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一百四十八掌斗茶
李慕雨冷冷望向我道:“慕雨倒想听听焦将军的高!”我微笑道:“焦某只是一个人,说得不当之处各位请不要见怪,我认为李大都督所说的只是三种茶道表面上的区别,却忽视了各家茶道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将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我的身上,当然玄樱的目光仍然古井不波,不为外界任何的事情所动,我大声道:“各家都讲究和谐、宁静,事实上都以儒家的中庸为提携,所以我认为,茶道用量源自儒家,顾大都督口中的三家,只不过是看到了表象。正如河水、湖水、雨水表面上看似乎有所不同,可是实质上都是水,本没有任何的分别。”玄樱的目光悄悄向我瞥来,似乎对我的见解颇为欣赏。李慕雨俊脸微红,被我抢白的说不出颓垣断壁来。桓小卓替他解围道:“两位说得都很有道理,不过焦将军讲得是茶道的起源,李都督说得是茶道的流派。”我听到桓小卓维护他,心中酸酸涩涩的极不舒服。高沅远笑道:“既然大家聊得这么开怀,我也说上两句,茶道的主要内容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今日饮茶的火候、茶水由玄樱师傅来掌握,茶具环境由我来提供,茶叶乃是李大都督所赠送,不知道能够演化出如何的变化来。”我微笑道:“一定是美不胜收!”李慕雨不屑道:“未见其茶先闻其香,焦将军从茶香之中能够猜出壶中烹制的究竟是何种茶叶吗?”他显然在存心刁难我。我平素饮尽天下名茶,再加上茶道向来偏好。虽然不敢自称达到宗师级别的水准,可是这方面地修为也属于高手之列。此时茶水即将煮沸,香气随着蒸汽源源不断的散发再来,这香气新鲜持久,蕴藏有淡淡的兰花香,清高而长。独树一帜。李慕雨冷笑道:“焦将军不是等到茶水端到你面前的时候再猜吧?”我淡然笑道:“看不出李大都督的子比我还要着急!”我转向玄樱道:“玄樱师傅,你烹制的茶水是不是祁门红茶?”李慕雨面色不由得一变,从他地神态我已经知道,自己猜中了。玄樱道:“焦将军说得不错,茶壶之中所烹制的正是祁门红茶。”高光远赞道“焦将军果然是此道高手。单从味道上便能分辨出究竟是何种茶叶,高某佩服,佩服!”他对我的明褒等于对李慕雨的暗踩。李慕雨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色越发显得难看。玄樱道:“祁门红茶的香味独特,高香形秀。只要是识茶之人,轻易便可猜出它地名目。这对焦将军来说并不算难。”她这句话婉转指出,我即便是猜出来茶叶的名目,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玄樱拎起茶壶向我们走来,我有些奇怪道:“玄樱师傅,有件事我并不明白。祁门红茶之前我也曾经饮过,不过那次所用的茶具和现在全然不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玄樱淡然道:“茶道要遵循一定地法则,我们常说的要克服九难,即造、别、器、火、水、末、煮、饮。”高光远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我准备的茶具并不适合烹制祁门红茶?”玄樱道:“茶道一样讲究变通,祁门红茶乃是功夫茶地一种,大家过去所饮的无论茶具和泡制地方法和今日都有不同,其中的味道自然也不相同。”她优雅的为我们每人斟满茶水。她的手指纤长轻柔,皮肤宛如牛般细腻,茶水虽然没有品尝到唇边,单单是看到她的这双手,便可以想像到这双手烹制出地茶水将会是如何的香醇。一盏时茶香清幽,有一丝淡淡的兰花气息。茶汤入口甘淡,几乎没有苦涩。细细品味,于淡然中却别有滋味。饮至第二盏,舌尖已有茶津涌出。至三盏,喉间甘润,茶津濡濡。此时再细细品读,只觉甘香满口,茶息满腹,不似先前的清幽淡薄了。我的感觉却仿佛来到了海边。独坐于一方苍幽苍幽青润的礁石上,清澈的海水冲刷着**的双足,足边是翠绿海草和五彩的游鱼,奏亮丽的阳光从天边洒下,发间有些暖意,而心里却得静,能听见海草呢喃的细语。茶道的真正境界是注重一种文化氛围和情趣,提倡淡泊、宁静的人生。让人在特定的环境气氛中,享受着人与在自然的和谐之美:没有嘈杂的喧哗、没有人世的纷争,只有鸟语花香、溪水、流云和悠扬的古琴声,神得到一种极度的升华。我紧绷的神经,在花香中不由自主的软化和放松起来,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有缘饮到如此的好茶,闭目享受良久,我方才自臆中吐出一句由衷的赞誉:“好茶!”无论是李慕雨还是高沅远,他们此刻的感觉一和我相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平和恬淡的表情,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消失于无形。高光远忽然想起我带来的茶点,伸手打开。茶点却是我心准备,让随我前来的厨师特地烹制,都是秦国风味的茶点。这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桓小草眼中,意义定然不同。桓小卓果然一怔,美眸向我望来,只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我整个人顿时被她的眼神所吸引,心中暗叫不妙。我知道她擅长催眠**之术,暗自调息,默诵无间玄功中的忘情篇。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名澄澈,恢复到初始时的状态。桓小卓意味深长道:“焦将军地茶点选得颇为特别。”我笑道:“这次随我们前来的厨师乃是秦人,擅长制作秦国茶点,段国师觉得味道怎么样?”桓小卓冷冷道:“只可惜我向来不喜欢秦人的茶点。”高光远此时起身道:“李大都督,我有件事想单独向你说。”李慕雨不知他是刻意为我和桓小卓营造说话的机会,微笑道:“好。不如我们去书斋说话。”我笑道:“高大人既然和李大都督私下有话要说,还是我回避一下吧。”我指了指前方的小桥:“段国师,我们去桥上观鱼如何?”桓小卓心中对我已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起身道:“我正有此意。”我们两个离开竹枫亭,缓步走上小桥。俯视桥下流水。却见溪水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数,明月皎洁。高悬夜空,夜风轻拂,送来阵阵竹叶地沙沙声。一切竟是如此的恬淡自然。桓小卓盯住我的双目道:“焦将军的眼神看来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微笑道:“能够让段国师牵挂的想来定然是非凡人物。若是日后焦某有机会,一定要设法结识。”桓小卓冷冷道:“你无需设法结识,我说得那个就是你地主人!”我微笑道:“难怪段国师对他念念不忘,主人的风采,焦昧是断然不敢比拟的。”桓小卓淡然一笑。目光投向流水之中。我轻声叹了一口气道:“九孔桥边地那位老人不知还在不在,他炸制的臭干,到现在我仍旧记忆犹新。”桓小卓娇躯一震,用力的咬了咬下唇,我这句话无异于已经向她表白了自己地身份,当初在春水河边饮酒的情形,她一定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她引路,我又怎会找到那里?桓小卓轻声道:“一个人地身材样貌如何改变,可是他的目光都无法掩饰,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感觉到是你。”我笑道:“若是每个人都拥有段姑娘这样的眼光,天下再大,恐怕我也无所遁形。”桓小卓目光转冷道:“如果不是你,当初项晶早已死在了汉都,你坏我大计,现在却又向我表露身份,难道不怕我揭穿你的面目?”我笑道:“在我心中始终都将段姑娘当成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朋友?你若是将我当成朋友,为何要三番五次地破坏我的事情?”我轻声叹了口气道:“小卓,过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放不开过去的那段恩仇?”桓小卓冷冷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忘不了项晶对我桓氏一族所做的一切。”我低声道:“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去过问。”桓小卓冷冷道:“现在你再做表白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我真挚道:“当初我之所以能够从大汉逃离,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已死在了汉都,你对我的那番情意,胤空永铭于心。”桓小卓垂下头去,低声道:“你向我说这番话,是不是另有目的?”我坦然道:“我向来公私分明,这番话是胤空的肺腑之言,我可以欺骗天下人,却从不欺骗自己心爱的女人。”我这句话说得有些过于直白,桓小卓跃然是心如止水,此刻也不禁被我说得俏脸绯红,垂下头去。许久方才说道:“你说过的话又有几句可信?”语气却变得温柔了许多。竹枫亭内传来高光远和李慕雨开怀的大笑声,我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了过去。桓小卓道:“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安安稳稳的在大康做你的太子多好,为何要冒着天大的风险潜入险境之中?”我微笑道:“你向来善于剖析别人的心思,不如你帮我分析一下。”桓小卓摇了摇头道:“我看不透你,恐怕今生今世也无缘看得透你。”我笑道:“如果你能够抛开尘世中的这些烦恼,我不介意让你仔仔细细的将我研究一辈子。”桓小卓冰雪聪明,我话中的含义她自然能够听懂,目光转向远方道:“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放不开的事情,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叹了口气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和你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可是有些时候,真的难以选择。”桓小卓淡然笑道:“立场之事在于你我心中的选择,是否敌对我们应该可以控制,你以为呢?”我笑道:“很多时候都是你在帮我,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偿还你的这份情意。”桓小卓意味深长道:“你虽然能够,可是你不会情愿,我也不会迫你……”她所指的定然是项晶的事情,我的确无法帮她,我沉默了下去。桓小卓轻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多聊一会儿,恐怕李慕雨要生疑了。”我转身望去,却见李慕雨果然不住的向我们这边张望。我冷笑道:“这厮始终都是这么讨厌。”桓小卓忍不住笑道:“你讨厌他好像不仅仅是立场的问题,是不是还另有缘故?”我低声道:“看到他像只苍蝇一样围在你身边,我恨不得杀掉他。”桓小卓俏脸一红,轻声啐道:“我是你什麼人,休要胡说八道。”我心中窃笑,适当的表露自己的嫉妒,要比直白的表白爱意更加高明,桓小卓无疑是这次燕都之行我能够取得胜利的关键,我必须要迎娶她的芳心,让她彻底倒向我的阵营。回到竹枫亭,李慕雨一双深邃的眼眸向我冷冷望来,我旁若无人的拿起茶杯,细品了一口祁红,赞道:“玄樱师傅的茶艺果然妙绝天下,饮过你烹制的茶水之后,恐怕我以后再饮其他的茶水都没有味道了。”李慕雨冷冷道:“想不到焦将军倒是如此风雅之人。”我微笑道:“李大都督此言差矣,焦某乃是俗人一个,可是此茶却是雅致之极,非是人雅,而是茶雅。”高光远赞道:“好一句非是人雅,而是茶雅。焦将军的每句话好像都暗藏禅机,高某佩服之至!”玄樱为我们添上新茶,淡然道:“茶是雅物,亦是俗物。进入世俗之间,行于官场,染几分官气。行于江湖,染几分江湖气;行于商场,染几分铜臭;行于清场,杂几分脂粉气;行于社区,染几分市侩气;行于家庭,染几分小家子气。熏得几分人间烟火,焉能不带烟火气?”我心中一震,凝视玄樱,没想到这少女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一颗慧质兰心,她对人世的感悟可谓是透彻到了极至。高光远笑道:“玄樱师傅说得是,这茶水本来只熏得几分烟火气,可是到了我们的手中便染上了其他的味道,盖因我们都是俗人,所以非是茶俗而是人俗!”我随即大笑起来,纠正道:“真正俗气的恐怕是我们这些男人,段国师不算在内。”李幕雨也哈哈大笑起来:“今日李某获益菲浅,听到玄樱大师的这番话,方才知道茶道与人生竟然有着如此多的关联。”他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幕雨先行告退,改日如果有机会再向玄樱大师讨教品茶之道。”桓小卓也随他站起身来,我也趁机提出告辞。高光远道:“既然如此,高某也不强留几位。”他亲自将我们送出府邸,李幕雨和桓小卓先行离去。我去了马匹,正欲上马离去的时候,高光远又将我唤住,来到我身边低声道:“焦将军今晚谈得如何?”我笑道:“看来这位段国师已经不记得我了。”高光远哈哈大笑道:“焦将军为人果然不够坦诚,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相谈甚欢。”我笑道:“高相国既然已经猜出,何必刨问底呢?”高光远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指了指前方的街道:“我陪你走上两步。”高晗牵着马匹远远的跟在我们的身后。高光远道:“听说今天你们拒绝将公主送入皇?”我点了点头道:“没错,卫子越前往行馆将燕王的意思透露给我们,这种无礼的要求,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高光远低声道:“大王后日会召见你们,当场提出大婚之事。。。。。。”他停下脚步,目光盯住我道:“这件事万望焦将军能够说服公主,千万不可以拒绝。。。。。。”我唇角的肌抽动了一下,目光变得冰冷如水。高光远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焦将军一定要仔细斟酌。”“高相国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高光远点了点头道:“焦将军心思缜密,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此时前方传来马嘶之声,似乎有大队的人马经过。我和高光远停住对话,向前方望去,却见一支身穿青铜铠甲的马队迎面向我们驰来。为首的将领看到了高光远。不由得一怔,慌忙从马背上翻身跃下,跪倒在高光远面前道:“侄儿嚣霆拜见高伯父。”高光远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这段日子没见,好像英武了许多。”我抬头望去,却见这支队伍大约有百余人,所有的士兵俱是盔甲森严,敢在这片士大夫居住的区域如此招摇的恐怕身份必不寻常。人群中我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被反剪着双手缚在马上,蓬头垢面,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我不觉一怔。此人竟然是久违谋面的连越,他比我在大秦见到他的时候瘦了许多,大概是饱受折磨的缘故,所以我才没能第一眼将他认出来。却不知他因何会落在这名年轻将领的手中,看眼前的阵势,这帮士兵显然是为她而来。连越的脸上依然是那幅满不在乎的神态,因为嘴巴被布团堵住,所以说不出话来。高光远也留意到了连越,有些奇怪道:“嚣霆,那人是谁?”那名年轻的将领道:“高伯伯,侄儿这阵子就是为了此人奔波,他便是当初盗掘我卫氏祖坟的贼子连越。”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名年轻的将领是卫子越的儿子卫嚣霆,此人我早就有所闻,有燕北第一勇士之称,连越落在他的手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高光远点了点头道:“如此恶贼当除之而后快。”卫嚣霆又和高晗打了个招呼,所有士兵下马步行从我们的身边经过,以示对高光远的尊敬。我等到他们走远之后,方才低声向高光远道:“高相国,焦某有一件事相求。”高光远爽快的答道:“焦将军不必客气,说给我听听就是。”我低声道:“被他们俘获的连越和我曾经有一段交情,高大人可否给我一个人情,设法解救他?”高光远面露难色。叹了一口气道:“其他的事情好办,不过此人盗掘了卫氏的祖坟,就算我开口,卫子越也未必会买我这个面子。”我点了点头道:“高相国既然为难,这件事就当我没有说过。”高光远道:“焦将军既然开口,这件事我来想想办法,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我深深一揖道:“在下先谢过相国了。”回到卢氏行馆,车昊仍然未眠,在我的房外等我。我喊他来到房中,车昊关切道:“今晚谈得怎么样?”我笑道:“现在还不清楚,段晶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让她帮助我们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车昊笑道:“以公子的能力,对待区区一个大汉国师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笑道:“车兄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错。昨夜连御四女的感觉如何?”车昊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晚喝了一些酒,所以才。。。。。。”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食色也,每个男人都有要放松的时候,不过对这些庸脂俗粉千万不可投入太深,车兄是时候找位红颜知己了。”车昊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又将话题撤到了我的身上?对了,燕国方面对阿依古丽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打算?”提起这件事,我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目光投向跳动的烛火道:“高光远说动燕王,让他自己将阿依古丽纳入后。”“什么?”车昊大声道。他握紧右拳‘嘭!’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这个混帐东西果然不是好人。燕国这帮君臣还有没有廉耻?公子,干脆我们连夜带着公主返回大康,马上集结兵马将燕国碾为平地!”我缓缓摇了摇头道:“高光远的目的就是找到一个谋逆弑君的理由。”车昊提醒我道:“公子想过没有,他最后极有可能将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我冷笑道:“高光远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如果燕国倒向汉国的阵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谋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出路。”车昊道:“一个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老老实实的信守承诺?”我微笑道:“原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现在我却有了几分胜算。”车昊不解的望向我。我拿起桌上的银剪,剪去烛花,双目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光芒:“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车昊道:“阿依古丽那边你打算怎样去说服她?让她嫁给燕王,她未必愿意。”我抿了抿嘴唇,沉默下去。车昊道:“也许公子只有对他表露身份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去歇息吧,这件事容我好好的考虑一下。”我静静坐在桌前,凝望着烛火,命运总是将我推到这种抉择的时候,如何能达到我的目的,而又不伤害到阿依古丽,这无疑是一个难题。”门外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我拉开房门,却见一位白衣少女静静站在月光之中,眉目如画,似喜还颦,我内心狂跳不止,颤声道:“幽幽!”幽幽白衣如雪,足上只穿了白色的棉袜,宛如梦中的仙子,嫣然向我露出一丝微笑:“你仍然没有将我忘了。”我动情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记得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幽幽的俏脸缓缓滑落,她轻声道:“你这混帐,总是想方设法的惹我哭泣,我是不是前世欠了你什么?”我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柔荑道:“无论我怎样伪装,你为何总能够一眼认出我?”幽幽破涕为笑道:“因为你身上有股臭味。”我笑道:“或许是因为我们臭味相投。”我知道自己的伪装不会那么容易被幽幽认出,她此次前来肯定是受冷孤萱指点。自从上次在汉都误会幽幽以后,我对她始终内心中都抱有一份歉疚,这份歉疚不觉间又化为对她的爱怜。走入房内,幽幽的俏脸在烛光下越发显得明艳照人,我握住她的手儿在桌旁坐下,柔声道:“你瘦了!”幽幽甩脱我的大手,轻声道:“你不用给我灌**汤,这次前来找你是受了师父的吩咐,并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我笑道:“我宁愿和你叙叙旧情,也不愿提起那个老妖婆。”幽幽啐道:“我何尝跟你有什么旧情,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我厚着脸皮又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嬉皮笑脸道:“不知怎么,你越是骂我,我心中越是受用,不如你再骂我两句。”幽幽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头轻轻戳了一记道:“厚颜无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到她艳若桃李的笑魇,一阵心猿意马,凑了上去,向她的俏脸上吻去,却被幽幽伸手挡住了我的嘴巴:“龙胤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再敢骚扰我,小心我一刀让你变成太监。”我呵呵笑道:“今日怎么了,好像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啊。”幽幽道:“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说服我师傅,让她甘心助你?”我笑道:“我和你师傅只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她想利用我尽早找到缪氏宝藏,我想利用他确保自身安全,我们两个谁都不吃亏。”我低声道:“你师傅自从来到燕都以后便杳无音讯,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幽幽白了我一眼道:“师傅既然答应帮你,自然不会反悔,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屑笑道:“冷孤萱若能称得上君子,这世上的君子恐怕要死光了。”幽幽怒道:“不许你侮辱我师傅。”我叹了一口气道:“难怪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幽幽狠狠拧住我的耳朵道:“龙胤空,你变着弯的骂我!”我趁机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揽入我的怀中。幽幽格格一声轻笑,捏住我的肋下,我双臂一阵酸麻,她趁机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我苦笑道:“我如此深情待你,你怎么忍心出手暗算?”幽幽握住我的大手道:“我怎么舍得。”她美眸发亮,流露出几分缠绵情意。我恨不能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爱怜,方能解去心中思念之情,怎奈这丫头对我若即若离,始终逃避我的情意。幽幽道:“你的武功好像进步了许多,我刚才在外面刻意控制行踪,没想到仍旧被你发觉了。”我心中暗道:“这是因为吸去了轻颜内功的缘故,说起来里面还有冷孤萱的功劳。”嘴上却道:“这些日子不断的苦练,自然进步了许多。”幽幽道:“听说轻颜失踪了?”我神情黯淡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她武功尽失,我正在担心她呢。”幽幽忽然怒道:“她三番两次的这样对你,你居然仍旧如此深情的对她?”我低声道:“男人的怀重要的就是要宽容一些,再说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从本上都是因为你师傅引起。”幽幽冷笑道:“你心中喜欢她,自然会替她推卸责任。”
第一百四十九章同眠
我笑道:“看来你心中喜欢我,否则又处会因为她而吃醋。”幽幽轻声啐道:“你自我陶醉的功夫总是高人一等。”我呵呵笑道:“有你这样的佳人相伴,我又怎能不陶醉呢?”幽幽道:“我有正经事对你说。”我点了点头道:“不如我们去床上说。”幽幽道:“你休想趁机占我便宜。”我笑道:“我发现你越来越爱我了。”幽幽道:“好厚的脸皮。”“那你为何如此怕我?怕才能爱,爱才会怕,为什么原来我们可以躺在一张床上相敬如宾,现在你却不敢呢?是不是怕自己情不自禁,把持不住呢?幽幽啐道:“我会怕你?”她轻盈跃起,空中一个曼妙的旋转落在了床上,柔声道:“今晚不知道谁会害怕呢?”我笑眯眯来到床边躺下,幽幽右手轻场,一缕指风准确无误的击中那烛火之上,室内顿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挽住我的臂膀,在我身边躺下轻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再也不理会你。”我在她长发上轻吻了一记,低声道:“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便已经满足,过份的事情我决不会去想。”幽幽嫣然笑道:“这才是乖孩子。”我拥住她的香肩,轻声道:“你师父究竟让你做什么?”幽幽这次并没有挣脱我的怀抱,低声道:“她让我随着阿依古丽入,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我皱了皱眉头道:“看不出冷孤萱这次对我倒是不错,她的几位高徒全都出动……”我忽然想到采雪,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去。幽幽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螓首伏在我的前轻声道:“除了我以外你还见过谁?”我叹了一口气道:“幽幽,你对我说句实话,曲诺和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逃脱了?”黑暗中幽幽的美眸发出宝石般地光华。她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是!你怎么知道?”我这才将上次无意中听到冷孤萱和采雪对话的事情告诉了幽幽。幽幽道:“你终于还是知道采雪的事情。”我低声道:“采雪是玄冥教的圣女,她和冷孤萱究竟是什么关系,轻颜和采雪又是什么关系?”幽幽听了一口气,推开我,从床上坐上坐起身来,我随之坐了起来,从身后搂住她的前腰道:“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许久,我真的不明白,采雪既然是玄冥教的圣女,她又为为何甘心事到我的身边做一个侍女。而且是在我人生中最不得志的时候?”幽幽道:“你又何须知道,这是我们魔门自身的事情……”我贴在幽幽地面颊上:“告诉我,我不想继续无休止的猜想下去。”我压低声音道:“秋前辈临死之前曾经亲口告诉我,轻颜是冷孤萱的女儿,可是冷孤萱对她本毫无怜惜之意。天下间没有任何的母亲会这样做。”幽幽显然被我说出的话惊呆了。用力抓住我地臂膀道:“你……你不可以诋毁我师父……”我冷笑道:“我何尝诋毁她了?这件事是秋前辈亲口对我所说,岂会有错,当年你师父和魔门高手花逐月曾经有过一段孽情,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不可能!”幽幽本无法接收这件事情。她忽然抱住我道:“这件事情千万不可以让师父知道。否则她……”我不屑道:“她能奈我何?我现在偏偏要用这件事来要挟她,她若是不怕自己地丑事传遍天下。便过来杀我!”幽幽压低声音道:“师父从未待人像采雪那样好过,无论她做了什么师父都可以原谅她,曲诺母子便是采雪私下放走的。”她显然也对冷孤萱和采雪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我拉着幽幽重新在床上躺下,附在她的耳边道:“你是不是也在怀疑采雪才是冷孤萱地亲生女儿?”幽幽道:“没有确实的证据,你千万不可以胡说。”我笑道:“冷孤萱表面冷淡孤傲。没想到背后居然和花逐月干出了这么多地芶且勾当,厉害啊,厉害!”幽幽着恼道:“龙胤空,你这混蛋,不许你侮辱我师父!”我搂住她娇躯道:“我说得都是事实,让你认清冷孤萱的本来面目。”幽幽怒道:“你再说一句,我便离开这里,永远也不理你。”我笑道:“好了,你不让我说,我便不说,我们只谈风花雪月如何?”幽幽啐道:“好好的心情全部被你这混蛋给破坏了。”我趁机在她细腻柔滑的颈部吻了一记,深情道:“这次来了,还会不会离开我?”幽幽道:“你身边向来不乏红颜知己,我在不在你身边又有什么分别?”我低声道:“你不要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有朝一日,我若是能够一统天下,你便老老实实地做我老婆,是不是反悔了?”幽幽喘气若兰,羞道:“我何尝反悔了……”檀口被我趁机封住,她用力推开我,我夸张的亲了一个响嘴,再想帖上去,幽幽早就抽出冰冷的短剑抵住我的下体:“再敢胡来,我便刺下去!”我呵呵笑了起来,知道幽幽虽然表面妩媚,可是骨子里却是矜持,她越是如此我心中对她越是喜欢。“我偏要胡来,你敢拿我怎样?”我嘴上虽然这么说,身躯却向外撤了撤。幽幽轻声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有这样的胆子。”“那是因为我怜香惜玉,不忍心辣手摧花。”我大言不惭道。幽幽收起短剑,主动偎依在我的怀中,柔声道:“其实你这样抱着我,我心里喜欢的很,不过我一日没有嫁给你。我便不会……”我心中一阵欣喜道:“你果真准备嫁给我?”幽幽点了点头道:“如今采雪成为魔门的圣女,我便再无牵绊,师父不会再逼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等我帮她得到缪氏宝藏之后,我欠她的恩情就还清了。”我留意到她话中所说的采雪成为魔门圣女,并非是玄冥教,心中一怔道:“采雪是魔门圣女?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幽幽道:“师父有意将魔门重新统一,采雪乃是众望所归的圣女,已经获得了魔教多位长老地首肯。”我低声道:“好像缥缈阁不会答应吧?”幽幽道:“如果师父成功找到了缪氏宝藏,得到无间玄功。便是缥缈阁也会无条件遵从。”我心中黯然道:“世事真是弄人,幽幽终于有了解脱的希望,而采雪却又一步步走向无尽的黑暗,她们两个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决不可让冷孤萱控制她们的命运。”我低声道:“冷孤萱的野心果然不小。不过她为何到现在才想起统一魔门?难道是因为秋前辈死了。世上再无和她抗衡之人吗?”幽幽轻声道:“你错了,师父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秋师伯,也不是缥缈阁。”“那究竟是谁?”幽幽低声道:“江湖中有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叫瑶琳仙阁,此门中人向来以正派自居。百余年前魔门的分裂便是由她们一手造成,可从那次以后瑶琳仙阁也销声匿迹。没想到最近‘雪羽令’重新出现于人世。”“雪羽令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段掌故。幽幽道:“雪羽令便是瑶琳仙阁律令武林的信物,有一点可以确信,这次瑶琳仙阁重出江湖一定和魔门为敌。”我点了点头道:“这两日冷孤萱神出鬼没,是不是在筹划对付瑶琳仙阁地事情?”幽幽轻叹道:“宁静的时候已经不多了……”我拥住她诱人的娇躯:“何须想这么多的事情,珍惜我们眼下相处的时光才是最最正确地。”幽幽低声道:“你又想做什么?”我笑道:“不要总将我往坏处想。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美美地睡上一觉……”清晨醒来的时候,幽幽已经离去,被褥之上仍旧留有她娇躯的芬芳,想起昨夜温馨宁静的时光,我地唇角泛起一丝微笑。来到院落之中,却见车昊正在指挥武士练,看到我出来,车昊笑着迎了上来:“焦统领今日起得好早。”我笑道:“跟你们比起来,我好像晚了许多。”车昊陪着我向长廊处走去,低声道:“阿依古丽那边,公子可曾将事情讲明了?”我摇了摇头道:“我还未想到该如何开口哩。”车昊道:“明日便要入面见燕王,公子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低声道:“这两日她地情绪怎么样?”车昊道:“公主始终都在她的居处闭门不出,她现在的情形我自传知道?”我想了想道:“今天晚上我对她说。”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事到如今只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阿依古丽。车昊道:“对了,冷孤萱至今仍然没有回来。”我笑道:“她的事情不用担心,已经派人过来帮助我们了。”车昊点了点头道:“希望她明晶能够随同公主一起入。”我低声向车昊道:“你让人去治国使臣所在地驿馆去一趟,帮我带个口讯。”“给段晶?”我点了点头道:“中午我在残雪櫡等她,务必要将这个口讯传达到。”车昊道:“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一趟,顺便跟那个李慕雨打一声招呼。”我这才想起当日他为了救我,曾经和李慕雨交过手,还受到汉国的通缉,忍不住笑道:“你跟李慕雨两个究竟谁厉害一些?”车昊神秘一笑:“箭法我强一些!”这等于告诉我他的武功还是要比李慕雨稍胜一筹。我哈哈大笑道:“说不定这次你们还会有交手的机会。”残雪桥位于燕都城西,横跨于易水之上,这里往往是送别友人别离的地方。我久闻残雪桥的大名,这次可谓是一举两得,即可作为约会桓小卓的场所,又可趁机游览一下这座闻名天下的古迹。虽然是正午,却没有太阳,天色灰蒙蒙的,上午时候便吹起了北风,城内的百姓多数都闭门不出,街道显得异常清冷。我独自纵马向残雪桥行去,燕都风尘极大,偶尔经过的路人都戴着斗笠,以纱巾覆面,这样可以有效的遮住灰尘。我并不熟悉这里的气候,只好用衣袖捂着鼻子,在风尘中行进,原本不错的心情在这样的天气中也大打折扣。等到了残雪桥,才发现这只是一座破破烂烂的石拱桥,跟它雅致的名字,毫无关联之处。仰首望向天空,此时空中尽是浮尘,本看不到一丝亮色,这里距离西门虽然不元,可是眼前也是一片昏黄,看不到大门和城墙的轮廓。我的目力虽然凌厉,也只能够看到三丈之内的情形。心中不禁苦笑,这种环境下约会佳人,简直是愚蠢之极。我在风沙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桓小卓到来,心中有些焦躁起来,难道她没有收到我的邀请?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我约她的时候,心中暗道:“再等半个时辰,她若是不来,我便离开。”没想到那风越来越大,地上的沙石瓦砾都被吹了起来,我口鼻内都被灌入了不少泥土,牙涩涩的无比难受,我的坐骑在风中不停嘶鸣,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人一马两个。我终于失去了信心,这种天气看来桓小卓无论如何都不会来了,解开马缰,正欲离去,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我揉了揉眼睛向前望去,可是风尘太大,看不清楚究竟来得是谁。又过了一会儿,一辆四驾马车方才出现在风沙之中。我牵着马儿凑了过去,向着车厢试探着问道:“来得可是段国师吗?”车厢无人作声。我又重复问道:“来得可是段国师吗?”车厢内仍然没有人说话。我有些失望的牵起马缰,正欲离去。却听到车厢内传来一声轻笑:“呆子,你难道喜欢留在风沙之中吗?”我开怀一笑,桓小卓果然如约而来。驾车的美婢示意我将马儿拴在车后,我拴好人坐骑,拉开车门走了进去。却见桓小卓微笑着坐在车内,看到我满身尘土狼狈的模样,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笑道:“段国师为何让我等了这么久?”桓小卓道:“难道等我这么一会儿便失去耐心了?”好递给我一方湿毛巾,我擦去脸上的浮尘,白色的毛巾马上变得污浊不堪。我舒了一口气道:“燕都的天气真是恶劣,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将我变成了一只泥猴子。”桓小卓道:“我出门的时候,便开始起风了,燕都这一带缺少植被,起风便有沙尘,所以我弃马乘车,耽搁了一些时间。”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国师到底是国师,比我要有远见的多。”桓小卓轻声道:“你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我掀开车帘的一角,外面仍旧是灰尘漫天。桓小卓道:“前面有座渡劫山,听说山上景色不错,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我笑道:“还是算了吧,现在到处都是灰尘,渡劫山上恐怕也是一样。”桓小卓道:“你这就不懂了,那渡劫山山清水秀,乃是一个空灵清丽的去处!”我哪里肯信,好在渡劫山距离我们气息的位置并不远,马车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山脚下。我和桓小卓下了马车,风沙比刚才小了许多,桓小卓以轻纱覆面,率先沿着曲折的小径向山上走去,我慌忙追赶了上去。渡劫山山势平缓。放眼望去都是四季常绿的树木,山间小径长满青苔,落脚处湿滑无比,显然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游历。前行数步,只觉眼前一片清明,空气也顿时变得清新起来,哪里还有风沙的存在,回首望去,却见山下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浮尘都在下面,所以山上反倒是最宁静清朗的地方。”桓小卓掀开面纱,我留意到,这段时间不见,她的容貌越发显得清丽脱俗。和在汉都之时又稍有不同,却不知她究竟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然能够影响到她的容貌。桓小卓望向我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笑道:“你不要误会,美好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桓小卓淡然笑道:“这里四下无人,你可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吧?”我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桓小卓道:“只怕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力所不及。”我低声道:“天下间只有你能够办到,我要你帮我控制燕王李兆基,让他在短时间内不要倒向大汉的阵营。”桓小卓秀眉微颦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和此次前来燕都的任务?”我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说服燕王,让他撕毁和我们之间的盟约。”桓小卓道:“你既然清楚,却为何提出这本没有可能的要求?”我停下脚步,凝视桓小卓美目道:“我此次前来燕都之前,本不知道你和李慕雨要来这里,更不知道汉国试图调停燕韩之间的战事,如果我知道这件事,决不会亲自来到这里。”桓小卓道:“你之所以和燕国结盟的目的很明显,薹鞘窍氪又谢竦镁薮蟮睦妫腥硕伎闯隽苏庖坏悖撼傻圩匀徊换崛媚愕哪康那嵋椎贸选!?我冷笑道:“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改变初衷,重新向燕国示好,无非是针对我,不相我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任何的利益。如果李兆基聪明的话,他应该知道早晚汉国还是会将他吃掉。”桓小卓淡然笑道:“看来你对一切都很明白。”我叹了口气道:“我在这燕国多呆一天,便多了一分风险,如果燕王现在便决定倒向你方阵营,恐怕我和这两千名武士都要遭到他的屠戮。”桓小卓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我低声道:“我此次前来是护送秘阗国公主阿依古丽和燕国七王子李国泰完婚,可是没想到燕王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竟然想自己将阿依古丽纳入后。”桓小卓道:“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顾及自己的安危,趁着现在离去,方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的情你应该清楚,只要我认准的事情,决不会轻易放弃!”我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光芒:“这次无论形势如何艰险,我都要全力一搏!”桓小卓美眸之中流露出欣赏的神情,她轻声道:“你究竟想怎么做?”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总是凝视她的美眸道:“无论我们的立场如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将你当成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所以我不会瞒你。”桓小卓被我这名真诚的话所打动,好垂下黑长的睫毛道:“你若是有顾虑可以不要说……”我向她的面前走了一步,低声道:“我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一统这纷争的乱世,让天下的百姓能够在安宁中生活,在大康,我虽然如愿成为太子,可是父皇仍旧不愿放弃皇权,加上以左逐流为首的一干权臣对大康基业虎视眈眈,我俨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这次燕韩之争对我来说是千载难逢的一次良机,得到燕北的土地,我便可以奠定自己未来的基业,所以我才不顾艰险来到燕都。”桓小卓入神的倾听着我的独白,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你想趁着大婚之机对燕王下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你杀了燕王,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的控制燕国的土地……”我的唇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桓小卓美目圆睁:“难道说……你在燕国内部还有内应?”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项博涛绝非一个英明的君主,若是让他得到了燕国的土地,只会让百姓陷入更加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桓小卓冷冷道:“无论是你还是项博涛得到燕国的土地,一场争夺天下的战争早晚都要爆发,百姓都要受苦。”我真挚道:“小卓,我不会勉强你。无论你帮不帮我,这件事我都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施行下去。”桓小卓独自向前方行去,我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她来到上方的平台处,终于回过头来,轻声道:“你和项博涛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你是我的朋友……”我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桓小卓的这句话不够坦诚。恐怕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非朋友这么简单。我来到桓小卓站立的地方却发现前方松林掩映之处,竟然露出寺庙的一角,我有些奇怪道:“这里居然有一座寺庙?”桓小卓微笑道:“有什么奇怪?不过那座并不是寺庙,而是庵堂。”“庵堂?”我越发的迷惘起来,看来桓小卓对这里相当的了解。桓小卓缓步向那庵堂走去:“这里是观雾庵。”这名称对我来说有些熟悉,我仔细想了想,方才想起昨日在高光远府上煮茶的那位少女玄樱便是来自这座观雾庵。难道桓小卓和她有故交不成?再往前行,有流水从石阶的罅隙中潺潺流过,由此可以推测出山上必有清泉瀑布之类。垂头望去,却见石阶之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篆文,我虽然博览群书,可是对篆文所书的内容却极为陌生,甚至其中的大半字体我都不认得。心中大感兴趣,蹲下来仔细的辨认。桓小卓笑道:“你怎么忽然用功起来?难道这文字有什么特别吗?”我点了点头道:“这文字的年代应该相当久远,若是我没有猜错,其中所写的应该是一段经文,可是大半的字体我都不认得,真正的意义无法推敲出来了。”一个清雅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前方,却是穿月白色长袍的玄樱,她手里拿着药锄,身后背着一个竹篓,显然是上山采药刚刚归来。此女的气质的确出众,那日在高光远府上,便留给我相当常言的印象,今日再见,只觉她周身散发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我心中暗自称奇,论到容貌,玄樱绝对无法称上美女,可是她的超群气质,让人过目难忘。玄樱淡然道:“焦将军说得不错,石阶上所刻的的确是经文,不过其中是用篆文和梵文混刻,你看不出其中的意思实属正常。”我笑道:“难怪我费劲思量,始终不得其义,原来其中有很多本不是汉字!”桓小卓微笑道:“我们冒昧打扰玄樱师傅的清修,还望见谅。”玄樱道:“相逢便是有缘,两位若是不嫌庵堂简陋,请移步稍歇。”桓小卓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打扰了。”我们跟在玄樱的身后赶往观雾庵,这座庵堂规模很小,四周围墙上长满了藤蔓,推开山门,其中的院落却极其整洁,院内种植着各类的花木,虽然只是初春,已经有许多花草开放,院后便是大殿,殿前的香炉也擦拭的异常洁净,其中的香灰很薄,可以猜测出这里很少有千里之行问津。一位小尼姑出来将玄樱手中的竹篓接了过去,玄樱来到大殿右侧的水坛之中,洗净双手,这才招呼我和桓小卓在花架下坐了。那小尼姑又走出来为我们奉上茶水。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只觉入口颇为苦涩,直到喉间,方有一些甘甜清凉之感,流入腹中却变得微有暖意,垂头向茶盏内望去,却见茶盏内并无茶叶,茶水色泽呈棕红色,一时间我品尝不出里面究竟泡得什么。玄樱道:“这里面是我泡制的苦藤,有袪火明目之效,今日燕都四处扬起沙尘,两位定然吸入了不少尘土,这苦藤兼有润肺之效,对你们大有裨益。”桓小卓笑道:“玄樱师傅果然体恤人心,段晶先行谢过了。”玄樱道:“段国师又何必客气。”这时那小尼姑来到玄樱的面前轻声道:“师姐,水月阁的经书还要不要带走?”玄樱点了点头道:“你将北墙的经文全部取出晒一晒,回头我去挑选,其它的便留在这里吧。”那小尼姑转身去了。我略感吃惊道:“玄樱师傅要离开此地?”玄樱道:“燕都风云变幻,一场腥风血雨势难避免,已经不是我们出家之人的避世之所。”她这句话似乎包含有其他的意义,难道这个聪颖的少女已经有了洞察先机的本领?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高光远既然能请动她为我们煮茶,想来和她的关系必然不同寻常,或许是高光远透露了风声给她。桓小卓道:“燕韩之间虽然交战,可是战火远未波及到燕都,玄樱师傅这就要离开,是不是有些之过急呢?”玄樱淡然笑道:“燕韩之间虽有交战,可是觺今晚的一天,真正永无休止的却是政治纷争,现在的燕都正要拉开一场闱角逐的大幕,我素来不喜欢看到血腥残忍的情形,想置身事外,唯有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我微笑道:“玄樱师傅句句禅机,焦某倒想请教两句,不知道玄樱师傅口中的闱角逐究竟是什么意思?”玄樱缓缓旆茶盏道:“焦将军所为大康而来,段国师却为了汉国的利益而至,康汉之间不不合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燕国本来只是一个争相宰杀的羔羊,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两方都要拉拢的对象,无论燕国倒向哪一方,者将损害另一国的利益,这场战争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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