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慢慢的,这些参考目录中的书册,随着科举士人的重视,逐步流传出去,被很多科举之外的人知晓,马上就激起了诸多声浪。
究其根本,还是其中有许多和过去士林的倡导抵触违背,自是不得推崇,而且还有许多批判。
这批判的背后,实际上还有许多各方势力在背后推动。
那幽州玄甲军的战力冠绝天下爱,没有人敢捋虎须,只是却并不会因此就放弃警惕,更不会甘心,现在有了一个靶子,自然是想要借此将陈氏的名声搞臭,毕竟按照他们过去的经验而言,这人的名声,可是十分重要的。
可惜,他们却不明白,那名望重要的时代,乃是天下一统之时,靠着九品官人法为刻度,自是能通过品评来排列人的高低,但如今情况却已不同。
科举制度的确立和不断完善,实际上就是在逐步侵蚀九品官人法的生存空间,而由于朝廷的分裂和弱势,这九品之法的影响力日渐衰退,已然不是唯一选择。
是以尽管在一定范围内,北地陈氏的名望有所衰退,但却丝毫也影响不了天下士人对科举的向往,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更是趋之若鹜。
不仅如此,随着那些参考目录的书册影响力逐步外溢,很多人为了批判陈止,而加以研读,居然慢慢的积累了一批专心研究陈氏著作的人,并且慢慢形成了规模,相互之间为了加深理解,居然开始相互探讨起来。
若是放在一统的太平的时日,便会有那杏坛论道的时候,拿出陈氏著作一统研读批判审评的事情,但现在因为各处大乱,南北东西割据,便没有了这样的机会,这也使得对陈氏著作的研究,呈现出了地域化区域化碎片化差异化的分别。
后世史书多数都称此时为陈学的诞生和渐分时期。
在后世的研究者看来,此时的陈学主要有六大分支,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共有两支,都是在幽州境内。
其中一支被称为科举陈学,也是当时人数最多的一派,主要的代表人物就是陈氏陈梓陈停,以及士人高庆刘祥等人。
其中前两者乃是陈氏族人,一个是陈止最为亲近的亲信与族人,先后当过三次主考官,对陈学的研究非常深入,另一个乃是陈止的亲兄弟,也是致力于研究陈学,而且还曾经参加过一次科举,只是未曾上榜。
至于高庆刘祥这二人乃是前几批上榜之人,资格最早的进士,尤其是后者后来还成了陈氏姻亲,他们熟读陈学,本身就是立足的一大优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渐渐发展成了研究和解释陈学的权威。
只是这一支陈学,主要还是偏向于科举,使用价值较低,多数涉及理论,虽然路线上是正确的,却偏向于务虚,并不深入,后世的大儒多有批判,甚至在那陈学新解的运动中,被韩愈等人大肆批判。
与之相对的,就是幽州的另外一支陈学,其中的代表人物,乃是高并孙秀,以及后来的王构之侄王猛。
这些人多数都不是科举出身,而且各有擅长,那高并和王猛多为兵家事,高并看重的乃是陈学中的兵家思想,并且将之付诸于实践,最后总结出一套《高氏兵法,多数被认为是陈氏兵家思想的主要传人之一。
与之相比,王猛著作不多,不过其半师张宾却有十五篇评言被收录为《陈氏兵法之要,而其人的一些言行,也被总结起来,被看做是陈氏兵家法的另外一个主要传人。
而孙秀乃是道教出身,改善了炼丹之法,并且编著了道藏,更是请了葛洪北来,为道教从上层传入民间做出了诸多贡献,他所编撰的道经,很多都借鉴了陈学,有些甚至是原封不动的照搬上去。
是以也被看做是陈学的主要传人。
和两个兵家传人不同,孙秀的著作多数涉及到许多炼丹与望气法门,其中纪录了诸多化学现象和物理实验,具有很高的科研价值。
他们这这一支的陈学传承比较驳杂,但因初生的时候,与科举陈学相对,被归为一类,称之为杂项陈学。
这两套陈学,发源于北地三州,后来逐步传播,成为北地陈学的根基之一,并且慢慢构成了几个主要的流派,按照地域,主要可以划分为燕赵派鲁地派,以及中原陈学。
那中原陈学主要是继承自科举陈学,便成了后来几个朝代的指导思想。
除去这两支陈学,余下影响最大的,还是江左陈学。
但不同于北地陈学的发展,江左陈学诞生伊始,主要是为了批判和反驳,是诸多江南大儒名士经学大家,乃至世家子弟,为了打击陈氏名望而兴起,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陈学都是以曲解为主。
但随着玄甲出征,这个局面便慢慢有了变化,江南陈学开始朝着正面转变,并且慢慢发展处了一套体系。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灭之,吾不喜此词
这套江南陈学的体系,在后世看来是颇为矛盾,因为一方面,江南陈学确实是构建在当初陈止建立的陈学的基础上的,很多要点,甚至能在科举陈学中找到迹象。
但真正诡异的地方在于,这江南陈学和北方陈学比起来,明明是一样的句子,却可以有截然不同的解释,而且往往与原意天差地别。
最惊人的是,甚至还有那语句的解释,本身就是用来反驳那句话的,后人观之,亦不免叹为观止。
不过,综其所述,也并非是毫无根源的,仔细追究起来,其实能看得出来,那些解释的语句,更多的还是处于江左士族的名家之口,只是通过张冠李戴,包装了一层陈学的皮,用意宣扬罢了。
这样的做法,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盖因随着陈止越发强势,那科举的根基慢慢打下来,既得利益阶层出现并壮大,这天下间的规矩慢慢就有了变化,想要推行学问,单纯靠着反驳陈止的学说,已经是站不住脚了,而且也毫无意义。
但江南士族又自诩为正朔,不愿意在这方面被比下去,这才慢慢发展出了这种畸形的陈学。
相比之下,那剩下的三大陈学,却要老实的多了。
其中有一家算是最为特殊,乃是脱胎自佛门,算是佛门的求生之举。
这里面的原因,其实院子大典的《佛论一卷。
陈氏的一卷佛论,论述佛家历史,条例分明的将佛门的诸多主张都给罗列出来,更要命的是,在这卷诞生的时候,其实这中土的佛经翻译,还在进行之中,很多内容并没有流传过来。
所以那时候,因为这卷书,虽然佛门也有了裂痕,可到底还靠着几位高僧的威望,勉强镇压得住,便能捏合在一起。
只是事情发展到后来,随着众人对那佛经流传之地越发了解,翻译的佛经越来越多,这内里的诧异就越发明显起来。
不仅是舶来的佛经有着诧异,就连这中土人对佛经的理解,都逐步出现了偏差,各有所重,几宗逐步显现就是最直接的后果。
这样的结果,直接促成了佛门势力在南方的衰落倒不是信佛的人少了,而是可以信的佛门多了,以至于分化了政治力量,不仅无法拧成一股,甚至彼此之间还相互排斥。
而算是致命一击的,正是陈止《佛论一卷中所写的诸多细节历史,一点一点都被证实,最终无形之中,居然让陈止这个佛门大敌割据一方的枭雄,得到了对佛经佛门的解释权来,以至于很多寻常的士人,乃至江南名士,在得到一篇佛经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去请教大师咨询,而是要先翻开陈止的基本佛评,一一对照,最后才能确定其中价值。
这种解释权的易主,可以说是非常要命的,让佛门丧失了很大一部分影响力,而更大的影响,却还是随后的一些事,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那佛门最后为了能够传承下去,不得不将那陈氏之学的语句拿过来装点门面,发展到了后期,更是每每陈学有什么新的研究出现,他们佛门便第一时间将之借鉴过去,用以翻译佛经之言,可谓精巧。
而除了这特殊的一家之外,那余下的两支陈学,在此时都比较普通,乃是在民间流传,其中在北地流传的一支,主要是面部在冀州兖州徐州青州司州之地的。
因为这些地方没有官府组织起来的大规模科举,也不具备实际运用的机会,于是就变成了纯粹的学问研究,并且慢慢朝着河洛聚集,论影响力并不大,之所以会被后世总结出来,与其他几支并列,却是因为这一支传承,在后世这一派系有着巨大的影响。
同样的还有那关中和蜀地的一支。
这两支很多时候,甚至被归为一家,但比起北地散支,这关中蜀地因为相对闭塞,受到外界的影响较少,其实更为低调,是到了横渠三苏的时代,才逐步崛起起来。
此乃后话,就此终结。
却说几年时间,几大陈学慢慢充盈各地,逐步发展壮大,各自引领了道德文章,那北地的纷争也见见有了分明。
在承景四年,也就是建嘉七年,公元三二零年,石勒身死,石虎入邺城,尽屠石勒子嗣,自立大赵天王,然后颁布了一套新的律令,要求领地内的汉人,尽数要剃发易服,否则便要抓捕起来,便是世家子弟也不例外!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可谓影响重大,迅速激起骚乱,并且逐步蔓延到了赵国全境,很多人私下里,都说石虎这是昏了头。
只是却也有那明白人。
几年内战征伐,虽然赵国南边的土地损失了不少,但石虎却是借此操练出了一支强军,手握重兵,而且他也是借此要震慑境内的异心之人。
佟海在邓恩面前禀报,如今这位特务头子,已经取代了苏辽,为整个玄甲军境内,最大的地下秩序观察者。
但是此人却将那聂道仁留了下来,显然还是有心要借助佛门势力的,看起来佛家怕是已经投靠了石虎!
说完判断,他便等着北地霸主,那位看起很是儒雅的陈止给予吩咐。
陈止淡淡一笑,说道:佛门自是投了新主,否则邺城不会这么快就被攻破。
既然如此,那是否还要观之?佟海问了一句,但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接下来就说道,那石虎现在也算小有势力,留着倒是可以抵御南边的王敦,而且他虽然立足不稳,但手下的兵马
灭了。陈止却站起身来,很干脆的说了一句,这石虎可以灭之。
佟海不由一愣,在他看来,幽州已经埋头了这么多年,自是有理由继续下去,不由请教缘故,期待着陈止给出一番分析。
但陈止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喜欢剃发易服这个词,所以不想让这事发生,更不想让以后的人觉得可以效仿,今日既然他石虎敢提出来,我立刻就把他们灭了,也好让后人知晓,不可如此。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你们汉人太多了
赵国,邺城。
自从石虎占据邺城之后,自号为大赵天王,他所掌控之地,就几乎坐实了一国的名头,石虎身边的从属官僚,为了投其所好,便皆以赵国称之。
只不过,这并不能让石虎心情好上多少,那尚未完全完工的王宫中,这两天还是先后死了五人,其中三名宫女,一名宦官,还有一个乃是大臣。
有这些前车之鉴,如今过来汇报情况的,一个个便难免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那屠刀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王上,今日又有三镇人反,但主要都是在司州境内。
但不管是多么畏惧,有些事还是要做的,这一日便有那官员进去禀报,但说话的时候,却十分小心,时时刻刻关注着石虎的表情,一见对方眉头皱起,马上就低下头,不敢继续说了。
又有人闹事,还真是不让人有半点省心的时候。石虎看了那人一眼,眯起眼睛,继续说吧,这些造反的人,现在如何了?
那人听到此话,才继续说道:兵马已经过去镇压了,那些人都是些乌合之众的乱民,更有不少流民带头,本身连兵器都不齐全,自然不是王上兵马的对手。
不过,这已经是几日以来的第七起了。石虎眯起眼睛,思考起来,旁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过了好一会,石虎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他轻拍了一下手掌,说道:给我传令下去,就说这次叛乱之人,不可留下活口,尽数斩杀,筑成京观,也好让其他人知道厉害。
听到此话,这下面的一些个官员不由一愣,然后彼此对视,一个个都露出了犹豫之色。
注意到他们的表情,石虎眯起眼睛,笑着问道:怎么?莫非是我的命令不够清楚,还是说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你们与那些乱民有关联,不愿意去斩杀?
臣等不敢!
那一个个官员立刻被吓得一个激灵,纷纷跪倒在地上,试图阐述忠心。
石虎哈哈一笑,很是满意,然后摆摆手,让众人退去。
见石虎露出笑容,众官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口中说着,一个一个迅速离去。
只是他们一走,石虎脸上的笑意却收敛起来,然后眯起眼睛,冷笑起来:这些人,真当我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还是那一套什么肆意杀戮,有伤天和的说法,却丝毫也不知道,若是不这样,如何能震慑住那汉家之人?
这般想着,他眉头紧锁。
旁边,就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机灵白面小宦官凑了过来,谄媚的笑着,说着:这下面的官员里面啊,很多还是汉家出身,不尽心为大王办事,着实恼人!
石虎看了他一眼,训斥道:你懂什么?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小宦官赶紧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吓得浑身发抖。
石虎便不再理此人,然后却是站起来,找了一个侍卫过来,问道:那聂道仁最近可曾说什么?
侍卫摇摇头,回答道:此人还是原来的一副模样,并不愿意为大王效力。
倒是个硬骨头,也罢,那我就再去见见他,这次倒也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聂道仁正在练字。
和几年前相比,他已经完全成了一副中年模样,但精神不错,写了几个字后,放下毛笔,便仔细看了起来。
如今他的人已经被软禁,除了那每日过来送饭的哑仆之外,就是那些监视他的一些侍卫了。
不过,侍卫却不敢贸然与他言语,因为有前车之鉴先前也有人与这聂道仁相谈甚欢,甚至还从聂道仁那边学了些佛家经文回去,结果第二日脑袋就被石虎派人砍了下来,送到了聂道仁的面前。
当时聂道仁神色如常,并不见多少异样,只是从那日开始,他便不再与看守的侍卫交谈,而那些侍卫更是心中惊恐,不敢再与聂道仁交谈。
如此一来,这里一连几天,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随着石虎抵达,立刻就起了声响,那些侍卫见到石虎走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口称王上。
石虎看也不看他们,径直来到院子里,推开房门,看到了正在欣赏自己所写之字的聂道仁,便笑了起来。
聂道仁,你倒是好兴致,还有心情在这里写字,莫非不关心这天下大势了?
聂某本该是一个死人,又何必多花心思关心?聂道仁放下那副字,淡淡的说着,你石虎本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说是要拿了我聂道仁的性命,怎么到了最后,反倒要招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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