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门派掌门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齐可休
少妇眼泡肿肿,犹有泪痕,争辩道:“不过是黄口小儿,不懂事的话罢了,你发那么大火作甚?如今他们在外面跪了一夜,白家族长好歹和你白师姐是血亲,年纪也大了,这万一要是跪坏了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先让他们起来罢!?”
赤袍男子啐了一口,骂道:“什么如今掌门凶多吉少,以后楚秦就是他白家天下,这种话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能知道的?能懂的?还不是听了大人们说话,出来学舌!一家子背后还不知道怎么打算的呢!”
少妇撅起嘴,也来了火气,不觉提高了些音量:“你怎这般死脑子,我们白家上有筑基仙师,下有未来掌门,还有个天赋绝佳的小展仇,多么粗的大腿,你如今不依不饶,要是掌门仙师真有三长两短,日后在门中……”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脸上已着了一巴掌,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不敢置信地呆望着身前男人,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掌门师兄鸿福齐天!多少事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这恶毒妇人,感情真打算把他咒死,以后凭着娘家享福!?告诉你,惹火了我,先把你休了!”
赤袍男子也气得不轻,喝骂之后,又将屋里桌椅家具踢了一通泄愤,然后一甩门帘子,快步走了出去,到得院中,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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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出灵舟,冲天而起,往仙林坳山门飞去。
眼看山门在望,天边又出现一道遁光,东倒西歪地飞着,等到近了些,看清灵舟之上的人,赤袍男子跟对面笑道:“这大早上的,你便喝得烂醉,又是从哪家回来?”
对面灵舟之上,一名同样身着赤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醉醺醺地摆摆手,笑着回道:“北边的穆家,你道我是好那一口黄汤?穆家那个小矮子,德性你也是见过的,喝起来拉住人就不撒手,我这还算好了,余老头当时就挺尸了,如今还在他家睡呢!哎!同人不同命,你虞景大名,如今在整个仙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各家家族都得听你的,四处受人朝拜,好不威风。我沈昌呢?天天到处去各家送礼、道贺、吊丧,修为哪个都比不过,只有伏低做小赔小心,妈的一堆破事,烦都烦死。”
虞景苦笑道:“你道我想跟一帮子庸俗凡夫打搅,有苦自己知罢咧,要不咱俩换换,我倒想过过你那四处吃酒,逍遥自在的日子。”
“嘿嘿。”沈昌咧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还是不换了,光四个秦家,我就觉得头大,听说左山秦和右山秦又闹起来了?”
“一帮精力过剩的小杆子,为争个舞狮赛的彩头,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进了山门,虞景不想多谈这个,便止住了话头。
刚一落地,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便兴冲冲地快步迎了上来,扯着还带些稚气的嗓子,远远朝两人喊道:“骆都见过两位师兄,两位师兄快去大殿,掌门师兄回来了!”
“噢!”
虞景,沈昌对视一眼,都是大喜,挽着手,连忙往大殿疾奔,待进了门,才放慢些脚步,看清主位上坐着人的面容,一同上前拜倒,口中齐声恭祝:“恭迎掌门师兄回山。”
“呵呵,起来罢,你们也快四十的人了,不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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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行这种礼。”
齐休将两人扶起,笑着说道,不过声音有些蔫蔫的,提不起劲。
“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昌心思玲珑些,体会到一丝不寻常,对坐在下首的白慕菡递过一个探询的眼神。
“呵呵,没什么事,掌门师兄这小气的老毛病,你们还不知道么?”
白慕菡眨眨眼,笑着转头对齐休继续劝道:“那许多冰盏花,好几年了都卖不干净,舍了也就舍了,就当五十枚三阶灵石买条命,您难道还不值这个钱?门中因此紧张些,也不是不能过,说话再等两年,下一茬又有了,您看您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嘿嘿!白山深处的那些角色,都是些拿了钱还要命的,照我说啊,你这是遇上大好人了,烧高香还来不及,愁个屁!”
白晓生坐在齐休身侧,一边搂着已五岁多的小展仇逗弄,一边口没遮拦开着齐休的玩笑。
齐休被白家父女说得哭笑不得,环顾大殿之中,敏娘、玥儿、张世石、沈昌、虞景,还有已长大成人的赵瑶、李探等人,规规矩矩坐在下首的楚无影、秦思赵等众小,济济一堂。仿佛多年的旅人归家,看到亲人们安在,心头暖暖的。终于把这次出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沮丧丢开,主动换个话题,和众人说了些远行的见闻和趣事。
聊了小半个时辰,便推说有些累了,遣开众人,对敏娘打个眼色,步入后面自家草堂之中。
阚芹早等在那里,多日不见夫君,眼睛红红地,上前尽心服侍更衣,不多时,敏娘就跟了进来,刚才人前不好亲热,现在如鸟投林般投入齐休的怀中,两人诉了一番别情,才相拥坐下,说私房话。
阚芹知机,无声地退出门去,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我听你刚才的话不尽不实,这次回来,又一直愁眉不展的,看在眼中,为你心疼。其实,你不用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扛得那么辛苦,也让为妻帮你分担一二吧。”
敏娘熟透的娇躯懒懒靠在齐休怀中,睁着水汪汪的凤目,看着爱人,柔声关心。
“哎!不是我不对你们说实话,而是不能说,没法说,你也不要问了。这次鬼门关前再走一遭,不但筑基机缘未遇,多年积蓄也成了空,门中也因我大失血,我只是因此有些沮丧,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些年风霜雨雪,我都过来了,给我点时间,过些日子就好了。”
齐休看着怀中又贤又美的妻子,心中感动欲哭,捧着俏脸,亲了一口,思绪慢转,怪手便往她怀中那对大白兔探去。
“讨厌……”
敏娘口不对心,双手搂紧自家男人,主动索起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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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命运的交错
老夫老妻之间,点点细微的动作,都能互相体会对方的意思。
敏娘感受到齐休目光中渐渐升腾的炽热,微微得意,故意挺了挺胸,抛个媚眼,果然轻易换来自家男人色授魂与的痴迷。自家心头也是一阵燥热,便伸手取下各自头上的发簪,随手丢在一旁,这是多年下来,两人求欢的暗号。
若是往常,接下来齐休便会将妻子横抱,丢到床上,大战一场,但这次他却不急,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对精美的耳坠,放在敏娘手心之中,轻声说道:“这次出门,虽然运道不好,但偶然间得了这款二阶法器,是你平素喜欢穿戴的款式,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这趟出去,赔了许多,还记得带礼物给我,怎会不喜欢……”
敏娘像吃了蜜一样甜,托起耳坠细看,一看之下,俏脸忽然变地煞白,从齐休怀中一跃而起,神色惶急地问道:“你这耳坠,是从何得来的!?”
齐休不防爱妻做此反应,这耳坠是在齐南城,帮多罗诺取了多罗信的遗物后,分手之时,对方忽然良心发现,不光退还了储物袋和一些私人物品,还拿出数件女人的首饰,说是当年他和蒯量书,袭杀一位过路散修,和幽泉密藏藏宝图一道的抢获之物。因为是女人用的,他留着也没用,便让自己挑一件,值当一个顺水人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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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a念想。
敏娘这些年得的几件二阶法器,都是首饰,有钗有簪,唯独缺对耳坠,自家便挑了此物,回来相送。
“我,我买的,怎……怎么了?”
因为签了灵魂契约,关于多罗诺,是绝对不能提起的,虽然猜到这耳坠对于敏娘肯定有绝大干系,但齐休只有违心的现编了个谎。
“这是我那婶娘,魏婉之物!”
敏娘轻轻抚摸这对耳坠,大颗泪粒噗答答地掉下,“这种首饰,是我们魏家南迁之前,老家的风格,婶娘一直佩戴,错不了,你是如何买回来的?”
齐休听完她这话,整个人呆住。难道?当年多罗诺和蒯量书杀的,竟然是妻子的婶娘,那个阳寿无多,出外云游寻找机缘的魏婉!?这也太巧了罢!
“此坠是婶娘珍爱之物,一直佩戴在身上,现在流落在外,只怕……只怕她已然陨落了!”
“你是哪里买到的?可知道卖主的信息?”
“不行,我要回趟山都,去和家里说一声。”
魏婉是敏娘在魏家最亲的亲人,她此时已乱了方寸,哭着在草堂之内快步兜转了几圈,不等齐休答话,稍整了整仪容,便往门外冲去。
“等等!”
齐休一声断喝,止住了妻子要马上去山都报信的行为,“你等我想想清楚,再去不迟。”
敏娘素来对夫君百依百顺,止住了步子,转身回来,扑倒在床上大哭。
见妻子伤心的模样,齐休心中又愧又怜,自己的隐秘太多了,即便亲密如她,也不能与之分享。多罗诺杀了魏婉,这件事因为灵魂契约的关系,只怕又只能默默埋在自己心底,永无真相大白的一天。这仇,做丈夫的不光不能替妻子分担一二,反而要为凶手百般遮掩,自己真是可悲至极。
略哄了哄妻子,然后缓缓在屋中踱步,思考前因后果和厉害关系。
魏婉自己并未见过,只在她洞府之外,等候过小半日,之后不久,魏婉就因为阳寿无多,出外云游,希望能寻找机缘治疗重伤,并收位关门弟子。幽泉之下,正正好就是一具可供夺舍,能令修士重获新生的散魂肉身,她一介远迁而来的修士,怎么能有目的性那么明确的藏宝图,此为疑点一。
魏婉和多罗诺应该毫无瓜葛,但是与蒯量书却不一定,因为之前蒯量书参与夜袭仙林坳,曾被押往山都魏家受审,在数年之后,反伙同多罗诺在白山深处袭杀魏婉。是否真如多罗诺所说,只是单纯的抢劫过路修士,这巧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此为疑点二。
多罗诺和蒯量书,一个是亦正亦邪的筑基散修,一个是器符盟的内门弟子,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忽然在白山深处联手,袭杀魏婉?而且多罗诺抢走了藏宝图,蒯量书一介练气修士,竟然敢与之多年纠缠,死不放手,却奇怪的不去寻求器符盟的助力,一心雇佣申崮等外人散修,此为疑点三。
而齐休自己,在这疑云重重的事件中的角色,更为怪异。
魏婉是自己妻子的婶娘;蒯量书曾参与抢劫自家的仙林坳;多罗诺是转售给自家黑河坊市店铺那位多罗信的叔叔;自己筑基机缘,分明被指引到幽泉之下,那具散魂肉身身上。整件事似乎冥冥之中有道无形之手,将自己推往那具散魂肉身身边,而唯一和所有人没有瓜葛的申崮,反而带走了肉身,同时也将齐休最重要的筑基机缘断绝。
“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瞒我?”
敏娘哭得累了,见夫君在屋中缓步转圈,神色凝重地闭目沉索,并不来关心自己,感觉有些不爽,出声问道。
“没什么……对了!”
齐休随口敷衍了一句,心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瞒了什么?,对,就是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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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什么!”不由自主,加快了转圈的脚步。
“幽泉之下的秘密,那个藏宝图,若早先是蒯量书之物,一切便就解释得通了!”
“蒯量书被魏家所擒,藏宝图落入魏婉手中!”
“魏婉阳寿无多,带着藏宝图去寻找续命的机缘!”
“蒯量书心存不甘,雇佣了多罗诺,在白山某地,袭杀了魏婉!前因后果,严丝合缝,并不是什么巧合!”
“多罗诺仗着筑基修为,强行抢走了藏宝图,蒯量书知道其中利害,所以即便修为不如人,但一直不依不饶,纠缠了多罗诺数年。”
“蒯量书不敢借助自家门派的力量,因为散魂肉身这种物事,不敢示之于人,只能用灵石雇佣不相干的修士,如申崮之流帮忙。所以说多罗诺、申崮等人并不知秘藏中确切有何物事,而雇主蒯量书肯定是知情的!”
在心里把这些事想明白了,齐休猛地停住脚步,一捶手,“想明白有何用!前后与申崮,多罗诺签下的两张灵魂契约,还有魏婉拿着藏宝图出外准备行夺舍之事,不管魏家知不知情,自己根本不能,也不敢去挑明!归根结底,一个字都不能吐!”
“哎!”
齐休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闷至极,“我从器符城,雇佣了黄韶能,引来了蒯量书,藏宝图在魏家转个手,到了多罗诺手中。而又是我,此时获得了冥冥中筑基机缘的指引,鬼使神差地到白山深处襄助多罗诺,收买申崮,杀了蒯量书,终于到得幽泉地底,那具散魂肉身,我筑基机缘身边!命运之力,将我和这些人纠缠交错到一起,分明是为我铺了一条筑基的通途,只可惜在处处杀机之中,好不容易挣扎到目标近前,终究还是气运不济,申崮成了最后的赢家!”
一想到此,齐休只能仰头长叹,徒唤奈何。
敏娘见齐休得知耳坠是婶娘之物后,不知为什么,好像十分烦躁,突然颓唐下来,心又软了,从后环抱住夫君,无声安抚。
心情各异的两夫妻默默相拥,彼此支持取暖,过了许久,终于被外面阚芹的通禀声打断。“余仙师快到了,他好像吃多了酒,我拦不住。”
“这个余德诺……”
齐休歉意地转身,对敏娘说道:“我去见见余老头,你去魏家通传婶娘的讯息时,定要切记,一口咬定这耳坠是因为式样和你们魏家风格相近,我无意中在博森城看到,买回来的。”
敏娘从齐休的话中,哪还不知道另有内情,不过她的身心早已和夫君融为一体,再不多问一句,默默点头,离开草堂,独自往山都报信去了。
……
“哎呀!我的掌门师兄!”
余德诺醉醺醺的,进门看见齐休,上前大力拍打几下对方的肩头,口中含含混混地嚷道:“慕菡都告诉我了,这筑基机缘,没了就再找,些许财货外物,丢了就丢了,你也不必纠结,看开些罢!活着,比什么都好哇!”
“你醉了……”
齐休看着白发苍苍的余老头,越来越像当年王涫老小孩般的形色,又不好和对待其他弟子一般,呵斥责骂,只好无奈地将他让到椅子上坐定,阚芹泡了杯醒酒茶,奉了上来。
余德诺抱着茶杯,像喝酒那般嘬了一口,继续口没遮拦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齐休此时哪耐烦听这些,忍住不愈,用只言片语敷衍。
老头一开始说了些白山深处的恐怖传闻,大体是安慰齐休的意思。又越扯越远,讲起古来,“当年若不是你和展元,我这把老骨头在黑河快混不下去时,也动过去白山深处搏命的心思。要是那时候去了,说不得,能不能有掌门师兄的好运,活到这把年纪,都不好说。”
“呵呵,各人缘法,无从预料……”
齐休随口答了一句。
“哎,想想还真是,这人的命啊……古吉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死在无名谷一个猎户手里,秦唯喻那小呆子,倒傻人有傻福,如今修为还在看涨,哪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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