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成刚
他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客人为什么要上天台,这只能说明这名打手同志对自己的职业定位有问题,并不是穿着打手衣服就真的是名好打手,对这位仁兄而言,他充其量不过是在赌场打份工的服务生而已,因为这间赌场内真正心狠手辣的打手们,都呆在天台上等着看好戏呢。
砰!一声巨响,天台之上的众人全都扭头望了过去,上天台地入口处,本来被他们用木板抵住地铁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一个黑脸膛的青年人正怒冲冲地站在门口。
“木青山?”
“小木?”王石跟陈肥肥差不多同一时间喊出声。
守在门口的两名打手动作很快。立刻就朝木青山逼了上来,挥动手中的铁棍狠狠砸下。
棍风临头,木青山侧身避过,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对方左肋,将这名打手踹出足有五米开外,蜷在地上口吐白沫,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另一人的铁棍敲在木青山左肩,感觉像打在木头上一样。木青山连动也没动,平平划出一掌,掌缘正切在这人的喉节之上。这人马上捂着脖子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也难怪木青山会下这么重的手,刚才在楼下听那个大金牙说得无比凶险,上来第一眼就见到王石和陈肥肥两人浑身伤痕累累,一脸绝望地站在远处,两人脸上的表情大大的刺激了木青山,盛怒之下。再无保留。
虽然木青山一出现就击倒了两人,赌场里的这帮人还是有些轻敌了,大家都没想到一个空着双手的人能够跟十多个拎着刀枪棍棒的打手们对抗。
只是这一迟疑的功夫,木青山俯身抱起刚才被用来顶门的厚重木板,冲入人群。拦腰便是一通横扫竖拍,中者无不人仰马翻。
面对这么大一块厚重木板,众人一时还真有些束手无策,木板遮住了木青山大半个身子。舞得飞快,刀棍砍在上面最多能削下一块半条地木屑,而胡总监又舍不得掏枪出来,毕竟在自己的场子里随便开枪,会惹出很多的麻烦,何况木板这种东西杀伤力有限,对方才是一个人而已。
场中的变化发生得实在太快,有如戏剧一般。站在几米外的陈肥肥和王石一见木青山,犹如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陈肥肥怒吼一声,双目之中地血丝根根毕现,挥舞着手中的厚背砍刀撞入了人群之中,这胖子狂怒之下。心智倒是不失。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奔胡总监杀去。
王石本来就身形高大。长手长脚,这时也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心想就算拼着挨一两刀,只要能冲出去,也好过跟肥肥自相残杀地好。
三人都是身强力壮,一旦合力,冲击起来的势头极猛,一下子就将赌场打手们的阵形冲散。陈肥肥体积最大,赤红着双眼,瞬间已身中两刀,又被一棍敲在头上,顿时血披满面,如此境地之下,更加激起了这胖子的凶悍之气,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硬是靠着蛮力劈翻了两个守在胡总监面前的打手,满身血污的胖子一脸的凶恶,这人已经打疯了!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些。
这时胡总监才有些害怕,一边朝后退一边伸身去怀里掏枪,慌乱之中倒是他倒掏出枪来,谁知脚下一绊,枪倒是响了,可人却被地上的那堆二十万给绊翻在地。
清脆的枪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为之一震,头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陈肥肥再次大声怒吼,将手中的厚背砍刀朝着地上的胡总监全力掷了过去。
木青山比起陈肥肥跟王石显得机警了许多,挥动手中的大木板又抡翻了两人,发力吼道:“走!”
从木青山踹门现身起,到跟这些赌场打手短兵相接,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才数秒钟时间而已,王石扶着陈肥肥,两人跌跌撞撞的朝木青山身后露出地门口冲去,胡总监坐在地上狼狈之极,一手抓着钞票,一手举起了手枪,打手们唯恐枪弹无眼造成误伤,一路连滚带爬,纷纷避开三人周围。
木青山面对枪弹可不是一两次了,说时迟那时快,木青山将手中地大木板朝天空猛掷出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地同时,脚下却踢出了一根铁棍。
卡嚓一声,铁棍准确的击中胡总监的右手腕,手枪应声飞出去老远,胡总监的手腕也变得扭曲变形,明显已经断折了。木青山这才转身扑入门内,反腿一伸一挂,极灵巧的勾上了铁门。这时被他抛上半空的厚木板才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三人迅速地冲下楼梯,一踏入三楼赌场大厅,顿时吓得赌客们奔走相避,场面乱成一团,有几个留在赌场内的打手试图上来阻挡,被木青山随随便便一拳两脚就打倒在地,三人一口气从三楼直冲下一楼。挡者披靡,凡是这三人经过的地方,无处不是一片混乱。
一些输赌急了的赌客也趁机混水摸鱼,抢上一把大额筹码就朝门口狂奔,由于一直不见护场打手出现,有人甚至打起了柜台现金的主意,吓得柜台上的筹码小姐们花容失色,纷纷抱头钻到了桌子底下。
天台之上的打手们花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将铁门打开。一大票人冲下楼,整个场子里已经混乱不堪到一塌糊涂了,赌客们蜂拥而出,争先恐后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场子里剩下地几名打手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叽叽。惹祸的那三个小子早已不见踪影。
如此情况之下,麻四只得安排人手先送伤者去医院救治,然后宣布华丰楼停业整顿一天,至于砸场子的那三个小子。山不转水转,日后总有一天是能查出来的。
木青山和陈肥肥,王石三人一气跑出华丰楼,三人硬挤上了一辆的士,王石坐前排,木青山略瘦,跟肥肥挤在后座,的士司机见三人从华丰楼里出来。其中还有伤者,再看几人都是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猛踩油门,汽车如同离弦之箭,载着三人一路远去。
木青山刚想开口告诉司机目的地,陈肥肥捂着伤口轻轻扯了扯他的胳膊,抢先说道:“师傅。麻烦到城西汽车站。”
司机见这胖子满身是血。关切地问了句,:“这位朋友。我看你伤得不轻,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陈肥肥几乎吼出声道:“我说去城西汽车站!”司机不敢再多嘴,闷头开车,一路开得飞快。
王石似乎到此刻才从刚刚的刺激之时缓过劲来,只觉得浑身发软,筋疲力尽,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双手,将头倚在背椅之上,不一会儿便昏昏睡去。
木青山想了想,暂时忍住了向两人开口问询的念头,反正只要逃出来了,不愁这两个家伙不交待。
这时口袋里地电话铃声响了,木青山掏出周乐的手机,本来没心接听的,不过又怕耽误人家的事,只好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道:“你到哪去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木青山稳了稳声,说道:“你找周乐是吧,周乐人不在这,她地电话在我这里。”
木青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道:“木青山,是我找你!周乐在这,我是凌临峰,你晃到哪去了,都在等你吃饭呢?”
一听是凌临峰,木青山压低声音说道:“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赶不过来了,我和肥肥他们在一起,你们先吃吧。”
凌临峰何等聪明,听出木青山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有异,也不多说,淡淡说了句,“好吧,我们先吃了,你自己小心,这个号码是我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的士开到了城西汽车站一处偏僻的角落,陈肥肥出声示意司机停车,等王石和木青山从车上下去之后,陈肥肥才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前窗的司机,嘴里恶狠狠的说道:“不用找了,你地车牌号我记住了,你刚才没有拉过我们三个,明白吗?如果有人找上我们,你这辆车就不用开了。”
一脸血污的陈肥肥看上去非常的凶神恶煞,这位司机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心,你们三个一上车,我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肥肥这才慢慢挪下车,大力拍拍车门,的士一溜烟远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木青山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陈肥肥用手轻抚了抚肩背上的两条刀口,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先回去再说,小木再去叫辆车来,看见没有,马路对面那家服装店,**去给我买件外套,我这副模样,估计连校门都进不去。”
木青山和王石分头行动,陈肥肥蹲在原地,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叨在嘴里,可惜再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只好就这么干叨着了。
不一会儿,王石买来了外套,木青山也叫到了车,陈肥肥穿上这件宽大的新外套,三人一同上车,这一次三人地目地地才是回西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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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往事不堪回首
第九十章往事不堪回首
到了校门口,三人下了车,均一言不发。对于陈肥肥来说,这次虽然逃出生天,但是不仅一分钱没赚到,就连本来已经到了手的钱也全都付之东流,这不能不算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如此铤而走险,却差点害了兄弟,这种事再也不会让他们插手了。
校门口的马路上冷冷清清不见人影,只有几辆零散的出租车正停靠在路边,希望下一刻能载上几名客人,有所收获。
王石终于开口道:“肥肥,你的伤要不要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肥肥目视前方,半晌才黯然道:“是我对不住你,还差点连累了小木,以后你们不用管我的事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王石冷冷道:“放屁!兄弟有事,我们怎么可能不管,就是怕你为的这事太不值得!”
“我说王老二,王二哥!算我欠你的还不成吗?你就别再跟我翻旧账了,行不?刚才我已经内疚得快要死了。”陈肥肥索性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这时木青山开口插话道:“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把肥肥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血流多了会死人的。”
陈肥肥笑嘻嘻的挺了挺胸,刚想做个健身动作以视自己的强壮,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脑门发热,脚下立刻便有了站不稳的趋势,这胖子身上毕竟结结实实中了两刀,能撑到现在,全仗着一股猛劲,现在逃离险境了,胸中的这股气一散,立刻就撑不住了。
王石和木青山连忙把陈肥肥架住,想了想。没敢朝学校医务室里送,而是直接抬到了学校附近村里的那种私人诊所。
这种诊所是向来认钱不认人,也不管是你大伤小病,专为服务附近的村民和大学里的学生而建的,平常来的都是堕胎地女生,今天冷不丁两个大男生抬着个大胖子进来,还真把这小诊所里的赤脚医生给吓了一跳。
陈肥肥的伤势不重,一刀在肩。一刀在背,全是这家伙身上肥肉最厚实的地方,不排除这胖子是故意用这两个地方去挡刀的可能,总之他这两下应该是赚了的,凭胖子的那股蛮劲,被他砍中的那两人伤势应该轻不了,没有少胳膊少腿就算很不错了。
这种伤势并不难处理,年过半百地赤脚医生很熟练的将伤口周围清除干净。抹上刀伤药膏,然后用线将伤口缝合住,外表再抹上一层消炎去毒的药物,接着缠上纱布,很快就包扎得有模有样了。
过了不多时。陈肥肥醒了过来,老医生摸了摸他的额角,低声说道:“没事了,这小伙子身体棒着呢。有点低烧很正常,养伤的这段时间得忌口,三天来我这里换一次药就可以了。
一共三百六十八块,药钱,材料费二百六,人工费一百,八块钱的床位费,还有。虽然老汉退出江湖很多年了,规矩还是知道的,我这里从来没有治过你们这位小胖哥,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得我!”
三人听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医师一嘴黑话,全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啥?给钱啊!你们这点小伤算什么,老夫在这村里行医十二年,堕过胎。接过生。刀伤枪伤都治过,从没漏出过半个字!行医者。德也!”老医生一边念叨,一边得意地捋了捋他下巴上那几根鼠须。
陈肥肥下床走了两步就不用人扶了,才躺了这么一小会,马上重又变得精神抖搂了起来。
三人把身上的钱一凑,全部财产,整好三百七十块,一古脑全部给了这老医师,老人家这么上道,不多给几个,还真说不过去。
两人扶着陈肥肥从老医师的小诊所里出来,天色已晚,看样子学校是回不去了,王石提议,不如到肥肥租下的那套单元房里去安顿一下,木青山有些讶然,看来自己跟凌临峰这段时间忙得昏了头,连陈肥肥几时在外面租了房子都不知道。
倒是陈肥肥面有难色,嚅嚅说道:“这怕不太好吧,我这个时间从来不去打扰她的,我。。。我。。。”
王石抢过话头道:“什么打扰不打扰,她吃地住的都是你的,现在你受伤了,去那边休息一下很过份吗?自打遇上这女人开始,你简直不是我认识那个陈肥肥了!”
听王石的语气之中颇多不满,木青山只是听着,情况不明,自然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陈肥肥面上一红,嘿嘿笑了两笑,道:“那。。。那就去吧!”
三人一同七弯八拐,到了离学校四百米外地一幢小区的院门口。这种小区多半都是租给大学内小情侣们使用,所以木青山三人进入,门口的保安连瞅都没舍得多瞅一眼,直接任三人长驱直入。陈肥肥在前领路,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b座七楼a户的大门口。
陈肥肥掏出钥匙,轻轻旋进门锁,转头对两位好友说道:“嘘!轻一点进来,不要吵醒她了,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
木青山听得没头没脑,只是听陈肥肥的语气,屋内应该还有一个人存在,而且还是个陈肥肥不希望被打扰到的人。
三人进到房中,陈肥肥摸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轻轻摁下,屋内顿时通透明亮起来,这是一间二房一厅的小居室,厨卫俱全,客厅不大,厚厚的落地窗帘遮住阳台地方向,倒是显得很别致。
陈肥肥探头探脑的在卧室及卫生间晃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一个人出去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王石扫了一眼客厅,说道:“放心吧,烟灰缸里的烟头才熄不久,家里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她能有什么事,也许是闷得无聊出去玩去了。”
木青山搞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索性朝沙发上一躺。
陈肥肥皱着眉头,还想说话,王石摇摇头道:“别多想了,也许只是下去买东西去了,你先到里面休息吧,这事我得跟小木讲清楚。今天他帮了大忙,不能不明不白的。”
陈肥肥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面上略显得有些痛苦,点点头道:“我知道,今天全靠小木了,自己人,没得话说!我就在沙发上躺会好了,里面卧室她回来要睡的。我睡着了不方便!”
“操!你还是不是陈肥肥啊,为了这女的变成这副德性,你睡过地女人还少了?你就给我装吧!小木,走,咱们到阳台上说话去!”说罢王石伸手将半躺在沙发上地木青山给拉起来。为陈肥肥腾个位置。
“还有,你睡觉就好好睡觉,不要给老子东想西想的!要是一会进来看你还没睡着,你就等着死吧!”王石拖着木青山到阳台上之前。冷不丁转头冒了这么一句。虽然王石地语气不善,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但是那份对兄弟的关切之情是再明显不过了的。
陈肥肥理亏气短,不敢争辩,只得乖乖倒头睡下,整个人蜷在沙发上,倒有小半个身子都挤在沙发之外,也难怪。陈肥肥这么大的块头,睡在小小的沙发上当然会难受了。
这胖子平时勾搭了不知多少女孩子,面对自己地初恋,居然变得如此纯情,宁可自己睡沙发也不愿上床,实在是有些难得,可见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块不容亵渎的禁地。
王石拉着木青山走到阳台之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这大块头居然也深沉了一把,缓缓说道:“肥肥以前的初恋。是个叫纪若惜的女孩子,她上周到我们这儿了,还是带着身孕来的,听肥肥说,她很可怜,医生检查说她得了绝症,而她现在的唯一心愿就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肥肥是她最信任地人,所以才来找肥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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