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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萌吧啦

    楚静乔此时也醒过神来,心知石清妍当初问她要嫁妆,不过是叫她想明白有些东西给了旁人等同于没给,继而叫她依着这想法轻易地就将赵铭给出去,因此这会子听到大笔的嫁妆,就有些讪讪的,心里反倒记起了赵铭的好处,也不怎么怪他拦着她给余家寄信了。

    “……母妃,余家小子懵懂不知情为何物,亏得他每每做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如今明知道我会挨罚,还叫我来跟母妃问话,这小子可恶的很,母妃说该如何整治了他?”

    石清妍听楚静乔嘀嘀咕咕,略想了想,说道:“你且跟着他胡闹,他越胡闹不知情为何物,你越容易接近余问津。待某一日,余思渡醒过神来,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他自然会感动,这样的人糊涂的很,感动与心动对他而言是一样的。”

    楚静乔赞许地点头,想到石清妍对石蓝婕毫不留情地惩罚,继而怂恿石清妍道:“眼下石秀女做了坏事,母妃不如上折子替父王求了余君言那女人。京城跟益阳府远的很,咱们就全装作不知道那女人是要做嫔妃的人,将那女人原本妄想做父王王妃的心思昭告天下。”说完,暗道自己这主意当真是好,得叫姓余的女人不能安心做妃嫔。

    石清妍瞅了楚静乔一眼,笑道:“好法子,但证据呢?”

    楚静乔忙道:“女儿有她的信。”

    “你确定是她写的?”

    楚静乔被石清妍这样问,一时也拿不准了,争辩道:“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若有这传闻,皇帝叔叔也不好太宠爱她。”

    石清妍笑道:“那你上折子给皇后吧,如此也能瞧一瞧余君言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至于太后那边,就不必上折子了,折子上去了也会被压住。”只看耿氏的所为,便知太后跟皇帝是一心的,此时外有蛮族挑衅,内有藩王骚动,太后怎会这在这会子为了余君言的事扰得皇帝不能安心;且看余君言早先做下诱导楚静乔害死她这原主的事,可见余君言对皇帝忠心的很,如此可推算出余君言大抵算得上皇帝的红颜知己,能明白皇帝的心思。这红颜知己也有排他性,有了余君言,那皇后大抵就要被冷落了,暂且将余君言的把柄送到皇后手上,看一看皇后会如何。眼下敌我分明,后宫里头乱了,对锦王府也是一桩好事。

    楚静乔听石清妍这般说,便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除了偶然、平凡、自信,母妃可还有其他的要说的?”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羞赧的神色,低了头偷偷看石清妍一眼,“比如旁的勾、引人的法子。”

    石清妍笑道:“你说的是要引着某人做出苟且之事的法子?”

    楚静乔脸上涨红,嘟嚷道:“母妃说的没一样是要用上女色的……女儿也并非要对谁做这事,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不得不防。”说着话,就不小心咬了舌头,暗道自己不该开口问这个话。

    石清妍眼皮子跳了跳,暗道楚静乔的脸皮当真厚了,思量一番,便说道:“你说得对,美色也是不可或缺的。但美色与美色之间也有不同,以后院众姨娘为例,萧姨娘那内敛的美,叫人一看便知她是被动的人,引得人主动想去一探究竟;吴姨娘那外扬且又俗艳的美,稍稍有些眼力劲的人都知道此女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男人多半想偷懒地等着她主动凑近。若是萧姨娘主动了,男人就会以为她假清高;若是吴姨娘被动了,男人就会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自己个是谁了。”

    楚静乔心虚地问道:“那母妃呢?”

    石清妍伸手挠了挠眉毛,说道:“本母妃属于稍稍深交便不被人当做女人的女人,论起女色来,就像是凤尾丝兰,你说凤尾丝兰花朵好看的很,他便说叶子太过尖利,算不得什么娇花。”

    楚静乔蹙眉道:“凤尾丝兰?这是什么品种的兰花?”

    石清妍一怔,见这世道没有这种花卉,便将双手张开,比划出凤尾丝兰的大小,解释道:“就是叶子又细又尖,大大的一蓬,不开花的时候没人以为是花,开花的时候偶尔有人称赞一两句高洁大方却没法子采回去供养。”

    “母妃是说自己不好供养?”

    “不好以瓶以罐供养。”

    楚静乔蹙着眉头深深地看了石清妍一眼,心里隐约想起那日冒冒然闯进石清妍房里的事,心想石清妍这话有道理的很,楚律跟石清妍两个看似亲密,实际上,却又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亲密,两人之间仿佛缺了暧昧。继而,恍然大悟到为何石清妍会对这勾、引的技艺“理论基础”雄厚,想着,便又虚心地请教道:“那母妃看,我是哪种美色?”

    “你的脸庞身架气质,叫人一眼看去便知你是一个要成为一院之主的人。身为一院之主,难免叫你以为你行止方正、寡欲。这方正、寡欲在男女眼中都是规矩的模样,毕竟家里摆着这么一个一院之主,男女心里都放心,但在男人眼中,寡欲二字也‘寡’掉了他们的**,”石清妍嘴里说着,又打量了楚静乔一回,瞧见楚静乔不似早先那般盛气凌人了,脸庞瘦小了一些,但那端正的骨架子还是改不了,“因此,你合该在一些非常的时候狂野一番。自然,这非常的时候,该是前头那自信毁了又重新树起之后。”

    楚静乔头脑有些发晕,心里知道石清妍这话有道理的很,便不住地点头,心想可不是么,京里那多的人家,个个家中主母都是端方严谨之人,那些个人看过去多半都是吃斋念佛的面相,可不就是寡欲嘛。那些个家中的男人,虽对这些主母也敬重的很,但家里妖妖挑挑的的侍妾丫头却是跟流水一般从没断过的。

    楚静乔心里想着石清妍的话,不知不觉便出了蒲荣院,待楚静乔走后,沉水笑道:“王妃跟郡主说话当真像是母女交心,瞧着郡主就像是跟王妃撒娇一般。”

    石清妍抿嘴一笑,说两三句知心话,未必就是交心。

    祈年原也陪着站在一旁,此时向外头走了几步,便又领了祉年过来了,祉年进来后,说道:“王妃,二姑娘叫人跟楼少爷捎了话。”

    沉水一怔,扭头看了眼祈年,不禁咬住嘴唇,心里明白祉年是被祈年指点着去的,暗恨自己又输了祈年一步,想到石蓝婕有胆子去勾引楚律未必没胆子再折腾起旁的,便忙说道:“王妃,奴婢以为石秀女不会善罢甘休,她昨儿个敢冒险去见王爷,今日听说不能够侍寝后,却没挣着来求王妃。她这般冷静,可见她心里又盘算着要作乱呢。”

    祉年说的是楚静迁,此时听沉水扯到石蓝婕身上,便有些纳闷。

    祈年对沉水的心思却是了然,因此低着头不不言语。

    石清妍笑道:“由着他们吧,不闹一闹,如何能将他们拖到过年之前回去。”待到了过年之前,随耿奇声他们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回给皇帝,皇帝也要拖到过年之后才能发下明旨来。只要不来明的,其他的都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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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恨不倾城未嫁时十一
    祈年、沉水听石清妍这般说,心里也都明白楼晚华的事早晚都要闹出来,因此便不再多嘴。《+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沉水等到石清妍去睡午觉的时候,偷偷瞧了眼祈年、祉年、福年,见三人都在,想了想,便去寻了醉月说话,说道:“你可瞧见祉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醉月方才跟暮烟在外头伺候,并不知道祉年进去告状的话,听沉水这般问,便笑道:“应当是二姑娘出去后,她便也出去了。可是她做了什么事?”

    沉水咬牙道:“又叫祈年抢了先了。”

    醉月一头雾水地看着沉水,半响说道:“祈年是比咱们机灵一些。”

    沉水听醉月这话里有些认命的意思,想着石清妍一时半会不会醒,便对醉月说道:“你替我看着王妃这边,我去瞧一瞧宓儿如何了。”说着,便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如何亡羊补牢地维护自己第一大丫头的身份,左思右想一番,想着宓儿是病了起不来了,石蓝婕要弄出什么事来,也只能花了银子买了其他人替她传话,才这般想着,就瞧见董淑君领着两个小丫头并一个脸生的丫头过来了。

    “董姨娘好。”沉水、醉月并才从耳房里过来的暮烟说道。

    董淑君笑道:“王妃呢?才刚听翠墨说王先生走了,我才敢过来。”

    沉水回道:“王妃正睡午觉呢。”

    董淑君为难地说道:“还请你替我通传一声,我有话要跟王妃说。”

    “可是要紧的事?”暮烟打量着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问道。

    董淑君低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是不是要紧的事,宓儿病了,蓝婕房里的两个媳妇家里有孩子也不乐意照看蓝婕,我叫这小丫头去帮手,偏这小丫头进了蓝婕房里没多大会子便奔到前院去了。”

    沉水眼皮子一跳,这留客天就在前院里头,无缘无故一个小丫头奔到前院总不是好事,想着,不由地在心里重又看了董淑君一眼,心想上回子秦柔寻死的事也是董淑君来报的,可见董淑君早先每常顶撞石清妍,心里却也不是不知道如何讨好石清妍的。忙说道:“姨娘等一等,容我去跟王妃说一声。”

    董淑君点了点头,见沉水进了屋子里,便又蹙眉看了那丫头一眼,叹息道:“你怎这样不省事,叫你伺候秀女,你偏去前院做什么?”

    那小丫头本不知自己做下了什么,此时看董淑君这副兴师动众的模样,眼睛一酸蒙上一层水雾,便哆嗦着嘴哭了起来。

    不一时,沉水进来叫董淑君并那小丫头进去,董淑君进到房里,闻到一股子醋味,便问沉水:“怎么会有这么一股子醋味?”

    沉水指了指里间,一边示意董淑君进去,一边说道:“王妃说煮了醋熏屋子,免得从石秀女那边过了病气。”

    董淑君拿着帕子遮了遮鼻子,只觉得这醋味太呛了一些,进到里间,瞧见帐子放下,便知道石清妍还没起,看了沉水一眼,见沉水点头,便说道:“王妃,婢妾看蓝婕无人照料,因此便叫这个小丫头去照看她,谁知道这小丫头听了谁的话,一溜烟窜到前院去了。”

    董淑君的话音才落,那小丫头砰地一声跪下,砰砰地磕了两个头,嘴里哭道:“王妃,奴婢是一时糊涂,又觉得没什么要紧的,就替人跑了腿。”

    石清妍在帐子后打了个哈欠,透过帐子,看见地上那女孩年纪跟楚静迁年纪仿佛,约莫是才过十岁的人,便问道:“传了石秀女的什么话?”

    那小丫头一时被吓住,不住打嗝,半天才说道:“石秀女并没有说什么,是秦姑娘叫奴婢去跟耿大人、楼少爷说了石秀女、楼姨娘的事。”

    董淑君一怔,似是没想到秦柔会这般做。

    “你伺候着石秀女,哪有功夫去听秦姑娘说话?难不成你跟秦姑娘早有勾结?”石清妍躺在床上慢悠悠地说道,因被人打搅醒来,只觉得自己越发的困倦。

    那小丫头吓得打不了嗝了,只睁着眼睛看向床上。

    “……就是秦姑娘告诉奴婢的。”这小丫头咬牙用力将字吐清楚。

    “罢了,第五组爱狗咬狗就狗咬狗吧。”石清妍说道,撩开帐子坐了起来。

    董淑君忙过来伺候她穿衣裳,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石清妍看她这般,便说道:“有话直说吧。”

    “是,”董淑君吞了口唾沫,踌躇着如何说:“其实,是秦姑娘告诉我这丫头的行踪的,是以,婢妾不信是秦姑娘叫这丫头去前头的。”说着话就咬了舌头,要不是秦柔叫这丫头去的,可不就是石蓝婕叫去的嘛,非此即彼,这事摊在谁身上都不好。

    石清妍看着董淑君给她穿衣的纤细玉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便对董淑君说道:“这丫头是你的,她说是秦柔叫她去的,你说秦柔反而将这事告诉了你,”说着,细细看了眼那小丫头,见小丫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不像是装的,便点头笑道:“看来是有人要陷你于不义,离间你我呢。”说着,又想起秦柔设计石蓝婕那一招,暗道好个光明正大耍花招的秦柔,秦柔是笃定了碍于肖氏她不敢对她如何呢。

    董淑君低着头,一副不信秦柔会做出这种事的模样,怯怯地说道:“那王妃要如何……早先秦姑娘害了蓝婕一回,如今又这样……”说着,就做出一副等着石清妍拿主意的模样。

    石清妍笑道:“她又没坏府里的规矩,泄露楼姨娘消息的人也是你的丫头,又怎能罚到她头上?你还是好好管教自己的丫头吧。”

    董淑君愕然地听石清妍说话,忙道:“那蓝婕岂不冤枉?”

    “冤枉什么,谁叫她听了秦柔的话就去的?”

    董淑君愣愣地听着石清妍说话,低着头,心里不认同石清妍的话,暗道她不是什么狠人,但也知道秦柔这样的害群之马要不得,“王妃,秦姑娘未免太不安分了一些,这般只怕第五组里头要多出许多是非来。”

    石清妍笑道:“她又没坏了侍寝表,也没勾、引王爷,由着她吧。你若有能耐,就将她挤出第五组。”

    董淑君听石清妍这般说,便沉默了,嘴角蠕动两下,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石清妍不耐烦看董淑君这无精打采模样,便说道:“好好管教自己个的人,领着这丫头走吧。这次你多管闲事而且御下不严,你抄了一百遍大悲咒吧。”

    “是。”董淑君说着,听说只有一百遍,松了口气,心想石清妍对她还是宽容的。

    石清妍走到正炖着老醋的炉子边,闻了一口那浓郁的醋味,心想秦柔不愧是在肖氏身边长大的,只是董淑君也不是个没点子主见的人,不然怎地直接领了丫头就来她这边,“你回去吧,莫多去石秀女那边,这么个天,病了可就难好了。”

    董淑君说道:“多谢王妃关心。”说着,见石清妍没再说旁的,便领着那小丫头退下了。

    待董淑君走了,沉水看着拿着勺子在炉火边搅动一盆子老醋的石清妍,说道:“王妃,当真不管秦姑娘?这次耿大人、楼少爷可是都知道后院的事了。”

    石清妍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耿大人、楼少爷求见,一律不见。再去跟郡主说,等到耿大人、楼少爷闹得大的时候,便叫她偷偷地领着余思渡去西院瞧一眼宝贝,如今且装作被我罚了闭门不出吧。至于秦柔,告诉她,泄露楼姨娘一事算到了董姨娘头上了。”

    沉水忙答应着,心里想着秦柔若听了石清妍这话,定会再接再厉地兴风作浪,就借了秦柔的手将石蓝婕等人扫除掉也不错,总归留着这些人虽不碍事,但也碍眼的很。想着,便去传石清妍的话。

    沉水原以为耿奇声、楼朝日两日很快便会闹起来,谁知道足足过了五六日,留客天里依旧安安静静,虽不时地传出耿奇声要求见锦王却没寻到人的消息,但到底前院也太安静了一些。

    待到了第七日,楚律一早从西院过来,进了蒲荣院堂屋里,便对石清妍说道:“王妃且随着我去西院看看吧,王钰造出了几个十分唬人的壳子。”

    石清妍闻言,笑道:“王爷既然说了那壳子十分唬人了,那就应当是真的。王爷先走,待臣妾领着吴姨娘、窦姨娘、孙姨娘她们过去,等过去被人拦下后,本王妃嘴里丢下一句‘本王妃自己个做的东西如何看不得’将这事宣扬开,一来叫人知道那玩意确实是本王妃做的,二来也显得本王妃浅薄爱炫耀,免得耿大人疑心臣妾早先引着他过去是居心叵测。”

    楚律眯着眼睛,说道:“王妃的意思是,王妃造出了那好玩意来,然后浅薄地想拿了那玩意出来炫耀?王妃不觉得这事有些不合常理吗?能造出那样东西的人,怎会浅薄成这样?”

    石清妍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英明,臣妾也是这样想的。若冷不丁本王妃就成了个军械高手,未免惹人怀疑,于是臣妾仔细想了想,决定精益求精,将谎话改一改,编出本王妃不知从何处得了□的谎话来。如此一来,在旁人眼中,臣妾就是捡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成了军械高手的人,王爷也正是因为臣妾有图纸,才对臣妾宠爱倍加。如此一来,这整件事便合情合理了。”

    楚律了然地点头,如此一来,确实他跟石清妍之间的事合情合理了许多,作为一个浅薄的人,进了京,也能叫人疏于防范;且一切事的源头还要从石家人来益阳府见石清妍说起,如此一来,石家照旧会被皇帝怀疑藏着极其厉害的军械。石清妍这谎话并不妨碍他的计划,因此便说道:“耿奇声前几日屡次要寻本王偏寻不到,就等王妃闹起来的时候,叫满府里都知道本王在府中,如此耿奇声也能见到本王了。前头拖延的日子够久了,若再拖下去,耿奇声只怕不肯再忍,要定下日期启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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