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二章 欲乱(上)

    康史歆德帝传——歆德帝,大康国泰阳中府人,姓龙氏,名天越。父曰明公,母曰方妏。身长八尺,神力惊人,有缚虎搏龙之力。  我不知道父皇有没有这样的力气,不过他的体魄强健是无庸置疑的,他今年应该已经七十三岁,表面上看去还仿佛像五十多岁的样子,甚至比我的许多皇兄还要显得年轻许多。  当父皇经过我的身边时候,我大声道:“儿臣胤空祝父皇福寿无疆!”  歆德帝停下脚步,如果不是我大声的祝福,他本不会留意到跪在雪地中的我。  “你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我是他的哪一个儿子。  身边太监总管多隆低声道:“圣上,他是您第三十一位皇子胤空。”他缓了口气又补充道:“平贵妃所生的儿子……”  父皇轻轻哦了一声,向我的面前走了几步:“胤空,你抬起头来!”  我遵命把头抬起,一双明澈的双眸充满敬意的望向父王,虽然这只是我的伪装,可是我目空一切的父皇绝不会看破。  歆德帝点了点头,感叹道:“大了,我几乎认不出你来了!”  我的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伤,和自己的父亲终日处在一座皇城之内,居然对面不相识,天下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伸手拉着我从雪地上站起身来,在我的面上端详许久方道:“你毕竟还是像你的母亲多些。”他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忽然发现我们父子之间类似的地方的确很少。  歆德帝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勤王兄在府内举办宴会,邀请我们兄弟相聚,所以回来晚了一些。”  歆德帝点了点头,转身向多隆道:“过两天,把他们兄弟几个全部喊到里来,我终日政务繁忙,倒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们。”  多隆连忙答应下来。  歆德帝正要远去,珍妃在女玉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皇上!皇上!我真的不是存心惹你生气!”  歆德帝面色猛然转冷,重重的拂了拂衣袖:“把她给我拖回去!”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珍妃被两名小太监推倒在雪地上,一人架住她一条臂膀,死命的向后拖去。  我叹了口气,向那两名小太监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会把珍妃娘娘送回去。”  歆德帝远去以后,珍妃和玉锁抱在一起仍旧在那雪地上痛哭。我示意易安牵着马车先回去,慢慢来到珍妃的身前:“珍妃娘娘,雪大风寒,你还是回歇息吧。”  珍妃美目之中珠泪涟涟,本无力从雪地上站起身来。我脱下大氅为珍妃披在身上,没想到短短一个晚上,我的大氅居然会为两个女子抵御风寒。  我和玉锁搀扶着珍妃回到了淑德,这里比起我所居住的清月还要冷清许多,诺大的殿内只有珍妃和玉锁两个人住在这里。  看来父皇对珍妃已经动了真怒,居然连一个小太监也没有给她安排。  玉锁怯怯的说道:“贵妃娘娘,我去给您准备热水!”  望着玉锁远去的娇小身影,珍妃惨然一笑道:“贵妃娘娘……呵呵……有谁还会记得我这个贵妃娘娘……”她的绝世姿容在青灯下显得格外憔悴,两泓美目中荡漾着凄美的清泉。  我不忍再看下去,起身向她道别。  珍妃颤声道:“你莫不是也看不起我……连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吧?”  我笑道:“珍妃何出此言,娘娘在胤空心目中,身份和生母无异,世上哪会有儿子看不起母亲的事情。”其实我和珍妃相差不过三岁,按照年纪我至多称呼她一声姐姐,可是辈分有别,莫说是三岁,即便是三个时辰,我也要以礼相待。  珍妃悠然道:“若我没有记错,今晚应该是元宵佳节,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和圣上一起在万花楼赏灯,可现在……”  我这才留意到,房间内的紫檀木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还有两付碗筷,看来珍妃是准备和父皇一起享用的。  珍妃起身道:“从今日午间,我便在膳房中准备圣上的晚膳,多隆总管特地交代,让我为圣上准备‘霸王别姬’这道菜……”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又哪里会想到……这竟然是圣上的生平大忌……”  我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大总管多隆在从中捣鬼,转念一想这件事并不奇怪,多隆是孝成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孝成皇后又一直把珍妃视为眼中钉,中刺,为了主子,他又怎会让珍妃把握这个再度得宠的机会。  看到珍妃戚戚艾艾的样子,难怪古人云:自古深多怨妇,为了获得皇上的宠幸,哪一个不是在勾心斗角,费尽心机,可真正得宠的又有几个,得宠之后,又能延续多久呢?  珍妃道:“若是你不嫌菜凉酒冷,陪我喝上两杯如何?”  我点了点头,在诸位皇兄的面前我滴酒不沾只是做出的假象,我的酒量好得很,而且从七岁偷偷喝酒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尝到过醉酒的滋味。  我和珍妃在桌前落座。  珍妃轻轻为我斟满美酒,自己也满上一杯,轻声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却想起‘借酒浇愁,愁更愁’这句话。  我们碰了碰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一壶美酒很快就已经见底,珍妃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看到我怀中的卷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上面画得什么?”  我摇了摇头,自从那曹睿给采雪这幅画,我们还未来得及展开过,我也不知道上面画得些什么。  “给我看看!”珍妃雪白如玉的纤手向我伸展过来,我自然不好拒绝,将古画递到她的手上。  珍妃徐徐展开,我也凑了过去,却见古画之上竟然绘着十余对姿态各异的小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幅春图。  珍妃俏脸通红,轻声娇嗔道:“好你个胤空,小小年纪居然看这些东西。”  我也没有想到上面居然绘着如此不堪的图案,却不知道那个曹睿怎么把春图送给采雪。我马上又想到,珍妃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把春图给她看。  我慌忙将古画卷起,正要道歉。  这时玉锁准备好了热水,来到厅中:“贵妃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珍妃点了点头:“锁儿,你快去歇息吧。”  玉锁看了看我,知趣的向偏厅走去。  我拿起古画,向珍妃行礼道:“珍妃娘娘勿怪,儿臣的确不知道古画上绘制着这些东西,我马上拿去烧掉它!”  珍妃柔声道:“莫忙着烧掉,我看到那小人画得倒是十分致,也许这幅古画是一件宝物也未必可知……”  我心中一动,恰恰遇上珍妃如水般的目光,慌忙垂下头去。  珍妃站起身来:“我去沐浴……”她忽然娇呼了一声,娇躯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我伸出双臂及时抱住了她的娇躯。  珍妃竟然反手抱住了我,充满弹的娇躯紧紧偎入了我的怀中,古画从我的手中落在了地上,我有些机械的绷紧了自己的身子。  珍妃灼热的双唇轻轻吻在我的颈部,柔软的香舌沿着我颈部的肌缓慢游移着。  我的血顿时冲上了头颅,残存的理智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娘娘我……”我还没有完全把话说完,珍妃已经牵引着我的手伸入她温软丰盈的膛。  我猛然将珍妃全力的拥入怀中,横抱住她的娇躯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我和珍妃相互偎依着躺在热水池中,刚才的狂热过后,留给我的是深深的恐惧。我对中的戒律清楚的很,如果我和珍妃今晚的事情传了出去,等待我们的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  珍妃宛如出水芙蓉一般从水中站起,纤长的秀腿姿态婀娜的跨出了水池,水珠沿着她黑色的长发一滴一滴,落在她秀美无暇的裸背之上,构成了一幅无法描摹的绝美景象。  她伸手推开木格窗,外面仍然在飘飞着鹅毛大雪。  “小心着凉!”我低声提醒道。  珍妃转过身来,向我嫣然一笑:“胤空!你会忘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生平的第一次,我又怎会忘记,可是我宁愿忘记……  珍妃用浴巾小心的为我擦去身上的水渍,她的纤手轻轻抚着我强健的膛:“你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文弱。”  我淡淡笑了起来,我在她的伺服下穿上了外衣,我们手牵手来到了外堂。  珍妃俯身拾起那幅古画,我轻声道:“你喜欢,可以留下。”  珍妃缓缓的摇了摇头,将古画交还到我的手中:“对我来说留住记忆比什么都要真实。”  我呆呆的望着她,忽然俯下身去,双手捧住她的俏脸,用力的吻住她的双唇,我们的唇舌紧紧交缠着,彼此仿佛都融入这深情的一吻中。  过了许久,我们才分开,珍妃轻声道:“夜深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外,回身望去,却见珍妃身穿红色装仍旧站在雪地之中。  离开淑德,易安从黑暗中突然冒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小主人!”易安举起雨伞,为我遮住空中的落雪。  我拉住他慌忙向清月走去,直到远离淑德的院墙,易安才小心的对我说道:“小主人放心,今晚并无他人经过!”  我自然能够听出易安这句话蕴含的意思,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道:“少说一句,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哑巴!”易安慌忙垂下头去,对于易安我并没有任何的担心,他和延萍是母亲留给我的两位心腹,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会在这步步危机的皇内顺利成长。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我始终无法遗忘,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都在忐忑不安中渡过。好在珍妃并没有主动找我,墙内依然平静如昔,我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珍妃深谙中的规矩,她应该比我更能懂得权衡利弊。  延萍省亲的限期到了,她准时回到了内,采雪仍旧住在她的家中。她对采雪是赞不绝口,这个聪颖的女孩主动负担了照顾她母亲的职责。  正月二十一日,距离我杀死穆王八天以后,他的尸首终于被人发现了。  “小主人!”易安慌慌张张的从外跑了进来,我在桌前正临摹着王羲之的兰亭序,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好好的一张帖子前功尽弃。  易安从我的目光中马上读懂了什么,小心的说道:“小主人!穆王死了,尸体在勤王后花园的水井内发现!”  我故作吃惊的哦了一声,放下狼毫道:“有没有查出他的死因?”  易安道:“现在还没有收到具体的消息!”  我心中不免一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着珍妃的事情,反倒忽视了这件事情的存在,也许是我在刻意回避这件事。

    第二章 欲乱(下)

    门外传来小太监落寞的声音:“三十一皇子殿下!”  我皱了皱眉头,从心底讨厌这拗口的称呼。  走出门去,看到落寞畏头缩脑的站在庭院之中,他算得上整个皇内长相最为猥琐的一个,天生一幅偷**贼的面孔。  “三十一皇子殿下,圣上让你去广德殿议事。”  我的心跳顿时加速起来,广德殿是父皇商谈国事的地方,在我的记忆中,他还从来没有让我去过,难道我杀死穆王的事情已经败露?我随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我杀害穆王的事情已经败露,来请我的肯定不会是落寞这个小太监。  落寞恭恭敬敬道:“三十一皇子请即刻随我前去。”  我点了点头,换好了衣衫,跟随他一起向广德殿走去。  途经淑德前九曲长桥的时候,我刚巧看到珍妃在玉锁的陪伴下坐在桥栏上呆呆的出神,玉锁看到我,低头悄声对珍妃说了一句什么,珍妃抬起头向我看来。  我的心中又是一震,看来珍妃和玉锁主仆之间,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不知道我们之间那晚的事情,会不会让玉锁知道,一种难言的悔意充满了我的内心,冲动的代价往往是难以承受的。  我向落寞道:“你稍等片刻,我和珍妃娘娘说句话就过来。”落寞点了点头,乖乖的在原地站了。  我闲庭信步的向珍妃走去,珍妃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主动来会她,双目之中露出不易察觉的一缕柔情。  “珍妃娘娘好!”我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珍妃向我摆了摆手:“不必这么拘礼,这些日子我都未曾见到你,你躲在清月中做些什么?”她巧妙的用了一个‘躲’字,间接的指出我一直都在躲她。  玉锁已经识趣的向落寞走去,这丫头机灵异常,不但知道适时走开,还知道引开别人的注意力。  我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低声道:“珍妃娘娘明鉴,胤空这些日子,受了风寒,一直抱恙在床。”  珍妃秀眉微挑:“这么说……倒是我冤枉你来着?”  “珍妃娘娘如此关怀儿臣,儿臣感激涕零。”  珍妃俏脸微微一红,美目流露出一丝诱人的媚色,轻声道:“我若有了你这样一个儿子,早晚也要被你气死。”  薄怒轻嗔,让我的内心怦然一动,想起父皇的召见,我慌忙告辞道:“父皇让我们去广德殿议事,儿臣需告辞了。”  珍妃唤住我道:“胤空,听闻穆王死在勤王府中,圣上喊你们前去八成就是为了此事。”  我点了点头。  珍妃道:“你千万要记住,这皇之中处处都勾心斗角,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彼此相残的最佳时机,不管别人如何作为,切记要明哲保身,凡事不可表现的太过明,越是在他人面前显得懦弱,越会使人放松对你的防范。”她对我的关心溢于言表。  我谨然受教。  来到广德殿,诸位皇兄皇侄大都已经来到,一个个三五成群的正在议论着穆王之死。除了年纪和我相仿的安王胤翔,其他人本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  胤翔来到我的身边道:“胤空,你可来了,我正想问你八皇兄的事情!”  我装出一幅悲痛欲绝的样子:“皇兄那晚和我一起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我眼圈一红,大声哭泣起来。  胤翔看到我的样子,心中一酸,也流下泪来。  勤王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他皱了皱眉头道:“你们两个哭什么,待会父皇就会过来,若是让他看到了你们的窝囊样子,心中岂不要更加的郁闷。”  一个豪的声音道:“五皇兄此言是什么意思?八皇弟之死,我们兄弟那个不是悲痛万分,岂能用窝囊二字来诬蔑他人心境!”说话的是六皇子兴王胤滔,他和勤王之间向来不睦,抓到勤王话柄,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勤王怒道:“我只是为父皇着想,八皇弟遭遇不幸,我和你们一样伤心,可是光会啼哭有什么用处,早日找到真凶才可慰他的在天之灵。”  兴王冷哼一声:“我看这些兄弟之中未必个个都是真心悲痛!”  勤王怒道:“老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兴王道:“八弟死在勤王府的后花园中,缘何这么多日才被发现,五皇兄想要查出真凶,还是先把自己府中的事情搞清楚吧!”  勤王大吼道:“你敢诬我清白,我和八弟情同手足,又怎会害他?”  兴王冷笑道:“好一句情同手足,同父所生的兄弟居然换来你这句话语,我和八弟乃是一母所生,看来在勤王的心中只有我和八弟才是真正的手足了!”局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我的内心暗暗发笑,没想到平时表面木讷的兴王居然如此伶牙俐齿,句句攻向勤王的要害,他攻击勤王的目的很明显,除掉勤王,他就会是太子的当然人选。  想到这里我顿时释然起来,即便当时我不去杀忠福,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正如珍妃所说,每个人都会利用穆王之死成为铲除异己的机会,我还不足以让他们看在眼里。  “圣上驾到!”随着多隆总管的一声长喝,整个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勤王和兴王彼此恨恨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回归队列。  歆德皇在几名臣子的陪伴下龙行虎步的走向龙椅,他的身上总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压迫的我们这帮皇子皇孙,很难说出话来。  我站在皇子的最末,对面的皇侄一班也有半数已经封王,在他们的眼中我这个皇叔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父皇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已经知道穆王胤尚已经英年早逝……”他的手用力在龙椅的扶手上摩挲了一下:“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胜唏嘘……”可是他的声音中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成分,我理解他的坚强,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正如他所说,疆土之内的每一位臣民都是他的孩子,如果真的这样,他岂不要每时每刻都处在唏嘘之中。  父皇道:“穆王的死因已经查清,你们不必私下多做猜疑。”他停顿了一下大声道:“穆王因酒后失足跌落井中,溺水而亡。勤王府内总管在救他的时候,被误拉如水。”  我在放宽心的同时,又有些奇怪,总管的外衣和鞋子都已经被我扒掉,难道他们视而不见吗?后来我才知道穆王不仅仅喜好女色,一样喜欢男优,此事只有少数皇兄知道,这件事草率了结,大概是家丑不想外传。  和我一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勤王,穆王毕竟死在他的府内,皇上既然有了定案,他的嫌疑也就全部洗清,再也不用担心兴王之流,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  歆德皇道:“今天我之所以喊你们前来,还有一件要事相商。”从他凝重的表情,我们已经猜测到,这件事非同小可。  歆德皇道:“我大康国自从拓帝建朝以来,励图治,发愤图强,将一个国土不足千里,人口不足百万的小国,发展成国土五千余里,人口三千余万的泱泱大国!”我们早就听惯了他的这句开场白,父皇每次训话之初,总要将历代先皇的功绩历数一遍。  父皇道:“可惜这三年以来,天灾不断,先有洪水后有瘟疫,我大康国之民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东、西、南有七国环峙,北有胡虏不断南下扰民。”他举目望向我们,似乎在等待着我们的发言。  勤王率先道:“父皇,我大康国兵多将广,又岂会怕这帮宵小之辈,只需父皇一声号令,儿臣等愿领兵亲征,踏平这帮虎狼之国。”  兴王道:“父皇已经说过,我大康国当务之急乃是休养生息,现在发起战事对我国并无任何好处。”他善于把握父皇的心思,在无形之中,已经隐然占据了上风。  歆德皇欣赏的点了点头:“胤滔此语甚得我心!”  勤王满面通红的退了回去。  歆德皇转向兴王道:“胤滔,你既然有如此说法,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兴王道:“儿臣斗胆说一个办法,还请父皇指正。”  他大踏步来到殿正中,朗声道:“北方胡虏,虽然骁勇,可毕竟是野蛮之地,我等可采用怀柔之策,以金银丝帛和他们换取暂时和睦。西方燕、韩、晋三国国力远在我国之下,他们断然不敢主动向我大康发起进攻,我方只需派出使臣晓以利害,危机自然可以轻易化解。”  歆德皇不住点头。  兴王在勤王面前扬眉吐气,心中快慰到了极点,他故意向勤王走了两步又道:“南方大汉、大齐两国和我国素有姻亲,此事需从亲情入手,可让两国公主借省亲之机,向两国国君示好,化解危机应该也不算太难。”  他说完这些之后,问题才回到主要的的方面:“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是东方的大秦和中山,中山国早已成为秦国附庸,一切都以秦国马首是瞻,只需化解大秦危机,中山国之事自然不必考虑。”  歆德皇饶有兴趣道:“你可有良策让大秦和我邦暂时交好?”  兴王道:“父皇可听说过,前朝有质子之说?”  歆德皇点点头道:“此事我听说过,求和一方以本国太子送往敌国为质,以示诚意,前朝的确有过这样的先例。”  我们所有人顿时明白了兴王的真正意图,在众皇子中,最有可资格当上太子的就是勤王胤礼,如果他的质子之策真的达成,那么勤王被送往大秦为质,留在国内的兴王理所当然的就会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此策果然毒辣,可起到一箭双雕之功。  勤王道:“兴王此计虽妙,可若是我们兄弟之中有人被送往秦国,两国之间一旦发生战事,岂不是必死无疑!”  兴王慷慨激昂道:“为人子,当以孝行为先,为人臣,当以国家为重,危急关头,我等当为父皇解忧,为国家排难,又岂可顾虑太多个人得失!”  勤王冷笑道:“兴王此话让愚兄顿有所悟,若是我没有猜错,兴王要主动承担前往秦国之责!”他终于把握到了反击的良机,在关键之处一招致敌。  兴王顿时语塞,他机关算尽,就是为了把勤王送往大秦,没想到会被他抓住机会,反噬自身。  场面突然陷入僵局之中,歆德皇笑道:“其实来此之前,我已经和众臣商量好了决策,之所以没有在开始便提出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主意。”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我们的面庞:“胡虏之事已有人选,胤翔!”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安王的身上。  “儿臣在!”胤翔从人群中出列,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朕命你前往胡部,和胡国长公主成亲!”这对胤翔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一张面孔变得毫无血色,许久方才道:“父皇明鉴,孩儿刚刚和御史大夫柳东晨的千金定下婚约……”  “凡是当以国事为重,那件婚约,我已经替你取消了。”父皇的一句话,彻底消灭了胤翔的最后一丝奢望,他举步维艰的回到我的身边,喃喃道:“我居然沦为异国的阶下之囚……”  我忽然想起十五那晚曹睿送给我的那个囚字,内心不由得一震。人入异国便成为阶下之囚,可是对我来说,在大康之内又何尝不是一个阶下之囚?只要我从大康国这座壁垒森严的围墙中走出去,我的未来也许存在着一丝机会。  歆德皇道:“我和大秦之间已经谈妥质子之事,你们之中谁愿前往!”  章节名称并非打错,原来的过于直白,因而修改。

    第三章 离愁(上)

    歆德皇此语一出,诸位皇子皇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把头垂了下去,歆德皇一张面孔顿时笼上了一层严霜:“我再问一遍,你们之中谁愿前往?”  有几名皇兄因为恐惧,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去。  歆德皇怒道:“朕英雄一世,居然生出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辈!”  “父皇!儿臣愿前往大秦为质!”我确信没有人主动请缨,才大步迈向了殿中。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注视到了我的身上,我在内十六年的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这样惹人注目。  歆德皇一双深邃的双目在我的身上凝视许久,方才喟然叹道:“朕毕竟还有一个不怕死的皇儿。”所有人都在嘲笑我的愚蠢,大秦即便是和大康之间达成和平协议,也只是短时间的事情,只要战事爆发,两国的质子就会首当其冲的被铲除,换句话来说,质子在大秦的处境要远远比去胡国和亲要危险的多。  歆德皇道:“朕封你为平王,七日之后,前往大秦!”  我主动请缨前往大秦为质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皇,我的诸位皇兄平时就懒得搭理我,现在已经完全把我看成了一个必死之人,更加不会理会我,  同样都是为质,安王胤翔比我的境遇要好上许多,至少他要带着聘礼风风光光的去胡国当驸马,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娶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貌公主。  皇兄们争先恐后的为安王送行,有人也想到了我,只是捎带着通知我一声,我对事情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与其前去平添惆怅,还不如在清月中享受我最后的平静时光。  易安和延萍都显得心事重重,按照大康的律例,他们是无法跟着我前往大秦的。延萍日夜不停的为我赶制着衣服,易安则为我准备着常看的经史书籍。  越是临到出行的时候,我越是感到了冷清,除了和我同病相怜的安王,再也没有人前来探望过我。  让我意外的是,自从那日见到珍妃之后,她也没有来找过我。  直到我出行前的一天夜晚,玉锁才过来请我。  我跟在玉锁的身后,来到了淑德,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每一样都极尽致,可以看出主人的良苦用心。我并没有看到珍妃,玉锁轻声道:“平王请稍待,珍妃马上就会到来。”她转身离去,从外面轻轻掩上了房门,这让我几乎可以确信,她对我和珍妃之间的关系已经一清二楚。  我缓缓坐在桌前,却听到一声幽怨的歌喉:“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身穿白色半透明薄纱的珍妃,边歌边舞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的口唇放送出缥缈优美、如云似水的歌声,反覆如波推浪涌,仿佛勾留在缠绵的气氛中,让人感到欲舍难离。  白色的纱袖轻轻舒展,她晶莹的玉臂隐约可见,纱裙内穿着一件红色锦绣的抹,越发显得娇媚动人,舞到最后,珍妃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珠泪。  我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温软的娇躯用力的拥入怀中。  “胤空,此舞我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跳过……”珍妃颤声道。她口中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我的父皇。  轻纱从珍妃的肩头滑落,我清晰的感受到她**传来的细腻柔滑。  我的手指伸到珍妃的抹之后,拉开了她牵系抹的丝带,珍妃充满弹的完美部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脸庞轻轻贴在她的双之间,倾听着她动人的心跳。  珍妃的玉臂和长腿紧紧缠绕住了我,泪水沾湿了我的鬓发:“为什么要离开?”  我扬起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俏脸:“我不会永远做一个无人侧目的三十一皇子,一个皇内的囚犯!”  珍妃的樱唇迅速点燃了我的热情,我近乎暴的将她压倒在地上,用力的占据了她的身体,这一夜我们抵死缠绵,直到黎明时分,才一起沐浴更衣。  珍妃为我细心的梳理好发髻,深情的在我的前额上吻了一吻:“胤空!我会等你回来!”  我猛然转过身去,珍妃的美眸中充满了浓浓的深情:“我从来没有这样真实的感受过生命,从你的身上,我第一次懂得情为何物!”  珍妃环围住我的身躯:“胤空,不管你走到哪里,一定要记得淑德中,有一位名叫玉莹的女人在等你!”  “我不会忘!”我信誓旦旦的回答说。  珍妃将她的那抹云锦文塞入了我的手中:“这是我身上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带上它,就像我随时都跟在你的身边……”她声音呜咽,再也无法说出话来。  我在她的唇上用力吻了一记,转身向门外走去,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人前来接我出行,我无法继续留下去。  易安和玉锁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我和珍妃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易安跟随我回到清月的路上,低声道:“小主人放心,大总管已经让我和延萍继续负责冷事务,珍妃那边我会照顾。”  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有了易安和延萍在身边,珍妃的日子应该会好上许多。我抬头看了看青灰色的天空,一行雀鸟刚巧经过,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皇的黎明……  负责送我前往大秦的是我的八皇叔,雍王龙天启,其实他开始的名字叫龙天齐,自从父皇登基以后,他就识趣的改掉了原有的名字。这也正是他能在父皇在位多年,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我的远行多少显得有些凄凉,父皇不来送行尚可理解,可是我的诸位皇兄皇侄也没有一人前来话别,在别人的眼中也许会觉着我在兄弟们中的口碑太差,其他人皆不屑与我为伍。  雍王向我笑道:“皇侄,我们正午时分才从万隆港出发,算起来,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利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私人事情要做?”  我摇了摇头,在这个国家中,我记不起还有什么事情可做,有什么人值得拜访。  八匹雪白的骏马拉着装饰美的马车步履整齐的离开了皇,途经淑德的时候,我仿佛又听到珍妃那缥缈而感伤的歌喉,尽管我身处在车厢之中,仍旧能够看到她站在雪地之中泪光盈盈,柔肠寸断的送别景象……  雍王递给我一个镶金的蓝色手炉,入手温软,让人暂时可以忘却车外的寒冷。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已经整整十年未曾出过康都,这次若不是皇兄派我出使,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家中娇妻的。”  我露出一丝微笑,雍王之好色闻名整个康都,可惜他家有悍妻,雍王妃齐子柔是朝野内外皆知的母老虎,这次对雍王来说,简直是放飞的大好良机。  我挑开了车帘,从路边行人纷纷躲避的情形来看,我的出行仪仗还是相当的隆重,父皇为秦国准备的不仅仅是我这样一个质子,还有送给王卿贵族的各色礼物。  车队进入东条大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采雪,她现在仍然住在延萍的旧宅中,离去以前我是不是应该向她话别。  我向雍王道:“皇叔!我有位故友就住在前面,我想稍事停留,和她话别。”  雍王点了点头道:“时间尚早,你去吧!”  我在六名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延萍的旧宅,我让他们几个在门口守候,轻轻叩了叩门环,过了许久,采雪才拉开了房门,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来,美目之中满是惊喜。  “平王殿下!”采雪正想向我施礼,却被我拉住玉臂:“免了!”我转身掩上房门,先行向庭院中走去。  采雪为我泡好一杯热气腾腾的参茶,我抿了一口,浓浓的暖意顺着我的喉头一直流入腹,我放下茶盏,从腰间出一锭足赤的黄金:“采雪!我今日即将入秦为质,以后恐怕无暇照顾于你,这些金子足够你两年过活。”  采雪垂下头去,两行晶莹的泪水无声流下。  我继续道:“虽说穆王之事已经了结,皇上不会再继续追究,可是你是官妓之身,早晚都会有人调查你的下落,康都绝非久留之地,我临行前已经交待过延萍他们,只要时机允许,就会把你送出康都!”  采雪始终没有说话,我将那杯参茶饮尽,起身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也该上路了。”  “殿下稍待!采雪有一物相送!”采雪转身向内室走去。  我看着她窈窕背影心中一阵迷惘,却不知采雪要送什么给我。  足足等了袋烟工夫,方看到一个青衣小帽的书童自内室中走出,我暗自奇怪,没想到这旧宅中还有他人在场。仔细一看,那书童眉目如画,丰神玉朗,和采雪竟有七分相似,只是肤色稍黑。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那书童嫣然一笑,当真是笑靥如花,不是采雪还有哪个?我顿时明白了采雪要送给我的是什么。  采雪轻声道:“殿下此番入秦,身犯险境,危机重重,采雪虽然蒲柳弱质,但自信尚有能力侍奉殿下衣食……”  我摇了摇头道:“采雪,正如你所说,秦国乃虎狼之地,我去国离乡,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何能力兼顾你的安危?”  采雪将手中的蓝花行囊抱入怀中:“若不是殿下仗义相救,采雪清白之身已然蒙羞,天地虽大,采雪却无任何亲人可以投靠,唯有用此残生来回报殿下厚义。”她美目之中目光坚定无比:“自从知道殿下即将赴秦,采雪已经准备好行囊,随时准备随殿下远去,即便殿下不愿收容采雪,采雪也将赴秦都寻找殿下。”  我已经无话好说,目光在采雪俏脸上凝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雍王见我带了一个书僮回来,只是睁眼看了看,随即又合上双目打起盹来,我此次入秦,原本可以安排两名仆妇随行,可是后来被我拒绝了,现在采雪理所当然的顶上了这个空缺。  采雪虽然是我的书僮,却是仆从身份,以她的地位只可在外面与车夫同乘,我体恤她身体柔弱,趁着雍王熟睡之机将我的手炉悄悄塞给了她。  巳时刚过,车队来到了万隆港前,空中又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冬的雪季特别漫长,采雪扶着我下了马车,也许是手炉的作用,她的柔荑温润如玉,让我的心神忍不住一荡。  雍王在我的身后下车,相差极大的温差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拿出丝帕声音洪亮的擦了擦鼻子,大声道:“这鬼天气,莫非想冻死人不成!”  我和他在二十六名护卫的陪伴下,沿着通往码头的青石路缓缓而行,采雪跟在我的身后吃力的为我拎着书箱,易安为我收拾行囊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我的书僮会是采雪。  道路两旁,不时有衣衫褴褛的孤儿寡母经过,万隆港是康都第一大港,来往的货船极多,各地的物产汇集与此,自然成为他们乞讨的福地。  我身边的护卫将一名试图上前乞讨的幼童重重推了出去,那幼童重重的跌倒在雪地上,额头撞在路旁的石墩,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不远处的一名中年妇人,哭天呛地的冲了上来,将那孩童紧紧抱住。  我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锭银两,走到他们的身边,将银锭轻轻放在他们的身边,父皇如果来到这里,应该可以看到他心目中的泱泱大国已经成为了什么样子。  回身的时候,我恰巧遇到了采雪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感动和崇敬,我淡淡的笑了笑,她黑长的睫毛微微垂了下去,迅速逃过我眼神。
12345...12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