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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殷寻
诸如此类。
而陆东深也在一项项排查,但凡能用上的都用上了,那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就跟个禁区似的,找不到丝毫线索。
就连赖以生存的卫星电话都失去了作用。
蒋璃愈发觉得不对劲,这压根就不是正常户外能遇上的问题。
两人又试图走了一段路,等再看到那株冷杉树时,他们终于明白是彻底出不去了。
蒋璃走到那株冷杉树前坐下,头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天。陆东深没歇着,依旧在想有可能走出去的办法。
“我觉得……”蒋璃见他始终冷静,心中也着实佩服,可有个发现她不得不说,虽然很打击他的积极性。
陆东深回头看她。蒋璃朝着头顶上指了指,“这棵树就跟假的似的,枝蔓连动都不动,就连上面的杉果都排列有序,还有这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之前起码还能听见个虫爬鸟叫声。还有眼前的雾气,都已经过了时辰了可
还是没散,就好像……”
她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陆东深替她说完了想说的话,“就好像我们被困在了一个不属于祈神山的空间。”
蒋璃点头,眼神凝重。
如果她猜测没错的话,他们现在又是在哪里?来时她清楚记得是经过这片冷杉,绵延百里,可现在,依旧是这冷杉,却不是他们来时的空间。
脊梁骨忍不住爬上一股子寒。
她蜷起腿,将脸埋在膝盖间。
如果走不出去,她该怎么办?会死在这里?那在很久的以后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骸骨,还是,就连她的骸骨也不会被发现,她的灵魂将会像是受到诅咒似的永生永世在这个空间里飘荡?
就像是她的梦境。
那座水下的城,浮游着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在沉默、在绝望,看不见光明,触不到温暖。
蒋璃觉得周身发凉,抬头,只觉得自己也像是置身寒潭之中,来往不见鱼群,只有无尽的黑暗。
可黑暗的尽头有一点点的光圈,光圈中似乎匿了个人影。那人影一点点拉长,像是陆东深,又不像。
他似乎在朝她走过来。
光圈太亮,他逆着光,让她看不见他的唇眼。
可他又像是转瞬到了她身旁,脸颊是他覆上的手,温热的指肚在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蒋璃努力睁大双眼,这就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细碎的短发像是染了光,他的眼温暖又含笑,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又是让她熟悉安心。
“左时……”蒋璃不可置信,嗓音发颤。
可等她再想仔细看清楚时,眼前的脸却变得模糊。她伸手要来摸他的脸,却一下子摸了个空。
蒋璃蓦地起身,要去追逐他的影子,可就眼瞧着那影子越来越稀薄。
不!
她拼劲全力搂紧眼前的影子,这一搂,就实实在在地搂住了。
左时……左时,是你没错吧?
她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胸膛结实又温热,这是她的左时啊,她再也不愿放手的左时。
这些年,他可曾知道她想他?
“蒋璃。”
耳畔有人在唤她,落在耳的嗓音低沉得很,像是谁人在拉着大提琴,醇厚得好听。可这声音也惊醒了蒋璃,她蓦地回眼,这才愕然发现自己是在陆东深的怀里。他正低头看着她,眼底有些许担忧。





致命亲爱的 第55章 055 鬼八子
蒋璃恍惚片刻。
她明明看到的是左时,怎么就成了陆东深?她使劲闭了下眼睛,尽可能缓解混混涨涨的大脑,再睁眼时,眼前的男人就清清楚楚的是陆东深了。
可是这陆东深也不见得好到哪去,他宽阔的额角有汗,微蹙着眉头,或许是跟她一样正在经历怎样的困惑。
蒋璃努力调整呼吸,可就是这么一调整,才恍然觉得不对劲。
入鼻有香。
刚才尚不觉得,现在就有极淡香气。
蒋璃马上去翻背包里的防毒面罩,只可惜防毒面罩在之前的狼人大战中被毁,防毒罩已坏。陆东深见状也察觉出什么,来翻他的防毒面罩,不幸的是,他的面罩也被那深潭兽会咬坏了。
“是迷雾阵?”他冷不丁想起谭耀明的话。
话音落下后,只觉周围的香气更浓,却不熏人,让人飘飘然又深陷其中。
蒋璃抬起胳膊尽量捂住鼻子,点点头,“有奇香,应该是紫茸香和胆八香。”
“有毒?”陆东深不了解她所讲的。“有毒的是鬼八子,这鬼八子是山林间的杀手,平日没什么气味,遇潮湿才能挥发极淡的气味。气味倒是不能害人,可会左右人脑想象,像是之前我给你用过的幻草,可它所制造出的幻象会让人信以为真,
分不清真假。”
就像是她刚刚看到的左时,那么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估计陆东深也是中招了,就不知道他刚刚看见了谁。
话说间,呼吸间的奇香就更浓了些,蒋璃的脑子开始变得渐渐明朗,她盯着两株冷杉树间的以藤条圈封的小路,半晌后,毅然决然地走过去。
陆东深一把将她拉住,“这条路不能走,也许会有野兽出没。”虽说祈神山上鲜有人走,也分析不出固定路型,但基本原则还是不会变的,有些路不是人能走的,例如眼前这条,目测过去,上半身会碰到藤条,脚踩之地却平整无藤,说明这条路经常有野兽出没,要立
刻掉头返回。
可蒋璃给了他其他理由。“气味相生相克,鬼八子气味极淡,不知不觉就会让我们沉浸幻像之中出不来,但现在鬼八子的气味被紫茸香和胆八香覆盖,这两种香气的浓郁分解了鬼八子的药效,而我们现在又能清清楚楚回到现实,说明这两种香气就是鬼八子的解药,山林之中就是这样,有一毒便有一解,这样才能维持山林平衡。”她朝着里面的小路指了指,“气味是从里面钻出来的,我得找到紫茸香和胆八香,这样以防再受鬼八子的
毒害。”
陆东深知道她也是为此一搏了,想了想,说,“我陪你。”
蒋璃看着他,“你可以在原地等,万一——”
万一里面真有野兽或其他危险,万一她判断失误,万一……
“没有万一,我相信你。”陆东深看出她的忧心忡忡,朝着她一伸手,“走吧。”
心生动容。
在面临这种局面下,要么生要么死。如果这条小路真的通往未知的危险,那么陆东深跟着她进去也无非死路一条。理智如他,谨慎如他,怎会不权衡其中的危险?也许留在原地尚有一线生机,只要能等到瘴气散去阳光出,说不准就能走出困
境。
看着眼前的大手,有片刻是迟疑。
可陆东深好耐性,一直没收回手,等着她上前相握。他的手指是极漂亮的修长,这应该是她见过男人中最漂亮的手型,骨节又分明得很,掌纹根根深刻遂长,足以见得此人做事鹰派和硬派。
蒋璃将手伸过去,在指尖即将碰触他的掌心时,她没由来地想到了谭耀明,就转了念,手朝着他掌心一拍,只做击掌动作就收回了手,潇洒地一仰头,“走吧!”
紫茸香是出自沉香,属于速香的一种,质地却非常薄腻,之所以被叫做紫茸,是因为此种植物通体紫黑色,以外形命名。胆八香的树形似极小的桂花树,叶子却为鲜红色,乍一看像极了秋天里的枫叶。
这两种植物都不常见,所以识别的人并不多。
蒋璃一路普及,陆东深也听得仔细,以便帮她一路寻找。
小路越深,香气就越重。
倒是没见着危险野兽,估计是跟天明有关,如果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八成他们就沦为野兽的口粮。
因为这一路上有小动物的骸骨,骸骨上有抓痕有咬痕,野兽所为。
就这样竟是走出了数里之外。
眼前一片阔朗。
虽也是有冷杉,可还掺杂着其他高木。又远远可见山形,这足以说明蒋璃刚刚的判断是对的,迷惑他们的就是鬼八子,将他们困在其中看不到回时的路。
树影间竟有屋影。
青泥为墙茅草为盖,无院落,只是孤零零的一处屋,不大,像是缀在郁郁葱葱间,屋南还有大片红彤彤的植物,远远一看宛若血色河流。
雾影稀薄了些。
两人离近了那小屋,蒋璃站在门口仔细打量,陆东深瞧着门前无杂草,思量了半晌,“照理说这种地方不该有人住。”
没人会住在这祈神山的深处,哪怕真有避世之人也不会选择来这种地方。蒋璃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也知道陆东深其实这话只是说了半句。
她二话没说就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的构造一目了然。
一张石床,上面铺有草甸,一处围炉于屋子正中间,炉内无火,却有灰烬,陆东深上前捻了一指燃灰,又见燃灰中有零星没烧透的干枝。屋北的角落有张石桌,桌下是孤零零的圆形石椅。
一处小窗,不大,在墙壁凿开。
稀薄的光透过开口处钻了进来,落在对面墙壁上展开钉着的虎皮上。陆东深瞧着那虎皮是上了年头了,毛色很干稀薄,虎嘴处有一道十几公分的裂痕,裂痕上还沾有血迹。
“看上去像是狩猎人落脚的地方。”蒋璃说了句。
这种小屋在以前应该很常见。在经济还没那么发达的以前,很多村落的村民基本上都是靠山吃山,那么平日狩猎就是山民的重要工作之一。可随着社会发展,国家限制狩猎,狩猎行为已不复存在,哪怕有,那也是极落后的山野,像是
沧陵这般重点城市是不可能了。更重要的是,谁会那么大胆在祈神山上狩猎?




致命亲爱的 第56章 056 屋外诡异的人
陆东深的目光不在那张虎皮上,他伸手摸了摸虎皮旁的枯骨,那枯骨是被处理过的,只截了一小段嵌入泥墙中,一头挑起破损的虎嘴。他静默少许,道,“这骨头,如果是人骨的话,那这里就很危险,不宜
久留。”
话毕,却见蒋璃站在石桌前,手指不知在捻着什么。他走上前,这才瞧见桌上有一简陋的石炉,很小一只,就跟个香薰炉似的,炉中有燃物,是细细的木屑,木屑上沾着油腻。
“这是我们刚刚闻到的香味。”陆东深长指一探,炉内温热,他眉间一蹙,“刚刚有人离开。”
“不知道对方能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凶恶之徒,但至少人家救了我们一命,不管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
蒋璃将炉内的细屑捻了些在手心里,示意给陆东深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紫茸香,上面沾着的油状东西是胆八香。胆八香是最适合调和诸香气的一种植物,选果实压油,能让紫茸的香气更纯粹。”
陆东深不消凑前也能闻得到炉中沉绵的香气,却是不解,“我们刚刚离这里有段距离。”蒋璃明白他的意思,解释,“紫茸香是很特殊的香木,几步之外都能闻得到从树木间散发的香气,它是沉香中品质最优良的一种,如果拿来焚烧,那数里之外都能闻得到它的香气,再加上胆八香的调和,会
让香气更加绵长。”
她走到那处窗子前,朝外一指,“你看,那株就是紫茸香,在它身边依着生存的小木丛就是胆八香,竟然还有唵叭木,这里简直是处宝藏,可真是便宜了这里的主人。”
陆东深在她身旁站定,因为窗子很小,所以两人就贴得很近,近到能让陆东深闻得到她身上的清香。想来也是奇怪,屋后有最浓郁的紫茸香,他呼吸入肺的就只有她的体香。
顺着她的手指他只是扫过去一眼,然后,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看上去很欢悦,尤其是在讲到气味间的相生相克之道时,他虽不是很懂,可听着也觉悦耳。有光亮落在她的鼻翼,轻柔得很,衬得她眉骨也是美不胜收,只是唇角有一点脏,是因为刚才钻了灌木林。
他忍不住抬手。
蒋璃却在这时转过头,许是没料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有少许怔楞,又见他抬了手,条件反射问,“干什么?”
陆东深原想拭去她唇角的那一点脏,只是被她突然转头的动作给阻了一下,可心中这么想着,也就继续这么做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唇角,只觉得指间柔软,一时间竟有些不舍得移开。
蒋璃觉得他无端瞅着自己已经很奇怪了,突然又有这般动作,一时间更是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眨眼的份儿,又觉得他的手指停在她的唇角不动。
不过,他也很快手指轻轻一蹭,浅笑,“脏了。”
“谢谢。”蒋璃道了谢后才觉得自己心跳挺快的。
陆东深瞧见她脸颊有一点点粉红,衬着茭白的皮肤愈发通透,心口泛暖,还有一点甜,这是一种他力所不能及的感觉,他竟想沉溺其中。
只是……
他的目光有一点点沉。
直到现在,他腰间还有她双臂的暖,想她刚刚黏软在怀,他竟是想做她口中的那个男子了。“鬼八子,那片长着绿叶的就是鬼八子。”蒋璃知道他在一直看着自己,总觉得不自在,马上寻了新物转移话题,“就是这种东西,毒得很。啊,我明白了!刚才山林多湿气,鬼八子就透着湿气随着焚烧的紫
茸一路飘香,这才让我们产生幻象,但因为紫茸和胆八香混合的香气又能克制鬼八子,所以我们又是相安无事了。你说这算是我们命大还是要感谢这屋子里的人喜欢焚香?”
陆东深知她别扭,可心中偏偏就是滋生捉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上天向来眷顾有准备的人,你见多识广深谙气味,只是……”
“只是什么?”蒋璃偏头瞅他,可怎么都没避开他罩在她头上的大手,“夸人你就夸得干脆一点,别来转折啊。”
陆东深薄唇轻挑,目光柔和,“只是有时候脸皮薄了些。”
原以为她会再有小女子的娇憨,岂料她闻言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哼哼笑得得意,“那是,我可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陆东深刚想笑,她便纤指冲着他一指,横眉冷对,“不准笑,惹了我可让你没好果子吃!”
陆东深却顺势拉下她的纤指连手一并握住,眼角似笑,“指人的习惯不好,要改。”
男人掌心温热,烫得她热血沸腾,他这般温笑时,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很容易忘了他实则是商海中最危险的狼,那些个锋利和不折手段统统都被匿在浅浅的笑眼中,深邃,溺死人不偿命。
她刚要还口,却又见得陆东深眉心一肃,心中凛然。他的神情就是在瞬间变化,眼中的笑意全无,这般就让人彻头彻尾地背后发凉。
“屋外有人。”他压低了嗓音。
蒋璃倏地将视线落在房门上。
小屋的房门是双扇对开的,两人当时推门进来之后就随手把房门关上了,只有细细的小条缝透着外面的光亮,看不到具体情况。
蒋璃没听到任何异常声响,可见陆东深这般警觉,她也不敢轻举妄动。陆东深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身后,两人躲在避光的角落里。
其实小屋无处可藏,只是刚刚他们两人站在窗子前太容易暴露人前,到门边也不现实,如果有人绕到窗子旁,那同样会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门外果然有脚步声。
但不正常。
那脚步声就像是拖着地面似的,一点一点地蹭,在房门前徘徊,偶尔还能阻了缝隙间的光。
蒋璃小声问陆东深,“是不是这屋子里的主人回来了?”
“也许。”他护着她的头在怀里,低低地说,“但一直不进屋就让人怀疑了。”
蒋璃沉默,难道对方也发现屋子里有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相互解释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是……她冷不丁想起陆东深刚刚提到的骨头,转过头一看,那张虎皮的嘴角旁的确有根森森白骨,真的是人骨吗?后背一凉,紧跟着,一手摸出了芬兰刀。




致命亲爱的 第57章 057 你的相思子差点意思
蒋璃的动作是下意识的,陆东深看得清楚。
换做是其他女人,可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害怕而不是拔刀,别说是女人了,就拿大多数男人来说,第一反应也只是防备而不是进攻。人是有野性的,也是因为这种野性才让人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这种野性就是最危险的攻击力。但这种生而俱来的本性会随着社会文明的推进和人生阅历的成长而变异,人会收敛最原始的野性,用文明
或高雅来掩饰本性。
而在如战场的商场,野性是必可不少的存在,但也是将这种危险的本性敛藏在谈笑风生背后。蒋璃的野性最直接,是种不受世俗影响的野性,可她又不是乡野匹夫,她有学识,虽现在无法窥知她的过往,但一个人的学识是瞒不下的,她不但有学识,而且一定是学识和造诣极高,所以野性就成了胆
识。有了胆识的狠劲,在文明社会中会变得隐忍间接,蒋璃的狠劲是直迎而上,像是在狼群中为自己拼一息生机,再如直接斩了像是鳄鱼的怪物,再如现在,在有可能面对危机时想到的直接动刀子……如果不是
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生与死,她不会狠到如此直接和通透。
这样一来,陆东深对她的过往更感兴趣了。
他没阻拦她的行为。
在这种地方,危机四伏,而突然出现的人也许比兽还要凶险。
门边的人却迟迟不进。
门板上有声响,尖细,就像是门外的人正用指甲在划门。可这种动静维持不到几秒钟就停止了。
没由来地安静。
蒋璃死死地盯着房门,突然觉得这种安静很可怕,就像是那人也直直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正隔着房门注视着他们。
依照她的脾气是按捺不住的,两方对峙,她习惯做主攻方。
可刚要抬腿奔门边去,就听见空气中有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幽怨绵长,竟是个女人的声音。
蒋璃一听,手里抓刀子的动作更狠。
陆东深将她的行为不动声色看在眼里,低笑,“如果门外是个女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蒋璃闻言抬眼看他,笑得不阴不阳的,“陆先生这是动了恻隐之心了?你瞧,人家不过是叹了一口气你就放下防备了,还说这女人不可怕呢?”
陆东深被她这番歪理弄得哭笑不得。“史前怪兽都能遇见,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你以为外面站着的是个女人,说不准就是传说中的精怪变的呢,聊斋没看过啊?”蒋璃话里话外十分呛人,“你同情她,回头她把你精气吸干拆骨入腹你都不知
道,墙上的骨头说不准就是美色当前的恶果!”
陆东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被怒火染红的脸,低问,“女人害男人的标配都是先吸干男人的精气吗?”
蒋璃被他这句话问得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后耳朵就热了一下,刚要反驳,就听又是幽幽的声音。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蒋璃噤声。
那声音像是在空气中缭绕,空灵又飘忽,夹杂着轻轻的叹息声,像是在道无尽哀愁。
出自李白的秋风词。
李白诗歌大多洒脱阔落,有大开大合之势,唯有这首秋风词,寥寥几句惹尽哀思,有人说他是在怀纪友人,也有人说他是在追思美人。
现在听进耳中,除了相思又多了哀怨。
声音似近似远,像是飘在门边,可又像是落在窗棱,这般哀楚却让蒋璃心生怜意。门边像是没了人,她小心步到窗前,窗外只有入眼的大片红和摇曳的鬼八子。
像是有雾气。
氤氲中,有影绰人形。
蒋璃定睛,那人形飘于眼前化作具体,那张脸俊逸清朗的很,抬手轻轻捧住她的脸,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的脸近在眼前,似笑,眼里却还挂着怜。她仰头去瞧,红唇翕动,声音却像是卡在喉咙里拖不出来。
呼吸间是他的气息,亲切得让她想哭,他轻声说,“留下来陪我,别走……”
她不想走。
天知道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活得才像个人样,这些年,她生不能生死又不敢死,活脱脱像只鬼,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蒋璃!”
冷不丁的,耳畔是陆东深的一声厉喝。
像是当头一棒,蒋璃蓦地清醒。
眼前雾气更重,衬得那张男人脸愈发清晰。蒋璃盯着那张脸,冷笑一声,举起芬兰刀陡然朝着手心一挥,左手的手心就多了道口子,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生来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只可惜,你的相思子差了点意思。想让我死,你的道行还浅了点!今天小爷先给你留个血掌印,等小爷倒出时间再来收拾你这只妖孽!”
话毕,她举起流血的手一掌拍墙上,五指清晰。这一巴掌下去牵动伤口,异常疼痛,却让她吃足了精神,强撑着用血拾回来的清醒,对陆东深说,“我们沿着唵叭木的方向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唵叭木,外形像极了桦树,却要比桦树矮了些,枝杈繁多,叶脉呈紫黑色。不多,与屋后的紫茸、胆八并排而生。“在以前,唵叭木只存在于传说里,有人说这种香木是生长在唵叭国,晒干后色泽乌黑带有红润为上品。焚烧时不是特别香,但比较好闻。这种香木之所以被传奇化,是因为在古代,人人都将唵叭木视为辟除邪气鬼魅的香料。在香史中有这样一段记载,燕都有一处空置的房舍,房内居住着鬼怪,没人敢进去居住。有个人偶然留宿房内,焚烧唵叭香,当天夜里,听到一个声音说,‘是谁在焚烧这种香?害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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