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门派掌门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齐可休
楚神通这种人打定了主意,又别有一番执拗劲,臃肿身躯如球般一弹而起,灵活地飞窜出去,“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将将快飞出密室时,又陡然在空中定住,背对齐休,动也不动。
“呃……”
齐休知他还在等自己的态度,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好罢,一切小心。”只能答应下来。
‘嗖!’
一道破空之声划过,楚神通身形顿消。
他走了,齐休这边开始细细察看多罗森、祁默安两人发来的门中讯息,一边看,一边点头,“长风能做到这些,很是不错了。”
赞许之余,又有些叹息,“可惜中规中矩,还是不够……”
约莫看了半个时辰,忽然耳畔响起楚神通一声呼喝,极其微弱,应来自遥远之处。
“这是……示警?”
连忙使出【通明身识】,换成个寻常低阶散修的模样,窜到黑河峰上空打望。
只听黑河南边的死亡沼泽上空隐隐传来风雷交击之声,淡淡的四种大道气息,混杂着从那方向飘散过来。
“竟真的动上了手!”
齐休又气又悔,仔细辨认,发现那大道气息里,除了楚神通那不知名目的以外,其余正是火、土、金三样,不用说,还是着了五行元婴的道!
“一群畜生!”
再恶毒的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愤怒,五行盟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而且次次针对楚家元婴设局,怎能不令恨入骨髓。
感应到黑河坊中数道人影冲天而起,往争斗方向赶去,不用说,又是那些不知死活的白山散修做着发横财的美梦。
楚神通之生死,干系重大,齐休抬步又止,想过去看看,又觉得自己去也不顶用,正犹豫间,突被道元婴威压摄住。
“没想到你竟有这手伪装本事!”
原来是南宫梦从后面齐南城方向来了,她裹起齐休,瞬间便带到了死亡沼泽北岸,“你入我南宫,再以秦长风为楚秦之主,我便救他,如何?”
她条件提得又快又直接,齐休还不及悔恨自家的不小心,马上又面临着极为重大的抉择。
“恕难从命!”
盯着南宫梦的绝美侧颜,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入他南宫,还不是预备着被南宫木利用夺取阳寿,楚秦一脉更是要改换门庭,沦为南宫附庸。
南宫梦轻轻点头,再不言语,只把注意力放到厮杀场中。
楚神通被围在当中,面对三具元婴法身,夷然不惧,口中呼喝连声,将一双肉掌舞得密不透风。
“杀!”
离火元婴许是见南宫梦来了,再不敢拖延,当先一合双掌,无边无际的火烧透了半边天空,再朝楚神通全数扑去。
他这火却和楚红裳的不同,外表泛着琉璃彩光,少了霸道之气,却多了些金石般的坚不可摧。
此招用尽全力,离火元婴那法身虚影都随之黯淡了不少。
锐金、厚土两元婴亦随之出手,无不是平生最强一击,一为金之锋锐,一为土之厚重。
三样五行大道攻于一点,抽得周边世界的元素无比稀薄。
而楚神通双臂高举,神色凝重,身上道袍随风鼓动,撑得整个人愈发圆了,竟毫无退避的意思,一心硬抗。
“不是说能走的吗!?”
齐休亲眼看着,人都快急得昏过去,至于南宫梦发现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刚才的要求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南宫家、姜家在里面扮演的是何角色,通通顾不得细想了,楚神通一完,已分封在外的楚红裳、楚问失了齐云根本,齐云山里的楚云峰估计就要进入某些觊觎之辈的谋算中了!没有元婴,那座山,那一关,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渡过的。
那真是大难临头!
三种大道加身,楚神通竟不退反进,圆球灵活地往前一弹,迎上后发先至的锐金元婴。
“喝!”
再次大喝,震得远近世界颤动不休,他一双肉掌封在身前,往那道锋锐真意托去。
当年山都山被楚红裳、齐休暗算时,锐金、厚土二元婴不在其中,以齐休的见识,真正要说大道手段,他二人比五行盟另几人恐怕要高上半分。特别是锐金元婴,这道锋锐真意极其厉害,目光方落上去,齐休立时感到双眼剧痛,再不敢直视。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只见锋锐真意穿过楚神通肉掌,笔直刺入其胸前道袍之中。
“噗!”
过后才有一声闷响传开。
齐休眼前一黑。
他在那担惊受怕,楚神通却仍活蹦乱跳好端端地,并未有受伤的迹象。
这时琉璃真火从后侵袭,土之厚重由上覆压而至。
“去!”
楚神通依然硬接,人在三样大道里屹立不摇,庞大身躯缩到只有绿豆般丁点大小。
没有大道相撞的天地异变,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天地似乎安静了那么一瞬。
“还彼神通!”
突然,楚神通暴出如雷巨吼,身形再次鼓胀而起。
那三样大道手段,竟然被其逐一弹出,锋锐奔离火,琉璃真火去向厚土元婴,而锐金元婴则要面对扑面而来的厚土真意!
“还彼神通……还彼神通!”
淡如幽兰的南宫梦见到此情景,亦被震慑得檀口微张,“好厉害的还彼神通!”
“这!?”
“这,这这这!”
厚土、锐金元婴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手忙脚乱,总算把楚神通转移过来的盟友一击挡住。
而离火元婴就没那么幸运了,金之锋锐速度极快,竟从他右肩刺入,背后穿出,将那法身虚影一捅俩窟窿!楚神通还得理不饶人,直直往他那儿扑去,一双肉掌带动那神秘大道,狠下辣手。
离火元婴法身虚影转身就逃。
短短片刻,齐休真叫个惊喜交加,一会哭一会笑,情绪反复地被折腾得够呛,但凭良心说,这五行盟跟楚家作对可是真倒了血霉,一次又一次吃瘪,次次被吊起来打。
楚红裳如此,楚神通亦如此,当年楚问,更是有以金丹之身,与军阵合力对抗龙家元婴的壮举!
“楚家人真是……”
南宫梦悠悠念叨,至于真是什么,她也说不下去了,“咦?”她双眼突然眯起,紧紧盯着那离火元婴奔逃的方向。
一柄飞剑,无声无息从死亡沼泽南岸刺出。
“元婴剑修!?小心!”
齐休喊时,已来不及了,那飞剑时机把握得妙到颠毫,正好拦在楚神通追击路上,避无可避,双方硬憾一记,触之即分。
“快走!”
还不及齐休看清胜负,楚神通已至身前,从南宫梦这将其裹起带走,往齐云山方向疾飞。“是白山剑派元婴!”他人面色惨白,双掌正中,已齐齐被钻透,鲜血淋漓。
“白山剑派?”
齐休瞳孔一缩,“不好!我要传讯回去,让长风小心崔元青!”他大声喊道。
修真门派掌门路 第六百一十四章 再战秦长风
离火、锐金、厚土三盟元婴围攻不利,离火元婴法身受损之余又不惜脸面行了个诈败拖刀之计,由隐藏在旁的白山剑派元婴骤施偷袭。
四元婴如此卖力竟未得全功,仍被楚神通带伤逃回齐云。
双方战于齐云、白山间的死亡沼泽上空,那里是众目睽睽之下,消息隐瞒不住,飞一般传遍四野。
‘哐!’
器符城,城主府大殿传出声脆响。
“我真是……”
古熔气得把桌子拍成了一地木头片,额头青筋直跳,“我真是……真是服了!服了!”
自从在柴艺、郎季高二人的软硬兼施下退缩,他这位新任离火盟主就没一件事顺心过,诱捕齐休不成,裴双、柴艺立马抽身跑了,意外抓到个顾叹又是个宁死不降的,就连自家兄弟古铁生,如今也还在拧巴着。
最主要,山上那几位也太不靠谱了,以往他是个边缘人还不怎么觉得,现在一回忆,老几位对上楚家逢战必败自寻羞辱不说,还次次闹得天下皆知。
他们不嫌丢人,古熔自己都觉丢人,当然这话没法往外说去,只得冲郎季高发火,“备案!备案!咱能有一次按预备完成的么!?若我没记错,他楚神通不过是元婴初期修士吧?”
“老祖们是法身降临,争斗起来有百般掣肘,不能以修为境界一概而论的。”
郎季高摸摸胡子,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紧不慢说道:“你且稍安勿躁罢,三楚与齐休这种等级的对手,哪会那么容易让你随心所愿?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就很好了,甚至得其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生死之争,无论元婴练气,局中所有人都在抱着不同的目的拼命挣扎,形势瞬息万变,你时刻面临超出预料的变数,必须不停做出取舍,无论取其上、取其中、取其下,适时决断,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能得到什么,?人事听天命罢咧,天底下任何事都有风险,敢不敢冒险,险怎么冒,其中犹见功力。”
“齐休没捉成,柴艺不走还能怎样?至于裴双的行为是出乎所料,但裴家可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走就走吧,没办法的事就不要再去操心纠结。”他说:“你把抓到顾叹这个楚秦谋主当做意外之喜,心情是不是就能好点了?你放出顾叹已降的消息,离间明真与秦长风,这一手就做得不错。现在看是失败了,但没关系,失败就失败,得其下,能在他们心底里埋下点儿间隙就是赚的。但你随后将余子澄放进城就做得不妥,他那种惯做礼典的人,能从各种细微处咂摸出味道来,很多内情就白白泄露了……”
“楚神通的行为,咱们更没法预料,本以为按齐休那滑不溜手的人精性子,楚神通绝不会贸然进入白山地界,可偏偏没想到他就是来了,没想到就没想到,算他齐休厉害,咱们认栽。仓促之下,我们能迅速调整,在楚神通归途截击并将其击伤,得乎其中,从结果来看已很好了。”
“古剑门被你盘弄成如今光景,是你的本事,可你也别忘了,你那古剑门完全是在咱离火盟庇荫下的,对外界许多艰险根本无从感受。论斗争之酷烈,生存之难,压力之大,远远无法与齐休的楚秦门相比,你以后肩上可担负着咱整个离火盟。做生意那套得趁早丢掉,很多事,绝不能以表面的赚赔衡量,这话可能有点不中听,但等你掌位久了,便知我今日全是肺腑之言。”
离火元婴见证下,郎季高将离火城主、离火盟主大位传与古熔,定下来的事也没得反悔,这番谆谆之言,也的确是出自真心。
古熔也能听出来,火气略平顺了些,“哼!若真拿我当盟主,蒙儁之死就不会发生!这事咱下不为例!”他将袍袖一挥,“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的下一步,你有什么意见?”
“你先说说看。”郎季高让他先说。
“楚红裳肉身被毁,如今在南楚?重塑肉身,这消息确不确实?”古熔反问。
“我又没亲眼见过,消息是裴家给的,这些年各处搜集来的情报你也都看过,你选不选择相信呢?”郎季高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了他的问题。
“嗯……”
古熔沉吟了会,并未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楚神通这次受的伤,短时间内无法出手,又能不能确定呢?”
“这是白山剑派老祖做出的判断,还是一样,选不选择相信仍然在你。”
“外海那边,楚问仍然未动?”
“我们在他必经之路上布好了人手,若是海楚大军出动,咱们一定能得到消息,但若是楚问单枪匹马过来估计就难了。这个险,决不决定冒还是在你,你又打算为此做下怎样的预备呢?”
“……”
“……”
两人商议许久,古熔最后一掌按下,将地面击出‘空’的一声,沉声道:“是时候了,我打算即日出兵!”
“善!”
郎季高抚掌大笑,“与老夫所见略同。”
古熔道:“溯沔水而上,先横扫楚秦之地北部,再由北向南,与楚秦之地南部的秦光耀、罗姿等人南北呼应夹击,最后围于思过山,进能一战而定,退则倚之迫和,你看如何?”
郎季高答:“甚妥,白山剑派有钉子在思过山内,说不定我们还未到那,楚秦已阵脚大乱了。”
“如此最好,不过咱们还是先看眼前,距离最近的白沙帮如何处理?”
“白沙山及沔水两岸是当年陆云子为姜家设计的缓冲之地,若是我们出手狠了,会拂了齐云掌门的面子。”
“那就不管,大军直接越过沔水!而白沙帮……既然沙诺下落不明,咱们干脆放出消息,沙诺已死,他从外海搜刮来的所有财货,尽皆藏于白沙山中,嘿嘿。”
“桀桀桀……可以,咱白山散修从不缺胆大心黑之辈。听说白沙帮里新纳了不少昔日做黑的出身,亦可派人去稍加鼓动。”
“好!沔水往上便到了熊家的北烈山,我打算分一偏师围之,待主力兵临思过山下时,拿来要挟熊十四,那人不是愚忠之辈,或能得到意外之喜。”
“可。”
“大军一动,楚秦之地南部就有些难以兼顾,我打算从困在器符城内的散修里挑选出一部分强人来,诱之以利,再以得力人手押阵,去助秦光耀一臂之力,拔掉双联山那个钉子!那些人素来下手不知轻重,到时可全推到秦、罗身上!”
“亦可。”
“至于列位老祖,还得麻烦他们,随时准备法身降临,应对楚问。”
“呃……”
说到这,郎季高脸色略显出些尴尬,“咱家老祖被楚神通所伤,需要时间将养,而白山剑派老祖露了那一面,等于反了何欢宗、楚秦盟、丹盟、幻剑门的水,他的青铜油灯肯定是要马上带回白山剑派应付后续的。所以这次,只有厚土、锐金二位老祖可用。”
“这……”古熔大为迟疑。
“还是那句话,这个险要不要冒,你做决定。”郎季高道。
“冒!再不济还有顾叹在手,齐滑头的软肋我最了解。”
古熔做出最后决断,立刻对离火大军做开拔前最后的整肃,偌大的器符城顿时躁动沸腾起来。
而此时的思过山崖顶大殿,楚秦众人对此浑然不知,他们得了齐休的传讯,正将崔元青团团围在当中,忙着安内呢。
熊十四在前,护住身后的多罗森,两人堵住门口去路。
中行媚居于外侧,明真又对她寸步不离,隐隐监视。
而与崔元青当面对峙的,自然是秦长风。
大殿阵法已然发动,一众筑基退在阵外,常年清修的明鹭、萧道蕴、秦钟琳等小一辈内门筑基全也数到场,站得满满当当,南宫嫣然、阚萱等打头数人手执令牌如临大敌,时刻准备发阵法。
“哈哈哈!”
一袭青衣的崔元青站得笔挺,将双手负在身后,朗声长笑数声,傲然道:“一介区区,能令威震白山的楚秦门如此隆重相待,在下深感荣幸!荣幸之至啊……”
秦长风哪还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之意,他冷冷回道:“崔道友,若不是看在你素来行事颇正,又与我楚秦有多年情谊的份上,秦某早就一剑取你性命,哪会留你到现在!我这么做,就是想给你一个说话辩驳的机会。”
“一剑取我性命,呵呵……”
崔元青冷笑,“你好大的口气。”
“你别忘了当年一战,最后输的是谁!?”
秦长风提起当年旧事,崔元青面部肌肉立时微微抽搐了几下,当年他找上秦楚山门想挑战齐妆,却不防连出来应门的秦长风都没能打赢,从此受白山舆论讥笑多年,一直引为平生之耻,“当年一战,我可没输!”他厉喝道。
剑修最重心境,心火刚起,立时察觉,马上暗自压服住,努力回复从容,“择日不如撞日,咱俩就在这重新做过一场,抵定输赢如何?”
“此乃激将之法,勿要上当!”
一旁中行媚连忙出言提醒,她看向崔元青的目光中恨意极盛,“姓崔的!你家老祖偷袭盟友铁证如山,还有何话好说!速速交代把知道的吐露清楚,才有活命的机会,到此卧底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哪些同伙内应!?”
“我独来独往,不需要同伙……”
崔元青竟不否认自己卧底的身份,“实话跟你们说了罢,按照计划,我早该发动了的,哪会等到现在,傻傻地被你们瓮中捉鳖。但是……唉!”
他做一长叹,高昂的头颅,挺直的肩脊松垮颓唐了下来,“上面的决定是何目的,你们问我,我也不知。我是个剑修,一辈子只知道仗剑行走,重诺轻生,却没想到被派来做这种事。我这几天想东想西,苦恼纠结,最后我决定去他麻的,那种腌臜事,我死也不做!”
他抬起头,环视众人,“我知道,这个决定一做,我便已然叛门,对生我养我的白山剑派的伤害,不可逆料……”说到此,他突然手腕一翻,掌中现出一张皮质符篆。
“小心!”
楚秦众人才不会因他只言片语放松警惕,南宫嫣然手一抖,将阵法发动,两头铁锈斑斑的灰龙虚影从梁顶缠绕着直扑而下,朝崔元青凌空一绞。
楚秦门历经大战,齐休早把这思过山经营得如铁桶一般,阵里套阵,阵阵精绝,崖顶大殿这处【锈龙锁】阵法可借助护山大阵灵力,威能仅次于藏经阁里那座,寻常金丹,一击便可生擒。
没想到崔元青手中符篆无声无息化开,那两头灰龙还未及体,便如雪消融。
“贼厮好手段!”
熊十四反应最快,背后亮起巨熊虚影,双手凝爪,合身扑上。
“等等!”
崔元青小退半步,举手示意并无战心,“熊老弟,你等我把话说完!”
“有屁快放!”熊十四将巨爪搁到对方头顶,并不肯收回,只要稍有不对,便能将其立毙当场。
“此乃【破阵符】,三阶上品,嘿嘿,高阶破阵符乃当年器符盟不传之秘,人人都知南楚得了【金甲乐傀】与【乙木御风梭】的制造之法,却不晓得咱白山剑派亦将此符制备法门收入囊中。”崔元青手腕一抖,掌中又现出沓一模一样的符篆来。
“这里没人稀罕!”熊十四喝道。
“哼哼!”崔元青冷笑,“你们就不想知道,我在这思过山呆了这些时日,利用此符暗中做了些什么吗?”
楚秦众人听到这话,俱是心头一震,秦长风眼中慌乱一闪而逝。
外面的南宫嫣然立刻朝阚萱示意。
“你们跟我来!”
阚萱赶紧带上信得过的人手,分头去崔元青暂居的洞府左近,还有醕要害地点仔细盘查。
“晚了。”
崔元青再取出一枚血色珠子,“我已在阵法中枢布下手段,只要此珠一碎……”将目光落回秦长风身上,“等到大敌当前,就会知道这思过山大阵有多脆弱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但你刚才的话给了我一点灵感。”他说:“来,与我再公平决斗一场,我胜,任我离开,此珠归你。我败,那就引颈就戮别无二话,此珠,仍旧归你。”
“雕虫小技!”熊十四喝骂道:“死到临头还玩这么幼稚的激将法!”
崔元青不理他,只死死盯住秦长风,眼中尽是挑衅之意。
这时阚萱急匆匆跑回来,脸色难看至极。
“好!我答应你便是!”秦长风一咬牙,高声应道。
“不要冲动!”南宫嫣然大惊失色,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扑进阵中哭叫道。
“妇道人家,休得聒噪!”
秦长风一挥袍袖,将其扫入虞清儿怀中,暗暗传音过去,“我执掌大位没几天就出了这等纰漏,不亲自弥补,等老头回来了如何交代!”
明真和多罗森交换了下眼神,由多罗森出言劝道:“长风,是不是……”
“不用再说了。”秦长风抬手止住,朗声道:“大家让开些,待我诛杀此獠!”
“爽快!”崔元青将身子再度挺得笔直,整个人顿时如出鞘利剑,锐不可当。
“签生死约书罢!”秦长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份契约皮纸来。
“不用!”
崔元青伸出右掌,“击掌即可!”
“好!”
两人手掌在空中遥遥虚击了一记,便算立下誓约。
“你小心。”
熊十四见无可挽回,只得收回手段,悻悻退远。
秦长风轻轻跨出半步,背后亮起参宿群星。
“好!好!”
崔元青也取剑在手,激赏道:“两家交好,我本以为此生再无与你交手的机会,没想到今时今日,崔某又睹参宿群星!”
“请。”
秦长风不想与他啰嗦,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
崔元青厉喝声起,手中飞剑同时祭出,遥遥刺向秦长风头顶上空,不知何时,手中又多了一幢黑塔法器。
“咦?”
战意正臻巅峰,崔元青嘴角那丝临敌雀跃笑意还未及敛去,突然只觉胸前一痛,全身气力便开始迅速流失。
“这……嗬嗬……这……”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胸口,那里的血色正如墨染一般,由小而大,在青衫上浸润开来。
“对不起,崔兄,兹事体大,我不得不尽快了结。”耳畔响起秦长风道歉传音。
“这……这是……”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用尽最后气力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幻星无形剑。”
这,便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后五个字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