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凌瑟
凤鸣山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在搭配上一堆堆的荒坟,半分都不像凤凰的栖息地,倒是蝙蝠、乌鸦落脚的好去处。我和美儿累得半死,也没有找到任何女鬼的痕迹。
美儿的衣衫已经被划开了几道口子,娇嫩的肌肤上也渗出点点血珠,让人于心不忍。我放慢了脚步,询问道:“你这么辛苦,不如我送你回老伯家歇息,我一个人找就行了!”
美儿摇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不行,捉女鬼这么好玩的事情,我当然不能错过。而且,我……我要一直跟着你,免得你被女鬼迷惑上,我还没过门,可不能就变成寡妇。”
最后一句话美儿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不由大是感激。美儿一个出身豪门从未吃过苦头的千金大小姐,难得肯陪我自讨苦吃来趟这场浑水。
我拧了她的粉腮一把:“有媚儿和你两个妻妾就够了,女鬼再貌美也比不过你们!”
美儿啐了一口,但看得出很开心。我把水囊递给她:“很奇怪,我总觉得茅掌门十年前捉女鬼的过程疑点很多。茅掌门当年就算定女鬼十年后会再来,而且言明让他们另请高明,这不像是师父的作风。”
美儿点点头,补充道:“而且女鬼在白天出现,还吸人血,更加可疑。女鬼应该惧怕日光、专勾人魂魄才对。我看这个女鬼十有**是人扮的。”
美儿一旦抛开小女儿心态,立刻就变成一个算无失策的世家女强人,这点倒真是难能可贵。我接口道:“我也是如此想。可问题在于:十年前师父为何要放过她呢?”
“莫非女鬼的武功高强,你师父制不住她?”
“不对。”我沉思道,“这样的话女鬼就根本不用躲藏十年之久。即使两败俱伤也说不过去,因为师父不可能算定女鬼的疗伤时间恰好就是十年。”
美儿安慰我道:“不用费神多想了,等我们逮住女鬼问个清楚不就得了?”
我讶然道:“不对!”不待美儿发问,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杂草:“你看那里!”
美儿定眼看去,恍然道:“不错。那片草比周围的都要长一些,而且格外茂盛,似乎是故意用来掩饰着什么。”
我拉起美儿的柔荑:“走,过去看看!”
拨开杂草,山坡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竟是一个不知道深几许的山洞。我沉吟了一下,对美儿道:“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美儿紧握住我的手,坚决的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下去。”
望着她毅然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好,不过我在前面,你紧拉着我的衣衫,不要松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狭窄的山洞中,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山洞忽然变得又低又小,只能前后爬行。山洞的地面上又湿又潮,还带着一股血腥之气,让人昏昏欲吐。
再爬行数百米,前方突然霍然开朗,出现一个宽阔的石室。我刚探出头,一股厉风就从上而下骤然而至。眼前的局势微妙,我整个身子都陷在山洞中动弹不得,后面又是紧紧跟随我的美儿,连后退躲闪都办不到。这一击迎面砸下,实在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危机关头,我来不及多想,爆喝道:“推我!”
美儿应声而动,双手灌足真气,推在我的脚掌之上。我的整个身体从山洞的通道中横飞入石室,刚好避开这一击。我虽然侥幸脱险,身上也惊出一身冷汗:若是美儿反应稍慢片刻,又或者我是孤身一人前来,就只有命丧当场。
我转身望着那个偷袭者,她竟是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脸色苍白不见血色,身上衣衫肮脏破烂,把女人大部分不该露的地方都暴露在外。她手持一根尖锐的木棒,正气势汹汹的瞪着我。
我心下暗忖:眼前的这个满脸尘土的女子,可能就是我此行要找的“女鬼”了。不知什么原因,她竟然躲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面,扮鬼害人。我正色道:“姑娘,你……”
我话音未落,她已经挥舞着木棒劈了过来。她的招式虽然散乱,但却招招杀着,处处要制我于死地。我心下大怒,抽出桃木剑使出家传的“流沙剑法”,不停的近身强攻。这时美儿也已经爬出山洞,从后面夹击那名半裸的神秘女子。
我和美儿联手,女子很快就落入下风。她又攻出几招,忽然眼睛落在我手持的桃木剑上,生硬的道:“茅山派?”
我回剑横在身前:“不错。我是奉茅山派掌门之命前来伏妖!”
女子丢下木棒,生硬的道:“不打啦!茅掌门是个好人!”
我和美儿愕然对望了一眼,问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似乎许久没有开口,语言生涩无比:“十年前他救过我。他是个好人!”
我挥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剑:“你可是认出了此剑是茅掌门之物?”
女子点点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嘴巴张了几张,还是没能开口。
我冷哼道:“茅掌门十年前放你一马,你竟然不思悔改,现在又出来残害人命,实在是罪不可赦!”
女子嘶哑的申辩道:“我……我是被迫的!”
我步步追问:“谁迫使你这么做的?”
女子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发抖,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咽喉,像疯魔一样开始满地打滚,口里荷荷大叫:“啊……啊……痛啊……”
我上去按住她:“你怎么了?”
女子没有答话,突然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我的手腕上,竟然开始吸吮起我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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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前因
女子牙齿死死的咬住,我竟然一时摔脱不开。美儿从后背狠狠的砸了她一掌,她才吃痛松口。
美儿见我伤痕颇深,大为恼火,“啪啪”摔手两个耳光就将那个女子掴到地上。女子出奇的没有发怒,只是惊惶的道:“对……对不起!”
美儿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忍着剧痛喝止美儿:“美儿,不要责怪她。她刚才痛苦的样子不像是假扮的,看来她只是需要一些鲜血疗伤,并无恶意。”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我道:“你是个好人!”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像茅掌门一样好!”
我挥舞了一下手臂,发现血已经自动止住。我招呼女子坐下:“不要急,慢慢的告诉我们,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少女说话虽然生涩无比,但逐渐的把她说的只言片语组织起来,也可以了解个大概。少女的名字叫做鹿芳馨,本来是“摧心教”中的一名护法使者。因为摧心教是非不分、杀人如麻,因此渐渐厌倦,打算叛教私逃。但是她们入教前就由教主亲自施展“天心毒胆”禁锢了经脉,每隔三天的午时就会经脉逆流,犹如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只有吸食男子的鲜血才能苟延残喘,解除痛楚。但她宁愿一死也不愿重回那个歹毒的“摧心教”,因此只能挑一些经受不住她引诱的好色小人吸食鲜血度日。
十年前茅掌门遇上她,耗尽了三年的功力,用独特的手法暂时压制住了“天心毒胆”,才让她回复自由的身份。但茅掌门知道十年后“天心毒胆”将会再次发作,他自己也束手无策,只能嘱她尽量勿伤害好人,好自为之。
我点点头,暗忖:这样才合理。师父既不能再次克制“天心毒胆”,又不能狠心杀掉鹿芳馨,因此才会被逼无奈,假我之手。说到底,师父还是那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啊!
美儿听我芳馨的遭遇,已经泪珠盈眶(唉,女人的感情就是丰富啊!),扯住我的衣袖非让我发誓帮帮她。
我叹道:“你说得倒轻巧。我当然也不愿看着芳馨这样自误误人,但我连‘天心毒胆’是什么玩意都不清楚,又何谈破解!”
鹿芳馨黯然道:“馨儿是个满身罪孽……之人,何况已……经有了十年的快乐时光,也该知足了。”
我黯然道:“这个‘摧心教’真是歹毒,有机会倒要探探它究竟是什么路数!”
鹿芳馨惊惶摇手道:“不要……不要!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暗忖道:我南宫川岂是怕事之人!不过看她满脸关切,我实在不愿伤害她的好意,只有改口道:“姑娘既然如此担心,我不去就是。”
美儿在一旁不死心的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破去‘天心毒胆’么?”
鹿芳馨道:“茅掌门以前说过,如果能找到江湖已失传百年的‘伏魔宝录’,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找到破解之法,否则就连施法之人也无计可施。”
“找到伏魔宝录?倒是寻找仙丹容易一点。”我心里暗暗诅咒道。一旁的美儿嘴巴张得大大的:“伏魔宝录?我知道在哪里啊!”
我和鹿芳馨都讶然道:“你知道?”
美儿的脸庞涨得通红,用力点了点头:“我前一段时间偷偷听父亲谈话,他提到伏魔宝录,说是落到了开天祖师手里。”转又叹道:“不过即使得到了也没什么用,据说伏魔宝录满纸的鬼画符文字,谁也看不懂。”
我霍然起身:“不管怎么说总算还有一点希望。我启程去找开天祖师,美儿,你带芳馨返回茅山。茅掌门、媚儿正在茅山帮人医病,你可以让他们向病人求点鲜血,暂时帮芳馨缓解病痛。”
美儿喊道:“不,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我冷然道:“美儿,听话!芳馨现在也需要人照料,见到媚儿记得不要摆千金小姐的架子,她是妻你是妾,你要是敢仗势欺负她,我回来饶不了你!”
美儿咬住嘴唇,垂头领命。我心中歉然,过去轻拥着她平坦的腹部,附耳道:“记得洗得香喷喷的,等老公回来为你开苞!”
美儿脸颊赤红,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也挤出一个怪怪的微笑回应。鹿芳馨盈盈拜倒:“多谢公子援手,若真的不能成功,芳馨宁死也绝不会再害一条人命!”
可能是方才不断说话的缘故,芳馨的话语也终于变得清晰连贯起来。我扶起她,安慰道:“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安心等我回来!”
开天祖师隐居于断魂谷,三天以来我日夜不休一路绝尘而驰,也只赶了大半的路程。人困马乏,我只得暂时寻找客栈打尖住宿。只恨四面荒郊,杳无人迹。
前面树丛中忽然传出打斗声,我悄悄下马,掩盖身形,小心翼翼的赶过去。只见一群绿林匪盗模样的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女子,女子显然已经力竭,招式大见散乱,却兀自强撑不倒。我定眼一看,那女子竟然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流云仙子”严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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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援手
我暗叹一声:严若玉不愧是“流云仙子”,连落败的姿态都如此潇洒有致。她秀眉紧蹙,香汗淋漓,衣袖已经被削掉一截,露出一段莲藕般洁白的手臂,格外引人遐思。
包围她的大约有二十几个服色各异的匪徒,居然无一不是高手;地上还躺着几具已经变冷的尸体,显然在毙命在“流云飞袖”之下。那帮匪徒似乎对已毙命的同伴毫无悲痛之意,一个个垂涎三尺的盯着严若玉已经被汗水浸染到透明的衣衫下的酥胸。
有几个匪徒还不时的污言秽语,叫嚷道:“嘿,这小妞的功夫真是辣手,不知道床上的功夫怎么样?”另一个不失时机的附和道:“那当然,人家是仙子嘛,当然要像神仙一样!所以到了男人的胯下,一样也要飘飘欲仙,连的声音都会像仙乐一样动听!”
严若玉虽然明知对方意在干扰自己的心神,招式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缓,一个围攻的匪徒乘势发出一招杀着,在她裸露的粉臂上留下一道血痕。严若玉虽伤不乱,,趁对方招式到老,及时补上一掌,将这名偷袭的匪徒击毙。
我念头飞转,迅速判断着目前的形势:动手缠住严若玉的只有七、八个人,更多的人则在外面围观,显然是车轮战术,分批消耗严若玉的内力;我的武功最多和严若玉不相伯仲,即使冲上去帮忙,也只有白搭上一条性命;严若玉已经开始喘息,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制住,变成这帮色狼口中的一道开胃大菜。
我该怎么办?
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作壁上观,从双方的招式中暗自揣摩“流云飞袖”的破解之道,以便三年后与严若水决斗时可以占尽先机,而且严若玉的遭遇也肯定将会给我的对手以沉重打击;或是趁这群高手没有发现自己之前溜之大吉、明哲保身,免得赔上自己珍贵的一条性命――可是我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严若玉身陷虎口么?
我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定:他妈的要做个正人君子也太麻烦了,下辈子还是做个不讲什么江湖道义的流氓淫贼好了!
我正要大吼一声扑出,远处的坐骑忽然仰首嘶鸣了一声。围攻的匪徒不约而同的向我这个方向望过来,严若玉更是精神大振,又接连击毙两名匪徒。我心中一动,迅速施展轻身法奔回到我的坐骑之上,摧动它朝严若玉的所在之处疾驰。
匪徒看到狂奔过来的骏马,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迅速分出一波人拦在严若玉身前,各自亮出兵器,以防我飞身抢人。我心中一凛:这帮匪徒如此训练有素,而且武功大都不同凡响,却忽然集合到一起拦截严若玉,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坐下的骏马来自美儿家中,看来绝非凡品,几百步的距离眨眼就一晃而过,前方就是围攻严若玉的匪徒。我叫道:“仙子莫慌,小弟来救你了!”
拦路的匪徒更不迟疑,手中的暗器纷纷击向我的坐骑,有几个还拨身而起,凌空下击。眼前的形势我要强冲过去显然力有不逮,只能陷入包围中苦战,所幸我意不在此,忽然勒马侧移,垂直猛冲的趋势变成了平行滑过。
对方显然料想不到我这一招,暗器和攻击都纷纷落空。我由马鞍上掣出马索,旋转舞动,然后撒手套出,同时大喊一声:“仙子停手!”
严若玉一错愕间,套索已经来到她眼前。她果断的抛下手中的兵器,双手下垂,原地静立不动。匪徒的兵器只差几寸就要劈到她身上的时候,马索也恰好套住了她的身躯,我用力一扯,套索就带着一具温香软玉的娇躯跌回我的怀中。
我朗笑道:“各位,恕不奉陪!”趁匪徒惊讶的时刻,我抱紧美人,摧动马儿疾驰而去。
匪徒纷纷上马追赶而来,我来不及解开严若玉身上的套索,沉声道:“抱紧我,我要腾出手来控制马缰!”
严若玉和我本来面面相对,双臂又被套索捆住,闻言脸上一红,还是迅速的把双腿盘上我的腰间,固定好自己的身体。尽管局势危急,我还是一脸讶色望向严若玉。她面色大羞,把脸埋入我的肩膀:“公子不要会错意,若玉双手被缚,除此别无他法。”
我暗骂自己糊涂,居然忘记了这一点,尴尬应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仙子莫要见怪。”
要命的是分身却不合适机的仰起,隔着衣裤顶向严若玉的私处。严若玉“嘤咛”一声,香躯剧颤,整个人瘫软在我身上。我尴尬的解释道:“不好意思,男人的正常反应。”
严若玉俏脸伏在我的肩头,“唔”了一声,示意并未见怪。如此一耽搁间,匪徒已追到马后不远处,我赶紧收摄心神,专心策马,距离又逐渐拉开。
匪徒终于被彻底抛下,我心中不由暗赞美儿家的良驹果然不同凡响,背上驮着两个人,速度却依然如此惊人。
严若玉低声道:“公子是不是可以帮若玉松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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