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盛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有了安全保证,李义府带着府兵在解州肆意乱窜,借口是调查所谓的天谴。一开始李义府还带着怀疑的心情,但是走了一圈之后,信了,真的有天谴。
每一个现场都显得很不规则,就不是人为能制造的结果。走访人群也一样,都说是天谴。整个解州城的口径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一场天谴。有人作恶太多,老天爷警示了。
李义府看来,丁猛是个很有能力的刺史,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后,解州居然没乱。一切都还是那么仅仅有条,当然这仅仅是李义府看见的表面,更深层次的则是整个解州上下的行为。
突然出现的天谴,震惊的不仅仅是一个解州,而是快速的蔓延到整个河东道,甚至更远。整个河东道但凡是与盐有关联的士族豪强,无一不胆战心惊。
都不用丁猛操心太多,地方豪强主动团结起来,维护地方安定。他们比任何人都担心乱局的出现,担心引发民变,朝廷军事介入。真的那样局面就没法收拾了。
李义府的巡察毫无疑问一无所获,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乱来。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堆满仓库的解州盐,一粒都没有往外运。市面上出现食盐紧缺的现象。
换成以前,朝廷早就着急上火了,市面上买不到食盐还得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市面上的食盐价格,意外的没有滋生太大的波动。一直到天谴过去十天之后,盐价开始飙升。
长安城一斗盐的价格升到一千文,李诚预判的局面出现了。由于之前马周有所准备,解州天谴之后又及时应对,第一批海盐在盐价飙到一千二百文一斗的时候运到了长安。
一场可能出现的风波,因为海盐的及时运到,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长安的影响不大,河东、河南两道的影响却不小,盐价出现了不同幅度的上升。
坐镇洛阳的马周及时做出反应,大批海盐自洛阳上岸,辐射黄河以南。
李义府在解州也没闲着,接到长安指令,紧急抽调府兵,运输解州方面的食盐。
一场风波渐渐消弭,造成的影响不算太大。事实证明,仅仅靠海盐,并不能满足巨大的市场。一个是产量本身的问题,一个是运输的问题。
天渐渐的凉了,解州天谴的风波也渐渐的过去。李诚人在长安,除了大朝会之外,没事就躲进少府监,难得的尽职。
秋风秋雨凉意深深,少府监的冶监上下,去依旧热火朝天。叮叮当当的锻打声总算是停下了,李诚摘掉耳朵里的棉花,看着马尿里捞出来的手工轴承,不顾上面的骚味拿手上。
沾了油之后,抬手转动,不过两三圈就停了下来。李诚又一次失望了,这玩意甚至连次品都算不上。而且还是手工制作,效率低的感人肺腑。
“当初为啥要学文科啊!”李诚不禁深深感慨,随手丢给身边的工匠。李诚看来很垃圾手工制作轴承,落在匠人的手里,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神采。
别看这玩意一个熟练工匠三天才能做一个,但是这个工匠已经非常的震撼了。都是老工匠了,很清楚这东西能发挥作用。实际上这玩意的外观很丑,黑不拉几的。
这个轴承最大的贡献在于思路,可以说解决了工匠们的很多问题。现在的车轮都是木制的,李诚一直在想法子用铸铁车轮。这样一来就必须解决轴承的问题。
李诚带着工匠忙活了半个月,才做出了十几个不知道该不该叫做轴承的。
当然李诚也不是一无所获,为了制作轴承,李诚不得不面对又一个问题,那就是度量器具。所以李诚先做了一个游标卡尺,当然精度非常的让人伤心。
这个用青铜为原料的游标卡尺,在李诚看来只能算是凑合,但是工匠们依旧惊为天人。
书剑盛唐 第五百二十章 正家风
第五百二十章 正家风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一定不会再选择文科。懊恼么?未必,其实就算是学理科,穿越之后也是白瞎的情况为主。现代人学到的知识,是积累总结后的精华。
不具备条件的情况下,学到的知识也没有用武之地。这就是穿越者必须面对的现状。
积累就像是蜗牛,一点一点的往前爬,穿越者的优势就是知道方向,不会跑偏。但是想到这是人类几百年的积累,一个人能做的事情真是少的可怜啊。偏偏李诚还不那么勤快!
不管怎么说,做一点算一点。
李诚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是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背着手离开少府监的时候,门口有人在等着他。马周冲着李诚抱手,作揖!
“周特来拜谢自成!”面对马周这的举动,李诚笑了笑:“马相客气了,洛阳事了么?”
“哪有那么快,不过局面稳定下来了。以前把事情想的还是简单了,海盐并不能完全取代解州盐。官营和私营,应该可以共存。”马周语出惊人。
“说到底,还是君臣之间的利益之争。海盐销售这一块的利益争夺,源头掌握在了内府的手里,销售渠道就必须掌握在臣子们的手里。你们这些人啊,习惯了什么都要争。”
李诚忍不住嘲讽了一番,马周听着一脸的苦涩。实话就是这么难听。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马周抗争了一句,李诚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别解释了,在你们的心目中,天下是天子与士人的天下,与草民何干?”
“自成出自墨家?”马周露出吃惊的表情,李诚忍不住笑了:“我们不是在探讨学术问题,你怎么会这么想?算了,跟你其实也没啥好交流的,我该回家睡觉了。”
李诚挥挥衣袖便去了,马周站在原地发呆。一个古代人与一个现代的人思维碰撞,没有发生什么太多的剧情。马周的想法在李诚看来很正常,无可指摘。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精英在引领,一个没有经历过全名教育的古人,理解不了李诚的想法。
反过来,李诚完全能理解马周,任何一个士大夫看待草民时,都会居高临下。殊不知,那些草民是这个社会的根基,每一个朝代都是由草民推翻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太祖的思想是最本质的,历史是人民创造的。
平康坊的家门口,李诚没着急进门,而是站在街上凝视了一番自家的大门。片刻之后,叹息一声的李诚迈步进门。堂前的台阶下,莺儿等着迎接:“郎君回来了,小姐也搬回来了。”
崔芊芊表情凝重的在等待李诚,这都快二十天了,李诚是第一次来到主院子。
“郎君回来了!”崔芊芊的语气颇为压抑,李诚只是漠然的点点头:“嗯!”
结婚这么久,孩子都有了,李诚这个态度让崔芊芊心里发凉,狠狠的揪了一下。
什么原因导致李诚如此冷漠呢?崔芊芊心里有数,口中发苦,不知道该说点啥。
男人在这个家庭里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崔芊芊就算再多的不满,心里也告诉自己,绝对不要激怒李诚。“妾身让人备下了晚饭,郎君……”
李诚直接无视崔芊芊,信步往里走,崔芊芊尴尬的脸上血色一片,呼吸都不顺畅了。
迈步走进后院,已经有点显怀的崔媛媛一脸悲苦,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崔芊芊,哭腔道:“郎君何必如此?崔家是崔家,妾身姐妹二人,心还是向着郎君的。”
“崔氏有人在东宫为幕宾,也有人在魏王府帮衬,我就不信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是不是我李诚死了,你们姐妹二人好借着崔氏的帮衬,把李家的一切变为崔家的?”
李诚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去嘶吼,但是这低沉的语气更有杀伤力:“上一次的事情,我就没有为难崔氏。结果呢?崔氏女不愁嫁不假,但是崔氏女被休妻应该是新鲜事吧?”
“啊!”崔芊芊一声惊呼,坐在了地上,再没有后院之主的从容。
崔媛媛也吓的后退两步,身边丫鬟赶紧扶着,低声道:“家主,大娘子带着身子呢。”
李诚怒视开口帮腔的丫鬟:“多话,崔氏出来的下人都这么没有规矩么?”
一句话说的崔媛媛脸色巨变,回头怒视身边的丫鬟:“跪下,掌嘴!”
丫鬟脸色煞白,噗通跪下,抬手就给自己三个嘴巴子,停下之后看了一眼崔媛媛,李诚脸色一冷,崔媛媛心中暗叫不好。想要开口,已经晚了。
李诚淡淡道:“来人!”崔媛媛噗通一声也跪下了,身后的崔芊芊见状,爬起来也跪在一起。身边的下人也都跟着一起跪下。姐妹二人也不说话,就是低头跪着。李诚脸色更难看了,声音都有点扭曲:“这是逼宫么?”
崔媛媛还是不够聪明,低声哀求:“郎君,看在妾身怀着孩子的份上,就当给没出生的孩子积德,饶她一命吧。”崔芊芊看看李诚难看的脸色,嘴巴开合几下,没说话。
李诚抬手指着姐妹俩,气的手指都在发抖:“好,好,好,这就是我李诚的后宅,一个丫鬟都处置不得了。”说着转身就走,奔着书房去了。
崔芊芊一把抱住李诚的腿,大声哭喊:“郎君莫要动怒,都是妾身管教不严之过。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李诚被她紧紧抱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站着不动低头冷笑。
“李某人从不打女人,不等于收拾不了女人。我看这丫鬟长的也不错,让护卫消受几日送到瓦窑去,没准能红起来,还能把养这么多年的花销挣回来呢。”李诚咬牙切齿的说话。
这一下把那个丫鬟给彻底吓惨了,抬手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嘴巴,边抽边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家主绕过奴婢一回。”崔氏姐妹根本不敢说话,被李诚的暴怒吓的瑟瑟发抖。
李诚站着不动,看着她把自己的脸抽红了,嘴角都在流血。这才冷笑道:“这次给你长点记性,回头自己收拾收拾,滚回崔氏,李家容不下了你尊大佛。”
说完李诚挣开崔芊芊,迈步往书房走去,姐妹二人互相看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各自瘫软在地,一旁的丫鬟纷纷上前,扶起二人。
崔芊芊看着李诚消失的背影,悲戚的嚎哭:“出身崔氏,非妾能左右,如今这般命好苦,谁能知晓。不能叫妾身日后连个回娘子的机会都没有吧?”
崔媛媛急了,赶紧伸手捂着妹妹的嘴,低声道:“芊芊,慎言!”结果还是晚了,李诚转身又慢慢的走回来了,站在崔芊芊面前冷眼看道:“你就这么喜欢做寡妇么?那行,今天开始你就守活寡吧。”说完,转身走开。
崔媛媛不顾身上有孕,连滚带爬的上来,死死的抓住李诚的衣袖:“郎君莫恼,妾身与芊芊这就手书一封,与崔氏断绝往来,从此再无娘家就是。”
“真不知道你们平时的聪明都到哪去了?”李诚失望不已的眼神,刺的崔媛媛心头发凉。
手上不觉一松,李诚转身已经走了,崔芊芊站在原地,浑身发抖,话都不会说了。
等到李诚走远了,崔芊芊才低声问姐姐:“真是与崔氏有关么?”
崔媛媛浑身一颤:“怕是没有的,只是这事不用真凭实据,大概郎君心中,是个士族都有份吧。要知道,那可是八牛弩啊。大理寺都没能查出个手尾来。”
这会崔媛媛的脑子清醒多了,扭头对着身边的丫鬟怒骂:“你个害主的贱婢,拉出去!”
“小姐,不要啊!奴婢也是护主心切……”崔媛媛不给她多话的机会:“拉出去!”
两个健妇上前,一左一右把人拖着要走的时候,李诚又出现了,冷冷的看着崔氏姐妹:“怎么,我说话在这个家里不管用么?”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穿过姐妹二人的身边。
李诚一路往后院去,过了院门顺着小径去了隔壁不提。
姐妹二人面面相觑,崔芊芊道:“快派人回家去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根底。”
崔媛媛从家里得到的消息,就是崔氏大概提前知道一点什么,却没有任何报讯的意思。
“怪了,郎君从何得知?”崔媛媛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
隔壁的武氏院子内,李诚面对这武氏姐妹淡淡道:“崔氏有一子,狂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在平康坊吃酒作乐,喝高了吹嘘崔氏如何,便是八牛弩的动静,也提前知晓一二。”
武约听了不禁目瞪口呆:“是得有多傻?”李诚笑道:“就是个喜欢出风头的愣头青,就像孔雀为了追求异性开屏一般,好在他是在私下里与一个娘子吹嘘,知道的人不多。”
“嘿嘿,平康坊那地界,真的有秘密么?”武约冷笑了几声,武顺眉眼横生,上来抱着李诚的手臂道:“郎君既然来了,今日就住下吧。”
李诚淡淡道:“管好你们的嘴,别出去炫耀,不然你们跟她们是一样的货色。”
武约笑嘻嘻的低声道:“姐夫还是心软了,就那个贱婢,打死算了。”
书剑盛唐 第五百二十一章 正确的决断
第五百二十一章 正确的决断
武顺去烧水沐浴,屋子里剩下两个人。
“山东士族,呵呵。李诚不再是过去的李诚,今后谁要再想骑在我脖子上,我就弄死他。”
“姐夫,别只是说说哦?”媚娘眉眼横波,表情挑逗。李诚相信自己扑上去,她已经会很配合。就算是武顺进来看见了,也会帮忙压住妹妹的手脚。
“我做的事情,这世上的人要是能看的明白,都是怪事了。”在媚娘面前,李诚忍不住要自吹两句,女皇啊。单单是眼神里成崇拜,就很有成就感了。
“姐夫做了甚么事情?媚娘倒是想知道知道,怎么就不明白了?”这不是单纯的说说,武约其实很关注时事。左右都想不明白,皱着眉头嘀咕:“姐夫做的肯定是大事。”
李诚没给她答案,靠在竹床上闭目养神,太阳穴上柔嫩的双手按下来,舒服的微微哼了一声,耳边传来媚娘的低声自语:“今日大事,唯有解州天谴,总不能天谴是姐夫所为吧?”
李诚的身子很明显的一颤,眼睛也挣开了,两人视线一对,武约惊的收手掩着小嘴,低声急促道:“真是姐夫所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武约已经知道答案了。
“怎么做到的?姐夫,那是天谴!”武约的呼吸都急促了,身子伏下来,舌尖本能的探出。湿漉漉的温暖的感觉在脸上,痒痒的却在心里。
李诚能感觉到媚娘的兴奋,因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个时代有人能制造天谴,这个人得多大的能耐?对于一个唐朝人来说,李诚岂不是神仙?这个神仙还是姐夫。
武约兴奋的都快溢出了,下意识的夹紧了腿,轻轻的哼了一声。眼前的这个男人,令她几乎不能自持。单单是一个天谴,就让她达到巅峰了。
“你想多了,别靠那么近,顺娘来了要跟你吵嘴的。”李诚闭上眼睛,打死不承认。
“姐夫不承认也没用,媚娘一定认定了。”武约开心的不行,与李诚拥有同样的秘密,感觉真好。正准备继续贴近一点,帘子挑了起来,武顺进来了:“郎君,水烧好了。”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比如这个社会从来都是人吃人,不过吃法不一样。比如说崔氏,一直都想吃了李诚,为达目的,还送了个女儿嫁过来。
崔氏姐妹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李诚进了武氏的宅子后,姐妹二人立刻出门,不管不顾的奔着城内崔慎行的宅子就来了。崔芊芊门都没进,进了后院见到母亲就跪下一嗓子。
“女儿不孝,只因郎君要休妻,此生不敢再入崔氏门。”完事起身要走,被母亲拉住。
“女儿这是怎么了?那李诚欺负你了?”母亲死死抓住不放,崔芊芊才停下说话。
崔芊芊还是走了,留下一句话“既为李氏妇,从此与崔氏再无瓜葛。”这句话没毛病,这个时代这就是政治正确。出嫁的女儿如果选择了娘家,将遭到世人唾弃。
崔芊芊用这个方式来表达愤怒,试图挽回她在李家的地位。否则,李诚可能真的会休妻。
崔慎行下朝回家,见到夫人时获悉消息,顿然表情沉重。背着手在厅里踱步良久才道:“请老六来一趟!”崔寅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奔着书房就过来。
崔慎行靠着椅子,一脸的疲惫:“老六,芊芊要与崔氏断绝往来。”
崔寅楞了一下,随即露出苦笑:“崔李断交的话,一年至少亏六万緡的进项。”崔寅非常了解这位大兄,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这么多么?”崔慎行有气无力的问,崔寅点点头:“甚至还不止,如果消息被传出去,蓝田房的旗下的经营信誉,将受到巨大的影响。”
这个时代经商最看重的是信誉,商人没有信誉,根本就无法在商场立足。崔氏能混到女儿都不认娘家的地步,这得多败人品啊?当然崔氏也可以倒打一耙,说是李诚逼迫所致。
但是别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崔氏说什么就信不是?而且真这个干了,就是彻底断绝关系。毫无挽回的余地了。毕竟现在只是崔芊芊跑来说一句。
“还是要辛苦六弟走一趟李家。”崔慎行抓了抓头发,两鬓已经有白发了。
“大兄……。”崔寅一脸的为难,崔慎行悠悠叹息道:“崔琦在东宫为幕宾,太子三卫后勤都是他在负责。那个被杀的仓曹,是他的下属。八牛弩事件后,崔琦回家饮酒说漏嘴。”
“说了些什么?”崔寅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了,崔慎行痛苦的摇摇头:“算了,派人去请他连夜回来,大家商议一番吧。”
门阀士族的政治投资向来都是多方押宝,不会全部压在某一家上。蓝田房的政治之源不算很多,但是也不少。远在登州的崔成算一个,崔琦也算一个,在魏王府还有个崔功。
这三位是比较有代表性的,最差的都是六品。混的最好的是四品的崔成,崔慎行自己才是个正四品呢。清河崔氏各房之间,有同气连枝,也有互相竞争。
清河崔氏在北朝以来政治地位不高,相比之下,蓝田房算是比较出彩的一支。
崔琦连夜回家,见到的不仅仅是崔氏兄弟,还有一干家族重要成员。商议的话题就是崔李之间的关系。崔慎行说出崔芊芊要被休妻的消息后,会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怎么就敢?”崔琦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崔寅在一旁淡淡道:“怎么就不敢?”
崔慎行面色凝重的接过一句:“李诚有什么不敢做的?当着满朝宰相,都敢指着鼻子骂群相不称职。一个崔氏女,休了又如何?”
现场一阵死寂,四个上了年龄的老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齐齐拱手道:“今后崔李之间的关系,不再过问。”四个老家伙步履艰难的去了。
所谓人老成精,都不用崔慎行开口,老家伙们很自觉的退出了家族权利的舞台。
崔寅看着表情淡定的大兄,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来,这会不会是大兄预料之中的事情呢?
书剑盛唐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见也得见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见也得见
一切行为站在利益角度出发,大家族总是这样。这是生存的要诀,跟道德无关。
大家根深蒂固,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点温暖就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一直到黄巢的横空出世,才算是斩断了门阀士族的根基。
很难说门阀士族的存在是好还是坏,至少从历史上看,汉唐两朝在历史朝代中,都是强横一时的朝代。宋就不提了,后来的明清两朝,在巅峰时期,不弱于汉唐。
这一夜,不好过。
清河崔氏蓝田房的会议,开到了半夜,窗户上倒影的是崔寅激动的慷慨陈词。
怀贞坊的李家,崔氏姐妹对坐在烛光下,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崔芊芊还算好的,就算是和离,她也能从家中带走很多财富,崔媛媛就糟糕了一点,连个名分都没有。
毕竟她的出身是崔氏,给人做小都不合适,只能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存在于李家之中。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她对李诚才是最真心的那个人。
李诚在武氏的屋子里也很难入眠,徘徊在院子中,不时仰望没有星月的天空。贞观十四年,没有多久就要过去了,必须在贞观十五年初,离开长安,跳出这个漩涡。
贞观十五年大概是个分水量,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的矛盾激化。两年以后,李佑谋反于齐州,纥干承基这个无耻之徒为求活命,出卖了李承乾。
李诚知道在长安惦记自己的人不少,不过他没打算认怂。以前是个穷逼的时候还能怂一下,现在认怂就是被人吃个骨头渣都不剩的下场。
武顺醒了,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汲着鞋子去找马桶,也没注意到李诚睁着眼呢。淅淅沥沥的一阵水声后,这小妇人转过来,爬上床笑嘻嘻的看一眼李诚。
这会算是清醒了一些,李诚这边闭眼睛装睡,武顺看着他的脸,犹豫了一阵伏下身子。口中自言自语,“得买点力气,早日种下根苗才是。”
秋雨随风入夜,凉意森森。一夜无话。李诚起的很早,在院子里活动一番,背着手穿过小门,奔着前院走来。
崔寅一大早就来到了怀贞坊,眼珠子里全是血丝,砸了几下侧门。开门的门房探个脑袋,咣当一声把门又带上了。“家主娘子有交代,不见崔氏的人。”
崔寅平时个是儒雅的做派,这会也不管那么多了,在门口跳脚叫骂:“不见?你去告诉李自成,他要不见我,就一把火点了他的乌龟壳。”
“李自成,你娶了崔氏女,就算要断绝关系,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想断就断么?”
崔寅是真急眼了,不过骂的还不算难听就是了。比不了市井之徒的污言秽语。
骂了一刻光景,没把李诚给骂出来,倒是把崔芊芊也惊动了。站在堂前大声回话:“六叔,你就别为难侄女了?郎君这个家来的不易,侄女在这家里也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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