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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驿馆的院落本就是泥土路,被阴雨浸润之后也是泥泞不堪,又被混战的双方踩踏,杨璟和魏潜一落地,便成了两个泥人。
杨璟仍旧死死扼住魏潜的脖颈,强压着他的脑袋,魏潜显然也意识到危险,拳头猛然砸击杨璟的软肋!
也亏得两人贴身,魏潜无法出大力,几次尝试虽然给杨璟带来了极大痛苦,但却没有成功打断杨璟的肋骨,更没有伤及内腑。
而杨璟死死扼住他的脖颈,使得魏潜一直没能进行呼吸换气!
无论内家功夫 ,还是横练外家,亦或者魏潜这样的纯体术武者,所有武者都知道“气”之一字,对武者是多么的重要!
发功之前需要蓄气,有气才能有力,甚至一鼓作气,武者为何要紧紧地勒着功夫带,就是为了憋着这口气,而打斗中的换气同样是决定着胜负的关键。
然而魏潜的一次退缩,不敢与杨璟的拳头对轰,却给了杨璟反败为胜的机会,让杨璟扼住他的脖颈,使得他无法换气,旧气已竭,新气未生,这是武者最为脆弱的时刻!
魏潜终于意识到,杨璟的内功或许不如宗云,拳脚功夫很是不济,刀法更是烂到透顶,但杨璟跟他魏潜一样,都擅长体术,而且造诣竟然不低,魏潜竟然从未见过如此精准而狠辣的招式!
两人如同被铁线绑在一起的两条泥鳅一般,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但魏潜如何都摆脱不了杨璟的锁拿!
他重击过杨璟身上各处最为关键的地方,甚至想要将杨璟整条腿都反扭过来,杨璟明明已经吐血三升,却仍旧死死不松口,就如同一只铁蚂蚁,即便身子被扯断,只剩下头,牙齿却仍旧死咬着目标!
这位攻心大师终于慌了,因为杨璟的心境没有一丝破绽,他的体术也堪称罕见,而杨璟即便快要被打死了,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魏潜知道杨璟的价值,只要生擒杨璟,他与姒锦就能够活着离开这个驿馆,就能够到贵州城去,与韦镇仙和白观音,享受胜利的果实,由此揭开轰轰烈烈的造反道路,让白牛教的反叛烈焰,烧遍大宋的每一个角落!
可杨璟此时死缠烂打,他想要脱身,便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杀死杨璟!
他终于品尝到了自己曾经对宗云使用过的伎俩,给你的敌人一个选择,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而无论如何选择,敌人都会失去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杨璟与他一样,都是看似凶猛,实则攻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魏潜终于咬紧牙关,捏住拳头,爆发全力,轰向了杨璟的太阳穴!





断狱 第三百三十九章 身体构造异于常人
宗云出身全真道南无派,并非寻常江湖武林任侠,那是一个让所有江湖人都值得仰望的地方。
他打小接受王道明真人的教诲,想要修武必先修心,所以他很清楚,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但他遇到了魏潜,这个超乎了他想象力的男人,试问这世间,有谁能够被刺中心脏而仍旧不死,还能够重拳伤人?
一直以来,让宗云丧失信心,或者说产生迷惘的,其实本质上就是这个问题。
他是道门弟子,他虔诚笃信,他深信这个世界有神灵有鬼怪,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一样,他坚定地相信着这些东西。
所以魏潜的表现,已经将他拔高到了一种超越人类的范畴,所以宗云才会产生挫败。
他可以联手杨璟二打一,肯定能够早早将魏潜打败,但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并非因为他要风度,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跟杨璟联手杀死任何一个人。
他实在纠结内心的分歧与争执,这世间难道真有不死之人,魏潜真的修成了不死之身?
他看到杨璟的凶猛,漫看魏潜如此强悍,实则他受的伤并不比杨璟少,但他仍旧面无表情地与杨璟厮杀,就好像这些伤痛对他全然没有影响一般!
他分明看到魏潜的手臂已经呈现扭曲,显然是让杨璟那一拳给打断了,但魏潜仍旧继续战斗着!
他认为自己即便将魏潜杀了,也无法解开自己心中的纠结。
可当他看到魏潜即将要一拳轰死杨璟之时,仿佛有一道雷,瞬间击中了他的灵魂!
不管魏潜是人是神是鬼,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死之身,宗云可以确定的是,杨璟绝对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是他情同兄弟的伙伴!
为何杨璟没有惧怕魏潜?为何他会对魏潜不死之谜没有任何的迷茫和挣扎?
宗云不知道,虽然他很想知道,但他确实不知道。
可无论如何,杨璟是个活生生的人,但他却仍旧能够与魏潜拼个你死我活,除了心脏被刺而不死,杨璟几乎做到了魏潜所能做到的一切!
他知道杨璟挺身而出的意图,他知道杨璟在挽救他渐渐消退的自信和道心,知道杨璟在用自己的性命拼斗,是为了将他不断下降的境界给拉回去。
但他仍旧无法解决内心的矛盾与挣扎,直到杨璟快要被打死,他终于放下了一切,如那黑夜之中的闪电一般冲过去,抓住了魏潜的拳头!
魏潜的拳头被宗云抓住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输了,但不是输给宗云,而是输给了杨璟。
他放松了身子,就像断了线的木偶,浑身无力地躺倒在泥地里头,而杨璟也终于松开了双臂,魏潜终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而后强行压抑着咳嗽的冲动。
杨璟很狼狈,身上有多少伤处,他也没心思去关心,这一场死斗,对宗云而言是极具震撼力的,对他杨璟同样是受益良多的。
宗云捡回了自己的神符剑,用剑尖指着魏潜,周遭的战斗也告一段落,吴克敌和陈铸等人,以完胜收场。
但宗云却知道,在场之中的弟兄们,大家都赢了,唯独他输给了武功远远不如自己的魏潜,这实在没有道理。
杨璟想站起来,但身子实在太乏了,只好坐在泥地里头,看了看没有任何脾气的魏潜,杨璟轻轻踢了他一脚,调侃道。
“我该叫你知州大人,还是圣教主?不会因为输了就想不开吧?”
魏潜听得杨璟如此说着,只是呵呵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再说了,这驿馆是输了,贵州城可是本座赢了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的事情则已。”
杨璟也是苦笑道:“你们白牛教的人脸皮都像你这么厚?我算是知道繁花和韩洛音之流,都是谁教出来的了。”
魏潜也不以为忤,带着丝丝得意道:“青出于蓝嘛...”
杨璟艰难地站起来,走到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姒锦旁边,用手抹掉她脸上的泥,捏着她的脸蛋,朝魏潜道:“这分明是黑色的,什么青啊蓝啊的...”
魏潜也坐了起来,朝杨璟急道:“你这有色心没色胆的小狗官,再动一下我的女儿,你可知道后果!”
杨璟看着姒锦那喷着怒火的眼神,目光故意下移到了她那像男人一般平坦的胸脯上,而后嗤笑了一声,仿佛他根本就看不上眼,他喜欢的永远是鹿白鱼风若尘那种丰腴身材一般,而后转头朝魏潜道。
“后果?我再摸几次,后果就地叫你一声岳父老泰山吧,还能有什么后果...”
杨璟鄙夷地白了一眼,揉了揉鼻子,而后走到了魏潜这边来。
一旁的宗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适才打生打死的两人,竟然还有心情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互挤兑相互开玩笑?
事实上杨璟并没有刻意要跟魏潜开玩笑,而只是顺着他的话语,与他进行着言语和心理上的交锋罢了。
魏潜无非实在试探杨璟,而杨璟又何尝不知,只不过他们的方式,在旁人看来太过诡异罢了。
魏潜听得杨璟的讥讽,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鹰隼般的眸子陡然射出冰寒的杀气,朝杨璟沉声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婿,早将你砍死喂狗了!”
杨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贴近了魏潜,两人几乎鼻尖顶着鼻尖,而后杨璟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没做到的,我帮你!”
杨璟话音刚落,魏潜便皱起眉头来,杨璟却退了回去,宗云只见得魏潜的右胸上,竟然插着一柄亮晃晃寒芒四射的手术刀!
他知道杨璟的身上一直带着一柄大号手术刀,那是杨璟没有火枪手杖之前,以及没有了火枪手杖之后,唯一能够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他知道杨璟之所以主动挑起与魏潜的死斗,就是为了重拾他宗云的境界,当他发现杨璟的手术刀刺入魏潜的左胸之时,他甚至有些激动,因为他也想看看,魏潜是不是真的不死之身!
魏潜皱着眉头,朝杨璟道:“小子,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杨璟观察了他好久,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这种感觉,而后才拔出手术刀,在魏潜的身上挑挑拣拣,选了一片干净的衣服,擦拭了手术刀,这才朝魏潜道:“你这样才没意思呢!”
宗云见得魏潜竟然还是没有死,他的神符剑开始颤抖起来!
杨璟抬起头来,见得宗云如同见了鬼一般,脸色苍白难看,杨璟终于开口轻叹道:“喂,你不必如此吧...”
如果换了宋风雅或者孙二娘在这里,她们或许就不会有宗云此时的顾虑和疑惑,可惜偏偏是宗云。
因为宗云和其他人一样,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准,以及道德观念的约束,甚至是既定观念的影响和封建迷信思想的根深蒂固。
杨璟见得宗云如此,便朝他解释道:“别再疑神疑鬼的了,这老儿如今就是我手里的一只蚂蚁,我想让他死,他就得死,你信不信?”
宗云闻言,不由看向杨璟,杨璟则将擦亮的手术刀移到了另一边,刀尖正对着魏潜的右胸,朝宗云道:“只要往这里刺,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
魏潜脸色大变,双眸之中尽是杀气!
宗云身子一颤,仿佛心中的迷雾被瞬间驱散,阳光直接照耀到他的灵魂上一般!
“你是说...你是说...这怎么可能!”
杨璟点了点头道:“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其实早先我也只是推测,但跟他打了一场之后,我才确定了下来。”
“咱们这位圣教主,心脏天生在右侧,非但如此,他的左肺先天性萎缩,也就是说,他左侧胸腔只是个空壳罢了,至于刀剑刺伤,只不过是皮外伤,些许痛楚他早已忍耐惯了,自然不可能致命,我说得对吧,圣教主?”
魏潜脸色极其难看,深深低着头,不再与杨璟搭话。
杨璟却继续说道:“要知道外门功夫容易入门,街头的捣子都懂得三拳两脚的三脚猫功夫,但内功却需要山门传承,必须有着一定的江湖武林身世渊源,才能够打小筑基修炼,而我知道,在大宋,相扑其实已经是一项普及度非常高的技击运动,所以也不难接触到,但体术,却一定需要名师指导,一定要有深厚的家世或者背景,才有可能得到传承!”
“也就是说嘛,咱们的圣教主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总之家里头是相当有势力的,且不管黑道白道,肯定是吃得开的,但就是这么好的身世,他却为何一定要挑最苦最难练的体术?”
“因为他少了一边肺腑,气息不足,无法修炼内功,而外家功夫又太低级...配不上他的身世...”宗云恍然大悟!
“正是!所以他的肺叶萎缩即便不是与生俱来,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有了的,刚刚我扼住他的脖颈,早就从他的呼吸和心跳,证实了这一点,他的左胸腔根本就是个空壳,他并非不死之身,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杨璟此言说罢,宗云微微闭目,运动内功,此时终于听到魏潜的心跳,果真来自于他的右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宗云一下子疑虑尽去,心魔消散,再无芥蒂!
其实若非魏潜先声夺人,对宗云步步紧逼,诱导宗云刺他的胸部,让宗云自己去发现他是个不死之身,宗云也不会慌乱了心神,导致无法及时发现他异于常人之处。
魏潜终于死了心,朝冷哼了一声,似乎默认了这一切,但他很快就抬起头来,朝杨璟道:“说吧,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魏潜再度说中了杨璟的心思,杨璟不是个杀人狂,魏潜身为圣教主,活着的价值远比死去要更大,杨璟是绝不可能杀掉他的,而魏潜想要杨璟放过他,自然要拿出交换的代价。
“与白牛教恩断义绝可能做到?”杨璟试探着问道。
“白牛教是我祖辈便开始经营的基业,你觉得我会放弃吗?”魏潜冷笑一声,仿佛杨璟是个蠢货一般。
杨璟的手术刀在魏潜右胸上游移着,紧了紧刀柄,盯着魏潜道:“那就是没得谈了,可惜呀可惜...”




断狱 第三百四十章 一座城池换一个人
魏潜,或者说白牛教的圣教主,洞察人心,工于心计,早已活成了人精,自然看得出杨璟舍不得杀他,或者说留着他比杀了他的意义更加重要。
即便自己没有与杨璟达成任何交换协议,杨璟也不会杀了他,如果杨璟手底下有足够收复矩州的人马,杀掉魏潜或许能够打击矩州叛军的士气,但同时会彻底激怒全天下数十万白牛教的信徒,这无异于捅了个马蜂窝,到时候起义遍地开花,杨璟才是祸国殃民的最大罪人!
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魏潜并不担心杨璟会杀他,至于杨璟会不会折磨他,根本就不算问题,虽然杨璟的推测确实准确无误,他魏潜确实出身名门望族,但因为身体的先天缺陷,他只能修炼体术,从小到大都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被严刑拷打折磨几下,对于心性坚韧如磐石的魏潜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事儿。
杨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杨璟一路走来,之所以每每能够左右逢源,逢凶化吉,靠的并非他那“内外兼修”甚至内公外力和体术三修的四不像武功,而是审时度势的眼力和对大局走向的预判。
在心术上与魏潜交锋,就如同宗云与魏潜比拼谁更扛打一般,是以此之短攻彼之长的下乘策略,杨璟自然不会这般愚蠢。
可他仍旧做出这样的姿态来,而且旁人看来,杨璟下一刻是真的要将魏潜刺死,漫说接连围过来的吴克敌与陈铸等人,便是杨璟的心腹刘汉超李准等人,都忍不住想要站出来劝阻杨璟。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杨璟从一开始就没把魏潜当成攻心的对象,他知道魏潜已经油盐不进,摆出了虽然我是阶下之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但你杨璟绝不会杀我的姿态,可杨璟却知道,魏潜不在乎,但有人在乎!
杨璟攻的并非魏潜的心,而是姒锦的心!
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姒锦,见得杨璟的手术刀已经刺入魏潜右胸的皮肉,终于忍不住道:“快住手!你想要甚么,我能帮你办到!”
听得姒锦开口,杨璟仍旧面无表情,但魏潜却轻叹了一声,朝姒锦道:“傻丫头,为父平素里是如何教你的,这情之一字,最是大害,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男女之情,终究不是好东西,迟早会成为你的软肋和破绽,此子断断不敢杀了为父,你又何必关切为父生死,反倒中了他的计!”
魏潜虽然说得明白,但姒锦却摇了摇头,这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女魔头,此刻双眸却显露出少有的柔情,朝魏潜道:“阿爷,锦儿比你更了解这狗官,花花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是真的动了杀心的...锦儿绝不能看着他伤害了阿爷...”
杨璟意味深长地笑了:“没想到你这小魔女倒还有几分人性,还晓得尽一尽孝心,这可就有些不合理了...”
姒锦没有反驳杨璟的讥讽,只是阴沉着脸道:“说吧,你想如何才能放过我阿爷!”
杨璟把玩着手术刀,似乎的在认真考虑,而后朝姒锦道:“你觉得我想要甚么?”
姒锦咬牙切齿,但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眼下矩州已经失陷,杨璟这狗官自然想要将矩州给夺回来了。
“你把我放了,我进城去给你们当内应,帮你夺回贵州城,我再回来交换阿爷!”
姒锦看似以身救父,甚至不惜毁掉白牛教和韦镇仙在矩州取得的战果,实在有些感天动地的意思,吴克敌和陈铸手下那些官兵们,见得娇小玲珑楚楚可怜的姒锦如此表态,眼中都显露出同情的眸光来。
然而杨璟却哈哈大笑道:“你们唱什么双簧,真当我杨璟是蠢物不成!”
姒锦有些心虚,又怒视着杨璟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璟哼了一声:“某在你手底下吃的亏还少么,这伤疤还没好又岂能马上忘了痛,虽然你跟圣教主配合起来,演得倒是感人肺腑,可惜啊,杨某可是不会再上你当了。”
“把你放回去岂非纵虎归山,这会儿答应得倒是爽利,回到矩州马上就带着人马来围剿,杨某这几百号人,拿什么抵挡?”
“你放屁!我姒锦素来说到做到,再说了,我阿爷还在你们的手里,圣母娘娘和韦都督又岂会围剿你们!”
周围的众人听得姒锦的反驳,想起她适才感人的救父举动,顿时便信了七八分,有人竟然暗自在点头,似乎希望杨璟赶快答应姒锦的建议。
毕竟矩州失陷,宁西军和夔州路有司都将背负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收复矩州的事情,第一个就要落在他们的头上,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将矩州收复了,非但不需要在提心吊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打仗,更能够捞取军功,往后在军界也有了实打实的功劳,算得是建功立业了!
可杨璟却用刀尖点了点魏潜的额头,朝姒锦道:“这天底下还有白牛教不敢做的事么,杀了魏潜这个圣教主,白观音正好完全掌控白牛教,坐分西南天下,也不需再做圣教主的傀儡,她还恨不得圣教主死在战乱之中呢,又岂会投鼠忌器不敢来围剿!”
“你...你个狗官,可别血口喷人!”听得杨璟的话,姒锦当即忿忿地反骂,然而一旁的魏潜却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杨璟此话的可能性。
虽然他工于心计,但杨璟却实实在在戳中了他最担忧的一个问题。
所谓小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野,为了隐藏身份,为了潜伏在大宋朝廷之中,魏潜只能远离总舵,让白牛圣母来坐镇中枢,而白牛圣母利用天香圣女等人,作为白牛教的标志性人物,四处招揽信徒,此时可谓阴盛阳衰,声望和尊威早已隐约超过了魏潜。
魏潜可不想自己以身犯险深入敌群,最终却为白观音做了嫁衣,诚如杨璟所言,他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放了姒锦回去,说不定白观音和韦镇仙真的会不顾他的死活,第一时间派人来围剿杨璟这支队伍!
杨璟本来就认为无法撼动魏潜的心神,这才将目标转向了姒锦,此时见得魏潜的神色变化,杨璟也是意外的惊喜,他也没想到,竟然能通过姒锦,找到了魏潜的弱点,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心中思绪飞转,杨璟当下有了主意,朝姒锦呲之以鼻道:“尔等邪教凶徒早已满身染血,又何须本官血口喷你。”
姒锦听闻此言,也是愤愤难当,却听得杨璟豪迈一笑道:“再说了,这贵州城本官会自己夺回来,还需要你当内应?”
姒锦听得这豪气干云的回答,心头也是震惊,但扫了四周一眼,见得杨璟这边撑死了也不过五百人,拿什么去收复矩州?
然而杨璟未等姒锦反驳,便转向魏潜,意味深长地问道:“圣教主,你不会似这小丫头这般,天真的以为我只有这几百人马吧?”
魏潜闻言,不由心头一震,杨璟却继而问道:“难道圣教主就没有想过,我为何只让你一个人参加三堂的军议?就没想过这些宁西军的骑兵和提刑司的朴刀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二百多高手全军覆没,就没让圣教主想起什么来?”
杨璟如此一说,魏潜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而杨璟则成竹在胸,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继续反问道:“难道圣教主不觉得贵州城太容易被打下来了么?”
“难道圣教主就真的信得过白观音和韦镇仙?即便他们不会夺走你的圣教和矩州,难道你相信他们能够守得住这一切成果?”
杨璟接二连三的发问,果然让魏潜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杨璟也不再催促他,反而静静地等待着,直到魏潜终于睁开微闭的双眸,朝杨璟问道。
“你想要我做甚么?”
杨璟拍了拍魏潜的肩头,哈哈一笑道:“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还是圣教主懂得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本官是个爱才之人,也不忍为难圣教主,这样吧,本官只想让圣教主动用白牛教的一切力量,帮本官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就只是找一个人?!!!”魏潜深深皱了眉头,因为他已经摸到了杨璟的底细,知道杨璟绝非简单之辈,而姒锦等人则惊愕得目瞪口呆,吴克敌陈铸等人更是迷惑不解!
宗云也有些吃惊,虽然姒锦有些信不过,但她提出的条件却是一座城,杨璟却果断地拒绝了,反而要求魏潜动用所有力量帮他找一个人,也就是说,一座城,换一个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杨璟不惜用一座贵州城去换?
以宗云等人对杨璟的了解,虽然杨璟时常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事,但大家早已见惯不怪,而且正是因为越来越了解,所以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值得杨璟用一座城的代价来交换,以让魏潜去帮忙寻找!
吴克敌和陈铸相视一眼,不由暗自摇了摇头,陈铸毕竟是提刑司的人,与宋慈也有香火情分,对杨璟更是颇为赏识,眼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因为杨璟居中筹谋,他们才成功取得胜利,擒住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牛教圣教主,所以也就不好反驳杨璟的做法。
然而吴克敌却是耿直的战将,他背负着林文忠未竟的功勋和使命,容不得杨璟随意拿大局来做个人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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