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舍人
第四十五章(二)
第四十五章(二)差不多中午时分,沙沙二姐姐一家人来了,她二姐叫溪流,跟沙沙张得很相象,二十六岁孩子也五岁了,看上去似乎比沙沙还要漂亮,至少多了股子成熟的风韵,二姐夫魏家强看上去一点也不强,瘦小的个子病怏怏的,也不知道怎么把沙沙的二姐搞到手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经过一番介绍,魏家强连忙跟杨陆顺握手,说:“早听爸妈说起你了,闻名不如见面啊,比爸妈说的还要强几分呢!”
汪父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婿,带着教训地口吻说:“家强,你得多学学小杨,你看人家,才二十四岁就是党员副乡长了。”
魏家强只怕早就习惯了,给汪父装根烟说:“呵呵,是要学习小杨,只是我高小都没毕业,又怎么能比得上大学生呢?”拍了拍大口吃着橘子的孩子说:“我现在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培养魏畅,将来也考大学,当干部!”
汪溪流也狠狠挖了她男人一眼,说:“就只嘴巴会说,培养魏畅,你先把当爸爸的样做好,成天就是打牌,总有一天要把这家打散了的!”
汪父觑了杨陆顺一眼,沉下脸说:“现在是过年,有什么矛盾你们在家里处理,没看见有客人啊,二妹子,去帮你妈弄饭去!”又拿眼睛溜了下杨陆顺,似乎这二女婿没出息丢了他的脸面。
汪溪流脱下短呢子大衣,忿忿地进了厨房,还好汪溪沙赶紧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崭新的五元票子,逗着魏畅说:“小畅畅,看叔叔阿姨给你什么?”
那家伙瞬间兴奋起来,冲到汪溪沙面前就是一鞠躬,大声喊:“小姨过年好,畅畅给你拜年喽!”喊完就跳起脚要抓钱。
汪溪沙说:“还有叔叔,你也要跟他拜年!”
小家伙一点也不怯场,对着杨陆顺也是一个鞠躬,同样大声地拜年,接过压岁钱就往厨房里跑:“妈妈,小姨给了压岁钱,帮我收好,别让爸爸偷去了!”弄得魏家强的脸腾地就红了,大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汪父和沙沙都大声笑了起来,杨陆顺也觉得好笑,但毕竟跟魏家强不熟,就强忍着没笑,汪父指着魏家强说:“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畅畅都这么防着你,你警告你,莫再打牌赌博了,老实点上班,一年到头养自己不活,还腆着脸说培养畅畅!”
魏家强无所谓地说:“爸教育得是,我改。”嘴巴里说改,哪听得出半点诚意?汪父不禁又开始教训起女婿来。
汪溪沙悄悄一拉杨陆顺,两人就往后面房间走去,汪溪沙顺势就关上了门,拉着杨陆顺坐在床沿上说:“莫在外面听得烦躁,我那姐夫实在不争气,也难怪我爸罗嗦。”
杨陆顺笑着说:“你那姐夫是怎么追到你姐姐的?看上去比你姐姐还矮小!”
汪溪沙吃吃地笑着说:“我姐姐参加工作早,十六岁高中毕业就进了副食品公司,不知道怎么就跟魏家强好上了,爸妈还有很多亲戚朋友都反对,可我姐就是要嫁给他,后来我大了问我姐才知道,那小子使坏占了我姐的身子,没奈何才结婚的。”
杨陆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说呢,一点也不配你姐。”
汪溪沙说:“其实我姐夫以前还蛮好,在副食品仓库当保管员,还算是个好工作,我那时不知道吃了多少时鲜的水果零食,,他对爸妈也很好,我三哥结婚时还从仓库搞了不少紧俏食品出来,可这两年迷上了打牌,一月工资全输了还不算,到处借钱赌,还偷我姐的钱,才把关系弄僵的。六子,你以后可别学坏啊,要不我怎么在家抬得起头做人呢。”
杨陆顺打趣道:“现在就严格要求我啊,以后还不知道要吃你多少苦头!”
汪溪沙认真地说:“我当然要管了,以前魏家强走正道的时候,全家人都喜欢他,现在谁见了他都烦,我三哥还揍过他一次,我姐不知道在我面前哭了多少回,再三叮嘱我找对象要看准人,别后悔一辈子,这做人争的就是口气,活的就是面子,我姐是懦弱,要换了我,早离婚了,我不信没了男人就带不活孩子!”
杨陆顺心里一紧,在才看到汪溪沙刚毅地一面,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中午吃饭时,魏家强腆着脸讨好汪父汪母,也没人给他好脸色,倒是杨陆顺心里可怜他,好生跟他喝了几杯,聊得还算投机,觉得这人脑子还蛮灵泛,如果不是沉溺打牌赌博,还真是个人物。
下午杨陆顺和汪溪沙带着畅畅上街玩耍,恰巧遇到了侯勇送饭,那小子苦着脸没一点过年的高兴劲,原来刘霞二十九晚上生了,是个丫头,把侯勇怄得几天吃不下睡不香。
赶巧不如凑巧,杨陆顺两人就仓促地买了点东西,跟侯勇一同去人民医院看望刘霞,已经三天了刘霞还不能下床,是因为刘霞营养太好,孩子足有八斤多,是个大胖丫头,生产得很辛苦,见了杨陆顺二人高兴万分,只有侯勇唉声叹气,刘霞她娘在照顾她,也觉得女儿没替人家生儿子,对侯勇就更小翼了。幸亏候勇的哥哥给侯家添了男丁,要不待遇更惨!
陪着刘霞聊了一会,见了八斤的胖丫头,杨陆顺两人就告辞离开了医院,侯勇送出门来,杨陆顺见他如丧考妣,就同情地劝慰道:“侯勇,女儿也是你亲生的骨肉,何必泄气成这样?都只要儿子,那将来不成了男人国了,不能因为喜欢儿子就轻视了女儿!”
侯勇绝望地说:“我管得了那么多?我只想要个儿子!妈的运气真差,原来生十个都行,生得多还是英雄母亲,现在倒不让多生了,这不绝我的后么?狗日什么政策!”
汪溪沙看不惯他的嘴脸,讽刺道:“你家刘霞还是农村妹子就好了,不就可以生二胎啊!”
杨陆顺不想再刺激侯勇,扯了汪溪沙就匆匆走了。
侯勇呆了半晌,猛得敲了自己脑袋一巴掌,恍然大悟地道:“嘿,我真是蠢得死,就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他妈的这汪妹子人乖不说,还真是聪明绝顶了,随便一句话就解决了我的大问题!”欢喜地手舞足蹈,浑然不理会周围的人用怪异地眼光看他。
再说杨陆顺和汪溪沙,小妮子还在发牢骚说:“现在都八十年代了,还这么重男轻女,没女的给他做老婆,他找母牛跟他生儿子去!小畅,你好点走路,看着车!”还不解气,一把拉住畅畅,顺手敲了他个鹅立公(爆栗),委屈得畅畅撅着嘴说:“小姨,今年是过年那,过年还打人!我一年都要挨打的。”
杨陆顺嘿嘿直笑,摸着畅畅的脑袋说:“小姨打着耍的,不是真打你,你这么乖,你娘又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打你一年呢?”
汪溪沙见杨陆顺很温和地哄畅畅,心下就怀疑他是不是也只喜欢男孩,就顾不上害羞地问:“六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这想生男孩?”
杨陆顺笑着准备回答,没想汪溪沙又盯住他说:“你肯定是的了,你们老杨家就只你个独苗,按你们农村的陋习,当然想你生男孩传香火了,我可先警告你,你跟其他人我管不着,跟我结婚后万一生了女娃,你可别在我面前做脸色耍性子,我可不吃那一套!”
杨陆顺矍然,在他心里确实想生个儿子,至少老父老母高兴,可汪溪沙却占了十足的道理,现在国家不正在宣传计划生育好,生男生女都一样吗。
汪溪沙忽地又软下口气,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说:“六子,你是大学生,有文化的人,又是党员干部,当然没有封建思想了,如果我们结婚后生个象我一样聪明美丽的女儿,你不就有两个沙沙了?”
她这么软硬兼施,搞得杨陆顺没点脾气,只的顺着她的口气说:“我当然不得象侯勇一样了,我在大学曾听北方的同学说,女儿好,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自然是喜欢女儿了,只要是跟你生的,我什么都喜欢,如果是龙凤双胞胎,我老杨家把你当祖宗菩萨供起,要得不?”
汪溪沙又喜又羞,白了他一眼,心情大好,路上的行人见他们郎英俊女美貌,年纪轻轻就带了个五、六岁的孩子,都投来羡慕地眼光,更让汪溪沙虚荣心大满,把杨陆顺的胳膊挽得更紧了。
再回到汪家,屋里坐满了人,原来是沙沙的两个哥哥带着家人回来了,大哥一女一男两个,女孩八岁,男孩六岁多,三个孩子立即疯到一起。三哥的儿子两岁不到,也满地乱跑,大人们就望着孩子们开心地笑。
对杨陆顺,两个未来的舅哥都很满意,也许是看在他副乡长的份上,格外亲热,就象一见人一样没点陌生感,两个嫂子虽然长相普通,但也都显得贤良贤惠,脸上总的带着笑,汪溪沙跟两个嫂子关系似乎蛮好,几个女人就凑到后面说话去了,前面就全是几个男人在一起抽烟闲聊。
老大汪建国不愧是采购员,走南闯北练就了一张好嘴,基本上几个人都是围绕着他说的话题来说话,老三汪建设把司机的特色也发挥得淋漓尽致,油腔滑调地没个正经,但都非常鄙夷魏家强,不论家强说什么都给予驳斥,魏家强总是笑嘻嘻地一概接受,不过心细的杨陆顺还是从他眼里偶尔流露出的屈辱看出魏家强笑脸下隐藏的哀伤,为此他也得出:汪家从父亲到下面几个子女,都是非常现实的人,对不争气或是没出息的人会毫不掩饰地责备批评。
不过杨陆顺还是很感激他们的热情,使他很快就从局促中恢复自然与他们融成一体,似乎原本他们并不是陌生人而是一家人。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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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三)
第四十五(三)第二天上午,杨陆顺和汪溪沙提着汪父精心准备的礼品,前往中医院卫书记家拜年。《+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要不是汪溪沙提前打听到了具体住址,仓促间还真难找到,他们一家并没住到家属房里,而是在医院后院的宿舍里,占了两间,一间住人一间做厨房。
汪溪沙指着那见贴了红春联的门说:“六子,就那间,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很简陋的,里面摆满了家私,一家四口全挤在不到三十平方的屋里。”
杨陆顺点了点头,上前去敲门:“请问卫书记在家吗?”
“你谁呀?”一个女孩子清脆地声音在问。
杨陆顺笑了,说:“你是卫关吧,我是你爹的同事,来拜年的。”
“哪是谁呀?总有名字吧?”
杨陆顺看了看汪溪沙,怕是敲错了门,汪溪沙肯定地点了点头,杨陆顺才说:“我叫杨陆顺,你爹在家吗?”
一会门打开了,卫书记笑眯眯地迎了出来,说:“是你们两个啊,没办法,上门的人多,得问清楚,不相干的不让进!你们就不同了,快进屋坐!”杨陆顺和汪溪沙忙说过年好。
进去一看,沙沙没夸张,里面确实摆满了物器,把不大的房间堆得满满的,靠窗的桌子上摆满了书本,看来是孩子们学习的场所,两张床横一张竖一张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几个柜子沿墙一溜摆着,除了书桌前有两张凳子供孩子学习时坐,就再也找不到第三张凳子了。
卫书记把杨陆顺两人让在凳子上坐着,江医生马上倒来两杯茶,把两个孩子拉到了后面的床边坐着,歉意地说:“地方实在太小了。”
杨陆顺把礼物放到桌子上,卫书记呵呵笑着,带点责备地口吻说:“你们啊,来看看就行了,提什么东西?知道为什么要孩子应门不,就是不想同志们提东西来,没必要。我给我们老江也定了规矩的,不管是谁找我,一律推不在家,平白无辜收人东西,那是要犯错误的!”
杨陆顺的脸马上红了,汪溪沙赶紧说:“卫书记,六子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不敢来,可我就觉得应该来,没有您一手提拔,他能有今天吗?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所以我硬拽他来的,而且这些东西全是我家的,六子没出一分钱,是我来给卫书记江医生拜年的!”
杨陆顺连忙说是,是沙沙的意思。
卫书记哈哈大笑着说:“要不是你们两个,别人还难得进我的门,小汪妹子好会说话,老江,快去买点菜,我今天要跟六子好好喝几杯。”
江医生答应着,就要出门,汪溪沙赶紧说:“江医生,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去,大过年的听他们谈工作没意思。卫边、卫关,我们都去街上玩去!”
目送着他们几个出了门,杨陆顺看着狭小的房间感慨道:“卫书记,没想到中医院的住房这么紧张。”装了根烟给卫书记,自己不觉也叼上一根抽着。
卫书记唉了一声说:“现在各单位都这样,只给男职工分家属房,女职工再困难也轮不上,我家老江又不肯去新平,说是孩子的学习要紧,只好住宿舍了。我也找了医院领导好几次,可人家实在有困难,我也只能克服了。六子,看来你跟小汪妹子发展得蛮顺利的啊,乘着今年我准备给新平的干部修新家属房,你们干脆今年把喜事办了。免得以后结婚没房子住。”
杨陆顺不好意思地说:“这才谈了半年时间,哪有那么快啊?就是我愿意,沙沙还不知道愿意不呢。”
卫书记笑着说:“她敢不愿意,我命令她跟你结婚!那丫头其实心里愿意地很呢!”
杨陆顺感激地说:“卫书记,您对我真好!”
卫书记点点头说:“关心小同志,是我这老同志应该的嘛,当然还是你自身素质条件好,加上蛮对我脾气的,自然就当你亲人一样看了。”
杨陆顺说:“我真怕辜负您的期望,介绍我入党、推荐我当副乡长,还为了我跟王乡长闹意见,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您!”
卫书记哈哈一笑说:“我了解是非常了解你的,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才,才给你加担子的,我到新平时间也不长,用人当然得用我自己了解的人,信任的人嘛。王道德那人你别怵他,他的根底我了解得很,一个造反派起家的,没什么真本事,就会瞎吆喝,你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了,没人奈何得了你,何况还有我在后面撑着你的!”说着又得意地一笑,神秘地说:“六子,那王道德蹦达不了几天了!马上就有好戏看。”
杨陆顺迷惑地望着卫书记,只想他说详细点,可他却岔开了话题,直到杨陆顺告辞出了门,也没再听卫书记说起。
初四一早,杨陆顺和汪溪沙就回了新平,第一次正式带对象见姐姐姐夫们,他心里蛮激动的,一路上一反常态喋喋不休地给沙沙说几个姐姐的事,汪溪沙也听得很仔细,到了新平下车,杨陆顺问汪溪沙寝室里有没有套靴(就是高腰雨鞋),汪溪沙又不下乡,肯定没有了,杨陆顺痛苦地说:“早知道应该提前给你预备的,回我家的大堤上泥泞不堪,你脚上的小皮鞋根本走不路,看来我只得背你走了。”
果然,一上大堤,污水浊泥深达半尺,汪溪沙却乐不可支,径直往六子背上一趴不管了,可怜的杨陆顺不但要背着沙沙,还要提着大包礼品,走泥巴路本就费力,折腾得他大汗淋漓,一路上歇息了几次,才勉强把她背回家。
一进杨家,汪溪沙就被眼前大堆的人搞迷糊了,姐姐姐夫侄子侄女侄孙子侄孙女,招呼了这个疏忽了那个,刚记住这个的名字马上又忘了那个的名字,只搅得她头昏脑涨,悄悄对杨陆顺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计划生育的重要性!”杨陆顺笑着说:“莫说你,就是我也要好好认认才分得清谁是谁家的!”
折腾了好半天才把侄子侄女侄孙子侄孙女的压岁钱派完,一屋子大小不一的孩子又叫又闹,吵得她心慌气乱,还是杨陆顺心细,那她请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才稍微安静下来,马上她就被屋里的镜子床吸引了,在县城里长大的人都对农村里东西都感兴趣,爬上爬下地看希奇,杨陆顺说:“沙沙,你说我们结婚用这样的家具好不好?”
汪溪沙撇着嘴巴说:“太土气了,现在都流行绷子铺了,下面是用棕绳编织的软垫子,不用铺床铺草,只垫几层棉絮,又干净又透气,那象这铺,就是隔段时间晒床铺草我就不耐烦!”杨陆顺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
喝茶水时,汪溪沙又是皱眉又是撇嘴地说:“六子,这茶怎么全是油腻味啊?上面还漂着油花花!”
杨陆顺想起来了,农村里烧开水就是用炒菜的大锅,难免会有气味,就说:“你就别嫌这嫌那的了,难得来一次,就将就着喝吧。”
汪溪沙撒娇地说:“不嘛,你找个小锅子给我烧点没气味的,我闻了就恶心,实在吞不下。”
杨陆顺为难了,说:“农村不象你家或单位上,哪有什么小锅?而且烧水要用大灶,麻烦得很,你就别耍小姐脾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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