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殷寻
众人翘首以望。
很快,乌鸦们飞起。
秦四叔的尸体仍旧在那,毫无反应。这下子,秦二娘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秦四叔,很显然这一幕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始终在一旁站着的蒋璃这下明白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按照秦二娘
的“唤魂灵”的方式,当乌鸦飞起时秦四叔应该死而复生。
现在……
静悄悄。台下的人各个愕然,台上的秦二娘如蜡化般一动不动,唯独那群乌鸦是鲜活的,飞旋着,偶尔一两声叫。许是也察觉事态不对,它们在秦二娘的头顶上回旋了一圈后就飞
向无尽的夜空。
飘飘然一根乌鸦翎羽,缓缓落在秦四叔的尸体上。
似有嘲讽般。
秦二娘一步步挪到秦四叔身边,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最后,她的脚步有明显的踉跄,手扶着鲜花台,唤着秦四叔。奈何,秦四叔还是老样子,没有“灵魂回归”的迹象。
蒋璃将这一切都了然于胸,看着秦二娘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越来越焦急,便开口,“依照二娘的意思,一旦复生不了的人那就是罪孽深重了?”
话音落下,秦二娘蓦地转头盯着她,眼神狠冷。
台下人听见蒋璃的言辞,纷纷道,“谁说的?四叔可是个大好人,这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
“没错,二娘,您得把四叔的魂灵唤回来啊,四叔就这么离开了太可惜了。”
甚至还有给秦二娘下跪的,有上了年龄的妇人,还有几个壮年拖着妻子孩子的,都跪在那哀求着秦二娘再想想办法,看来是秦四叔的家人。
秦二娘转过头看着台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在抖。
“看来二娘起死复生的本事差了点意思。”蒋璃的嗓音清冷得很。
秦二娘站起身来,没说话,手垂在身侧,攥紧。
“既然你没办法让秦四叔睁眼,那换我来吧。”蒋璃故作轻叹。
秦二娘眼波一颤,再开口时沉沉,“我不相信……”别说秦二娘不信了,就连台下的人也都震惊了。虽说人人都知道秦天宝是她医好的,但说到底天宝都是个活人,她本事再大也不及有起死回生来得震撼,而秦二娘的能耐
秦川人是知道的,曾经也不是没死过人,也被二娘唤回神灵过,只要是二娘说能唤回的那一定就能起死回生,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如果说台上这位年轻的姑娘唤回了秦二娘招不回的魂灵,那天宝一口一个神女叫得也所言非虚。
秦四叔的家人一听这话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几乎都要往台上冲了,哀求着她,“神女,求你救救他吧,别让老天把他带走。”
“放心。”蒋璃淡淡地说。
秦二娘死盯着蒋璃,眼睛里近乎可以喷火,紧紧抿着唇,不用靠近,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寒。蒋璃没理会秦二娘近乎能杀人的眼神,换做是她的话她也想杀人。
她径步走到秦四叔身边,手刚一抬,就听秦二娘冷喝,“你要干什么?”
蒋璃好笑地看着她,“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起死回生。”
“什么都不做?”秦二娘狐疑。“做什么?像你一样召唤神灵?我只看到一群乌鸦飞来飞去,可惜,我并不喜欢这种鸟。”蒋璃说着,伸手将竹台上的鲜花一一拿去,只剩下秦四叔的尸体,让台下看得一
目了然,她道,“别忘了我是神女,不需祈求苍天也能让人起死复生。”
话音刚落,她就抬手在秦四叔的脸上抹了一把,淡声轻唤,“秦四叔,醒来吧。”
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
蒋璃说完这话就收回手,由如同之前那般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秦四叔。
就在所有人都为之提着口气时,突然一声咳嗽扬起,紧跟着就见原本一动不动的秦四叔猛地从竹台子上坐起来,跟僵尸弹起般,猛地一吸气,又是一串咳嗽。
说时迟那时快,蒋璃又是一个抬手,猛地拍在秦四叔的后背上,秦四叔一个猝不及防,“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如数都溅在那只画满符文的牛头骨上。
紧跟着开始大口倒气,好像是个溺水的人终于被人拖上了岸,迫不及待呼吸新鲜的空气。
众人哗然,各个都瞪大了双眼,朝着台上指指点点。
只有两个人是最安静的。一个是陆东深,他面含微笑,看着蒋璃那一副“装腔作势”的高傲劲,觉得这姑娘真是潇洒极了,也风头极了。而他身边的饶尊和阮琦,虽说反应没秦川人那么明显,但眼
里也有震惊,饶尊是知道她本事的,但不想她本事这么大,而阮琦,简直是心中崇拜。
还有一人没疯狂,秦天宝。
他的反应很奇怪,是直直盯着蒋璃的,盯着盯着,原本的安静就转了风格,眼睛里有紧张、有骇然,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冒出细小的汗珠。
周边人都没注意到秦天宝异常的神情,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祭台上,还有苏醒了的秦四叔。
秦四叔家人率先冲上了祭台,尤其是那位妇人,到了四叔身边后就开始上下打量,确定他是真的活过来了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十分激动。
一时间,台上的场面十分热闹。
秦二娘呆呆地站在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幕,那秦四叔睁眼了是千真万确的事,更甚者他已经站起身来,身上的伤还在,他稍稍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能感觉到疼,那就是确实的活着。秦四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又瞧着围着他又哭又笑的家人感到奇怪,还是那妇人简明扼要,拉着他的手说,“老伴啊,你知不知道你都在地府里转悠
了,是神女让你起死回生的。”
秦四叔一头雾水,好半天看过来,先是看了看秦二娘,又将目光落在蒋璃身上,再瞧着周围的布局,也终于是恍悟了。“我、我死了?”
渐渐地有些记忆就回来了。
他抬手按着头,涨疼,还有伤,一碰就火辣辣的疼。
没错,他从高处摔下来了,然后呢?然后就没命了?
那妇人步履蹒跚地上前,竟朝着蒋璃“噗通”一跪,老泪横飞,“多谢神女的大恩大德,多谢……”如此,秦四叔的家人全都涌过来了,就连秦四叔拖着重伤的腿踉跄前行,同家人一起跪拜蒋璃。蒋璃哪敢接受这么多人的叩拜,尤其是还有年长者,赶忙将那妇人扶起,
又去搀扶秦四叔。
“举手之劳而已。”她道,“四叔的外伤恐怕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命都保住了,外伤又怕什么?秦四叔对蒋璃感激万分。
可就在这时,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十分不客气:“这原本就是二娘的功劳,被这姑娘捡了便宜!”一句话似巨石激起千层浪,台下哗然大作,紧跟着又有七七八八的声音扬起,“没错,能起死回生的人是秦二娘,我们都看见了,而这个姑娘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在等着四
叔快醒来的时候装腔作势!”
“是啊,二娘的本事我们是见过的。”
“人也不会马上醒来,但一定是会醒来的,就是那姑娘趁机占了便宜。”
台下开始了七嘴八舌,那几个提出异议的村民声音越来越大,很显然是在煽动村民们的情绪。
秦天宝急了,冲着那几人大喊,“诸位在乱讲什么?秦四叔明明就是蒋姑娘给救回来的!”
那几人没理会他的话,继续大吵大嚷的。秦天宝看向族长和几位族老,他们没发表意见,很显然是不想参与其中。他用力一跺脚,拉了一把秦族长的袖子,秦族长转头看他,轻叹一句,“我知道你心里向着蒋姑娘
,她也是有旁人没有的本事,但是在这种场合,如果我或几位族老们出头的话,势必会让民众不服的。”
“可是——”
“你要相信蒋姑娘,既然她敢应战,就说明她有十足把握。”
秦天宝松开手,不再苦苦哀求,心里却憋着气。他是私心希望蒋姑娘能如常所愿,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也许,她希望落空也是好事……
现场的情况不停的反转,场面一度乱哄哄,那几人声音嘹亮,言辞凿凿很有挑拨性,渐渐地,台下民众议论声越来越大,质疑蒋璃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么一来,秦四叔他们一家也都懵了,僵在台上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感谢谁了。蒋璃没理会台下的吵吵嚷嚷,或许是早就料到了,毕竟秦二娘在秦川德高望重,
有护着她的也正常;也或许是压根就不在乎,蒋璃的宗旨是能动手时绝不会动口浪费时间,台下这点闹腾还不足以让她动手。
她走到秦四叔面前,再次查看了他的伤势,叮嘱了他回家之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就打发他们几人下了台。
折回身直截了当问秦二娘,“既然应战,那终要有个结果,二娘如何裁定啊?”
秦二娘的脸色比刚刚好太多了,眼睛里也没了沉沉阴霾,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大家的质疑也不是没道理。”
“看来二娘打算撕毁承诺了。”蒋璃似笑非笑的。
秦二娘也不避讳,朝着台下一指,“情况你也看到了。”
台下又是喧声一片,大有迎合秦二娘的架势。
蒋璃心中冷哼,走向秦二娘,在近乎只有一臂之距停下脚步,冲着她朝上一指夜空,厉声问,“苍天在上,二娘这么做不怕遭报应吗?”
秦二娘语气清淡,“我相信上苍是公平的。”“好。”蒋璃放下胳膊时,素白衣袖擦着秦二娘的脸颊而落,她没再多跟秦二娘废话,转身踱步到了台前,居高临下看向众人,冷冽道,“今晚发生的一切诸位都看在眼里。
”
台下安静了,全都在注视着蒋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蒋璃双臂展开微抬,手心朝上,救世主般的姿态。可接下来说出的话令众人大惊,“今日是你们的巫祝秦二娘违背信约在先,所以势必要承受言而无信之痛。她漠视天地公
平规则,轻则全身疼痒难耐,重则会被怨灵痴缠,生不如死。”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台下众人哗然。
台上的秦二娘倒是毫无惧怕之心,在她眼里蒋璃这般声色俱厉已是黔驴技穷无路可走了,因此才出了恐吓这招。
只有秦天宝,盯着台上嘴唇直哆嗦,低低念叨着:要相信她,她说的是真的……
**
像是一场闹剧,轰轰烈烈开始,又荒唐潦草结束。
秦川里说什么的都有,支持谁的也都有。蒋璃回到住所后,用院门紧闭的方式挡住了外面各样声音。这期间秦四叔的家人来了,没敲开门便在门外再次谢过蒋璃。算是明事理的一家人,在他们眼里蒋璃就是救命
恩人。秦族长也来了,同样被拒之门外。他隔着院门劝说蒋璃莫要动气,并且跟她表示,他会再想办法为她拿到秘方,毕竟这是他答应她的事。十分有诚意,但这诚意背后似乎
还有着担忧。敲门声声时,蒋璃是坐在院中竹桌旁的,手托下巴扭着脸瞅陆东深。陆东深压低了声音同她诠释了秦族长这般焦心的背后,“两点,一是怕我把卫薄宗的事给捅出来;二是
对你的能力稍有顾忌。”
还是稍有?
蒋璃撇撇嘴,手一放,趴在桌上。秦族长走后秦天宝就来了,照样没开门,但他在房门口坐了很久,说了不少话,大抵的意思是替秦川人和秦二娘求情,请她高抬贵手。等确定他离开后,阮琦端上煮好的
鲜茶和茶点,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天宝这孩子这么话痨呢,才12岁啊,口吻就跟大人似的老气横秋。”
“责任使人成长。”蒋璃将四只茶杯摆好,顺过茶壶,逐一倒满。
“秦天宝倒是对你的诅咒深信不疑。”饶尊捏了颗腌制好的乌梅在手,“当时你救他的时候耗时耗力,现在他对你深信不疑也是值了。”
陆东深将茶杯推到蒋璃跟前,“说说吧。”“对对对,赶紧说说,我都要好奇死了。”阮琦按捺不住催促,“从秦天宝到秦二娘的事,尤其是你最后在台上的诅咒,我知道肯定跟气味脱离不了干系,但也太神奇了吧,
那个秦四叔,秦二娘都没辙,你一碰他就睁眼了。”蒋璃悠哉哉地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更正,“差不多行了啊,你跟饶尊两个可真是天生一对啊,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什么叫诅咒?那叫神女的预言。”?“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饶尊无语。“行行行,是神女的预言,我说错了不行吗?”阮琦晃了晃她的胳膊,“神女大人,快,给我开开眼。”
致命亲爱的 第555章 555 我死都不会让她站起来
蒋璃嘴角一抹诡异笑,看来两人的心境起了变化了啊,刚刚那番话说的多透啊,搁平常这俩人至少会别扭一小下。清清嗓子,“你是原料商,其实很多气味原理你都懂,所以我就不跟你普及气味载体的制作了,之前给秦天宝治病时你帮我做的那些准备工作也了解得七七八八。先说秦天宝吧,生病原因我们都知道了,那用气味治疗无非就是
对症下药,这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出发点都一样。”
她刚要伸手拿壶续茶,阮琦立刻代劳。“我们经常说忧悲伤肺,肺主气,思极伤脾,恐则伤肾,秦天宝对医巫是思,但同时因思生恐,而对秦宇的遭遇是悲,生理的疾能造成心理的病,秦天宝最后表现出的症状不过就是逃避现实的方式。病有千种,藏在体内影响体味,秦天宝的体味尚且纯净,所以还没到病入膏肓。我给他用的气味原料也分别是从理气纾缓、亢奋提神和补充肾气三方面着手,将气味渗透在他呼吸的空气里、饮食和泡浴中。饿乏身体是将体内毒素先排出,跟辟谷的道理一样,酸橙只是促进排空体内垃圾的催化剂。与此同时,呕
吐也会令人精力涣散,加上气味始终作为连接的纽带,是绝佳能够走进他世界里的机会。”
“其实他在饥饿的时候就已经徘徊在现实的边缘了吧?”阮琦问。蒋璃点头,“没错,所以我再加大力度,会迫使他提早苏醒。秦天宝喜习字,我在纸上写字也是间接地与他沟通,重要的是在医巫画像上,引起他的注意再行焚烧,在他惊
恐之余,早先熏过的衣衫以及焚烧画像时所散发的气味就起了决定性功效,这就是气味的神奇性,无声无息却能影响根本。”阮琦叹为观止,眼睛里就跟藏了整个银河似的,饶尊离她最近,瞧着她的那双眼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亮过,心里竟有点嫉妒了。更令他不舒服的是,他嫉妒的竟然是……蒋璃
?
“秦天宝的情况解释得通,可秦四叔呢?难道他是诈死?又或者是跟秦二娘做的局?”阮琦不解地问。“不是个局,秦四叔的确是从高处摔下来了,而且也的确断气了。”蒋璃慢悠悠地喝口茶,对上阮琦一脸的惊骇,继续说,“在秦川人的祖辈历史里就有扁鹊治愈虢太子尸厥症一说,秦川的巫祝都是代代相传,传承下来这门本事也是正常。但实际上这世上哪有真正的起死回生?什么是死亡?从医学上来说,心跳一停没了呼吸就是人走了,可
人没心跳没呼吸就一定是死了吗?不一定,有很多明明死了又活过来的例子都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阮琦点头,这倒是,听过不少。“秦四叔从高处坠落断了气,所有人就认为他是摔死的,但实际上他是中了毒,毒性发作阻了血流造成假死现象,没了心跳没了呼吸,这在医学上看的确就是死了,可如果
救治方法得当,那就能让假死之人续命,这就跟扁鹊治疗虢太子是一个道理。”
蒋璃拿了颗乌梅在手,慢慢地顺着梅核剥离梅肉,“中了毒解毒就好,毒素一清,人自然就没事了,就跟饶尊之前中了红天鹅绒蚂蚁的毒一样。”
“但秦四叔醒得也太快了吧?”阮琦再提疑问。
“快吗?不快了,如果秦四叔刚出事就送到我这的话,他早就醒了,不用等到傍晚。”蒋璃掰了一小块梅肉入口,龇了牙,还是有点酸啊,下次腌制的时候再多放点冰糖。
阮琦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稍许时间蓦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秦四叔的毒不是你解的,是……秦二娘?”“当然。”蒋璃细嚼慢咽着梅肉,“想想看啊,秦四叔出事后是直接抬到秦二娘那的,现场目击者能有几人?所以清楚秦四叔具体情况的就只有秦二娘。秦二娘是精通药理的人,又有一代代相传的经验本事,只要人没死透,那她肯定有办法救活。但想要一个人从没了生气到恢复活力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秦二娘把挑战的时间约在夕阳西下,因为一,她并不认为我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更何况我还接触不到‘尸体’,二,从白天到夕阳西下足够化解秦四叔体内的毒性,换言之就是,秦四叔被搬到祭台上时他的毒性
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秦二娘利用医术控制他醒来的时间罢了。”
阮琦简直是叹为观止的,“那这秦二娘也是真有两把刷子啊。”“那是自然,要搁一般人估计早就把秦四叔当死人埋了。”这句话倒是蒋璃由衷来说,“秦川人虽说是医祖之后,懂得的治病方法也会比外面的人多些,但我估计大多数都是土方子。秦二娘是最懂医的,自古医和巫不分家的原因在于,很多药理医理无法进行正确广泛的传播,用迷信方式表达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所以秦川像是秦二娘这类人
就被扣上了巫祝的帽子。严格来说,她跟我治病救人的方式方法没什么两样,只是治病救人的手段不同。”
阮琦简直是叹为观止的,“那这秦二娘也是真有两把刷子啊。”“那是自然,要搁一般人估计早就把秦四叔当死人埋了。”这句话倒是蒋璃由衷来说,“秦川人虽说是医祖之后,懂得的治病方法也会比外面的人多些,但我估计大多数都是土方子。秦二娘是最懂医的,自古医和巫不分家的原因在于,很多药理医理无法进行正确广泛的传播,用迷信方式表达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所以秦川像是秦二娘这类人
就被扣上了巫祝的帽子。严格来说,她跟我治病救人的方式方法没什么两样,只是治病救人的手段不同。”
阮琦点头,这个道理浅显易懂,紧跟着提出了个最关键的问题,“可你之前没机会靠近秦四叔啊,怎么能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并且提早做准备呢?”
在去祭台之前,蒋璃是四处打听过秦四叔的事,但也不至于了解得这么详细吧。
蒋璃抿唇浅笑。不仅是她在笑,陆东深和饶尊也在笑,尤其是饶尊,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眼角眉梢都透着“你来问我啊”的风采。看得阮琦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忙嚷嚷,“哎哎哎,这就没
劲了吧?有什么是你们知道我不知道的?”
饶尊忍不住,笑出声了。阮琦气得抬拳给了他一下,他没躲,只是笑但就是不告诉她。她再打,他一躲就落空了,这架势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打情骂俏。旁人就是蒋璃和陆东深,蒋璃懒洋洋靠在
他身上,看着眼前这对嬉笑打骂的“鸳鸯”,心生祝福,郎才女貌挺好。
但也架不住阮琦的一脸求知欲,便好心相告了,“要归功眼前这两位男士,心细如尘又有绝佳的演技。”
在见不到秦四叔尸体前,其实蒋璃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秦天宝一口咬定秦四叔已经过身,而秦二娘很显然是能起死回生,这就让蒋璃心生疑惑。这些年她走南闯北见了不少所谓的起死回生,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伤者假死,所以她很肯定秦四叔必然是有救的。秦二娘对她有成见,第一时间接走尸体,显然是有心
刁难。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尽可能搜集有关秦四叔伤势情况,与此同时,陆东深和饶尊也没闲着,一不做二不休闯进秦二娘的家里。说“闯”也不恰当,准确说是用了调虎离山之
计。
饶尊就是那个调虎的,用了空前歇斯底里的野猫叫春声,扰得秦二娘近乎抓狂,拎着个棒子就出了屋。陆东深便趁机进入房间,仔仔细细观察了秦四叔“尸体”一番。
而饶尊也是能耐,足足拖了秦二娘十多分钟,在这十多分钟里,陆东深用上了在秦川里显得格格不入的东西:手机。一顿狂拍照,从头到尾,近乎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又将周围环境和秦二娘正在挑选的药材都一一拍了个遍,没什么好拍的情况下这才离开了房间。
给饶尊传递撤退信息的暗号也是一声猫叫。
照片拿到手后,蒋璃从没像那一刻似的感谢过手机,抱着手机一顿狂亲,见陆东深挑眉看着她,她又马上一个熊扑送上香吻。
交代完事件始末后,蒋璃圈着陆东深的脖子,娇滴滴道,“我还没听你学猫叫呢,你叫个我听听呗。”
陆东深略有尴尬,回应她不怀好意的笑,“别闹。”
跟饶尊的合作并非那么愉快,至少在商量调虎方式和撤退暗号时饶尊来了句,随机应变吧。陆东深一听这话差点吐血,两人需要打配合的事要随机应变?
结果饶尊一嗓子野猫叫春的动静出来时,正守在窗户旁的陆东深惊得头皮都发麻,叫得也太惨了。有野猫叫春在前,陆东深的撤退暗号怎么着也得跟猫有关吧,他是学不来叫春的动静,没辙,只能凭着印象学了声正常的猫叫。没错,是要凭着印象,早先的他对毛绒小
动物向来敬而远之,一旦沾了一身毛他会疯。
蒋璃最喜欢看陆东深一脸别扭样,堂堂陆家男儿,能因为她的事去学猫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还挺让她感动的。阮琦却听得热血沸腾的,想想那个画面,两个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男人,却在秦川之地为了个“死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打着配合,是件多美好的事,况且,俩男人的颜
值还这么高,想着想着,她就有点想歪了,忍不住拐到一些带有色彩的“基情”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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