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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萌吧啦
    “郡主莫不是疑心自己早先错了?”余问津说道,隔着十几步瞧见余思渡竟跟楚恒凑一处,这两嘻嘻哈哈,嘴里说的却是斗鸡等事,待要向余思渡、楚恒那边去,又听楚静乔说话了,转眼间,便瞧见余思渡他们走远了。

    “……有些,倘若没多事,师父如今也不会无颜面对王先生;若是没病下,别也不会疑心到师父头上。”

    余问津哑然,心道楚静乔这未出闺阁的少女瞧见那情景,怎会不吓得病倒,“郡主千万莫多想,想来王夫过几日想明白了,就会感激郡主的救命之恩。”

    楚静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余大哥,有陪着说话,真好。”

    余问津怔住,笑道:“郡主不必客气。”

    待进了锦王府,楚静乔楚律书房前下了轿子,余问津跟去,瞧见楚律书房外蹲着三,三面前都摆着热茶,杯子中的热气冉冉蒸腾而上,一时叫他看不清楚蹲着的是哪个,心里好奇谁会敢锦王书房前蹲着,便向那边走去,近到看清楚是楚律、王钰还有一个长得跟贺兰家当今族长十分相似的,心里猜到这三说什么事,有心退后,又见楚律已经看他了,于是便只能跟着楚静乔过去。

    “父王,女儿请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家,师父病重……她离不得王先生。”楚静乔轻声道,眸子扫了眼蹲楚律左边的那,心里想着这该是楚律新收的门客。

    王钰闻言便立时扭头越过楚律看向贺兰辞,眼中满是愧疚,良久,瞧见贺兰辞只是看楚静乔,便又低了头。

    “这是静乔?”贺兰辞扭头问楚律。

    “嗯,静乔,见过贺兰叔叔。”

    余问津震惊地睁大眼睛,心道这就是贺兰家的长子,为甘棠出家的哪一个?年纪上不像,但是贺兰家出家的就只有贺兰辞一个,“晚辈见过贺兰前辈。”

    楚静乔方才没正眼看过贺兰辞,此时扭头看向贺兰辞,先觉此相貌跟楚恒、楚徊不相上下,随即心道这可是甘棠的裙下之臣,于是立时乖巧地说道:“见过贺兰叔叔。”

    贺兰辞迎着阳光眯着眼打量楚静乔,“想不到静乔也长这么大了,怪水灵的。”

    楚律嗓子里吭了一声,瞧见楚静乔裙子湿了,便问:“做什么这样衣冠不整地来见?”

    楚静乔因贺兰辞一句怪水灵的羞红了脸,饶是如此,却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低着头嗫嚅了半天,还是说道:“求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去,师父她没瞧见先生回去,定要胡思乱想。”说着,恳求地看着王钰,“先生,就回去吧。”

    王钰闻到楚静乔身上的药味,心里猜测这药该是甘棠的,但无缘无故,甘棠的药怎会泼到楚静乔身上?

    “师父,静乔的师父是哪个?”贺兰辞脖子上抓了抓。

    不等楚静乔回,王钰便说道:“就是甘棠。”

    “跟甘棠学什么?”贺兰辞又问。

    “……相夫教子。”王钰不是十分肯定地说,据府内丫头说楚静乔只是跟着甘棠,甘棠这么些日子也没教楚静乔什么。

    贺兰辞一笑,用“知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看贺兰辞这眼神,心里立时疑心贺兰辞也知道楚静乔跟甘棠学勾、引男的事,咳嗽两声,别过眼,暗道自己定是看错了,贺兰辞怎会跟石清妍一般想法。

    “多谢郡主替内子传话,只是王某此时还有要事,不能离开。”

    “王先生怎这样?师父因那日……师父身心俱受创,正是生怕先生嫌弃她弃她而去的时候,那日的事并非师父的过错,难不成先生要将这罪名怪到师父头上?”楚静乔顿脚嗔道,义愤填膺地瞪着王钰,看王钰还是一副无动于衷模样,便又咬牙道:“师父说的是,信男话的女才是傻子!”说着,恨恨不平地大步向后院角门奔去,偷偷用眼角瞄向蹲着的三,见王钰没有起身,那传说中对甘棠情深似海的男也没起身。

    王钰有些愕然,心道那句话当真是甘棠教楚静乔的?

    “假以时日,静乔必定会青出于蓝。”贺兰辞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楚静乔的背影。

    楚律虽不甚关心楚静乔的事,也由着石清妍放养楚静乔,但此时有些不喜贺兰辞打量楚静乔,便用手臂碰了碰他。

    贺兰辞扭头又用“知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再次别过眼去,心道贺兰辞莫不是为叫王钰知道他放下了,因此有意说这话?想着余问津是跟楚静乔一同回来的,便问:“郡主是怎地了?”

    心道余思渡是一心要拜王钰门下的,看余大将军的意思也是更看重余思渡,求锦王护住余思渡,这般,自己不为自己着想却也不好;这与何必问齐名的贺兰辞就眼前,若不拜了他为师,岂不辜负了苍天给他这机遇?但贺兰辞乃是出家,他又并没有什么过之处,若叫贺兰辞收他为徒实勉强,既然贺兰辞不能立时“赞赏”他,便叫贺兰辞先记住他这么个;况且楚徊、耿奇声都,若叫他们知道他一心要投靠了楚律这边也不好。想着,心知贺兰辞的“心中刺”是甘棠,便盘算拨弄一下这刺,叫贺兰辞先记住他,于是开口道:“王夫因郡主见过她那日的事,于是迁怒与郡主。”

    王钰眉头皱起,手指握拳,听方才楚静乔那话,还有此时余问津这话,可知甘棠那日委实被侮辱了,不然又何来的迁怒一说?于是便看向贺兰辞,说道:“对不住了,是没照顾好她。”

    贺兰辞对王钰笑道:“婆娘受委屈,跟赔不是做什么?”说着,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余问津,问楚律:“这是静乔的青梅竹马?”

    “嗯。”楚律脸色有些难看地说,后悔早先由着石清妍放养楚静乔。

    贺兰辞看了眼余问津,头点了点,便没说旁的。

    有关甘棠的话题就这样出意料地戛然而止,余问津不敢再说旁的;王钰因愧对贺兰辞,又猜测贺兰辞是顾忌他的颜面有意不提,于是也不好再提甘棠的事叫贺兰辞为难,几年不见贺兰辞,虽挂心甘棠,但终不舍得离去;楚律也是这般想法,于是三便都不再说甘棠的病情,不知谁一句话,便又转到宵禁上头去。

    余问津此时站蹲着的楚律、王钰、贺兰辞面前,不由地紧张起来,因不知贺兰辞骑马骑久了此时不耐烦坐着,是以楚律王钰才陪着他蹲着,于是心里琢磨着贺兰辞三蹲这着做什么,待要说几句敬佩贺兰辞的话,便听隔了几步远站着的翠墨惊喜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王钰听翠墨喊出来了,便忙跟楚律向贺兰辞背上看去,果然瞧见贺兰辞肩膀上还有头发上因被太阳晒久了,爬出几只芝麻大的虫子。

    王钰不拘小节地替贺兰辞捏了小虫然后将小虫扪死地上。

    楚律并不去捉虫子,只是伸着手指点王钰:“这边,这边还有。”

    余问津不由地大吃一惊,心道莫非这就是不拘小节的扪虱而谈?这三个这蹲着就是为了等虱子爬出来?隐约明白余思渡床上的小虫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装作好奇,便略凑近了一些,近一步打量贺兰辞,心里为自己的前程筹谋着,想凑过去帮着抓一抓,头皮微微有些发痒,见楚律、王钰围着贺兰辞,自己又不敢冒然凑过去。

    楚律瞥了余问津一眼,总有些看余问津不顺眼,问余问津:“街头可热闹?”

    余问津忙道:“很是热闹,有些新开的铺子卖了好些个新鲜小玩意,还有许多绸缎,都比京城里的货色要好上百倍。”

    贺兰辞诧异道:“这样快就有开铺子了?”

    “王妃开的,卖的绸缎丝绢皮毛都是王府库房里头的。”楚律说道,心道无怪乎今年冬天给他添置的新衣裳少了许多,随后又喃喃道:“本王想再拓宽运河,但只怕陛下是不许了。”

    王钰说道:“陛下留着银子要收拾藩王呢,怎舍得拓宽运河?但运河南边那一段不拓宽,只北边宽了也没什么用处。若想软硬兼施叫皇帝拨银子修运河,比登天还难。”说着,眯着眼瞧着贺兰辞的发髻,劝道:“不如弄了香油来,洗着澡,替好好篦一篦头发?总要弄干净了才行。”

    贺兰辞说道:“不耐烦用香油,油腻腻的。运河一事也并非不能,咱们先修了北边这段,叫益阳府下头的几省也修起来,这修运河总要跟百姓要银子,等南边几省听说北边修运河赚了大笔银子,不用叫皇帝知道,南边几省脑满肠肥的官宦也会自发向百姓征缴银子修运河。”说着,自己捡到一只,便捏给翠墨,“这只大,送到留客天去。”

    余问津原听这三说话便心惊肉跳,随后又觉楚律叫他听着,也是对他父亲的信赖,又看翠墨拿了只空杯子接住,吞了口口水,咬牙主动请缨道:“不如叫晚辈回留客天的时候顺便带回去?”

    贺兰辞笑道:“果然有眼力劲,谁家的小子?”说着,示意翠墨将空杯子递给余问津。

    “晚辈是余箫余将军之子,余问津。”余问津心里长呼一口气,心道贺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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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几家欢喜几家愁六
    楚律、王钰心里想着贺兰辞这话是否可行,冷不丁地就瞧见暮烟捧着茶盘在几步外进退两难。《+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楚律眯着眼问:“拿的是什么?”

    暮烟为难道:“王妃将府里才得的新鲜东西送到了五个院子里,才刚孙姨娘、窦姨娘送了汤过来,奴婢不敢打搅王爷,因此并未送来——这是古姨娘做的。”

    至于那新鲜东西,楚律想一想便知道是贺兰辞不远万里从关外带回来的新鲜鹿鞭等物,皱着眉头心道石清妍是想了法子怂恿姨娘们来奉承他,然后由着他再教训那些姨娘们,心里犹豫一会,想不起这古姨娘是哪一个,便对暮烟说道:“凡是送了汤过来的,一律抄写一千遍大悲咒。”

    “奴婢遵命。”暮烟说道,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心道这下子那些女人不用费尽心思缠着她来送汤水了吧,看了眼王钰、贺兰辞,又说道:“沉水姐姐叫奴婢请贺兰道长回西院,沉水姐姐说未免王妃从王爷那、王爷从贺兰道长那传了虱子,请道长好好去西院收拾收拾。药粉还有五个专给人篦头发的师傅都在西院等着了。”说着,因怕那小虫子爬到自己这,也不敢走近。

    贺兰辞蹙眉道:“这丫头管的当真宽,难不成是昨儿个一眼相中了小道,因此有意说这话来叫我多看她一眼?”

    王钰忙道:“你便去吧,收拾干净了你也舒坦。”

    楚律说道:“正是,叫人给你收拾收拾,你顺便再歇息歇息吧。”

    贺兰辞长叹了口气,说道:“说得也是,若将这小东西传到女人身上,未免太不风雅了。”说着,长出一口气,见王钰、楚律也要去西院,便随着这两人一起向西院去。

    余问津送了贺兰辞三人几步,便拿着茶杯告辞离去,才进了留客天中,就听人说楚徊请他过去说话,暗道楚徊果然叫人盯着楚律那边呢,稍稍迟疑,便当真捏着贺兰辞身上爬下来的活物向楚徊那边去了。

    到了那边,就瞧见一脸淤青的顾漫之有些佝偻着腰背地守卫在外头,进去了,又看见秦柔一闪而过的身影。

    “你来了。”

    余问津听楚徊开口,便先跪下给楚徊请安,待楚徊说免礼后,才站了起来,“陛下叫草民来,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锦王府来了个道士?”楚徊袖着手,脑海里描画着贺兰辞的面孔,嘴角微微勾起,心道贺兰辞来的当真快,甘棠出事才几日,他便回来了。

    余问津说道:“那人并未做道士装扮,但确实是贺兰辞,草民跟他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余问津小心地说道:“草民略表了表对贺兰先生的敬仰。”

    楚徊抿着嘴,心道贺兰辞当真重新回到益阳府了,不知这益阳府到底哪里比得上京城,“贺兰他们说什么呢?”

    余问津见楚徊要喝茶,忙伸手将茶碗递到他手边,顺手便将手里攥着的小虫丢到楚徊衣袖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小虫看,因对九五之尊丢虫子,不由地紧张起来,额头微微冒汗,瞧见那小虫子翻个身就消失了,咽了口唾沫说道:“他们在说城里新开的铺子。”

    楚徊轻笑道:“你随着静乔去了王家,回来没告诉王钰王夫人如何?”

    余问津闻言便知楚徊是问过了旁人才叫了他来,于是说道:“王夫人迁怒与郡主,叫郡主受了委屈,小的将此事告诉王先生、贺兰道长了。”

    “他们没说什么?”

    “没有。”

    “下去吧。”楚徊说道,心里有些失望,却又觉似贺兰辞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地叫人知道他的心思,他既然会为了甘棠出家,又在甘棠出事后赶回锦王府,便不会对甘棠的事不闻不问,此时他并未有所动作,只怕是听楚律说甘棠是被耿奇声、顾漫之叫人侮辱的,如此,贺兰辞要报复只能如王钰一般报复在耿奇声、顾漫之身上,待贺兰辞报复了耿奇声、顾漫之后,他便等着贺兰辞来见他,想着,莫名地觉得头有些痒,便伸手挠了挠。

    随后两日,楚徊便总听顾漫之、耿奇声说楚恒、楚律与贺兰辞在益阳城里转就连王钰也跟着不曾回王家,因不见贺兰辞寻来,便也不肯主动去见贺兰辞。

    忽地发现秦柔不在身边,楚徊便问顾漫之:“秦姑娘呢?”

    顾漫之回道:“秦姑娘说身子不舒服,回房去了,可要叫了她来?”

    “不必了。”楚徊说道。

    再过一日,楚徊听到秦柔过来伺候,虽看不见,却总觉秦柔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一日,待换了药后,他轻笑道:“秦姑娘为何总盯着朕看?”

    “……臣女失仪了,还请陛下见谅。”秦柔这般说着,眼睛却又忍不住往楚徊头上看,没胆量告诉楚徊自己在他头上看见了小虫子,便只能忍着。

    楚徊觉得身上略有些痒,但秦柔在前又抓不得,便淡笑着说道:“秦姑娘,换了热茶来吧。”

    秦柔忙答应了,收拾了茶盏便向外去。

    楚徊略有些疑惑地在后脑抓了抓,仿佛摸到一点什么东西,因不曾想过锦王府里会出现那东西,便没有深究。

    随后一日,一早顾漫之、耿奇声便兴奋地来见楚徊,待楚徊屏退了秦柔后,这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耿奇声说道:“陛下,余二将军请来了救兵,此时八万人马就在益阳府南边待命。”

    顾漫之说道:“陛下,太后遣来的太医来了,除了太医,太后说陛下目不能视,行动不方便,另派了丽嫔过来。”

    楚徊一怔,暗道太后莫不是唯恐楚律趁机将居心叵测的女人送到他身边,因此才叫了余君言过来,开口道:“请了丽嫔进来吧。”

    顾漫之答应一声,因觉余笙领着兵马压在益阳府南边,随着太医又有侍卫官员数名,此时他们一行人算不得势单力薄,再不怕楚律要挟,心中大定,便赶紧去请了余君言并太医过来。

    事急从权,余君言此时也不避讳耿奇声等人,坦荡荡地穿着一身宫装向楚徊的屋子走来,因早盘算过如何将楚静乔糊弄过去,于是并不怕楚静乔的刁难,此时只因锦王府的怠慢心怀不满,暗道锦王府竟只叫一个总管来接应他们,实在太过狂妄;且叫楚徊住在狭窄的留客天中,楚律也太不将天子的威严放在眼中,眼睛瞄过廊下娴静站立的秦柔,眼中精光一闪,只一瞥便收回眼神,见秦柔秀发向上齐齐梳起,额头上露出的一道显眼的伤疤,心里疑惑锦王怎送了这么一个女人给楚徊,便越过秦柔向屋子里去。

    “姨娘一个。”秦柔心里说道,面上恭敬,心里想着余君言到了石清妍面前也不过是个余姨娘,在她面前逞什么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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