火朝天的人潮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位白衣院官念出手中的名字。
白衣院官慢慢走到距离人群还有三丈的地方站定,然后缓缓展开了手中的布卷,上面是主考大人之一,圣裁院的院君亲笔题上的本场榜首之名。
所以理所当然的,上面只有一个名字。
白衣院官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字样,瞳孔微缩,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于宣布之前,所有人都期待着能够听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如此便可能是自己的亲人,也可能是自己的好友。
此时,他们终于如愿所偿,听到了那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苏文。”
片刻的沉寂之后,整片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
考场之内有着特殊的隔音功效,所以理论上来说,哪怕任其外再如何喧闹,所有考生都是听不到半分杂音的。
可是便在此时,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惊若雷鸣般的哗然之声,不禁为之面面相觑。
“外面发生了什么?”
有经验老道的考生暗暗皱眉道:“算起来,此时应该是宣布上一场榜首的时间,或许,他们在为那榜首之名欢呼吧。”
这样的解释能够骗过那些新晋文生,却无法让那些曾经参加过州考的学生为之信服。
因为在往年的时候,不管是哪一次发榜,都没有遇到过这等震天铄地的呼声吧,竟然能够打破考场间的声音禁制,那得要多么盛大的欢呼?
唐吉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文,好奇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不?”
苏文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也是跟你一样,第一次参加州考,哪里知道那么多,我又不是那号码百事通。”
说着,苏文也懒得再理唐吉,而是柔声对身前的宁青冰说道:“这一场对你来说会比之前的诗词简单一些,记住,你此次州考,能不能上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积攒经验,总结得失,所以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宁青冰点点头:“是,先生。”
苏文又向宁青冰交代了几句,那熟悉而悠扬的钟声又一次缓缓响起,第二场考试便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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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众望所归?
圣者百途,但到最后,终究是殊途同归。
所以第二场的文章之考,考的便是各学子对于自身圣道的选择,以及方向。
如果说得更直白一些,便是需得将你最擅长的东西展现出来,不论你最拿手的是种花还是垂钓,也不论你最善于的是编织或者烹饪,只要你能够将自身之体会化作文字,落于纸之上,那么便算是完成了答卷!
这一场最终的评判方式比起前一场来说,则更为简单直白,也更为便捷。
只需离开镇气钟所笼罩之范围,所有文章自然会散发出与之对应的才气光芒,届时根据才气色泽以及高低,很容易便能选出当场榜首来。
相较而言,更擅于诗词歌赋,或者书画绣染这八大文道的考生,在这一场将会略微占一些时间上的优势。
毕竟他们不用去书写长篇大论,能诗善词的,直接临场创作一首诗词便是,书成画就者,于考卷中作上一副字画即可,两个时辰的时间,绰绰有余。
当然,这种优势只是于考试时间而言的,对最终的成绩产生不了本质上的影响,毕竟大家最后所拼的,都是自身的真才实学!
在往年的州试当中,这一考乃是最为精彩的,也是最具悬念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能跳出一匹黑马来,从哪里又会冒出一位不善诗词,文名不显的天才来。
这些人或许在第一场考试中无法获得太好的成绩,但在各自所追求的圣道之上,却天赋异禀,这样的例子在过往屡见不鲜。
比如上届州考的最大黑马,那位来自唐国的李侍,便是对诗词一窍不通,但偏偏在棋道上却是难得的奇才,凭借一篇《望棋》,于壁州府夺得州考第二场榜首,让人不禁感叹,或许十数年后,唐国将会再添一位棋道大家。
是以,每一届州考的第二场,都是众人最为期待的焦点。
可惜在今年,整个人族十国,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卫国的徽州府。
今年州考还会不会有黑马出现?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敢肯定的是,起码在徽州府,是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因为今年的徽州府,有苏文。
便在州考第二场正式开始的一刻,整个人族十国都在屏息以待,那位传说中的苏文苏圣才,此番到底能作出何等的惊世佳作?他此次是准备写诗还是写词?其境界层次能不能再次达到传世,甚至惊圣?
而对于此时正聚集在考场之外的一应民众来说,几乎已经确定,苏文一定能获得本届州考的榜首了。
所有赌坊在收到苏文获得第一场榜首的消息后,全都不约而同地封了盘,不再接受下注。
因为整个徽州府的人都知道,这一场的榜首,定然是苏文无疑了。
州考总共才三场而已,苏文若能接连夺得两场的榜首,那么只要他在最后一场的时论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没有因为突然昏迷等意外情况弃考的话,三场成绩加总下来,最终的榜首之名,也已经失去了悬念。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在白衣院官宣布首场结果之后,会在人群中造成如此大反响的原因了。
一来是在此之前,几乎没人会想到苏文能拿到诗词之考的榜首,毕竟创作是一回事,背诵默写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在得知苏文“发挥超常”后,每一个人都不禁为之深深震撼。
二来,虽然提前获知了最终的州考结果,难免让人有些扫兴,可是这榜首之名最起码没有被那些燕国人夺去,这可是一件令所有卫国民众都很激动的大喜事。
最重要的是,百年以来,谁能够在州考当中,单凭第一场考试的结果就决定最终胜负的?
唯苏文一人尔!
这可是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一刻!
能亲眼目睹如此历史性的一幕发生,让在场的所有民众都为之雀跃兴奋,甚至有些从临川城远道而来之人,已经开始提前为苏文唱起了赞歌。
而此时于考场当中,所有的考生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苏文已经提前将州考的榜首之名揣进了荷包中。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想要争夺本场考试的头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哪怕是对苏文最不以为然的柴南,也不得不承认,本场考试,大概是州考诞生以来,最没有悬念的一场了。
位于上座的三位主考官大人,此刻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苏文的身上,只是神色各异,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不同的想法。
圣裁院院君眼中闪烁着震惊之色,回想起之前于正误签筒获得榜首之名的一幕幕,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提前交卷,考题不但全部答完,而且全篇无一处错漏,正确率高达十成十!
若非在拆封考卷之时,当中所蕴含的那丝不容作假的圣力,他甚至会以为苏文提前获知了考题!
可是,这个苏文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州主大人同样在想着这个问题,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并不是震惊,而是疑惑,他绝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名文生如此妖孽,提前半个时辰便能将所有的题目尽数答对,所以他认定,此中定有猫腻!
只是,那苏文的身上确无才气波动,也并未携带任何可能作弊的文宝,难道说,真的是负责出题的某位大学士将题目泄露给了苏文?
还是说,他的运气实在太过逆天,今日所考之题,皆在他的复习范围之内?
一时之间,州主的头都想大了,也未能得出丝毫结果。
坐于正当中的那位书院女院士,此时并未注意到身边两人那截然不同的反应,而在她的眼底,却存留着淡淡的欣赏之意。
“真不愧是我族圣才啊!”
与两人相反,女院士很容易地便接受了苏文拿到第一场榜首的事实,对其根本没有半分的质疑,因为她相信自家老师的眼光,更相信书院陆大人的判断。
“若是能连获三场榜首,那才真是有意思了。”女院士轻轻一笑,看向苏文的目光更多了几份期待。
苏文当然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寄予了如此厚望,更不知道在场外徽州人的眼中,自己已经提前夺得了州考的榜首。
此时的他只是有些发呆地看着眼前一片空白的考卷,握于手中的笔迟迟未能落下。
因为选择太多,反而无从下笔。
苏文脑中所存在的诗词,皆是脍炙人口,传颂千百年的名篇佳句,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即便是随便抄上一篇,也定然胜过场间文生无数。
哪怕抛开诗词不说,苏文就算是临场写一篇短文,也能震撼世人。
这样的选项同样不少,比如刘禹锡的《陋室铭》,周敦颐的《爱莲说》,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乃至于韩愈的《马说》,都是一些不错的选择。
可是,真正到了下笔处,苏文反而考虑的东西更多了一些。
他想找到一篇既能够名传千古,又能够一抒自己求圣之心的诗词或者文章,如果能够契合自己的圣道便是再好不过了。
“还是找一首诗吧。”略加思索之后,苏文首先定了一个大方向,然后在脑中将那些著名的诗篇一页页重现于眼前,开始细细筛选起来。
苏文的这副模样,落在他人眼中,自然便成了寻找创作灵感的表现。
这一次,苏文可不再是第一个提前交卷的了,不少具有诗词之才的文生都已经纷纷完成了他们的作品,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于一旁的凉棚中休整,还有一些以书法入道的年轻人,也早早地放下了手中的墨笔,将考卷交由白衣院官呈上。
而这些人在来到凉棚之后,自然便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文的身上,不知道这位诗词圣才,今日又会写出何等逆天的作品出来。
说不定,明年的《文以载道》,便是以苏文的这首诗词作为开端了!
与此同时,苏文的双眼骤然迸发出了灿烂的光辉,心中大喜。
“便是它了!”
言道间,苏文终于动了。手腕轻轻一转,苏文将手中的墨笔于石砚中蘸饱了墨,随即笔锋一点,在考卷当头,写下了三个大字:行路难。
见苏文终于动笔,不论是凉棚中的考生,还是位于前首的三位主考官大人,都纷纷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可惜距离太远,又有镇气钟对才气的压制,别说是普通的文生了,就连三位考官大人都没能看清,苏文到底写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便如同猫爪挠心,欲求而不得。
院君大人甚至在暗暗期盼着下一道钟声赶紧响起,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借着拆封榜首考卷的名义,正大光明地观看苏文此次所创的佳作了。
于数个呼吸之后,苏文终于写下了最后一个字,顿时长长地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此诗,不论是意境还是行文,都很符合他的要求,字体工整,卷面整洁,这第二场的答卷,便算是完美落成了。
便在检查错漏的同时,苏文再度将此诗在心中默诵了一遍。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大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当读完最后一句之后,苏文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对于追求圣道无比坚定的信念,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振奋起来。
待墨迹稍干,苏文这才站起身来,恭声道:“学生答完了。”
早就守候在一旁的白衣院官甚至等不到主考官大人的批示,便已迫不及待地走到了苏文的身前,郑重其事地将桌上的考卷捧了起来。
因为镇气钟的存在,导致哪怕苏文写出了一首传世之作,也是无法立刻引来才气天降的,所以众人也就无从判断,苏文的这首诗词,到底达到了何等的层次。
一时之间,不少人看向那白衣院官的神色都充满了无比的羡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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