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门派掌门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齐可休
远处东边的江南宗地域,郭泽离开了白沙山,来到这处坊市见到了南宫嫣然,白山散修出身的他一向有眼色,因南宫嫣然担任过楚秦庶务掌门,便也一直嘴甜的称呼对方为掌门师姐,“陆蔓师姐的遗体已经找到了,就停在外面,至于她那艘飞梭和飞梭上的财货、修士,下落依然不明,应该是被离火修士截杀带走了。”
“这……”
南宫嫣然脸色顿时煞白,冲出去掀开白布确认,确实是虢豹之妻陆蔓的,收复沔水一线后不久,郎季高部开始不计代价地派出小队骚扰、截击,大概五停中只能安全运回三停这样,没想到偏偏是陆蔓倒了霉……
“陆师妹……”
南宫嫣然看着陆蔓的遗容不由泪崩,“气死我了!”她咬牙命道:“赶快通知齐云陆家,这些天杀的离火修士!”
“家里那边……”郭泽小声追问。
“暂时不要传回家里,战事正紧,不要让虢豹分心。”南宫嫣然想了想长叹一口气,“哎!”
但她也有她的战争,正哀悼着,柳风已点头哈腰领着一位江南宗金丹远远过来了。
“姜师叔。”
她只得擦去泪水,又换上笑脸袅袅婷婷地上前见礼,引入内堂,分宾主坐下。
“南宫贤侄,我知你楚秦之地正卷入战火,但我姜家刚分封三代,按理说需得保持中立,如今你楚秦在我家地界筹措物资、招揽散修……大家都是齐云跟脚,本应守望相助,可事情总得有个度,你家在这边是不是有些过于高调了?呵呵,四行盟和白山剑派都派人来过,总之还是不要让我家难做为好。”
姜家金丹笑吟吟的说道。
“哼哼……”
南宫嫣然不想被外人看到门中虚弱处,做出轻慢姿态,拿起几上茶杯,掀开碗盖慢悠悠品了一口,才说:“你姜家分封三代,天下皆知,我自不会让你家难做,放心,我在这边只是做生意,不会碍到什么的。”
“买卖东西自然不碍,但招揽修士……不妥。”姜家金丹摇头。
“我招揽修士,只是为了让他们去白沙山帮忙守备,你知那里是灵药阁甘家的两个女儿在当家,都是齐云姐妹,互相帮助总是应该。”南宫嫣然又找借口敷衍。
“呵呵……”
姜家金丹继续摇头苦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你……”
正说着,柳风从外面又蹿了进来,失态地扑到南宫嫣然身边,低声耳语。
“啊!?”
南宫嫣然闻之竟握不稳杯子,茶杯掉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老头子……竟然败了?”
修真门派掌门路 第六百二十七章 战场的瞬间
浸淫全知现在大道多年,哪怕一瞬间事,齐休也能阅遍周遭。
离火大军这次是真想打算以命相搏了,之前数战双方拉近到一定距离就停下展开法阵威能抡圆对轰的场面未再出现,弧型的琉璃火阵前缘一步没耽误,笔直向楚秦的混沌金影阵撞来。
无数银甲乐傀、五行召唤怪兽、灵兽、凶兽、法器,所有在两军之间的东西,统统被两座法阵的威能挤压得七零八落,乐傀被碾得稀碎,部件堆积在琉璃火阵的护罩上,被那精纯炽热的火之力融作银光闪闪的金属液体,流淌下来,末端那将滴未滴的银珠上,倒映出楚秦大阵的金色混沌之影。
数只沙土怪蚯召唤兽发出最后的凄厉嚎叫,灵体虚影崩解,下一刻便将灰飞烟灭,消失于天地之间。
许多犀牛类的凶兽抵角狂奔,还未来得及撞上这边的阵法护罩,便被影影幢幢的混沌之力瞬闪灭杀,斩切成一团又一团的骨渣肉屑,血雾漫飞。
几只智力较高的飞禽灵兽展翅回旋,四散升空逃命。
齐休感受到那烈火的酷热,已浸润进本方阵中。
许多负责操纵乐傀、召唤兽的本方修士被心血牵引,顿时吐血委顿。
还有各持幡军阵,有的弟子被吸得双颊凹陷,也有的无声无息一头扑倒,从此阴阳两隔。
他们脚下,辅助回复气血的花草虚影彩光大盛,那是多罗森在试图挽救每一条性命,活生生的性命。
可惜,人力有时而穷,盘膝坐于阵中无数增益法纹内的多罗森捂住胸膛,口中飚出一口血箭。
红的血,激翔于空,残忍而凄美。
齐休甚至还能分心暗自抱怨秦长风这混沌金影阵选得着实有点不妥,之前还不觉得,但到了压力最大的这一刻,防御罩子上那瞬闪不停的混沌金影固然威能强大,却导致阵中低阶弟子已完全无法看不清护罩外面,他们耳边,尽是法阵剧烈的轰鸣。
因为未知,愈发恐惧。
齐休能看清每一个人的面容和神情,各种各样,无一相同,那些无意识抽搐的嘴角,眼睛里布满的血丝,那些或是惨白、或是涨红的面色,那些张口大呼,崩溃哭号、茫然无助、视死如归……
‘砰!’
如油锅般嘈杂的阵内,他注意到了一个极细微的声音,那应是四阶灵石的碎裂声。
西北角,巨龟背部阵法石柱上某颗镶嵌在阵盘中的四阶土灵石,它蕴含的灵力应还未到耗尽的时候,但……它就是这么突然的碎了,偶尔确实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或许是阵法汲取的速度太快导致灵石本身承受不住,又或许是阵盘扛不住压力变形,导致阵法和法纹运转出现了问题。
总之,那颗四阶土灵石突然爆开,内里还未耗尽的灵力化作条又细又直的土元素射线,向阵盘上空散逸而去。
负责守护、操纵这一阵盘的楚秦门天才筑基女修萧道蕴虽近在咫尺,却比齐休慢一步注意到异状,她神情瞬间变得惊怖不已,立刻从怀中再取出一颗四阶灵石,抖手打出,想及时填补上去。
为时已晚,齐休看到了阵盘上的裂纹正从里到外,蛛网般发散而开。
“青玉!”
他抬手指向离火军阵,朝在中军的楚青玉大喊,楚青玉注意力本就一直在他身上,得了命令后立刻挥手,“阵起!”南楚两千人负责阵里套阵的应急阵法瞬间光芒大亮,“向前!”然后拥着楚青玉,迎上离火军阵。
南楚人等身体前倾,抬脚向前,楚青玉看向自己的脸刚刚扭过去,衣袂带起风声。
这时,西北角巨龟上那阵盘的裂纹才将将爬上石柱,镌刻无数玄奥法纹的石柱挺了几息,随后崩裂倾倒,那裂缝中迸出的碎石和灰,清晰无比。
巨龟被带得重心不稳,脸上先露出人性化的惊恐之色,然后才侧翻向一边。
“不!”
萧道蕴满脸自责和愧疚,仍试图挽救,齐休一挥袖袍,打出道灵力将她和在这只巨龟背部的其他弟子们卷入空中,堪堪躲开了倾覆之灾。
混沌金影,灭。
楚秦大军数千人仿佛被突然扒光了衣服,赤果果的立于离火刀兵之下。
郎季高和其他四位金丹立于离火阵中,五张狰狞狂笑的面孔落在齐休眼中,同时,齐休注意到了郎季高正往上抬的手臂,即将出口的‘杀’字,以及他目光所及。
手中法决一变。
楚秦阵中早为攻强守弱的齐妆布置了一个专人照看的法阵,悬于前方半空的齐妆首当其冲,她手犹正指向离火军阵,打算统御那漫天飞剑,攒刺于一点。
那法阵光芒一闪,刹那之间,牵引之力便将齐妆拉得倒卷而回。
郎季高等五金丹各施秘宝绝学,合力的毕生最强一击轰到了空处。
此时齐妆的情绪都未到感觉后怕之时,她第一反应还是回头冲照看救下她性命法阵的祁家家主皱眉,甩脸色。
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得到这么好的照应,琉璃火阵那能溶蚀一切的火线在楚秦军中犁出一道恐怖的沟壑,所到之处,血肉之躯触之即死,染之则伤,正在前方巡视押阵的虢豹还未反应过来,便化成了一个只能勉强辨认出人型轮廓的炭棍,随着热风,飘卷无踪。
齐休悲恸之余,甚至还有闲心想,这时候如果无影还在,他的影阁不知能救下多少人。
“转!”他厉喝。
如果顾叹还在,或许就不会有这场帕吉涧之战。
如果古铁生、赵瑶他们还在身旁……
如果不把展剑锋留在思过山,而是随军,或许细节上会做得更好一些……
如果……
如果……
幸好,这道琉璃火也是离火军阵的最后一击了,‘轰!’
也是楚青云的南楚军阵的第一击,将同样油尽灯枯的琉璃火阵护罩轰灭,近万名离火修士的面孔也落入齐休眼中。
有人抱幡站着,也有人已软倒在地,更多的人随着阵法破灭而身形巨震,远看过去,如人浪一般。
都是活生生的人。
两家阵中俱是生离死别,狼藉一片。
刚经历多年外海征伐回来的楚秦修士纪律性明显更强一些,活着的人纷纷果断抛弃手中阵幡等各样器具,飞扑向预备阵法之中,那是在外海除魔时早已演练纯熟的,仍是四柱,稍小一些,“转!转!”熊十四袒胸露背,后方熊兽虚影大现,大吼着传达命令,带领他熊家修士持上新幡,按阵法流转,换做前锋。
阵法如轮,绞杀而去,离火那边同样升起阵里套阵的光芒,但修士不仅慢,还更不舍得,大阵已破,不少人还簇拥保护着驮着巨大石柱的驮兽,驭手也仍在惊慌地不停催动那些对当前战事已无一丝作用的牲畜。
当断不断,这些人接下来很难活。
与此同时,齐休还注意到了本方天空亮起的点点星光,以及对方阵中升腾的黑雾。
秦长风动了,但郎季高不可能对这位拥有至高遁法的楚秦金丹毫无准备。
“长风!回来!”
齐休张口,本命法宝莽古通明枪吐出后迎风暴长,他持于右手,将枪尖那幻珑一面迎敌,居于其中的悬灯海蛟摇头摆尾,幻化出个一模一样的秦长风。
那‘秦长风’刚飞抵离火阵前,郎季高便朗声长笑,那黑雾一卷,玄奥的克制星光之力瞬间将其裹住。
刺杀不成,真秦长风那姣若女子的脸庞煞白,在生死一线间踏星而归。
通明枪翻转,通明一面,烈阳鸟发出尖利的清啸,裹着辉光灿烂的焚天烈阳,向离火阵中俯冲飞翔。
枪尖如阳,烈日为君!
一时间,两军阵中无一物能夺其光芒!
“谢掌门师兄!”
耳边传来秦长风的道谢声,但他已来不及答复,心血来潮,警讯忽现。
他赶忙左手一捞,幻日无形剑闪了闪便即逝影踪,向身侧挥斩。
‘叮!’
正好斩在了电射而来的一名离火金丹剑上。
不是遁法,但这名金丹身法仍有足以凭依之处,齐休剑法又不甚精通,他一击不中,全身而退,狂笑着旋飞远扬。
“贼子好胆!”
秦长风星光一闪,在黑雾边缘追上,幻星无形剑成功给那名离火金丹背部拉开了一道血口,才让他被郎季高等人接应回去。
凄厉惨呼,淋漓鲜血,无数飞剑灵力、无数喝骂哀嚎。
乱!乱!乱!
“同生共死!”
齐休一手执剑,一手执枪,张开双臂,哼哈之声激励不休,“佑我楚秦!”
“同生共死!佑我楚秦!”
刚是琉璃火光侵入楚秦军中,现在是楚秦南楚用更早一脚运转流畅的小阵反推入离火,战场愈发混乱了起来。
可惜,离火人多。
“甫亭!”
如血肉磨盘的战局生灵涂炭,楚秦明显占优一些,但齐休又观察到离火大军并未显出崩溃之像,而且已经有修士组阵向楚秦左右两侧侵彻包围。
执楚秦大旗肃立于前的熊甫亭立刻领会掌门之意,又拔起身边‘心正’大旗挥舞起来。
杀红了眼的楚秦众人心中顿时一凛,迅速回转清明,开始有序徐徐后撤。
修真门派掌门路 第六百二十八章 赢不如输好
除却外海征伐,说起来在白山,楚秦之地近年算得上承平日久,全域又早已一心秉持正道门风,齐休没有料到,纵使和郎季高部的仗打成了这副样子,纵使军中许多修士、家族已和对方结下了血海深仇,但多年教化之功,导致年轻一代们事到临头,仍有些下不去死手。
毕竟对面不是外海的魔物,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手执利刃加诸其身时,年轻人们突然就失去了了结对手性命的那股子残酷狠辣。
不像齐妆、熊十四、秦长风这些门中老人,一但出手,就绝不留情。
素来淡漠的齐妆此时手中法决连变,无数柄反五行铁风剑化成数股,在对方阵中穿梭席卷,专挑人多的地方攒刺,偏偏不少离火修士仓促之下,习惯性地没头苍蝇般抱团专找巨大的驮兽和阵柱后躲,以为掩护。
于是无论修士、驮兽,乌云扫过后,俱都被绞得七零八碎,连具完整的尸身都难寻,其状绝惨,甚至巨大的阵法石柱上面也被斩满了剑痕。
对这位白山剑魔,离火盟准备不可谓不充分,除之前郎季高等金丹那斩空的联手一击,他们还准备了极多克制物事,成效最彰的便是不知什么秘宝释放出的一种黑色黏液,飞剑一旦被粘住,便会运转迟滞、灵性降低。
飞剑太多,齐妆自不可能一一精细操控,铁风剑群只要被那一股股黑色黏液射中,立刻受其污浊,至少十好几把剑便黏连成团,随着黑色黏液一同坠落尘埃。
离火盟新起阵法之外,活人越来越少,齐妆的飞剑也逐渐稀疏。
“剑!剑!剑来!”
齐妆自然也掌握这一情况,一叠声催促,让大家贡献飞剑于她,祁家家主等在她身边的修士都急忙忙在储物袋中摸索翻找,然后尽其所有,全数奉上。
但未经她祭炼的那些杂品飞剑,威能自然大减。
而秦长风那边,离火盟那边克制他的黑雾虽被齐休莽古通明枪散发的烈日光芒涤荡了一遍,但残存仍有不少,兼之烈日也对他的星光有克制作用,离火盟还有不少吸星属性的其他法器干扰,他便脚踏群星,又用从另一个本命无根之雪中领悟的【冰镜观星】天赋,利用楚秦军阵闯出的缝隙,专挑那些落单的离火高阶修士,抽冷子一一点名。
“啊!”
一名将要飞回阵内的筑基后期修士只来得及在空中发出声惨呼,便被他一剑劈死,尸身还未落地,星光闪烁,秦长风已好整以暇地现身于楚秦军阵上空,然后再一闪,又去收割下一位倒霉鬼。
加上齐妆有幻月无形剑,也夹杂在她无数飞剑之中偷袭,总被郎季高等误以为是秦长风躲着出手,离火所有报复攻击要不是击在了秦长风散播四处的冰镜幻影之上,要不就是丢向了齐妆的幻月无形剑所在,气得和空气斗智斗勇的郎季高在阵中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恼羞成怒地连声喝骂。
而熊十四完全走硬桥硬马的路数,他领着北烈山熊家修士冲在最前,离火那边仓促布好的数个新阵中,竟无人能挡其锋锐。
“嗯?”
但掌控全局的齐休仍不满意,突然皱眉,“十四!你想干嘛!?”
被他传音喝问的熊十四御使在外海昧下的沉山重宝先磕飞阵外一柄飞剑,“要撤也不能往南撤!否则郎季高部扭头向北与古熔部汇合,那楚家怎么办!?我们往西北且战且走,兜一个圈子也去和楚家汇合,那样最速!”
“军机大事,哪由得你做主!给我回来!”
齐休赶紧阻止他带队硬撞上离火西边的军阵,也就是对方负责包围过来的右路一部,“前队变后队!全军向南!”
“哎!”
熊十四嘴上骂骂咧咧但也只好遵命,“转!再转!”阵法流转,楚秦前阵变后阵,他熊家自然负责断后,“杀啊!继续给我杀!不要留手!”
上万离火大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楚秦在自家阵中搅合一圈,然后全须全尾地往南撤退,甚至来得及将战场上楚秦修士的尸身收起带走。
“重新整阵!快点!”
郎季高目睹阵中惨状,心疼得泣血,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乱战,他种种布置全都被楚秦一一破解,心头一口气憋着都快内伤了,哪肯如此轻易善罢甘休,“整阵!快追!给我追!”
“郎师兄,伤员甚多,怎么办!?”
但经此一役,离火修士胆气已泄,不说剑魔齐妆和捉摸不定的秦长风,刚才对方阵中手执枪尖烈阳,宛如天神降临的齐休也在上至金丹,下至练气的离火修士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还有对方展现出的远超自家的纪律性,本方修士多那么多,若刚才继续打下去,胜败竟未可知……
一位金丹不愿这么鲁莽地追过去,飞过来故意问道:“不能丢下他们吧!?”
“留一部负责,全装上飞梭,立刻送去山都古熔处!”
郎季高哪不知盟中这些白山修士心头的小九九,“他楚秦军阵难道没有伤兵?难道没有带不走的辎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便宜!”
“可齐休素来奸滑,刚才战局……需得提防他诈败啊!”
“齐休有几斤几两我自然知道,他楚秦有多少家底我也知道,总不能撒豆成兵吧?别啰嗦了,执行命令罢!”
“是!”
离火大军只得依命行事,留下一部,将包括被秦长风一剑重伤的金丹修士送上飞梭,其余大部重整了个行军速度较快的阵法,坚决往南追了过去……
“老齐!我的齐掌门,齐盟主!”
楚秦这次没有且战且走,军阵一脱离接触,齐休干脆命令全军丢弃所有辎重,由几位金丹护着,撒丫子能跑多远跑多远,于是竟一路往南,狂奔回了北烈山下!
“哎!”
这可把熊十四气得直跺脚,愤恨不已,“先胜后败,实实在在的先胜后败啊!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连楚青玉也质疑:“齐掌门,如今我等丢掉所有辎重不要……那些布阵器具没了,怎么应付下一场争斗?而且此地离山都甚远,楚问老祖和我楚家大军还在那,只怕此时郎季高已回军和古熔汇合,我楚家……”
他心挂楚家大军安危,但又全身心的信任齐休,一时也十分不解。
“呵呵……”
坐在北烈山主峰顶临时大殿主位的齐休淡然一笑,“驮兽、布阵器具之类都是外物,自从外海回来,我楚秦怎么也不会短少这些,我已命思过山那边加急送来,至于楚问老祖那边,我也让长风去报信了,你楚家大军暂时往西北撤,先避开离火合兵的锋芒。”
“只怕古熔郎季高随后掩杀……”楚青玉又说。
“这个危险只能硬着头皮冒了,之前我让姚青等人帮古熔造势,正是为了在此时节埋下伏笔,若是郎季高,必然趁势掩杀,但古熔性格……”
齐休站起身来,轻捋长须,缓缓踱步,“我已料定,他必不会如此!”
“哈哈哈!”
离火那边,一名金丹修士刚刚按下遁光,他嬉笑着将一只刚刚捕来,楚秦阵中走失的二阶极品灵禽丢给自家嫡亲子弟,“拿去顽罢!”然后不管欢天喜地的子弟们,施施然展目四顾。
此地乃楚秦军阵出发奔赴帕吉涧前存放辎重的所在,如今也全被离火占了,分门别类,整套整套的布阵器具,还有大量驮兽、灵兽、粮草、珍贵材料等等自然都成了盟里的战利品,勉强算是稍稍找补回些之前惨重的损失,一雪前耻。
不过加上楚秦之前沿途丢弃的,应都被离火前锋部队悄悄挑拣过一遍,所以离火大军抵达时,此地到处门户洞开,乱糟糟的,刚刚才恢复秩序。
“郎师兄。”
四处宝光阵阵,众人心情甚好,唯有独自肃立的郎季高阴沉个脸,负手不知在思考什么。金丹修士走过去笑道:“楚秦盟果然在外海赚了不少,我看这些玩意大都有点外海跟脚,有些我离火堂堂元婴宗门都要自叹不如。他齐休果然最擅捞财,哈哈!可惜今时今日,为了保全性命,他也只能舍却不要了……”
“你扪心自问,齐休哪至于如此?!”
郎季高不悦地回头横了他一眼,“他跑那么快,定不正常……算了算了,我们再回北烈山和齐休对垒已无必要,既然你回来了,时机稍纵即逝,我等立刻携军登上飞梭,全去山都和古熔合军吧!”
“那这些……”金丹修士指向不远处一根根横躺的巨大阵法石柱,“大军一走,仓促间这些东西怎么办?”
“我已安排少量人手运去器符城,能带走多少算多少罢!”
郎季高说完一甩袍袖,当先飞上飞梭。
金丹修士只好从命,郎季高部帕吉涧一战身亡千余,加上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战力的伤者,他们冒着被元婴修士狙杀的风险乘飞梭抵达山都时,一算竟只剩下八千人。
“哈哈哈!郎师兄,来来来,我为你介绍。”
郎季高下午一到,古熔便朗声长笑,亲热的带队迎了上来,不过又特意备了个下马威,就在上午,他刚刚以离火盟主的身份成功延揽了一位金丹散修拜入古剑门,盛大的典礼还在尾声,“这位是木道友,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好说。”
郎季高只得压抑住急切,拱手与对方见礼,然后才说:“我听说楚家大军已向西退却?我刚在南方击溃楚秦部,战机已现,如今我等合军,便一路追过去,报了山上诸位老祖之仇,扫清此地便了。”
“不忙,你部损失颇大,之前来的那些伤兵形状,老祖观之都痛心不已,楚秦部似乎仍有战力,目前又下落不明,不若先修整两日,等前方探明情况后再议?”
再见时,被一众金丹簇拥的古熔已不是那个愿意受他耳提面命的新晋盟主了,一番话连消带打,明显在暗指其战绩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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