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全部成为F
果然,让自己成为优等生,并加入学生会,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自己能够活下来并成为三级魔纹使者,除了天生的性格之外,学生会的经验也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
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剧变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若换成普通的学生,肯定会一时间焦头烂额吧,无法第一时间适应并正确应对的话,就会被迅速积累的压力杀死吧。
这让我无法不感到庆幸。
“比利呢?”富江问。
“他作为你们暂时的引领者,正在接受这次作战的负责人的咨询。”斑鸠说。
他将我们带到四楼靠近走廊尽头的第二间房子,房门没有上锁,扭动把手就推门进去。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和庭院中满是尘埃的杂房截然不同,应该是有人事先整理过。摆设不多,只有一个柜子和两张床,床上架着蚊帐,推开屋后的窗户,就可以看到五米外长满青苔和野草,高达十米黄褐色石壁。
临近初秋,山中的夜晚就再也感觉不到炎热,高处的山风比起平地更有劲,已经谈不上凉爽,抚过肌肤时产生丝丝的冷意。
床上整齐叠放的也不再是毯子,而是薄棉被。不过今晚是用不上了。
我和富江都感到满意,若换做闲暇的旅游,势必更让人感到愉悦,可是一想到再过一个小时,一场惨烈的战斗就要席卷这一切,悄然升起的游兴就被浇灭了。
“有其它需要的话可以到一楼大厅找我,肚子饿的话也可以到那里去吃东西,在行动之前随时提供热食。”眼镜男斑鸠交待完就告辞了。
我将武器放在床边,富江已经打横躺在床上。我出到走廊上,左右再没看到半个人影,也没有灯光,恢复成我们刚来时的模样。楼下大厅的昏黄的灯光甚至不能抵达庭院的每个角落,越接近正门,一块铅状的黑暗沉甸甸地压在那里,再远去就是薄纱一样的朦胧。
?眺望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景致。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乌鸦嘶哑的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克。一时间,我升出一种梦魇般的感觉。
“真是厄夜。”我用仅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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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重现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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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山中愈加浓重的寒意,于是回到房间,将门窗关起来。富江躺在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姿势也不换,仿佛一具死尸般静静躺在那里。我在床边看着她的脸发了一会儿呆,在车上动摇西晃也抵挡不住瞌睡虫,而此时平静下来,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为了不让自己变得无聊,我决定将自己这段经历写下来。
如同曾经在末日幻境中做的那样,不单单是记录自己的冒险,也是为了整理自己的思绪和见闻。对,就像复习课业一样,这是个保持优秀成绩的好习惯。
我想到这里,就再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要完成这个工作。
这里没有桌子,但是柜子里却有煤油灯、作业本和圆珠笔。似乎很久没人用过了,原主人应该还是个孩子,用这支笔在作业本上涂鸦,每一张纸都用掉了一面,我只能在另一面上写自己的东西。
我一边点燃煤油灯,一边猜想这间农舍的原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如今身在何处。煤油灯亮起来,我将它放在床角,因为担心打扰熟睡的富江,于是用身体遮去黯淡的光线。我坐在床头,将作业本搁在大腿上,拿起圆珠笔,嗅着灯火中飘来的煤油味,觉得自己好似游荡在时光的长河里,和过去某个时间的背影重合了。
我知道这是幻觉,可是残留在柜子里的这些物件,也许在不久前,还被某个孩子这么使用吧。在这夜晚,就着淡淡的煤油灯光,在作业本上画下自己童稚的幻想。
这么想着,心中泛起一种平和安宁的情绪,仿佛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黑暗和邪恶都被这光驱散了。
我提起笔,该从哪儿开始写呢?我想把自己所有的经历写成完整的故事,可是现下是不可能的,在末日幻境中也有类似的想法,可最终只是列目录一样记下概要。所剩的时间不多,也只能那么做了。
于是我从自己在那间公共厕所醒来开始,罗列着自己遭遇的事情。因为我不是个特别关注时间的人,所以当时的日期都有些模糊了,于是想要按照时间格式来记录的想法破灭。不过在我开始撰写这本新日记的时候,这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当时的想法都历历在目,仿佛一条清澈的时光小溪在面前流淌,让自己都很惊讶当时的感情之丰富,思考之复杂,其实当时有很多猜测之后并没有发生,有些甚至大相径庭,现在回过头去看,感到好笑的同时,又产生了更多新的想法。
于是我在第一行记下行动记录,第二行用小括号标明当时的想法,第三行用中括号标明自己如今的想法,第四行则用大括号,标明自己在这个冒险中的收获。
咲夜、左江、富江、森野、峦重、八景、白井、耳语者、山羊工会、安全局……一种充实的感觉在我的心灵中荡漾,那些波澜丝毫没有停歇的时间,它的节奏如此之快,也许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精彩。我埋首其中,反刍着自己的得意和失意,快乐和恐惧,疲惫和坚定。
我细细数着被自己杀死的人,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是那个数目仍旧令人感到发指。尤其是被杀人鬼高川杀死的无辜人,那些酒吧的服务生,我心生愧疚,感受到一种生命熄灭的沉重,我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可是那只是妄想。如今,我只能背负着这种沉重一路前行了。
快乐的时光化作涓涓的笔墨,而痛苦的时光则让手臂变得酸涩,可是我拿着笔,就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我将它记录下来,在字里行间聆听着最真实的自己所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好似让我的身体和灵魂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隐约中,来自左手碗的魔纹中,有一团炼狱的黑火在炙烤着所有构成我的一切,那些细胞、人格、思想、精神和灵魂中,一粒粒的杂质被排出来,混在泪水中,沿着脸庞滑下来。
于是,我的心就变得澄澈。
当我回过神来,自己的冒险已经填满了作业本的空白。我停下笔,盯着自己潦草的笔记,心中的铅块便深深地落进一个深渊,再也看不到踪影。
“在写什么?”富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过头,忽然醒悟自己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你哭了?为什么?”富江问,明明是疑问句,但她仿佛知道答案般,用的是肯定句的语气。
我原以为这个问题会惊起自己的脆弱,可是意外的,看着富江的脸,内心就平静下来。
“不知道。”我说,“也许是感到悲伤吧。”
这么说也是对的,那些复杂的情绪被煅烧着,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悲伤。
富江没问为什么悲伤,为谁悲伤,就算问了,我也回答不出来。她凑上来,借着煤油灯的光线看我手中的日记。我大方地将本子递给她,这些字句里记载着最真实的自我,我希望她能看到。
富江没有说话,轻轻将发丝撩起,静静地翻着纸张,脸色平淡而专注。她给人的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几乎让人觉得在这里的并非富江,而是另一个人。
是不是另一个人格呢?但是也不像是左江。
“……富江?”
她抬起头,用那种平淡而专注的眼神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灵魂似乎被那双忽然变得深邃的眸子吸进去,看到藏在深处的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
漠然而冰冷,就像是未出鞘的匕首,却极为坚硬和森寒。
不像是人,而是拥有人形的其它东西。
“我是真江,阿川。”她的脸上有微小的笑容一闪而过,仔细去看时,却什么表情都没发现,而那种笑容也没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和左江、富江毫无一点相似之处,充满了无机感,如同……面具。
是的,我想起来了,和她身上的战斗服配套的面具头罩,几乎一模一样。
平静的,冷漠的,黑色而冰冷的火焰,象征着强大和邪恶。
我下意识对她使用了情报鉴定。
姓名:真江
年龄:二十三岁
职业:重度精神病患者。
武器:一类临界对冲兵器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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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狂乱契约
真江,这个身体最本质的人格,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若谈到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这具躯体我无比熟悉,然而隐藏在躯壳之下的人格,却十分陌生。我在左江口中听说过她,在家属区布告栏的通缉令上看过她的样子,直到此时亲眼见到这个人格,我便愈加肯定了以前对这个灵魂的想法。
她不是好人,当然,若说是坏人也不尽然,但若将她摆在善与恶的天平上,无疑恶的一边会立刻下沉。
一贯以来我都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也十分赞同人性两分法,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格的出现,尚未去了解,就不由自主做下断言,并如此坚信自己判断的正确。我相信任何人在第一次看到真江时,都会产生和我相同的感觉。
那种邪恶是不加隐藏的,只是太过沉重,而无法浮上表面,即便第一眼被这副完美的女性躯壳迷惑,也必会在看到她的双眼时,被那沉在水底的黑色物质惊醒。
我之前就了解到富江来自山羊工会的干部养成所,属于编号999的重点看护对象,也曾在安全局的梅恩女士口中得知,这些干部养成所是有“疯人院”之称的精神病院。然而无论是左江还是富江,并没有给我半点精神病人那种疯癫的感觉,她们或许在某些方面和正常人不太相同,但也觉得这是她们身处的环境所造就——是一种危险环境对思想的正常扭曲,因此我一直觉得所谓的“精神病院”不过是末日真理用来隐藏机构本质的幌子。
不过当真江出现在我面前时,这种想法便发出一丝丝破裂的声音。
那种和“正常”格格不入的感觉,比从通缉令中看到其人画像时更强烈,以至于我第一时间就感到心脏骤然紧缩。
面前这个女性,无疑十分切合我至今为止对“末日真理”的观感。
重度精神病患者——这种从情报中得到的描述,我无法对她泰然处之。
“真江?”我听到自己重复这个名字时的紧张。
她没有理会我的声音,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她专注地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侧,我下意识闪躲,但是她似乎完全没有从这种举动中读出抗拒,继续伸手捧住我的脸。
我心中产生复杂的情绪,她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吗?但是,无法再继续躲避她的举止。
“阿川,我们终于见面了。”她用无机的声音说,如风一样轻柔,似乎隐藏着情绪,也似乎只是朗读着剧本的角色言词。
日记滑落地上,她没有理会,我下意识朝地上瞄了一眼。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好呢?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完全说不出口来。
真江用缓慢而无法抗拒的动作靠上来,将我搂在怀里,我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明明是同样的身体,却突然产生一种错觉,那种女性的香味和柔软正在发生微妙的变质和腐烂。我无法呼吸,并非胸部的丰满,而是紧紧裹在身边的异样,如透明的塑料膜一样塞住了我的口鼻。偏偏我无法将她推开。
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她就是我喜欢的人儿,是和我生死与共的伙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那团乱麻的阴沉和不安。
“知道吗?你死了以后,我是如此痛苦,直到有一天,我听到神的教诲,它说你必然复生,我便一直期待这一天。”真江用梦呓般的声音述说:“感谢神明,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绝不允许你再离开了。”
她在说什么?谁死了?在这股诡异的压抑中,我的脑子几乎无法运转。
“等等……等等,真江。”我鼓起勇气,将她推开,她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奇异的色彩,“我弄不清楚,让我好好想想。”
“想想?”
“你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吗?”
“记得啊。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真江的目光仍旧专注,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那些美好的日子怎么可能忘却?你的手,你的温度,你肚子饿时的哭声,鲜明地铭刻在我的记忆里。啊……一阵子不见,你就突然变大了。”
她继续抚摸着我的脸,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深黑无底的眼眸中,翻滚着令人不解的情绪。
“我还记得你在花园的大树下奔跑,我为你做了第一双鞋子,可是你立刻就弄坏了。那天,你说去湖里游泳,我划船带你到湖心。我记得湖上遍布着奶油一样的浓雾,太阳升起的时候,好似天空也被淹没在水中,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光景。”
“不,不对,真江。”我深深呼吸着,“你弄错了,我们是在一个月前才认识的,在末日幻境里,你想起来了吗?”
“是啊,末日幻境……”真江的声音变得更轻柔了,“我又一次在那里见到你,怎么可能忘记?那梦幻般的重聚。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欣喜,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再没有任何人,任何意外,能够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她的脸色平淡,可是口吻和眼眸中的情绪是如此情深意浓,让我不由得产生错觉,似乎我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人,可是转瞬间又醒过来,那不是我。
简直是梦魇。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重度精神病患者。她的说话显得她的思维十分凌乱,她口中的那人是存在的吗?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扭转位于她脑海中的妄想。
那个虚幻的影子和现实重叠在一起,于她而言,也许就是真实吧。
“真江,我是高川,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才认识一个月。”我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我没有死,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她完全没有将我的话听入耳中,只是用那种令人感到压抑的目光看着我。
“对了,你再仔细看看日记,你会想起来的。”我逃跑一般从她身旁爬过,想下床拾起作业本。
然而我刚碰到本子,就感受到那具躯体压在我的背上。她环抱着我的腰,一用力就将我拖回床上,我紧紧抓着作业本,试图递给她。她接过去,却扔在一边,然后压制住我的手脚,她的气力很大,而我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声音让自己不要抗拒,生怕刺激或伤害到面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女人。
她的左手手指沿着我的脸庞和锁骨轻轻滑下,指尖的压力不大,却沿着这条轨迹升起一股透骨的凉气。
“啊……阿川,你终于对我说出口了。”
“什,什么?”
“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是……”我吞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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