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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萌吧啦

    原本这山顶唱戏,山腰比武,山下嬉戏,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十分和洽,如今就因楚静乔落水,才缓和的气氛又有些僵住。

    钟侧妃忙护住楚飒杨:“王爷,公子还小。”

    楚飒杨不耐烦被钟侧妃护住,倔强地将她推了一下。

    “不甘你的事,你且去忙吧。”楚恒说道,楚静乔原本可以将计就计地推说是楚飒杨推她的,如今她说了那一番拐了弯的话,十有□就是真的,况且,才刚楚飒杨也说过锦王府如何苛待他。

    钟侧妃一噎,胸口略有些起复,忙又笑道:“听说锦王府的侍妾是过来玩的,妾身早先不知还有这规矩,她们说要留许久……”

    “你若开得了口,就告诉她们一茶一饭都要收了银子。”

    “王爷是在玩笑吧?来者是客,又是亲戚,怎么能够收了银子?”钟侧妃有些不敢置信,即便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也没有用这法子赶客的道理。

    “那就款待着她们吧,谁叫你脸皮薄呢。”楚恒苦笑,冷着脸对楚飒杨道:“你随着本王过来。”

    “父王。”楚飒杨抬头喊了一声。

    楚恒见楚飒杨满脸不甘,不由地眉头一跳,心道楚飒杨是不甘心被楚静乔算计,还是不甘心没算计到楚静乔?撇下钟侧妃,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由着楚飒杨期期艾艾地跟在后头。

    走到半山,又听到山腰上传来一阵击掌喝彩声,楚恒就说道:“我早该知道,你宁愿不去看人比武也要去见你公主姐姐必定有鬼。”

    “父王,是公主姐姐冤枉我,她原本就猖狂惯了,父王不知,在锦王府的时候……”

    “你母妃素来心细,她亲自教导你们兄弟二人,怎会忘了告诉你什么东西不宜放在一处吃?还有那汤药,府里庶妃有孕你母妃尚且叫你们躲着一些,你不曾进过厨房,为何要去替你伯母煎药?”楚恒连连问道,心道这就是楚静乔说的苦肉计?

    楚飒杨怔住不言语。

    “你莫再胡说,我问过你的奶娘先生,他们说了,在锦王府里,你哥哥是只管每日去请教贺兰大人、何才子的,就你成日里盘算着如何围着你伯父转,如何能讨好你伯母。”楚恒颇有些失望地说道,楚飒枫倒是稳重,只是这楚飒杨太急功近利了。

    “……父王,伯父被伯母哄住了,母妃说过伯父命里只有四女……益阳府得是我的。”楚飒杨吞吞吐吐地说道,试图叫楚恒明白他不比楚飒枫差,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楚恒愕然道:“你母妃告诉你,益阳府迟早都是你的?”说完,不禁明白了为何楚律那般宽厚的人会疏远楚飒枫、楚飒杨两个,早先虽楚律也每常说要过继了楚飒杨,但那时是他先许诺送他一个儿子;如今自己直言拒绝了,石清妍又有喜了……闭了闭眼睛,将手重重地按在楚飒杨头上,眼眸晦涩地看向楚飒杨:“你母妃教你巴结好你伯母?教你对付你公主姐姐?”瑞王妃自己追杀楚静乔已经丧心病狂,竟然还教导楚飒杨……亏得他早先那般放心地将诸事都丢给她就去了益阳府,瑞王妃何苦将这些事也交给孩子。

    楚飒杨机灵地看出楚恒与瑞王妃之间不对,伸手抱住楚恒的腿,不提瑞王妃早先教导过他什么,哀求道:“父王,你把我送到母妃身边去吧,我想留在母妃身边,孩儿在锦王府天天夜里哭着醒来呢。”

    “你哪都不许去。”楚恒沉声道,“想露出爪子,你先学会守拙吧。”说完,又示意楚飒杨的奶娘过来,“领着公子去客房外等着给公主赔罪,赔了罪,就叫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是。”

    “父王,”楚飒杨心中不服,又很是委屈地扯着楚恒的衣袖,“父王,你瞧,凭什么锦王府的人来咱们这就能逍遥,咱们的人……”

    楚恒拿了手掌堵住楚飒杨的嘴,见楚飒杨不敢再嚷嚷,才松开手,“你要是有那气魄到了锦王府也安之若素,你也能去锦王府逍遥――至于益阳府,别想了,等你大伯二伯的事了了,父王把东北那边新的地送你。”

    “当真?”楚飒杨蓦地睁大眼睛,心道竟然还有这好事?“母妃说这些都是大哥的。”

    “她说话比我说话算数?”楚恒示意奶娘将楚飒杨拉开,心内起起伏伏,总觉得瑞王妃与早先的大不相同了,拿了手敲着头,心说锦王妃性情大变后,难不成他的瑞王妃也变了性子?可是瞧着,瑞王妃又跟早先并无什么不同。

    “……王爷。”钟侧妃去而复返,立在楚恒身后为难地看着他,心里震惊与楚恒方才的话,风神俊逸的年轻王爷和蔼又大方地哄着二子,这是何等令人神往的画面。只可惜,那二子不是她生的,且有楚飒枫、楚飒杨在,其他孩子,包括她将来生的孩子,都是分不到多少东西的,无怪乎,瑞王妃追杀楚静乔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昨晚上洞房花烛,看见楚恒时,已经对这亲事十分满意,如今看来,这亲事还有所不足。

    “何事?”

    “王爷,因锦王府的客人们要几样帐子,妾身叫人去取的时候……”

    “这也有人拦着你不给?”楚恒心道既然瑞王妃连瑞王府都不要了,又怎会为难钟玉容?

    “不是,妾身已经从管家那取了钥匙,也没人拦着,是想着锦王府的姨娘们要过来陪着王妃吃斋念佛,那庵堂里也该多叫些人过去伺候。妾身不敢妄自做主,还请王爷吩咐。”看早上瑞王妃脸色乍变,若不叫人盯着她看,当真叫人难以安心。

    “你看着办吧。”

    “是。”钟侧妃说道,既然要她看着办,她自然会挑一些她放心的人过去,总之那边也有石清妍的人,若是瑞王妃出了什么事,大可以向那边推脱。

    打发走了钟侧妃,楚恒又叫了管家来,吩咐道:“王妃既然身子不好,就叫她安心歇着吧。早先有劳她代我处置中洲府之事,如今你吩咐下去,本王已经回来,谁也不许去搅扰王妃。如有人自称是依着王妃之名办事,那必定是在扯谎,依着渎职之罪办了他。”

    “是。”管家说道,暗道不过一夜,钟侧妃这股东风就彻底将瑞王妃那股西风压下去了?

    楚恒不管管家如何想,只管先收了瑞王妃的权,心道叫瑞王妃好好反省一番也好,随便坐在花园中的某一处,不时地听到管弦戏词声,心道这群锦王府的人,当真将他这瑞王府当成白吃白喝白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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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陌上谁家少年四
    楚恒虽腹诽,但终究这些都是小事,没有为了这点子就生气懊恼的道理,且如今恰也是修复与楚律关系的大好时机,于是又叮嘱了钟侧妃好好款待众人后,便不再搭理这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那边厢,笙歌了一日,刚刚到了黄昏,那些初来乍到的人终于累了,纷纷地回了各自的客房歇息。

    楚静乔在屋子里躺了一会子,心里嘲笑了一回楚飒杨蚍蜉撼树,就又盘算着既然来了,顺便将益阳府、中洲府之间修路的事一并料理了,也叫中洲府那群等人看她笑话的人见识见识她的能耐。

    “公主,何探花过来了。”如是进来说道,又要拿了衣裳给楚静乔穿上。

    “不见。”楚静乔掷地有声地说道。

    “何探花说是十分要紧的事。”如是低声道。

    楚静乔眼珠子转了转,暗道何探花是楚恒也不敢小觑的人物,兴许他当真有什么要紧事也不一定,于是一边叫如是、如斯替她穿衣裳,一边就盘算着何探花过来能说些什么。

    收拾了一会子,才去了这客房院子的前厅上去见何探花。

    “公主精心装扮好了才肯出来?”何探花打趣道,又打量了一番楚静乔。

    楚静乔有意略过这戏谑的话,先坐下后,又请何探花也坐,随即低声问:“不知何探花要说的是什么要紧的事?”

    “公主可知太后给你赐婚的事了?”

    “就这事?”楚静乔蹙眉,心想自己累个半死挣扎着出来就为了听这事?

    “公主听说了?”何探花有些诧异。

    “没有。”

    “那公主怎一点都不忧心?”

    “太后想干的事多了,她还一直盘算着将先淑妃、先贤妃弄出皇祖父身边,她干成了吗?”楚静乔理所当然地反问,这人呢,当真是站得高了,自然就看得远了,若是早先,她兴许会为了这事要死要活,如今听说了,也就是当做一个笑话罢了。

    何探花笑道:“公主果然大气。”见楚静乔拄着拐杖要走了,就起身拉住她的拐杖,将拐杖一横将楚静乔顶回椅子上,又探着身子,“还有一桩大事。”

    楚静乔冷着眼睛,冷笑道:“何探花最好当真有事,不然本公主就大喊非礼,叫父王给你下聘,叫你做了锦王府的上门女婿,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总归本公主的名声早坏了,再多一样也是虱子多了不愁再来一头。”

    “一头?”何探花无暇跟楚静乔计较这虱子的量词,压低声音凑到楚静乔面前,吹着气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楚静乔没听见,又看何探花这般小心谨慎,于是将耳朵凑过去。

    何探花凑到楚静乔白皙的耳垂边,冲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速记尚未来得及得意,就见自己那要害之处险些挨了一棍子,两腿用力地夹住拐杖,心道自己大意了,忘了楚静乔还有武器在手。

    “回头本公主就叫父王给干叔下聘。”楚静乔恶狠狠地说道。

    何探花将拐杖抢了去,见好就收地在一旁正经地坐下,一边将拐杖在手里转着,一边说道:“此次我来中洲府,乃是为了瑞王妃。”

    楚静乔等他往下说。

    何探花又道:“如今局势危险的很,两位王爷已经造反,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后都紧紧地盯着几位王爷的岳丈家。石家早先沉寂的就连叶家都敢跟他们义绝,如今虽领兵在外,但陛下也并非全然信赖石家,毕竟那监军可是对陛下死心塌地的人。至于水家,早先水家相爷告老还乡,陛下便疑心水家相爷要投靠到中洲府,是以叫人紧密地盯着水家看。谁知,那水家相爷就如人间消失一般,昔日的同僚同窗前去探望,也见不到人。”

    “这也不对,人情重在来往,若水相爷与旁人断了来往,虽有书信往来,但终归太过疏远了,如此水相爷闭门不见同窗同僚,岂不是要断了早先辛苦积累下的人脉?”楚静乔蹙眉说道,暗道这水家当真奇怪,瑞王妃躲到庵里去,水相爷也躲起来了。

    “小生也是这般认为,陛下先瞧出水家不对,又见瑞王迎娶了钟家女儿,于是花了银子叫必问哥哥的人去查此事,谁知……”

    “什么?”楚静乔有些兴奋地冲何探花探着身子,心道水家定然有什么事发生了,而楚徊恰是一时寻不到正经的理由阻止钟将军与楚恒联姻,才退而求其次地针对水家――不管怎样,虽说水相告老还乡了,但势力尚在,若是能扳倒水家,也足以断了楚恒一臂;只是这楚徊明知道何必问跟石清妍要好的很,怎还会信赖何家,叫何家替他办事?郁闷了一会子,又想是了,楚徊定以为他们锦王府对砍掉楚恒一臂的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谁知什么都没查到,必问哥哥说女人们经不住事,又叫人去查水家的女人们,果然发现……”何探花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楚静乔从正座上下来。

    “什么?”楚静乔又耐下性子忙问,见何探花故作深沉,就站起来一拐一瘸地坐到何探花对面。

    何探花见楚静乔乖乖过来了,心中十分满意,又有意压低声音叫楚静乔将身子探过来,开口道:“结果发现水家的女人们都神神叨叨的,从上年腊月到如今,嫁到公侯人家的水家姑奶奶们都每常去庙里打醮祈福,且比早先更虔诚地供奉庙宇。没嫁出去的,跟郡王府定亲的姑娘据说是八字不合,退了亲;跟国公家议亲的那个,眼看着亲事能成,忽地就跟御使家定亲了。据陛下看来,这水家是有意要跟京城的达官显贵撇清干系。”清了清嗓子,示意楚静乔他嗓子干渴了。

    楚静乔浑没在意地将茶水递过去,自言自语道:“这水家当真奇怪,就算是要投奔五叔,也犯不着连显赫的亲家也不敢要了。”

    “说的是呢,是以陛下猜测水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探花意有所指地说道,又拿了手指点在案几上,“你七舅也说,今日见到瑞王妃的时候,瑞王妃有些古怪。”

    楚静乔心道水家向着瑞王府原是应当的,但是楚恒又并非一时半会就要兴兵造反,水家何至于这般心急?

    “明儿个,我就领着姨娘们去庵里找五婶玩去。”楚静乔说道,暗道以瑞王妃的身份,水家里头有什么事,瑞王妃当是知道的,那就以瑞王妃为缺口,刺探一下水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何探花点头,“小生也很爱那庵堂里的杏花,趁着春光正好,咱们过去多瞧一瞧。”

    楚静乔兀自点头,站起身来,又折回来问何探花:“你说,打了这仗之后,我们,五叔,皇帝叔叔,哪个厉害?”

    “各有各的厉害之处,但显然,既然锦王、瑞王多得了藩地,也比不得陛下得天独厚。”

    “那你知道水家怎么了,会告诉皇帝叔叔吗?”楚静乔又追问。

    “不会,至少要等你们家亘州府安定之后才说。”何探花摆明了一心是向着锦王府的。

    楚静乔暗道这意思就是说,知道水家有什么事,眼下也不能管,毕竟如今中洲府跟益阳府可是同气连枝的时候,笑道:“这话有道理的很。”说完,心想何探花有用的很,自己不若替楚律笼络了他,于是回眸冲何探花一笑,才向后院走。

    何探花拿了手指勾着眉毛,心想看楚静乔的意思,自己只管坐着装作正人君子等着她来勾引他就够了?

    说是明日去,实际上足足到了四月初楚静乔才歇过劲来,又随着楚恒商议了一番如何修路,见识了一下推迟宵禁后的中洲府,瞧见这中洲府繁华的不输给益阳府,她心里又颇有些不平,暗道中洲府拾人牙慧,算什么英雄。

    到了四月中旬,一日凑足了人,楚静乔就领着古暮月、孙兰芝、窦玉芬、董淑君、萧纤妤、钟侧妃,由着余问津、余思渡、石漠风、何探花护送着,又去了瑞王妃的庵里。

    待见了庵里,就见杏树上挂着许多小巧的青杏,十分可爱。

    叫余问津等人在院子里等着后,楚静乔就领着古暮月等人去见过瑞王妃,还没进去,就见一早过来陪着瑞王妃念经的禄年过来请安,禄年在她耳边低声道:“瑞王妃八成有喜了,看她不经意间总会摸肚子呢。”

    楚静乔一怔,心道瑞王妃有喜的事她怎没听说过?难不成是瑞王妃怕人害她因此有意隐瞒?于是侧头对钟侧妃说道:“五婶子有喜了,你该叫人多送一些滋补的东西来。”

    “是。”钟侧妃顾不得去埋怨楚静乔这指点下人一般的语气,轻轻咬牙,心里想着楚飒枫、楚飒杨两个已经将瑞王府瓜分干净,若再来一个,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份。

    楚静乔进去了,不禁吓了一跳,只见瑞王妃比之上回子见面枯瘦了许多,人端坐在椅子上,一身宽大的衣裳遮着,那肚子一点也瞧不出来。

    “五婶子怎瘦了这么多?”楚静乔一惊一乍地说道。

    瑞王妃笑道:“大抵是天热起来了,有些不耐烦吃饭吧。”说完,就叫楚静乔坐,眼睛瞥了眼禄年等人,心道锦王妃送了一群怨妇过来,这些怨妇只当她这瑞王妃也是弃妇,日日过来给她请安,三言两语后便垂泪诉说委屈,若不落泪,就是怨毒地说些指桑骂槐的话。即便是个铁人,日日经人这样消磨,也要清减不少。即便不见这些妇人,这些妇人夜晚呜咽啼哭之声不绝,也够聒噪人的了。

    “王妃可要太医来给你把脉?”钟侧妃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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