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盯着刀白凤的眼睛,看到了她的那种犹豫不决。他知道如果今天下午那一次,如果没有钟灵儿的突然出现,撞破他们好事的话,恐怕现在的刀白凤已经对他比较死心塌地了。不过现在,恐怕她心里有阴影,自己再难突破那道防线了。不过他却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算得上一个深深了解刀白凤的人。凭借着他多出来的那些知识,应该不是很难。
“呵呵,凤姐难道不想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么?难道你忍心看着一个触手可及的机会就此失去么?难道你不想体验一下那种真正的爱情么?”
“机会?真正的爱情?”刀白凤眼光迷离。虚竹也没有说话。
良久,刀白凤才开口:“你能够保证么?”虚竹爱怜的将她搂在怀中:“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我是谁?我是佛祖都不敢惩罚的小和尚嘛!”
刀白凤挣脱开来:“可是,你,还是会有很多女人的。”
虚竹知她担心什么,打了一个大大的包票:“放心,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刀白凤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我没有早碰到你呢?”虚竹趁机将她再度搂紧,感受着那成熟女人的风情,呼吸着她身上香味,再她耳朵边上说道:“现在碰到了也不迟啊?”
刀白凤爱怜的看着虚竹,问到:“你和你娘失散了么?”
虚竹点点头。
刀白凤叹了一口气,忽然主动的吻住了虚竹的嘴。
月光见证两个相爱的人的疯狂。
……
“凤姐,我们,我们就此分别吧!”虚竹恋恋不舍的看着刀白凤微红的眼睛。远处茂密的绿树间,便是玉虚观檐角。
刀白凤强忍住了泪珠,终于还是松开了手,看着虚竹道:“你一定不能负我,否则我一定会死给你看!”
虚竹心里一震,勉强咧开嘴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会记得的。”
……
“不知哪位高人,跟踪小僧这么久,也该出来相见了。”虚竹站在无量山脚下,回头大声地说道。
一个身影从树林之间闪出来,轻盈的落在虚竹前面。虚竹看了,不由得脸色一变。竟是叶二娘。他心里奇怪,自己老妈跟踪自己干吗,该不会是段延庆让她来的吧。那么自己要不要告诉她事实呢?
叶二娘的眼光很奇怪,她心情激动不已,那素手,正在微微颤抖。她神色复杂的盯着虚竹看了半晌,忽然问道:“小和尚,你,你背上,是不是有九个香疤?”
虚竹仿佛被电到了一样,浑身大震,吃惊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原来他在想,难道昨晚自己和刀白凤的对话,全被叶二娘听到了。那自己做的事情,不就……
虚竹猜得不错。昨晚叶二娘无巧不巧也在他们隔壁住宿了下来。半夜里睡不着,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自然大为吃惊。她心里疑惑之余,早上便悄悄地关注着隔壁的人。哪知道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美丽女子先出来。她心里更加奇怪。过了很久,便看见虚竹偷偷出来,不由得更加奇怪。因此便跟踪了过来。
叶二娘神色更加激动,复又问道:“你,两边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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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母子情 北冥之六脉
……
“啊,你,你怎么知道?”虚竹心里基本肯定,忐忑不安之余,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惊奇不已的样子,这样也免得叶二娘心生疑窦。《+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为娘找得你好苦啊!”叶二娘哪里管得着此时虚竹在想些什么东西,一下子扑了过来,将虚竹抱了一个满怀。
虽然软玉温香,但是虚竹却生不出半点绮念,他看着叶二娘两边面颊上的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抓破一般,但正是触目惊心。虚竹心里恻然,心想自己的便宜老妈遭逢大变,容貌又被慕容博那老匹夫毁去,自然是性情大变,做出许多恶事来,得了一个“无恶不作”的称号,又有谁能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呢?他装作浑身一震,惊道:“你是,你是我娘?”也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叶二娘。
叶二娘激动之下,十九年来的苦楚和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难以自禁,眼泪刷刷直下,湿了虚竹肩膀,却用力的搂住了虚竹,喃喃道:“儿啊,为娘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虚竹也半真半假的痛哭出来,一半是为了自己隔世的父母亲人,一半是为了叶二娘的凄苦。两人就在这荒郊野地互相抱住,哭成了两个泪人儿。若不是虚竹一直哭喊道:“娘,娘,真的是你么?”叶二娘也一直喃喃的说话,恐怕偶尔经过的人,会以为碰到两个疯子,指不定还要作何想法呢。
如此终于过了一个时辰,虚竹自己哭得双眼通红,隐隐还有些肿起来,两道分明的泪痕,挂在脸上,配着那略有些头发根儿的光头,还真有三分滑稽感。可是两个当事人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反观叶二娘,也哭了个眼红红,虽然不在哭出声来,却也一边擦眼泪,一边爱怜的抚摸虚竹粗糙的光头。那目光柔和慈爱,看得虚竹心里一痛,情不自禁的捉住了叶二娘的手,跪下说道:“娘,孩儿不孝!”
叶二娘一把把他扶起来,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将眼泪擦干了,喃喃说道:“好,好,好!”
叶二娘与虚竹分开了十九年,突然相认,自然有许多话要说。虚竹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老妈是如何生活的。想到她这些年可能的生活,虚竹禁不住心中一痛,自然便对叶二娘更加亲近。他心里却对慕容博恨到极处,盘算日后一定要给慕容家的人一个好看。他却不知,他心里已经将叶二娘看作自己的亲娘对待。
有了这一层,自然虚竹和叶二娘的母子感情好得不得了。叶二娘积蓄了十九年的母爱此刻完全倾洒在虚竹身上,让虚竹感动非凡,对叶二娘也更加好了。叶二娘对自己这个儿子是越看越喜欢,虽然比不上那些俊俏子弟,但是叶二娘也是一武功好手,自然看得出来虚竹内力深厚,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当真是别有一番神采。她心里欢喜的同时变存了让虚竹还俗的想法,当然也对虚竹和那个漂亮女子的事情理解了不少,觉得儿子长大了,应该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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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虽然感觉叶二娘每每看他就发笑,笑得有点怪怪的,暗地里猜测不出,微微有些紧张,不过他们是母子,自然也用担心什么,因此虚竹便带了叶二娘回镇南王府。
在路上,叶二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虚竹啊?那天那个漂亮的女子是谁啊?”
虚竹闻言心里一惊,心想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回头看去,却发现叶二娘眼中是那种赞赏的笑容,他恍然大悟,心想:不是吧!他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娘,他是孩儿的,呃,一个朋友。”
叶二娘若有所指的说到:“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怕什么,跟为娘还有什么,直说,为娘跟你作主!”
虚竹哪里敢直说,在没有让叶二娘彻底接受他那些惊世骇俗的思想之前,他要是把刀白凤的身份说了出来,恐怕叶二娘当场就想把他给劈了。因此,他只得继续装傻道:“娘,真的是孩儿的一个朋友而已。”
叶二娘见虚竹不肯承认,心想:这小子,心里有女人了,不跟老娘我老实了,唉,罢罢罢,由他去吧!当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指的说道:“呃,儿子,我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人家不起的事情,就一定要负责,不要像你爹当年……”忽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她立刻止住。不过虚竹哪里能够听不到,心里明白,却装作好奇的样子,捉住叶二娘地手臂,问道:“娘,你说我爹,我爹怎么了,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到过他一次,娘,你别抛弃孩儿好么?”
叶二娘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虚竹的光头,感受着那浅浅的头发,幽幽说道:“虚竹,要不,你还俗吧!”
虚竹本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便点点头,问道:“可是,娘,我怎么跟师傅他们说呢,师傅他们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我有点舍不得他们?”
叶二娘想了想,才道:“娘去帮你说去,不过,你还俗了也可以时常回去看看你师傅他们啊!儿啊,我们不能忘本!”虚竹明白她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当下应承了,心里也微微松口气,这个难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又该干什么呢?
正想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镇南王府门口,刚要进去,就看到玄悲师叔祖和他师傅师叔们随着保定帝段正明兄弟二人,带上段誉,在一个不认识的僧人的引路下,走了出来。虚竹奇怪的想,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却上前去见礼。
众人见到叶二娘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由得具是一惊。待得虚竹将叶二娘身份交待清楚,时间过去不少,众人恍若未觉,却感叹良多,不由得又多看了叶二娘几眼,心里颇为同情叶二娘。当然玄悲师徒几人也颇为虚竹感到高兴。
叶二娘和虚竹自然也跟随了去。叶二娘是为了找机会和慧轮还有玄悲大师商量虚竹还俗的事情,而虚竹则是为了掌握事情的发生走向。
……
天龙寺中,保定帝和段正淳随本因方丈进入牟尼堂商议大事,外边玄悲几人在外间等候,隐隐听到有些激烈的讨论声,却不以为意。何况玄悲他们乃是得道高僧,虽然醉心武学一途,却也不会做这种偷听别人机密要是的事情。只有虚竹对“六脉神剑”神往不已,因此偷偷将全身功力汇聚于双耳经脉,凝神听里面动静。
听他们隐隐约约谈论到“六脉神剑”,虚竹更是凝神静气,分毫不敢动弹,连叶二娘几次以目示意都没有看到。叶二娘见自己儿子如此专注,心里想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当下便不再动作,细细的想如何开口请求虚竹师傅师叔祖他们同意虚竹还俗。
虚竹听力过人,连玄悲犹有不及,不过他自己尚未察觉到而已。只听到他们谈论的“六脉神剑”之六脉,便是手之六脉即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虚竹修习北冥神功,对全身经脉熟悉不已,自然明白他们所指,自己思量了一会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如果自己以北冥神功作为根基,将内力化作剑气,循着这六道经脉发出,御敌伤人,岂不是也可以称作“六脉神剑”。
想到此处,他便更加用心的听那牟尼堂的声音。果然保定帝剃度出家扮作和尚凑齐六人要以分散的“六脉神剑”抵御大轮明王。之后,便是枯荣大师教授本尘即保定帝一路“关冲剑”。
虚竹听得明白,那“关冲剑”便是真气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由清冷渊而至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液门,凝聚真气,自无名指的‘关冲’穴中射出,由之而成一路剑法。虚竹一听便知这肯定是那一路“手少阳三焦经脉”,当下心想,难道其余五路剑法,也便是各自按照那五脉冲射出剑气而成?
想到此处,他暗地里将内力运到丹田,循着手少阳三焦经脉,依着关冲剑法的路线,将内力凝聚在了无名指。这一趟下来还算比较轻松容易。但是接下来,虚竹便面临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那内力凝聚在无名指处,十指连心,生生胀痛着他的经脉,带来难以言喻的苦痛不说,任凭他如何运力,那内力就是不肯激射出去。好像是每每到了那关冲穴的关口,便有一股无形的拉力,将内力牢牢束缚住,虚竹穷尽全身力气,也根本无法突破。当真奇怪至极。
难道,必须要一阳指才行?
他偏生不信这个邪,硬是不停的运力想要将那内力给射出去。可是无论他如何想法,比如将内力先储存在液门穴处,忍受着那胀痛,然后猛地往关冲穴冲去,也突不破那一层阻拦。诸多办法一一试验过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成功。反观他额头处,一排细密密的汗珠慢慢渗透出来。呼吸微微有些错乱,显然到了关键时刻。
虚竹懊恼之余,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他浑身一震,醒悟过来:鸠摩智来了。说罢遗憾的运功要将内力收回。
哪知就在他运功的那一瞬间,那蓄积在关冲穴的内力却不知怎的,忽然冲破了那层束缚,从无名指激射而出,将地上青石射出老深一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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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回 剑气碧烟横 顿时悟
……
那剑气激射而出,射穿青石,激起一点灰尘,“波”的一声还没有发出来,就已然被“吱嘎”一声响给掩盖住。《+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原来,本因方丈正好推门而出。
射了,射了,射了!
虚竹舒爽得想要大叫起来,可是他却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刻压下心中的激动,沉静一颗心,开始细细思量先前的一切。
先前的内力被一股奇怪的拉力羁绊住,这拉力来自于何处,又是因何产生。虚竹仔细的想来,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修习北冥神功这些日子以来,感受最深的一点是什么。毋庸置疑,那便是吸取人内力,化为己用,虽然不够精纯,但是成长速度快,也不失是一种快速进阶的办法。而他虽然少有修炼北冥心法,但是对于自身内力的性质却再是明白不过了。
吸取,掠夺,将他人努力化为己用,伤不伤天和暂且不去计较,但是这北冥神功的特性却再明白不过。那便是那种强大的吸力。因此,虚竹猜测,他之所以无法冲破那层古怪的吸力,原因很简单。那吸力产生于他体内的所有内力,类似于地心引力或者万有引力。而他想要射出去的那一股内力来自于自身内力,自然是敌不过那吸力,被牢牢阻挡住了。除非虚竹有能力将所有的内力全部汇聚起来,一齐冲出去,当然这样做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爆体而亡。不然要靠自己的能力将一股内力弄出去,或许虚竹现阶段还是办不到的。
但是为什么他回收内力的那一刹那,内力反而射了出去呢。虚竹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动作,一个人皱着眉头在那里细想。
或许,是收回内力的那一刹那,那股子吸力消失,而内力依照惯性,便射了出去?也许吧,虚竹头隐隐作疼。他索性不去考虑这个,反而想,自己如何才能够避免那吸力的阻拦?如果像先前那样每次发出之前先往回收,在让它射出去,岂不是麻烦死,何况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样?究竟如何是好啊?
虚竹一直沉思,因此也不甚关注周遭情况,哪里知道局势如何,就连自己已经被叶二娘带入牟尼堂中观战,也没注意到。
如此良久,待得他被嗤嗤的响声惊醒时,鸠摩智已经和本参、本观、本因、本相还有保定帝五人对上了。虚竹浑身一凛,知道此刻不是发呆的时候,便回头给了叶二娘一个歉疚的微笑,握住她手臂,点点头,仔细往场中看去。
原来鸠摩智的“火焰刀”威势大盛,是以嗤嗤作响,迎上了五人剑招,将其内力尽数逼了回去。
虚竹瞧去,果然他是以六根香的碧烟作为指引,和本因五人相斗。虚竹一边回忆书中的情节,一边凝神观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只见鸠摩智这一次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那第六条碧烟却仍然停在枯荣大师身后三尺之处,稳稳不动。枯荣大师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细,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到多少时候,因此始终不出手攻击。果然鸠摩智要长久稳住这六道碧烟,耗损内力颇多。但他实在小强,终于这第六道碧烟也一寸一寸的向枯荣大师后脑移近。
虚竹见那碧烟回旋似有所悟,不过一闪而过,把握不住,因此虽有疑惑,却还是凝神观看。这一下随着那道碧烟往枯荣大师看去,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吓个半死。那张面容奇特之极,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如便是半个骷髅骨头。
虚竹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心想,这难道就是枯荣大师所参的枯荣禅功?天,也太吓人了。便不敢再看那脸,专心场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