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盛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要说力气,今天算是把这三人都折服了,尤其是对侯大庆那一拳,虽然是偷袭,但是对手是个军中老手,防护的很及时也很到位。可惜遭遇的是李诚这个变态,一拳过去化掌后直接按鼻子上了,十有八九鼻梁骨是断了。后来也是这样,全凭力气吃饭,一拳一脚的杀出包围。如果只是力气还就算了,李诚出手的速度也很快。
“气力打,手脚快,下手狠,打架吃不了亏。”牛大贵总结了一句,李诚点点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直很闷的牛二贵拍掌赞道:“说的好,管你招数如何,只要够快,力量又足,先一步打倒对手便是好手段。”
牛大贵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又问一句:“不知李兄弟可善刀法?”这一次李诚没法装逼了,摇摇头:“我拿刀就装样子用的,用来砍人还真不行。”李诚说话在三人听来有点怪,也没在意就是了。钱谷子冷不丁的来一句:“得空还是要练一练刀法。”
李诚道:“鄯州是走不脱了,回头安心呆在军营内,还望各位兄弟不吝赐教。”
牛大贵笑道:“好说,都是战场上悟出来的小门道,李大郎愿意学,某等教就是。”
四人一行,没有再去春雨楼了,免得又遭遇那帮人。路边随便寻个小铺子进去,铺子不打,一方长案,地上铺的席子,天冷,席子上铺了羊皮。
“掌柜的,一人来五斤羊肉,好酒只管端上来。”钱谷子一副我很有钱的嘴脸,腰间摘下一个布袋,往案上一丢,砰的一声闷响,说明里面装满了铜钱。
李诚习惯了一堆人围桌而食,这才主意到唐朝人还是分餐制。就是一人一份,各吃各的。
抬头一扫,这铺子也没个柜台,一排炉灶,架起大锅炖的热气腾腾,羊肉的膻味充斥了铺子内。掌柜的带着羊皮帽,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笑嘻嘻的上前招呼。每人的面前放了一坛酒,点头哈腰的笑道:“几位客官稍带,羊肉就在锅里,一会就端上来。”
李诚见这个酒坛子不小,怎么也有个三五斤的,心道唐朝人这么能喝?三人跪坐,李诚不习惯跪坐,对掌柜道:“掌柜的,可有凳子?”掌柜听了过来笑道:“客官,胡凳这就送来。”
看着掌柜手里的胡凳,其实就是个小马扎,拿过来坐下,对李诚来说也比跪坐舒服多了。牛大贵三人诧异的看着李诚,大唐人的骄傲体现在礼仪和坐姿上。李诚这种要胡凳的客人,属于比较另类的。被人围观的感觉不好,李诚赶紧胡说八道:“腿脚不好,胡凳坐的舒服些。”
腿脚不好?呵呵呵,打架的时候你怎么动作那么快?好在三人也没深究,胡凳就胡凳吧,大唐兼容并蓄,管你坐什么,只要说汉语用汉字穿汉服,就能给你同化了。
一个脸盆大小的陶盆,装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肉,摆在案上。三人打开酒封,李诚也跟着打开,低头一看就明白了,顶上还飘着一层渣滓,这就是寻常的农家酿的米酒,别说蒸了,过滤都做的及其马虎。难怪这么大一坛,真不是唐朝人能喝,是这酒度数太低了。
牛大贵满面通红,举起酒碗:“兄弟们,胜饮!”
书剑盛唐 第六章 毒箭
牛大贵不正常的脸色,李诚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没有扫兴。
举着酒碗喝酒,就着脸盆大的陶盆吃肉,真正是感受了一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豪气十足却美中不足,这酒入口之后,李诚差点没给吐出来。也是多难喝,微微带着点酸,主要是甜的口感,李诚非常的不适应。就算是在现代,喝点农家的米酒,那也是蒸过一道的。哪有这种酒,直接随意的过滤一下就算是酒了么?
牛大贵等人倒是喝的很嗨,一碗接一碗,这种酒喝多了也会醉,李诚跟着连干好几碗,一点问题都没有。想起武松三碗不过岗的故事,觉得那会宋朝的酒大概跟这个比起来,也就是蒸过一道,难怪连着喝十几还有力气打老虎。
男人凑一块喝酒吹牛,形式都差不多。这个说“我一脚踹翻哪个。”哪个说“我一棍扫翻了多少。”大口喝着就,手抓着羊肉吃,抛开那股弄弄的膻味,李诚倒也没太大的问题。不过这股膻味太浓了,难怪史书上记载香料运到唐朝是暴利。鄯州的位置还是偏了一点,换成凉州城,那是进出西域的必经之路。起源于汉朝的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一千多年以后,唐朝人怎么会想到,会有“一带一路”这个提法。早晨起来就没吃东西,肚子饿的难受,捏着鼻子李诚还是吃了好些羊肉。
本以为这三人的酒量很好,没曾想这三位一坛酒下去,脸红脖子粗的。钱谷子还端着空酒碗冲李诚举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李大郎,干了。”碗里没酒干个屁,钱谷子还到处找酒,指着牛大贵傻笑:“大贵哥,你罪了。”李诚看着都想笑,就这酒量还跟人拼酒么?
牛大贵也确实像喝醉的样子,一脸的红润,眼睛无神。牛二贵还算是好一点,就是脸红。
“喝的差不多了,肉也吃完了,回吧。”李诚起身招呼一声,牛大贵摇晃着站起来:“该回了,回头遇上了侯大庆那群贼厮鸟,又生出事情来。”钱谷子扯着嗓门嚎:“掌柜的,给钱。”指着案上的袋子:“自己拿。”
结账之后,李诚见三人摇摇晃晃的,赶紧伸手来扶着牛大贵,这一搭手发现不对了。牛大贵的手发烫,按说这寒风凛冽的季节不应该啊。李诚又是一伸手,按在额头上,感觉到烫手,心中一惊:“大贵,你在发烧!”
牛二贵听着身子一抖,扑过来摸了几下道:“坏了,狗贼的箭头在粪堆里泡过,有毒。”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直接战死极少数,多数死亡都是伤口感染,这也就催生了最原始的化学武器,将箭头在粪堆里泡过再用。其中原理这个时代的人未必能明白,只是一种经验。看来钱谷子是酒量最差的,李诚赶紧道:“我背他回去,你扶着钱谷子前面带路。”
急急忙忙的回到驻地,进了低矮的门,眼睛适应了一下昏暗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张土坯搭的塌基,上面铺了木板,然后是草席,又加了几层麻布和皮毛。盖被也是麻布做面子,里面应该塞的各种破皮毛。
扶着牛大贵在榻上躺下,这哥们烧的厉害,呼吸很重。李诚打开背包,翻出里面的常备药,想了想还是放回去,吩咐道:“二贵,去请大夫来。”牛二贵答应一声,也不管已经呼呼大睡的钱谷子,掉头窜出门去了。收好背包,李诚坐在一旁暗自心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这些药用一点就少一点,唐朝也有大夫不是么?还是先等等看。
背包里现代的抗生素,对于李诚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稀里糊涂的穿越过来,现代的药可能就是保命的东西。再者当着牛二贵的面拿出来,被他看见了传出去,别人来求药怎么办?
那条毛巾发现没热水,李诚只好转身去找热水,发现这屋子里塌是土的,但却不是炕。现代社会的山区农村,火炕依旧普遍存在。这东西对于穷人来说,真是过冬的必备利器。李诚不是瓦匠,但生活在农村,家里的火炕翻新时给师傅打过下手,基本原理是知道的。
想到这冬天寒夜里刺骨的冰冷,李诚恨不得现在就自己动手盘炕。
热毛巾是用不上了,李诚坐在一边看着牛大贵和钱谷子,脑子里在想着,穿越之后的事情。身体发生的变化显而易见,力量、敏捷和感知得到了全面的提高。这一点射箭时就知道了,打架时再次验证了一遍。当时一团混乱,李诚却能感受到距离最近的危及并及时躲避。这才是他打架是最大的秘密,没法跟人说就是了。还有就是记忆力和冷静,第一次射箭杀人,就非常的冷静,事后还能撑着没吐出来。记忆力则更夸张,脑子里只要去想一下自己看过的书名,就会立刻清清楚楚的记着每一个字和标点符号。脑子就像是一台电脑,打开文件夹就能找到存储的文件。总的来说,老天爷不算太坑爹,把自己丢进唐朝,还是给了一些福利。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诚出门看一眼,牛二贵领着一个黑瘦的大夫走来,距离还有二十米远,居然这么远都能听的到脚步声?这听力也变态了一点吧?难道说,自己就像一个游戏角色,开挂之后所有属性大幅度的提升了?
一系列的变化带来的震撼,李诚来不及消化,牛二贵已经带着大夫走到门口。
看见李诚,大夫也楞了一下,这和尚穿戴也太怪异了。“病人在屋里,大夫请进!”李诚拱手致意,让开门。大夫点点头,钻进屋子,低矮的屋子内视线暗淡,大夫也适应了一下。
“那个是病人?”看见榻上两边各有一个,大夫问了一句,李诚指着牛大贵:“他。”
放下药箱,大夫坐在药箱上,抬手抓住牛大贵的左手号脉,没一会便道:“外邪内侵,看看伤口吧。”看来路上牛二贵都告诉大夫了。
牛大贵的身子被翻成侧身躺着,揭起衣服,去掉包扎,露出中箭的伤口。四周已经红肿,正在往外冒水。大夫看了一眼便皱眉道:“番狗的箭头有毒,外邪内侵发作了,怎么当时没敷金疮药?”牛二贵解释一句:“上次大夫给的用完了。”
“上点药看看吧,外邪发作了,三分人事,七分看老天。”大夫说了这么一句,坐在榻上打开药箱,取出金疮药敷伤口上,重新包扎好,丢下一句话:“好好看顾好他,明天还不退烧,再去找我。”说着背起药箱就走了。李诚一直没说话,见大夫在包扎的过程中,一不消毒,二不戴手套,就是敷了点药上去就完事了。这年月的大夫,也太好当了吧?
牛二贵脸色难看的送走大夫,回来便骂:“番狗!都该死!”
李诚觉得自己还是能做点事情的,干脆接过主导权:“你去弄个锅回来,烧点热水备着,不时的换个热毛巾给大贵敷脑门上,可以帮助退烧。”
牛二贵惊讶的看看李诚:“大郎还会医术?”李诚淡淡道:“我读书杂,医术也看过一些。”
牛二贵匆匆出去,回来时手上拎着一个陶罐和一桶水,放下陶罐又出去,回来时手上搬着几块石头。李诚安静的看着他在门边上架起一个简易的炉灶,然后用火镰把油灯点着,再往炉灶里放柴火也给点着了,架上陶罐烧水。
“二贵做这些事情很是熟练。”李诚赞了一句,牛二贵笑了笑:“出门在外,就得自己照顾自己,指望不上别人的时候可不在少数。”其实李诚想说的是mmp,居然用这个烧水。
水烧开了,李诚弄条热毛巾,试了试温度后,给牛大贵额头敷上后道:“二贵,照我是样子做,一刻的工夫换一次,毛巾别太烫。我先睡一会,起来我换你,晚上大家轮流守着。”
衣服也没脱就倒在榻上,李诚感受到一股凉意,这地界的冬天真是冷啊。被子的作用似乎不太明显,起身翻出棉大衣,盖了被子后又盖上大衣,立刻感觉好多了。
昨晚上就没睡好,白天又折腾到现在,李诚就算是穿越后改造了身体,还是感受到浓浓的疲倦之意。倒在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李诚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睁眼看看,钱谷子已经不在榻上,牛二贵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哥哥牛大贵,一脸的愁苦之色。
李诚做起来道:“好了一些没有?”牛二贵扭头过来看看,摇摇头没说话。李诚心里发苦,过来伸手摸了摸牛大贵的额头,还是烫手,看看嘴唇干裂。不禁暗道:难道金疮药敷上去,没有消毒杀菌的作用?古代的大夫,看来对伤口感染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门口又是一暗,钱谷子拎着个篮子进来了,看见李诚便道:“大郎起来了,晚饭买回来了。”说着放下篮子,拖过来一张简陋的案,四个大黑陶碗里装满了小米饭,一个碗里装着咸菜:“凑合吃一顿吧,大贵烧成这样,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看好。”
书剑盛唐 第七章 救不救?
“你们先吃,我给大贵喂点水,擦个身子。”李诚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也没心思吃饭。拿碗打水的时候,李诚突然想起来问一句:“你们喝的水都是烧开的么?”
“烧个屁,没那闲工夫。外出打探军情的时候,直接往嘴里塞雪团的时候多了,点火烧水,那是怕自己死的慢呢。”钱谷子来了一句,心里觉得李诚矫情了。
李诚没法跟钱谷子解释,把碗放回去,蹲地上点火烧水,弄好回来时,看见牛二贵和钱谷子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李诚淡淡道:“以后只要有条件,喝的水必须是烧开放凉。具体原因跟你们也说不清楚,愿意听我的就听,不听我也不勉强。”
捧着大碗,就着咸菜,李诚飞快的吃完一碗粟米饭,把碗洗干净放一边,水也开了。打一碗晾着,盖上盖子,抽出柴火放门外,用水浇灭。回头看见牛二贵和钱谷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
“没啥,就是刚才大郎的脸黑眼冷,看着生分的紧。”牛二贵还是老实,说了实话。钱谷子缩着脖子,没敢回答。李诚听了忍不住笑了笑:“你们想多了,我只是发愁怎么跟你们解释里面的道理,没想到该怎么说。”
“唉,吓死我了。”钱谷子拍拍胸口,中午才一起喝酒的,傍晚差点就成了陌生人。
“军中无事的话,晚上我们仨轮流值夜,看着大贵。帮忙给大贵翻个身。”李诚拿条毛巾,往桶里倒热水,用湿毛巾给牛大贵擦了擦身子。忙完碗里的开水也凉了,用勺子给喂了半碗后,一拍脑门道:“怎么把生理盐水给忘记了,钱谷子去弄点盐和糖回来。”
“好嘞!”钱谷子答应的很干脆,牛大贵高烧不退,只有李诚显得很镇定,不知不觉的都拿他当主心骨了。李诚看看屋子里的情况,摇摇头道:“这屋子太矮了点,不透风。”
牛二贵歪歪嘴:“呷,这天冻死个人,透什么风啊。斥候营死的快,有个屋顶就不错了。”
钱谷子回来了,开门时卷进来一股寒风。这地界昼夜温差巨大,晚上能冷死人。钱谷子转身,把门上面卷着的厚厚的帘子放下来,屋子里点了油灯,视线依旧很差。
“这是盐,吐谷浑的青盐。这是灰糖!”钱谷子献宝是的拿出两个纸包,青盐还是不错的,灰糖就让李诚蛋疼了。这玩意怎么说呢?红糖的简略版本。拿一点放嘴里,甜中带着涩。
凑合着弄了一碗盐糖水代替生理盐水,李诚给牛大贵喂了半碗。放一边交代两人:“记住了,按照我是样子做。道理跟你们说不清楚,你们只要知道,这样做对大贵有好处就行了。”
夜晚的寒冷对于李诚来说是最大的困难,白天还好一点,晚上太难熬了。零下二三十度,在屋子里盖着杯子照样冻成狗。钱谷子和牛大贵似乎都习惯了,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炭,出去点了个火盆,端进来时牛二贵寒风卷进来,李诚打了个寒颤。
“外头风刮的厉害,还是屋子里暖和。这鬼地方,一天都不想多呆。”牛二贵抱怨了一句,钱谷子嘿嘿的笑道:“知足吧,昨晚上在野外过的夜,不是大贵给踹醒了,我能冻死。”
牛二贵笑道:“还有脸说,站岗睡觉,让人摸了大家一起完蛋。”
“谷子先值夜,接着是二贵,我最后一班。”李诚直接吩咐,抱着棉大衣先睡了。
半夜里李诚被牛二贵叫醒,起来时就算在屋子里,也觉得寒气逼人,一下就清醒了。
“大贵怎么样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李诚看了一眼,牛大贵还是满脸红红的。
“大郎睡着后,大贵醒来了,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碗盐糖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我没让钱谷子叫你。”牛二贵瓮声瓮气的低声说话。李诚抬手摸了摸牛大贵的额头,还在烧,心里一阵发愁。牛二贵想睡觉,李诚叫住他:“帮个忙,我看看伤口。”
检查了一下牛大贵的伤口,红肿的更严重不说,周边化脓了。李诚看了心里明白,大夫的金疮药没起作用。“二贵!”李诚下了决心,一脸严肃的说话。
“咋了?”牛二贵有点紧张,李诚压低声音:“等下你看见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牛二贵被李诚的严肃吓着了,使劲的点点头。李诚给大贵盖好,起身打开背包,找出里面的阿莫西林胶囊,取了一颗给牛大贵服下。喂药的时候,牛大贵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低声道:“李大郎,作甚哩?”
“吃下去,这是救命的药。”李诚解释了一句,牛大贵很配合的吃下去。李诚又道:“还没完,等下你忍着点啊。”牛大贵有点清醒了:“甚哩?”
李诚拿出白药和山寨版瑞士军刀,洗了洗手,包里拿一条干净毛巾,做好准备工作。“箭头有毒,伤口的肉发炎了,我要从你背上剜块肉,疼也给我忍着。”说着话,李诚递给牛大贵一根木棍:“不想死就忍着。”
牛大贵嘿嘿的笑了笑,咬住木棍。条件有限,李诚也只好硬着头皮下刀。牛大贵还真的是硬气,刀子割肉的过程,李诚都是咬牙下手,牛大贵居然一声不吭。牛二贵在一边,拿毛巾不断擦掉涌出的血。
割掉了一块肉,盐水清洗伤口,最后倒上一瓶白药包扎好。牛大贵疼的出了一身的汗,牛二贵拿条麻布毛巾给他擦拭掉汗水。忙完之后的李诚,转身找毛巾擦汗时,看见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自己,吓的一屁股坐榻上。
钱谷子醒来有一会了,看见李诚手术的过程,没敢开口说话。
李诚松了一口气,做起来一番收拾,牛大贵又睡着了,李诚坐在榻上道:“都接着睡觉,离天亮还有一会。”钱谷子信心不足的问一句:“大郎,大贵能好么?”
这个年代的人吃了抗生素没效果的概率太小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李诚很肯定的点点头:“放心,死不了。有我在,想死没那么容易。”
钱谷子道:“当兵打仗,死就是一闭眼的是,就怕伤了。七成的人,伤了之后熬不下来。”
李诚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物——南丁格尔,在黑暗中提着灯照亮伤员生存希望的女性。
“伤患治疗和护理学问大了,一句两句给你也说不清楚。你去睡吧,我守着。”李诚摆摆手,示意他接着睡。钱谷子挠挠头:“那我睡了。”说着倒下接着睡,牛二贵加了点木炭,端着火盆回来,摆在榻前:“大郎,夜里冷。”
李诚知道他嘴笨,笑着双手放在火盆上,搓手道:“你也去睡吧。”
牛二贵上了床,盖上被子也睡了。李诚看看这低矮的屋子,暗自庆幸今天让这三位都洗了澡,不然就这屋子里,鞋子一脱根本不能呆人。
裹着大衣,李诚一个人在夜里独坐。听到三人发出的鼾声,这才悄悄的打开背包,拿出记事本和碳素笔,本子是记账用的,看着上面记录的花销,全都没用了。悠悠的叹息一声,夹层里的钱包安静的躺着,打开钱包,三百多的现金,身份证,银行卡,夹层里还有手机,这些东西不能留了,明天要销毁掉。背包里的商标小心的拆掉,装起来等着一起销毁。
记事本的封面和封底,李诚也撕了下来,所有可能泄露自己秘密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后,全部放进背包的夹层里。
距离天亮还有一会,李诚也没闲着,继续忙着毁尸灭迹。衣服全部翻出来,后面的商标先拆掉,棉大衣还用的上,留下吧。其他的衣服,全都拆成布,明天找人洗干净,丢锅里煮一煮,晒干了做绷带还是不错的。值得庆幸的是,李诚喜欢棉布料的衣服。
天明之前,李诚总算是把所有可能暴露自己来历的东西都整理完毕,放进包里等待明天找机会处理。坐的时间太长,站起来腿都有点麻木,做了几个拉伸筋骨的动作,李诚抬手去摸了摸牛大贵的额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退烧了!牛大贵睡的很沉,呼吸平稳,估计两天就能恢复。经历过这个事情,李诚认识到生命的脆弱。别人不去管他,屋子里的这三位,今后都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该教的还是要教他们。
天蒙蒙亮,李诚打开帘子开门,一股寒风钻进领口,精神为之一振,脖子一缩,寒气往骨头里钻的感觉,令人心生畏惧。真的想就此退回去,继续在被窝里呆着。
门口就是一片空地,李诚很奇怪的是,这三人住的这屋子孤零零的在一个角落里,对着一个大校场,对面一百米开外才有别的建筑。也不想那么多了,既然起来了,就得活动筋骨。身体是生存的本钱,就算被穿越大神改造过,也不能就此吃老本啊。
先做一套广播体操热身,李诚做的很认真,结束之后浑身微微发热,一回头看见牛二贵和钱谷子,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大郎,这是甚把式?”牛二贵问了一句,好难回答啊。
书剑盛唐 第八章 火炕
“这是热身的把式,拉伸筋骨,把身体活动开,练把式不易受伤。”李诚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钱谷子笑嘻嘻的学李诚做了几个动作:“有趣的紧!”
李诚解释不清楚,感觉就不理他们俩,转身起手,打一趟军体拳。穿越之后的福利再次显出出来,军训时随便学了一下的军体拳,这会打起来就跟千锤百炼似得,一招一式很有章法。打完这套拳,李诚呼吸平稳,没有疲劳的感觉。当下也不停顿,一套捕俘拳打完,这才收了招数。这时候浑身发热的感觉有了,异常的畅快。
等他回头看时,钱谷子和牛二贵的表情不对了,眼睛里都闪着异样光芒。
“看傻了?”李诚取笑了一句,钱谷子点点头:“是哩,这把式有杀招,人却没杀气。”
杀气?李诚脑子里转了转,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脸冷了下来,一道眼神看着钱谷子,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鸡。钱谷子本来好好的坐在门槛上,被这一道眼神扫过来,当时浑身一颤,往后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牛二贵很给面子的喝彩:“好!”李诚满意了,原来只要在脑子里想着干掉一个东西,就能带出杀气来。正想着呢,身后一阵风声,本能的侧身扭腰,一伸手抓住一把飞来的横刀。仔细一看,是自己穿越带来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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