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秘籍

    “用得着这样吗你爱她，就要娶她，得过日子，早晚不是要说的。”

    二孬叹气：“先治病。”说完，二孬递出一个纸条，上面一个地址。十一问：“袁木森的”二孬点头。

    “效率挺高啊！昨天晚上才让你帮着查查。”

    二孬得意的笑了笑，开车，还不忘提示十一：“演戏要专注，方静她们娘俩从大庆来的，也不知道她们经历了啥，有点仇富。”

    方静上车之后，和十一打了一个招呼，看上去有点紧张，二孬也小心翼翼，抱着少说就不会露馅儿的想法，三个人竟然一路无话。

    方静下车之后，十一就按照地址，去找袁木森。

    恶犬儿的事情十一要确认一下。十一想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当年罪魁祸首变成康老，爷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十一了解，爷爷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今天是周末，十一觉得袁木森应该在家。可是到了地一看，是一个黄老师当年住的那种房子，房子不大，门口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儿。

    院子里有个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院子里练蹬墙。十一在门口看了半天，孩子才发现十一，汗水满满的脸写着不耐烦：“你谁啊”

    “我找袁木森。”

    “我爸今天加班。”

    “你妈呢”

    “我妈死了快两年了，烦不烦别耽误我练功。”

    这说话的口气把十一逗乐了，90后就是好，不像80后见到大人都小心翼翼，十一眼光一扫，看到了挂在旁边的衣服。真巧，这孩子竟然是三中毕业的，名字用记号笔写在校服外面，他叫袁成杰。

    “袁成杰，你说自己这是练功，笑死个人了。”

    “你知道个啥”

    十一没说话，有的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他往前一步，跳起来，蹬踏在墙上，一下，两下，三下，十一的腹部收缩，灵巧的落在墙上。蹲在墙上的十一，对着目瞪口呆的袁成杰嘿嘿一笑，轻盈的落在地上。

    “你会轻功”

    “会点。”

    “咋练的”

    “能进屋说吗”

    “行！”

    进屋之后，十一就注意到，这个家的生活条件并不好，家具简洁陈旧，洗漱品，桌子上的茶叶也都是廉价商品。

    十一自己找地方坐下：“任何一个武功，都离不开基本功，要想练轻功，必须每天站桩，开腿。练上三年，在练蹬墙，蹬墙的第三步很重要，它能让你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而且能释放收紧的核心力，完成爆发的效果。”

    袁成杰挠挠头：“站桩我能理解，开腿是怎么回事”

    “每天晚上跑步，十公里起，想要飞檐走壁，耐力的训练是必须的。”

    袁成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站桩，是不站马步。”

    关于站桩，十一有自己的理解，也不一定非得是马步，可以找自己舒服的姿势站，或者蹲。什么时候能练都行，比如上课的时候，屁股离开凳子。在家看书的时候，背挺直靠墙，腿弯曲。这都叫站桩，主要训练的就是核心的稳定。

    因为袁木森要中午才能回来，十一就和袁成杰多聊一会儿，聊到三中，肖老师竟然还在教学，而且他当年创造的短跑记录，在三年前才被人打破。

    袁木森回来了，他胡子拉碴的，皮肤粗糙，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进屋之后，袁木森就扯着嗓子喊：“累死老子了，袁成杰，怎么没做饭，你让我下午饿着肚子干活吗”

    “爸，咱家来客人了。”

    “谁啊，你同学，有钱吗”

    还没等袁成杰说话，十一过来了，乐呵呵的说：“原来你叫袁木森。”

    袁木森睁着一双死鱼眼，上下打量着十一，不满的说：“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了吗那会儿应该是91年吧，你以为自己会轻功，肆无忌惮，结果撞我爷爷身上。”

    这个袁木森，就是当年在镇子里偷小孩的那个飞檐走壁的贼人，后来背爷爷追上，暴力逼供。

    袁木森后退两步，大喊一声：“我草，你是天下秘籍的孙子。”

    十一乐了：“现在我是天下秘籍了。”

    袁成杰在旁边纳闷，认真的问：“爸，啥是天下秘籍”

    “啥武功都会的人，就是天下秘籍。”

    “这么牛批”

    “天下秘籍这四个字，让你解释成电脑硬盘了，不可能什么都会，就是会的多而已。袁木森，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也没想到袁木森就是你，我就是想问你点当年的事儿。”

    袁木森小心翼翼的：“啥事”

    十一看了一眼袁成杰，他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袁木森知道十一的意思，无奈苦笑：“问吧！这孩子知道我不是啥好人。”

    “我听说你在东北倒腾了十二个孩子，卖给了一个人。”

    袁木森听了这句话，脸色都变了，摇头：“我没干过。”

    十一看袁木森的样子，就知道袁木森干过，但不想说。思索再三，又看了看着艰苦朴素的屋子，十一转身走了。

    袁成杰追了出来：“十一哥，你别怪我爸。”

    “没事！”

    “我爸以前拐卖小孩，但他也因此做了十三年的牢，我妈是在他坐牢之前有了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他。可是在两年前，我妈因为了得了病，没有钱治疗，一拖再拖，最后治不了了。临死的时候怕我在孤儿院受欺负才找的袁木森，告诉我，我是他的儿子。这两年，袁木森一直照顾着我，虽然他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还骂骂咧咧。但他把所有挣的钱都给我了，平时抽烟，还要看我脸色。你也知道，他是有污点的人，找不到好工作，干的活是又苦又累，可他为了养我，一点怨言都没有。还有，你别看他四十几岁了，功夫没放下，他要是想当坏人，还能干，可他不干了，彻底改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十一竟然听的有些感动。他认真的说：“我不会再来了。”

    袁成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他知道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可是还控制不住的说：“哥，还想和你多学学呢。”

    “那就留个号，网上交流。”

    “行！”

    袁木森在旁边听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也知道自己畜生不如，知道那些苦行者做的那些没人性的事儿，我就偷偷回去了。那天很乱，他们想逃走，我趁乱救出一个孩子，而且那孩子恰好是我拐出来的，就送回去了。”

    “送回到哪”

    “大庆！”

    “那孩子男的，女的”

    “女的。”




0223章 真的是她吗
    “每次200，我收费没这么低，这是给你的折扣。以方静小姐的状态，大概会经历15次左右的治疗。这是具体的协议内容，你可以看看。”

    听见王海龙这么说，二孬从王海龙手里把协议接过来，认真的看着。

    “二孬，你不相信我”

    “没有，只是职业习惯。”

    王海龙调皮了一下，质问二孬：“你一个司机有什么职业习惯”二孬想想也是，把协议放下，认真的说：“治好就行，钱不是问题。”

    这句话刚说完，方静就偷偷的拉扯了二孬一下，在二孬耳边小声说：“要不别在治了，挺贵的，一次3000，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二孬摇头：“不行，听我的，治！”说完，二孬对着王海龙说：“龙哥，咱们今天就开始吧，怎么治”

    “我要和方静单独聊聊，你在外面等着吧。”

    王海龙摘掉眼镜，捏捏鼻梁，今天确实有些累了，病人多。这时，有人敲门，王海龙喊了一声请进，十一开门走了进来。

    “二孬已经走了，恭喜这么快从司机荣升总经理，我一直不知道，二孬的业务是房产多，还是对外贸易多一些”

    十一呵呵的笑：“龙哥难得开玩笑，我真想配合你，可是你问了我不懂的问题，二孬干啥，我可不知道。”

    王海龙心情看上去也很好，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到两包速溶咖啡。举起来示意给十一看：“整点”

    “行，来一杯。”

    王海龙一边冲着咖啡，一边问：“找我什么事儿”

    “想问问方静的病情。”

    “这不合规矩。”

    “所以，我是以私人名义来的。”

    王海龙把冲好的咖啡递给十一，然后让十一做到自己座位上去，而王海龙坐在了平日病人坐的二人沙发。他搅拌着咖啡，低着头，眼神从咖啡杯移动到棕色的地毯上。

    “你凝望着深渊，深渊也在凝望着你。这是德国哲学家尼采说过的一句话，出自善恶的彼岸。”

    “这么说的话，方静身上有很多负能量”

    “方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的恐惧来源于她的童年，她缺失的记忆。她无法描述，不过，一旦她的感知觉得空间封闭了，她就会想起来。”

    “缺失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缺失的记忆，你告诉我，你四岁的时候做过的事情你记得吗”

    十一摇头，认真的说：“我的记忆是去了乡下和爷爷学武，之前的生活，只是听父母说我是个病秧子，但我不记得，我只记得自己活蹦乱跳的样子。”

    “方静的恐惧，就来自那一段缺失的记忆。可惜，记忆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方静多大”

    “27！”

    “她比二孬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人家二孬都不在乎，你好像挺有意见”

    十一皱眉，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按照姜泽说的，那些孩子应该是在四五岁的时候，被关起来的。之所以十一会来了这里，是因为袁木森告诉他，他救走的那个女孩，被送回了大庆。方静是两年前来这里，在这之前她一直住大庆。

    当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一个人的时候，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王海龙看着十一的样子：“每次我都把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你却藏着掖着，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十一嘿嘿一笑：“兄弟之间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当哥的，让着我点呗。”

    王海龙不在意的笑，视线从地毯上移开，他看着窗户。窗户在最后一个客户离开的时候，王海龙已经把它关上了。现在天黑了，那里漆黑一团，他的眼神仿佛透过去，看到了一个手里拿着匕首，瑟瑟发抖，却神情坚毅的小女孩。

    幻觉吗

    王海龙使劲的摇摇头，十一注意到了，认真的问：“怎么了龙哥。”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改天再过来。”

    “别来了。”

    “啥”

    “你总来，我总过界，那这心理医生没法做了。”

    十一满脸的尴尬，王海龙倒是轻松愉快：“开玩笑了，记得帮我保密。”

    去过王海龙那里之后，十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他得到线索拼凑起来，并不乐观。如果方静真的是那个恶犬儿，那二孬怎么办二孬对方静的心思，十一能感觉到那是真爱。

    即便如此，转天，十一仍旧去了方静的家里。白天方静上班，家里还有一个病央央的母亲。

    十一想去在详细问问，如果方静有小时候被拐过又被送回去的经历。那方静不离十，就是那个恶犬儿了。

    方静的家是一个六十平米的房子，旧房中的两室一厅，没有新建的房子那种宽敞明亮，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到了门口的时候，门开着。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十一顺理成章的觉得，这可能是方静家的特有习惯。

    “阿姨，我是方静的朋友，我可以进来吗”

    屋里没人回应。

    “阿姨！”

    还是没有人回应

    十一走了进去，几个屋子都进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虽然这样，十一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觉得方静的妈妈可能是先出去了。

    方桌旁边有个椅子，十一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四处打量，最后停在方桌上的几个药盒上，十一拿了起来，发现这是治愈抑郁的药。

    “不对劲啊！”

    十一嘟囔了一句，还是给二孬打了电话，二孬和方静一起回来的，方静说自己的妈妈不爱出门，平时买菜都是自己出去的。

    而且，两年前，方静的爸爸去世后，方静的妈妈因为思念过度，就变得有些不正常，有的时候沉默不语，有的时候絮絮叨叨，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方静的爸爸还在世。

    方静带着妈妈看了几次医生，医生说环境对妈妈影响很大。所以，方静才随机选择来到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听到这个情况，二孬是心急如焚，联系着人，让人帮着找，寻思着老人家是不是失心疯犯了，自己走丢了。

    袁木森从工厂回来，揭锅盖，嘴里骂骂咧咧：“小崽子，没给我留饭吗”

    不仅没有饭，还看到吃饭剩下的碗。

    “没有饭，还不刷碗，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袁木森正抱怨着，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我饿了，把饭吃了。”

    听见这句话，袁木森气急败坏的冲进屋子：“哪来的毛贼，老子做贼那会，你毛还没长全呢，我看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