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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情深,奈何缘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诗雅

    姜洋回答说:“有一点,但你只是个凡人。我们的生活原比小说更戏剧化。你只是在你的位置上做你应该做的事。”

    陆凡苦笑,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很复杂,我都快要认不出我来了。我对不起心依,对不起方慈,好像也对不起苏城。总之,我觉得我对不起所有的人。”

    “可是你对得起陆氏集团。对得起在陆氏集团工作的所有员工。也对得起你的陆氏家族,没有你,一切都会乱套的。”

    陆凡感慨地说:“我想当年父亲也是下了这种狠心吧!才把我大哥二哥逼上了绝路,我总算明白了他当初的一句话。一个拥有至高无权力的人远比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活得更辛苦。因为他随时都要出卖他的良知来挽救整个大局。”

    一切都在陆凡的预料之中,方子昌离开了北京,还有方慈。她给他道了最后一个告别。那一刻,陆凡真切地发现他是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的。沈心依在董事会的当天返回了北京,和陆凡亲密地出现在董事会上。一场家庭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

    站在窗口,沈心依望着窗外的夜幕,说:“陆凡,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陆凡坐在床边说:“我也不认识自己了。”

    “这样,你开心吗?”

    “不开心。”

    “陆凡,我可以不和你离婚,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你,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为什么?既然如此,你这次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已经买好了明天飞往缅甸边境的机票。小雨有你,我很放心。”

    “你还是要去找他?”

    “我已经给他发了电报,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哪怕像林乐琴一样的结局。”

    “你已经决定了吗?”

    “是的。”

    “那好吧!”陆凡叹口气,这是他应有的报应,上天是不会再眷顾他了。

    沈心依去了小雨的房间睡,临走之前,她要最后陪她的儿子睡一晚。

    “陆凡。”沈心依刚进了小雨的房间就大声地喊。陆凡听到叫声急奔过去。沈心依正抱着脸色苍白的小雨向外跑。“小雨怎么了?”陆凡接过小雨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我到他的房间,叫他他也不醒。脸色还这么白,全身冷冰冰的。”沈心依哭着说。

    陆凡不再说话,抱着小雨奔向车库,然后开车去了市立医院。沈心依在后座紧紧地抱着他,不断地轻呼他的名字,希望能把他唤醒。

    到了市立医院,小雨被送进了急诊室。沈心依惊恐地靠在陆凡的身上,眼泪不停地流。陆凡也很紧张,但还是不停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中,主治医生终于出来了。沈心依和陆凡赶紧上前询问小雨的状况。主治医生脸色沉重地说:“我们初步诊断为白血病。陆先生,陆太太,对不起。你们还是转到康复中心吧!那儿有专门的白血病救助专科。到目前,我们对这种病无能为力。”

    沈心依一昏,差点倒在了地上。陆凡扶住了她。沈心依失声痛哭,口中不断呢喃:“他怎么会得这种病,他才只有八岁呀!”

    陆凡紧紧地抱住她,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小雨是他的全部,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得这种病。一定是他做孽太多,老天才惩罚他。可是要报应也应该报应在他身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儿子呢。这样太不公平了。

    医生说:“国外已有过白血病康复的前例,也不能说是不治之症,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转去康复中心,那里目前是我国最好的医疗场所,有好几位白血病专家呢。”

    陆凡一听,赶紧通知了康复中心。康复中心有他们陆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当晚就住进了最好的特护病房。十多名白血病专家全都来了,经过诊断,他的病情并不算太过严重,要维持生命就必需不断的输血,想要完全康复,就需要移植骨髓,父母兄弟姐妹的血型吻合的机会比较大,当晚,就对沈心依和陆凡做了实验。但很可惜,他们都不吻合。如果找外人的话,机会很渺茫,十万个人当中才只有两个人的骨髓是吻合的。陆凡夫妻当场呆了,他们可怜的儿子才只有八岁,难道以后就要在这里度过他的余生吗?若不移植骨髓的话,光靠输血,也只能维持他六年的时光。

    沈心依和陆凡一直在病房里守到天亮。陆凡看看窗外,说:“天已经亮了。”

    “是吗?”沈心依从小雨的床头上抬起头望望窗外。

    “你该走了,今天的机票。”陆凡说。

    沈心依看看熟睡的儿子,无奈地笑笑。站起来,走到窗口陆凡的身边,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艰难地说:“我已经决定了,留下来,小雨不能没有我。”

    陆凡回过身紧紧拥住她,叹口气。

    “爸爸,妈妈。”

    陆凡和沈心依听到小雨的叫声,飞快地跑到床边。小雨醒了,昏迷了一晚总算醒了。沈心依握紧他的小手放在她的嘴边激动得哭了出来。

    “妈妈,你怎么哭了?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小雨好奇地问。

    沈心依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陆凡就对他轻声说:“小雨听话,现在你病了,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爸爸妈妈会陪着你的。”

    “我病了?那就不能再上学了吗?”

    陆凡笑笑,握住他的手回答:“爸爸妈妈可以教你。还可以把老师请来专门教你一个人。不用担心,你绝对不会落下功课的。”

    小雨很失望,说:“可是以后我就不能和同学们一起上课一起玩了。我一个人多没劲呀!”

    沈心依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嘴跑了出去,在门外靠在墙上失声痛哭起来。过了一会,陆凡也出来了,对她说:“别这样,心依,我们应该坚强一些,小雨还要靠我们呢!我们怎么可以先倒下去。”

    “陆凡。”沈心依伏到他身上哭着说:“是我的错,是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我一直自私地为自己着想,老天爷是在惩罚我。他要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儿子这样痛苦,他是在一点点挖我的心呀!”

    “心依。”陆凡搂紧她也哭了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苏城收到了沈心依的电报,沈心依向他哭诉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愤怒极了,当初他选择离开完全是因为他相信陆凡会让她幸福的。可是他现在竟这样伤害她,他真想把他痛打一顿。现在沈心依告诉他她要来找他,他又兴奋又紧张。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大早就到车站来接她。

    看着人渐渐稀少,黄昏渐渐逼近。苏城的心也慢慢往下沉,当最后一班汽车离去,他彻底失望了。黄昏的余光照在他身上,他已不再是大连那个白净斯秀的小混混,也不是北京那个英姿威武的警察英雄,现在的他身上穿的是草绿色的军装,戴着同颜色的帽子。经过几次野外战争已让他的脸上布满了苍桑。每一次战争中,每看到一个战友牺牲,他的心就会有一次震痛。对待死亡,他已不再陌生。陌生的是生命竟都如此的短暂。

    回到部队,战友小王跑过来笑嘻嘻地问他:“苏城,怎么?嫂子没接来?”

    苏城朝他一挥巴掌,小王赶紧笑着躲开。苏城笑骂道:“小兵娃,懂什么。”

    小王嚷道,说:“什么小兵娃子,人家都二十三岁了。你的电报我偷看了,还有女子的照片,可真是个大美人。苏城哥,好福气哟。”

    “什么?你偷看我东西。”苏城笑着追着他打,小王赶紧跑开,俩人跑到了丛林里。最后都累得气喘吁吁的,在歪倒的灌木上休息。

    苏城问:“小王,你是北京人吧!父母怎么舍得让你到这儿来?”

    小王笑着自豪地说:“我爸是老革命战士呢,爱国主义之心可是日月可诏。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当然要让我发扬他的革命传统了。我告诉你,我大学毕业那会认识了一个女孩,是北大的,还是校花呢!”

    苏城笑了,“是吗!她一定很漂亮吧!我第一次谈恋爱时,也是二十三岁。”

    “真的?我女朋友说了,等我两年回北京后,就和我结婚。还差三个月就满期了。苏城哥,你知道吗?每一次行动我都会很害怕,害怕会在这次行动中丢掉性命。”小王说这话时有些羞涩,但苏城却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其实他也怕,只不过是在每一次行动后,看到战友们的尸首,甚至连尸体都残缺不整。

    “苏城哥,等两年期满后,你去哪儿?还回北京吗?”小王问。

    苏城望望天上的苍穹,深沉地回答:“我回重庆,如果还有命回去的话。”

    “笛…达”

    警报响了,苏城和小王反射性地站起来飞快地朝营地跑去。所有的士兵都集合在一起,站得整整齐齐的。连长前面开始下达命令。“一零八连一队队员听令。”

    苏城和小王还有剩下的五名士兵马上朝前迈一步。连长严肃地看着他们,庄严地说:“明天凌晨一点,将有一伙贩毒分子经过丛林进入边境,上级指令我们一定要全部缉获。我命令由一队做先锋,苏城任队长。能完成任务吗?”

    “能”

    苏城带领一队的人齐声回答。

    “那好,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准时出发。”

    苏城他们慢跑进入营帐,其他的队员都抓紧时间睡了。小王躺在床上睡不着,爬起来伸着脑袋问苏城:“队长,我听说这次贩毒入关的是野战营的士兵。个个都是射击高手,恐怕这次不好对付。”

    苏城望了望他年青尚显稚气的脸,安慰说:“快睡吧!明天还要行动呢。”

    小王又躺下,过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自言自语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说不出来,心里闷得慌。”

    苏城也是睁着眼睛睡不着,他听到小王的自言自语心头一动。又过了一会,传出小王轻微的酣声。苏城起来,来到营帐里唯一的书桌前,打开台灯,提起笔来写到:心依:你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约。在站台前等待你的那一刻,我即希望你能够出现在我面前,又希望你不会出现。我离开北京已经一年多了,在这一年中,我知道你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极其厌倦了,我不知道怎样劝你。在我内心的深处是渴望与你长相厮守的,可是我又怕真的在一起的那天,你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完美。我也给不了你所想像的幸福。

    在部队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感触。你说你可以义无反顾地追随我到天涯海角,哪怕是贫穷的生活也可以忍受。可是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艰辛吗?我所生活的这个地方不要说公路,就连山路也是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在这里唯一的等待就是行动,也代表死亡。每当我看到战友倒下,我就会很伤心,我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在卧底的那几年中,也是每天都要面临死亡的危险,可我从未惧怕过。因为人知道,危险是在有形中,可是在这儿,在子弹乱飞的时候,你根本就无法想像哪一粒会打进自己的胸膛。没有凶手,没有英雄。只有毒贩和牺牲都,看到血肉纷飞的场面,我们生活中那些坎坎坷坷也就微不足道了。

    你还记得泪玲珑吗?那一年你把它丢在大连监狱里。其实从那一刻你就已经放弃了我们的爱情。后来我又回过大连,在监狱长那里领回了它。我一直对你闭口不谈卧底期间的事,是因为我怕你会伤心。你还记得那一年在我车后的那个女孩吗?你哥哥就是为了她才走上不归路的。她是为了我才致你哥哥于死地的。我一直觉得很愧对你。我希望你幸福,而幸福只能是陆凡给你。

    这么多年,我们都已不再年青,即使能够重新走到一起,恐怕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激情。人生在许多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所以人生才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我一直记得那个下午,陆凡来找我。他跟我说,他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他不知道工作还有什么用,挣钱还有什么用,美食还有什么用,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用。只为了这句话,我认为他可以是你托付终生的男人。

    每个人都会犯错误,原谅他。

    明天,我就要去完成一件很危险的行动,我不知道我是否还会有命回来。这一生我最遗憾的两件事,一是没能拥有你,二是不能再回重庆看一眼。

    我已无法对你言爱。爱到浓时反为薄,如果我死去,请你忘了我。如果我活着,请你放弃我。亲爱的,离开你是我爱你的另一种方式。

    苏城沈心依收到这封信已是两个月后,连信都要迟来这么久。在医院的窗口处,眼泪淡淡地把信打湿。手一松,几张纸随风飘去,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白点,上面写满杂乱无序的文字。沈心依笑了,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陆雨是幸运的,半年后找到了一位与他骨髓吻合的人,手术很成功。看到儿子活蹦乱跳地从医院跑出来。沈心依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当预感变为现实,沈心依坦然接受了。小王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样东西,沈心依轻笑,泪玲珑又重回到她手中。

    “他有什么遗言吗?”沈心依出奇的平静。

    小王哀痛地说:“没有,什么都没来的及说。当时我根本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苏城哥就一把把我推开。当我明白时,他已经中枪了。他努力地从脖子上拿出这件东西,念了你的名字就…呜…”

    沈心依抬起头,阳光分外地刺眼,只刺进心里。连眼泪都已干涸。陆凡靠近她,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这里才是她最终的港湾。

    一切繁华飞过,在茫茫的人海中,有多少人擦肩而过。谁会把谁永远记住,谁会把谁放在心中。在众多蠕动的人潮中,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出现。幻想、真实、消失一切如烟花蓬散。

    二零一一年的中秋节,汽车在坎坷地路上驶行。一个年青美貌的少妇坐在车中,眼睛看着窗外,神情做作迷离。车在站牌停下,少妇下车。重庆秋季的早晨大雾迷漫。少妇长长吁口气,旁边一个年青的女孩兴奋地大呼“重庆真不愧是雾都。”

    少妇轻笑,一步步迈向山上,雾越来越重,眼前一片迷茫。在她眼前突然闪现一个人,硕长的身材,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着他那双桃花眼邪邪地冲她笑,她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他。

    “你来了。”他说。

    少妇回答:“我来了。”

    他又一笑,展尽所有的灿烂,她迷茫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他却含笑着转向向前走去,渐渐地消失在白茫茫的雾色中。

    自古多情空离别,更那堪,冷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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