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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泼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甲鱼不是龟

    那眼神之中同时掺杂了期待与忐忑,看得于义都蹙起了眉头。

    那种感觉,就好像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曾经叱咤风云的齐天大圣、万妖之王,而是一个纠结的孩童罢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看似强大,看似看破一切,超然物外,其实,不过是没被击中软肋罢了。

    雀儿似乎也已经渐渐意识到什么了,她默默地低头抿了一口茶。

    “怎么样,你们别不说话啊。你们觉得……会不会是他爹骗他呢?”猴子伸长了脖子希望听到哪怕一点建议。

    在场的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于义尴尬地笑道:“悟空师叔。你问我们,我们哪里知道呢?既然师叔仍有疑惑,为什么不去查一查呢?翻一翻地府的生死簿,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说罢,于义两手一摊。

    猴子顿时一愣。猛然发现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怪异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了收神。

    低头深深吸了口气,他摆了摆手道:“地府已经去过了,就是查不出来才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才不想见到那个所谓的师妹呢。”

    雀儿掩着唇淡淡笑了笑。道:“清心妹妹……好像也没做错事吧。不知大圣爷身为师兄,为何却如此生分。”

    “因为讨厌。”猴子瞥了雀儿一眼,道:“反正我看到她就讨厌,最厌恶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爱多管闲事,实力薄弱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了。”

    “也许……大圣爷误会她了呢?”

    “误会了什么?”

    “例如……她其实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大圣爷还多。”

    这一说,猴子略略有些迟疑了,那脸上的神情微微收了收。

    这个雀儿,原本是另一个雀儿的替代品。这猴子是很清楚的。如今这雀儿在兜率宫任职,这猴子也是知道的。

    难道在兜率宫呆久了,也学会了话里有话这一招?

    可是,这里面能暗藏什么话呢?

    一双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好几圈,猴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随口道:“她看上去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吗?就算是,也不关我啥事。难道还要费力去了解不成?没那个闲工夫。讨厌就是讨厌,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是上辈子结的怨,这辈子八字不合好了。”

    上辈子结的怨……

    雀儿低头抿着茶,不再说话了。

    扭过头,猴子对着于义说道:“我记得,我以前入观的时候,要记下一些过往。现在是还如此吗?”

    “自然是如此。斜月三星洞不收来历不明之人,这规定。千年未改。”

    “把沉香的卷子给我看一下,那上面。应该有他原本的住址才对。”

    于义点了点头,扭头着人去取。

    ……

    聚在一起的灰色屋顶看上去就好像嵌在平原上的一块鳞甲一般,四周的丘陵上尽是梯田,耕农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忙碌着。

    扑面而来的云雾之后,那山间小镇终于显现在了须菩提的眼前。整个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只见须菩提凌空双手一掐,那身形迅速淡去,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如同幽魂一般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紧接着,他降低自己飞行的高度无声无息地穿行在城镇之中,苍老的眼中暗光微微闪动。

    只一会,他便已经找到了刘彦昌的住址。由始至终,这大街小巷中的人甚至都没察觉丝毫的异常。

    悄无声息地落到庭院中,须菩提显现身形,一抖拂尘,快步朝着刘彦昌所在的房间走去。

    随手一扬,那门“咣”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房中的刘彦昌惊得站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张口说话,须菩提已经伸手一指,刘彦昌身子微微一倾,失去知觉,“咣当”一声倒在了卧榻上。

    对这结果,须菩提似乎还算满意。

    他默默点了点头,迈开脚步就要往刘彦昌走去,可就在此时,那抬起的腿顿在了半空中。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地将脚收了回来,转而回过头。

    在他的身后,那房门口站着一个虚影地藏王!

    ……

    握着沉香的卷子,猴子冲出了大殿一跃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华山的方向冲了去。

    ……

    刘彦昌的房中,地藏王与须菩提对视着。

    地藏王眉目带笑,须菩提的眼睛却已经缓缓眯成了一条缝。

    许久,须菩提捋着衣袖轻声叹道:“佛门如今的实力,真是越发让人忌惮了。果真是,后生可畏。”

    “不敢当。”地藏王的虚影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恭敬地朝须菩提行了一礼。

    “有何不敢当的?”注视着地藏王,须菩提轻声笑道:“快了就是快了。慢了就是慢了。老夫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察觉的,没想到,佛陀已经抢先了一步。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此事埋藏甚深,祖师晚一步。不奇怪。至于贫僧,不过是侥幸知之罢了,先到一步,也无甚意义。‘后生可畏’这四个字,实在当不起。”地藏王又是躬身行礼,仰头道:“祖师是想修改这位书生的记忆吧?将他的记忆改为。他与三圣母相恋,生下沉香。”

    须菩提意味深长地瞧着地藏王,那双目缓缓地眯成了一条缝,却不吭声。

    见状,地藏王面无表情地说道:“普天之下。贫僧最佩服的,除了如来尊者,便数您,须菩提祖师了。”

    “哦?”须菩提微微一愣,面无表情地瞧着地藏王道:“老夫何德何能,受此殊荣啊?”

    “不顾道门、天庭、佛门三方重重压力,为苍生,出手助金蝉子一臂之力。可谓德之至也。八百年筹谋,将计就计,顺势而为。四两拨千斤,布出这西游大局。既在局中,却又置身事外。八百年了,三界之中,除了祖师您,还有谁的手没沾血呢?此为能也。”望着须菩提。地藏王淡淡笑道:“甚至连西行之后对你那徒儿的安抚都已经想好了,让他远离飞扬跋扈的杨婵。安排另外一个稳定的归属,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这世间。论佛法,当数西天如来尊者。论智,论德,论能,则当数您须菩提祖师了。”

    闻言,须菩提顿时哼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捋着长须拂袖道:“佛陀太过抬举了。老夫,不过一蒙混度日的老道罢了。此番言语,可切勿对他人说起,免得贻笑大方。”

    ……

    此时,长空中,猴子正以极快的速度沿着须菩提先前走过的路朝这里呼啸而来。

    ……

    朝着西方的天空看了一眼,须菩提话风一转,道:“说正事儿吧,佛陀出现在这儿,总不会是专程来向老夫表达敬仰之情吧?”

    “这倒不是。”

    “那。”须菩提伸手指了指一旁躺着的刘彦昌道:“莫非佛陀是想制止老夫?我那徒儿若非不得已,绝不会登老夫的门。既然已经上了斜月三星洞,肯定,也已经去过生死殿,查过生死簿了吧?”

    地藏王缓缓摇了摇头,道:“贫僧是来劝祖师的。”

    “劝我?”须菩提淡淡一笑,看似不以为意,那双手却不由得紧了又紧。

    对他来说,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地藏王点了点头道:“那地府的生死簿,已经被贫僧撕了,他自然查不出什么。贫僧也不是非要碍着菩提祖师不可。让那猴头平白生出些误会,对贫僧也并无好处。只是……那猴头之苦,该由自己挣脱。祖师所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能否证道,就顺其自然吧。一旦过了,届时,即便贫僧不出手,也自然会有人出手。”

    注视着地藏王,须菩提的眉头微微颤了颤,那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了。

    ……

    片刻之后,一道金光从天空中悄无声息地落下。

    看到地藏王的虚影的瞬间,猴子整个怔住了。

    那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

    他瞬间将金箍棒握在手中,怒视着地藏王道:“你怎么在这里?”

    地藏王淡淡笑着,望向了一旁。

    顺着地藏王的目光,猴子看到了虚掩的房门。

    下一刻,他冲入房中,看到了还昏迷的刘彦昌。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他做什么了?”猴子猛地咆哮道。

    地藏王又是淡淡笑了笑,瞧着猴子摊手道:“贫僧说什么都没做,大圣爷信吗?”

    猴子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那虚影缓缓地消散了。

    “别跑!”猴子举起金箍棒,想也不想地朝着地藏王砸了过去,却落了空。

    “查生死簿,查月树,找这个,找那个。大圣爷,这八百年的光阴,您似乎一直在做这种事。这可一点都不像您那决胜深谋远虑,未雨绸缪的师傅啊。”微风中,地藏王的虚影消散无踪了,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猴子的脑海中回荡着:“听贫僧一句吧。其实,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什么,也都有可能是真的。关键是你信什么,又不信什么……否则,等您把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心,却再也不清明了。”(未完待续)

    ps:抱歉哈……又跳票了。甲鱼真不是故意的,越写越难写啊。

    不过,保证不会太监就是了。

    ( 大泼猴  p:///1/1684/  )




第六百零二章:下策
    空荡荡的屋前,猴子孤零零地站着。

    回首望向刘彦昌所在的屋子,抬腿想朝那屋子走去,却又顿住了。

    这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有一种迷失感。

    地藏王出现在这里,还有必要查看刘彦昌的记忆吗?即便看到了什么,他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抬头仰望天空淡淡叹了口气,猴子一脸的茫然。

    他不懂地藏王出这两次手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地藏王能出手,自己的师傅,肯定也是能出手的。

    如果刘彦昌的记忆可以是假的,斜月三星洞里沉香的记忆,也可以是假的。

    最终的答案,只会在杨婵那里。

    想到这儿,他忽然笑了出来,苦笑。

    无论是须菩提、老君,还是地藏王,这些个人所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想信。但他此刻却又忍不住信了地藏王最后的那句话。

    “其实,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什么,也都有可能是真的。关键是你信什么,又不信什么……否则,等您把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心,却再也不清明了。”

    是啊,兜兜转转地,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猴子不愿意去相信沉香就是杨婵的孩子,却又忍不住去想。

    此时此刻,他唯一不会动摇的,就只剩下相信杨婵绝不会骗自己了吧。

    那个高傲的女人,不屑于骗自己。只要走到她面前,自己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他扭头望向了华山的方向。

    可是,自己真的要这个时候去见她吗?

    见了她,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地藏王已经出手,这说明通过避而不见保护杨婵已经不可行了。只要有必要,有理由,佛门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卷入。

    可是……自己就这样去见她吗?

    跨别六百多年的光阴,猴子很想很想,很想见了面。第一句话跟她说:“我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把该斩断的都斩断了。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离开。”

    可是,如果此刻过去。他只能问她:“沉香的母亲到底是谁?”

    他问不出口,这时候的他,一个在婚礼上为了另一个女人跑掉的新郎,也还没有资格去质问什么。

    小小的庭院中,猴子就这么呆呆地站着。望着华山的方向,犹豫着。

    一片枫叶从枝桠上悄无声息地脱落。

    ……

    车迟国。

    广场中,一个又一个僧人在烈日的暴晒下昏厥了过去。每有一个人倒下,都必会掀起一阵骚动。

    在这种时候中暑倒下,几乎就等同于死亡。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渐渐地,恐惧的种子已经在僧人们的心里发了芽。

    这一切,玄奘都看在眼里。

    “就不能变点水吗?”

    “能。”天蓬想也不想地答道:“但是变的饭食无论吃多少也解不了饿,变的水,自然也解不了渴。到头来,不过幻觉罢了。”

    “那该怎么办?”

    天蓬朝着远处一排排的箭矢扫了一眼。低声道:“大圣爷不在,若想救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带着你强行突围。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不在了,他们也就没有了价值。如此一来,虽说不能保证安全,但起码……是一个希望。”

    玄奘微微怔住了。

    年轻,习过武,这让他的体魄比一般僧人强健不少。但,也不过是在凡人的范畴里罢了。此时此刻。其实他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他也中暑倒下的话,天蓬该是会毫不犹豫地背起他突围吧。届时,这广场之中,必然又是血流成河。

    淡淡看了玄奘一眼。天蓬接着说道:“当然,我们要突围,死伤是难免的。至于什么擒贼先擒王的事情就算了吧,真正的主使者至今都没露面,一旦我们离开你身边。反倒有可能让你身陷险境。”

    望着不远处一张张近乎虚脱而又充满敌意的脸,玄奘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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