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时间流逝,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在这两天里,彭城县城可谓冰火两重天。
一方面,城中百姓忍受着官府和诸多帮闲的搜查,那些人都是为了寻找贼首王弥的身影,另一方面,因为诸葛言的到来,城中的世家士族官吏们,又不停的过去拜访,准备着厚礼。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搜查的进行,众多流言在城中出现,因为王弥过去的凶名,官府这次搜查所用的名号,并不是寻找王弥,以防民众恐慌,而是用了其他借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关的传闻还是出现了,有真有假,恐慌之情逐步蔓延。
但这样的局面,只在民间扩散,丝毫没有干扰到上层的士族们,他们关注的话题,并不是王弥的踪迹,而是围绕着诸葛言的种种事迹。
因为诸葛言的到来,连陈止的风头和消息,都逐步消停下来,就算还有,也都是和诸葛言有关的,比方说,诸葛言提前一天,邀请陈止前往卧冰楼谈玄论道的事,就不知道被哪个好事者给捅了出去,引起了众人讨论。
当然了,这种事本来就瞒不住,只是作为过去一段时间风云人物的陈止,和当前名满彭城风头正劲的诸葛言扯在了一起,立刻就成了不少人的谈资,他们纷纷猜测着这次会面背后的含义。
好在陈止的《师说一篇,不光为自己正了名,也成了彭城父老的骄傲,所以士族也好,布衣也罢,听闻诸葛言邀请他的消息后,都没什么不满和妒忌,反而多了一丝骄傲之意,在他们看来,自己家乡的年轻名士能被诸葛言青睐邀请,那本身就是一种荣幸,是值得骄傲的事!
就连陈罗,在听到了消息后,也是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手舞足蹈,一副荣幸之至的模样。
只有陈止一脸如常,莫说是诸葛言,就是他那个名声在外的祖先,当年也是时时能见。
就在这特殊的氛围中,陈止再次抵达了卧冰楼,这次和琅琊王氏无关,等待着他的,是琅琊诸葛的后人。
牛车停下,陈止走了下来,书小书童陈物立刻跟上,一主一仆来到卧冰楼的门前,首先看到的,就是曾有一面之缘的赵兴,这人正一脸笑意的迎过来。
在赵兴身边,陈止还看到了一个略有故人轮廓的身影,却是个体格魁梧的汉子,正眯着眼睛审视着自己。
等赵兴来到跟前,立刻就指了指那魁梧男子,笑道: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关先关文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武乡侯北上镇匈奴
关先的面孔带有一层枣红,加上眉眼相貌,来历不问可知。除此之外,陈止还在他的身上,捕捉到了倨傲气息,以及若有若无的蔑视之意。
性子还真有点相似。
与赵兴见礼后,陈止又和关先招呼,结果后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回礼的意思,登时就让陈止的眉头皱了起来,心生不快。
他今日过来,不是因为诸葛家的权势,纯粹是抱着追忆之情而来,毕竟时代变迁,熟悉的人和事都已不在,若能找回一点过去痕迹,也是某种心理慰藉。
但这并不意味着,陈止就能容忍故人之后,在自己面前拿捏架子,若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不介意替故人管教一下后人。
赵兴在旁边看着,暗暗摇头,知道好友的老毛病又犯了,上前圆场道:陈先生,我等正在大堂论道,正好你也来了,就先说上两句,诸葛兄因为一点事,要晚点时间才能见你,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说完这些,他担心陈止误会,又补充道:实在是消息突然,你也知道的,诸葛兄身份特殊,他虽在外游学,但诸葛家的很多事,都要由他这个继承人来处理,有的时候难免就出现问题,现在朝廷让武乡侯出镇北方,镇压匈奴叛乱,所以最近诸葛兄家中事多,时常忙碌。
武乡侯要出镇北方?
听到这个消息,陈止脑海中立刻闪过了一个记忆片段,正是与刘纲结识时,对方说的些话,当时的刘纲就曾提及,说朝廷有心派军北征,解决匈奴刘渊的叛乱,但他并不知道主帅人选,现在结合赵兴的话,整件事的脉络也就清楚了许多。
与此同时,陈止意识到,所谓大家族的子弟,哪怕是外出游学,也不可能真的丝毫都不接触政务。
世家壮大,执掌实权,从某些方面来说,新汉的皇权都不如世家权柄来的方便,所以这位武侯继承人,哪怕是在游学途中,依旧要处理‘政务’。
一边想着,陈止一边随同赵兴,走进了卧冰楼,而关先跟在旁边,看也不看陈止,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等到了楼中,立刻有众人之声传来。
陈止放眼看去,见大堂散着二三十人,每个都气度不凡衣着光鲜,或坐于椅上,或坐于席上,有的对谈,有的读书,也有和卧冰楼的清倌人舞女调笑的。
这些是随诸葛兄游学,一同见识天下广博的同仁,不乏来历不凡者,也有各地的名士,陈先生请这边走,我来为你引荐一番。赵兴尽职尽责的介绍着。
看这架势,可真不像是游学的,倒像是在巡视天下。
陈止微微摇头,楼中的布局,和上次来的时候相同,摆设没多少变化,但堂中气氛却截然不同。他也听人说过,卧冰楼如今不再开放,而是作为诸葛言暂住的场所,在他逗留彭城期间,都会居于此处。
此楼为琅琊王家的产业,布置考究,论典雅之处冠绝彭城,才会拿来招待贵宾名士,但如果诸葛言觉得住着不舒服,只要提出来,一样可以更换,无论是独院还是楼阁,彭城官府和各大世家,都会为他准备的妥妥帖帖。
这就是顶尖世家门第的力量,皇家出巡也不过如此了。
陈止感慨着,又被赵兴带着,和屋中众人见面。
从他走进大堂,就已引起众人注意,很多人早就看过来了。
陈止已经来了?
另一边,在楼上雅阁中,宽衣大袖的诸葛言听着仆从汇报,微微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他稍微等一等吧,等我处理了手上的事再说。
那仆从得了命令,立刻退去。
诸葛言跟着回过头来,看着身前一人,询问起来:三叔,按照你的说法,朝廷已经有了正式的决定,让我父亲领兵北上?
在诸葛言面前,坐着一名双目有神体格健硕的男子,他虽然做文士打扮,但遮盖不住身上的悍勇气息,听得询问,这人就点头道:朝廷说侯爷在南边平乱有功,乃是知兵之人,而且家学渊源,是最合适的北征人选。
诸葛言就叹息道:南方平乱有功,但平叛到了一半,眼见大势已定,他们就把家父调回来,担心功高震主,现在又派去北上,真当我等看不出其中猫腻?
悍勇大汉也叹息起来:朝廷上的诸公,都有心支开侯爷。
还不是新晋的北方世家,想进一步巩固势力,诸葛言摇摇头,露出遗憾之色,圣上为平衡势力,削弱我诸葛家的权柄,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这本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加上匈奴刘渊也不是易于之辈,当初他在国都求学就有很大名气,等老单于病故,就立刻潜逃回去,夺权后先是恭敬,和几位王爷交往甚密,等南方叛乱爆发,蜀地李贼作乱,加上天灾**,给了匈奴人可乘之机,这刘渊当机立断,就自立为王,着实是个人物。
悍勇大汉点头道:对,但匈奴根本不足为患,我觉得侯爷此去,说不定能借机扩大在军中的影响力,不见得就是坏事。
朝堂之上,南北之争新旧之争越来越激烈,家父一走,难免给人可乘之机,就算能扩大在军中的影响力,也是因小失大。
那该怎么办?难道抗旨不尊?悍勇大汉说着,沉思了片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以侯爷的威望,就算不遵,也不见得有什么事,最多被人非议非议。他说起抗命,尤其是抗皇帝之命,竟没半点敬畏和担心,根本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以至于这平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股凶悍气息。
让家父北上,不是庭议的结论,而是要下圣旨的,怎能不遵?诸葛言摇了摇头,对方是用的阳谋,圣旨代表皇家威严,代表天下权柄的源头,更代表五百年汉家天下,自昭烈帝复兴汉室,天命归刘的说法甚嚣尘上,过去的张家也好陆家也罢,乃至我诸葛家的先辈,哪怕权倾朝野,也没人踏出那一步,就是源自于此,否则哪还有宣武北伐?
悍勇大汉不解的道:过去抗旨的也有不少,张家周家陆家都有先例,现在不也好好的。
我诸葛家岂能和那些家族一样?而且,他们真的完好?当年张家何等嚣张,逼反了山越,反而成了平叛功臣,如今则不过一顶尖世家,这就是变化,诸葛言说着话锋一转,这事还是让父亲去头疼吧,三叔你回去之后,先稳住家中,等我在彭城的事情一了,就会归家,也差不多是出仕之时了。
何必再等?悍勇大汉露出些许不满,彭城这也没什么大事,就算那个王弥,也只是流寇,根本不成气候,我看不出来你留在这里有何意义?
诸葛言就笑道:既然来了,总要见见这里的出色人物。
这样的小地方,能有什么出色人物?小地方的人,格局也小,走不了多远,先天就被限制,悍勇大汉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然后朝外面看了看,你说的不是那什么陈止吧,我也听过这人名字,好像写了一篇文章,被人称赞,这样的人值得交往,有助于养望,可未必有用,写文章可写不来权柄。
三叔,你功利心太重,与人交往不能只看这个,诸葛言笑着摇头,跟着又道,另外,这个陈止你可是看走眼了,他的本事不在文章上,我听三叔你的口气,显然还没看过他的那篇《师说,我劝你先看一看,这个人绝对值得结交。
悍勇大汉挥挥手道:反正你自小就有主意,这些事都由你看着办,我啊,不参与,这消息也都跟你说了,我去休息一下,明天还得继续南下,我这都成驿差了。
诸葛言笑道:这不是三叔办事稳妥么?其他人,家里也不放心,咱们商量的这些事,总归是不便于外泄的,换一个人,八成就有风险。
悍勇大汉哈哈一笑,点头道:还是你说话好听,行了,你不打扰你了,我走了,正好去看看那个陈止的文章,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两人说话的当头,陈止正被赵兴带着与那一名名青年见礼。
这位是刘和,乃安成郡守的次子,这位是陶涯兄,他的叔父你肯定听说过,是连败义阳蛮张昌的陶公,这位则是庞乡,出身南阳庞氏,这位魏欧,是川蜀名士,这位
听着赵兴口中吐出的一个个名字,介绍着来历身份,就算是陈止也颇为意外。
眼前的这些人,果然个个都有来历,不是本身就身具名望的,就是背后有着家族势力的,如果严格的算起来,已将不少新汉名门保罗在内,俨然是一个人脉网络的雏形。
难怪贵静先生刘纲都着重强调了诸葛言的人脉关系,现在看来,此人麾下,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雏形了,有这个基础,哪怕他不出仕,都有资本影响朝政了,一旦出山,必然会造成偌大风波,也无怪乎他以白身抵达彭城,连郡守都要相迎。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想当然耳!
陈止打量众人的时候,这些人也在看着陈止,露出了检视之色。
陈止的名声如今有了气候,尤其在这彭城之地,更是他的名声大本营,只要来到彭城,就没有不知道陈止的,这堂中的众人当然也都知道。而且,诸葛言邀请,他们也都知晓,如今一见陈止,心里就有番计较。
他们在看过陈止之后,又有着不同的反应,有的露出友好的笑容,有的则表现出不屑与之为伍的态度,各有各的不同。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情上透露出多少细节,至少在面对陈止的时候,这些人都表现的礼数周到,毕竟他们自恃身份,不愿被人说是没有教养之人。
陈止自然是和他们不咸不淡的说着场面话。
这时候,关先突然说道:听说陈止你在兵法上有些见识,今天既然来了,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考校你一番,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去见诸葛言。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来了精神,看向陈止的目光中,夹杂着种种意味,有的是期待,有的是同情,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关先的突然发话,他们并不意外,有关陈止的消息众人早已听说,但并非都和《师说这篇文章有关,还有一部分人是通过京城那边的渠道,知道的陈止的名字。
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彭城郡的郡中正,为陈止请了一个定五品乡品的品状书!
消息传来的时候,众人一听,都是惊讶连连,有几人当时那脸色就不好看了。
要知道,这些人多数自视甚高,有的出身不凡,平时俯视同辈,即便彼此之间也多有竞争,轻易不会服谁,就算是见识了陈止的文章,也不认为凭着这篇文章,就能得个五品评价。
更不要说,这些人中的一些最早定品的时候,也没有五品这么高,是慢慢提升起来的,就这还是沾了诸葛言的光他们愿意跟在诸葛言身边,一同游学养望,也是看重了诸葛言的身份,可以连带着建立人脉,提高评价,提升乡品。
即便如此,很多人至今困在中品,难以触摸上品,更有几人的乡品就是五品,恰巧关先就是其中之一。
出身不凡经历许多,也才是五品,结果你陈止一定品就要五品,谁能服气?
关先这位名将功臣之后,平时就傲气十足,几乎没有能让他佩服的人,连诸葛言有时都会被他嘲讽一两句,他一知道彭城郡中正给陈止评了个五品,立马就满脸的不乐意,现在一开口,满嘴的火药味,没有人觉得不对。
你的兵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要用心都能想到,算不得妙计奇谋,我要问你,是想搞清楚你的根底,诸葛言推崇你,是他的事,可我这眼里容不下沙子,有些话要说出来才能痛快。
关先越说越是显得倨傲,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根本都不屑于掩饰,直接就对陈止说道: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必须得我来亲自验证,至少得让我认可了你,再去和诸葛言谈玄论道吧!
你算什么人?何必要你认可?自我意识过剩?
陈止眯起了眼睛,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心思,也从话中品味出了一些信息。
这个故人之后,实在没什么涵养,但听他说的话集中在兵法上,那就肯定是知道我那篇兵策的事了,也罢,与其让这人蹬鼻子上脸,不如直接把话说清楚,也落个耳根清净。
想到这,陈止朝关先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直言不讳的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那篇兵策,根本就平平无奇,让人失望?你本以为能助人平贼的兵策,应该处处都是玄妙的计谋,每一点都能看出不凡,是常人所不能想,是幕僚所不能测?
这话来的突然,莫说周围众人,就是赵兴关先也是闻言一愣,跟着神色微变,知道自己心里的偏见,被陈止看破了。
尤其是赵兴,他虽然知道关先的想法,也不赞成,但只是稍微劝阻了几句,没有真的阻拦,就是因为他的心里对陈止多少也有些失望,觉得名不副实,可他着实没有想到,刚才还一副恭谦模样的陈止,转脸就说出这么尖锐的话来,单刀直入,直指核心。
关先很快就镇定下来,眉头一皱,下巴一抬,就道:陈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提及兵策,你可知兵策都是朝廷机密,轻易泄露不得?不要因为机缘巧合,参与了一两件事,就真的就以功臣自居!
我可以提,可以透露,你不可以!
赵兴一听,暗道不妙,知道好友的牛脾气也上来了,就有心过去圆个场,没想到陈止跟着就问起来:你心里想的,无非就是这样的兵策,你一样能想出来,可偏偏真正帮到将军忙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才觉得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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