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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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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回 三击闻琴断,万里蹑魔踪(下)
    142回三击闻琴断,万里蹑魔踪(下)

    付接毕竟身上有伤,虽然速度比我快,却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他逃的时候我追,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也在追,虽然一直没有追上他,他也一直没有把我甩掉。刚开始我还能用神识锁定之法去追寻他的踪迹,后来也许是距离拉远了或者是他注意收敛了精华神气,我的神识找不到他。我用了另一个办法——青冥圆光镜。

    我用青冥镜施展圆光镜的法术去“看”他,也就是修行人的“天眼”神通。这种神通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想看什么就能看见什么,虽然理论上神通无限,但人的神识总有未及之处,尤其是对于付接这种高人。但妙就妙在,青冥镜与付接之间有所感应。付接曾经伤在青冥镜发出的“神宵天雷”之下,只要伤势未愈,青冥圆光镜就可以看见他的行踪。我在青冥镜中看见付接疾行的背影时,付接似乎也能感觉到,从镜中回头看向我的方向,眼神有一丝慌乱与不解。

    这一面神奇的残镜,连风君子也没彻底搞明白它倒底有多少种妙用?我研究它的时间越长,就会发现更多的神奇。在青冥镜的帮助下一路追来,进入贺兰山之后,付接突然不见了,我用青冥镜也找不到他。出现这个变化有三种可能:一是付接躲到了一个神识难及之地,二是付接施展了隐藏行迹的法术,三是他被神宵天雷击中的伤势好了。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付接的伤主要伤在谭三玄的“断弦三击”之下,而我那一记冒牌的“神宵天雷”看上去很神武其实威力并不算太大,至少不能与断弦三击相比。我第一次使用这种法术并不熟练,其实这门自创道法本身也不太成熟,何况当时我出手主要在于救人不在于伤人。付接这一路走一路疗伤服药,神宵天雷的伤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赶紧找到他才行,如果等他再恢复几分伤势恐怕就杀不了他了。

    但我不相信他能跑的很远,应该就在这附近。道理很简单,他跑不动了!这四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追逃,连我的身体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好好休息已经无法继续这么追下去了。我不信他一个带伤的人能比我更强,就算修为境界更高,但身体未必如我。既然这样,大家一起休息,养足精神再玩猫捉老鼠。也许青冥镜找不到他也是因为我自己的的神气衰弱,需要静坐调息修养身心。

    已是入夜时分,阴山口两侧山峰耸立、层岩叠嶂,一弯泉水从石沟内潺潺流出。半个月亮正好升到两山之间,照亮了这一片山坳。我在岩壁下找了块平坦的大石盘腿坐下,将青冥镜放在膝上。不敢入定太深,仍然修习不净观的心法。观想中以火焰之力燃去身心尘埃与疲惫。一入定境觉的这个地方不对,具体的说是环境不对!修行人清修之时往往都要找一处福地洞天,因为每个地方对人的影响是不一样的,当然你也可以勉强往“风水地气”这一方面去理解。

    我睁开眼睛,月光正照在对面的山崖上,在一片光秃秃没有树木阻挡的石壁上,我看见了一只羊!不要惊讶,不是山上的野羊,而是摹刻在岩石上的一幅画。这只羊的画法很抽象,身子很大脑袋很小,头顶上的长角夸张的伸出很远向后倦曲成圆弧状,在它的下面还摹刻了一只小羊。突然发现岩上有画,而且从痕迹上来看年代已经相当久远。

    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才发现这一大片山崖石壁上,凿刻着数百幅岩画。这些岩画有马、牛、羊、驴、鹿、鸟、狼等动物的图形,还刻有狩猎、祭祀的场面以及日月星辰,然而最多的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人脸。这些人脸图案极为怪异!大多圆脸长耳、头顶生芒,眼框深而巨大。这根本就不是平常的人脸像,而是一幅幅鬼脸或幻面人像。其中最特殊的还有葵花状的人脸,在圆脸外发出花瓣形的光芒,如果不是有五官,我还以为刻画的是太阳。

    看见这些岩画,我想起了一个人,心情变的复杂而深沉起来。我想起了客死异国的赶匠,赶匠擅长巫术,而这些岩画就是远古时代“巫”的遗迹。

    我读过一些宗教史研究的文献,古时东起北海,北至西伯利亚,向西南一直包括蒙古、宁夏、甘肃、新疆这广大地区的游牧民族中,曾广泛流传一种原始宗教——萨满教。萨满教没有成文的经典,没有教主,没有神殿,也没有规范的宗教礼仪。但是萨满教徒有非常复杂的灵魂观念,信奉万物有灵。他们崇拜各自氏族与部落的“祖灵”,同时有着广泛的自然崇拜与图腾崇拜。各种神灵、动植物、自然现象都是萨满教举行仪式时膜拜或祭祀的对象。这些岩画应该是古时萨满活动的遗迹。

    将萨满称之为宗教很勉强,它就是一种原始的巫祝活动。巫是宗教的来源,但它不仅仅是宗教的来源。医学、艺术、礼仪、律法甚至古老的象形文字都起源于巫,虽然“巫”在当代已经成为一个人们反感或排斥的贬义词,但它却是整个人类文明的起源。它说明原始人类第一次开始意识到“存在”本身也是一个复杂的命题,有了精神灵性。当超出本能的行为之外开始了抽象的思考,于是“人”出现了。

    现在我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古代萨满祭祀与巫师们的圣殿。以天为庙宇,以地为神坛,以山岳为供案,向世上所有的族类与万物求得灵魂上的沟通,取得精神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它存在吗?它当然是存在的!就像我们自己的手握在一起也有一种力量,只是形式不同。远古的信息仍留在这一片山壁之中,难怪我静坐时感觉十分奇异。

    你猜我在这满山的幻面人像中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情绪、愿望、思考!一幅幅怪异的人脸像,线条中有恐惧、憎恶、思念、敬畏、向往、想象、乞求等种种信息。也许一个考古学家站在这里解读不了其中的意义,但我却“看”见了。我突然间进入了一种状态,能够感觉到几千年之前的古人摹刻这一幅幅岩画时复杂的灵魂。虽然那些人早已作古踪迹无处可寻,但通过这一幅幅岩画与我却有了奇异的沟通。我看着山壁的时候,一只手取出了青冥镜,对准这一片岩画。

    月光下的岩画倒映在镜面中十分清晰。这时我的身心,手中的青冥镜,面前的岩画已经溶为一体。然后我做了一个动作——将青冥镜倒转过来对准我自己。

    如果你站在窗前手举一面镜子对准窗外,镜面中应该是窗外的风景。可当你把镜子转过来对准自己的时候,你看见的只能是自己的脸。如果此时仍然在镜中看见窗外的风景,那是镜子吗?那恐怕是数码照像机的显示屏。世上有没有这样一面镜子,它可以带走镜面中的风景?如果真有的话,就是我此时手中的青冥镜。

    我把青冥镜的镜面倒转过来一眼看去,镜面中居然仍是那一片山壁岩画。只要我一念不起,一意不散,神识不断,可以用青冥镜将它曾经照过的景物“带走”。这是我站在岩画前进入一种奇异状态后突然的感悟,青冥镜从此又多了一项妙用。也许这不是青冥镜的妙用,而是我这个“人”的妙用。我们走过某地看到秀丽山水时,不也能留在脑海中带走吗?用青冥镜做法,只是一种更加直接、更加神奇的方式。真不知道这面镜子有多么神奇!它向我显示的奇迹越来越多。

    我神念一收,镜中的岩画消失,仍然是一面镜子的模样,看见了自己的脸。镜中人头发蓬乱满面风尘,自己的样子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时我的心念一动,觉的满山岩画都散发出来一种信息——有什么危险在接近。我看了看远处一皱眉头,然后转身上山。

    我在山岩中隐蔽好身形,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青冥镜。青冥镜中的景象正是夜幕下的阴山口,这是我藏身之前用境子“带走”的场景。在此之前,我还用青冥镜在岩画下制造了一个幻象——我在那里盘腿静坐。镜中的景物很清晰,我甚至能看见微风吹动树叶,也能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在悄悄的接近。这妙用真是神奇,它就像一个无需安装摄像头的监视屏。我给青冥镜这种妙用起了个名子叫“携景”。

    我既然用圆光镜法术找不到付接的踪迹,那么就用携景之术来守株待兔。我想付接应该已经被我追急了,只要他伤势稍好肯定会想办法来回头暗算我,结果他真的来了!他并没有太接近,隐藏的很好,在十几丈之外就站住了,缓缓抽出了雁翎刀。雁翎刀散发出暗光,却没有任何波动传开。

    光怎么会是暗的呢?那是刀身轮廓向外延伸出一圈似有实质的虚影,二尺短刀变成了五尺长刃,却并没有光芒发出。然后他将刀抛向天空,这把刀无声无息的象空气中的缓慢游鱼一般开始旋转。旋转却没有发出风声,然而圆圈中的刀影却越来越多。暗刀越旋越快,已看不清那一条刀身,化成了千万条刀影。

    付接这人很阴啊!他出手御刀法力没有一丝外泄,他要将法术的威力施展到极致无法收敛神气波动的那一瞬间给我致命的一击。我已经能看见他的人,就收了青冥镜携景的法术,屏心静气等待他出手的那一瞬间。

    突然的,整个山口都被强光照亮了!空中的那一轮刀影炸裂开来,半空中仿佛是明亮的太阳爆发。千万条光刃飞雨组成一片飞射的天罗地网,从各个方向射向我静坐的身形。如果我真的坐在那,此时就算发现也来不及躲避了。可惜我不在那儿!

    付接犯了个错误,他如果在出手之前先试探一下,应该能够发现那只是幻影不是真正的人。这种法术瞒不了他这种高人。可惜他没有,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迹,收敛了所有的神识与精气,只在最后一击的时候才暴露身形。他的反应也很快,攻击一出手立刻发现了不对,当机立断不论是否得手立刻招手收回空中的刀影光轮拦在身前,对准我所在的方向。而此时山上有一道曲折的闪电直劈而来——付接敏感的神识反应救了他一命,因为我一动手施法也不得不暴露。

    我这次出手还是自创的神宵天雷,因为早有准备,威力比上一次大了许多。闪电正劈在刀影光轮的正中,将光轮打散了,空中又现出了一把二尺短刀的原形。这把刀定在空中,刀身陡然发亮,就像透明的灯丝,同时发出了一种奇异撕鸣声。我们两人虽然都是暗算,但一动手就是短兵相接硬碰硬,丝毫没有取巧之处。

    青冥镜中倒映的山峰恍动,排山倒海般的劈击力量凝聚成扭曲的电束,一波又一波如空中飞射的龙蛇,带着滋滋的尖啸声与摩擦声向付接扑去。付接的雁翎刀不再转动,而是在空中定住,变的越来越明亮,二尺刀身的原形已经看不见了,成了一把光明之刀,刀身的轮廓越来越大,已经变成了九尺多长。这把刀过于明亮,以至于我看不清被法器掩护之后的付接。

    现在的形势看上去是我在攻击他在防守,我们俩都没有说话,这是一种均衡的态势。付接并没有化解我的攻击,他那把刀很怪,他将我所有的攻击力量都凝聚在刀身上,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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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回 朝都称天邑,古道识人途(上)
    143回朝都称天邑,古道识人途(上)

    耀眼的光刀不断膨胀,就像一个蓄满水的水库,直到不能承载的那一刻!那时将会有一场大爆发。《+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这场爆发攻击的方向是我还是他,这要看谁先支持不住。

    我暗叹了一口气,这人的修为真是了得!他身上有伤,又几天几夜被我追的疲惫不堪,法力仍然如此强悍!说实话,现在我仍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勉强一战而已。怎么办?只有拼身体了,我有金龙锁玉柱护身功夫,不怕跟他拼个两败俱伤。我要炸碎刀影,将我们两人都笼罩其间。

    跟他继续耗下去显然是我吃亏,于是我将神宵天雷的法术一收,那明亮的光刀立刻散出带着锋芒的光晕向我涌了过来。这时我大喝一声,青冥镜突然变大了,变成了一丈方圆。不是铜镜本身变大了,而是镜面那明亮的一圈轮廓散开了,我身前就像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强烈的刀光从镜面中反射而出,无比的眩目仍然射向空中的长刀。这把刀所凝聚的力量在一刹那会陡然增加一倍,我和付接谁也控制不住,到时候都会受到法力四射的伤害。

    然而此时付接却选择退避了,没有与我直接交锋。他一招手,刀身上的光华突然四散,短刀飞回到他手中,身形向后急退。紧接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山谷中土石纷飞就像被一颗重磅炸弹击中。尘埃散落之后我们两人的身形都显露出来,在十丈外看着对方。

    付接很狼狈,斗法时突然撤法是不容易做到的,但是他做到了。这把刀居然能够散去法力向外激射,我青冥镜反射的力量击在了空处。但付接使出这一招,恐怕消耗也是极大,突然间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不是那么轻松的。我能看出来,他又受伤了,被自己撤法时法力反射所伤,虽然刀光四射中只有一小部分击中了他。

    我不太清楚付接究竟伤势如何,但我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我站在那里全身发软,咬紧牙关才能站直身体不露出破绽。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我全部的力量,现在我连动都动不了。如果付接此时选择继续动手,我恐怕很难有好结果。可付接也没有动,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付接终于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杀你的人,为了杀你!”我冷冷的回答,尽量不在声音中流露出虚弱的迹象。

    付接掩饰不住的惊讶:“我不认识你,我与你无冤无仇!”

    “付引舆,你还记得修行人的戒律吗?你违反了修行人所有的戒律,犯下了滔天罪行,我有义务诛杀你!”

    付接:“义务?现在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在谈论可笑的义务!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你愿意就此罢手,可以开个条件。”

    “条件?当然可以,你就在我面前自我了断吧。”说着话我虚张声势的举起了青冥镜。

    付接流露出一丝慌怒之色:“今天你是非杀我不可吗?只可惜最后被杀的恐怕是你!你手中的法器究竟是什么,难道是青冥镜吗?”

    这家伙眼神还真不错,连正一门弟子都认不出的青冥镜他居然认出来了。我也不再隐瞒,冷冷点头道:“不错,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青冥镜,专收恶魔魂魄!”

    “青冥镜!”付接几乎是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转身就跑,连我都愣住了。看动作他似乎是刚刚恢复气力。原来刚才我们两个情况都差不多,都到了强弩之末,谁也不想勉强出手了,所以都没动在那里没话找话。他恢复的比我快,却没有向我出手,而是跑掉了。看这架势,倒像是被“青冥镜”这三个字吓走的。他为什么会认识青冥镜呢?又为什么会害怕青冥镜呢?

    山风吹来,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才发现一身冷汗已经干了一半。暗叫一声惭愧,又暗道一声好险!付接虽然有伤,但以他的修为如果奋不顾身放手一战,我并非其敌。可是他也许是被这一路追击吓着了,最后又被青冥镜三个字震住了,在能够击败我的时候选择了继续逃跑。我也有了喘息恢复的机会。

    这一路之上我的收获很多,虽然丹道未修境界仍在“玄关”,但对于道法的运用却有了许多全新的感悟。继续追下去,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收获,尤其是青冥镜在我手中变的越来越神奇。我虽然修为不如他,但现在的情况是他怕我我不怕他。——咬了咬牙,我决定继续追杀付接!

    继续追踪他并不难,因为我们都不可能以前几天那种速度去行走了,都需要好好休养一阵。然而我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因为他改变逃跑策略了,不在荒山野岭中行走,而是转向人烟稠密的市镇。能够看出来付接心态的变化,一开始只在野外疾行,几天几夜奔走数千里,恐怕什么人都被甩掉了,可偏偏没把我甩掉。甩不掉他就想回头干掉我,暗算却没有成功又差点被我暗算。这时候他开始害怕了!

    他藏身于普通人群之中,就是想借修行界的规矩来掩护自己。我不可能在闹市亮出青冥镜与他斗法。这个付接,既犯尽戒律作恶多端,到头来他感到害怕时,又利用修行人的戒律来保护自己。这种人可恨,可怜,可杀,不可留!

    虽然走的比以前慢了,但速度仍是相当快的。付接偶尔坐公交车,我在田野中神行,一前一后从贺兰山折转南下,两天内到达了陕西省会西安市。

    ……

    四郊秦汉国,八水帝王都。阊阖雄里閈,城阙壮规模。贯渭称天邑,含岐实奥区。金门披玉馆,因此识皇图。——这是唐中宗李显的诗句,赞美了古长安的雄伟壮丽。十六朝古都气象犹存,又更添了现代的繁华喧闹。高耸的青砖古城墙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我自小一直生活在芜城,那是一座风景灵秀的江南古城,论历史虽然不短,但显然不能与西安相提并论,尤其是规模。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到过这么大的城市,一进西安也是眼花缭乱,很多东西都觉的新鲜。但很快就发现了一点不对,街上的有人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什么厌恶的东西,远远的就闪开了。我有那么讨人嫌吗?

    路过一家商店的橱窗我自己也笑了。橱窗反光中的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是个标准的叫花子形像,比我第一次见到于苍梧的样子还要破烂。我都认不出我自己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我想起了于苍梧,我兜里的海天谷掌门令牌就是要交给于苍梧的。想想我现在的身份,正是暂摄海天谷掌门之位,结果搞的跟于苍梧一样了。看来我得注意点,否则弄不好会让收容所给收进去了。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身上没带钱,连证件都没有!

    如果在山野中倒没什么,可是一进入西安这样的大城市就太显眼了。付接的倒霉像比我好不了多少,但他一到西安就有了落脚的地方。在两条七弯八扭老街巷的交叉口,有一栋与成片民居相连的三层小楼,挂着外地某机构驻陕西办事处的牌子。付接一到西安就进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出来,情急之下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据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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