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行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彦河看柳
“得到什么,得到什么,你又有什么是值得我觊觎的呢我是来帮你的呀,你不记得了嘛”苍老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秦天却是不为所动,这里,是鲛人族历代的禁地,禁地一个充满禁忌的地方,他为什么会踏足鲛人族千万年甚至更久远的禁地,秦天微微勾了勾嘴角,压下嘴角的嘲讽。
“代价,说出你交易的代价。”秦天直视着通天的巨柳,相比于参天的巨柳,秦天挺拔的身躯太过渺小,但是一身的气势却是不必巨柳少上多少,隐隐的将巨柳压制住,只是因为他的刻意压制,一直高高在上的巨柳并没有注意到。。
“哦,我的小可爱,你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出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弱水
“父亲,”秦青桐撅着嘴无奈的看着秦天,小脸上都是委屈,湿答答的头发不听话的趴在脸上,整齐干净的衣衫,凄凄惨惨的狼狈的垂着,
秦天俊朗的脸上却是了些恶趣味的笑容,“桐儿怎么了,不是你自己使不好弱水决嘛”
秦天不说还好,一说秦青桐就气得想哭,弱水决说难也不难,但是她就是学不会,连三岁的秦虞姿都使得比她好,更何况秦虞姿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木灵根,
秦青桐甩了甩湿答答的头发,“父亲在来,我就不信我学不会这个该死的弱水决。”
既然自己练不出个样子来,那就去感受别人的弱水决到底是怎么样,虽然致学殿里除了她们姐弟,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秦天并不愿意她们姐弟跟其他人接触,所以除了匆匆见过的几面,其他人秦青桐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自然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到人家手上,但是秦洛风他们几个虽然弱水决也使得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青桐总觉得差了些什么,虽然说不出来,但是对她来说确实没有多少帮助。
因此只要秦天无事,秦青桐都会拉着秦天帮她练弱水决,当然所谓的帮忙练,但是其实就是秦青桐傻乎乎的站在哪里,秦天无所谓的朝秦青桐丢弱水决。
当然秦天是大乘修士,所谓的随便一个法术也不是秦青桐这个练气三层的小菜鸟接得住的,所以就算是一个在简单不过的弱水决都是经过秦天精心处理过的,
既能让秦青桐感受到弱水决的精髓和奥妙,又不会伤到秦青桐,说来说去还是一片慈父心肠。
秦青桐也不反抗,任由铺天盖地的水从远处,从头顶,从四面八方把她淹没,把她吞噬,闭着眼睛任由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水在她的身上穿过,闯过,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凭借身体的感受去感知水的存在,水的喜怒哀乐,
将自己当做河里的一块鹅卵石,仍有水流的洗礼冲击,直到将自己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才会离开这些水,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秦天俊朗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看着渐入佳境的秦青桐,抿了下嘴唇,取出拇指大的一小瓶弱水,藏进弱水决里面,
一个简洁又又复杂的结界将整个广场覆盖住,弱水决带着那一小瓶弱水在阵法的辅助下,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的从秦青桐的身体上冲刷,
有时候像风一样温柔,只是轻轻的撩起秦青桐并不柔软还是乌黑亮丽的青丝,有时候又像狂暴的暴风雨一样,将秦青桐冲打得东倒西歪,
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也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有你死我活,但是就算是在难受,秦青桐都像是河里的石头,并不挣扎,只是顺着流水的流动而流动,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只是流水的附庸。
鸿毛不浮的弱水其重,自然不是小小的弱水决能载得动的,在弱水决的裹带之下,只是来回几次之后,就悄悄的落在了秦青桐的肩膀上,一下子就将秦青桐挺拔的脊背给压弯了下去几分。
秦青桐的眼珠子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睁开,只是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去感受水的意味,理解弱水决的意义。
任由肩上的重量一点点的将她慢慢的压塌,沉浸在水的世界里,水里的生灵只能依水而生,能借用水,而不能操作水,
所以秦青桐她不再是水里的生灵,而是没有意识的水,缓缓的从西到东,从高山到深海,从密林到泥泞的土壤,传过重重的阻碍,最后埋藏在不见天日的深渊,
孤独而寂寞,但是借助风,借助孕育的生灵它从平静到暴怒,恣意妄为,但是它是没有意识的水,除了自己就只是同样没有意识的水,
孤独,热闹都是它自己的狂欢与谢幕,愤怒,绝望,寂寞,最后都归于平静,只是孕养着水里的生灵,
因它们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在平静中慢慢迷失,又从迷失中渐渐清醒,周而复始重复一个个既定的轮回,不知疲倦,不知生息。
秦青桐的嘴角慢慢的溢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由着流水带着鲜血慢慢的畅游到整个结界的每一个角落,鼻息里若有若现的血腥味,秦青桐慢慢又从水里变成了一快鹅卵石,任由流水冲刷过它残破的身躯,带走时间留在这里的故事,最后只留下一个孤零零圆不溜秋的鹅卵石,
弱水决之所以是弱水决,并不是因为弱水决可以生出弱水,就像水的喜怒哀乐是风,是生灵赋予的也是水无法沟通似有似无的存在而存在,
举弱水可举轻而若重,也可以举重而若轻,是弱水还是流水,不在水,而在人,在施展弱水决的人,
鸿毛是重于泰山还是鸿毛就是鸿毛,秦青桐下意识的将到了嘴边的鲜血又死死地吞了回去,睁开眼睛,不是一片水灵灵而是奇异的灿若星辰,
只是阵法里面的一个浪头打过来,一下子就将秦青桐给打翻了,脑袋磕在坚硬的玄青石上,磕得秦青桐两眼冒白光,
落在她肩膀上的弱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秦青桐的胸口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压得秦青桐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一双巨手要将她胸膛里的最后一口气给狠狠的挤压出来一样,
秦青桐眼角的扫过,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有无边无际的水,宽广到让人绝望。
秦青桐喘着气,闭上眼睛,慢慢的运转功夫,慢慢的将压在胸口上的弱水移开,但是当秦青桐将弱水移到丹田处的时候,怎么也移不动,蜗居在丹田里的透明得差点看不到的冰焰忽然从丹田钻出来,。
像是一个引诱人堕落的风尘人将压在秦青桐身上的弱水往秦青桐的丹田里带,秦青桐气得要死,生生咽下去的一口老血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喷得秦青桐一脸的狼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卿卿可识得
秦青桐吐出来的鲜血倒流下来将眼睛弄得模模糊糊的,但是秦青桐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拼命的运转体内的功夫,秦青桐害怕没有功法的引导,那一丢丢重若千斤的弱水会将她的丹田直接压碎掉,
虽然弱水被冰焰引入体内,秦青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冰焰已经在她体内呆了好几年了,隐隐的秦青桐并不会觉得冰焰会还她,如果冰焰要噬主,秦青桐也活不到今天了,至少不会活得这样好。
况且,天灵地宝之间本来就会相互吸引,自然宝物之间也会有感知,趋吉避凶是生灵的本能,就算是像冰焰,弱水之流尚且没有开辟灵智,但是有了一些意识的宝物同样如此。
所以,秦青桐虽然在心里将冰焰骂了个狗血朝天,但是心里却没有多少害怕,更何况这里并不是在什么危险的场地,而是秦天弄出来陪她修炼的一个阵法,别人秦青桐不知道,但是秦天,秦青桐清楚的明白秦天不会害她,
说她自大也好,狂妄也罢,但是秦青桐就是清楚明白的知道秦天不会害她,不管秦天做什么,秦青桐都坚信秦天不会害她,就算是后来发生的种种,秦青桐一如既往的如此坚信,哪怕是不惜与天下为敌,也同样是如此。
岁暮天寒里自然有关于如何收服这些灵物的秘法,但是秦青桐下意识的还是用了碧海锁青天里面的契约跟弱水立下了平等的契约,不管是人也好还是物也罢,没有谁会想成为别人的囚奴,因此就算这样会损害她的即得利益,秦青桐还是选择了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明智的选择,
至于结果怎么样,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水从远方而来,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秦青桐的身体,秦青桐就像是水中坚定不移的磐石,默默的伫立在哪里,不知春夏,不明事理。
弱水跟着冰焰钻进了秦青桐的丹田,预想中的不堪重负没有如期而至,但是现在的秦青桐也无暇顾及,除了体内不停息的运转功法外,秦青桐放开感知,慢慢的感受水的气息与秉性,
头脑空明,似乎在水中,又似乎不在,秦青桐能感觉到那种奇妙,但是又说不出来,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来来回回的水流冲洗干净,秦青桐闭着的眼睛,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似乎不在是坚硬的磐石,而是水中柔柔软软的水草。逐水而生,随水而动,阵法中的水流缓缓的平静了下来,怜爱的抚摸着秦青桐小小的身躯,
阵法中没有水流的声音,诺大空旷的广场上只有时高时低的鼾声,太阳从艳阳高照,到日落西归,直至月华初照,阵法里的人才从水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秦青桐从水里坐了起来,伸手握住无处不在的水,眼中神色懵懂,闭上眼睛似乎这些水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念头,就能控制它们来来往往。
秦青桐脑海中弱水决的法决从清晰到模糊,最后像是刻在灵魂深处,自然而然的施展弱水决,温和柔软的水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从她的两手间冲了出去,似有覆天盖地的力量。
秦青桐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戒子里取出一块鲛绡,往身上一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秦青桐控制着周围的水流团了个枕头,秦青桐裹着鲛绡闭上眼睛倒头就睡,大有一副以天为被以地为庐的姿势,也不管是在哪里,不一会儿香甜的鼾声就重新响起,静悄悄的夜里好像多了点活泼和欢快。
秦天挥开阵法,眼中带着宠溺,弯腰将人给轻柔的抱了起来,脚下一转,不过是瞬息的功夫就到了青柳殿。
殿中软榻上的人不过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继续闭目养神,秦天抱着怀中的小姑娘穿过重重的幔帷,推开古色古香的房门,将小姑娘放进药池里,取出一瓶白瓷一样的水,倒进药池,将素白的灵霄花用丹火灼烧出最精华的汁液一同丢进药池里,
直至秦青桐的脸上露出更加香甜的睡颜,秦天附身揉了揉小姑娘湿漉漉的青丝,才浅笑着离开。
“嗣,今日可好”秦天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眉目间藏着浓得溢出来的神情,单膝跪在柳青嗣的软榻前,修长好看的手轻轻的揽着柳青嗣凸起来的腰肢,
柳青嗣闭着的眼眸动了动,如玉一样的手,一手枕着头,一手捻了串念珠,念珠艳如残阳,带着极致的美丽,
“肉弱强食是踏上这条路注定的宿命,你注定是宿命里的劫难,同样的骗局能骗几次,莫要骗我可好”柳青嗣温润的声音不似天籁,似是九幽里的地域之声,压得秦天心痛得紧,恨不得将死死压抑的魔性全部释放出来,碾碎所有痛苦的源头,
指腹间的温润慢慢的将所有的暴虐又关进了深渊,秦天将头埋在柳青嗣的腹部,嘴角压着一丝丝的苦涩,
“嗣,今日桐儿甚是乖巧,弱水决总算是得了几分的真意,弱水决是鲛人族功法的基础,每一个鲛人都有自己的感悟与理解,桐儿已经开始有独属于自己的理解了,真的很有天赋呢。”
柳青嗣捻着念珠的玉手有一瞬间的颤抖,“禁地里有什么,自某一日起,你日日似是,似是在最后一日。”
柳青嗣眉头紧锁,果然,这里真的是他的生死大劫,渡过,大道可期,渡不过,渡不过,身死道消。
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啊,谁又能求得呢就算是手中已经有了好几样的保命灵物,但是柳青嗣却是越来越不安,没有一点的把握能渡过这一劫。
柳青嗣手中的念珠一瞬间收了起来,掌中是一个流光溢彩的玉盒,玉盒中是一朵鲜丽花儿,
“掌中物,卿卿可识得”秦天抬起来头来,看见柳青嗣掌中之物,面目一瞬间就狰狞了起来,揽在柳青嗣腰间的手掌不知觉间狠狠的嵌进了柳青嗣的腰间,。
柳青嗣温润的脸上冒起细细密密的冷汗,但是面上仍旧一片温润,甚至眼眸深处还藏着隐隐的兴奋和得逞。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执着
“你从何而得”秦天的声音带着从幽暗的深渊里走出来的阴冷,湿冷,刺得人寒颤连连。
柳青嗣的伸出玉手轻轻的抚摸着秦天俊朗的脸庞,轻生呢喃像是世间最深情的情人,
“卿卿,你不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嘛唉,可是,我还牢牢的记得你神魂的模样,不是说过坦诚相待的嘛你怎么总是在骗我,我看上去很傻嘛”
柳青嗣温润的眸子带着说不清的哀伤,眼睑的睫毛似是漂亮的蝶翼,轻轻挥一挥翅膀,就能落在人心坎上,在难相忘。
秦天的眼眸里幽光凌凌,唇齿深深的印在柳青嗣的手心,“不傻,嗣原是想看我的本体啊。”
秦天身上的衣衫忽的褪去,不过是眨眼间就变出本体,漂亮的银色鲛尾上银色的鳞片比龙鳞还要美上三分,寒光泠泠似冲天而起的玄铁寒剑,又像是雪莲上落下的几许冰晶寒髓。
银色的霜丝挣脱玉冠的束缚,倾泻而下,落在雪色的肌骨上,明明是最冷情寒酷的万年冰魄,却又染上了浅色的桃绯,迷了不知谁家儿郎的神魂。
柳青嗣清泠泠的眸子染上情丝,灿若桃花,美得不可方物。修长的玉手抚过秦天的俊眼,修眉,最后落在朱唇之上。
轻轻的叹了口气,情不由己的将额头抵在秦天的额头上,呢喃细语,“卿卿,长生大道太过枯寂,你陪着我可好”
缕缕情丝悄悄的散落在秦天的胸前,像是一根根情丝将他牢牢的捆,又似心底生出的条条执念,叫他二人永生在不分离。
秦天闭上那双红如烈火的眼眸,嘴角藏着苦涩,“好,不离不弃,永世纠缠。”
柳青嗣莹润如玉的耳朵,悄悄的爬满桃花,朱唇微微上翘,“卿卿,告诉嗣,那日你去了哪儿”
秦天揽着柳青嗣腰肢的手,轻轻捻了捻他腰间的软肉,无声的叹了口气,“好,不过是去了趟禁地,便是那日捡你的地方罢了,哪有那么多的胡思乱想。”
柳青嗣岿然不动的心,忽得不宁的跳了下,不安从心脏往四肢蔓延,直至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不安中,
“卿卿,我的心告诉我,你在骗我,一个修士可以不信他看到的,听到的,但是永远忠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柳青嗣的手握住秦天的手,紧紧的按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强劲有力的心脏织起一曲平静而又奔腾的曲子。
“它是勃勃生机还是归于寂静,由你来决定。”
莹润的肌肤慢慢的褪去所有的光彩,留下苍白得底色,刺得人心眼疼痛。
银如玄铁冰髓的鲛尾,颓然垂落在清心石板上,自腰腹间的鳞片处生长出一片片殷红妖艳妩媚的纹路,像是远古的诅咒又像是恋人的眉眼。
“嗣,抱抱我可好”秦天的俊眼处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一片妖异的红纹,期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银纹。
柳青嗣轻轻的描画着秦天的眉眼,勾起缕缕霜色放在鼻尖轻嗅,轻轻浅浅的吐息慢悠悠的叹在秦天的俊脸上,秦天着迷的将脸凑了过去,迷恋着他的气息,味道。
柳青嗣莹润的玉手从秦天的霜丝里掠过,赤脚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弯腰将秦天抱上了软榻,秦天环着柳青嗣的手臂轻轻一带,柳青嗣整个人便落到了他的怀中。
整个人痴迷的将头埋在柳青嗣的脖颈间,恋人的气息将所有的忧伤冲淡,秦天俊朗的脸上藏着满满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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