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叶苒
原本就不该出现在楼月卿面前的人,还在这种时候凑上去惹她不快,简直是不分轻重。
宁国夫人的话字字诛心,半点不亚于楼月卿之前的那些话,让景媃难以承受,忍不住摇摇欲坠,她想要反驳,可是却不晓得如何开口,尽管她不喜欢被人指责,可在这些事情上,宁国夫人是有资格谴责她的,事实如此,她无话可说。
只是……
她望着宁国夫人仍有一丝厉色的面庞,苦涩的笑着道:“夫人说这些话,其实也是不想让我这个母亲再出现在她面前吧,你也不想她认我,对么?”
任何一个养母,在面对孩子的亲生母亲时,都会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的,这是人之常情。
宁国夫人并不否认:“是又如何?”
景媃没说话。
宁国夫人不以为然道:“我确实不希望卿儿认你这个母亲,不过你若是认为我是害怕你会威胁到我,那你就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和卿儿的母女之情,岂是你能够威胁得到的?”
景媃一噎,哑口无言。
确实,楼月卿很敬重宁国夫人,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极深,别说两天前不肯认她,哪怕是认了,她的存在也丝毫威胁不到宁国夫人,
虽不想承认,可事实如此。
宁国夫人微抬着下巴,眸色冷凝,坦然直言道:“卿儿七岁就做了我的女儿,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我想在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斩断我与她的母女情分,我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一点,我不希望她认你,只不过是因为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配做她的母亲,若是按照我以往对你的认知,她就算是不想认你,我也会劝她莫要如此,可如今,就算她想认你,我也会反对,我的女儿,她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而你,没资格做她的母亲!”
宁国夫人说的毫不客气,停在景媃的耳里却异常刺耳,她有些恼火,她虽然对宁国夫人很感激,可不代表她就愿意被宁国夫人这般挖苦讽刺,楼月卿他们这样待她她无话可说,可是宁国夫人这般对她说话,说一句两句倒也无妨,毕竟是楼月卿的养母,又帮着照顾抚养灵儿,这也都是恩情,指责几句无关紧要,可是这般没完没了的指责,她就不能接受了。
她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不代表她就会卑微的任由任何一个人出言指责她。
面色羞愤的看着宁国夫人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景媃咬牙反驳道:“夫人此言差矣,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如何就没资格做她的母亲了?她既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和她的母女关系都是无法更改的,而宁国夫人你待她再好,也不过是她的养母罢了!”
养母再好,终究不是亲的,血缘亲情是割舍不了的,她知道,无忧心里还是在意她的,否则又岂会对过去的事情这般耿耿于怀,只是现在还放不下,可亲生母亲就是亲生母亲,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是事实!
宁国夫人看着景媃,突然间不说话了,眼神也有些古怪,似在看着失心疯的人一样。
景媃下意识蹙眉:“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宁国夫人笑容可掬:“我只是忽然间明白了为何卿儿这般厌恶你了!”
景媃怕是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究竟哪里错了吧,她只当自己对不起她的孩子,伤害了很多人,却并未反省过自己究竟为何而错,否则,她现在也不会有脸再出现在楼月卿面前,更别说还这般理直气壮的以母亲的身份面对楼月卿。
还真是苦了那孩子,有这样一个生身之母!
景媃面色陡然难看起来,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这是何意?”
宁国夫人不解释,反而淡淡的道:“当初是你狠心舍弃了她,让她受了那么多伤害,如今你再大的悔恨也于事无补了,你若是心中对她还有一丝怜惜,就莫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思量,就当你对她慈悲一次,也给你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说完,眸色冷然的望了她一眼,宁国夫人转身就走。
留下景媃面色怔然神色哀戚的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身影在一片如同朝霞般的桃花林间,显得孤寂又悲凉,她许久都没有离开,直到花无心寻来……
北璃的春天,虽然仍是冰天雪地不见暖意,可是仍是有万物复苏的迹象。
钦天监奉旨选日子为瑾王殿下的大婚之日,奏报了几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最后批复在了四月二十四,据说,这是根据男女两方的生辰八字挑选的开年之后最好的一个黄道吉日,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婚期,宫里宫外已经在准备大婚的事宜,皇家的聘礼也在着手准备,看这架势,就能看得出来瑾王殿下确实受宠非常。
只是这个时候,萧以恪却不在酆都,原本许多事情应该由他亲自做的,都只能让萧以恒和萧以慎这两个兄弟代做,今日是下聘的日子,所以,萧以慎和萧以恒代为前往,而随行的还有景阳王和萧以恪的舅舅,也就是韩家的家主忠信候韩文炘。
在苏家待了大半天,一切结束了萧以恒才回宫。
自从认祖归宗昭告天下之后,他一直都住在宫里,萧正霖也一直没有给他赐府邸,倒是把乾元殿附近的正元殿赐给他居住了,意思已然很明确,他以后反正都是要在宫中住,就不必再多此一举赐个府邸了,只是他要处理国政,又要照看萧正霖的病情,直接住在了乾元殿的偏殿,倒也很方便,自然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吗,毕竟谁都知道,他将会是璃国将来的主人。
回到宫中之后,他直接去了萧正霖的寝殿。
和外面不同,乾元殿内暖洋洋的,萧正霖正靠着床头软枕和前来看他的皇贵妃说话,人精神不错,面色也挺好,就是看着仍有些虚弱,病态难掩,人也较之去年沧桑消瘦了不少,白发也多了很多。
萧以恒一走进来,两人也不再聊着。
萧以恒不疾不徐的揖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对皇贵妃,他也和楼月卿一般,唤一声母妃。
原本,皇贵妃也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
萧正霖点了点头道:“平身,过来坐吧!”
听着他的话,一旁的宫人当即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榻前。
萧以恒道了声谢,依言上前,缓缓落座。
萧正霖缓声问:“今日下聘情况如何?恪儿不在,苏家那边没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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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水阀爆裂,水喷出来浸了一屋子,扫水拖水折腾了好久,好绝望,求安慰
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026:生分
原本纳征下聘男方是要在场的,可是萧以恪人不在酆都,只能让萧以恒他们代为前往,此次萧以恪和苏绿染的婚事,虽说是皇家赐婚,可是还是给了苏家极大的尊重的脸面,按照正常的成婚程序一步步来,可作为新郎的萧以恪不在,终究不太妥当。
萧以恒抿唇道:“儿臣已与苏庄主解释此事,且二皇兄也和苏庄主苏小姐解释过了,苏家对此并无异议,父皇且放心便是!”
苏家是江湖人,苏庄主在江湖上素来以豪爽大义著称,备受江湖人的推崇尊重,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礼法,加上知道萧以恪不在的原因,自然是理解的。
萧正霖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苏家那姑娘是个不错的,这些年恪儿也亏待了人家,这次大婚可要好好办,如今恪儿还在楚国未回,若是苏家那边有何不满的,你们要处理好!”
萧以恒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眸淡淡的道:“父皇放心,儿臣会处理好,不会让二皇兄的大婚有任何闪失!”
他一直都是这样,虽然回归皇室认祖归宗,也答应继承皇位了,但是对谁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很疏远,他本性寡淡,他们也无可奈何。
毕竟从很小就不在身边长大,他们也不敢奢望他能够与他们亲近,只要他愿意认祖归宗继承帝位,便已是极好。
这时,皇贵妃出声问:“恒儿,恪儿已经离开两个月余,还有两个多月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他何时才会回来?”
萧以恪年初一就已经离开前往楚京,说是想去看看楼月卿,可是去了两个多月都没回来,这不由让他们心生疑惑,派了人打探也都说楚国那边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需要萧以恪逗留那么久的事情,他们也只当萧以恪是打算和楼月卿一同回来才逗留那么久的。
所以,问萧以恪何时回来,也是在问楼月卿何时才回来。
楼月卿已经离开了半年多了,他们也想念的紧。
萧以恒语气虽敬重,却也有些淡:“二哥归期儿臣犹未可知,他也不曾说过,不过母妃放心,大婚之前,二哥定然归来!”
听言,皇贵妃眸色微动,与萧正霖对视一眼,才面色凝重的看着萧以恒问:“恒儿,你如实告知母妃,是不是无忧出什么事了?”
虽然他们的人回禀楚国那边一切如常,楼月卿也并未有任何不妥,可是如今宫里宫外都是萧以恒控制着,萧以恒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如今他们身子都不甚好,特别是萧正霖,需要静养,若是说萧以恒为了顾及他们的承受能力而隐瞒着也不无可能。
萧以恪这么久都没回来,确实是有些奇怪,若是寻常时期倒也没什么,可这次是他和苏绿染的大婚,他却迟迟未归,他们不得不起疑。
萧以恒突然沉默了。
临近大婚,作为准新郎的萧以恪却迟迟不归,终究说不过去,若是再隐瞒,怕是他们也不会信了。
见他默不作答,夫妻俩双双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不好的预感,萧正霖当即问:“当真是无忧出事了?”
萧以恒犹豫片刻,还是如实作答:“无忧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闻言,两人下意识心中大喜,可是很快想起楼月卿的身子情况,高兴不起来了,脸色也陡然难看起来。
楼月卿身染寒毒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而且萧正霖知道的还比皇贵妃多一些,自然很清楚,怀孕对于那丫头来说意味着什么。
萧以恒见他们面色大变,适时道:“不过父皇母妃不必担心,如今我师父和一位医术高超的老前辈都在楚京,前些天师父传来消息说了,他们可保无忧和孩子都性命无恙!”
皇贵妃不由松了一口气,而萧正霖却依旧神色沉重眉头紧锁:“能保性命无忧,怕是也要遭不少罪吧……”
萧以恒沉默片刻,微微颔首:“这是在所难免的!”
萧正霖沉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下那孩子遭罪?她那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十月怀胎之苦?是不是容郅不肯,硬要无忧生下孩子?”
不怪他这样想,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萧正霖很清楚,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做父亲,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身份,生在皇家,还身在权力顶端,传宗接代是责任,容郅想要孩子也是正常的。
萧以恒虽然对容郅意见很大,尤其是现在,容郅让楼月卿怀孕,更是十分不满,但是听到萧正霖的猜测指责,他还是为容郅开脱解释:“父皇误会了,容郅并不愿无忧生下孩子,是无忧自己宁死不愿打掉胎儿,容郅才妥协了!”
萧正霖听言面色一沉,不由低斥:“那傻丫头……简直胡闹!”
她那什么身子骨不知道?竟然还这般不知轻重!
皇贵妃见他面色沉重胸口阵阵起伏,忙劝道:“陛下,您身子不好,莫要急躁!”
萧正霖点了点头,极力压下情绪的波动。
想了想,他当即对萧以恒道:“既然她身怀有孕还这般凶险,那如何能长腿跋涉回来这里?你赶紧传个信去,让她先暂时别回来了,一切等平安生下孩子再说!”
没有什么比她和孩子的性命更重要的了。
萧以恒听言,当即抿唇道:“她不会愿意的!”
萧正霖一时无言。
是啊,那孩子怎么可能不回来?
萧以恒并不擅长宽慰人,他本性凉薄寡淡,除了几个他极其在意的人之外,他都很冷淡,更别说安慰了,只是看着萧正霖这般面色沉重担忧不安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斟酌片刻,才淡淡的道:“父皇且放心便是,无忧情况虽不太好,可并非不可挽救,我师父是花家家主,医术极高,那位老前辈也是江湖上难有人能比的医术高手,有他们二人在,无忧不会有事,您现在只管好好养病,等着她回来看您便可!”
皇贵妃虽心中也沉重,可还是顾着萧正霖的身子,也宽慰道:“对啊陛下,你不是总和臣妾说想无忧了么?这些您都莫要太过担心,只要好好的等着,等无忧回来看您便可,您总不想让她届时千里迢迢赶回来,要看着你病着的模样心中难过吧?”
萧正霖神色沉重的静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萧以恒不善言辞,所以平时来这里也都只是给萧正霖探脉开药,说的最多的也都只是嘱咐他该注意些什么,该怎么做,其他的都很少说,最多把朝堂上一些需要萧正霖知道的事情告诉他,而今日说的也够多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给萧正霖把了脉,嘱咐他莫要多愁多思好好静养,吩咐下面的人熬药时该注意些什么,之后就离开了。
朝中事情不少,他虽然有能力有天赋摄理朝政,可毕竟刚开始没多久,此前并未接触过这些,许多事情都不太熟悉,要平衡朝局,做任何决策都要斟酌再三,整个国家的事情都压在肩头,且眼下正是适应这些的时候,本来也没什么闲暇,今日为了帮萧以恪下聘,他都免朝了,还耽误了大半天,如今都下午了,堆攒了不少政务,他得去处理了。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便会极力做好,如今好好监国理政,以后,做一个好帝王,勤政爱民,为赎罪,也为保护在意的人。
萧以恒走后,殿内只剩下帝妃二人。
两人一阵缄默之后,萧正霖才叹了一声:“那孩子,到底是生分!”
明明是父子,可却十分疏远,好似他们之间横跨着一条鸿沟。
皇贵妃笑道:“陛下,恒儿毕竟自小不在身边,生分是正常的,感情是要培养才有的,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您瞧今日,他不是变了些?”
虽说是因为楼月卿的事情才多说了些,可是那些宽慰的话,便是最大的改变,若在之前,他不会宽慰,只会静坐着。
萧正霖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皇贵妃又道:“说到底当年的事情不全是陛下的错,恒儿是个明事理的,是非曲直看得通透,只是他的性子本就寡淡,不善与人相处,这才别别扭扭的,可这心里啊,怕是早就不怪陛下了!”
萧正霖点了点头:“这些朕都心里有数!”
那孩子其实已经不怪他了,只是仍生分罢了。
那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面冷心热。
自他监国理政以来,朝中一片平静,璃国上下也一片安宁,无人不服他,由此可见以后在他的治理下,璃国一定国泰民安,所以,璃国交到他手上,萧正霖很放心。
壮大璃国,是他年轻时最大的夙愿,为此,他年少就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层层打击之下,他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还让璃国在他手中走了下坡路,愧对父皇对他的厚望,可他做不到的,他的儿子能做到,这就够了。
萧以恒会做一个好皇帝,而萧子禹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璃国的将来交给他们,他死而无憾。
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027:药熏针灸
药熏针灸,顾名思义,便是在药熏的过程中施行针灸之法来疏通经络,从而达到调和阴阳和祛寒排毒的作用。
早在入住梅园开始,应穆轲的要求,容郅吩咐人特意辟出一座带着温泉池的宫殿给穆轲和花无心做准备,他们折腾了半个多月,一切准备就绪,虽然因为双生胎的原因乱了些许阵脚,可是并未打乱计划,一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法子,只是药量需要调整罢了。
这段时日楼月卿情况本就很不乐观,每日都只能卧床养着,日渐虚弱,就在昨夜,一阵虚冷发作之后,当即昏迷不省人事,隐有寒毒发作的症状,并有滑胎迹象,穆轲和花无心齐齐上阵折腾了半夜,容郅也给她注入了不少内力,幸好之前穆轲让人送来的那一株赤叶草尚存,冥夙快马加鞭回去取来就着安胎药一起熬了给楼月卿喝下,这才有惊无险,之后穆轲和花无心准备了半夜,今日楼月卿醒来后,就被抱进了被辟为药房的温泉殿内。
偌大的药房中,因为有一座天然温泉池,所以很暖和,甚至有些热,若是在夏季,这个地方绝对是待不住的,殿内飘荡着浓郁的药味,几乎让人呼吸不来,一进殿门,就看到殿内悬挂着层层帷青纱,围成一个回字形,最外面的那一层是透气比较小的布幔,里面那层是纱幔,外层和中层的空地上,每个方向都置放这一个如大鼎一般大的药炉,此时每个药炉下面的的炉子里面都放着烧得通红的木炭,上面的药炉里面的药水正在翻滚着,浓浓的药味回荡在轻纱间,不断的透过纱幔涌进中间,而中间的空地上,置放着一张竹榻,竹榻上面铺着布帛,下面则置放着几个香炉,炉子里正燃烧着艾草,艾香冉冉升腾,弥漫在竹榻上,竹榻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药熏针灸的所需之物。
容郅抱着楼月卿站在那里,看着殿内的一切,脸色难看起来。
这样的环境下,躺在里面三个时辰,寻常人怕是都受不住,何况她现在的身子骨根本经受不住,加上还要针灸……
楼月卿被他抱在怀里,也看到了殿内的情况,问到了刺鼻得几乎令人窒息的草药味,她懂药理,闻得出来这些药材许多都是烈性药材,知道自己怕是要遭不少罪,见他止步不前,脸色还这般差,轻声道:“容郅,抱我过去吧!”
穆轲和花无心还在等着呢。
容郅垂眸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楼月卿知道,他牙关紧咬着,额间青筋微突,带着些许隐忍,眼中满是心疼和不忍。
楼月卿嘴角微扯,虚弱一笑:“容郅,没关系的,我能受得住,既然选择了生下他们,这是必然要经历的,抱我过去吧!”
她连寒毒都受得住,还受了那么多年,还有什么是她受不住的呢?
容郅没说话,也没动,只是看着她还有她突起的腹部。
一旁的穆轲适时开口:“容郅,你若是不想昨夜的情况再发生,就压下你心头的不忍,药熏针灸虽让她遭罪,可这是唯一的办法,若是不做,她和孩子都熬不过一个月!”
孩子已经三个半月了,如今的情况,就算是舍掉孩子,也难保她安然,唯有孤注一掷。
所以,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听言,容郅仍不说话,只是见她眸中带着些许祈求,终究还是提步走了过去,将她缓缓放在竹榻上。
他想留在这里,可是……
花无心见他把楼月卿放下后,当即开口:“王爷,这里有我在就好了,你和我父亲出去吧!”
容郅闻言,蹙眉看着花无心:“孤要在这里陪着她!”
花无心却态度强硬:“王爷,请不要为难我!”
容郅眸色陡然凌厉起来,那眼神,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他很不悦。
花无心却并未受影响,淡淡的道:“王爷,此事容不得一丝差池,您在这里,会影响到我!”
容郅面色一沉。
不过,在穆轲和楼月卿的劝说下,他还是和穆轲一起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后,里面只剩下三个人,莫离被留下,打下手,花无心才对莫离道:“帮你家主子把衣服脱了!”
莫离一愣,楼月卿挑眉:“全部?”
花无心颔首:“嗯!”
楼月卿有些惊讶,不过并未抗拒,没有任何扭捏犹豫,任由莫离把她身上衣服全都脱了,不过花无心事先准备了一套短的抹胸和小裤子给她穿着,之后让她躺在竹榻上。
殿内本来就有一座温泉池,就在不远处,加上四个不停翻滚着的药炉,所以整个大殿都是水雾,所以很暖,脱了衣服并不冷,反而还不停的沁汗,才进来一下,就已经惹得流了不少汗,就连莫离和花无心都脱掉了外面的衣服,留下里面的抹胸衣裙,外面披着轻纱外罩,也都汗流浃背。
幸好三个人都是习惯了草药味的人,里面的味道虽然刺鼻难捱,却也不至于受不住。
施针的时候,体内的寒毒不停游离着,体外又有不停扑向她的热气,仿佛置身火海,可又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冷热交替的形成极大的反差,冰火两重天的很折磨人,而她的内力萦绕在小腹,仿佛形成一个保护罩保护着孩子不受损害,所以痛苦的只有她。
花无心在她身上的不少穴位上都施了针,她很不好受,一直咬着牙关忍着,不过还是有忍不住的时候,时不时嘤咛一声,身子随着体内冷热交替而一阵阵发抖,脸上和身上,汗水不停地沁出,犹如流水一般滑落在身下垫着的布帛上,脸色十分难看,苍白的如同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三个时辰,她昏迷了四次,因为过程中昏迷会影响效果,每次昏迷花无心都会把她弄醒,让莫离给她注入一些内力助于意识清醒,所以几乎从头到尾她都清醒着。
等三个时辰后结束的时候,她几乎被抽去了半条命一样,已经精疲力尽,意识涣散的昏迷过去,容郅在外面站了三个时辰,准时开门进来,见她不省人事的昏迷在竹榻上,当即黑沉着脸,那样子看着十分慑人,不过终究什么都没说,裹着一张狐毛毯将她抱着回了寝殿。
这一昏迷,她第二日才醒来。
不过醒来的时候,楼月卿还是感觉到了身子比之前舒服了很多,轻便了不少,也不再虚弱无力,虽然依旧只能躺在床榻上,脸色依旧不好,看着比之前还要苍白吓人,可是她自己感觉得到的,精气充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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