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冉瞻也没有再问,转而说道:对了,那王家是如何处置的?还有那几个宗族之人,不是说他们在围城的时候图谋不轨么,这样的人要杀一儆百才行!说话之间,显得杀气腾腾。
杨宋立刻察觉到了冉瞻话中,不同以往的气势,过去冉瞻武力过人,更是打杀了不少人,是以言语之间总有一股凶悍气息,但现在这股凶悍之气,不仅更加浓烈了,更带有一丝看淡生死的味道。
他只是稍微一思索,就明白过来,知道此乃冉瞻亲自带兵厮杀后,酝酿出的一股杀气,正是年轻将领的锐气所在,有种兵马在手,万事我有的味道。
对于陈止有心栽培冉瞻的事,杨宋自然清楚,是以并不在这上面唱反调,只是顺势笑道:那些人当然都抓起来了,到时候一一料理,不过直接杀了倒是可惜,通过这事可以榨取许多利益,这当城的改建当可顺理成章。
哦,对,冉瞻也是知道陈止定下的一些目标,下一步就有将代县周围的几个县城也进行大建设,同时打压周遭宗族,加强官府权柄,只是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觉得不甘心,这群人总要吃点苦头才行!
这个你就放心吧,杨宋微微一笑,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相信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主公大胜的消息了,不知要作何感想。
有意思,冉瞻这才有些满意,忽然又想到了一人,对了,那位吴县令呢?听说他这次格外深明大义,没有在那群宗族作乱的时候从之,这样的人,不是要嘉奖么?之前主公就对我教导过,说是要通过奖惩,来树立新风。
这个自然,杨宋也点点头,吴县令这次的行为,已经表现出了其心中之大义,确实要嘉奖的,我也跟他提过,不过这样的事,不是你我该置喙的,我等现在只是校尉,是武将,交战之时,领军打仗,甚至临时压制牧民之官,但在这之后,可就不能再插手了,否则就犯了忌讳,这件事主公也应该跟你说过了。
冉瞻这才像是想起来了一样,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
到底是年少得志之时,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这些话说出来,必然心中不快,不过如果不在现在提醒他,将来一旦走岔路了,那可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杨宋觉得自己作为前辈,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引导之责的,不过总不好一次性说教太多,免得被冉瞻厌烦,于是就顺势说道:你如果想要见吴县令,那就得等一会了,他此刻大概已经去见你惦记着的宗族之人了,毕竟他这个县令,与那群人也是有交情的。
冉瞻摸了摸头,说道:我倒不想要见他,比起来,我倒是更想见阮豹。
杨宋笑道:那你可要抓紧了,午时之后,他就要送去幽州城,让将军过目了。
那岂不是还要经过王昌的驻军之地?冉瞻不由来了精神,万一此人出手拦截,那该如何?
阮豹可是主动过来投降的,若是被王昌截了,说不定反倒要去规劝王昌归降,而且这两人的关系可并不好,王昌未必会有动作,相反,此事说不定反倒要让王昌尽快行动了,毕竟虽然他也有粮草储备,但时间可不多了,如今此人踌躇不决,却也让咱们有了调兵的时间,相信他很快就该知道,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些事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若不是在这里休整一番,还要继续北上,我倒是想亲自将那阮豹送回去
就在两人交谈的当头,在当城县城南,一处高墙大院中,那院门正在缓缓打开,神色从容的吴广书缓缓步入其中。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担忧和凝重,明显是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同时嘴角上带着一抹淡淡笑容,表情既从容,又淡然。
这正是他得知了陈止已经击败王浚,并且将之活捉的消息之后,彻底放下心来,同时意识到自己这次站队,已经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收获!
所以,尽管对于这个战果,他也十分惊讶,却还是在确定真假后,迅速的镇定下来,随后就向杨宋提出了一个建议
由他来先处置那些心有反意的宗族之人。
正巧他这边刚得到答复,就有宗族之人主动找上门来,托他出面求情,于是吴广书顺理成章的就来到了关押众人的地方。
不久之前,双方进行过一次会面,不过一天之后,同样的情景,但情况却已是天差地别。
第九百一十章 厄来急作揖,战讯入京城
县君,您可要帮我们说说话啊!
是啊,这事我们其实也是受害者,当时那王浚手下的人私底下联系我等,都是用家族亲人做威胁,说我们若是不从,便要举族屠灭!
那王浚过去何等凶残,整个北地人尽皆知,但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到底心里还存着大义,这才在当日与你联系,想要暗示一番,也好让征北将军他们能够惊醒。
一走进屋子里,扑面而来的,就是诸多的求饶之声。
由于这县城中的牢房,已经是人满为患,而这群人又关系到通敌之罪,所以并没有被关在县牢,而是被单独安置起来。
这座宅院颇为兼顾,里里外外更有诸多兵卒把手,只是房间屋舍却不多,于是那刘贼曹等人,就都被关押在了一起,这众人一起开口,纷纷扰扰,一时之间倒是让吴广书感到一阵头晕。
不过,他很快就将节奏把握住了,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你们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咱们也不用说这些掩饰之言了,这次既然是我来看你们,其实就说明,里面还有可供商榷的余地,你们又何必说这些废话?不如开诚布公的说通透了。
此言一出,刚才还纷纷扰扰的兀自,瞬间就一片安静,不少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但并非恼怒,而是惊恐之中的苍白。
甚至有的人,因为惊恐,都在隐隐颤抖。
因为消息已经传进来了。
为了稳定人心,陈止大破王浚,直接将王浚俘虏的消息,杨宋根本就没想过要隐瞒,当然要第一时间散播出去,一方面是防止城中再生枝节,另一方面,也是要摧毁那些围城敌军的意志防线。
而围城的解除阮豹的投降,毫无意思印证了这些。
在这个消息传入这院中之前,被关在屋子里的一个个宗族子弟,还都是满肚子怨恨,就想着事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出来
在这之前,其实他们通过一些渠道,已经了解到,有一扇城门已经被攻破了,幽州军的人冲杀进来了,便觉得这大局是定下来了,说不定过不老多久,自己等人就会被请出去。
只是这坐等没来,又等也没有来。
最初的时候,还能听到门外有喊杀的声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喊杀声都消匿了,反倒是安静的让人心神不宁。
就这么挨到了天亮,就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幽州军的真正主宰两州刺史王浚,已经沦为囚犯!
这样的消息,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但随后的局势发展,尤其是随着围城解除,敌军接受整编之后,越发的让屋子里的人意识到,这恐怕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屋子里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他们从最初的疑惑,逐渐演变成难以言喻的恐惧,甚至有些人更是懊恼无比,觉得自己做出了有一个今生最大的错误!
本来是因为自家利益大损,所以想着一拼,结果这一拼带来的结果,就不是利益受损,很有可能是整个家族遭灾。
现在再一听吴广书的说法,那本因一夜不宁,而精神疲惫的人,顿时就有崩溃之人,哇的一声哭闹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这架势动作,却让吴广书都吓了一跳,还想着,莫非是有人在重压之下,想要铤而走险,拿住自己做个人质,要挟杨宋?
但紧接着,他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却见那人飞扑过来之后,居然直接就在吴广书的面前跪下,便在那恳求起来,让他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上下僚属之义上,能拉兄弟一把。
此人带头,其他人的情绪顿时也悲怆起来,只是到底很多人在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知道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但到底是抹不下脸,但那放低姿态曲意逢迎的意思,却很明显,都是一阵细语哀求,希望吴广书能替他们求情。
诸位,吴广书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抬起双手,虚压了一下,请听我一言。
顿时,整个屋子里一片安静。
这种如臂使指的变化,立刻让吴广书体会到了一种难言的舒畅之感,这才感到权柄的甘甜所在。
要知道,他虽为县令,也有背景来历,过去看似政令通达,但细细追究起来,下面的人其实并非完全贯彻,总归要打点折扣讨个商量,哪里如眼下这般爽快?
要知道,眼前这些人仗着宗族势力,以及世袭吏胥,平时不过表面上尊重吴广书,背地里一样还有非议,这些他吴广书都是知道的。
现在却都是由衷的听话,一个个恨不得竖起耳朵,仔细听吴广书的每一句指示。
这种感受,当然让人迷醉,但吴广书很快就惊醒过来,意识到了眼前这些人之所以在如此,并非是由于自己,更不是自己代表的朝廷官职,而是因为当他他身后的那位征北将军!
于是,他在心里又坚定投效之心后,这才道:咱们名人不说暗话,我虽有些薄面,但若说想让你们完全脱灾,想来你们也是不信的,所以咱们就直接说了吧,你们也是知道,当初那郑家刘家得罪了将军他老人家,然后是如何脱罪的,心里是有点数的吧,既然如此,便准备准备吧。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是一脸肉疼。
郑家刘家的家财直接减半,用元气大伤都不足以形容,这还是两家家底子厚,换成了寻常人家,怕是一下子就彻底散架了。
这些宗族之人又不傻,怎么会同意,但是他们也明白形式。
你们如果不同意,那也就算了,吴广书洞悉众人心思,又开口说来,只是战时通敌,而今还是军管之时,真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恐怕你们不光一丝家财留不下来,便是这身家性命,也要丢掉,孰轻孰重,且自私量,吴某人的话放在这里了,到底要不要遵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这话像是一根针,直接扎心,众人满脸苦笑,都点头说要考虑,却是没有立刻表态。
吴广书也知道,这种事也不是这些个人能决定了,而且自己就是个传话的,没必要多掺和,于是便告辞离开。
而后,这院子里便传出一道道消息,前往当城内外的一个个大院庄园坞堡,激起波澜。
与此同时,这北地消息也传入了京城洛阳,只是军情如火,里面所说的,却只是王浚与陈止两家开打的事,紧随其后的,是来自江都王的一封奏疏。
第九百一十一章 两王争,势如火
洛阳朝堂,肃穆堂皇。
朝堂之上,正有一人侃侃而谈
琅琊王请北上之事,决不可开,当下冀州局面本就复杂,但有江都王坐镇,终究不会太乱,有个底线在,但若是在多一位郡王,到时候政出两门,才是真正混乱的开始。
这人说完,便低下头去,长须垂胸,颇有一点出尘淡然的气度。
这人正是张应,如今已经坐稳了,尚书令的位置,大权在握,又有大族撑腰,当然是意气风发,即便如今朝堂之上,几王争雄,这宗室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却也让那些身居要职的大员越发重要。
张应这位张家话事人,本来就是借着广汉王之手,掌了尚书事,巩固了权力之后,正好迎来了几位亲王郡王入京争权的事,使得他一下就脱离了广汉王的掌控,地位越发重要,自是神色不同了。
此时,是因为朝廷接到了青州方面的奏疏,说是琅琊王知道冀州局面,有心想要过去相助,于是那位皇帝便拿出这件事讨论。
琅琊王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朝廷上的众臣多多少少知道,这位先帝最小的儿子,如今说是少年都颇为勉强,正是爱玩闹的时候,这两年弄出了好几次白龙鱼服的事来,因此受了宗正斥责。
若说这位有心跑到战乱的冀州玩耍一番,然后被时候发现,众臣不会觉得意外,但说他主动想要去承担责任,还要领兵相助江都王,那恐怕就没有几个人相信了。
所以只要一想,就知道这其实是青州方面,几位宗室王族的态度,琅琊王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但青州的鲁王等,并非没有敌人,是以就有人出来反对,而张应对此也不支持,因为他和江都王可是有联系的,如今江都王在冀州干得本就不好,再来一伙宗室抢饭吃,那冀州真没江都王什么事了。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等张应的一番话说完,在文武百官最前头的广汉王冲着他微微点头,算是表示感谢。
两人如今的关系可不算融洽了,对于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尚书令,广汉王本来是打算让此人做个传声筒,来贯彻自己的意志,也算是个遮羞布,省的被人说是乾纲独断。
没想到,却被张应左右逢源借力打力,一番操作下来,脱离了掌控,从原本的从属关系,变成了合作关系,关系自然也冷淡了。
若不是张应还有心交善,而广汉王也深知不能轻易树敌,也难以将张应撸下去,怕是连这个冷淡的联系,都维持不住。
这时点头致意,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毕竟,江都王和他广汉王之间,虽然有一点小矛盾,但大体上是利益攸关的,毕竟江都王前往冀州,也是广汉王首肯的,过去之后也在联系,还给出了几次利处。
若非如此,只看江都王之前的那番表现,早就该灰溜溜的滚回来了,哪怕是宗室,也不例外。
自然不希望有人过去捣乱。
只是这边张应的话刚刚落下来,便又有一人出列,居然是田曹尚书展期,这人依着一番礼仪,见过了皇帝之后,就道:如今冀州的局面,可以说相当凶险了,若不是有幽州的大司马震慑,恐怕这乱局都要波及司州和京城了,江都王固然用心用命,但那羯人贼匪着实狡猾,背后又有匈奴暗中支持,有越发做大的迹象,不可不防,若是能有人前往支援,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话没有明说,但显然是在和张应唱反调,当即就让张应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田曹尚书乃是尚书台下的官职,为他从属,结果这个下属却敢出来,正大光明的和自己抬杠,这换到李朝历代都绝不正常,只是就像他借外力,平衡了与广汉王的关系一样,随着尚书台的权柄大增,他个人威望的增长,慢慢成为实权人物,必然会让各方忌讳,于是就有手伸进来了。
展期也只是这个表象罢了,无非是急于表现忠心,这样一来,就算再尚书台争权失利,但明确站队之后,还是会有其他好处的,更何况,此举说不定还能赢来名望
已经有人开始造势,说他张应乃是权臣了,那作为属下,直言犯上的反驳,岂不是还能有个不畏强权的名号?这就是资历啊!
不过,张应同样很清楚,现阶段自己还真动不了展期,因为他背后站着的,乃是一位亲王
这样想着,张应目光微微移动,落到了广汉王刘出身边的那道身影上
甘陵王刘袤。
甘陵王,乃是玄武帝刘敏所册封的郡王,当朝的这位郡王,乃是先王兄长,宣武皇帝的二子,更是当今皇帝刘岱的皇叔,同样也是广汉王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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