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断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至于衙役监守自盗,放跑了道人,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这些道人都是北面逃难下来的,与这衙役应该没有太大的牵扯,这衙役胆小怕事,照他说是上有老下有小,断然不会为了人情关系或者钱财,而故意放走那道人。
再者,这胡唯风虽然拳打脚踢,但从未怀疑过是这衙役放走了道人,可见他对这衙役也有着足够的了解,倒不是觉着衙役尽忠职守,而是觉着这衙役没有这个胆量。
虽说胡唯风是县丞,但也不能无故谩骂暴打,这衙役虽然是个低贱的人,可到底是个爷儿们,总不能一点怨气都没有,只能说这衙役太过怕事。
就这么样的一个人,哪里有胆子私自放走那个道人啊。
如此看来,这道人便如杨璟所想那般,是有人故意放跑的,莫不成是那些道人去而复返,回来救走了自己的伴当?可如今马英武手底下的军士们正在搜山,他们又怎么回来救人?
杨璟沉思着,心里却是涌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来!
若果真如杨璟所想,那么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但新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杨璟不得不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胡大人,这马指挥的营房设在何处?大人可否带着杨某过去瞧一瞧?”
胡唯风早先便担忧杨璟是南面来的细作,如今案子又被推入了死角里头,杨璟却要去探看营房,这县丞顿时就警觉起来。
“你无端端要去看营房作甚!”
杨璟笑了笑道:“胡大人这里人手不够,这案子的受害人是马指挥,那些个军爷就是苦主,想要继续调查下去,自然要到营房搬救兵,当然了,如果胡大人就此放弃了这个案子,就当杨某没说过这句话罢了。”
胡唯风听得杨璟如此一说,也有些讪讪,朝杨璟尴尬一笑道:“是本官唐突了,这案子自然是要查下去的,本官这就带杨贤侄过去看看!”





断狱 第五百八十九章 入营遭拒转投素斋
马英武的营房就在道城的西北角,距离中心主街有些远,周遭有着大片的菜园子,已经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
这一路上,胡唯风也将马英武的家世也都说了一遍。
马英武的父亲本是大宋的武将,初时蒙宋联军在蔡州打败了金哀宗,迫使金哀宗自缢,灭掉了金国,为了这蔡州的归属,孟珙还曾经要跟蒙古人打一仗,毕竟蔡州乃是淮北重镇,是个要塞之地。
不过蒙古人认为南宋在灭金之战中只吆喝不出力,许多地方本该南宋去攻打,最终打不下来,还得蒙古人亲自动手,所以南宋不配拥有这些地盘。
加上宋理宗赵昀动了端平入洛,抢先一步撕毁盟约,想要趁机收复大宋的失地,结果又被蒙古人打了个灰头土脸。
到了争夺蔡州之时,马英武的父亲据说是为了本土百姓不受蒙古人屠杀,便联合了好些武将,投降了蒙古人。
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节,马英武的父亲等南宋降将,得到了蒙古人的信任与委用,虽然没有主掌军务,但仍旧管理着本土的百姓。
不过后来马英武的父亲,还是被江湖武林的一些有志之士,刺杀在了自家屋里。
为了补偿马家,蒙古人让马家照着蒙古人的风俗,将马英武过继给了叔叔,由他的养父叔叔接任父亲的职务,甚至提拔为兵马都监。
起初马英武的叔叔很是不情愿,因为蒙古人非但要马英武过继,还让叔叔娶了他的母亲。
这在蒙古人的风俗里并不算得什么,可在宋人的眼中,简直就是违背人伦的丑事。
据说他的养父叔叔甚至想过宁死不屈,可他的母亲为了保护整个家族,毅然决定背负骂名,嫁给了他的叔叔。
然而叔叔娶嫂嫂还没过两年,他们便给马英武生下了一个弟弟,是以大家都认为,马英武的叔叔不过是做戏,其实觊觎嫂嫂很久了,甚至有人传说马英武的父亲,就是让他叔叔给害了。
也有人说,马英武根本就不是他父亲的种,他母亲早已跟叔叔暗通款曲,叔叔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云云。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总之是众说纷纭,而马英武长大之后,性情也是非常的残暴冷酷,对待宋人,比蒙古人还要极端残忍。
今番马英武带着营团来到道城这个小地方,就是向蒙古人主动请缨,因为据说他的叔叔早年间曾经当过几年道士,他便痛恨天下所有道士。
杨璟也不过权且听之,这县丞胡唯风是个健谈之人,两人路上一言不也很是尴尬,他便叨叨絮絮都给抖了出来。
虽说有些对死者不敬的嫌疑,但说到底马英武目前为止也只是失踪,并不敢确定就是死了,倒也不算污蔑死者。
杨璟与胡唯风很快就来到了营区,毕竟道城并不算太大,即便是郊区,路程也不会太远。
这才刚到了辕门处,便有披甲的汉军士兵手执长枪,将杨璟等人给抵住了!
“站住!军营重地,谁敢擅闯!”
胡唯风穿着官服呢,当即走上前来,朝那士兵道:“劳烦军爷去通报一声,就说案子有了新变化,朗山胡县丞,有事要找副指挥于成大人商量...”
瞧这架势,胡唯风与这副指挥于成该是打过交道的,毕竟还穿着官服呢。
可那把门的军头却凶神恶煞,充满敌意地瞥了杨璟等人一眼,而后蛮横地回绝道。
“我家指挥大人带着弟兄们出去巡检去了,眼下见不得胡县丞,诸位还请回去吧!”
“可是...本官是真个儿有要紧的急事...不若这位校尉兄弟放了我等进去,咱们可以等等,于副指挥该是能体谅的...”
“不成!这是军营,你当是窑子不成!没有指挥大人的令,谁都不准进去!”
那军头如此一说,胡唯风也怒了,可他到底只是个县丞,而且不过是个小县的县丞,只有从八品,也就比胥吏高出那么一丢丢罢了,还是蒙古人的县丞,这就有点尴尬了。
“杨贤侄...你看这...”胡唯风不由朝杨璟投来求助的眸光,杨璟本不过是个生意人的身份,可胡唯风连自己都有些诧异,为何碰到问题,竟然会向杨璟询问。
杨璟朝那军头笑了笑,抱拳道:“既是如此,便不打扰军爷了。”
如此一说,便朝胡唯风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离开了辕门。
“胡大人莫心急,这位于成指挥怕是真的出去抓人了,咱们且先到素月斋看看,这案子虽然离奇,但终究是有处可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胡唯风眼下也是六神无主,听得杨璟如此劝慰,也只能轻叹一声,便率先上了车。
杨璟朝林爵道:“你到周遭走一走,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林爵心领神会,当即便离开了。
杨璟刻意让马夫放慢了度,只说罗道宁和甘露师太年纪大了,怕是跟不上马车,那马夫也就放慢了度。
待得回到巡检铺,林爵已经赶了上来,趁着胡唯风下车之后,便朝杨璟低声禀报道。
“大人,属下看过了,军营里头约莫百来号人,似乎正在进行武备...营栅四周防守很是严谨,只怕是有大动作!”
林爵本来就是皇城司的暗察子,眼光毒辣得很,潜行功夫也是极其不错,后来在西南矩州,又跟他的哥哥,矩州兵马都监林勋一道执行过任务,对军伍也是极其熟悉,情报自然是不会错的。
“一百多号人?这胡唯风似乎说过,马英武的人统共也才一百人啊...”
杨璟双眸一亮,这一情报越坚定了他心中那个猜想了!
“林爵,不管用什么法子,赶紧通知刘汉几个,让他们不要搜索了,都往道城这边来,另外,你拿着我的令牌,以最快的度赶回安丰军,让李庭芝派一条几条快船,沿淮河西行,过来接应咱们!”
风若尘对杨璟最是了解,见得杨璟做出如此果决的布置,也知道有大事生,而罗道宁和甘露师太到底是年纪大了,见多识广,隐约也能猜到杨璟的用意。
“林爵小哥回去搬快船接应,通知其他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师妹吧。”
杨璟本不想二老四处奔波,但想着要是生危险,他和风若尘反倒方便一些,这二老不输人的个性,真个儿有事,只怕要留下来打架,反倒有些拖累了。
再者,这俩老人手里有白牛教的圣印,将红旗墰和白牛教的余党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莫看杨璟还没见过这些人,估算起来不下千八百人,所以杨璟也就不太担忧了。
“那便劳烦二老了。”
如此吩咐停当,三人便分头行动去了。
这胡唯风从巡检铺子里头出来后,现杨璟五个人便只剩下他和风若尘,一时间也是皱了眉头,心说杨璟只怕真觉着这案子没法子破了,连身边的人都支走了...
虽说如此,但人家毕竟只是来帮忙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手底下都是些窝囊废,两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胡唯风虽然没问,但杨璟还是主动解释了一番,只说是有货物从南边过来,要林爵三人回去接货去了,胡唯风自是笑着揭了过去。
素月斋倒是比军营要更近,也不需要坐车,胡唯风带着那个鼻青脸肿的衙役,便与杨璟风若尘来到了素月斋。
这素月斋从外头看来,白墙青瓦,里头枝繁叶茂,桃李芬芳,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子檀香,果真如坤道和女尼修行之地那般。
虽是白日里,但也有不少女香客和檀越在那处小殿里头上香膜拜,也有些女子正在占签解卦,见得杨璟和胡唯风进来,这些人小声惊呼,便纷纷回避了。
胡唯风路上也与杨璟说过,这素月斋夜里头是爷儿们的好去处,里头的姑娘小姐那是别有滋味,而白日里却是妇人少女络绎不绝,可谓男女通吃。
杨璟起初还些不明白,并不知道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为何喜欢往素月斋里头跑。
风若尘往四处扫了一眼,给杨璟解释了一番,杨璟也就有些明白了。
原来这些妇人都是来向这些姐儿取经来了。
古时妇人比较拘束古板,在闺房之中自然是放不开手脚,一切都以男人作为主导,床上也就少了许多乐趣。
但素月斋这些妇人,夜里可是要接客,是要给男人找乐子的,床上也是花样百出,所以有些妇人为了讨自家夫君欢心,或者想要拴住夫君,便来向这些姐儿学习闺房之术。
也有一些妒妇,想要赶走夫君的小妾,便来这里学些下三滥的手段,诸如下药或者诅咒,甚至还有来求那些下作的药物,有吃了利于怀孕生育的,有的则是调和夫妻性趣的,甚至有那堕胎的药物,专门求回去毁掉小妾肚里孩子的。
这些个窑姐儿夜夜笙歌,却少有怀孕的,自然也有独到的避孕秘方,许多毒妇便过来求了这些药回去,喂给那些个小妾们,如此一来,小妾生育不得,夫君的新鲜感一过,自然也就弃之如敝履,任谁都撼动不了她大妇的地位了。
所以古人常说,这三姑六婆最是沾染不得,走得近些都容易生出是非来,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杨璟走到了这小小的殿里,但见得上头供奉了一个女神像,也不知何方神圣,脚边却是缠了一条蛇,那蛇便顺着女神的脚,半截身子没入裙子里头,隐喻十足,着实让人面红耳赤,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神仙,倒是有些像外国传进来的。
杨璟看着神像,双眼也有些直,那女神手中拈花,坦胸露乳,怀里头却抱着一个襁褓,露出半个婴孩头,倒有些像西方的圣母像,但面容装束等等,又有很大的区别。
杨璟只是站了那么一会儿,胡唯风却低低窃笑,悄悄推了杨璟一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可不敢瞒杨贤侄,本官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哈哈哈...总之这里是个好去处,可惜就是出了这案子,往后怕是不热闹了...”
杨璟也只是笑笑,正打算转身,却突然听得轻微的一声:“滴答!”
杨璟扭头看时,见得供桌上有一小滩红色的蜡泪,杨璟下意识捻了一些,放在指尖搓了搓,嘴角不由浮现笑容来。
“可怜的马英武啊...”杨璟如是想着。




断狱 第五百九十章 对峙仙姑神像露陷
杨璟与胡唯风来到素月斋,在大殿里头站了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朝身后的风若尘使了个眼色。
风若尘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走到旁边了,从签筒里头抽出一支签子来,便往里头走,看起来就如同她本就是一名来求签的女香客,见得杨璟和胡唯风这样的男子进来,慌张张往里头躲一般。
这也是风若尘的看家本事,这才走了几步,赶上那些个女香客,果真绕过洞门,走进了素月斋的内里。
前头的骚乱刚起不久,便有几个黄衣女子走了出来,她们这一身黄衣看着不是僧袍,也不是道服,剪裁得体,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别具风云,颇有种制服诱惑的既视感。
为一人约莫双十年华,挽了个道髻,松软地盘在脑后,黛眉入鬓,面相精致,该是认得胡唯风的,当即上前来。
“我道是谁扰了神堂,原是胡县丞...”那女子许是这素月斋的知客,朝胡唯风微微福了一礼,而后看向杨璟道。
“不知这位公子是...”
胡唯风也是被这女子的姿色给迷住了,此时才醒过神来:“哦,素雅仙姑有礼了,这位是杨本初杨公子,今日与本官过来,查问一下马指挥的案子。”
杨璟朝那名唤素雅的女子微微拱手,后者也是欠了欠身,算是回礼。
这南宋的规矩也是有些古怪的,若是大家闺秀,自是不好抛头露面,便是出去游玩,也要带着面纱,当然了,如果性格开朗跳脱,也就另当别论。
正经场合之下,女子是少有与男人正面接触的,如果是风月场所,那就另说。
李清照作为有名的女词人,作风言行堪称风雅,但很多时候都被人诟病,因为她是个寡妇,可有时候她又参加一些文人雅集之类的活动。
可就是这么个朝代,其实女人是可以进学堂读书的,这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一件事情。
古时的男尊女卑观念,除了富贵人家能够请西席先生来给女童启蒙之外,少有能够进学堂念书,但南宋却可以。
只是在某些方面,女人的社会地位和权力,却又与其他朝代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得不说,无论北宋南宋,注定了都是奇葩的特殊时期,经济文化高度达,甚至到了古时的巅峰,可军事又糜烂地一塌糊涂,民间风俗和礼仪也是乱七八糟,也难怪朱熹等人要宣扬理学了。
这素雅仙姑说得不好听就是素月斋的妈妈,也是抛头露面惯了,自然不会怯了杨璟,只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搭讪的,毕竟白日里素月斋可是圣洁的地方,夜里才开始不正经,知道规矩的爷儿们都不会白日里过来的。
“胡县丞,倒是劳烦你走着一遭了,早先副指挥于成大人已经交代过,那案子交由他们来查办,若是胡县丞想要来盘查,怕是要到于大人那厢去讨个准话才好...”
“于成?怎么又是于成,我胡唯风好歹是县丞,这案子乃是朗山县辖区的事情,属于地方刑名,何时轮到他这个军汉来插手!”胡唯风也是怒了。
早先在营区他就有些气不过,毕竟让他这个县丞吃了闭门羹,如今要来查素月斋,竟然还要经过于成的同意?这是甚么道理!
杨璟其实早已经注意到了,在营区之时,胡唯风好几次提起于成副指挥,可院门的军头每次都像纠正一般,称呼于成为指挥大人,这里头有甚么猫腻,可就耐人寻味了。
本着谁得益谁犯罪的原则,马英武死后,于成极有可能接替都营指挥的职位,于成也该是有着犯罪动机的。
类似的事情早在岳州军的时候,杨璟也曾经碰到过,当时的副指挥罗晋,便是这样的怀疑对象,不过后来还是洗脱了他的嫌疑。
于成的营区里头军士约莫百人,可见他们并没有去搜山,却又用搜山的借口,将胡唯风拒之门外。
早先胡唯风让他派人协同看守柴房里头的道人,于成那边也同样没有派人过来。
如今杨璟和胡唯风到素月斋来调查,竟然同样受到于成的掣肘,如果说这个于成有问题,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再者说了,马英武是汉奸,他的父亲也是汉奸,他的叔叔也是汉奸,至于是不是全家都是汉奸,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无论如何,就凭着他家这种状况,再加上马英武平素里经常帮着蒙古人,虐待汉人军士,又欺压百姓、为祸地方,想杀他的汉人只怕是不少。
而难保于成这样的人,不一定就是觊觎都营指挥这个官职,或许只是出于义愤,而选择了谋杀马英武。
当然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可能,也可能是马英武在素月斋里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致于让这些所谓的仙姑给杀了,或者是那些道士在争吵之中将他给杀了。
所以说在没有调查之前,各种可能性都存在,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或者论据来证明,否则轻易揣测实在是要不得的。
虽然这位素雅仙姑很不配合,但杨璟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搜查素月斋的必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一切!
素雅见得胡唯风如此抱怨,脸上也故作歉意,很是过意不去地说道。
“这是指挥于大人的命令,素月斋也不敢违逆,胡大人想必也知道咱们的难处,还请胡大人多多见谅了...”
胡唯风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最见不得素雅皱眉的样子,当下就心软了。
“杨贤侄啊,不如你在这里等等,待本官去找于成那小子讨要个说法去!”
杨璟心说正好,便朝胡唯风抱歉道:“杨某只是一介草民,协助查案还成,与人交涉确实不方便,只能劳烦县丞大人走一遭了。”
胡唯风见得杨璟给足了他面子,似乎在素雅面前也有些风光,便呵呵笑着,往外头走去,还有些不舍地回望了素雅几眼。
待得胡唯风走了之后,那素雅便朝杨璟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官府的案子,这案子关系到素月斋的名声,我劝你还是不要瞎掺和,省得到时惹得一身骚!”
杨璟呵呵一笑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这素月斋这么臭,我一进来就要惹一身骚...”
见得杨璟如此反讽,素雅也是恼怒了,忿忿地朝杨璟威胁道:“油嘴滑舌的时候到时爽利,人头落地可就哭不出来了!”
杨璟有些懒散地踱了两步,用手轻轻抹过供桌,手指轻轻捻了捻指尖的灰尘,也不看素雅,只是轻声说道。
“你们杀了蒙古人的都头,谁人头落地还两说呢,竟敢威胁我!”
素雅闻言,双眸之中陡然划过一抹厉色!
“你凭甚么胡说八道!敢毁我素月斋名声,还不给我滚出去!”素雅话音刚落,身后的女子纷纷往前,盛气凌人,竟然都有着不错的底子!
然而杨璟是何等人也,右手轻轻按在供桌上,不懂声色往下一压,但见得烛台上的火焰轻轻跳动,一道裂痕喀嚓嚓从供桌一路延伸,如同一条长长的小蜈蚣一般爬上了那神像!
“喀嚓!”
神像上裂开一道小小的裂痕,那裂痕之中慢慢便渗出暗红色的血水来!
“我就想问问,这神像流血该不是甚么神迹吧?”
素雅见得此状,脸色大骇,柳眉倒竖,袖袍一摔,便一把抓向杨璟的肩头!
此女看着柔软,实则内功底子竟然还不错,而且内力偏于阴柔,手法近似擒拿扭打之流,杨璟也不由有些惊讶。
非但素雅,她身后那些个女子,其实功夫都不错,就这样的人,又何必委身素月斋,靠出卖皮肉来过活?
亦或者说,这些人乃是素月斋的打手,卖肉过活的都是她们招揽来充当门面掩人耳目的?
若是如此,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个疑问不断从杨璟的脑海之中闪现而过,之所以还能分心思考这些问题,是因为她们根本不是杨璟的对手,杨璟根本不需要专心来对付她们!
“男女授受不亲,这位仙姑还请自重!”杨璟调笑了一句,也不接她的招,只是并指如剑,缓缓点向素雅的眉心,后者竟然生出一种无处可躲的错觉来!
仿佛杨璟这两根指头如长枪一般势大,如利箭一般快,又如怒海狂潮一般汹涌,压得自己根本透不过气来!
这不仅仅是招式上的压迫,更是气势上的震慑!
“你到底是何人!”
素雅也是个有眼力的,否则也当不上这素月斋的妈妈,她可不相信杨璟只是协助胡唯风查案的小人物了!
杨璟轻轻收回手指,朝她说道:“让能说话的出来说话,还有,如果我是你,还是赶紧把这裂缝给糊上的好。”
杨璟的意思,自然是说素雅并不是当家做主的人了,而素雅也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杨璟,只能狠狠地说道:“有本事你给我等着!”
杨璟就好像听这姑娘说,有本事放学别走一样,差点笑出声来,翘着嘴角道:“你放心,我等着呢。”
素雅往后头快步而去,剩下几个女子虽然围着杨璟,但却不敢再往前,毕竟人都没交手,素雅就败了,她们上去也只不过是送菜罢了。
杨璟扫了几个女子一眼,不由调侃道:“真不打算把这裂隙给糊上?里头的人可要臭了哦...”
早先杨璟注意到那些蜡泪的时候,便已经知晓,马英武并非消失了,而是被封在这神像里头了!
滴落下来的也根本不是蜡泪,而是凝固的血迹!
这也是她们疏忽的地方,古时的匠人其实已经注意到热胀冷缩的原理,塑像如果是全封闭的,热胀冷缩之下,就会变形,变形之后,上面的色彩就会皲裂脱落,为了使这种空心泥塑不变形,工匠会在特定的位置,留下一些孔洞或者裂隙。
1...301302303304305...41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