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春光

    每次大包小包地拿着那些避孕工具走街串巷地分发就觉得够没面子了，可到了人家那里还要忍受那些大小娘们怪异的眼神，也怪不得柳青青死活不肯干着差事了。

    更为荒唐的是，有一次我去了一户人家，那个小媳妇长得倒也白净，好像有些文化，一般大小媳妇都是脸红红的拿了东西就走，可这个倒好，当我给她那种盒装的时，她和我说：“谢谢这个小弟了，可我不识字，这个说明书俺实在是看不懂，要不你教教俺怎么用。”

    一瞬间，我不由得当场石化，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天底下还有这种人啊。

    “这位嫂子，我今天有点急事儿，你的这个事情以后再说。”说完我扭头就走，真可以说是落荒而逃。想想脸厚如我，也竟然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后来每次见到这个女人我都可以说是望风而逃，生怕她再和我说起什么要我教她的事。再后来这件事不知怎的被毛头、三少这几个家伙知道了，时不时地被他们拿出来嘲笑一番，弄得我面红耳赤的。

    不过，做了妇女主任后，有一点好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在鹿镇的活动变得更自由了，和村民们的关系也变得更融洽了，鹿镇的人都知道有个叫王豪的小伙儿，是外边来的人，还做了妇女主任。

    这一日下午，还没到四点，我就从镇政府里出来了。我是受张珂的委托到鹿镇小学去接小美放学，顺便叫叶静一起到张珂家吃饭，因为张珂明天就要被调到县里去上班了。

    刚下过一场阵雨，感觉不是很热，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泥土的芳香。农田里三三两两的人在劳作着。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不知名鸟儿不时地在树梢鸣叫着。感受着和煦的阳光，清凉的微风，心情真的很舒畅。

    “以后和叶静结婚生了小孩，每天带着小孩在这条路上玩耍感觉倒也很不错的。”虽说和叶静进展还是比较缓慢，认识到现在就牵过一次她的手，而且还是一小会，但走在小路上，看着眼前如画的美景，我不由自主地做起了白日梦，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个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少妇，和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小孩儿嬉戏的情境。

    我一直认为叶静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和她接触一个月以来，这个印像更是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不过人算总是算不过天算，如果事情会按照着人的意念前进的话，那人世间就不会有什么感伤的事情了。我不仅低估了叶梅两姐妹的情谊，也低估了叶静的个性。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鹿镇小学，学生们已经开始陆续放学了，操场上有的学生还在玩耍着，男孩在争抢着足球，女孩子则在跳着皮筋。看着眼前熟悉的情境，我不由得会心地一笑，谁的童年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阿豪叔，来看小姨啊～”这时小美和叶静出现在校门口。叶静推着辆自行车，小美则是坐在后面的车架上。

    “我是来接你和你小姨去你家的啊。”我走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子，转向叶静说道，“叶静，你姐夫叫你去他家吃饭。”

    “嗯，我坐到前边去，小姨坐后边，阿豪叔来骑车。”还没等叶静回答，小美就给我们安排好了。

    “呵……你这小丫头倒是蛮会编排人的啊。”叶静笑着道。如花似的笑容让人心醉。

    “发什么呆啊，还不过来扶着车子？”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叶静嗔道。

    “噢，我来，我来。”我连忙走上前扶着车子，让小美坐到了前头。

    “阿豪，你会不会骑车？我好像没见你骑过。”叶静看着我推车的样子，好像有些不放心。

    “怎么不会骑车呢，这点雕虫小技我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会了。你跳上来吧，我要开始骑车了。”说着我一教跨上车座，一脚撑在地上。我确实学过骑车的，这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又怎能在我的女朋友面前丢份子呢。

    “好了，出发吧。”感觉车子一重，叶静坐到了后座上。

    “走喽。”我学着电视里黄包车夫的声音叫了一声。

    车子摇摇晃晃、歪歪扭扭地往前骑着，有几次差点就摔倒了。“噢～”车上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不时发出惊呼，不过惊险归惊险，到后来还是没有摔倒。

    “还真有点难度，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了。”努力地踩着车，虽然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被两个女子包夹在中间，很是有点前呼后拥的感觉，但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一会的功夫，就快到鹿镇了。鹿镇人家的屋顶上冒起了袅袅的炊烟，是生火做晚饭的时候了，我最喜欢看到这样的景致了，那有种让我悠然自得的闲情逸致。

    “阿豪，星期天有没有空？”叶静忽然问道。

    “有，当然有。到哪去玩？”我连忙应道。我想说不定叶静要约我出去玩了，和叶静认识到现在，只是到县城去玩了几次，都是我主动约她出去的，那一次和仅她有的一次牵手还是在县城公园里。

    “小姨，我也要去玩的。”小美插嘴道。上次和叶静出去玩，就是带着小美去的。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啊？星期天是要阿豪到刘家塘来做苦力的。”叶静道。

    “做苦力？”我有些吃惊地说道，我知道我这个城里人只是绣花枕头，真正的农活是干不来的。我一看到农活就头大。

    “嗯。我家包种的果园里长了一些草。”

    “如果是请我去吃饭那还差不多。还到什么果园除草，什么鬼差事啊。”我心中暗自嘀咕着，不过不能在脸上露出任何不满的。

    “这个，星期天我好像要开会……”我有些迟疑地说着，打起了官腔。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摆脱这个苦差。

    “哦，你有事啊……那就算了。只好我一个人去除草了。”叶静软语着，有些失望的说着。我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跟前受到委屈。尤其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那副楚楚可怜的语调，使我的心忽的一下变软了。

    “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刘家小姐的事俺阿豪就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啊。

    开会么，可去可不去的。”我一边骑着车，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没办法，为了这个我未来的老婆，我只好什么都豁出去了。

    “呵，你这个人真是的。”叶静莞而而一笑道，“人家知道你是鹿镇的大忙人，不去也不要紧的。”

    “我是真心的，说好了，星期天就去你那里。叶静的事就是阿豪的事么。”

    我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啊，就那张嘴像抹了蜜似的，怪不得我姐对你那么……”说着叶静恨恨地在我的后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由于她在我的后边，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有些嗔怪的，看来她的心情好了些。

    “哎哟……你倒是轻点啊，骨头都被你给打散了。”我连声叫痛道，叶静打的这一下还是满重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看来这次我还是打得轻了点，要不我下次打得更重些吧。”叶静说着笑了笑。

    “不敢，不敢。”我唯唯诺诺道。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后瞄着叶静那被牛仔短裤包得紧紧的臀部，从侧面看过去那一道弯曲的臀线，刺激着我的视线。

    “既然不敢还不认真点骑车？看得太多小心得红眼病。”大概她又看到了我在偷瞧。

    “不看了，不看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语带双关地说道。

    “还在乱说话，哪个理你。”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觉得和叶静之间的关系忽然之间前进了一大步，变得亲密起来。

    “只是……那是我第一次到你家去啊，要不买点东西？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么。”我索性和叶静开起了玩笑。

    “什么毛脚光脚的，给你个笑脸你就越发的得意忘形了……”

    “呵呵……”

    “东西就免了，家里就我堂哥和嫂子。没什么外人的。”

    “遵命。”说了声之后，我卖力地骑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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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心中酸楚
    “要不你帮我烧火，我也好清闲一点。”叶梅指了指后面的灶头说道。

    “呵，嫂子也会偷懒啊。”我点了点头，走到灶头后边坐了下去。

    “去，就会油嘴滑舌的。”叶梅莞尔一笑，看得出她是嘴硬心软，喜欢我这样都来不及的。

    一会之后，灶眼里燃起了红红的火苗，干柴在火焰的燃烧下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红色的火苗把灶后面映照得一片通红。

    我一边往灶眼里添着柴火，一边抬头看着她，一缕熟悉的体香从她的身上飘了过来，那是少妇身上特有的香味，每次我闻到她的这股香味，心里就不免有些痒痒的。

    “那么小的凳子你还让半个给我坐，你倒是很体贴人的么。”叶梅往我的旁边一坐。

    “你是我的嫂子，更是我的女人啊，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我伸出手把叶梅搂在了怀里，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今天她家没人，我可以舒舒服服地搂着她了。“况且我不体贴人的话，鹿镇第一美人哪会看得上我这穷小子呢，要不你坐我的腿上吧。”我油腔滑调的说着，手不老实的乱动着。

    “你哟，啥时候正经些就好了。也不知我是吃了什么**，怎么就那么在意你。”叶梅就这么软软的靠在我的身上，手按在我的手，两眼出神的看着灶眼里火焰。也不知是天热的关系，她的脸在火焰的映衬下，看上去变的更红，让我恨不得低下头去咬上一口。

    “那是因为我已经是你心里的可人儿了，任你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啊。”我低下头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滑腻的感觉从嘴唇处传来，已经是一个七岁女孩的母亲了，肌肤保养得还是那么好，真可以说是弹指可破。

    “哼，就知道吃人豆腐。”叶梅小嘴一撅，显得分外的娇俏可人。“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时的样子，那时你的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当时我我心里就在想，怎么上面派来一个小伙儿啊，看那小伙儿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不过长得倒是那么的俊秀，穿戴又很清爽整洁，和我们山里的男不一样的。和你说了几句话，觉得你挺老实的，不知怎的心里就对你有些在意了。谁知你是个最不老实的家伙。”

    “看来嫂子在那时就看上我了啊。”我说道。一只手却有意无意的按在了她的侧面。

    “或许是吧。”叶梅的脸上蓦的飞起一抹嫣红，“你正经点好不好？”

    “哦。”我应了一声，随手往灶眼里递了些柴火。

    “你不是想知道张珂叫我去做的是什么事情？我这就告诉你。”叶梅倚在我的身上，眼睛望着灶眼里的火焰，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我莫明的感到气氛有些伤感起来。

    “嗯。”我点了点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张珂叫叶梅去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他要我去陪他的领导睡一晚上。”叶梅终于对我说了出来，这句话对我而言不啻晴天霹雳。

    “什么！”我心头不禁一震，想不到张珂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不是把自己的老婆往火坑里推么。

    “那你没有答应他吧，千万别答应他啊。”我不禁有些血往头上涌，有的时候我还在为自己偷了他的老婆而感到内疚，现在看来为这样的人感到内疚是件多么不值得的事情。

    “嗯，我……我没答应他，还和他翻脸了的。”叶梅的声音颤颤的，蓦然间我发现一滴清澈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渗出，流经她那白玉般洁白的脸庞，滚落到了地上。

    “她在哭！”一瞬间，我的心猛的一颤，感到揪心的痛。女人在自己眼前无声的哭泣着，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据他说，他还没有和他的领导提出来的。后来看到我死不同意，他也就放弃了。”叶梅那伤心的神情，看得我是心疼不已。

    “嗯。那样的家伙别去理他。还是理我的好。”我把叶梅搂进怀里，她顺势倒下去，躺在了我的怀里。

    “呵……”叶梅破涕为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还是阿豪知道心疼嫂子的啊。”

    “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啊。”我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嗯。”叶梅红着脸点了点头。“你知道么，虽然张珂那么对我，我一点也没有恨他，或许是我这个人心太柔弱了，不仅如此，他去了县里的这几天，我还有些担心他的。”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有高血压的，又一个人在外头，没人照顾的。”

    “他有高血压？”我有些奇怪，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想不到看上去很健康的人竟然会有高血压。

    “我就怕没人提醒他，他就不按时吃药，我心里总担心会有事发生的。”叶梅有些担心的说道。

    “那不就正好了？如果来个脑溢血死翘翘了那不是更好？那我就可以整天和嫂子在一起了。”我的心里一阵开心，这句话就不假思索的讲了出来，不过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即便我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能当着叶梅的面说出来。

    果然叶梅一听到我的话，就抬起身子，坐了起来。

    “阿豪，我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张珂，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叶梅表情很严肃的看着我说道。和她在一起的这么些日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严厉的神情。

    “完了，这下我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是印象大坏了。”我的脸不禁红一阵白一阵，很是有些尴尬。

    “我……我也是有口无心的，嫂子你别当真啊。就当我在放屁。”我忙不迭的告饶着。

    “呵，那还差不多，这次就饶了你。”叶梅莞尔一笑，又躺回了我的怀里。

    “对不起了，你还是个大孩子啊，我不该这样责怪你的。”叶梅看着我，脸上带着些歉意。

    “我没往心里去。”我故做释然的说道。

    “你看你，说你是个大孩子，你还不承认。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的这个还没成熟啊。男孩子要长成大人还要历经很多考验的啊。”叶梅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我的脑袋。

    经叶梅这么一说，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有的时候连我自己也觉得孩子气的很，做什么事也不考虑一下后果，就急匆匆的去做了。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着他也是我的丈夫，是小美的父亲。其实我是一个守旧的女人，在我的概念里，丈夫无论叫妻子去做什么，妻子都应该无条件的去做的。更何况以前我家受了他家那么多的恩惠。”叶梅躺在我的怀里继续说道。

    “嫂子……”我不禁有些语塞，心里又有些酸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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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难以置信
    “为什么张珂那样对你，你还那么在意他，你真的是太善良了啊。”看着叶梅那火红的灶火映射下如女神般圣洁的脸庞，又不禁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为什么我不过是无意中说了错话，你就这样呵斥我啊？”此时我的心里真是五味参杂，又有些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