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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方想
高尚和卑鄙可以埋葬在同一个墓穴,勇敢和怯懦两根藤蔓往往相互缠绕在,它们难分彼此,令人捉摸不定。
剑胎的变化能说明一切。
之前的剑胎,给赤瞳难以言述的坚硬之感,简直让他不知从何下手,如今他却看到一丝裂痕。
这是个好兆头。
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最具伤害。
前者是看不见的匕首,锋利而捉摸不定,留下的伤痕也细若发丝难觅踪影,然而每一道心灵大地的裂缝峡谷,都是源自于此。
后者是抡起的重斧,每一斧下去都入木三分,木屑横飞,若是连续挥动,再粗壮的树干也会轰然倒下。
赤瞳阅历丰富,他见识过许多惊才绝艳的天才,迷失在自我心灵中远比丧生在敌人剑下多得多。
他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猩红的眼睛透着冷酷。
大抵是洞察了赤瞳的想法,他的身体剧烈波动,变得模糊不清。那是艾辉在挣扎,在赤瞳眼中,这样的挣扎令他感到难言的快感,有什么比摧毁一个这么坚强的家伙,更让人愉悦呢?
“先从谁开刀呢?”
赤瞳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丝毫不介意,带着微笑。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从你吧。”
赤瞳偏转脑袋,映入他眼帘的是,是一个红衣女人。她一袭红衣,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神情冷清地注视着赤瞳,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机。
佘妤盯着赤瞳,不知为何,她心中弥漫着对赤瞳无比强烈的杀机。没错,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冲动想杀死谁,这是第一次。不知为何,她心中萦绕着莫名其妙的不安,好像不杀死赤瞳,自己就会陷入死地。
难道是对未来的某种预感?
佘妤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并非莽撞之辈,赤瞳面对牧首会的逃窜,让她看到这位刚刚苏醒魔神的外强中干。假如说要干掉赤瞳,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像赤瞳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任何喘息之机,都会让他重新获得力量。
她小心地缀在赤瞳的身后,赤瞳仓皇的模样,更是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尽管自己的决定要冒一定的风险,但她还是决定冒险一次。
又是女人!赤瞳心头闪过一丝阴霾,他讨厌女人。这让他想起牧首会那个女人,浑身冷冰冰让他本能的厌恶。
他忽然舒展眉头:“哦,小爬虫啊,是你在偷窥吧。我还正想去找你,没想到你送上门来。”
佘妤无动于衷,赤瞳可以说是血修始祖,这点小把戏怎么瞒得过他?赤瞳的反应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说明了赤瞳逃窜时并非假象。
赤瞳咦了一声,忽然目光暴涨,仰头狂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有神血!”
从佘妤出现那一刻开始,剑胎中疯狂挣扎的艾辉就安静下来。
刚才赤瞳生出的念头,让艾辉感到恐惧。没错,是恐惧,无以伦比的恐惧,他浑身发冷,喘不过气来。赤瞳想要去杀师雪漫,杀楼兰,杀胖子,杀端木黄昏、姜维……
那一刻,艾辉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他宁愿自己和赤瞳一起死在血剑之下,也绝不愿自己的双手沾染半点大家的鲜血。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妖女在艾辉眼中如此顺眼,如此让他心生感激。
现在就算自己死在妖女手上,艾辉对她都不会有半点怨恨。他恐惧死亡,但有些结果让死亡如此不值一提,他能够欣然接受。
他已经体验过一次。
人的命运真是奇怪。
在松间城,他穷途末路绝望无助的时候,这个女人在他身上种下【生灭花祭术】,让他有能力完成最后一击。他没能完成救赎,身承其罪,而他心存一丝感激。
今天,又在他穷途末路绝望无助的时候,这个女人再次出现。明明是要夺走他的生命,他却依然心存感激。
艾辉能清晰感受到佘妤浓郁而凛冽的杀机,毫无遮挡,好像他触手可及。此刻,他心情异常的平静,冥冥中,他仿佛在和她对视。
“杀了我。”
剑胎呼啸转动,他轻声呢喃。
“杀了我。”
佘妤仿佛听到有人在说。
她心神一跳,忍不住四下瞅了一眼,谁?
四周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赤瞳嘴上说得狂妄嚣张,心中却是没有丝毫大意,反而充满警惕。对方追了他几天几夜,此时敢现身,一定有所倚仗。
他讨厌女人。尽管对方身上有他最急需的神血,也不像牧首会的女人那么冷冰冰,但是依然散发着他厌恶的气息。
她盯着他的眼神,就像盯着一只猎物,而且还是要杀死的猎物。
当赤瞳发现对佘妤突然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分神,他毫不迟疑地发起攻击。
血光如同红色幕布弹射炸开,身下的血剑,如同一条血色巨蟒突然蹿出去,朝半空的佘妤扑去。
佘妤当发现自己分神的时候便暗呼不妙,她心中充满懊悔,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和赤瞳这个级别的强者交手,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远。
呼啸扑来的血剑洪流来得极为凶猛,威势骇人。
它们数量是如此之多,笼罩在耀眼的红光之中,瞬间炸开充斥她整个视野,让她感到窒息。
该死!
佘妤正欲闪躲,发现她周围不知道何时出现淡淡的红光,她如同身陷泥沼,无法挣脱。
她脸色大变!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个照面就落入如此糟糕的境地。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懊恼,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太乐观,自己是不是太轻敌。
死亡的直接威胁,让她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她的身体做出最本能的反应。
仿佛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入她的心脏。
她脑袋轰地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又仿佛听到咔咔咔,什么东西在龟裂剥落的声音,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止。
她的眼睛睁大,瞳孔失去焦距。
她没有看到,眼看就要扎在她身上的血剑巨蟒,忽然拐了个弯,一头扎入地面。
轰隆隆!
地动山摇,泥土横飞,血剑巨蟒倏地消失不见。
突然的变故,让赤瞳脸色一变,他气急败坏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艾辉!”
然而下一刻,他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朝佘妤看去。





五行天 第六百八十九章 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
低沉有力而克制的声音,好似一场祭祀刚刚开始。高台原木架着沉重老旧的皮鼓,时光洗过的灰白和篝火烟熏得发亮的黑色,令它斑驳肃穆。半身赤裸围着兽皮的壮汉,挥动不知名野兽腿骨绑成的鼓槌。每一下披着的长发都会激荡飘扬,像高台四周陶制火盆里跳动的火舌,狂放妖异,又寂然无声。
透明的涟漪以佘妤为心缓缓泛开,空气似乎变得粘稠,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赤瞳盯着佘妤,像见鬼一样。
哦不,对他而言,鬼魂之类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他盯着佘妤的胸脯,淡淡的红光从她的胸脯里透出,吹弹可破的肌肤被照得纤毫毕现,带着几分剔透。毫不怀疑,假如没有红光,它一定雪白而诱人。
可是红光,没错,赤瞳再熟悉不过的红光,却把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赋予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赤瞳感受到浓浓的神血气息,没人他更了解神血。他甚至能判断出,对面这位一袭红衣裳的女人,还没有完全炼化神血。
假如到这里的话,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神血被他人炼化越彻底,对赤瞳来说意味着折损越多。
可是,那是什么?
神血正在被什么吞噬。
赤瞳觉得难以置信的,并不是神血被吞噬,而是那个“什么”。他竟然一丁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这才令他感到恐慌。
它仿佛专门为了神血而生。
红衣少女身的神血数量不多,但是细若发丝的一缕神血,都足以撑爆强大的荒兽。可是它却毫无顾忌,不断吮吸着少女体内的神血。
龙的心脏?别开玩笑了,龙那种货色能承受自己的神血?
连赤瞳自己,刚刚苏醒也不敢过多吸收神血。
那是什么鬼东西?
强烈的危险感萦绕赤瞳心头。
见识过牧首会有专门针对他的方案,从元力体系,到炼体方式,再到魔念,丝丝入扣。
现在他又亲眼目睹,凝聚了一生修炼积累和智慧的结晶,早早成为别人觊觎的猎物。高耸胸脯下那颗跳动的心脏,绝非天生,而是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一个专门针对神血的陷阱。
赤瞳脑海浮现这样一幕。
遥远的过去,一群人围绕着神血,目光贪婪却又克制。高贵的神血,没有被他们供奉起来。他们野心勃勃,狂妄不自量力,试图驯服无边的汪洋。
神血里蕴含的力量,是浩瀚壮阔的汪洋。
赤瞳浑身发冷。
疯子!一群疯子!
在生前赤瞳推演过许多复活后的版本,人们会对他恐惧、害怕、敬而远之、膜顶崇拜等等,哪怕是敌意,也一定会混杂着恐惧才对,对远古未知的敬畏不应该刻在人类的骨髓之吗?
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赤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不知道对面女子的身份。
红衣女子体内那副心脏,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心脏跳动的节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它正在发生剧烈变化。如果说,之前它是一个通往深远的无边黑洞,吞噬一切。现在它像一座蠢蠢欲动的火山,随时会喷薄而出。
它是独一无二的,还是被广泛配备?
前者他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后者只有绝望,最深沉无助的绝望。
能不能夺过来?
赤瞳忍住转身逃的冲动,所有的答案都需要他自己去验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夺舍复活,不尝试一下怎么甘心?
深吸一口气,他扬起手掌,红光漫天。
珍珠防线前方,三大神部的大营偃旗息鼓。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冷静的人,都免不了有目不暇接之感。几位部首聚在一起讨论了好几次,大家忽然发现,似乎每一件事都影响深远,甚至会左右当今时局。
与之相,发生在这条防线的战争,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相信,无论是他们还是对面,都无力抵抗一位宗师。
战争的本质并没有发生变化,发生变化的是宗师的数量。
突然横空出世的宗师,让时局骤然出现许多变数,变得诡异难测。
身为部首,对这样的变化可谓深恶痛绝,好像一夜之间,他们付出的心血、流淌过的汗水、生死搏杀都变得不值一提。
世事如棋局众生如棋子没错,但凡是有些雄心之辈,还是希望自己是一枚更重要的棋子,对棋局能发会哪怕微弱的作用。
可是,棋局说变变,没道理可讲。
能让他们聊以自我安慰的,大概是对面的境况更惨。艾辉突然出走,让对面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雷霆之剑也忙着搜寻艾辉的下落,倒是让他们少了被骚扰之苦。
佘妤殿下还没有到,他们不敢擅自决定,一时反而清闲下来。
鉴于双方都无心战事,战火纷飞的珍珠风桥,难得的安静下来。
有些人像被遗忘一般。
在神部大营地下十多里,阳光已经无法抵挡这里,好在地火的存在让这里并不是太寒冷。这是一处地底洞穴,到处是嶙峋怪状的黑色火山岩石。由于地底暗河的不断侵蚀,圆润坚硬的火山岩石露出锋利的棱角。而在洞穴的另一端,岩石又重新被倒灌的金风打磨光滑浑圆。
那个方向有一条裂缝通往珍珠风桥大峡谷,谷底的金风呼啸而,从裂缝倒灌而入,撞在形状不规则的岩石或者裂缝,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声。
在这个弥漫着水汽、地火不时喷涌、金风呼啸不绝于耳的恶劣之地。
一群人正在安静席地而坐,为首者赫然是师北海。
地面贺南山他们经常讨论北海残部究竟藏身何方,可谓绞尽脑汁。叶帅干系重大,营救叶帅是他们首要的任务,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苦苦搜寻的目标,在他们脚下,距离他们不过十里之遥。
水元力、火元力和金元力三者掺杂在一起,让洞穴的环境极为恶劣,但也是绝佳的天然隔绝层。
哪怕如此糟糕的处境,师北海依然保持正襟端坐,闭目养神。在他脚边,叶白衣横躺在地,昏迷不醒。他浑身纤尘不染,白衣胜雪。
师北海的从容镇定,给北海队员们注入强大的信心。
躲到敌人大营下方,可谓绝妙,俗称灯下黑。需要的不仅仅是灵机一动,还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运气。
部首大人的勇气他们从来不怀疑,不过运气也不错,让大家喜笑颜开,更增了一分信心。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们说话都会压低声音,但是语气非常轻松。
“哎,一想到咱们坐在他们屁股下面,好想捅怎么办?”
“关键是用什么捅?怎么捅?”
“你们这两个北海毒瘤!喂,二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北海的风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北海真是深不可测。”
……
陆续几名队员返回,大家不自主停止聊天,目光望过去。
师北海睁开眼睛,朝他们点点头:“辛苦了,怎么样?”
队员们陆续汇报自己探索的收获。
地下暗河水系复杂,支流众多,他们如今几乎所有的装备都丧失殆尽,只能依靠单纯的人力去探索。待在此地,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不是长久之计。随着敌人不断收缩搜寻范围,他们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师北海希望找到一条贯穿峡谷底部的暗河,这样他们可以轻松回到己方阵营。
但是希望很渺茫,师北海看过存放的档案。长老会在很久之前,曾组织过人手,勘探过珍珠风桥地下情况,没有发现有这样的暗河存在。
他的部下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经历了一场几乎覆灭的惨败,任何一丁点的希望都弥足珍贵,哪怕这点希望是虚假的。
他也需要知道,这些暗河的支流通往何方,这意味着遇到危险他们能够从哪些方向突围。
厚厚的地面和混乱复杂的元力层隔绝了敌人,也隔绝了他们对外界的感知。他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知道贺南山他们已经无心去搜寻他们。
藏身黑暗之的他们,保持高度的戒备。
忽然,叶白衣动了一下。
洞**所有人的声音骤然消失,他们的目光充满警惕,刷地转过来,齐齐看向地的叶白衣。
这么多天,叶白衣纹丝不动,连头发都没有飘动过。
如果不是隐约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死人。
突如其来的动弹,把所有人都吓一跳。不用招呼,所有人哗啦散开,把叶白衣围在间。他们神情戒备,只要叶白衣稍微表现出一点异动,他们会毫不迟疑发起攻击。
包括师北海亦是如此,他顾念旧情,不希望叶白衣死在自己手。可起纵虎归山,他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叶白衣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他依然紧闭双目,可是眉头蹙城一团,神情看似十分痛楚。
“小心,他的心脏!”
黑暗,淡淡的红光从叶白衣的胸膛透射而出,忽明忽暗。




五行天 第六百九十章 红帅
翡翠森和神国的边界,戒备森严。
吕思燕和往常一样,巡视营地。她长得不算好看,面宽浓眉,颇有英气,除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起才能看到一丝女孩子气。在大伙眼里她是个奇怪的女人,别的女孩在炼体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容貌更加美丽,她却从来没当回事。
平日里行事也和男人无异,从来不叫苦叫累,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可若是你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人,那就等着尝尝她沙钵般的拳头吧。
红帅挑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做副手,大伙都觉得不解得很。红帅深爱魔鬼宫里的小公主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可也犯不着找个男人婆来做副手啊。
这天天见面,长得漂亮点,岂不是看得也顺眼点?
抛开男人婆这点,吕副倒是没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战力强悍勇猛,做事又认真,只要红帅吩咐下去的事情,从来不打折扣。
譬如巡视。
现在能有什么情况,宗师之战刚刚结束,现在的翡翠森应该是乱成一团粥,哪还有心情来挑衅?吕副岂会不知道,但依然按时按点来查岗,大伙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人免不了用语言挤兑吕副几句,说反正也没事还不如让大伙休息休息。吕副挑了挑眉反驳,怎么没威胁,乐不冷来了怎么办?
大伙哑口无言。
这位新晋宗师的脾气,传闻素来一向糟糕,喜怒无常。倘若一个不高兴,跑来找他们的营地一阵折腾,那谁也吃不消。而且,新晋宗师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对血修的厌恶和憎恨。
可是老天,谁能又拿一位宗师怎么样呢?
看吕副脸色不好,随时可能动手,大伙识趣把嘴巴闭上。可私底下还是免不了嘀咕,乐宗要来的话,他们戒不戒备又有什么分别?
好在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大伙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渐渐放心下来。
况且还有红帅在,大家觉得红帅纵然比不上宗师,也不会没有还手之力。当初红帅初统神龙、神巫两神部的时候,方法简单粗暴得很。几乎但凡是两部有头有脸的高手,都被红帅收拾得灰头土脸。
从那之后,两大神部在红帅面前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违抗。
吕思燕巡视完大营之后,才放心地返回。
另一边的消息传了过来,据说出了大事,损失惨重,连叶帅都下落不明。
之前的时候,吕思燕对于不能到前线捞得战功还颇有微词,如今却庆幸不已。
叶帅和红帅,也被大伙戏称为白红二帅,白帅就是叶白衣,红帅则是红魔鬼。白帅的地位高于红帅,从统领神部的数量就能看出来。
论起水平,大家都觉得红帅比白帅要差一筹。
白帅一手组建了六神部,声望无双,神国无人不服。
红帅强在个人勇武,几乎这是所有人的印象,红帅收服两神部更加深了大家的这个印象。
吕思燕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但是跟着红帅身边时间渐长,她对自己主帅的佩服日益剧增。有的时候她也觉得疑惑,认真一想,红帅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可是怎么自己会觉得佩服呢?
巡视完,她会准时向红帅汇报。
走进守卫森严的帅帐,帅帐内只有红帅一人。
营帐非常简单,红帅对于享受没什么讲究,部属也没人敢有奢靡之风。
无论什么时候,红帅从来不会摘下脸上那张冰冷的面具。黑红相间的面具和微蓝如海的眸子,呈现出特殊的美感,像是黑夜、火焰和海洋,环绕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神秘。
吕思燕照常汇报,但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的红帅有些神思不属,心不在焉。她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有什么突发情况?她性情耿直,心中有疑惑藏不住,直接问:“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红魔鬼如梦初醒,摇头:“没事。”
吕思燕闻言,也不多问,便行礼道:“那属下告退。”
红魔鬼忽然喊住她:“等一下。”
吕思燕停下脚步,心中更加疑惑,她从来没有见过大人这副模样。
红魔鬼沉吟道:“吩咐下去,提高戒备。”
口直心快的吕燕下意识道:“莫非乐宗要来?”
红魔鬼苦笑:“乐不冷不会来,但陛下已入翡翠森。”
吕思燕表情呆滞,下一刻脸色大变,甚至忘了行礼,跌跌撞撞便往外冲。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难道宗师之战又要开启?
凛冽的狂风在云海上穿行,不知疲倦。河流终将归于大海,而风同样奔腾不息,却不知归于何处。
白色的云海一眼看不到尽头,大片大片的云朵,好似洁白的浪花,滚滚而动。有的随风湮灭,有的氤氲而生,此生彼灭,变幻无常。
而在风声中,两个身影在对峙。
帝圣的身材高大,他的背挺得很直,给人山岳巍峨之感。他的目光永远充满审视和居高临下,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好似要把人碾碎。
乐不冷则要逊色得多,他佝偻瘦小,衣衫褴褛,就像田间随处可见的老农。明明烈日高悬,阳光刺眼,可是他周身却笼罩着一片黑暗虚无,阳光像是被什么吞噬。
帝圣感慨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打败岱纲。”
他声如金石,威严霸气。
乐不冷摇头:“他败给他自己。”
“败给自己?”帝圣若有所思,旋即目光清明:“恭喜乐兄得偿所愿,人生快哉。”
乐不冷似笑非笑,带着嘲讽:“能被堂堂帝圣喊一句乐兄,真是受宠若惊。”
帝圣也不生气:“乐兄已登堂入殿,可与朕等并肩,当得起兄之称。”
乐不冷有些不耐烦:“你来这里,想来不是为了和老夫称兄道弟。来吧,痛痛快快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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