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占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夏末秋
宋楚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后说,“罗忱,我来是想……”
“这里的玉米烙很好吃,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我给你叫了一份他岔开她的话。
宋楚无奈地嗯了一声,寻找再次开口的机会,只是罗忱似乎打定主意不给她机会,从玉米烙上来开始,他就一直在讲这些年的经历,说自己认祖归宗还去见了外公外婆;说外公很疼他,不准他改姓,也对他照顾有加;说他老人家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觉得当年把女儿逼出家门才让她受了那么多苦;说当初他肯见母亲,她也不会去求何家,更不会死……
宋楚看他提到母亲时几度红了眼眶,怕他沉湎于过去拔不出来,忙安慰道,“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伯母要是知道,肯定也不希望你一直不开心
“其实最对不起我妈的不是外公,是我罗忱掩面,仿佛用尽力气才说,“如果当年不是我盲目自大,听不进蔡斌他们的劝阻,执意要在风投金没到账前就去借民间资金,就不会因为利息太高造成资金链断裂,也不会欠债,她更不会……”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滴眼泪砸到大理石的台面上。
“民间资金?是高利贷吗?”宋楚惊诧的问。
罗忱悔恨地点头,“是温州那边的民资,利息是银行的6倍
6倍?宋楚惊得睁大眼,暗叫一句!当年的事情她知晓得并不多,她以为他只是投资失误造成亏损,没想到他竟为了扩张去借高利贷,这些年在质检总局,听多了因为民间借贷导致大企业破产的案例,那玩意儿说好听点是救命钱,可更是索命符,利滚利,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吗?不到万不得已怎能随便碰?
她想说几句责备的话,可看着罗忱痛苦自责的样子,她又说不出半句指责,只能听着他呢喃,“都怪我太自大,以为只要风投的资金一到就能把钱还上,结果……是我对不起我妈
他捂着脸,不再发出声音,但肩膀抑制不住的抽动证明他在哭。宋楚的心微微颤动一下,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他这样。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都过去了,伯母不会怪你的
伸出的手滞在半空,就在她以为罗忱是不好意思擦眼泪时,手猛地被握住。宋楚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往后撤,却被他抓得更紧。
“罗忱她吃痛地看向她,眼神里写着希望他能放手。
罗忱看懂了她的意思,却丝毫没有减轻力道,反而捏得更紧,然后摇着头说,“楚楚,我已经失去了我妈,不能再失去你,这一次我决不放手
他的话铿锵有力,透着浓浓的执着,让宋楚听得心惊。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局面,她已经看清自己的心,如果纠缠于罗忱,只会伤害三个人。
咬了咬牙,她抬起脸,认真而又坚定,“罗忱,你听我说,我和你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的不解里带着愤怒,“为什么不可能?”
“我已经结婚了,这对你不公平她尽量不把话说得伤人。
“我不在乎,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永远是我最*的人他执拗地说。
“可是我在乎宋楚严肃地说,“我并不想离婚,更不想跟你在一起
如此直接的拒绝狠狠打击了罗忱,他握紧拳头,双眼猩红,“不要告诉我你会*上这种人?”
不等宋楚回答,他又步步紧逼,“你忘了他对你的伤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宋楚试图挽救江少卿的名声。
“那是怎样,你敢说他当初没有强迫你?”他反唇相讥,“还是你编了个故事来骗我?”
罗忱的咄咄逼人让宋楚心烦意乱,再一次后悔把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暴露在他面前。她咬了咬唇,说出的理由毫无说服力,“他不是故意的
“呵呵罗忱甩开她的手,仿佛她是带菌体一般,冷笑道,“不是故意?”
“宋楚,你是学法律的,刑法对强-奸的定义里有没有不是故意这一说?”他轻蔑地看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是非不分,逻辑混乱了?竟然去考虑一个强-奸犯的主观意图?他要是不想,会强迫你吗?”
他一口一个□犯让宋楚心里很不是滋味,护犊子的情绪油然而生,“罗忱,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十恶不赦
“那他为什么强迫你?难不成你当初是自愿的?”罗忱紧抓着强占这个点不放。
注视着一脸偏执的男人,宋楚终于明白啥叫肠子都悔青了,她昨天怎么就那么冲动,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他了呢?
“楚楚罗忱忽然又拉住她的手,哀伤地说,“我知道他做了很多事来弥补这个错误,也知道他对你好。可是你问问自己,难道你真的不介意他对你的伤害,真的能忘记对他的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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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能请他操刀,手术风险系数会降低很多宋博彦略显迟疑,“只是,我听我爸妈讲过,二叔跟高叔叔之间的矛盾很深,我怕他不肯接
宋楚轻笑,“换我是高叔,我也不会救他
“姐……”宋博彦无奈叹息。《+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辣+文+网手#机*阅#读an》在他看来,这对父女之间的矛盾才是最深的沟壑。
两人又聊了好会儿,也没得出结论,最后还是宋博彦说,“算了,实话告诉二叔,让他自己选吧
宋楚也腹诽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她对那个人不是早就心死了吗?他对母亲、自己和罗忱做的那些事,足以让她恨她一辈子,这样的人,死活与她何干?
话虽如此,可回家路上,宋楚脑袋里反复想的还是宋博彦那句,“姐,只有你才能请动高叔叔
心不在焉地开了门,房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估计江少卿又在加班。宋楚没有开灯,只依着窗外透进来的些许光线换好鞋,然后拖着疲乏的身子进入客厅,刚想把包甩进沙发,视线一偏就看到斜靠在沙发上的江少卿。
宋楚愣怔片刻后,轻轻打开了客厅的钓鱼灯。橘黄的灯光下她才看清他的样子:合着眼,脸上尽是疲色,许是颀长的身躯睡在沙发上并不舒服,所以他眉头一直皱着。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下意识就想去拂开那打结的眉,可手伸到半途,又停下来。
这段时间江少卿的睡眠很差,好几次她半夜醒来都看见他半靠在床头,一怔不怔地凝视自己。每次她问他怎么了,他总是浅笑,“没事,就是最近再赶一个大项目,压力有点大
起初她直觉他讲的不是实话,还偷偷打电话到公司询问,最后从助理那里获知他们的确接下新加坡的一个项目,江少卿有意用这个设计角逐大奖,所以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加点。
工作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只能柔声安慰,“尽力就行,拿不拿奖没有关系
宋楚又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手臂紧紧抱在一起,她担心这样睡会感冒,便想起身去拿毛毯,不料到蹲得太久,脚发麻,站起来就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后脑勺着地,沙发上睡着的男人却忽然蓦地睁开眼,一个跃起,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速连贯得跟拍电影一般。
被他半楼在怀里的宋楚回过神来,不由赞叹,“老公,你身手真好,简直比拍武侠片的还帅
被夸奖的人未露出喜色,黑沉的眼底反而浮起担忧,“腰有没有事?”
“没事宋楚搭住她的肩膀,借助他的力量站直腰,自吹自擂,“好歹我练过几年芭蕾,柔韧性还是很好的
江少卿松开扶住她的手,叹口气,“吃饭了吗?”
宋楚嗯了一声,“在家里吃过了,你呢,吃了什么?”
“还没吃江少卿无所谓的耸耸肩。
“怎么不吃饭?”宋楚嗔怨,“已经睡不好了,现在连饭都不吃,你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
江少卿淡淡地笑,转移话题,“怎么忽然想到回家了?你不是最不*回去吗?”
被他一提醒,宋楚又想起那些烦人的事儿。小脸不禁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跟他讲事情始末,“下午老四打电话说那人被查出有个血管瘤……”
不用说,江少卿也知道宋楚嘴里的那人是宋一鸣,他安静地听着她讲自己纠结的心态,理解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想去求高叔吗?”
“不知道面对江少卿,她褪去了原本执拗的外表,将自己矛盾痛苦的一面展示给他,“老公,我真的很恨他,可是……”
她没有说下去,江少卿却明白地点头。他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里,与她面对面站着,徐徐说道,“楚楚,不管他做过什么,可他毕竟是你父亲,再多的仇恨都抵不过血缘亲情。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我也不想用道德的岗线来逼你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要听听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生命易逝,不要等失去了才来后悔
宋楚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让我再想想吧,现在,我先陪你去吃饭
**
站在高时江办公室的门口,宋楚忽然没有勇气去敲门。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江少卿的话“珍惜拥有,放下过去”,她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放下宋一鸣做的那些事,她也没有那么崇高的道德标准,她会来找高时江,只是单纯地不想让爷爷奶奶伤心。
捏紧包带,宋楚深吸口气,叩响门。
“进来老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
宋楚拧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俯首案头的高时江,她站在门口,低低地叫了声,“高叔叔
高时江闻言,抬起头,立即喜笑颜开,“楚楚,怎么是你?”
“我找您有点事儿她干干地笑,“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我今天刚好休息高时江起身去边上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一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便笑道,“站着干嘛?快过来坐
宋楚依言走过去,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释放紧张的情绪,正思量着怎么开口,高时江就递过来一个台阶。
“你今天找我有事吧?”
宋楚见他开门见山,自己也不转弯抹角。转身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几张片子和报告递到高时江面前,“高叔,您给看看
高时江诧异地接过来,对着光一边看,一边说,“左脑血管处有个肿瘤,而且靠近动脉
他将片子移开些,问:“谁的?”
宋楚咬着牙,半晌才说,“我爸
“宋一鸣?”
宋楚点头。
高时江皱起眉头,又拿起另外几张片子,反复研究了半天,才说,“还没做进一步检查?”
宋楚继续点头,“我们还没告诉他
高时江将片子放下,神情严肃,“尽快安排他来医院做检查,确定治疗方案
“高叔,老四说您是这块最权威的,我想请您……”
“请我接手他?”高时江帮她续上话。
听出他的反问语气,宋楚也知道这强人所难,于是赶紧摇头,“高叔,我知道您跟他……如果您不愿意……”
“楚楚高时江打断她的话,认真而又肃穆地说,“我的确很恨他,可我是个医生,医生不该选择病人
“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那他的死活跟我无关,可你今天来找我了,那他就是我的病人,医生的职责就是挽救生命,减少痛苦
听高时江一番话,宋楚顿觉自己太小家子气,连忙道歉,“高叔,对不起,我……”
“傻孩子高时江身子往后靠向座椅,忽而笑道,“还真是命运弄人,我没胆给你妈妈做手术,却先后给你和宋一鸣开刀
“没胆?”宋楚疑惑不解的望着他,“我妈妈不是妊娠高血压吗?为什么要做手术?”
高时江没有回到她的问题,只反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缓缓说,“妊娠高血压最大的威胁就是子癫。当年你妈妈在孕中期被诊断为妊娠高血压,这个病对孩子没有任何影响,但对母体却是致命的伤害,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终止怀孕。可小菁死活不同意引产,坚持要把你生下来。孕后期,她开始出现子癫,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信号,可我却答应为她保住孩子,一直用药物控制子癫发作的频率,企图等你足月就做剖腹产,可你妈妈没等到……”他停了停,继续说,“你28周时,她子癫急速恶化,我们不等足月就把你剖出来,想给她做急救,可我拿着手术刀,却不敢打开她的头盖骨,最后,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宋楚一直知道母亲是为了生自己葬送性命,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详尽地告诉她那段经历,她难过得捂住嘴,想问高时江为什么不做急救,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高时江似乎了解她的疑问,痛苦地仰起脸,解释,“当时她的颅内压剧增,血管爆裂,抢救已无意义。而且一旦打开头骨,就没有机会再合上,小菁是个*美的人,我不想她走得那样难堪
宋楚惭愧地望着高时江,为自己刚才的质疑和责备汗颜。她怎么能怀疑他因为胆怯不敢做手术,要知道对于母亲的死,他一定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人。
**
从医院出来,宋楚便给宋博彦打电话,“老四,高叔叔已经答应了,你尽快告诉他吧
“他答应了?”宋博彦惊讶,“你怎么劝动他的?”高时江在业内是出了名的牛脾气,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他真的很想知道宋楚怎么劝服他接下二叔这个仇人。
“我没有劝他,是他自己说,医生不能选择病人宋楚如是说。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片刻后她听到他说,“高叔不愧是名医
挂掉电话,宋楚又给江少卿打电话,告知他事情的发展,然后约定一起吃饭。
“要不我直接到你公司吧,免得你跑来跑去宋楚知道他最近都在赶项目,便贴心提议。
“好啊,那你到公司楼下给我打电话
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从医院到他的写字楼,一路无堵。到了楼下,宋楚看时间还早,本想坐在车上等,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没参观过他的公司呢,于是把车停好,拎起包走进写字楼。
在楼下指示牌找到江少卿公司所在的楼层,她乘电梯上去,电梯到了17楼,一出来就看到他公司的名字——天扬,苍劲有力的书法体,一看就是江少卿亲笔。
想起当年他手把手叫她写字的情景,宋楚莞尔一笑,走至前台。前台是个染栗色头发的小姑娘,见到她,露出职业微笑,“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找江少卿宋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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