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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文豪崛起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王梓钧
“放肆!”
郑孝胥等遗老怒斥道。
溥伟哈哈大笑:“就你这窝囊样子,还想当皇帝?不如换哥哥我来做吧。”
溥仪的脸色阴晴不定,怒视溥伟片刻,突然宣布说:“退朝!”
“退朝啰!”溥伟幸灾乐祸地笑道。
当晚,溥仪把郑孝胥等几个“忠臣”,叫到自己卧室里秘密商议,急不可耐地讨论新任皇后的人选。
溥仪心里很急啊,即便是做傀儡皇帝,他也是有竞争对手的。
比如那个嚣张跋扈的溥伟,此人是道光皇帝的曾孙,一战期间便跟日本人合谋复辟。日本人发动九一八事变以后,溥伟立即跑到沈阳投靠日本人,并担任“四民维持会”会长,得到日本人帮忙建立“明光帝国”的承诺,甚至还穿着“王服”祭拜先祖皇陵。
溥仪现在最忌惮的就是溥伟,生怕对方抢了自己儿皇帝的宝座。所以说婉容很重要呢,一个被皇后单方面离婚的皇帝,实在太丢脸了,完全可以成为溥伟攻击他的借口。
周赫煊把婉容泡走,实在是给溥仪搞出了大麻烦,有许多遗老遗少都倾向于支持溥伟。
跟国党那边一样,沈阳的前清皇族也在内斗,两帮人攒着劲要拥立不同的傀儡皇帝。





民国之文豪崛起 448【义勇军出征】
时间轴进入1932年1月。
川岛芳子去了上海,正在准备策划“一二八事变”。
周赫煊没打算提醒上海方面,因为即便没有“一二八”,也可能冒出个“一二九”。反正日本人就是要在上海挑事,搞得越大越好,把列强的注意力从东北吸引到上海。
即便有周赫煊提醒,上海方面也难以应付,最后轰轰烈烈闹一场,继而不了了之。
上海的情况暂且不提,东北那边,土肥原贤二已经卸任沈阳伪市长职务,即将调往哈尔滨出任特务机关长,他的目标是对付黑龙江的抗日义勇军。
关东军虽然已经占领黑龙江的大部分城镇,但义勇军的反抗却很激烈,分别有马占山、苏炳文、张殿九等部,其中以马占山实力最大、名头最响。
马占山的本职是黑龙江黑河警备司令,九一八事变后,他自任黑龙江省代理主席兼军事总指挥,当中宣布:“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扰乱我治安者,不惜以全力除之,以属我保卫地方之责。”
马占山的口号喊得横向力,并且跟日寇血战三天两夜,多次击退敌人的进攻。全国人民因此受到鼓舞,自发组织慰问团、后援会,给黑龙江的抗日义勇军捐款捐物,更有许多青年学生投笔从戎,组建“援马抗日团”参加抗战。
张学良见马占山影响力极大,不仅默认了马占山自领的职务,还派人秘密支持马占山的抗日活动。
只可惜,土肥原贤二到达黑龙江后,很快便利用军事威胁和政治利诱等手段,把马占山弄得进退两难。
马占山手下并没有奉军精锐,都是些地方守备团、屯垦兵和警察部队。面对土肥原贤二的威逼利诱,以及义勇军内部军心不稳,马占山很快就投降了,并亲自出任伪满洲国的军政部长。
历史上的盖棺评价,把马占山此举定义为诈降,咱们就不去推翻这个结论了。
但不可否认,马占山的诈降举动带来极坏的影响,因为他属于积极抗日的招牌。这块招牌一倒,瞬间就使得许多义勇军部队跟着投降,也极大的打击了全国民众的抗日热情。
即便以后马占山继续扯旗抗日,也无法弥补诈降带来的恶劣影响。
再说锦州那边,1932年元旦,关东军从三面向锦州发动总攻,坚守两个月的张学良终于扛不住了。
已经下野的常凯申,多次密电张学良严守。顾维钧等老友,一天连发数封电报,求情张学良不要放弃锦州。可惜大势已去……
张学良已经无力再打回沈阳,继续抵抗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他力排众议地放弃锦州,把部队全部撤回山海关内,此举标志着东北全部沦陷。
东北沦陷!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惊雷,在神州大地轰然炸响,全各国地的游行和请愿活动层出不穷,有血性的汉子干脆自发跑到东北去抗日。
至于南京国民政府,呵呵,自常凯申宣布下野后,已经改组为“合议制”。由林森担任政府主席,孙科担任行政院长,张继担任立法院长,伍朝枢担任司法院长,戴传贤担任考试院长,于右任担任监察院长。
这些人“合议”主持国家大事,然而除了争吵以外,根本议不出什么真正的决策。
更何况,常凯申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已经宣布下野,却提前在军队和要害部门布置了亲信,中央军只有常凯申自己才能调动。
常凯申这次以退为进的手段很高明,以前他被扣上“不抵抗”的屎盆子,根本就百口莫辩,成为各派势力攻击的焦点。现在他一下野,那些派系势力就立刻混战起来。
陈济棠倡议“西南五省大团结”;何成濬发起“九省联防”;张学良跟阎锡山、冯玉祥讲和,暗中筹划“北方六省大联合”,国党出现四分五裂的局面。
在内忧外患的强大压力下,孙科被迫辞去行政院长职务,亲蒋派趁机提出“迎回常凯申”的议案,并立即得到通过。
南京国民政府连忙给常凯申发去邀请,希望总司令能够赶快回来领导国家。
常凯申扭扭捏捏就是不表态,嘿,你们要我走就走,你们要我回就回?等着吧,老子还没休息够呢——他希望得到更大的权利。
……
冯庸大学,北平临时校址。
冯庸大学抗日义勇军,就在今天誓师出征!
操场上,由两百多名大学师生组成的义勇军,正整整齐齐的站着等待训话。
周赫煊看着那些可爱的师生,内心颇为不忍,他是不赞成学生老师去抗日的,因为太浪费人才了。可师生们的爱国热情,又正是当下中国最宝贵的东西,也必须有这种人去坚持抗日。
冯庸大学抗日义勇军总司令,也是周赫煊的老熟人——侯七,侯忠国。
当初周赫煊被褚玉凤的人刺杀,还是侯忠国帮忙逮住暗杀者。之后他一直在冯庸大学担任军事教官,教授步***击和刺杀课程,这些学生都是侯忠国教出来的。
“诸位老师,诸位同学,张司令已经弃守锦州了,东北的黑土地完全被日寇占领,”冯庸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但是,还有人在抵抗,还有人在关外跟小日本血战!黑龙江的马占山、苏炳文,吉林的丁超、李杜、王德林、冯占海,辽宁的唐聚五、黄显声、张宗周。还有很多很多热血汉子,咱们东北的纯爷们,正在撸着袖子跟小日本拼命。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这条命就算豁出去,也要跟小日本鬼子拼了!”
“拼了!”
“拼了!”
台下师生纷纷怒吼起来。
周赫煊却在跟侯七悄悄说话:“候兄,你手里头人少,满打满算也就200来号,千万不要跟关东军硬碰硬。”
“我晓得,”侯七哈哈笑道,“周先生,你可别忘了,咱以前是干啥买卖的?马匪的本事就是来去如风,能打就打,打不赢就钻林子逃跑,我还能干折本买卖?”
周赫煊嘱咐说:“候兄,我希望你能把部队打散,七个人一组,分头去投奔东北各地的义勇军。义勇军最缺的就是后勤补给,关内捐赠的财物很难运到,而你手底下的师生正好有这个长处。他们已经把《七人背》教材背熟了,也动手做过许多实验。只要有他们,东北各地的义勇军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手榴弹!”
侯七叹气说:“我尽量吧,但现在东北太乱了,分不清哪些是真心抗日,哪些是想要投敌的汉奸。”
周赫煊对此也很无奈,东北如今的状况,怎么说呢?有点像晚清日俄战争的时候。
各地的义勇军虽然都高喊抗日口号,但却各自为政、互不统属,还有很多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义勇军各部之间互相火拼都实属常见。
张作霖给东北人做出个很坏的榜样,现在有好些义勇军领袖,都想复制张作霖的成功之路,想要趁乱坐上东北王的宝座。




民国之文豪崛起 449【饭桶胡适先生的努力】
张学良跟周赫煊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微妙。从锦州战场回来以后,张学良就没有再见过周赫煊,两人甚至互不通信,就像彼此根本不认识一般。
“张学良此人,误国甚矣!”
这是胡适来天津拜访周赫煊,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九一八事变”对胡适刺激很大,此后他几乎每年都要写关于东北的文章,并第一个提出“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于九一八”的观点。
“九一八”的第二天下午,胡适就写了一首诗:“南天民主国,回首一伤神。黑虎今安在?黄龙亦已陈。几支无用笔,半打有心人,毕竟天难补,滔滔四十春!”
这首诗写的是刘永福、唐景崧等人,当年在《马关条约》签订后率众拒日保台的事迹。他把当日的台湾,比作今日的东北,怀念刘永福这样的抗日志士,又恨自己书生无用,不能提刀驱赶日寇。
胡适如今在北大担任文学院院长兼国文系主任,他和林徽因、梁思成夫妇是邻居。 1号住着陈垣、傅斯年,3号住着梁思成、林徽因,胡适则住在4号。
“可恨啊,可恨,”胡适痛心地说,“日人欲侵略我东北土地,其狼子野心早就暴露无遗。可上至南京政府,下至奉系军阀,都忙于内斗争地盘,竟把广袤的黑土地让于日人!”
正如胡适所言,不仅是周赫煊这个穿越者,当时好多国人都看到了日本对东北的威胁,却只能眼睁睁的目睹局势恶化。
胡适有个朋友叫丁文江,是北大的地质学教授。
丁文江早在1927年,就给胡适写信,说他最近在研究日本问题,深切地感觉中国存亡安危的关键在于日本。就在九一八爆发前夕,胡适和丁文江还同游半个月,多次提到日本的侵华野心。
周赫煊无奈地说:“就像甲午海战一样,国人的心要被彻底刺痛,才能奋发图强。”
胡适苦笑道:“我们以前喊学术救国、科学救国、文艺复兴,现在国难当头,学术和科学都不顶屁用。在君兄(丁文江)前两日自嘲,说知识分子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饭桶’,言语虽粗鄙,但说的却是实话。”
“饭桶也是有些用处的。”周赫煊安慰道。
胡适说:“我这个饭桶,最近也在苦思自己的作用。最后发现很无奈,顶多站出来喊几声口号,真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周赫煊说:“口号也需要有人喊。声音大了,才能震耳发聩,国家和人民才能团结起来。”
“我也是这个想法,”胡适说明来意,“我们不仅要喊口号,还要喊得有策略性,喊得有学术性。我跟几个朋友,准备创办一本《独立评论》杂志,专门讨论国家和世界局势,以开国人耳目眼界。明诚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还请加入进来!”
《独立评论》属于30年代非常出名的政论性杂志,主编胡适、丁文江和蒋廷黻都是义务担任,不拿任何工资报酬。这本杂志存在了五年,期间发表大量时评文章,在开阔国人眼界的同时,也为抗战产生了积极作用。
其中蒋廷黻还因为在《独立评论》写文章,被常凯申三次召见,最后受邀担任中央政府行政院政务处长,抗战胜利后被任命为中国驻联合国常任代表。
周赫煊当即答应道:“这种事我当然要加入,每周一篇政论文章,定然按时保质地送到。”
“如此,谢过了,”胡适高兴地说,“有明诚的醒世文章,必然能够取得良好效果。”
胡适此人虽然在政治上很天真,但关于“九一八事变”的处理,他的观点非常理性且正确。
在“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南京国民政府只想着依靠美国和国联解决,却迟迟不肯跟日本交涉。
当时日本内阁还没有偏向军方,主动提出五项谈判原则,大致上想要把东北恢复到“九一八”以前的状态。按照日本内阁的要求,虽然中国会失去部分利益,但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胡适多次写信给宋子文,主张及早跟日本人交涉。但南京国民政府就像一头鸵鸟,把脑袋扎进沙子里,既不敢对日宣战,也不敢跟日本谈判,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外交时机。
事实上,只要当时中国和日本达成外交协议,那么就在法理上站稳脚跟。即便日本内阁反悔,中国这边说起话来也更硬气,会导致日本的国际外交状况更加险恶。
这是个很扯淡的事情,不知道中央政府当时在想什么。
前些日子,国际太平洋学会预定在上海举行,胡适被推选为会议主席。由于九一八事变的爆发,胡适决定延期举行会议,后来经过仔细考虑,又决定不延期。胡适认为,“因为本次太平洋会议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提出中国事件供讨论”,他想利用会议谴责日本的无耻行径。
可惜一群国际知识分子开会,根本翻不了天,顶多也就激起外国学者对中国的同情心。
周赫煊也是接到会议邀请了的,不过会议期间,他跟随张学良去了锦州。
对于张学良,胡适在文章里是如此评价的:“东北的沦陷,虽然不是那一个人应负全责,然而张学良先生以军政两方的全权领袖资格,负的责任最重最大,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少年的得志,几乎完全毁了他的身体和精神……以身败名裂的人,妄想支撑一个不可终日的危局,将来再要寻一个可以从容下台的机会,怕不容易得了。”
周赫煊送走胡适,摊开纸笔开始抽烟思考,良久动笔写下标题日本政治的二元属性以及关东军的东北扩张计划。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菊与刀》一书虽然全面阐述日本,但许多细节不可能写清楚。
既然胡适创办了《独立评论》,周赫煊正好借助这个平台,深入剖析日本各国的情况。每篇文章写一个方面,几年下来,至少能给中央政府那些官老爷们提供点抗战参考意见。




民国之文豪崛起 450【文章】
东北腥风血雨,关内争斗不休,奉化乡下却犹如世外桃源。
下野回老家的常凯申,似乎完全不理会国际国内的纷争,整天游山玩水过得好不快活。他在1月1号的日记里写道:下午与妻及大伟往奉化城北游行,天朗气清,颇得一时之乐。又在1月2号的日记里写道:上午祭慈神后与妻等往游妙高台、雪窦寺。下午下山游仰止桥中山亭观瀑……
只在1月上旬,常凯申就外出游弋了五次,期间总结自己的政治斗争经验,全部都记录到日记中。
但这并不意味着,常凯申跟外界彻底隔离,他甚至把部分侍从室搬到了溪口老家。
侍从室,名字听起来很普通,但再过几年,常凯申的侍从室就能让人闻风色变。
常凯申此人嗜权如命,大小权利都要一把抓,遇事喜欢独断专行,谁来劝都没用。他曾多次说:“我的决定就是命令,不要再在行政院讨论。”
用陈布雷的原话来讲:(常凯申)处理国事如同处理家事,事事都要亲自处理。
这种如同皇帝的独裁统治,就需要身边有一个机构为他办事,为他谋划,为他控制人事和收集情报,还要为他提供安全警卫保障,于是“常凯申侍从室”诞生了。
“常凯申侍从室”是一个畸形怪物,从30年代中期开始,成为所有政府部门的太上皇。有点像雍正的军机处,辅佐皇帝处理军国要务,用谕旨的形式对各部门和各地官员发布命令。
清晨,农家小院。
常凯申正在陪大病初愈的宋美龄散步,侍从副官李大伟默默跟随,周围还站着一些负责安全的侍卫。
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常凯申坐在石凳上,说道:“今天有什么消息?”
李大伟立刻拿出一封电报函:“苏联再次提出,希望能够用大公子换回牛兰。”
“大公子”就是常凯申的儿子尼古拉同志,如今在莫斯科兵工厂担任政治军事课老师。而“牛兰”本名雅各布·鲁德尼克,则是共产国际联络部中国站的创立者,前不久刚被国党抓捕关押。
苏联用常凯申的儿子换回共产国际中国总联络人,这对双方来说都似乎是划算的买卖。
常凯申拿着电报看了片刻,吩咐道:“不予理会。”
“是。”李大伟立即记录“圣谕”。
常凯申想起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心中颇为感慨,闭眼道:“继续说。”
李大伟又拿出一份文件:“南京政府那边,第五次发电邀请总座回宁主持大局。”
“不急,慢慢来,时机还未到。”常凯申说。
李大伟又拿出一份电报说:“东北密电,溥仪已经选出了新的皇后人选,很可能下个月就登基称帝。土肥原贤二已经担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黑龙江的马占山,有投降日寇的倾向。”
常凯申眼睛猛地睁开:“致电张汉卿,让他稳住马占山。马占山是东北抗日的旗帜,这面旗帜倒不得。”
李大伟陆陆续续又汇报了一些消息,最后拿出一叠报纸和杂志,供常凯申独自阅览。
常凯申随手翻找,抽出《独立评论》说:“这是什么杂志?以前都没见过。”
李大伟解释道:“这是胡适、蒋廷黻、丁文江、傅斯年等人新创的杂志,昨天从上海送来的,听说颇受政界和知识分子青睐。”
“咦,居然有周明诚的文章!”常凯申迅速浏览目录,翻到周赫煊的文章那页。
只见文章写道——
“历史上,任何一种政治制度,均是其国家、民族政治文化传统与所处时代相互作用的结果,日本政治的二元化权力体系的形成与发展,正是对此的一个典型解释案例……古代的日本政治,长期处于权力与权威分离的二元状态,但又与现代具有不同的内涵。日本古代二元化权力体系,初期表现在天皇朝廷与摄政、院政二元对立共存,后期表现为天皇朝廷精神权威与幕府的二元对立共存。明治维新后,日本政治由古代单一的二元化权力体系,发展为多重的二元化权力体系,初期表现为天皇朝廷的精神权威,与下级武士改革派操控的政治权力二元共存,中期表现为内阁权力与元老权力的二元共存,现在表现为内阁权力与军部权力的二元对立共存……”
“日本内阁的行政权,与军部的由‘统帅权独立’宪法原则形成的军令权并立存在。军部的军令权在实际的政治运行中,比内阁的行政权相比,具有明显的优势地位。军部的优势存在,不仅在于军部拥有直接和天皇对话的权力,同时‘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和军部对陆海军大臣的推荐权,更形成了军部对内阁的强势地位。日本内阁在与军部的斗争中,还要受到枢密院的掣肘,因此显得更加弱势。”
“政令与军令分离的二元化权力体系,是立宪天皇制的最大隐患。从根本上讲,军令也是政令的一部分,正常的国家应该实现军政统一。”
“在日本的立宪天皇制下,宪法所明确规定的‘显性权力’,以及宪法没有规定的‘隐性权力’,实际上也处于二元对立中。首相元老推荐制、重臣会议和内阁陆海军大臣军部推荐制超然存在,明治宪法虽然形成了多元权力系统和横向、纵向的复合制衡机制,但实际运作中往往制而不衡。”
“以上这些,都酿成了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军部对日本内阁的全面压倒性胜利。因此,中国想要利用内阁扼制关东军的想法,是极为荒谬的,也是完全不可取的!日本内阁就是一尊泥菩萨,他自保都难,又如何能帮助中国?”
常凯申把这些内容读完,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对日本政治权力体系有了高屋建瓴的认识。
周赫煊在讲完日本的二元政治后,又用台湾和朝鲜做例子,分析日本人在东北可能实行的日化统治。他呼吁,除了在战场上要抗日,在文化思想领域也要抗日。如果东北短期内无法收回,那就要做好长远打算,不能让东北的下一代成为满脑子日本思想的“归化民”。
周赫煊在文章里的原话,是这样对沦陷区的东北同胞说的:“抗日不一定要提枪杀鬼子,每一位父亲,每一位母亲,应该告诉你们的孩子,他是中国人!每一位知识分子,你们在日寇铁蹄下艰难生活,不一定要与日寇刺刀见红,但应该时时刻刻不忘传播中华文化和思想!这也是抗日,文化战线上的抗日!日寇能占领我们的领土,却不能奴役我们的精神,只要心是中国心,那么东北始终是中国人的东北。”
常凯申再翻阅其他人的文章,比较之后说:“还是周明诚看得明白,既知日本事,也知中国事。他清楚东北一时难以收回,已经在做长远打算了,不像其他人整天闹着逼中央抗日。此人实为国之干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李大伟提醒道:“总座,周明诚好像跟张汉卿闹翻了。”
“闹翻了也不能用,看他写的文章,这个人路线有些偏左。《大国崛起》我也看过,他对苏联的发展非常看好,可别是个隐藏的赤党。”常凯申连连摇头道。
李大伟说:“那倒不至于吧。”
常凯申想了想,说道:“等我这次复出,再把他招来详细聊聊。”




民国之文豪崛起 451【闲谈】
北平,太太家的客厅。
丁文江举着本《独立评论》,拍手赞道:“周先生这句话说得好!日寇能占领我们的领土,却不能奴役我们的精神,只要心是中国心,那么东北始终是中国人的东北!”
清华大学历史系主任蒋廷黻叹息说:“话讲得虽好,却不能改变东北沦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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