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胁迫(三)
回到裕德,从外面看和平时并没有任何不同,走入其中,才发现许公公已经带人布置好灵堂,整个殿内到处都是白色挽联帷幔,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看到晶后回来,他慌忙来到近前,低声道:“太子刚才来过,想冲入内探望皇上病情,被老奴拼死拦住了。” 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难得他还有几分孝心,许公公你着人把薛相国请来,就说皇上有事情托付给他!” 许公公愕然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晶后道:“皇上驾崩的事情也该让万民知道了。” 薛安潮在半个时辰之后来到裕德,他走入内,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大吃了一惊,双目含泪,大声哀号着跪倒在地上道:“陛下!老臣来迟一步,竟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他哭号着在地上不住叩头。 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薛安潮的表演,许公公悄悄来到她的身后低声道:“薛相国已经集合众臣全都在正德殿等候,太子马上就会赶到……”他补充道:“现在大家还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 晶后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暗道:这薛安潮果然考虑周到,生怕皇后趁机对自己下手,想好了一切可能的退路,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爱子薛无忌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中。 薛安潮含泪来到晶后面前,他在瞬间已经完全回复了冷静,低声道:“老臣见过皇后!” 晶后道:“我先把相国叫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所为何事情!” 薛安潮故作糊涂道:“请恕微臣愚昧!” 晶后冷冷道:“我想和相国商议一下,究竟由谁来继承大统的事情。” 薛安潮故作惊奇道:“今日臣曾经在大殿上提出此事,皇后不是已经回绝了吗!” 晶后道:“此一时,彼一时,日间皇上的身体还有好转的趋势,我自然不急着提出此事,可是现在……”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皇上……”薛安潮又流出两行混浊的泪水,却不知他的内心中是不是真的悲痛。他擦干眼泪,忽然像换了一张面孔,怒道:“皇后!皇上驾崩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掩饰的风雨不透,究竟有何目的?” 晶后淡然笑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秦的社稷着想,薛相国难道以为我还会包藏什么祸心不成?” 薛安潮冷冷道:“今日在朝廷之上,皇后应该看到人心子背向,拥太子为帝乃是众望所归的事情,皇后以为掩盖住皇上驾崩之事,便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晶后凤目含威,玉面上笼罩了一层严霜:“看来薛相国是想利用群臣继续为难我来着?” 薛安潮笑道:“不敢!臣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他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皇上驾崩,天地同恸,臣必须将此事知会群臣……”他有恃无恐道:“众臣都已经在正德殿等候,老臣必须马上将皇上驾崩之事告知于他们!” 晶后冷冷道:“我想有件事你也该知道了。”她目光向站在一旁的我望来。 我清清楚楚道:“薛相国,今日下午薛无忌强行闯入储秀,意图强暴公主,现在已经被打入天牢。” 薛安潮的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目光变得怨毒之极,他转向晶后道:“你……” 晶后眼波轻转,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道:“薛相国难道想看到喋血皇城这一幕真的上演?” 薛安潮表情复杂到了极点,反复犹豫之后,他终于重新坐了回去。 晶后坦诚道:“我本来想用武力夺嫡,可是如果这样就算成功,大秦也将元气大伤,周邦诸强就会趁势而起,我又如何对得起皇上的嘱托……”她美目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晶后道:“凭心而论,元籍无论是魄力还是能力都强出元宗很多,可是皇上临终之前反复嘱咐我说,决不可让元籍登上皇位。”我心中暗暗发笑,宣隆皇死的时候我就候在一旁,何曾听到他说过这番话来。晶后的演技的确出众,有道是死无对证,现在她想怎样说,便可怎样说。 晶后道:“皇上说:元籍虽然素有才干,可是心狭隘,这是做帝王的最大顾忌,心中容不下兄弟亲人者更无法容下群臣众将,又谈何统领千里疆域,带给万民安康?” 薛安潮不无讽刺的说道:“看来在晶后心中只有岐王才是最佳的人选了!” 晶后道:“元宗虽然生淡泊,缺少王者之威,可是他宅心仁厚,为人慷慨,若他登基为帝,必然会爱民如子,皇上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指认元宗为大秦之新君。”这句话才是晶后今日的重点。 薛安潮呆呆出神,许久方道:“皇后打算如何处置太子殿下?” 晶后微笑道:“这件事还是交由相国处置……” 薛安潮道:“臣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晶后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诏书道:“这是据皇上的意思写好的诏书,薛相国可以先看看。” 薛安潮恭恭敬敬双手接了过去,展开那诏书,却见那上面书写着:王室不造,天祸未悔,先帝创业弗永,弃世登遐。元籍长嗣,属当天位,不谓穷凶极悖,一至于此。大行在殡,宇内哀惶,幸灾肆于悖词,喜容表于在感,至乃征召乐府,倡优管弦,靡不备奏,珍馐甘膳,有加平日,采择媵御,产子就,丑声四达,亲与左右,执绋歌呼,推排梓,又复日夜亵狎,群小漫戏,兴造千计,费用万锻,人力殚尽,刑罚苛虐,幽囚日增。居太子之位,好皂隶之役,处万乘之尊,悦厮养之事,远近叹嗟,人神怨怒,社稷将坠,岂可复嗣守洪业,今废为营阳王,奉迎歧王元宗,入纂大统,以奠国家而泽人民,特此令知。 我心中暗笑,看来晶后早已做足了功夫,连燕元籍的一些糗事全部挖掘了出来。 薛安潮看完顿时额头冒出了冷汗,双目盯住晶后道:“这……” 晶后微笑道:“相国看仔细了,太子如此无道,又岂可继承大秦之伟业?” 薛安潮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收起诏书向晶后道:“却不知皇后要怎样处置老臣?” 晶后道:“薛相国乃是国之栋梁,新皇登基之后,一切还要靠你辅佐,哀家一定会待你像以前一样。”这句话恐怕只有她自己才会相信。 薛安潮道:“皇后既然如此坦诚,老臣也不怕将话言明,无忌乃是我唯一的孩儿,还请皇后饶他命。” 晶后点了点头道:“相国不必担心,只要元宗登上帝位,薛卫尉自然会平安无事。” 薛安潮道:“晶后放心,岐王即位以后,老臣便带着无忌即刻返回齐国,再也不踏入大秦边境半步。”这薛安潮是出生在秦国的齐人,被宣隆皇燕渊赏识并重用,经过数十年苦心经营方才爬升到相国的位置。 等到薛安潮离去,晶后转身向我道:“胤空!照你看,薛安潮信得过吗?” 我恭敬道:“薛无忌在我们的手中,谅他不敢玩出什么花样,不过晶后是不是真的想放过他们父子?” 晶后微笑道:“哀家既然可以让太子做营阳王,又怎么会对他父子赶尽杀绝呢?” 我心中暗道晶后若是真的放过了薛安潮父子,恐怕真的像白晷所说的那样放虎归山。 晶后向许公公道:“你去把众皇子都叫来,这件事应该让他们知道了。” 她递给我一个玉牌道:“你亲自去一趟储秀,通知元宗和燕琳即刻赶过来,顺便去看一看薛无忌的情况如何。”其实她的主要目的是让我去看看薛无忌的情况,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我点了点头,关切道:“母后不要太过劳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晶后嘱托道:“储秀后有一个冰窖,位置隐秘,你让魏统领把薛无忌暂时转移到那里。” 我叫上孙三分一起来到储秀,岐王燕元宗和燕琳已经从中异常的变化中猜到了什么,当我把宣隆皇驾崩的消息告诉他们后,两人大哭着向裕德跑去,看来宣隆皇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十分的重要。 薛无忌仍然处在昏睡之中,负责看管他的是六名大内侍卫,全都是晶后的亲信。我将玉牌出示给他们,领头的统领魏玉山按照晶后的吩咐,将薛无忌转移到冰窖之中。 我让孙三分检查了一下薛无忌的身体,孙三分探了探他的脉门,苦笑着摇了摇头,向我低声道:“你究竟给他吃了几粒?” 我诧异的看了看孙三分,马上醒悟到,肯定是燕琳哪个丫头生恐药不够,加重了剂量。 “他会不会有事?”我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若是毒死了薛无忌恐怕是件麻烦的事情。 孙三分摇了摇头道:“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没有十天半月恐怕他不会醒来。” 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冰窖十分寒冷,很难长时间呆在里面。我让魏玉山找来被褥为薛无忌盖在身上,现在还不是夺去他命的时候。
p:///sbasp?b_=43436 流氓足球经理:一个半吊子球迷成为冠军教练之路
第十八章夺嫡(一)
回到地面,整个皇内已经是哭声一片,内随处可见身穿孝服的大内侍卫的身影,每经过一处门廊,都会遇到侍卫仔细的检查,好在晶后事先给我了玉牌,我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闻讯赶到的百官跪倒在裕德外,哭号之声响彻夜空。在外面巡视的许公公看到我,悄悄走了过来,引我进入侧室,拿出一套孝服让我换上,我是宣隆皇的义子,自然要尽些子女孝道。 许公公帮我换上孝服,低声道:“几位皇子公主都哭得多次昏过去了,劳烦平王殿下代为照顾……”我点了点头道:“母后怎么样了?” 许公公道:“皇后还好,不过刚才几位大臣动议太子登基,惹得她发了一通脾气。”大概是看出晶后对我十分看重,许公公对我的态度相当尊敬。 我整了整孝服的衣袖,从正门进入灵堂,许公公指引我跪在灵堂的左侧,我来到燕元宗和燕琳身边,一脸悲恸的跪了下去。 燕琳早已哭得美目红肿,看到我,情不自禁的向我肩头靠来,我心中一凛,慌忙用眼神制止住她,没想到燕琳双目一闭,竟然倒在了我的肩头,我张臂揽住她的纤腰,紧张道:“公主……” 燕元宗转过脸来,好在眼前情况特殊,他并没有生出任何的疑心,声音沙哑的对我说:“胤空!你先扶琳儿去房间休息,顺便找位御医为她诊治一下……” 我点了点头,和许公公架起燕琳来到侧室,幸好孙三分一直都候在这里,他为燕琳检查了一下道:“不妨事,只是伤心过度,让她休息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却是相国薛安潮和大将军白晷一起来到了,许公公慌忙离去招呼,随手将房门掩上,我透过窗格向外望去,却见白晷和薛安潮穿着一身孝服,脸上的表情都是肃穆之至,唯一不同的是薛安潮的脸上多出了几分郁闷和无奈,他一定还在牵挂着爱子的安危。他的手中拿着一份诏书,显然是晶后交给他的那份遗诏。 我的内心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只要薛安潮宣读这份遗诏,岐王燕元宗就会顺利登上帝位,晶后就可以成功执掌大秦的政权。 燕琳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她在床上移动了一下娇躯,缓缓睁开双目:“胤空!”房间内除了孙三分并没有其他人在,我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来到床边,燕琳含着眼泪扑入我的怀中。 孙三分扭过头去,看似回避,其实是在为我们留意着外面的变化,以防有人突然闯入这里,撞破我和燕琳之间的私情。 “父皇他……”燕琳凄凄艾艾的说道,我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前额:“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燕琳紧紧抱柱我的身躯,泣声道:“答应我,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我重重点了点头,这时孙三分大声咳嗽起来,我慌忙放开燕琳,站起身来。 却是许公公进来,向燕琳道:“公主殿下,薛相国就要宣读遗诏,你是不是过去一下?”燕琳点了点头,在许公公的扶持下向门外走去,来到门前她转身向我道:“胤空!你不去吗?” 其实宣隆皇的遗诏跟我没有任何相干,可是以我的身份参与其中,也算得上合情合理,我连忙跟了过去。 我和燕琳重新来到灵堂跪下,此时晶后已经来到灵堂之中,薛安潮和白晷交换了一个眼色,薛安潮来到正中,大声宣读遗诏:王室不造,天祸未悔,先帝创业弗永,弃世登遐…… 遗诏的内容我早已经知晓,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太子燕元籍的身上,却见燕元籍原本充满信心的面孔,突然变得苍白,他不能置信的望着薛安潮,燕元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薛安潮在关键时刻怎么会突然倒戈。 燕元籍双目就快被仇恨燃烧,他握紧双拳,正欲站起。这时从群臣中已经站出一人,此人是大秦奉常官桓谧,为官向来清正,为人刚直不阿,一直都是太子燕元籍的坚决拥护着,桓谧大声道:“吾皇在世之时,已经定下太子为继任新皇,又怎会在临终前仓促改变?” 薛安潮尴尬道:“桓大人,遗诏的确是陛下亲口所述……” 桓谧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亲口所述!陛下说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有谁在场?”他环视身后百官:“我等来到中,皇上已然驾崩,难道皇上临终之时,薛相国始终守在君侧?” 薛安潮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在此之前他和桓谧一干人等在正德殿商议拥太子上位之事,现在自己突然倒戈,已经成了众人唾弃鄙夷的中心。 桓谧道:“废长立少,违礼不祥。太子乃是天命所归,我等绝不承认相国手中的那份遗诏!” 白晷怒道:“反了!桓谧!你身为大秦奉常,居然敢在先皇灵前大放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你眼中还有没有先皇?” 桓谧冷冷道:“桓某一颗忠心对天可表,今日便是拼得一死,我也不会让奸佞小人的谋得逞!” 众臣之中又有几人站了起来,燕元籍的脸上闪过一丝安慰,他起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元籍一心为国出力,为父解忧,自问没有任何的错处,父皇绝不可能留下这份遗诏。” 一直都未曾发言的晶后冷冷道:“元籍!你父皇病重之时,你来床边探视过几次?又怎知道陛下不会留下这份遗诏?” 燕元籍冷笑道:“元籍对登上皇位并无苛求,只是元籍不会让大秦的江山平白无故的落入外人之手。” 晶后冷笑道:“外人?难道在你的眼中,只有你才是陛下嫡亲的子孙吗?” 燕元籍怒道:“我父皇重病之时,每次我来探病,你都百番阻挠,今日又不知从何处弄出这份遗诏!却不知你究竟是何居心!父皇突然驾崩,皇后好像并未向大家交待死因?” 晶后冷冷道:“太子难道真的想知道陛下的死因?”她转身向白晷道:“鲁王带到了没有?” 白晷恭敬道:“启禀皇后,鲁王已经带到现正在门外等候发落!” 燕元籍脸色突变,要知道当年是他指使鲁王给宣隆皇服下逍遥散,可是事后鲁王已经逃往晋国,却不知又怎么会落在白晷的手中。 晶后微笑道:“你还要不要和鲁王当场对质?” 燕元籍额头冷汗簌簌而下,要是鲁王将此事拆穿,他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我心中暗自奇怪,晶后之前并没有透露任何的口风,鲁王燕兴赐难道真的落入了她的手中,还是她故布疑云来扰乱燕元籍的阵脚? 燕元籍转身不住向后张望,白晷道:“太子是不是等待杜鹏那帮侍卫前来谋反?” 燕元籍脸上露出极为惶恐的神情:“你……” 白晷冷笑道:“我已经让御林军首领周超将杜鹏一帮逆贼全部拿下,太子恐怕等不到他们了!” 燕元籍面如土灰,晶后对形势的把握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吐血推荐貌似高手《遗忘国度之神秘徽章》起点链接
p:///sbasp?b_=30116 第十八章夺嫡(二)
看到势头不妙,桓谧身边的几名臣子又悄然退了下去,只剩下桓谧一个人仍然站在原处。 晶后淡然道:“桓大人还有什麽话说?” 桓谧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炬逼视薛安潮道:“薛相国难道不记得陛下的恩典了吗?当日你在我们的面前一番慷慨陈词,如今却为何突然变卦?” 薛安潮心中有愧,不敢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白晷怒道:“混账,陛下尸骨未寒,岂容你在这灵堂之上胡闹!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桓谧哈哈笑道:“白大将军,你当真好威风,好煞气!”他手指白晷道:“边境战事正急,你身为护国大将军,居然不顾国家安危,潜入秦都,意图废黩太子,却不知你维护的究竟是何人的利益!” 白晷怒道:“攘外必须安内,白某一心为国,若是不及时回秦都,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恐怕要违背圣命,让吾皇含恨九泉。” 门外四名持刀护卫冲了进来,将桓谧团团围住,桓谧面无惧色,大吼道:“我乃大秦奉常,谁敢拿我!” 四名护卫被他的威势吓倒,居然犹豫着不敢上前,桓谧怒发冲冠,环视众臣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眼看着先帝一手创立的大秦基业就断送在这帮逆贼的手中!”目光所到之处,群臣纷纷垂下头去,不敢面对桓谧的目光。 我暗暗赞叹,桓谧此人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个真正的好汉。 桓谧跪倒在地上,向宣隆皇的方向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起身忽然向晶后的方向冲了过去。 白晷及时挡在晶后的身前,却见那桓谧一头撞在晶后身边的抱柱之上,鲜血沿着他的额头迸出来,所有人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桓谧手足不住抽搐,口中仍然喃喃道:“我……以我血……荐……轩辕……”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终于他的呼吸完全停滞。 薛安潮用力咬住下唇,双目中已经满是热泪,他忽然跪了下去,所有人都明白薛安潮此拜并非为宣德皇,而是为了桓谧。 晶后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桓大人也算一颗忠心,不过却被奸佞小人蒙蔽。”她向白晷道:“白将军,你让人把桓大人厚葬了。” 白晷连连答应。 桓谧的死非但没有激起群臣的愤慨之心,反而让他们仅存的那点正义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一个个哪里还敢再多说话。 薛安潮颤声把遗诏读完,燕元籍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锐气,脸色铁青的跪在原地。 白晷率先来到燕元宗的身前,屈膝跪倒在地上:“臣白晷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他这一引头,其余众臣争先恐后的过来参拜燕元宗。 晶后看到大局已定,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和燕琳跪在角落,静静看着燕元宗,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开心,眉宇间的忧虑和无奈始终挥抹不去。我忽然有些同情起他来,万人向往的帝位,对燕元宗来说也许只是一副无形的枷锁而已。 桓谧的尸身已经被移走,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仍然未干,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显得更为突出,他的死只是政权更迭过程中的一个曲,更只是一场屠杀开始的序幕。 我和孙三分在次日的黎明离开皇,燕元宗上位已成定局,继续留下已经没有太多的作用。 孙三分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秦,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老朽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离开呢!” 我笑道:“这次辛苦孙先生了。” 孙三分道:“这几日皇之内定然风波不断,我们还是远离为妙。” 我点了点头,晶后下一步恐怕就要对付薛安潮和太子这帮人,岐王既然已经顺利即位,身边有白晷不遗余力的相助,中间不会再有异常的变化。 街道上到处都是来回巡视的御林军,百姓因为宣隆皇的驾崩,一个个脸上都是愁云惨淡,气氛显得压抑之至。 车子前往枫林阁的中途,我忽然想起陈子苏,正是他的点拨才让这场夺嫡风云,避免了更多的流血发生,也许我应该先去拜访他,将眼前的形势向他禀明。 孙三分见我对陈子苏极为推崇,也愿意和我一起前往去结识一下。 我们两人来到陈子苏的家中,房门虚掩,一位中年美妇正坐在院中,想来是陈子苏的妇人。 我轻轻叩了叩房门道:“陈先生在吗?” 陈夫人柔声道:“我家相公出去了,马上就会回来,您是不是平王殿下?” 我笑着点了点头,却见她双目始终盯着别处,美眸毫无神采,看来陈子苏说她目盲果然是真的。 “平王进来吧!”陈夫人轻声道:“民妇身体不便,无法远迎!” 我和孙三分对望了一眼还是走了进去,陈夫人三十多岁年纪,大概是长期室内生活的缘故,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请随便坐!桌上有茶,平王请用!” 我看了看桌上一切都有准备,难道陈子苏知道我要来这里? 陈夫人温婉笑道:“子苏说殿下今日可能会来,他果然没有猜错!” 我笑道:“陈先生未卜先知,的确是当世奇才。” 陈夫人道:“天下间这么夸他的,恐怕只有你我二人而已。”言语间流露出无限惆怅。 孙三分忽然道:“陈夫人足下瘫痪已有几年了?” 陈夫人微颦秀眉道:“五年前我去父亲坟前扫墓,不易感染了风寒,然后下肢突然就失去了知觉。” 孙三分道:“老朽不才,愿为夫人请脉。”我心中大喜,孙三分医术高超,或许可以治愈陈夫人的顽疾也未必可知。 陈夫人点了点头,将手腕伸出。 孙三分仔细察探了一下陈夫人的脉象,沉吟片刻方道:“夫人之病,应该有药可医。” 陈夫人不能置信的说道:“先生是说……” 孙三分充满信心道:“老朽虽然不能确定可以让陈夫人恢复如初,不过经过治疗,正常行走应该不难!” “先生此话当真!”门外传来陈子苏惊喜若狂的声音,他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孙三分微笑着点了点头,陈子苏屈膝就要跪下行礼,我和孙三分一左一右慌忙搀起他。 陈子苏颤声道:“若是先生能够治好内人的双腿,陈子苏愿做牛做马以抱先生重造之恩。”孙三分道:“陈先生想谢便谢平王殿下。”他慷慨的把这个人情送给了我。 陈子苏还要道谢,我挥了挥手道:“胤空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向陈先生请教。” 陈子苏请我入座。 我将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一一向陈子苏讲述,陈子苏不住点头。 我迷惑道:“胤空有一件事百思而不得其解,既然晶后如此恨薛安潮那些人,为何不干脆把他们全部铲除,反而留下后患。” 陈子苏淡然一笑:“平王以为,这次政变除了晶后胜利以外,还有什么人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首先想到岐王燕元宗,可是他一心追求与世无争的生活,登上帝位实在非他所愿,他迷恋燕琳,可是碍于兄妹关系,晶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得偿夙愿,他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白晷,脱口道:“白晷!”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晶后一定意识到白晷经过此次夺嫡之后,在大秦的地位会更进一步,如果任其发展,恐怕会失去对他的控制。留下薛安潮那帮臣子,名义上是避免屠杀流血让群臣人人自危,实际上是为了日后分权,而制衡白晷。” 我恍然大悟,晶后的远见卓识的确高出我一筹。 陈子苏道:“只可惜……晶后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够得逞。” “先生怎么说?” 陈子苏站起身来遥望皇城方向:“表面上看晶后已经顺利夺权,可是真正起到作用的是白晷,晶后在军方并没有任何的威信可言,而且废黩太子,另立新君此事已经失去了人心,晶后早已失去了对全局的控能力,很多事情将不可避免的向其他的方向发展。” 我被陈子苏这番大胆的预测深深折服:“如果白晷真的如陈先生所说,晶后岂不是要面临更大的危机?”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无论晶后作何打算,白晷一定不会放过薛安潮。” 我笑道:“晶后也不会放过他,对晶后来说薛安潮和太子是首先要除去的两个。” 陈子苏道:“白晷行伍出身,为人冷酷无情,他极有可能借着铲除薛安潮和太子之机,在大秦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不无忧虑的说道:“看来这件事,我必须要提醒晶后一声。” 陈子苏诡秘一笑:“平王殿下难道没有看出,这才是您的机会所在吗?” 我不解的望向陈子苏,一时间猜不出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陈子苏道:“如果晶后独揽朝政,大权在握,对殿下未必是好事。” 我恍然大悟,自己深悉晶后的内幕,如果晶后顺利的夺取大权,自己在晶后的眼中自然成为毫无作用的人物,而我了解的那些内幕足可以为我带来杀身之祸。 陈子苏道:“殿下若想在大秦继续平安的生存下去,就必须成为晶后心中不可或缺的人物。”陈子苏微笑道:“高处不胜寒!晶后马上就会感觉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推荐九戈龙《第三类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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