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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广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砰!砰!砰!砰!!!!!”
两个男人互相抓着对方连续地在地面上翻滚着,每一次的撞击都仿佛带着一种天崩地裂的轰鸣,在青铜锁链的力量被灌输进苏白体内后,这块空间也开始变得脆弱起来,似乎很难再承受二人对战时力量的打击了。
是自己比刚才变强了?还是盔甲人变弱了?
苏白不清楚,因为自己的境界还没完全恢复到巅峰,量虽然变小了,但质却无疑提升了,而盔甲人先是要祭炼自己,同时又承受了青铜锁链对其灵魂这么多次的抽击,自然受了不小的伤创,同时,那身盔甲就像是一条血蛭一样,你弱他强,盔甲人越虚弱,盔甲对其的封印和限制自然就越会得寸进尺。
说到底,从一开始的交锋到现在,盔甲人本就一直处在一种绝对的不公平状态里。
好在,苏白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精神洁癖,二人互相踹开对方后,苏白马上重新爬起来,那边的盔甲人也很快地再次站起来,只是气息明显显得紊乱了许多,同时头盔内的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在此时也不复之前的光彩了。
“你杀不死我的。”盔甲人开口道,“我的绝大部分的力量被封印着,你杀不死我的。”
“说得像是你能杀死我一样。”苏白反问道,“你身上的龟壳,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盔甲人周身瞬间被一层黑雾笼罩,而后其再度向苏白冲来,这一次,他拼尽了全力。
苏白的目光一凝,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在此时似乎暴增了一大截,这很不寻常,因为这意味着对方这次是将其现在在封印状态下所能使用的所有力量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来,不再留有丝毫去抵抗盔甲的封印。
这也意味着,这一波攻势之后,无论是否杀得死自己,他都将再度陷入盔甲的封印之中,这是拼得再睡两千年也要杀死自己!
这货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不得不说,此时的苏白心里竟然升腾出一种荒谬和无力感,这个家伙在一定程度上真的和自己太相似了,哪怕是这种破釜沉舟和你死我亡的心态。
“轰!”
二人的再一次冲撞,苏白没能拦住对方,身体直接被撞飞出去,下一刻,对方又出现在了苏白的身前,一拳狠狠地砸了下来。
苏白用右臂去格挡,
在这个局面下,双方本来堪堪拉到几乎同一起跑线的平衡再度出现了可怕的失衡,对方的力量和速度的暴增让这一时间段内苏白几乎完全失去了对战局的掌控,只能被动地应付着。
“砰!”
苏白感到自己右臂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他的右臂手腕下部的区域完全崩断,对方的攻击力量已经到了自己身体根本无法抵挡和承受的地步!
“你去死,去死去死!!!!!!!!!”
盔甲人的攻势还没结束,在这一刻他所爆发出来的恐怖,似乎真的有点当年全盛状态下的影子。
“轰!”
盔甲人一脚踹了下来,直接踹中了苏白的小腹。
“噗…………”
苏白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在刹那间被洞穿,对方的脚竟然穿透了自己的胸口,连带着将自己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去死!给我去死!去死!!!!!!!”
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在这里不停地回响,那种疯狂,那种不惜一切,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盔甲人又是连续好几拳打了下来,苏白眉宇间也露出了一抹果断,对方敢玩儿命,自己不敢么?
“咔嚓…………”
这一刻,苏白单手划开,自己胸部位置以下的区域直接和上半身分离,苏白的头部和单臂倒飞出气。
盔甲人发出了一声低吼,撕裂了苏白的残躯,然后开始寻找苏白的上部躯干,但随即,盔甲人愣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一条锁链再度垂直而下,刺入了苏白的残缺得不能再残缺得上部躯干之中,而苏白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机一样,刚刚崩碎掉的下半身竟然在此时开始了再生!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血族血统的再生,因为这次再生的身体和巅峰时没有区别,绝对不是凑合来用的。
苏白的眼眸开始泛起了一抹血色,轻轻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盔甲人的信念在此时崩塌了,一旦自己将其打伤对方就能迅速恢复,那自己还怎么打?
这场对决,
还有什么希望?
这就是自己命中定数么?
盔甲人周身弥漫的黑雾开始慢慢地散去,同时他的气息也开始以滑坡的姿态萎靡下去,显然,在刚刚的爆发之后,他已经无法抵抗盔甲上的封印了。
而本来困住和尚、胖子以及佛爷三人的黑雾也在此时消散。
“这真的是被安排好的宿命?”佛爷有些唏嘘道。
却在此时,刚刚一直“毫无动静”的和尚那里忽然传出了急促的喊声:
“大白,被安排的是你,古僵二转…………”





恐怖广播 第九十七章 友情岁月
九十年代初的中国,正处于一个日新月异的变化阶段,新的东西开始越来越多,老的东西却还在做着挣扎,不老不新的东西还夹在中间大声喧哗,无论是经济还是思想又或者是文化,都处于一个快速改变的动荡之中。
那个时候,ktv还算是很新潮的东西,足疗店按摩店真的做按摩和做足疗的所占比例比后世要小得多得多。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家国营的大纺织厂,按照以前的习惯,工人们基本以厂为家,以厂为荣,一个工人也就代表着一个家庭,代表着许多人口,所以往往在大厂的附近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密集的人流集中点。
每到下班或者将下班时,很多摊贩都会来到这条马路边开始摆摊做生意,其中不乏厂里的正式职工出来赚赚外快。
卖吃的,卖穿的,比比皆是,且在这个时候市容整顿的概念还没后世那么严厉,派出所那边也懒得管,厂保安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家馄饨摊位上,身上穿得很是新潮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那里大快朵颐,他的穿着哪怕是放在后世也绝对没有丝毫落伍的意思,再加上他“姣好”的容颜,使得坐在路边塑料小桌边吃馄饨的他总是能吸引下班回家的那帮女工的目光。
后世的人们常认为是时代的变化以及通讯工具的普及发展使得yp这些冲击着社会日常伦理的事情开始变得泛滥和严重起来,但实际上这种事儿算是人类的天性,否则为什么千年前潘金莲会打开那扇窗?
只是很可惜,男子像是一个纯吃货一样,面前摆放着三碗馄饨,只顾着吃,倒是对附近的媚眼毫不在意。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走了过来,搬过一张小板凳就在小桌边坐下,直接端起男子面前的一碗馄饨也开始吃了起来。
“自己点啊!”男子很不满地抱怨道。
“我胃不好,怕烫。”中年人解释道。
“谁叫你做僵尸的,对了,僵尸还需要吃饭么?每天往死人堆里一躺不就饱了么?”男子调侃道,这时候才刚下班,夜市也才出摊,所以附近的人并不多,倒是没人听到二人如此出格的对话。
“那你干嘛不自己给自己扎一个纸人解决生理问题呢?还一直纠缠着人家梦雨做什么。”中年人喝了一大口汤,显得很是心满意足。
“那能一样么?哥们儿我追求的是情怀,享受的是登山的过程,是一种对自己的鞭策和驱动,倒没有真的想过如果哪天登上山顶看日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会很无聊吧。”
“简而言之,也就是始乱终弃么,玩到手就没新鲜感了。”中年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哎,我的富贵哥唉,我求求你了,跟你聊天时你能不能不跟你平时开工作会议那样来个总结陈词?那样会把天聊死的好不好?”
“跟你聊刘梦雨多漂亮多清高多有气质?”富贵顿了顿,道,“我怕你会打我。”
“谁敢打你啊。”苏余杭摇摇头,“打不死你反而要被你阴死,不对,如果我今天打算打你,你是不是十天前就能知道然后做准备了?这太吃亏了。”
“没那么夸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看不见跟我关系比较亲近人的未来。”徐富贵又吃了一口馄饨,像是有点饱了,道,“出来时在家用过饭了。”
“嫂子的手艺也亏你能天天吃下去。”苏余杭毫不客气地讽刺道,“自从上次在你家用过一次饭之后我就发誓坚决不去吃第二次了。”
“以前条件苦,哪有什么东西好吃的,那个时候有得吃饱就很香甜了,她也没地方练手艺啊;哪像你,高门大院里出来的,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吧?”
“得嘞,别跟我来这一手啊,忆苦思甜,等你开大会时好好跟下面人说,咱俩不兴这个,账我结了,走几步消消食?”
“可以。”
………………
热闹的街区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小城市里,还算是少数,没走多久,四周就显得荒凉了一些,偶尔能够看见骑自行车过去的人,甚至还能看见三五一伙的家伙过去,眼下的城市还没后世那种摄像头普及的概念,所以治安上自然很难做到很好。
但这些问题,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苏余杭掏出烟,自己叼了一根,又递给富贵一根。
“哟,特供的。”
“说的像是你抽不上一样。”
“级别不同啊。”
两个人点了眼,一边走一边吞着雾,为全球变暖做着属于自己的贡献。
“说吧,刚出故事世界就找我,什么事儿?”富贵抖了抖烟灰问道。
“就不能是想你了?”苏余杭反问道。
“得嘞,你上个故事世界我没记错的话是和刘梦雨一起进的吧,好像是《僵尸先生》故事世界,故事世界一结束你不去和她继续热络着巩固一下生死与共的革命情谊,跑来找我做什么?”徐富贵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我可没刘梦雨那么大的魅力。”
“来,我跟你说。”
苏余杭在马路边蹲了下来,他随手找了根树枝,然后就在柏油路上画了起来,少顷,一副简约的画就在面前呈现出来,虽说柏油路到夏天时会变软,但想要在上面作画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画功进步很大啊。”徐富贵感叹道,他是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对书画方面有很深的造诣的。
“看这里,这是《僵尸先生》故事世界里的一个地方,算是妖穴吧,里面住着许多的妖怪,我呢,和梦雨本打算脱离其他听众一起进妖穴碰碰运气的,但就在这个入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然后走出来了这个家伙。”
在苏余杭的画中,有两拨人,一拨人是一男一女,虽然寥寥几笔,却尽显神韵,是能够看出来是苏余杭自己跟刘梦雨的,还有一拨则是从漩涡里走出的男子。
“这人脸,看不清楚啊,连衣服都模糊的,只能看出是一个男的,而且年纪不大。”徐富贵清楚苏余杭的技艺,那么,显然对方的形象衣着模糊不是因为苏余杭画得不好,而是因为可能苏余杭自己都无法记清楚对方的衣着和长相了。
“那可能是广播出了问题了吧,原本设置好的一个关卡,结果被广播撤离了,你们交过手没有?”徐富贵问道。
“短暂地交过手,我还准备引动天雷呢,那家伙的近战能力很强,很不好对付,而且,我感觉他好像也是一头僵尸,但和你的僵尸不同,你是地地道道的僵尸,他那里我有点说不上来,感觉有点不纯。”
“不纯?”徐富贵呢喃了一声,道,“那可能是血统不纯了,最后呢?”
“最后他忽然消失了,这家伙从出现到消失感觉让人没头没尾的。”苏余杭说道。
“你这让我看,我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徐富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什么斤两你又不是不清楚,外面人再怎么传,哪怕那帮大佬们也偶尔找找我,但我要是真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我干嘛还当听众啊,直接当广播播音员不就得了么。”
“真看不出来?”苏余杭有些无奈道,“虽说广播有时候也会出一些问题,甚至是一些错误,但这次我真的感觉不像是错误,反而有种特殊的感觉。
梦雨和我的感觉一样。”
“成吧,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既然没头没尾的也对你的故事世界剧情没什么影响,那说不定是哪位大佬正在做什么事情反抗广播导致广播出现一点纰漏也说不定。
或者,你干脆把他看成你跟刘梦雨的儿子来找你寻亲了,哈哈哈!!!”徐富贵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这家伙越说越没谱了。”苏余杭又好气又好笑,随即道,“对了,最近我认识了一个科学家,挺有意思的。”
“你还信科学?”徐富贵很意外,因为广播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反科学。
“还行吧,相处得还不错,也能给我弄出一点有意思的产品。”
“对你现在的用途,应该不大了吧?”
“以后呢?”
“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对了,富贵,你能看见我和刘梦雨以后结婚的那天么?”苏余杭忽然问道。
徐富贵摇了摇头,“你和我关系太亲近了,我看不出来,但如果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我可以给他当干爹。”
“那感情好,我儿子以后考试前就找你这个干爹提前看考试题目了,中考高考都不用慌了。”苏余杭拍了拍徐富贵的肩膀,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富贵,你说咱还能活多少年?”
“我觉得我能活挺久的,意外的久。”说到这里,徐富贵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我不知道我这种感觉是对是错。”
“能活得久还分什么对错啊,知足吧。”
“但我觉得我还能活二十来年,你信么?”徐富贵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苏余杭,“我自己都不信。”




恐怖广播 第九十八章 一世富贵(上)
夜风微凉,丝丝沁人,不过,在这个夏天尾巴的季节里,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毕竟刚刚经历过酷暑的洗礼,这时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乐意让“寒冷”来得更猛烈一些。
一个年轻男子一步一步地慢慢上山,在他肩膀位置有一只金钱龟匍匐在那里,稳如泰山。
越向山顶走去,四周空气也就越发清新起来,而这种清新并不是寻常意义的海拔因素,而是因为四周的灵气也开始变得浓郁起来。
男子可以很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会睡觉的龟在这里开始显得略微兴奋了一些,只可惜它才刚刚通了灵性,暂时还不懂如何去修炼,只知道傻乎乎地吞个肚皮滚圆后继续睡觉,似这种傻乎乎的做法想要修炼出门道来估计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但好在乌龟活的岁数比较长。
对于它,男子并未下什么心血,跟普通人养的宠物也没什么区别,但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东西,只要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话都会有点改变的。
正如这只金钱龟。
伸手,摘下了一张芭蕉叶。
“啊!…………”
轻轻伸了个懒腰,男子显得格外的慵懒,他此时的气质,颇有一种古代的名士风流。
当然了,在古代,长相和气质也是入仕途的门槛之一,尤其是科举还没完善起来的那几个时期,想要做官想要满足自己的“进步”要求,要么让自个儿老娘或者老爹生个病然后自己敲锣打鼓地对父母孝顺,要么就是等待哪个大人物路过时提前摆好poss,哪怕是寒冬腊月你也得轻衫茕立,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咳血才叫名士风流。
只是,男子身上的气质,确实是做不得假的,哪怕是听众,也很难刻意地营造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气质出来,这些东西,毕竟是深入骨髓的。
当男子走到山顶时,出现了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两个人的形象瞬间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盖因对方赤膊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铲子来来回回不停地铲着,铲出来的土又被他随后填了回去,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似乎根本就不知疲倦也不晓得无聊枯燥。
年轻男子在旁边蹲了下来,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做着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儿。
看了半个小时,年轻男子都有些倦怠了,实在忍受不了的他开口道,
“我说老燕啊,你都这样两天了吧?我都后悔在山下时没买点种子过来,这一山头的地都被你犁了一遍,不种点东西太可惜了。”
燕回鸿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似乎才发现自己已经铲地铲了这么久,但他自己却觉得才刚刚过去一会儿而已,转过头,看向坐在那边的霹楼,然后目光着重落在霹楼肩膀上的王八上,笑道:
“你的宠物癖越来越奇怪了。”
“废话,老子上一次的貔貅养得多好,费了多少心血,结果被那家伙给吸废了,现在我也看开了,养只小乌龟也挺省心的。
对了,你自个儿把我约到广西地界来说发现了什么秘境,我找你找了这么久才在这附近感应到你的气息,我说你放我鸽子我可以理解,谁没个急事儿要忙一下呢是吧,但你丫的居然在这里耕地。
广播是要搬家了,咱也被列入清理清单里了,但这个世界不至于毁灭,普通人可以照常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懂的听众看你这举动估计还以为末世来了要提早准备粮荒呢。”
“嗨。”燕回鸿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下意识地将铲子一丢,随即又觉得不对,马上又捡了起来。
“法器?”霹楼有些奇怪道。
“南宁国营农具厂生产的法器。”燕回鸿把铲子的标牌向霹楼展示了一下,“你要不要去进一车?”
“喂,你到底抽的哪门子疯啊,那个秘境还去不去?”霹楼显然是有些无奈了,当然,也有一些不耐烦了。
“再等一会儿,还要再看一些东西。”燕回鸿摇摇头,然后手掌一挥,他的眼眸中绽放出一抹淡蓝色的光辉,随即,那日的一幕再次出现,他看见一个身材臃肿脑袋已经秃顶的中年人手持一具骨灰盒慢慢地自这里向山下走去。
燕回鸿手里拿着铲子,亦步亦趋,这个景象只不过是这些受到过富贵主动泄掉生机滋养的植被的记忆,所以并不是真切的,有点像是看一卷录影带。
霹楼有些奇怪,看着燕回鸿就这么傻愣愣地慢慢地自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又向下山的路慢慢地靠过去。
“搞什么鬼?”
霹楼指尖在自己眉心一扫,目光中也显露出了一抹精光,却什么都看不见,他这个时候又不好意思去打扰燕回鸿的进程,破人感悟如杀人父母,这是听众里不成文的规定,霹楼还没这么不知趣。
但在好奇心驱动下,霹楼还是继续跟着燕回鸿走去。
山里的路不是很好走,这倒不是燕回鸿走得很慢的原因,而是因为当日的富贵走得也很慢。
一条山路,同样的深夜,黑黢黢的夜,显得很是萧索。
燕回鸿慢慢地走,慢慢地跟,仿佛只是为了重新瞻仰一下那位“散财先生”人生最后一出场景。
渐渐地,下了山,慢慢地,走入了县城范围。
燕回鸿看着富贵有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一路泄去的生机让他的容颜也发生了变化,事实上,他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哪怕之前没死,现在泄了如此多的生机也断然是活不成了。
本源不是路边的大白菜,没那么好补充,精贵得让人难以想象。
富贵的身体开始越来越透明,他的步速也开始越来越慢,慢慢地,他开始自言自语,事实上他从用铲子挖开自己亡妻的坟取出骨灰盒开始就没停止过自言自语,但是话语中的情绪却开始越来越深沉,像是一坛酒,正在快速经过着时间的沉淀。
燕回鸿深吸一口气,其实,这没什么看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像是看入迷了一样。
身后的霹楼不时逗弄一下那只金钱龟,百无聊赖,他不知道燕回鸿发得哪门子的疯,事实上如果不是秘境的事儿还需要从燕回鸿那里获得一些讯息他可能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老富贵左顾右看,像是牵着自己妻子的手逛街一样,到最后,老富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直接从他身上穿透了过去。
老富贵颓然坐在了地上。
燕回鸿就站在老富贵身边,听着老富贵最后的喃喃自语,仿佛,他自己都没料到,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死了。
燕回鸿在旁边蹲了下来,他想近距离看看这位据说存活了很多年在证道之地观看了一代又一代大佬证道的守护者。
老富贵的脸上有悲伤,三分是意外,七分是解脱,这似乎是他自己的选择,更像是他等待许久的最终诉求。
但作为听众来说,谁甘心死亡呢?
至少燕回鸿是看不淡生死的,否则他早就可以死了,死了,多痛快?
骨灰盒在此时自己掀开,骨灰开始飘散,老富贵的身体内开始不停的有点点星辉洒落而出,同时他自个儿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
这就是落幕么?
燕回鸿是一个很坦然的人,成为听众前他就是一个混子,很讲义气,也进过几次局子,前几年冯小刚的《老炮儿》,似乎就是他之前一段岁月的缩影,哪怕是成为听众后他的一些习气也没改变。他第一次和苏白相遇,那一次看苏白这个小辈觉得挺有意思还出手指点了一下。
眼下,看着这个当初也算是巨擘之一的存在,走到了生命最后一步,也是有点让人觉得唏嘘。
其实,燕回鸿也在思考,到底是谁杀了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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