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拐子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山北青未了
刘学银上前拉住庞大,劝道:“你急什么呀,先前李二哥对小燕娘俩个真的很不错,小燕出去干活,她妈不一直是李二照顾着?全村人都说他有情有义。”
“有情有义的还不够#蝴要把我妹妹娶家里去,要照顾她一辈子才行!”
“你急什么?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要慢慢来,人家李二也没说不要她呀。”
李二能把小桃红领回家吗?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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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李二叫庞大将了这一军,楞在当场。《+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说:“他大舅,你是她的亲哥哥,旧社会讲,有父从父,无父从兄。现在虽然不讲究这些老俗套了,但你妹妹现在是特殊情况,过去她对我一往情深,我对她更是情深似海,我愿意娶她,愿意跟她在一块共同生活。但得你批准才行!这么着,你给我写个纸条,证明是你同意我把她领回家去就行。”
“纸条怎么写?”
“你就写:我同意李二把我妹妹小桃红领回家去过日子。落款,庞大,再摁上手印,我二话不说,拉着她回头就走。”
庞大很麻利的写好纸条,摁上手印,把纸条递到李二面前。李二也不答话,把纸条接了,拉着小桃红的手,大步往家里走。还在路上给小燕打了电话,说:“燕儿,你大舅让我把你妈领我那边去住了,你回来时,来我这儿吃晚饭,有什么事,家里见面后再细说。”
劳翠花对小桃红来李二家住,非常欢迎。她是个非常识时务的女人。这一天的到来,她一点也不觉着惊讶。她思想上已经早就作好了准备。她问李二:“你怎么安排呢?我全部听你的吩咐。”
李二说:“你也不用搬出去,名义上算个家庭护工不就行了。你看小桃红这状况,确实需要人照顾,家里房间这么多,你住哪一间也行。至于白天,还和从前一样,让她去市场上上班。只是多留些心罢了,没什么变化呀。”
劳翠花说:“对。反正她过不过来住都一样,小燕来住也行。你们一家人团聚,名正言顺,我无所谓,什么身份也行。等小燕回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她若慊面子上不好看。我搬我妈那儿去住也行。那边我也收拾出一个房间,只是感情上过不去。你帮我脱离苦海,一步步使我的人生之路步入正规,还干起了这么大的生意,我住这儿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成为你的太太,我连想都不敢想。巴结不上啊。”
李二看她有些伤感,劝她说:“你难过什么呀?往后还不是天天在一块过么?夜里我和小桃红在一个床上睡。你在另一个房间听着点,发现苗头不对,赶快过来帮忙,实在不行,找个疗养院,我陪她去疗养一下也行。”
小燕回来看她妈搬了过来,高兴的说:“亲爹亲妈终于团圆。女儿兴奋至极。往后我也算有个完整的家!”
当天夜里,劳翠花睡梦中听到剪子“卡察,卡察”的声音挺急,她预感到情况不妙,忙轻手轻脚的推开李二和小桃红住的那个房间门,看过去时,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只见小桃红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拿着剪子,正给李二动手术呢!只见李二满脸是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劳翠花冲上去,劈手夺下小桃红手里的菜刀和剪子,大声质问她:“你在干什么?”
小桃红声嘶力竭的大声狂叫:“这个男人想沾我的便宜,我先把他掐死,再给他开膛破肚,非把他杀了不行!”
劳翠花用手採住小桃红的头发,把她拖在地上,赶紧把李二抱住。用手试试他的鼻息,还有呼吸,便赶快打了急救电话。又把小桃红拉到另一个房间里,把门锁好。这才给小燕打了电话。叫她赶快过来。
不大功夫,小燕赶到。劳翠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向她诉说一遍。二人还没说完,救护车赶到了。劳翠花来不及多说什么,把关她妈那间房的钥匙扔给小燕,她自己则跟在抬李二的担架后头,上了救护车。
庞大两口子当夜得了这不幸的消息,一个急的直跺脚,一个急的唉声叹气,说什么也晚了。
五凤去问小桃红:“你为什么要砍他呀?他不是你的最爱吗?”
“他夜里想摸我,还想骑我身上,还想给我脱裤衩。我脑子一热,趁他睡着了,就拿了菜刀和剪子,对他下了手?”
刘学银对五凤说:“看来她的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小燕是个女孩,睡她身边,她不感到有危险。她的脑子还处在半清醒状态,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清醒时她就想李二,糊涂时她就认为李二要害她。所以才拿刀砍了李二。她当时还认为是正当防卫哩。”
五凤批评庞大两口子道:“办事毛毛慥慥,这么大的事,是随便写个条就能办的事么?真是糊涂!万一她要是把李二砍死了怎么办?谁去偿命?”
庞大气哼哼的说:“叫他俩一块去吧。反正他俩是一对苦命鸳鸯,搅在一起,这辈子谁也离不开谁,一下子除了李二这一害,也挺好。”
刘学银踢一脚庞大,骂道:“放那些狗屁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盼着李二不出大事。”
五凤说:“你两口子先别吱声,我给劳翠花打个电话,问问李二情况怎么样?”
劳翠花在电话里向五凤汇报道:“命是保住了,医生说,胸膛上,还有脸上,可能留下几送疤痕,毁容了。”
庞大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很好,很好!留下疤最好。省下他再去祸害旁的女人。这一毁容,等于拴上了一根绳,实实的拴住了他的心哪。”
劳翠花还问:“小芳娘俩坚持要报警,怎么办?”
五凤说:“先劝祝糊们,别胡来。我这就叫小燕出面处理此事。”
五凤跑到李二家里,小燕正坐在她妈身边发愁呢。五凤把医院里的基本情况,向她介绍一遍,其中特别提到小芳娘俩坚持报警的事。
小燕果断的给小芳打了电话,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一再声明,她妈是她爹主动领她回家的。她妈有病,全村人人皆知,这里头不牵扯故意伤害的问题。至于医药费,自己可以垫付。同时,她警告小芳:“你最好少挑事。这是标准的家庭矛盾,你是李家离了婚的儿媳,母为子贵,才叫你掌管李家商城那一摊子。我也不是外人,说到明处,我也是李家的人,就算我是私生女,也和大鹏哥哥享受一样的待遇。小心点,等我爹出院回来,我就要求还回去干我的商场经理。要不我就闹分家,非把你给闹黄了不可!”
小燕一番话,还真把小芳给镇住了。她本想借这件事,打击一下小燕娘俩。不想碰了一鼻子灰,大鹏也不支持报警。他提醒小芳道:“当年那一千多万,可全是毁在你手上,再要闹事挑事,小心有人借机把你剔出去。”
小芳知道李家的实际情况,外头大鹏两口子搞的那大事业,她和儿子是指望不上,就是将来分家,也没他自己儿子的份。现在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李家商城,总资产也就两千万,还有自己代管的农贸市场,总价值一千来万。两头加起来,也就是三千万出头。比起前夫李大鹏两口子手上的开发公司,还不到十分之一。她本想借这件事闹出去,借以剪除小燕这个后患,不想诡计被识破,只好作罢。她说:“李大鹏,新年不记旧账。过去那些破事,还提它干什么?我也是为老爷子好,今回若饶了那疯婆子,以后还不定弄出什么大乱子呢。你的亲爹你作主,旁人都是瞎操心。”
大鹏说:“这件事你不用管,村里会处理好的。爸爸是村里的调解委员,他有办法处理好我姑姑的事情。至于小燕,她的施工队在我公司的工地上干活,挣多少算多少,不会另外给她加工钱。周小妹心里有数。她会处理好与小燕的关系。再就是两个儿子,我会一律对待,你不必为此担心。眼前是你要孝顺,别没事找事,叫我里外为难,老老实实守着李家商城,不很好吗?现在农贸市场的账,不也在商城那边代管吗?我姑姑只是在农贸市场打个工,顶多发些工钱而已。”
小芳把大鹏叫到背静处,低声说:“老太爷把你姑姑弄回家,小燕要回来分家产怎么办?”
大鹏说:“这个要看老爷子的安排。你把李家商城攥好就行,过个几年,把它转在咱儿子名下,再不济,爷爷也不会从孙子手里夺饭吃吧?以后你多长个心眼,别去惹那刘小燕就成,她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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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小芳听了大鹏的话,不再去主动追究小桃红的责任。《+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时间过去半个月,李二顺利出院,躺在家里休养,小燕怕她妈再闯祸出事,当天夜里,便把她妈领回家去。由于出了事,庞大两口子再也不敢提李二招小桃红回家的事。
老于两囗子来看望李二。望着李二脸上的绷带,他十分惋惜的叹道:“教训,教训啊,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可不低呀。要不是劳翠花发现及时,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由爱生出恨来,乐极生悲的事例,外头可多了。吸取教训吧,庄里调解员的事,叫五凤临时先担当几天。看伤成这样,仗着你小子命大,换个别人,也许连命也不保了呢。”
大英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问劳翠花:“你注意没有?这几天下午,有几个人开一辆黑色商务汽车,老往银行里头存钱,中间为首的那个青年,戴个墨色蛤蟆镜的,我瞅着眼熟,象一个人。”
劳翠花说:“不象个人象个啥?去存钱的都是客户,都是人,狗能去存钱吗?贼偷东西,他也不敢大白天去银行偷哇。”
“对,对。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是个贼不假,叫吕贼,和黄大阔老婆多一条腿的那个青年。爱华的两个哥哥,一口一个吕贼的叫他。”
老于问:“不可能呀,上回他叫黄大阔打跑了,身无分文,跑的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狼狈逃窜,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劳翠花打个哈欠,轻描淡写的道:“世界上模样差不多的人多的很。也许两人长相差不多吧,那人还戴着墨镜,兴许是你看错了也说不定。”
老于摆手止住两个女人闲扯,安慰李二说:“贤侄。歇着吧,改天表叔再来看你。”说完,和大英子走出门去。
李二坐起身来,想去上厕所,也许是用力过大,牵动了胸膛上的伤口,疼的他一咧嘴。劳翠花说:“别动,我把小尿桶拿进来,就在这屋里小解吧。”
李二挣扎着往外走,还牙硬:“这点伤。在战场上还误不了和敌人拼刺刀呢。”
李二从来都是算计别人,不想吃了这么大个暗亏,为了爱情,叫情人弄了两个大疤,也算一段佳话。
劳翠花扶李二往厕所里走,笑着说他:“还吹哩,你这不叫佳话,叫笑话!等你伤好了,走在街上。大伙问你脸上这伤疤的来历,看你怎么说?我就奇怪了,她砍你你没觉着疼吗?“
“她先把我打昏了呀。出了这事,也不知吓着她没有?”
“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忘不了她呀?”
“她这不是故意的。这下扯平了。上回她为了我,从楼上跳下来没死,头上落个大疤,这回是我脸上一道。胸膛上一道,两道疤,比她还多一道!难不成命里注定俺俩水火相克。天生不是夫妻命么?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份么?”
“少胡思乱想,小心点呀。你这坏蛋,怎么全尿在我的鞋上?”劳翠花笑着这么说。
“光顾着说话,尿偏了方向。”
“不对吧?我看你是成心使坏!尿偏了你怎么不尿到自己的鞋上?”
李二嘿嘿的坏笑起来。
黄大阔来看望李二,还给李二提来了一大兜高级补品。李二看见黄大阔搭拉着脑袋,精神实在萎靡不振,脸色微微发黄,还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青光。知道他已是大病在身,但黄大阔自已不说有病,李二也不好直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四目对视片刻,各自叹了口气。
劳翠花说:“趁着大阔在这,我去农贸市场,把车上的运费给车上送过去。”
黄大阔说:“你忙你的吧。外头风清树静,李二,我扶你出去坐坐吧。你的伤是在皮肉上,没伤着骨头和内脏,不要紧。”
李二刚要起身,庞大推门走了进来。黄大阔只好扶李二重新坐下。
李二说:“大阔,沏上壶茶,咱仨坐下啦啦呱吧,外头有风,不能喝茶。”
黄大阔点点头,到厨房刷茶具。
李二说:“他大舅,坐吧。”
庞大站在床前,观察一会儿李二的脸,笑着对刚从厨房走出来的黄大阔说:“啧,啧啧,气色还不错。我认为今回该差不多,除了这一害哩。闹了半天,死不了啊,叫乡亲们白欢喜一场。不过不要紧,还有希望。我看脸上这伤口有点发炎,这要是再化了脓,往头里边再烂进去三四指,就大功告成了!还有胸膛上这伤口,往里烂进去十五公分,也就四指来深,只要烂到肚脐眼儿跟前,这条狗命它就算报销了。”
黄大阔骂道:“庞大王八,咒他早死么?他可是你的妹夫!”
“对呀。他不是我妹夫,我还不咒他呢。外人我敢咒么?方才你叫我什么?庞大王八,我们三个还不定谁是王八哩。挂着牌子的不一定是真王八,不挂牌的不一定是假王八。谁是王八谁心里明白,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二见庞大越说越激昂,言词越来越激烈,唯恐黄大阔受刺激太大,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思想打击,赶忙用手捂住心口窝,装出一脸极度痛苦的表情,从床上把腿挪到地上,似乎想站起来的样子,却身子一软,出溜在地上。李二呻吟着说:“赶快叫刘学银来,我受不了,撑不住了。”
庞大嘴上骂李二,心里并不怎么恨他,他见李二滩在地上,心里有些害怕,他赶忙往家跑,还没进门就喊:“李二不行了,快去抢救!”
刘学银提着急救箱便往这边跑。庞大在屋里转了两个圈,自言自语的说:“李二如果真死了,给他买个多少钱的花圈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英子正在里屋输水,听庞大说李二不行了,计划着买花圈的事,正好她男人洪顺去市车管所换证,要从扎纸草的门市部前边经过,那儿的花圈是批发价,比拐子集边上那家卖殡葬用品的门头,整整便宜一半。为了省钱,二英子迭忙给洪顺打电话,叫他从那纸草批发部捎两个花圈回来,她和她姐姐老于家,一家一个,这不省钱嘛。
洪顺用电动车带着两个花圈往家走,在庄里少不了碰上不少老少爷们,有人问他这花圈是给谁买的?洪顺挠着头皮说:“给李二买的。”
大伙都有些惊讶不止,前一阵子,听说他挨了刀,这才几天呀,人说不行就不行了,可惜了这个人才呀。乡亲们大多摇头叹息,也有少数人幸灾乐祸,这几个人都是笑人穷,恨人有的主,恨归恨,表面的文章还得作,众人一齐盘算着买花圈,买祭品,买香买纸钱,计划着送李二最后一程。
到过农村的人都知道,农村的老娘们哭丧,要抻直了脖子,半昂着头,脸面朝着天,扯开了嗓门,拉开了长腔,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音。
大英子左手拿着花圈,右手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兜,里头装着一管香,还有黄裱纸和四条饼干。快到李二家门口时,便扯开了嗓门嚎开了丧:“俺??那个贤侄哎你走??的早?”她本想进了门口,再把后头那个“啊”字哭出来,不料进了门口时,低头往院里这么一看,吓了一大跳,她看见李二和黄大阔,正坐在他家的树下,谈笑风生哩。
黄大阔朝外摆摆手,不耐烦的说:“哭错了,是庞大家,赶快往后转。”
大英子似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转回身去,腔调没变,把嚎丧的内容换成了;“俺那?个?庞大??哎?你??走的?早??啊?”大英子就这么哭着,奔庞大家可就去了。≈ap;;br /≈ap;;
庞大在家里洗海鲜,听着外头那哭声不对头,正好借泼赃水的空,出来一看,大英子正好哭到他的海鲜楼门口。他大声叫道:“呔!二月二拜年,胡扑。老子一没病,二没灾,你嚎的什么丧啊?我叫你嚎个够!”他扬起胳膊,把一盆子洗八带鱼的赃水,冲准了大英子身上泼过去。后头还带上一句风凉话:“嚎了半天,口干舌噪,喝点水好生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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