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第二天起床,经历过疯狂的509寝室地五条好汉,各自沉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共同生活了四年,其间虽然也有小小的不愉快,可是毕竟没有利益冲突,五人的感情还是不错,虽然不至于为了分手而哭泣,心中也有些堵得慌。
提着各自物品出了男生楼,踩着乱七八糟的碎片,来到了排球场,排球场外停了许多大车,上面标着到东阳、沙河等城市的名字,侯卫东看着小佳提着个小包从女生楼出来,便赶紧迎了过去,所有的同学都在寻着各自要坐的汽车,一时也顾不上告别。
树倒猢狲散,似乎就是说是离校之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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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到渠未成(四)
菜是好菜,色香味俱全,比沙州学院的好上十倍;米是好米,正宗的东北好米,入口极香,可是,侯卫东吃了二十二年白干饭,这是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陈庆蓉几口就把饭吃完了,把碗往桌上一顿,就到客厅去看电视去了,随后,张远征也把碗一顿,紧跟着陈庆蓉的步伐,坐到了客厅。
侯卫东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他心中隐隐有些火起,又有些沮丧,他尽量克制了情绪,慢慢地陪着小佳吃饭,什么叫做味同嚼蜡,他现在有着最真切的理解。
小佳曾经说过,她的母亲在家里说一不二,作为女儿,在记忆中,她几乎没有跟母亲陈庆蓉撒娇的记忆,以前他不信,看到今天的情形,他有些相信了。
侯卫东在家中排行老二,也是老幺,当年父亲远在广东,而母亲一人在康定,两兄弟就是由母亲带大,自然和母亲关系极好,侯卫东是家中老幺,正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他母亲虽然尽量一碗水端平,可是对调皮幺儿还是有隐隐的特别关爱,正由于此,侯卫东就比哥哥要调皮得多,常常和母亲顶撞,有时还要将母亲气得落泪。
按照侯卫东母亲的说法,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因为他是幺儿,就归于家鸡一类,和母亲如何吵闹呕气,都不过昌半天时间的事情,很快地,母子俩又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曾经闹过愉快。
侯卫东对小佳母女的关系实在是不能理解。
小佳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心疼地给侯卫东夹了一根饱满的鸡腿,鸡腿皮子发出诱人的金黄色,还有几滴浓汤从光滑的皮子上滑落,不过,鸡腿的香味终究抵不过满屋的尴尬气氛,侯卫东勉强将美味鸡腿送进了肚皮,然后就坐在饭桌上,满脸温柔地看着小佳吃饭。
客厅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不坐在饭桌上,就只能坐到沙发旁,侯卫东当然只能等着小佳。
就在小佳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陈庆蓉站起身来,走到饭桌前,严肃地对着桌上的菜道:“你到里屋来,我有话给你说。”
到了最后摊牌的时间,小佳心中“咚咚”地狂跳起来,陈庆蓉面无表情地对小佳道:“你去洗碗,不要过来。”
跟着陈庆蓉走进里屋的时候,侯卫东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最终要来,人死卵朝天,怕个**。”
“人死卵朝天,怕个**。”这是寝室里蒋大力常说的一句粗话,蒋大力名如其人,是寝室性格最为粗豪的家伙,胆大贼大,常常有惊人之举,比如,为了挣钱,他在校外租了一个一百平方的住房,房租每月三百,蒋大力动用了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说动住房主人每月月底收钱,然后他又从楼下一个小歌厅里租用一台影碟机和一台二十一英寸的电视机,租用时间是每天上午,下午还给小歌厅。
房子和设备准备好以后,蒋大力通过他的一帮哥们,暗中放出校外有专门放三级片的家庭录相室的风声,录相室开放以后,果然不出蒋大力所料,生意火红,每天上午都有二十多个无课或是逃课的同学来看黄色录相,每人收费三元,这样一来,蒋大力每天都有七、八十元的收入,只是每天上午守场子耽误的课程太多,陈树和隔壁寝室的胖子就加入了蒋大力的团队,三人轮番守候,按照六二二的比例来分成,也就是出去了房租、水电和设备的租金,利润部分蒋大力占六成,阿树和胖子各占二成。
一个月下来,蒋大力分了一千五百元,陈树和胖子各分了500元,对于一个月只需百元生活费的学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了。
两个月后,这个地下录相室终于被校保卫处发现了,他们计划逮现行的时候,无意中被纠察队副队长侯卫东听了一耳朵,出于同寝室的哥们义气,悄悄地透露给蒋大力,校保卫处胡处长几次守候,都扑了空,这让校保卫处的福尔摩斯们郁闷了许久。
侯卫东跟蒋大力关系最好,蒋大力的口头禅也被侯卫东说得顺口,遇到难事,他就喜欢用“人死卵朝天”来鼓舞斗志。
陈庆蓉坐在了里屋,她背对着窗户,这样脸上表情就更加灰暗,里屋不大,侯卫东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坐在了陈庆蓉的对面,强烈的阳光透过了半天的窗帘,射在了侯卫东身上,侯卫东下意识地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躲避了那一束强光。
陈庆蓉声音有些沙,她心平气和地问道:“毕业了,你分到哪里?”其实小佳进屋之时,已将几个关键问题给她讲了,只是这种问话,有时就要明知故问。
侯卫东知道查户口时间正式开始,只要能查户口,也就说明还有希望,抱着这一线希望,他就老老实实地道:“我通过了益杨县党政干部考试,具体到哪里工作还不清楚。”
陈庆蓉心道:“就算是国家干部,但是在益杨县,有屁的作用。”脸上表情不变,又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我爸爸在吴海县公安局工作,妈妈是小学教师,还有一个哥哥,在吴海县公安局工作。”
吴海县和益杨县都属于一个层次的城市,都是沙州市的下辖县,陈庆蓉去过吴海县,她对于吴海县的印象比益杨还稍好一些,就道:“吴海县条件还可以,怎么不回去。”
“今年益杨县想从我们学院挑一批学生充实到乡镇去,说是锻炼几年就进县机关,我想这是一个机会,就参加了益杨县的考试。”
对于侯卫东的家庭条件,陈庆蓉还是满意的,如今企业转制、破产的越来越多,铁饭碗已经被打破了,她的一位朋友,全家人都在家俱厂工作,家俱厂破产以后,现在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她想到这事,看着侯卫东的眼光也柔和了一些,随后又想到了益杨县到沙州市的三个多小时路程,陈庆蓉又将心中的一丝温情隐藏了起来,面部表情又如核桃一样坚硬。
“小佳以后就在沙州园林处工作,你在益杨乡镇工作,以后肯定要两地分居,现在沙州的户口控制得很严,我和小佳爸爸都在企业工作,没有能力帮你办调动,你爸爸是公安局的,肯定有些关系,有没有门路把你调到沙州来?”
侯卫东想了一会,道:“我爸爸是东阳镇派出所的,快要退休了,他没有能力把我调到沙州,而且,我参加益杨考试时,与县政府签定了责任书,要干满五年,才充许调动。”最后一个事情,侯卫东没有说实话,他并没有签定责任书,他从在大学毕业,心比天高,还想好好发展,虽然这是分配到乡镇工作,发展潜力却很大,他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陈庆蓉脸色阴了下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也不想多管,只是,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就想她留在身边,这个我相信你能够理解。”
“我理解。”
“我和小佳爸爸两地分居多年,小佳小时候只能放在婆婆爷爷身边,好不容易才团圆,我们不希望小佳又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另外,沙州比益杨和吴海的条件要好得多,我们不会同意把小佳离开沙州,你是大学生,是知识分子,希望能够体谅做父母的难处。”
侯卫东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有些艰难地道:“阿姨的意思,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陈庆蓉见侯卫东有些痛苦的表情,委婉地道:“我们对你本人没有意见,也尊重你们俩人的感情,但是,你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学校,是成年人了,就必须考虑现实问题。”
侯卫东低头不语。
陈庆蓉以前看过侯卫东写给小佳的信,信里有打架的内容,当时对侯卫东印象奇坏,此时见面,却觉得侯卫东挺有礼貌,相貌也配得上小佳,身体也不错,单纯对其本人来说,挑不出过多的毛病,她心肠继续坚硬,加重了语气,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小佳,就要让她幸福,我希望你有男子汉的责任心,快刀斩乱麻,与小佳分手。”
这种情况,侯卫东早就料到了,只是,当话真的挑明之时,心、肝、肺就如被一只大手捏碎,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道:“现在我心很乱,不能明确答复,请陈阿姨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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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到渠未成(五)
陈庆蓉正在和侯卫东摊牌之时,张远征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慢慢的吸着。《+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满怀着心事的小佳已将客厅收拾干净,然后坐在电视机前,随手拿起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
“不要换了,就看nba,遥控器给我。”张远征看到了nba的画面,这才想起今天有一场公牛队的比赛,由于侯卫东不请自来,搅乱了家中平静的生活,连最精彩的比赛都忘记了。
按照两人临时分工,陈庆蓉对阵侯卫东,张远征负责做女儿小佳的思想工作,结果乔丹的身影一出现,张远征立刻被乔丹的身影吸引住了,他虽然五十岁了,可是对nba有着惊人的迷恋,每逢关键比赛,他还要换班在家里看比赛,此时,他兴致盎然地看起了比赛,将教育女儿的重任丢在了脑后。
里屋,陈庆蓉已把态度表明,而侯卫东却不肯正面回答,她心中微愠,就道:“侯卫东,我是说的实在话,也是对大家好,你好好想一想。”走出客厅,看到张远征正在兴高采烈地看着nba,无名火“腾”就升了起来。
“看,看,一天就知道看,有了nba,家都可以不要了,你去跟nba过一辈子。”
小佳见到母亲脸色不对,又看了看有些沮丧的侯卫东,心知事情肯定崩了,眼泪水如扭滑了丝的水龙头一样,不争气地顺着脸颊就流了出来。
客厅原本就狭窄,四个人全都站在客厅里,原本就拥挤的空间被填得更满,窗外烈日当空,地表被晒得极烫,热空气不断地从地面升起,形成了一股股热风,在一幢幢大楼前游荡。
一股热风寻找出路的热风从阳台上冲将出来,撞在了侯卫东身上,先分开,又聚在一起,从另一面阳台冲了出去。
侯卫东后背被汗水打湿了,额头上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他望着小佳,心中纵有千百种滋味,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电视里,nba你来我往正打得激烈,解说员更是声嘶力竭,将现场气氛烘托得极为热烈,比赛还是最后一分钟,仍然不能确定两队谁胜谁负,张远征紧紧盯着电视,紧张得手心都捏出了汗水。陈庆蓉抱着手臂,见到丈夫不听招呼,仍然沉浸在球比赛中去,怒气终于不可遏制,在心中勃发,她也顾得张远征的面子,伸手取过遥控板,干净利索地将电视关了。
张远征正在兴头上,电视却被关了,顿时心如一百只猫在抓,可是看着妻子面色不善,又想起当前家中的大问题,不敢多言,便气鼓鼓地取了一枝烟,准备到阳台上抽,陈庆蓉在一旁冷若冰霜地道:“你,到那里去。”张远征就如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站在沙发旁迈不动脚步。
小佳知道母亲陈庆蓉脾气火爆,见她对父亲如此态度,心跳得历害,她担心一句话不慎,惹恼了母亲,侯卫东就会被赶出家门。
侯卫东此时心情颇为复杂,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人死卵朝天,怕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直视陈庆蓉,道:“陈阿姨,我有几句话要说。”通过短短接触,侯卫东已经证实了小佳的说法,家中就是小佳母亲是科长,小佳爸爸是副科长,而小佳只是办事员,因此,他说话之时就全神贯注地看着小佳妈妈。
一句话说罢,科长、副科长和办事员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侯卫东身上,仿佛他来自大熊猫自然保护区。
“陈阿姨,张叔叔,虽然你们不同意我和小佳继续交往,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是全心全意为了小佳,这点我能理解。”
小佳脸色骤变,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她就用手撑着沙发,脸色苍白地听着侯卫东做着最后的陈述,就如三年前的一次跨系演讲会,她就看着政法系的一个壮实男生作了最后陈述,正是那一次精彩的最后陈述,侯卫东的影子。而这一次最后陈述,不知能否打动两位家长,出现挽狂澜于即倒的奇迹,小佳心中完全无数。
此时,侯卫东思维变得格外地清醒,他继续道:“我和小佳感情很好,即使阿姨和叔叔都坚决反对,我也不会放弃,凭着我和小佳共同努力,我们一定能有好的前途,这一点请你们相信。”
小佳顺手从桌上取过了一张纸巾,擦掉泪水和即将流出来的鼻涕。
陈庆蓉并不轻易松口,硬中带软地道:“我相信你有好的发展前途,可是益杨和沙州的差距不是一个人能弥补的,我们是过来人,看问题很现实,这一点也请你能理解。”
侯卫东明白,这种争执解决不了问题,他挺了挺胸口,道:“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就告辞了。”小佳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顾不得父母在身边,拉着侯卫东的胳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着女儿的模样,陈庆蓉的心软了一下,可是很快又强硬如初,她对张远征道:“你陪着到车站去,卖一张车票。”
侯卫东礼貌地摇了摇头,道:“谢谢阿姨,不用了。”此时,小佳的倔脾气上来了,她昂着头道:“我要和侯卫东一起走。”
张远征在一旁瞪着眼睛道:“你敢走,走了就不准回来。”
侯卫东很冷静,他道:“阿姨,我和小佳说两句话,可以吗?”陈庆蓉故意冷着脸,点点头道:“你们到里屋去谈吧。”等到侯卫东和小佳走到了里屋,张远征轻声道:“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陈庆蓉瞟了一眼里屋,见两人将门关了,就道:“他比小佳要成熟,家庭条件也不错,若是在沙州上班,我肯定不会反对,还要举双手赞成。”
张远征忍不住还是把烟抽了起来,陈庆蓉坐在沙发上,道:“你还是少抽点,天天在咳嗽。”张远征见妻子反对得不历害,就使劲地吸了两口,陈庆蓉皱了皱眉头,又道:“小佳表面温顺,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怕不会轻易分手,这几天我们要把小佳看紧一些,免得她有过激行为,还有,你不要说边激的话,免得年轻人莽撞。”
张远征是厂里的工程师,天天跟机器打交道,对机器的熟悉程度远远高于对人性的了解,平时在家里不太管事,他不在乎地道:“那里有这么严重,我们不准他们来往,又隔得这么远,过几天自然就淡了。”
*在沙发上,陈庆蓉强硬的姿态终于松了,道:“只怕未必,侯卫东很有些性格,小佳性子也倔,要让他们彻底断开,不知还要费多少功夫,老头子,这次你不要当甩手掌柜,要多做做小佳的工作。”
两人进了里屋,侯卫东紧紧抱住了小佳,门未关,不过被两人用身子抵住,也等于是栓住了,侯卫东疯狂地亲吻着小佳,狠狠地抱着小佳,小佳也积极地回应着,两人口舌相依,抵死缠绵,更因为小佳父母就在门外,侯卫东即将回益杨,这抵死的缠绵,反倒格外刺激。
过了一会,侯卫东用胳膊擦了擦嘴巴,嘴巴上满是小佳的口水味道,这是他极为钟情又极为喜欢的味道。
“你就住在家里吧,我去给他们说。”小佳眼中带着些企盼。“算了,你妈都下了逐客令,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侯卫东见小佳一脸幽怨,内心有些刺痛,就宽慰地道:“我们两人都要坚持住,困难是暂时的,面包总是会有的。”小佳抬起头,看着侯卫东神情中透着些坚决,道:“我跟你到益杨去。”侯卫东使劲抱着小佳,道:“你不能跟我走,若是你跟着我走,关系就彻底弄僵了,反而没有退路,现在先把大家的情绪都缓下来,再从长计议。”
侯卫东使劲亲了亲小佳,就松开了双手,小佳低声说:“再抱我一会。”小佳神情有些古怪,她眼中有一种舍出去的神情,在侯卫东耳边道:“你发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离开我。”
“我发誓,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小佳眼神中闪过一丝神采,她道:“我要让你永远都忘不了我。她慢慢地跪了下来,一只手拉开了侯卫东裤子拉链。侯卫东吃了一惊,道:“小佳,干什么?”“我要让你永远忘不了我。”小佳的手已从拉链处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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