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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禽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小肉

    “那年初夏,第次看见楚江南是在夜色……”放下手中咖啡杯,眼光顺势望向窗外熙攘人群,似是陷入了那陈年回忆之中……-

    左非烟直有个不好习惯,那个直想戒却怎么也戒不掉习惯。那就是,无论多忙,都忍不住要回到原来大学时和张蠡起租那个偏僻小屋去看看。其实,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

    记得很多年前天,站在那个小屋子了对自己心爱男人说:“要是男人就重新站起来。”然后毅然决然离开了那间房子。出了大门之后,便找了个杂草丛生角落抱着双膝哭了半个小时。哭完后,就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无论遇到什么是都不会再哭了!

    可是,即便是那样,最开始几个月还是忍不住跑回去看他,有时候是晚上,站在楼下看楼上亮着灯。有时候灯没亮,就坐在长椅上,等着醉醺醺男人回家。有几次,甚至扶过张蠡上楼,但是男人显然已经醉连是谁都不知道了。

    再后来,告诫自己不要再去了,那个男人已经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不应该爱着那样懦弱男人。如此,坚持了个月没有去那所房子。

    可是等再去时候,那房子已经空了,学校里也没有了张蠡这个人,他退学了,整个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想,这样也好。要不然就站起来,要不然就永远消失。只是,别那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

    于是,又开始了忙碌生活,学习,听课,打工。不像那些有钱人,不用上课就能拿到学分。不用毕业就能找到工作,为了顺利毕业,甚至去给教授打下手,帮教授写论文,去给教授家里收拾房间。能做都做了,只是为了个简单原因:

    活下去,更好活下去!

    以为已经忘了他,但是,不定期回到那座房子去看看已经成了习惯。几年内,那房子换了几次住客。有学生,有外地来做小买卖夫妇,有打工少女还有小地痞。总是站在楼下,回想当年他和住在里面样子。很多年后,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工作越来越忙,职位越来越高,收入越来越多。来这里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天放假,偶然间听新闻,说那片老旧小区要动迁,今天就是动迁日子。心里动,拿起自己车钥匙驱车前往。然后眼看着,那片回忆就在推土机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知道,他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了生活里,连最后念想都消失了。

    片废墟中,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只要看热闹群众都散了,然后连工人也下班,最后开推土机师傅也跳下车。这个地方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个人,站了很长时间之后,慢慢转身,句话没说,甚至连个明显表情都没有。

    没有表情,是因为没有过多伤心。只是觉得心底都处用记忆搭建桥梁,在刚才推土机作用下,和那座老旧小区起坍塌了,在心底某处变成了片废墟。所以,选择去夜色喝杯。就是那天,在那里遇见了楚江南。个长了很好看,却醉得塌糊涂男子。

    ( 衣冠禽兽  p:///1/1980/  )




29-33
    第29章

    “小姐,能请喝杯吗?朋友说了,要喝了请酒,他们就输千块钱。《+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怎么样,赏个脸?”男人带着酒气,脸笑意,醉眼朦胧看着。

    左非烟眉毛挑,问道:“哦?凭什么帮?”

    楚江南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神情微微愣,然后打了个酒嗝。

    “这样吧,喝了,那千块钱们对半儿分怎么样?”左非烟微微勾起唇角说道。

    楚江南又是愣,似乎醉酒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女人却已经从他手里拿过那杯金黄色酒,饮而尽,然后向不远处人晃了晃空了酒杯。不远处群男男女女,立刻起哄大笑起来。

    楚江南听到笑声,这才好似反应过来。对着微微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番说道:“叫什么名字?”

    “说了也记不住。”女人微微笑,伸出手掌摊在他面前,说道:“拿来!”

    “什么?”

    “钱啊!不是赢钱了吗?”

    “哦,对对!等着!”他说着,又跌跌撞撞回到朋友那里,拿回了摞钞票,然后对将所有钞票股脑拍在手上,说道:“都给!爷今儿个高兴不得了。”他说着,拿着酒杯手随意挥,酒洒出来不少,惹来不少人白眼,可是男人却依旧笑得妖媚。

    左非烟笑着将钱往包里塞,刚才喝酒兴致不知怎么,突然就没有了,于是就往外走。之前喝下去几杯酒劲儿也有些上来,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虚浮。

    “哎,妞儿。别走!”身后男人缠上来,不依不饶说道。

    “放开!”左非烟有些不高兴,把甩开他缠上来身体。

    男人被推了个踉跄,皱着眉头喊道:“喂,树懒,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说话都是废话吗?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

    左非烟有些愣神,回味着他这么不着边际话,瞬间,男人就扑上来,把抓住肩膀,菲薄嘴唇再下秒就覆了上来。带着甜味酒精混合着男人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不知道怎么,竟然没有反抗。

    那是个绵长而细腻吻。

    闭上自己眼睛,让自己陷入片黑暗当中,然后就听到男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走,跟走……树懒……”

    跟谁走,都样。

    何况,并不讨厌他。

    因为,能从他眼神中读懂他们共同拥有那种寂寞。在这个夜色中,寂寞人寻找温暖和刺激人太多了,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两个而已。

    那天坐上他车,车子里回荡着王菲首老歌:

    突然间找到句可以形容自己遭遇,能够不比伤害彼此,却又足够作为解释,那是在想尽各种方式,明知没有办法事,还是真如此,们已经不用依赖曾经需要对方日子……

    在这个喧嚣繁华当中,锦瑟韶光,华光幢幢。究竟谁是谁替身,究竟谁又是为了忘记谁,而掉入这个爱情陷阱……

    那天晚上,非烟觉得这个男人异常温柔,他抱着肩膀,亲吻锁骨。口中模糊不清喊着:树懒,树懒……

    树懒是谁?

    被个人这样惦记,是不是此时此刻会比别人感受到幸福多些?

    ……-

    第二天清晨,被低低说话声吵醒,揉了揉睡眼,就看见逆光中,男人歪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双手正在系衬衫上扣子。

    “怎么样?”他对着电话低声问。

    “就在等着吧,直接去医院……若是醒不过来,就是到地狱也要亲自把扯回来!”他低低压抑着自己怒气,像个困兽。

    左非烟顺手捞起自己衣服,套在身上。伸手用五指理了理乱七八糟头发。显然,男人已经退了酒意,但是宿醉让他挂上了浓重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他走过来,在床头柜上扔下叠钱,冷淡说道:“还有事,先走了。这钱没别意思,把衣服扯坏了,也来不及赔给。”

    非烟看了看那叠钱,突然就笑了出声儿。

    楚江南有些诧异,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冷静,淡淡说道:“若是冒犯了,道歉。”

    “没有,谢谢。这钱够买十件扯坏那件衣服。”弯起双眼,朗笑笑了笑,顺势拿起钱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说道:“走吧,洗过澡再走。哦,把房钱也付了吧,这样又能省下笔。”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时候,房间空无人,男人已经离去,但是凌乱房间还残留着两个陌生人欢爱气味。

    左非烟觉得,今天,该是走出自己感情阴影那天了。

    所以说,这是世界上阴差阳错很微妙,永远不知道,谁在不经意间,治愈了谁伤痕,温暖了谁冰冷,又心甘情愿跳进了谁圈套。

    很长时间之后,再次遇见楚江南时候,才知道他口中“树懒”是谁。也才了解,那晚,楚江南心心念念“树懒”正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面昏迷不醒。

    原因是失血过多深度昏迷。

    用了楚江南美工刀割开了自己动脉,而且是双手双腿四处动脉。楚江南看见那四条骇人疤痕,就知道,这是真不想活了!

    整个浴缸里全是暗红色液体,躺在里面,红色和白色形成了种诡异血腥美感。楚江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从浴缸里抱出来,又是怎么将送到医院。他只知道进医院大门,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因为他衣服几乎被鲜血染透,手上还抱着个衣衫不整苍白少女。而他,就好像只红了眼野兽,吼道:“医生,快来人!快来人!”

    连续抢救了两天夜,女人病情虽然稳定了,但是却直昏迷不醒,或许,只是不想醒而已。陪在他病床前两天夜没合眼男人突然站起来,愤怒将整个病房里东西都砸碎了。医生护士全都不敢进来劝阻,最后和楚爸同是战友院长走了进来,男人才脚踢开地上那个半碎花瓶,冲出病房-

    楚江南再见到左非烟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那天楚江南从顾昊宇办公室走出来,眼就看见了左非烟,酷似苏念锦张脸,只不过,这个女人没有那抹看上去似有若无,其实却浓化不开忧伤。穿着件常穿白色丝质衬衫,黑色高腰字裙,从里面跑出来,将叠文件交到另个人手中,说道:“这几张照片非常重要,马上送过去重新排版。”

    楚江南转身,正与来去匆匆左非烟擦肩而过。在他眼里,从个妖媚夜店女人,变成了干练职场女性。他启动车子,打算去心理诊所接苏念锦回家。时隔这么长时间,苏念锦早就从自杀阴影中恢复过来。医生甚至觉得恢复比正常人都要快。

    那天,苏念锦对着他笑:“江南,放心,不会再傻了,不会再为了那种不值得爱男人做这种傻事。会恢复,只要再给点儿时间。”

    楚江南,看着笑容,突然间觉得累极了。

    那瞬间,他特别想要逃离,逃离世界,用二十年时间和笑容给他搭建了个密不透风牢房,他站在里面看不见希望。他明明应该可以组建个自己世界。而不是守着个早就没有心女人。看着笑灿烂,却足以让人心碎。苏念锦,自从那个叫林幕男人夺走了心和身体,还有未出生孩子之后,面前这个天真,无忧无虑女孩儿早就死了。即便是两年后,选择在失去孩子那天毁掉自己生命。

    后来,楚江南主动出现在左非烟面前,两个人很快就开始约会。但是左非烟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望着那个女孩儿侧脸发呆。又或者,晚上只是呆坐在天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坐在他身侧,感受着他身上万年化不开寂寞。

    和他吵过架,离开过。他也不在意,出去找小明星,平面模特高调约会。几天后又出现在面前。然后,两个人又摔又打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之后,就在片废墟之上疯狂做/爱。他用舌头舔掉泪水,可是却说不出句“爱”。左非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男人,即便是明知道在他心里,自己从来都只是另外个女孩儿影子。

    有时候会自暴自弃想,离开了个爱自己男人,所以爱上个不爱自己男人。这就是轮回报应吧……

    第30章

    她的爱情变得越来越绝望,像是进入一个死穴,而她竟然没有反身离开的能力!

    她只能拥抱他的身体,只能汲取身体无尚的欢愉。因为,她永远也触及不到他的心。所以,当一年后,他突然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竟然双手微微颤抖。

    他开始忙着置办婚礼,给她买钻戒,包下整个饭店,买了上万朵红玫瑰装饰求婚的场所。任何看见这个场面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笑着抱着她,对她说:“我要给你世界上最美好的婚礼!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左非烟淡淡一笑,看着他的双眸说:“最幸福的新娘,并不一定要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婚礼。楚江南,我们分手吧!”

    她知道,自己一直是狠心的,冷静的,理智的。

    第一次她能转身。第二次,也可以。

    因为她和他都知道,他只是迫切的想要逃离苏念锦的魔咒。他越是这样,只是说明他陷在苏念锦那潭泥沼里越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

    我对面的女子淡淡的讲述她的回忆,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静静的听着,思想一下就被她卷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段混乱的记忆,是我现在不太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林幕死的最开始的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做噩梦,每天晚上都在在噩梦中惊醒。梦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步履蹒跚的向我走过来,带着微笑的对我说:“妈妈!妈妈!”

    我努力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脑中却像是有个绷紧的弦,轻轻一动就头痛的厉害。有几次,我甚至偷偷跑到林幕妻子的住处,看看他的妻子和小女儿过得怎么样。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近乎变态。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看见了长的酷似父亲的小女孩儿的脸,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爱又恨,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剂毒药,慢慢啃噬着我的心。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样下去,我选择沉迷网络,宅在家里足不出户。马上面临毕业的我,每天不去上课,只是关在房间里,打游戏看电影,甚至很长时间不洗脸不梳头,看着喜剧哭的一塌糊涂。我就这样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让自己从自责和悔恨中沉沦。

    我记得楚江南来过几次,狠狠的捶打我的门,但是我视而不见,任凭门外的男人叫喊。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看不见任何人的关心,看不见亲人焦急的眼神,只是生活自怨自怜的世界里。直到选择了自杀。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死。但是,没有死成。

    睁开眼那一刹那,我看见母亲红肿的双眼,父亲满是胡茬的憔悴的脸。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为了一个那么懦弱自私的男人,忽视了这么多身边爱我的人。

    我原来活的那么狭隘,那么自私,从未想过别人的感受……

    于是,死过之后,我便决定要重新活。我对江南说:“我会好好活下去。结婚,生孩子,过得美满幸福。只要给我一点儿时间……”

    心理医生说我恢复的快,是因为,我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就想开了。就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和意义-

    左非烟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楚江南很爱你,只不过,一件宝贵的东西放在身边时间长了,就会觉得它可能很平常。于是,人们会不自觉地忽略它。江南最开始对你的感觉就是这样,以为你只是妹妹或者是亲人,直到你大学时候和林幕在一起,他才发现失去一个珍贵的宝贝。以他的个性,若是别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抢回来。可是,什么事一涉及到了你,他的智商就开始变低。他不愿意你受伤害,不愿意你为难。所以,就默默的在一旁守着你,心里想着你若是林幕有个好结果也无所谓。你看,无论男人或者女人,一旦爱起来就会变得幼稚。可是,谁成想,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后还是受了伤。”

    “若我是楚江南,那时候就应该向你表白心迹,可是,他太在乎你的感受。甚至不愿意让自己伤害到你。所以,事情一拖再拖。你的无所谓和伤心,却成了刺伤他的利器。在你心安理得自怨自艾的日子里,楚江南却比你受到的煎熬更多。最后,他是觉得自己爱情无望才选择了我……我们两个都有过一份让人绝望的爱情。”

    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住,一阵又一阵的痛。可是对面的女人,讲述起来面无表情,我知道,她是付出真心的,这个世界上谁能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呢?就像是我不了解她的痛,而她也不会理解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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