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之祸

    “额……没事！”

    “林様，既然没事，你眉头紧锁干啥？”马场真绫问。

    “在想刚才的案子……”

    “刚那案子？有什么好想的？”高坂直美诧异起来，“你不是说嫌疑人的圈子是封闭的吗？”

    “是封闭的，但凶手相当不简单……”

    “哪儿不简单了师父？”细川幽雪不解道。

    “死者死于药物性心梗，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林玨表情严肃道，“但刚才在现场也分析了，女尸周围没什么痕迹，是有人抛尸到温泉池那边的。”

    “是这样啊，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有奇怪的地方了，女尸周围没痕迹，这还不够奇怪吗？”林玨反问道。

    仨女闻言一愣，接着面面相觑。

    “师父，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痕迹……”

    高坂直美显然听明白了细川幽雪的话意，娇躯不禁抖颤了一下：“该不会真的闹鬼吧？”

    林玨摇头失笑道：“我可以肯定，女尸是被人谋杀的。”

    高坂直美敏锐地抓住了林玨言语间的漏洞：“可是林様，你也不否认有鬼吧？”

    林玨一愣，旋即道：“至少女尸案没鬼，不然鬼害人还用得着下药？”

    这话倒是没错。仨女信了。

    吃过晚饭，林玨一行打算回转水涟庄院时，在旅馆大门口被两名守门的员警给拦了下来。

    其中一名员警翻看过他手机上的名单后，一脸抱歉道：“林殿，不好意思，您的名字没在名单上，所以您暂时不能离开这间旅馆。”

    林玨愕道：“什么名单？”

    “不在场人员名单。”员警答道，“我这手机上没过十分钟就会更新一次，但目前暂时没有您的名字！”

    “是跟女尸案有关？”

    “对……需要至少三个不在场证明人或提供相当的物证作时间证明。”员警认真解释道。

    这种要求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普通人也就认了。林玨本想配合，但细川幽雪可不惯这毛病：“放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命令，总之你们无凭无据就不能阻止我们随意同行！”说着，她偏头向保镖头子使了个眼色。

    保镖头子当即上前就欲挡开俩员警：“让开！”

    俩员警一时间手足无措，放行不是，不放行也不是。好在其中翻看手机的员警还算镇定，勉强稳住情绪道：“林殿，这是西园寺长官的意思，请别让我们难做！”

    “西园寺寿高吗？”林玨挑眉。他听前田隆义提过这个名字，此人是神奈川警界的最高负责人，曾与前田隆义共事过一段时间，老资格了，但在警视厅的派系中并不站在前田隆义这一边。

    “既然如此，咱们就等些时间好了。”

    说着，林玨转回旅馆大堂设置的休息区，找了个位子坐下。

    细川幽雪虽然想劝林玨强行出去，但终没把话说出口。

    好在很快有另外的员警找上他们，问林玨等人要了不在场证明。其实这个最好证明，整个下午到晚饭这段时间，林玨和仨女几乎就没分开过，期间最多也就几次上厕所的某人不在几分钟而已。

    回到水涟庄院，众人又聊了一会，然后各自回房洗浴整顿，然后或上网或自娱自乐，反正就是各自宅在房间里没再照面，直至就寝。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林玨一众又来到芦花旅馆吃早餐。

    大餐厅里，不少学生还人心惶惶，分成许多拨在小声讨论有关昨晚女尸案的事情。

    赤川见林玨等人进了餐厅，招呼上吉良以及不是一个套房的口羽主动凑到了林玨这一桌。

    “林老大，听说了嘛？”

    没等林玨搭话，高坂直美道：“听说什么了？”

    “听说修行旅行要临时改地方……”

    赤川话说了半截，口羽就打断他道：“不是不是，听说学校打算取消这一回的修学旅行。”

    这话令在座之人面面相觑。细川幽雪更是蹙眉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吉良眼前一亮：“听见了吧？听见细川大小姐怎么说的了吧？我就说这种事不靠谱，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那也说不定。”赤川反驳道，“毕竟死人了啊！”

    “可死的又不是我们学园的同学，没老师什么责任吧？”吉良摊手道。

    “那万一出问题了呢？”

    “你是说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死？”吉良却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先别说昨晚那案子一闹，大家都有了警惕，就是那些员警最近两天也不会撤离这里，凶手还有胆再冒出来？”

    见他们越争越起劲，林玨连忙圆场道：“行行行，都吃过早点没？没吃我就一块儿点餐了啊！”

    “没吃、没吃……”

    于是林玨抬手把女侍应招了过来。

    趁着点餐之际，细川幽雪走到餐厅外的回廊上，掏出手机给学园修学旅行的负责人打了过去。

    等转回餐桌，细川幽雪丝毫没介意林玨等人已经在大快朵颐，淡笑道：“好消息，学园方面暂时不会取消修学旅行，也不会换地方。”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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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真的有鬼
    {现实世界}

    “好消息，学园方面暂时不会取消修学旅行，也不会换地方。”

    “啊？这……”

    赤川几人听到细川幽雪公布的所谓“好消息”，俱都目瞪口呆。

    对于这帮高中生来说，有人死于非命这种事太刺激，尤其是亲眼所见，他们可不管警方是怎么判断女尸是被谋杀还是别的，反正学生之间已经在散播口裂女鬼杀人的八卦，哪怕不太信，心头发怵也是正常的。

    所以，像赤川这些普通学生，实际上既想修学旅行继续下去，又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而细川幽雪幽雪的话令他们多少有些担心想象中的厉鬼真的会在某时某刻跳出来。

    林玨的关注重点显然与其他学生不同：“什么叫暂时不会取消？”

    细川幽雪一边坐下一边解释：“很简单，警方不是还要在这儿留守两三天嘛，如果在这段时间之内，警方把案子给破了，我们就继续修学旅行，不然跟警方一块撤，转去近畿一带修学旅行。”

    所谓近畿，是和之国一种地域划分的说法。

    近畿地区，东到伊势湾，西至神户港，这中间的一片区域都可以算作近畿，而其中的大阪、京都以及名古屋都是重要城市，不过当初有“近畿”这个说法时，其核心在京都，也是当时皇室所在地。

    至于东京皇宫，那是后来江户幕府建立之后才有的事，至今也就四百年历史，并不太久远。

    如此一来，近畿地区的名胜古刹之多，密度之高，甚至超过了东京地区。

    比如名古屋，就是[尾张]那古野城的前身，是尾张织田氏的本城，而尾**氏林通胜是当时织田氏的首席家老。

    再比如琵琶湖，和之国十大名胜之一，除了富士山，它在和国人心中也可谓人尽皆知。

    另外，大阪城、奈良这些地方也都算在和之国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所在。

    近畿的各种寺庙神社更是多不胜数，但其中最著名自然要数，本能寺。只要是关注过和之国战国史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本能寺之变”，以及那句著名的“敌在本能寺”！

    “去近畿？去近畿好啊！”口羽兴奋起来，“我最想去看的就是桶狭间。”

    “桶狭间合战？”赤川闻言眉头一扬，“我也想去见识见识织……”

    没等他把话说完，林玨就捅了捅他道：“阿鸣，别想太远了好不好？我们未必会去近畿。”

    “呃……”

    吃过早饭，林玨一行捎带上赤川三人组，去了大涌谷游玩，还逛了逛附近的美术馆。

    到晚上回旅馆聚餐时，森希和小泽明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他们一桌上脸有余悸道：“听说了吗？林様，你们听说了吗？”

    林玨愕道：“听说什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森希没有小泽明奈卖关子，直接道：“昨晚的女尸案还没破，可又死了一个……”

    这话一出，在座的除了林玨，其他人几乎都惊叫出声，惹得周围不少学生侧目。

    “啊？又谁死了？”

    “一名员警，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

    “啊？警察，不是吧？”

    林玨听到这话也不禁皱了下眉。

    与此同时，隔壁静湖旅馆侧门往这边芦花旅馆的石板小路上，安田广征和浅田怡正手挽手走着，侧后方还跟着他的两个跟班。

    由于两旅馆毗邻，别看石板小路有些蜿蜒曲折的意味，但实际上也不足百米，只不过由于湖边树木掩映，加上夜幕初临路灯昏暗，所以走在小路上浅田怡的心有点瘆得慌。

    “怎么了？”安田问。

    “我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咱们走快点吧！”浅田怡左右瞧了瞧树荫，心跳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行吧，那就走快些……”安田顺从了浅田怡的建议，同时又有点不解道：“你干嘛非要现在去见大师？明天不行吗？”

    “明天？”浅田怡嗤笑一声，“我们还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成问题。”

    “此话怎讲？”

    “你难道没听说芦花旅馆昨晚上死人的事吗？”

    “听说啦，可我们住的是这边静湖旅馆，跟死人的事没什么关系吧？”安田更是有些搞不懂了。

    “那便衣刑事呢？还有那些员警，他们可是到我们住的旅馆来过……”

    “是来过，那又怎样？”

    “怎样？嗬~~莫非你没听说有一名员警大半个钟头前死啦？”

    听到浅田怡这话，安田广征一下瞪圆了眼睛：“什么？！有员警死了？你听谁说的？”

    “之前水杯不是摔了一个吗？我去前台拿新杯子的时候，听服务员……”

    浅田怡话还没说完，夜幕下的林荫小道旁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冷啸，如泣如诉，就好像夜晚的猫叫，又有点像婴孩在啼哭。

    安田一行人勃然色变：“什么声音？”

    浅田怡下意识靠得安田更紧，但她螓首不停转动，看向石板小路来去前后，结果发现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顿时俏脸煞白。

    安田极力让自己镇定，同时喝叱道：“你们两个靠拢一点，我们一起快走、快走！”说着，抑制住手臂的颤抖，搀住想要往地上出溜的浅田怡，加快步伐朝芦花旅馆侧门奔去。

    别看离开芦花旅馆侧门已不足三十米远，但在安田等人三步并作两步疾行途中，怪啸声又出现了一次，令他们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钻进旅馆侧门，安稳下来，安田四人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差点就绷不住了。

    “怡，你还好吧？”

    浅田怡胡乱摇摇头，然后仰起螓首望向安田，眸子里惊骇不已。

    “怎么了？”

    浅田怡没说话，只是捉起安田的手覆在她自己的左胸口。

    安田先是诧异，但当他触碰到浅田怡左胸上衣口袋里的一小堆碎块时，当即勃然色变：“这是……驱鬼牌？”

    浅田怡鸡啄米式点头。

    “驱鬼牌碎、碎了，那刚才在外面……”话说了个开头，安田的脸已变得毫无人色，“不、不会真的有鬼吧？”

    浅田怡使劲摇头，牙关打颤：“不、不不不、不清楚……我刚才没能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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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知轻重
    {现实世界}

    “不、不不不、不清楚……我刚才没能开眼！”

    佛经云，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慧眼，罗汉得证；法眼，菩萨得证；佛眼唯佛得证。五种眼的层次顺序一目了然。

    开眼，即开天眼，能看到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灵体，比如鬼。

    浅田怡并不清楚五眼之说，但知道自己有时候凝聚目力是能看到鬼的，所以她自称这种情况为“开眼”，而昨天从神社回来，她把这事跟安田广征摊了牌。

    “这么说刚才有没有鬼出现你也不确定？那大师给的驱鬼牌怎会碎的？”安田脸色难看到。

    “我、我也不知道……”

    “不会是你自己弄碎的吧？”安田不无恶意地猜测。

    “怎么可能是我？！”浅田怡尖声辩解起来，“离开静湖旅馆的时候我还摸了一下胸口，驱鬼牌当时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