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拐子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山北青未了
劳翠花说:“是方才爱华上出租车前塞给我的,叫我午饭时交给你。她什么也没说,坐出租走的挺急。我这趁中午人多,争取把这车货发出,没抽空给你送过去,我这还没吃中午饭呢。耽误了送钥匙,原凉我吧。”她话没说完,过来一个“三蹦子”来拉菜,劳翠花忙她的菜去了,把五凤凉在原地。(三蹦子,农用三轮车的外号——作者注)
五凤挎着蓝子往回走,边走边打量手中两把钥匙的形状,一把是铝合金门上的方头,另一把是楼上房门的钥匙。她突然明白过来,这楼上的房门钥匙,肯定是黄大阔家的无疑。难道爱华真把黄大阔关在家里,自己跑了?想到此,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路小跑,来到黄大阔房门前,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两圈,一拉把手,房门果然被打开,进去一看,顿时把她惊的瞪大了眼晴,黄大阔不知何时从床上掉在地上,正挣扎着往门口爬哩。
爱华急忙跑上去,从后头抱住黄大阔的后腰,帮他爬起来,勉强坐到沙发上去,他用手指指五凤,再指指墙上钟表,比划着说,爱华走时说她十二点来做饭给他吃,现在一点多了,还没来,他有些着急,便想下床看看来了没有,结果一手扶空,跌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五凤冲门外大骂:“爱狐狸精,你可真够狠心的,丢下男人,说走就走,我要是三天不过来看,他不得饿死呀。”五凤顾不上再骂,赶忙下厨,给黄大阔下了一碗鸡蛋面,伺候他吃着。这才满屋看看,原来爱华父母,早已打道回府,孩子的小床、书桌、台灯也不见综迹。只有空荡荡的大房子,显的寂静无比。趁黄大阔吃面条的空,五凤把床铺给他整理好,还把房内各处打扫一遍。整理完毕,还把黄大阔方才吃饭的碗涮洗干净,放入碗厨。把黄大阔平时吃的药品,按时给他吃上,再用湿热毛巾,给黄大阔脖子脸面擦试干净,这才把他扶上轮椅,让他拿好双拐。
五凤把菜留下一小部分,其余装回蓝内,把菜蓝挂在轮椅的推手上,推着黄大阔,径直回到拐子饭店,皮驴正在喝茶抽烟,见五凤推黄大阔缓缓而来,跑出去迎接,接过菜蓝子,说道:“五小姐,当真把你黄爹接家来了,有了这位爷,你就好生伺候他吧。饭店也别干了。”
五凤知道皮驴心里别扭,也难怪,娶个老婆回家,还把前头那男人带了来,标准的带着汉子嫁人家——活头的!叫你你也烦,更何况还是个半截残废?
五凤和皮驴结合,本来就半路夫妻。现在五凤不舍前夫黄大阔,令皮驴左也不行,右也不好。不让五凤管吧,显的有些绝情,让她管吧,自己的老婆,天天伺侯她先前的病秧子男人,皮驴心里,酸不溜丢的不是个滋味,说咸不咸,说淡不淡,头上戴个假绿帽子,实在觉着不痛快,但也不好反对,只好借酒浇愁,还有一件事,更叫他忍不下去,那就是五凤天天夜里,到黄大阔家里睡觉,以便夜里更好的照顾黄大阔,虽然黄大阔有病,两人不可能有夫妻之实,可两人在一个家里睡觉,叫皮驴浑身痒痒,不知抓哪儿舒服。
白天五凤把黄大阔推到拐子饭店门前放风,她自己忙饭店里的事情,该吃饭时,亲手把饭端到黄大阔手里,有时黄大阔烦心,不吃,还要象哄孩子一般,用小勺一口一口喂他,气的皮驴在旁边大骂:“这哪儿是帮忙照顾病人?这简直就是照顾一个活祖宗,照顾一个亲爹呀。”不管皮驴怎么不满,五凤受再大委曲与辱骂,眼里含泪忍着,就是对黄大阔不离不弃。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哪。五凤是好样的!体现出中华女性伟大的善良品格,值的推举,表扬,向她学习,向她致敬!!!
李二抽空过来,推着黄大阔四处走走,八处转转。有时碰上庞大,庞大总是蹲在黄大阔面前,伸出两个指头问道:“兔子耳朵,这是几呀?”气的李二骂他:“庞大海鲜,省省吧。小心黄大爷一朝醒来,咬你一口。”
庞大高声说:“
();爷俩比**——一个**样。谁怕谁呀?我穷他也不富。万千家财,叫小老婆挥霍一空,还给他戴个绿帽子。况且他痨病秧秧的不好看相。李二呀,好生推着你黄爷爷,四处转吧,他要从车上掉下来摔死,你这当孙子的可要去坐牢!往后少弄这半截残废来海鲜楼前头转悠,死在我门前头,不吉利!”
庞大这些话,黄大阔听的清清楚楚,他心里明白,就是手脚不大听使唤,恼血栓栓了一下,不是很要紧。他挣扎着舞动双拐,要去打庞大,庞大早闪身后退,没打着,气的黄大阔两眼流出泪来,仰天长叹。
庞大也不理会这些,挥手喊:“李二李大爷,赶忙把这半截残废给皮驴推回去,他缺爹,叫他好生养他吧,弄到底,或许能落个孝帽戴头上哩。”
庞大这龟孙,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说些风凉话,你说气人不气人?[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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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时饭店客人多,五凤忙不过来,就叫皮驴推着黄大阔出去转转。《+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皮驴也没其它地方去,就把黄大阔推到海鲜楼前,想和庞大扯扯淡,玩个二三十分钟,再把黄大阔推回去。
庞大一出门,看见皮驴推着黄大阔过来,便迎出来,说:“皮爷,把这半截杂碎放门外头,进来咱俩喝茶抽烟。”他天生怕皮驴那股挥舞菜刀拼命的狠劲,所以见了皮驴,总是客客气气,老老实实。两人把黄大阔放在外头晒太阳,他两个则在屋里喝茶抽烟,扯些闲淡。不想时间过的飞快,等皮驴烟足茶饱,从海鲜楼出来,呆在外头晒太阳的黄大阔不见了,四处叫喊寻找,终是不见人影。跑哪儿呢?皮驴以为五凤把他推回了拐子饭店,忙回去一看,五凤正在刷碗,没有黄大阔,五凤见皮驴探头探恼,便问他:“你黄大爷呢?”
皮驴搭讪着说:“他自己没回来呀?”
五凤白他一眼道:“他要是自己能回来,还用住在咱家呀。说实话,他在哪儿藏着,别急死人不偿命啊。“
“我和庞大在屋里喝茶,把他放在外头晒太阳,等我从海鲜楼出来,便不见了他的人影,我以为他回饭店来了,弄了半天,他没回来呀?”
五凤听皮驴把黄大阔给弄丢了,心下着急,免不了口气便重了些,说:“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若他寻了短见,你要负责包赔才行。”
皮驴一瞪眼,嗓门提高了八度:“赔什么?老子还不尿他这一壶了呢。打现在起,你一点也不能沾黄大阔的边!我就弄不明白,他的亲老婆都逃之夭夭,不要他了。你这个离了婚的前妻,倒象拣个宝贝一般,你缺男人咋的?你说我这个大活人,难道比不上他个半截残废么?”皮驴越说越激动:“今天你把话说明白,你是跟他过,还是跟我过?要跟他呢,咱这就去办离婚手续,从此咱俩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的。你也去走你的阳关大道,我皮某人也走自己的独木桥,若想和我过,就得彻底断绝和黄大阔的一切联系,今天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五凤你决定吧。”
五凤被逼到墙角,思谋一会,断然说:“我走,回去照顾黄大阔。『』但有一条,我也不和你离婚。好不容易找个好男人,我和你还没过够呢。我这辈子,决不吃回头草。爱华和大阔有了小宝,我不能叫小宝打小就没了亲娘。我急着给黄大阔张罗着治病,是盼他赶快好起来,重整旗鼓,把事业再干起来,那样,爱华就会回来和黄大阔团圆,这祥小宝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没娘的孩子呀。”说到动情处,五凤流下了热泪。
皮驴被五凤宽阔的胸怀所打动,深深自责,深深感到自己心胸狭窄,和五风高尚的情操相比,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他感叹,五凤虽然腿瘸,可她的心灵不瘸,她是那么伟大而朴实。她的心灵是那么纯洁如玉,她貌不惊人,但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摊上这么个心地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好老婆,是我皮驴一生最大的幸福,我应该感到骄傲与自豪!
“把那张卡拿出来,我去找黄大阔下落。”
皮驴也不想失去五凤,所以退了一步,拿出爱华那天临走时留下的那张卡,交到五凤手上,五凤不敢迟疑,匆忙骑上电动车,到集市周围,打听黄大阔的下落。
老李头坐在楼头上和老于说话,五凤停住电动车问他俩,看见黄大阔没有?
老于点头道:“看见,王有新把他推到农贸市场去卖了。”
老李头说:“谁要啊,一个站不起来的病人,也就五凤稀罕他,可怜他,爱华不是跟个野男人跑了么。”
老于跟黄大阔因争村主任,结下梁子。黄大阔这一病,高兴的老于心花怒放,即然黄大阔已成落水狗,他也不放过,仍要踏上一只脚,上头骂了黄大阔一句还不散伙,进一步讽刺道:“黄大阔再病再瘦,还不比只山猫儿出肉多么?”(山猫,野兔的俗称——作者注)
五凤看老于那套假装的一本正经,心里很反感,她说:“凡当过干部的,都该中风才对。谁叫他心术不正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于目送五凤的背影,自作聪明道:“我当干部那几年,可是一心一意为村民服务,连我连襟洪顺,一点光都没沾着,现在还埋怨我哩。”
五凤在农贸市场里找到了王有新,他正推着李二逛大市场。五凤过去埋怨起王有新来:“我说王有新,你怎么把你老板偷来的?”
王有新一笑:“我从海鲜楼前经过,黄老板招手,叫我推他过来转转看看,他还要到他的办公室去呢。我没钥匙,这才在这儿,叫他参观李老板的农贸大市场。从他眼神看,我觉着黄老板离康复不远了,差那么一小点点。我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些年,他的心灵我会感应出来,我心里有数。”
五凤笑道:“有新,借你的吉言,若黄大阔好转过来,你弟兄俩再大展拳脚,干那大事业,好么?”
“不好。”五凤猛一转头,李二不知啥时候站在五凤身后,五凤打他一下说:“鬼鬼祟祟,藏别人身后,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劳翠花过来插上一句:“是呀,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世界上就黄大阔一个好人,叫五凤姐滩上了,幸福哇。”
五凤骂他:“少帮着老鼠打洞,净想气我是不是?再好的男人,也不是咱的啦。叫小狐狸精抢跑啰。”
李二笑道:“弄个病包也不错呀,福份福份。”
五凤气的不回话,抄起劳翠花菜筐里一根大葱,当棍儿去打李二出气,惹的周围人们一阵大笑。李二躲在劳翠花身后,扳着劳翠花的肩膀,左转右转,五凤就是打不着他。五凤灵机一动,拿着大葱当棍使,从劳翠花两腿之间,伸过去捣李二小腿。
劳翠花急的大叫:“往哪儿伸,这是往哪儿捣呀。”
王有新坏笑着拍手道:“这大葱多么带劲,多么过瘾!多么好使哇。”
劳翠花两腿一夹,伸手把那根大葱夺过来,一下送到王有新怀里,笑道:“即然这葱这么多优点,拿回家去,叫你老婆好好使吧。享受享受社会主义优越性。”
五凤还不忘跟上一句:“这葱又粗又长,保你老婆满意,不退货。”
“哈哈哈···”在场的人全部大笑起来,男人们笑弯了腰,女人们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整个农贸市场,淹没在郎郎的笑声之中,幸福的人们笑的是那么开心,笑的无拘无束,笑的真甜呵!沐浴在春风的人们,不愁吃不愁穿,手里有钱,家中有粮,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人们,日子过的萧洒轻松,甜哪。
五凤掏出爱华留下的另一把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王有新把黄大阔推进去,扶他坐在老板椅上,还把桌上电话递到他手上,王有新还和往常一样,沏好一杯茶,放在老板面前。五凤他们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观察黄大阔作何反应。
黄大阔拿电话的手剧烈颤抖着,放下电话,又去端茶杯,不料手一抖,把茶杯碰倒,热茶洒满桌面。
王有新顾不
();上弄那茶杯,奔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右手,照准黄大阔腮帮子上,“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五凤冲上去把王有新的胳博一把抓住,质问他:“王有新,你个没良心的。过去大阔对你那么好,你竞然恩将仇报,敢动手打人,我绕不了你个王八蛋!”
五凤抓住王有新,就要跟他拼命。
李二和劳翠花见王有新打黄大阔,也是大惊失色,颇感意外。五凤和王有新撕打,两人慌忙过去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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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ap;;“是我叫他打的,住手吧。”这不是黄大阔那熟悉的声音么?几个人齐刷刷回过头来看时,一个个惊的瞪大了眼睛,只见黄大阔象往常一样,端坐在老板椅上,两手习惯性的扶住桌面,微笑着招呼王有新和五凤住手。[本章结束]
( 东拐子日记 p:///1/1196/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众人都惊呆在当场。《+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五凤乐极生悲,用两手捂住脸哭泣起来,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无声的流出。劳翠花也是感动的热汨盈眶。
李二笑道:“女人们,总是头发长见识短,大阔的病好了,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咩咩哭个不停,大煞风景。祝贺一下,海鲜楼大吃一顿,我请客。”
五凤破涕为笑,把那张卡物归原主,交到黄大阔手上。
黄大阔紧紧握住五凤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对她深情的凝望许久。王有新说:“黄老板头里走着,我锁门。”
五凤强行把手抽出来,红着脸跟在劳翠花身后,走出办公室。王有新要把那劳什子拐杖扔掉,黄大阔说:“留着它吧,说不定有哪个倒霉蛋要用哩。”
庞大出来捅下水道,远远看见李二等人朝海鲜楼走来,王有新还用病车子推着黄大阔走在中间,他感到惊奇,心里还在想:这么多人来海鲜楼吃饭,这是祝贺黄大阔成了半截残废么?当下笑脸相迎,照着老例,屈身伸出两个指头,“嘻嘻”笑着问道:“兔子耳朵,这是几呀?”他话音还没落利索呢,谁料黄大阔突然站起身来,伸手揪住庞大耳朵,上头一推,下头脚一勾,把庞大推倒在地,骂道:“我叫你兔子耳朵!再敢戏弄老子,看我不一脚踏破你这海鲜楼!”
面对黄大阔气势汹汹的样子,庞大怕了。从地上一骨禄爬起身来,问李二:“他病好了,也不告我一声,叫我白白挨一顿揍。”
黄大阔问他:“庞大,这海鲜楼是不是不想开了?再不老实,我叫电工治死你个龟孙王八蛋。”
庞大一听电工,当时便泄了气,求饶道:“黄大爷,绕了我吧。电可不能停啊。人多吃饭正炒菜呢,啪,跳闸,电停了,那不是要我的命么?”
“那就光中午前后停个三两遍也行!”
“别,别呀。饭点时分,千万不能停啊。”
“那我问你,往后还翘尾巴不?”
“不敢,不敢了呀。”
“那好,传我命令,你去叫皮驴过来吃饭。”
皮驴正在喝茶,见庞大跑过来,漫不经心问道:“刚才我见半截残废在你门前吵吵个啥?”
庞大赶紧捂住皮驴的嘴,回头看看没有人,这才小声说:“皮驴,千万别再说半截残废四个字,尿罐子提不得呀,好了,全好了。方才还教训我一顿呢。”
皮驴不信庞大的话。方才他明明看见王有新,推着黄大阔过去的。说他好了病,不可能啊,变戏法也没这么快呀。他问庞大: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黄大阔这半截残废,命不该绝,要早知这样,我和五凤还吵个什么架嘛,完全没必要#蝴半信半疑,再次查证说:“他真好了吗?”
庞大斩钉截铁回答:“真好了。还让我过来请皮驴你去我那儿吃饭呢。”说完作个手势:“请!”
皮驴虽然怀疑,但庞大态度从容,面部表情自然,不象在说谎,便寻思:怕他个狗球蛋?黄大阔生病这期间,五凤跑前忙后,耽误了老子饭店里多少生意?请我吃顿饭是应当之该。皮爷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哩。想到这些,他心里踏实了很多,理直气壮的跟在庞大身后,前来海鲜楼赴宴。
在喝酒的时候,黄大阔说皮驴,你知道字典上是怎么给你定义的吗?“
“不知道哇,咱就老实人一个,光知道吃饭干活,从没看过字典。”他绕有兴趣的追问:“字典上是怎么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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