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全部成为F
它的确虚弱,但肯定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不少狡猾的野兽会诈死,也许它也在试图引诱我。
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我有些头疼,区区一发子弹能够在它头上造成多大伤害?我读过的一些课外书籍里提起过,狩猎体形巨大的野兽,需要大口径的枪械。
普通人仅用一把猎枪的话,连野猪也没办法打赢。
面前这个大家伙明显不是野猪能够比较的。
冰凉的夜风带不走身体的热量。我往口中塞了几块灰石,它们很快在体内分解。也许是身体疲劳,精神却格外集中的缘故,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分解时产生无数丝线般的热流,这些热流一部分钻进肌肤和内脏,整个人好似包裹在不明显的温水里,另一部分则流进左手腕消失了。
左手腕内侧是那块神秘的菱形纹身。
也许富江表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能力,并不单单因为她自身资质斐然,以及服用灰石较多的缘故。她没有菱形纹身,所以灰石产生的力量全被身体吸收了。
这些想法只如燕子掠过脑海。
我注意到一株十公尺外的大树,树干连成年人也无法环抱。木板和铁索制成的秋千系在粗壮的树枝上,在风中微微摇晃。我轻手蹑足地朝那边退走,一直走到树干旁,拾起地上的石块用力扔到怪物身上。
怪物还是一动不动,我又拾起更大的石块,还没来得及掷出,怪物一个翻身,长角再一次闪烁起蓝色的火花和电弧。
它转向我的时候,我赶紧躲到树干后。电光火石的一闪,躲在树干阴影后的我只感到一股焦热从前方传来,一股轻烟夹杂草木烧焦的味道钻入鼻孔。我不由得又倒退了两三步。
闪电没能点燃大树。我跳出阴影,再一次掷出石块。这一下狠狠地砸中怪物的鼻子。它没再放电,挺身朝这边冲来,因为看不见的缘故,狠狠地撞在树干上。
秋千好似要脱落般随着树枝剧烈晃动,无数落叶和残枝从树冠上洒落,还有好几个拇指大的青果,全都砸在怪物身上。
怪物的角深深插进树干里。我从树后跑出来,斧头狠狠在它的长角上砍了一记,想要砸断它。
好似砍在铁棍上,真是坚硬。
怪物反射要扭头,可是长角一时半会拔不出来,像个小丑般和树干较劲。
我见状鼓起勇气再一次砍下,这次目标换为长角和额头交接的地方,如同要将长角从它的额头里挖出来一样。
怪物吃了一记重击,不由得倒退几步,长角从树干里拔了出来,额头却鲜血淋漓,皮肉翻滚,身体踉踉跄跄地坠了一下。它看上去脑袋不怎么清醒,拼命摇晃,痛嗷也显得有气无力。
我冲上去,像是处刑的刽子手般,朝富江在它脖子开出来的伤口砍去。手中传来的感觉,显然是斧子砍进了颈骨,但是因为骨头坚硬所以没能砍断,反而嵌在里面,被怪物用力一挣,连带斧头一起脱手。
似乎察觉死神的阴影笼罩在头顶,怪物再一次疯狂起来,朝受到攻击的方向横冲直撞,又人立起来,前肢胡乱挥舞。我差一点就被扇中,连忙远远跑开。
现在手里只剩下仅剩一发子弹的手枪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双方比较起来,怪物吃的亏更大一些。问题在于,我的手中没有能够造成致命伤害的武器。
我只好放弃继续进攻的机会,任由怪物自顾狂乱,跑回富江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吃下灰石后,严重的外伤没有明显的好转,但是她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吃力,但能够开口说话了。
“真……真是……狼狈。”
“别说话。”
我掏出灰石塞住她的嘴巴,她自己的灰石早在休憩时就吃完了,但我手中还剩下十颗。
不过就算这十颗绿豆大的灰石全给她服下,对这么严重的伤势来说大概也只是杯水车薪吧。
使用菱形印记应该可以得知怪物的一些资料,但我呼唤了几次,一点作用也没有。
尽管如此,我仍旧觉得这只能够放电的怪物比幽灵犬更强大。
必须杀死它才行。如果将它制成灰石给富江服用,她一定能够迅速好转起来。
这么想着,我取回弓弩,上弦后再一次朝怪物走去。
怪物在水池和秋千之间打转一阵,没有取得丝毫战果,只好爬在地上沉重喘息。
它的嗅觉和听觉似乎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好,也许是受到重创和精神刺激的缘故,而且风向并不合适,丧尸群的哀嚎和它们撞击铁门声更是不胜其扰。
斧头仍旧嵌在它的脖子上。
我有了个主意,避开风头绕向水池的另一边,那儿有一块用来装饰的光滑岩石,大约有两米高。在公园里经常可以见到类似的石头,孩子们可以在这些石头身上找到足够的乐趣。
它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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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静默再诞
我岩石前蹲下来,把弩箭的尖头朝上插进草皮里。《+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这片地在较早之前就发生过战斗,泥土被踩踏和挖掘后变得稀松,大片血渍干涸后结成紫黑色的硬块混在土壤里,还能找到了一些从**上脱落的零件。平时连杀鸡剖鱼都觉得恶心的我,现在却不得不忍住烦躁,将它们一一撩开。
花了一番功夫,根据小时候玩沙堆的记忆,插了十二支箭,然后用脚将泥土踩实,就这样做成了一个简陋的陷阱。或许在明眼人看来,连陷阱都称不上,不过对手是个瞎子,而手头也没有多少工具,只能将就一下了。
这时怪物重新冷静下来,侧头聆听风声,做出嗅味的样子,再一次依靠强大的本能寻找猎物。
我感觉得到,风向要改变了。
怪物的身体渐渐转向富江,她被烧焦的身体正处于下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富江就像横卧的石块的影子,我根本看不清富江的表情,她此时一动不动,或者说,即便想要逃离也没行动的能力。
我不敢怠慢,抄起弓弩将箭矢射向怪物。然后注意到之前曾出现过的奇怪感觉。射击的时候,不需要瞄准,就像准心一直潜伏在身体里,变成某种本能。
风的吹拂,阴影的摇晃,彼此间的距离,对方的动作,所有这些都化为模糊的数据,一瞬间计算完毕,倒映心中。
这是抵达末日幻境之前,不,更进一步说,是在服用灰石之前所没有的。
也许富江说得没错,比起用斧头近身战,我在射击上更有天赋。
这个突如其来的天赋救了我们的命。
箭矢犀利地插进怪物的股间。
要害的部位。
我看不清楚,不过在怪物惨叫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里!我在这里!”
怪物暴跳如雷,再一次被我激得发疯。它的脾气和耐性没我当初估计的那么好,也许在大楼里,强壮的身躯、无声的行动以及放电的本能会让它成为一个可怕的杀手,但是在空旷的草地上,更像个暴躁的莽汉。
即便如此,我相信它能够记住这个不断戏耍它的声音。
它如预料中那样冲过来,我转回岩石后向上爬,在攀住顶端的时候,插在地上的箭矢传来折断声。沉重的身躯失稳后撞上岩石,它的长角将岩面顶出个窟窿。巨大的冲击力震撼岩石,差点将我震下来。
我努力稳住身体,给了它几箭。箭矢就像挂在那层坚韧的皮肤上,怪物吃痛,挣扎的时候就掉下地来。下一刻却带来了让人振奋的惊喜。
咔嚓一声,长角折断了,前半还陷在岩石中。
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怪物的脸浮现明显的痛楚,鲜血淋漓的五官皱在一起,它转身要逃。
我扔开弓弩,掏出左轮给了它脑门一枪。
这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枪声鸣响的时候,我心中祈祷运气能够再一次站在我身边。
的确站在我这边。
怪物刚遭到重创,吃了最后一发子弹,明显脑袋开始发晕。
它狠狠地一甩头,再一次撞上岩石。侧着身体,撞上岩石的正是斧头嵌入的那一侧。
然后,脑袋差点掉下来。
被反作用力下的斧头砍掉的。
大概只有一层皮连着,气管绝对被切断了。
大量的鲜血喷洒在岩石上。怪物的身躯不断抽搐。
静静看着这一切如期发生,提起的心落下去时带走了最后一丝气力。好像得了软骨病般,我从岩石顶部滑下,靠在石面上吐出浑浊的空气,脑子仿佛凝固了,任何思考都无法进行。
大约过了三十秒,我站起来走出岩石。
怪物躺在血泊里,虽然已经不能叫喊和行动了,但是一时半会没有彻底死亡。
记起对待幽灵犬时的情景,我呼唤菱形印记。
“资料。”
知识浮现于脑海深处。
名称:角怪
物种:魔物
能力:放电
评价:
状态:濒死
果然是对方没有反抗之力时才有效用。
这只角怪比幽灵犬高一级,描述中多了个放电能力。令人疑惑的是幽灵犬的隐身似乎没有算在“能力”一栏中。这和两者在物种上的区分有关系吗?
有幽灵犬的前车之鉴,我并不惊讶它的生命力之强。
我用力踢了它几脚,确认它再无力反抗后,踩着它的身体,将斧头拔了出来,再狠狠地跺下它的头颅,然后剖开它的肚子。
它的心脏也在胸膛部位,不过看上去不怎么像是常识里的“心脏”,而是一颗核桃大的灰色结晶。无数筋络依附在其上,微微地跳动。
结晶呈多面体形状,不过并不规则。
看上去很像灰石。
我伸出左手,开始制造灰石。
角怪的躯体眨眼间化作灰雾,在无形力量的驱动下形成螺旋,钻进灰色的结晶里。当灰雾彻底消失时,灰色结晶似乎大了一圈。
这是目前为止得到的最大的灰石。
我拾起来。
角怪静默后,原本习以为常的铁门处激烈的撞击声忽然变得突兀起来,更衬托出夜的沉静。
静夜中再一次滋生出不安的乱流。它潜藏在远处的树木后,混乱的草坪底,那些被阴影覆盖,看不真切的地方。
哐当。
有什么金属制物砸在地上。
我惊疑地四处眺望,什么都没有发现,然而草丛的摇摆杂乱起来,沙沙的声音也并不只是风声。
我拾起弓弩,撒腿朝富江跑去。异样的摩擦声迅速增加。当我勾住富江的胳膊,将她朝大楼里拖时,那些恐怖的声音变得密密麻麻,似乎到处都是。
声音的正体还没有出现,却比角怪更令人恐惧。
我弯腰将富江像公主般抱起来。要在平时我不敢肯定能抱得动她,她比想象中重得多,在和角怪的战斗中我也花费了不少气力,但是在未明生物的威胁下,我竟然抱着她三步两步就跨上楼梯,冲进据点里,将大门牢牢地锁了起来。
我将富江放在地上,将所有能够找到的家具都推到门后。
在密闭的环境里,这才感到一丝安心。
“是什么东西?”
黑暗中,富江呻吟般轻声问到。
“没看到。”
“堵住门口的话就只能从窗口逃走了。”
“到处都是,根本没办法逃。”
“真是个糟糕的夜晚啊。”富江这么说了一句,沉默下来。
我也只能抱以苦笑。然后,将用角怪制成的灰石塞进她的口中。
“快点好起来吧,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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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长夜尽头
某种生命掠过草丛和树叶,沙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渗进黑暗的房间里。《+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我将弓弩和斧头抱在怀里,汲取它们的坚硬和血腥味所带来的安全感。我都变成这样了,不由得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富江是不是更害怕呢?我坐在富江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就像前半夜富江主动伸出手来那样。
沙沙声好似涨潮般移动着,很快就包围了整栋建筑,然后涌进走廊、楼梯和敞开的房间。就好像整栋建筑灌了水,除了我们所在的这间,其余地方都开始进水,又从各处缝隙中溢出去。
我想撩开窗帘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刚想移动手却被富江抓住,她的力气不大,不过明显表示出不想让我离开的意思,于是我又坐下来。
外界仿佛无止尽的声音更显得房间的静谧,在黑暗中可以听到富江的呼吸。她就像在做噩梦般,不断扭动身体,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我很着急,但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的身体重度灼伤,不是一般的急救措施可以应付的,而且手头也没有医疗用品。
自己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我第一次碰到如此痛苦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秒在我的感觉里都变得漫长。好几次,沙沙声流淌到这个房间的大门上和窗户上。四壁、地板和天花板仿佛随时会被腐蚀掉一样。让人觉得这个看似坚固的据点就像满是窟窿的奶酪。
然而它们始终没有进来,或许是封死了它们进入的缝隙,或许它们没有感知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两个大活人。
就这么战战兢兢地渡过了难挨的一晚,我整晚都没合眼,既要留心那些未知生物的动向,又要照顾辗转反侧的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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