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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腻

    他记得徐有容应该没有来过自己在国教学院的房间,那她如何知道这里曾经摆着一只竹蜻蜓?

    他望向徐有容,想要问对方。

    徐有容的神情看着很平静,双颊却有些微红,抢着说道:“都有些旧了,以后给你做新的。”

    陈长生知道不能再问,笑着说了声好。

    走出小楼,踏过那片草坪,便来到了湖边。

    大榕树上承着无数道白雪,看着很是好看,又让人有些担心它能不能禁受这样的寒冷。

    风声微动,陈长生与徐有榕站到了粗大的树枝上,雪末簌簌落下。

    “以前你们就是站在这里看京都吗?”

    “是啊,我们觉得这样看过去的风景很好。”

    “对面是什么?”

    “小厨房,后来被无穷碧毁了后又重修的,现在没有人用,但听说柴堆和厨具都准备的很齐整。”

    “只等轩辕破归来?”

    “等他下次回到京都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位妖族大将了吧。”

    ……

    ……

    微雪里的京都很安静,国教学院也很安静,远处隐隐传来一些声音,仔细听去,应该是有很多人在齐声读书。

    国教学院很大,以前陈长生呆的地方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他知道现在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他想去那边看看,徐有容自然没有意见。

    循着书声往那边走,过了藏书楼,金玉律烤过三头鹿的门房,又过了终于被完全修好的喷泉,进入了一片树林。

    国教学院的学舍就在树林的那边。

    读书声变得越来越清楚。

    有趣的是,树林里却显得越来越幽静。

    前方忽然传来了哭声。

    陈长生望了过去。

    一个少年正靠着一棵树在抹眼泪。

    那少年的衣着很普通,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应该不是贫寒子弟。

    少年的脸上到处都是青肿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打的。

    徐有容准备过去问问。

    这时树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阵笑骂声。

    “今天一定要把薛宝琴给打通透了!”

    “不错,可不能让他再跑掉。”

    “对对对,看他还敢不敢再来咱们国教学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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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国教学院的新情况
    ≈;?≈;(三年时间确实太长,长到足以忘记很多事情……好吧,主要是我这一年过的太漫长,忘了很多事情,昨夜急着去接飞机延误一整天的领导,写的时候完全没想清楚,昨天那一章里出了很明显的错误——当初陈长生是带着徐有容逛过国教学院的,还遇着了唐三十六,虽然那一次逛的不是太仔细,而且陈长生是知道之前那夜她去过国教学院的,不应该疑惑她为何知道竹蜻蜓的位置——向大家道歉,以后在动笔的时候会更慎重一些,但想了想后,我决定还是不改了,首先是确实懒且累,再就是我确实很喜欢这段情节,我特别喜欢经年归来的故地重游画面,我喜欢他们这样逛着说着。人生若只如初见,她本来就是初见姑娘,那么就强行把每次相见都当作初见吧。另外向大家推荐一本书,爆笑尸妃萌萌哒

    &;a r=&;p://n/b//681700&; ar=&;_ban&;&;p://n/b//681700&;/a&;,这是nr_同学小女友的作品,欢迎大家品尝。)

    ……

    ……

    那少年听着树林外传进来的声音,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转身便准备离开,却已经晚了。

    伴着密集的脚步声,十余名年轻人跑进了树林里,把少年围在了中间。

    看着少年脸上的青肿、满身灰尘的狼狈模样,有的年轻人脸色轻蔑,露出奚落的神情,更多的年轻人则是眼睛开始放光,明显变得有些兴奋,看来是准备把这个少年欺负的更惨一些。

    陈长生与徐有容也在树林里,只是被几丛山梅挡着,没有被这些人发现。

    看到那名少年的凄惨模样后,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在听到那少年的名字以及见到那些年轻人穿着的院服后,他的脸色更是变得非常难看。

    那少年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痕,颤着声音说道:“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去报告教习。”

    “你上个月不是已经报告过了吗?难道刚才没有再去?”

    一名年轻学生看着他嘲笑说道:“有哪个教习会管你的事?”

    那少年鼓起勇气说道:“教宗陛下回来了!他会来国教学院的!”

    听到这句话,那些年轻学生脸色微变,眼神里有些不安,旋即那些不安尽数变成了狠意。

    那名年轻学生厉声喝斥道:“你以为教宗陛下回京,自己就有了靠山?教宗陛下是何等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管这些小事?再说了,你本来就是罪臣之子,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读书!”

    那少年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强自说道:“母亲说了,是教宗陛下让我来这里读书的!”

    “你那母亲说的疯话也能信吗?你在这里呆着,只能给国教学院添乱,我们要把你赶走,也是为国教学院考虑,任是谁也说不出我们的不是来,你也不要怪我们心狠,要怪只能怪你那个愚蠢的母亲。”

    那些年轻学生们向那少年逼了过去,嘴里还骂个不停。

    徐有容看了眼陈长生,说道:“我去随意看看。”

    说完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她知道陈长生不愿意看到这些事情,也不愿意别人看到这些事情,哪怕那个人是她。

    这是国教学院的事情。

    国教学院是他的,是落落、轩辕破、唐三十六、苏墨虞的。

    一名年轻学生用脚踹向那名少年。

    啪的一声脆响,一颗石子破空而至,准确地击中那名学生的膝盖。

    那名学生吃痛不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腿连连打滚,哭喊了起来。

    那些学生大惊失色,赶紧把那名学生扶起,向着树林四周望去,喝问道:“是谁?”

    梅丛微乱,微寒的风拂过。

    陈长生来到场间,看着那名叫薛宝琴的少年,问道:“你是薛神将的儿子?”

    听到薛神将个称谓,那名少年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那些年轻学生很吃惊。

    天书陵之变当夜,薛醒川惨遭周通毒死。

    做为天海朝最有权势的军方重将,哪怕死后他依然不得安宁,被曝尸城外长达十余日。

    三年时间过去了,在提及薛醒川时,再没有人称呼他为薛神将,连称他为薛大人的都没有。

    他亲手提拨起来的那些将领以及那些身经百战的旧部,在新朝的日子自然也很艰辛,在葱州艰难度日。

    依然留在京都的薛夫人和公子,日子自然也极难过,如果不是离宫偶尔会派人看过,莫雨奉旨回京后专门去看过两次,又有陈留王在暗中多加照拂,只怕早就已经被逐出了太平道。

    只是很明显,这位薛公子在国教学院的日子也很难熬。

    那些年轻学生带着不安的神情问道:“你是何人?”

    陈长生没有理他们,对薛宝琴说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对教习说。”

    薛宝琴觉得好生委屈,眼眶都红了起来,颤声说道:“我说过,但教习不管,然后他们打的更狠了。”

    陈长生想着先前听到的对话,心想看来果然如此,但……怎会如此?

    “如果教习不管,那你就应该去找能管教习的,比如你们的苏副院长。”

    这几年,他和落落、唐三十六、折袖都不在京都,国教学院全部由苏墨虞一个人在打理。

    苏墨虞现在已经是国教学院的副院长。

    薛宝琴听着这话觉得更加委屈,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学生,像苏院长这样的大人物,哪里想见便能见到?

    陈长生说道:“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母亲,你母亲自然有办法见到。”

    薛宝琴说道:“做儿子的,怎能让母亲忧心?”

    陈长生很喜欢他的反应,微笑说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这句话,他便带着薛宝琴向树林外走去

    那十余名年轻学生想要拦住他,却发现脚都移动不了,更是不敢追上去。

    在他们看来,此人与他们的年纪差不太多,却自有一种宁静贵气,令人不敢轻忽。

    国教学院不是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他们确认没有见过这样一位同窗,也没有哪位年轻教习长这样。

    这人究竟是谁?

    忽然间,他们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位膝盖被石头击伤的学生,被同伴们扶着,用左腿勉力站着,忽然腿一发软,便往地上坐了下去。

    其余的那些年轻学生脸色也是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比林外的那些积雪还要白。

    ……

    ……

    国教学院西面的一座建筑的最深处。

    苏墨虞看了眼身前的那名教习,眼里流露出厌恶与愤怒的情绪,终究还是压制了下去,望向窗边说道:“稍后会召开院会,会进行训诫,那些学生会按照院规惩治。”

    那名教习低着头,不停地擦着汗,偶尔会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窗边。

    窗边站着一位年轻人。

    原来教宗陛下真的这么年轻,原来教宗陛下真的与薛府有旧。

    当年陈长生替薛醒川治丧一事,整座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很多人都以为那只是他的一时意气。

    教习觉得好生后悔。

    陈长生转过身来,望向苏墨虞,神情不变,心情却有些微异。

    苏墨虞的处理有些偏轻,但也说得过去。他没有想过,自己出面,这名教习与那些年轻学生便要承受更大的责任。但他有些不明白,像苏墨虞这般稳重、方正、严肃却又缜密细致的人,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在国教学院里发生。

    苏墨虞应该很清楚,薛醒川的儿子进入国教学院读书,是他的安排。

    而且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苏墨虞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这里是国教学院,要处理一位教习和十几名学生,有什么需要为难的地方?

    陈长生望向那名教习,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旧事。

    三年前,国教学院被玄甲重骑包围,南溪斋众弟子与苏墨虞守着院门,双方处于对峙之中,局势非常紧张。

    就在那位林老公公准备强行破院之前,十余名学生还有数名教习从后门离开了国教学院。

    苏墨虞当时把那些学生与教习的名字都记了下来,事后陈长生也看过名单。

    如果他没有记错,此时眼前这名教习,正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

    此人居然回到了国教学院?

    难道那些教习与学生也都回到了国教学院?

    国教学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长生看着苏墨虞问道:“谁让他回来的?”

    苏墨虞知道他已经认出来了,叹了口气,准备把这件事情解释一番。

    “国教学院教谕梅川,拜见教宗陛下。”

    屋外响起一道声音。

    陈长生望向苏墨虞。

    苏墨虞点了点头,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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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斩手(上)
    (又犯错了,薛宝琴应该叫薛业谨……小名谨哥儿。我也不知道前天写那章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啥,昨天跟上去的时候觉得可能有问题,就往前面翻,然后又没有翻到,然后写的时候领导在旁边看,说这名字,啧啧……真是。我对她说,难道还有人会不喜欢薛宝琴的吗?感谢书友:施公子与七十二杯酒的指正,我昨天很快就改了,希望大家没看到……)

    ……

    ……

    “这位教习以及那些学生,是我同意他们回来的。”

    “关于薛家孩子的事情,他也禀过我。”

    “如果有错,错在我,还请教宗大人见谅。”

    听完这三句话,陈长生望向那位叫梅川的主教的视线变得有些不一样。

    梅川主教的谈吐很温和,气度很潇洒,礼数很完美,哪怕说话的对象是陈长生,依然有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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