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地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木子蓝色
在刚才对长孙的加封中,长孙晋太师,并依然负责中书和门下二省,依然还主持朝政。
可这马上皇帝又把李绩提了出来。
李绩在新皇即位之初,有拥立之功,因此得封尚书左仆射,并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衔,位列宰相。
后来长孙辞尚书省事,李绩便也辞了仆射之职。
虽然李绩还保留着同中书门下三品这个宰相衔,但他并不像长孙一样有加主持朝政这四个字。
没有这四个字,那他就不及长孙位高,朝政就是由长孙说了算。
现在,三公之一的司徒改晋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尤其还加他两个重要的头衔,知尚书省事、主持朝政。
中枢三个省,如今长孙无忌知中书、门下省事,李绩知尚书省事,两人共同都主持朝政,这就不再是长孙无忌说了算了。
“大唐皇帝令。”
旨令继续宣读。
长孙无忌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看明白了点事情,皇帝今天是要搞事情啊。在这朔日大朝会上,以皇帝令的形式来下旨令,而并不是正式的经中书门下宰相们签署的诏令,这就是故意要绕开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皇帝令不是诏令,是不需要经过中书草诏,门下审核,也不用宰相们签署的一种敕令,这类型于中旨,可在这个场合宣读出来,却又让人措手不及。
皇帝完全可以事后让中枢宰相们签署正式的诏令,长孙无忌可以拒绝,但李绩会同意吗?
“尚书左仆射于志宁加司空,授侍中。”
“尚书右仆射褚遂良加司徒,授中书令。”
又是连续两道诏令,让人眼缭乱。长孙无忌最重要的两个盟友,同是顾命大臣的于志宁和褚遂良,被移出了尚书省,分任中书和门下省的长官。
从一方面来说,因为当年太宗曾任过尚书令,此后大唐便不再将尚书令此职授人,就算是当年对长孙无忌,也不过是以知尚书省事的名义来管理。
尚书省过去的次官左右仆射,后来便一直成为尚书省实际上的主官,与中书、门下的主官倒是平级。
两人从仆射改任到中书与门下省任长官,倒还能说一句是晋升。
可他们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李绩都主持朝政,并还知尚书省事了,现在又把左右仆射弄走,这是要把尚书省从他们手里拿走。
尚书省是负责行政的,权力巨大。
“兵部尚书郎韩瑗授黄门侍郎,加同中书门下三品。”
“吏部尚书来济授中书侍郎,加同中书门下三品。”
兵部尚书韩瑗、吏部尚书来济,这两人都是关陇集团的人,也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集团的,属于元老派。
二人原来担任的也是六部中最重要的吏部和兵部尚书之职,现在皇帝晋升二人,一个任门下省的副官黄门侍郎,一个任中书省的副官中书侍郎,尤其是都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衔,让这两人也都位列宰相。
刚还打了一棒,现在又给两枣,长孙无忌不解。
“大唐皇帝令。”
“崔敦礼任兵部尚书,李义府任吏部尚书,参预朝政。”
长孙无忌暗吸一口气。
又是一刀狠的。
崔敦礼和李义府都不是他的人,过去二人担任的都是闲散之职,而这下皇帝却一下子提拔他们要职,分任两部尚书,尤其是还加了个参预朝政衔,这衔虽不如同中书门下三品,但其实也相当于宰相,能够进入中枢议事参政了。
长孙知道皇帝这是冲着他来的,因为这二人跟他都有过过节,所以过去被他打压,现在皇帝却让他们任要职,参预朝政了。
“杜正伦授黄门侍郎、许敬宗授门下侍郎,加同中书门下三品。”
褚遂良的眼神明厉起来。
皇帝好狠的手法。
杜正伦和许敬宗与崔敦礼、李义府一样,过去都是跟他们当权的元老派不和而被打压的,而现在皇帝却授他们要职,进入中枢拜相。
中书和门下省的主官是中书令和侍中,下面各有两个侍郎。
如今长孙无忌是知中书、门下省事,褚遂良是中书令、于志宁是侍中,下面又有韩瑗、杜正伦为黄门侍郎,来济、许敬宗为中书侍郎。
原来当权的元老派不但直接失去了对尚书省的控制,而且就算是中书门下二省,现在也插进来两个侍郎,这二人还都拜了相。
长孙无忌、李绩、褚遂良、于志宁、韩瑗、杜正伦、许敬宗、来济,八个同中书门下三品,还有崔敦礼和李义府两个参预朝政,这等于如今朝中有十个宰相了。
十个宰相,长孙无忌这边只有五个人,刚占一半。
长孙无忌心里暗叹可惜张行成、高季辅、柳释这三个宰相在去年先后病逝,他们都是关陇派的元老,资历老威望高。
他们的离去,让朝中一下子空出了好几个重要空缺。
“大唐皇帝令。”
“侍中宇文节授御史大夫,参知政事!”
又一个。
御史大夫虽不是三省之官,可主掌的御史台却极为重要,监察百官,弹劾不法。参加政事与参预朝政其实一个意思,这意味着原本被长孙无忌他们从侍中位置上赶下去的宇文节,不但成功的留了下来,还又担任了极重要的一个职位。
最关键的是,如今中枢十一个宰相了,他们这边却只占了五席,已经成为少数了。
甚至李绩还与他一样主持朝政,平起平坐。
变天了。
长孙无忌没有料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皇帝,居然一下子来了这样一招狠的,这一下打的他有点眼冒金星,措手不及。
他是真没有想到啊。
到底是谁给皇帝出谋划策,要不然,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现在还绝不敢跟他这样硬来。
是谁?
长孙无忌目光环视金殿,从李绩、宇文节、许敬宗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却无法确定。
是李绩,还是宇文节,又或者是其它人?
逍遥小地主 第149章 天灾
永徽五年的天似乎格外的反常。
朝堂上接二连三的巨变,先是房遗爱谋反案,牵连进去了一大群的宗室亲王、郡王、公主、驸马以及功臣,紧接马上就又了中枢巨变。
在皇帝的亲自关注下,中枢艰难的通过了皇帝的旨令,新一代的大唐王朝中枢宰相班子诞生,十一位宰相。
熟知朝堂的人都发现,过去是长孙无忌等人为首的托孤顾命大臣元老派当政,而如今却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朝堂变天,关中的天气也与往年极为异常。
眼看着都三月了,可自年后却没下过几场雨。
关中大旱无雨,溪河断流,旱情警报已经拉响,有经验的人都忧心忡忡的诉说着今年将会有一场大旱。
蓝溪。
源自秦岭的蓝溪也已经快要断流,原本足有十余丈宽的蓝溪,如今仅剩下溪床中间的一小股涓流。
土地龟裂,不少水井都已经打不出水了。
李家庄村前的那条护村水渠,都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村前的那二亩鱼塘,到现在也没有积满水,水不但没比年初时多,反而更少了,如今只剩下池中心的那片地方,鱼塘蓄水面积缩水了三分之二。
一千头牛都已经买回来了。
蓝溪的合作社也建立了起来,玉濑公主的八百封户全都加入到了合作社里,各家都开开心心的登记领了牛回去。
但让大家开心不起来的是,虽然今年有了牛,可地里却没了少。
李逍抓起一把土,手一揉,就全碎成了尘土,手上一丝的手份都没有。
“这地今年是种不了水稻了,连麦子都不行,只能种点粟。”一个老庄稼把式叹气道。
这是蓝溪乡最好的土地,也是李逍的优质资产之一,位于蓝溪边上的河滩地,原本是不会缺水的,甚至可以直接引水灌溉,能够种植在关内少有价高的水稻,获得极高的收益。
但是今年这水田已经变成了旱地,一条条深深裂开的裂缝,就如同是一张干渴的大嘴。
旱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今年的春耕已经受到了严重影响。
虽然现在还没出现灾民,但今年春耕不了,夏季就没有收获,到时灾民是肯定的。
“蓝溪马上就会断流了。”
有经验的老汉忧心道,如此大旱,各地缺水,为了能够保证一点点的收成,蓝溪各段附近的百姓肯定都会开始截流溪水,拦坝堆堰。
上游的人拦水,下游的人肯定就要抢水。
到时抢水大战不可避免。
“每三五年就必有一场大旱,而每次大旱因为抢水争斗,都会引发村庄斗殴,甚至是宗族斗殴,每次都会死上好几条人命。”
老汉说,上一次大旱是在五年前,也就是太宗皇帝驾崩那一年。
那一年,蓝溪河附近的诸多村庄,就爆发了几十起抢水争斗,总共死了十几条人命,甚至因此事,当时的县令都因此被贬官。
乡里的气氛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蓝溪乡里处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大家都在期盼着下雨,可稍有经验的人又都知道,短时间里是不太可能下雨了。
抢水大战不可避免,一触即发。
刚刚买了一千头牛,拉起了合作社,想要大干一场,却面临着这样一个情况,李逍也很无奈。
如果今年旱情严重,那么不但自家的上千亩地没收成,就是他替公主打理的那几万亩地都不会有收成。
这严重的打击到了李逍的积极性。
修水车、打井,这些措施对付些小旱还行,真正的大旱是管不了用的,水井会枯,溪流里也不会有水可取。
再耐旱的谷子,也不可能一点水不需要。
空间里已经选育了一批粟谷种子,但现在水都没有,播下去也不会有收获。
“再不下雨,就要错过季节了。”
错过了播种,那么一季就都不会有收成。
李逍这些天也天天的往田里跑,但都于事无补。
大彪从街上回来,告诉李逍一个坏消息。
“蓝溪街上粮铺里的粮食已经开始涨价了,而且涨了不少,看样子还会一直涨。”
大彪管的饭馆每日都要买菜买粮,对于粮食价格十分关注。
“嗯,粮食涨价这是必然的。我昨日从长安回来,听说长安粮食也涨价了,而且不仅是我们蓝田大旱,整个关陇甚至是陇右也都大旱,而且连山南也大旱。”
关陇、山南都有旱情,这可就占了大唐三分之一的地方。
这确实是一场大旱。
“店里现在还有点钱,要不都拿来买粮囤积起来?”大彪问。
大彪可是吃过饥荒的苦的,之前江南大灾,大彪家乡就被灾民们吃光了所有粮食,然后饥民们开始成为流民,继而成为强盗乱匪,走到哪抢到哪。
本来家里还有点余财的大彪,也不得不被裹挟着成了乱民,最后还加入了陈硕真的义军,其实哪里是真正的造反,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能不被活活饿死而已。
没饭吃的灾区是最可怕的,什么礼义廉耻都不会存在,易子而食,真正的人吃人。
李逍点了点头。
“把店里的钱都拿出来买粮,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还有,记住不要只买细粮,多买点粟米高粱大豆这些,灾荒之时,能吃的就能救命。”
“知道,我会悄悄的买,然后把粮食藏好,不泄露出去。”
灾荒之时,手里有粮有时并不一定全是好事。若是被其它灾民知道,那反而可能是个祸害,到时会有无数的饥民涌来,那些饿疯了的饥民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这个夏天大概会死不少人,哪怕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可大旱之时,依然会死人。
别说是蓝田的百姓,就算是长安城里的百姓,在大灾之时,也只能跟着皇帝的车驾一路从关中前往洛阳就食。
皇帝和大臣权贵们到了河南会有粮食供应,但跟着一起去河南的百姓,就只能就食河南了。
所谓就食河南,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更直白的说法,就是朝廷允许百姓离开家乡,然后到河南去要饭。
至于能不能要到饭,就看个人本事,要不到,那就饿死,就是这么残酷。
“要不提前去江南避避?听说今年江南到还好。”大彪提出一个想法。关陇、山南大旱,但江南还没听说旱情,江南虽说不如关内好,但毕竟是个水乡泽国,只要不是碰巧过去后遇到大水灾,总比关内到时饥荒强。
而且他们毕竟也是江南人,当初背井离乡的逃进关中,虽说现在安定下来,可也还是想着家乡的,哪怕家里没有了亲人,但也总还有祖坟在。
一走了之?
李逍没有想过。
虽然他本身也不是真正的关内人,可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一切也有了感情。
另一方面来说,现在也不确定今年就一定会发生饥荒。再说了,江南之地,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去了找谁呢?
这年头的长途旅行,可不是什么舒适的事情。
李家在这里也是有产有业的,就这么抛的下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灾情丝毫没有缓解的样子。
真如许多人预料的一样,大家为了能够保住点收成,能够播下种子,蓝溪各段的村民开始组织人手,把本就不多的溪流水修坝拦截起来。
拦起来的溪水,妇人孩子一起手提肩挑的运往地里,洒进那干裂的土地之中。虽然一洒下去,就被吸引干净,但起码能给大家一点心理安慰,希望地里的种子能够熬到老天下雨。
“这样下去不行的,不能走过去的老路。”
李逍摇头。
天不下雨,就那点溪水,迟早也是要干涸的,靠着人力挑水浇地,又能浇的了多少。
而为了争水斗殴,丢了性命更不值得。
已经是天灾了,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没有办法的,谁能阻止的了。”
“总得试试。”李逍说道。“这样,明天派人以合作社的名义下个通知,让各家各户来李家庄开个会。这个事情,得商讨一下,就算用水,也得合理安排。不能打架斗殴,更不得伤及人命。”
“大家未必会听。”
“我刚借了牛给他们,相信现在还有会有几分面子的。只要大家肯来就好,到时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回到家以后,李逍去看望了一下妻子,附在妻子越来越隆起的肚皮上听了听胎儿的动静,便又回到书房开始写写划划。
他写的是一些关于利用合作社的名义,来组织乡民们抗灾救旱的一些想法条款。
其实现在水还是有一些的,怕就怕大家恐慌一起,都想要抢那点水,都要拦坝修堰,而下游的则争着砸坝抢水,到时混乱一起,就难以控制。
要是能够控制这股恐慌之心,合理的分配下水源,那么再加上打井和加水车等,则将春播完成是有机会的。
安下了种子,都能浇上一遍水,就能多撑一些天。
除非上天实在不给饭吃,一直不下雨,否则大家都还有些机会。
写写画画,直忙到半夜时分,妻子婉娘几次来叫他歇息后都有点发火了,他才终于收起了纸笔,跟着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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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地主 第150章 威望
早上天不亮,李逍便已经醒来。
曾经每天半夜睡不着,天亮睡不醒的他,也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个时代的作息方式,大家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李家庄的人也是天微微亮就已经基本上起来了,不会有睡懒觉的人。这年头,不管是地主还是员外,不管家里多有钱,在家睡懒觉都是会被人一致鄙视的。
起来跑一圈步,李逍路过书院,便也进去转一圈。
书院的学生最近一边学习外,也一边在忙着抗旱。书院后的那片荒地,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平整的很有型。高低不平的地方已经推平,杂草灌木也都除去,连石子都给捡去。
本来今年这里会是一块不错的粮田,特别是有书院里厕所挑来的粪肥,能大大改善这块荒地的肥力。
去年打下的水井,还有坡下挖的几个水塘也能提供所需之水。
可是今年太旱了,几个水塘已经快见底,田间打的几口井,也都已经深及见底,打上一桶水十分费力。
水井太深,杨夫子正跟几个匠人在商量,准备打制几架井车。井车是专门用于在水井里取水,比起手摇的轱辘更要有效力一些。
“现在天太旱,井水太深,架井车得极深,一架井车得费很多材料、时间。”一位老匠人说道。
一般这种情况下,井车是很划不来的。
“每口水井都打上一架井车,尽快打好,钱不是问题。”李逍替杨老夫子做主。
书院这片荒地,也就几十亩,基本上都是以学生们劳动耕作为主,如果靠学生们跑到很远的蓝溪河里去挑水,那也太为难学生们了,都是才七八岁的孩子,就算再早当家,也不能这样劳累的。
老夫子说起眼下的旱情,也是忧心忡忡。
“都有好些孩子提出想请假回家帮忙抗旱了。”
书院里大多是乡里农夫子弟,家里这时都全力在抗旱,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小小年纪,回家也帮不到多少忙,还是让他们安心留在书院里读书吧。还有书院的这块荒地,平时一些细活小活,可以让他们来锻炼一下,但是如到河里去挑水这样的事情,还是算了吧。都这么小,别把他们给累垮了。”
“今年这个旱情很严重啊。”老夫子叹气,“本来一切都挺顺的,谁能想到这天有不测风云呢。”
“人管不了天,只能管好自己。今年旱情严重,不少地方搞祈雨拜神的活动,我是不指望这些的,与其弄这些,倒不如踏实的组织大家合理分配下水源,共同努力把春耕完成,保种保水。”
百姓都是纯朴的,虽然也有狭隘和小气的一面,但那也是被逼迫之下无奈的选择。
朝廷官府是管不到太乡下地方的,这些地方只能靠着如李逍这样有能力有威望,或者是那些大宗族的族长来主持。
在如今这种时局下,李逍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出来。
另一面,这也是与他自己利益迫切相关的,若是控制不住局势,那么水源分配不均,到时他自家的地都播种不了,播种下去估计都浇不足水。而他今年还管理公主的封户,那可是涉及到公主食邑租税两成,超过千贯的一大笔钱。
“嗯,你建了合作社,给乡亲们分了牛,眼下在大家心中很有威望,你站出来说话,大家肯定是能听的。不过这个事情,也得处理得当,若是处置得好,你以后威望更高,但如此处置不好,则大家会对你有怨言,甚至之前的努力都可能白费了。”杨老夫子赞成李逍的打算,但也小心提醒他要谨慎操作。
为了一点水,到时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李逍如今在蓝溪乡里的威望确实是极高的,这都是他一点点建立起来的,虽然当初李家几代在乡里本来名声就不错,但李逍来到后,又是建书院,又是建合作社,还免费借了上千头牛给大家领养,这都让李逍如今在蓝溪有一呼百应的名头。
附近的乡民昨天收到李逍派人传去开会的通知后,今日一早起来都是马上就来了。
最近的也就是旁边几里地,远的则可能有二三十里远,但大家都来了。
不但加入合作社领了牛的那八百封户来了,李逍家的佃户们来了,乡里其它剩下的人也来了,基本上蓝溪河上下左右的人家都过来了。
天干大旱,争水不可避免,这时大家也想听听李三郎会有什么好的安排。
蓝溪乡有五个里,几千户人家,算是人口较多的一个乡,比的上一些偏远地方的一个县人口。
按唐制,县里有朝廷任命的县令、县丞、县尉,有的大县还有主簿,都是有品级的官员。
但在乡一级,却是没有正式官员派驻的。
在乡这一级,大唐连一个乡长都没有,而是每乡五个里,每里一个里长,五个里长轮流到乡里主持乡中事务,协助县衙管理本乡地方,帮助征收租税、安排瑶役、管理治安等事。
里长不过是个小吏,流外都不算。
但在乡里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官家人,一般都是由各里中比较大的宗族之人担任。
蓝溪乡如今情况稍特殊一些,有事大家不找里长们,而是都看着李逍。谁让李逍名声大,而且人缘好呢,不但能出入县令衙门,还能跟长安的贵人来往。
今天五位蓝溪里长也都早早来了,几人聚在一起,看着李家庄整齐的新村子,看着那站的到处都是的乡民,其实心里还是有点酸的。
他们虽各为乡中豪强大族之人,但论起这个号召力影响力,却是拍马也赶不上李逍的。
李逍一句通知,大家就全都来了。
上河里的里长幽幽的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李三郎都有县中柳使君的威望了。”
下河里的里长呵呵笑道,“大灾当前,既然李三郎愿意站出来,这是好事啊,能者多劳嘛。”
里长虽然连流外吏都不算,但这几个里长,却几乎都是世袭的,各自家族往往历代都把持着这位置。
蓝溪隔个几年总会有大旱,时不时总要弄出争水命案,但他们每一次都是相当狼狈,根本控制不了局势,今年又是大旱,正头痛呢,结果李逍站了出来,他们心里其实是巴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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