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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在外人眼里,这位公主真的可惜了。事实上,她很有可能连自己丈夫的模样都没能看清楚。
新婚夜,驸马梁邦瑞不是在洞房中,而是在病房中。直至死去,夫妻二人都没有见过一面。
这于一个妻子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不幸。而这桩婚事本身,更是一出悲剧。
如果不是公主的身份,永宁也不必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丈夫守节。
或许,这就是做公主的最大悲哀吧。
一切,都身不由己。
她不是在替自己守节,而是在替皇家守节。
整整二十年,永宁从来都是一身白衣,一日又一日的度过年华。
二十年前出嫁时的青嫩模样已经成为她的回忆,然而,岁月并没有使得她变老,只是让她长大,成熟,更使得她身上,无形之中有着一股淡淡的伤意。
公主的光环之下,掩盖不了朱尧媖是一个寡妇的事实。
一个中年寡妇,独坐在凉亭中,绣着童鞋,这画面,有些凄凉。
亭外的良臣,在看到永宁容颜的那瞬间,没有任何惊艳感。因为,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令得良臣再也无心细看永宁的样貌。
虽然早就知道西李生的是女儿,且母女平安,但陡然从永宁口中听到她的消息,良臣依旧心乱如麻,或者说,无法安宁。
甚至于,他恨不得现在就奔到东宫,奔到李翠儿身边。
他想再看一眼这个史书上记载的愚蠢女人,那个与他独处了数日的女人,那个临走时与他隔墙相望的女人。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总之,他的心很乱。
………
“太子哥哥添了千金么?”寿宁却是愣了一下,似乎对此事一无所知。
永宁见了,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东宫那边,你就一点不关心么?不管怎么说,常洛都是你大哥。”
“四姑,我…”寿宁脸红了下,有些羞愧。
因为母亲和哥哥常洵的事,寿宁与大哥常洛那里根本不走动,连亲近都谈不上,因而哪里知道大哥新近添了女儿的事。若是永宁不与她说,她很可能一直都不会知晓。
永宁知道其中的原因,她沉吟片刻,对侄女说道:“常洛为人忠厚,你这做妹妹的有空还是要去他那里走动走动…”
说到这里,又语重心长叮嘱侄女,“寿宁,你记住,不管是谁做太子,我们这些做公主的都不要过问,我们只须做好我们的本份便是。都是一家人,手背是肉,手心亦是肉,偏于一方,于我们这些做公主的,不是好事。”
永宁说的很委婉,寿宁不是小孩子,她明白姑母的意思。
大哥常洛已是太子,将来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天子,如果因为母亲和哥哥常洵的原因,寿宁始终对常洛不亲近,甚至是冷漠。那么将来,于寿宁公主府而言,肯定只有弊而无利。
民间有句话说的好,叫姑爷是公亲。意思就是舅家不管发生什么,做姑爷的都不能偏帮一方,要以最公正的角度对待舅家发生的事。要不然,得罪哪一个都不好。
放在寿宁这个公主身上,事情就比民间更有利害关系了。
永宁显然希望侄女能够知道这个利害关系,免得将来会有麻烦。
太子常洛为人是忠厚,但再老实的人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老实人发脾气,也是最吓人的。况,那老实人是皇帝。
如果太子是常洵,永宁自不必多嘴,可太子是常洛,她这做姑母的就不能不提醒侄女。
于永宁自身而言,常洛也好,常洵也好,谁做太子,她都是姑母,无须权衡什么利害关系。
她为常洛新添的女儿绣童鞋,只是出于长辈的喜爱。虽然才三十四岁,永宁的心性却真的变老了。
她喜欢孩子,六天前当她去东宫看望尚未满月的李选侍,和那个还在襁褓中的侄孙女时,永宁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回来之后,她就做起了这双童鞋。
一针一线间,寄托的不仅仅是她这个长辈对于晚辈的喜爱,更是她的伤感和遗憾。
如果她和梁邦瑞有孩子,那么现在,很有可能她也当祖母了。
……..
“四姑,我记下了。”
寿宁点了点头,她再不通人情世故,总是知道姑母的好意。这件事也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她已然出嫁,应该更多的考虑寿宁公主府,而不是母亲和常洵那边。
永宁微嗯一声,多余的话她也不好再说多少,侄女心里有数就行。
身为朱家的女儿,担着公主的身份,实际不比民间百姓家强多少。于内于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做人做事,总不会出错。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个姑母的?”永宁在亭外扫了眼,发现只有一个小太监跟着,不见寿宁驸马的身影,不禁问起冉兴让在哪。
“四姑,兴让叫父皇发到国子监反省去了。”寿宁的眼眶一红。
永宁一惊:“出了什么事?”
“四姑你不知道,我府里的梁妈妈…”寿宁将最近发生的事对姑母说了,许是情绪有些激动,说到最后,都气得哽咽了。
“侄女这次来,便是请姑母能够入宫帮我向父皇鸣冤的。”寿宁跟小时候受委屈时一样,拉着姑母的手。
永宁叹了一声,她当年就是受奴婢所欺,以致毁了一生。如今侄女又遭刁奴所欺,自是感同身受。她没有推脱,缓缓起身,拉着寿宁道:“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探望母后了,明日我便进宫,顺便看看你父皇。”
“多谢姑母!”
寿宁很是感激,父皇最是疼爱四姑,有她入宫陈说这件事,父皇一定会还自己和驸马一个公道。
“你都说了,我是你姑母,姑母不帮你这侄女,难道还帮那些刁奴么?”
永宁笑了笑,拿帕子替侄女拭去眼角泪水,视线落在有些魂不守舍的魏良臣身上,这才注意到对方小小年纪已经是青袍在身。她是公主,对内廷的事自然清楚,小小年纪就穿青袍,这小太监显然有些背景,却不知是哪个大珰的名下。
因寿宁的吩咐,外加想着西李的事,良臣一直在亭外默立,没有发现永宁正在看他。
见姑母目光有些疑惑,寿宁忙低声将魏良臣的身份告诉了永宁,同时说了对方在西华门外救下驸马冉兴让的事。
“还有这事?刁奴真是胆大包天,连驸马也敢打!”永宁有些愠怒,刚才侄女可没说这事。
“可不是么,那赵进朝胆大包天,要不是魏公公及时相救,兴让恐怕都能被他们打死。”寿宁一脸恨恨的同时,也是心惊后怕,这要是万一小魏公公不在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与你祖母还有父皇说,定要那些刁奴知道规矩才好!”
永宁想到了当年梁邦瑞被太监在大街上殴打致死的事,越发坚定要帮侄女讨回公道。不为侄女也为她,当年她对那些刁奴无能为力,如今,却无论如何不能让惨剧再演。
良臣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抛去脑中杂念,稍稍抬头看向亭中。
只是,他看过去的时候,永宁正侧着身,使得他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但从侧面看,身段不是太苗条,属于丰满却不过头那种。
想来这位公主殿下养尊处忧,这年头又不兴健身减肥,故而成了自然微胖型。依稀间,永宁的侧身倒让良臣想到了前世中学时的女英语老师,戴着眼镜,文文静静。说像,有那么六七分。
虽然魏良臣是个好太监,永宁却因心结不愿与他说话。寿宁这边得了姑母的准音,自是放下心事,转而竟是与姑母说起那双童鞋来了。
过了片刻,寿宁便与姑母告退,永宁笑着要宫人送她。良臣走时颇是遗憾,因为他依旧没有看清永宁的模样。
出了公主府,寿宁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良臣道:“刚才倒是为难公公了,我那四姑的脾气…”
良臣自是笑着说了几句,大意寿宁不必如此,他对永宁公主的事也略有耳闻,全然不会介意。
寿宁“嗯”了一声,有些感激的对良臣道:“公公真是好人,今天要不是公公,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路见不平,拔…咱家最是见不得刁奴欺主,殿下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这都是咱家的本份。若不如此,咱家才是对不起皇爷呢。”良臣一脸忠心的样子。
寿宁虽比良臣大了一两岁,可自幼长在皇宫大内,心思单纯,哪比得上良臣这个社会人,真正是被大好人魏小公公给感动的不轻。
想到一事,寿宁又迟疑了下,低声对良臣道:“公公,却不知梁妈妈那里?…”公主殿下是想到梁妈妈了。
良臣忙道:“噢,殿下放心好了,咱家只是代为管束,回头自会将梁妈妈送至管教处。等永宁殿下入宫之后,皇爷那里也当有惩戒。”
给寿宁吃了定心丸后,良臣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请寿宁上车,他好人做到底,准备再将这位公主殿下送回去。
一回生二回熟,往后寿宁公主府于他魏公公而言,也就是个好去处了。有需要用到这位公主时,就能直接上门了。
到了车前,寿宁却似有什么心事,踌躇着没上车。见状,良臣不禁询问起来:“殿下还有事?”
“太子选侍新近生了一个女儿,我意买些小物件送去。”小魏公公是好人,古道热心肠,寿宁没有瞒他。
“这是应该的,殿下有心了。”
良臣点了点头,你寿宁也是做姑妈的人,给侄女买礼物理所当然。难不成真因你娘和你嫡亲大哥,就跟东宫水火不容了么。这样做,吃亏的可是你寿宁。
“可是,”寿宁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疑了下,忍不住问良臣,“魏公公,你说我应不应该去东宫?”
良臣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故作沉思,然后肯定道:“殿下,于情于理,你都应去,便是不去,也得将礼物送到。”
“那好吧,我先去买点礼物,明天就去东宫一趟。”
寿宁也真是没有主见,自己拿不定主意,便以小魏公公的为准了。当下就叫良臣送她到京师有名的首饰店去。
这家首饰店档次很高,北京城的达官贵人有很多东西都是在这里定制购买,除了女子首饰外,店中也卖小孩金银饰,如长命锁、三角锤之类的。
良臣路上寻思着要不要充大款,用金钱让寿宁小殿下知道他魏公公的敞亮,可到了地方,才发现他想多了。东西买好后,根本不需寿宁结账,店里自有专门账单,回头自会送去自公主府。
出了店,望着手里的小礼盒,寿宁又拿不定主意了。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对良臣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吧,要是叫母妃知道,肯定会怪我的。”
良臣有些头大,你这公主一会说去,一会说不去,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女人,就是麻烦。
寿宁好像已经拿定主意,径直上了车,良臣见了不好再说什么。
老实说,寿宁现在不去东宫,其实也不是坏事。毕竟,她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料理完,这要是去了东宫叫郑贵妃知道,当娘的要是一气,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
良臣想通,赶车将寿宁送了回去。
回到公主府后,良臣将车停下,自有公主府的人过来将马车赶到后面去。良臣正准备跟寿宁告辞,寿宁却突然对他说道:“要不,魏公公帮我把这礼物送去东宫吧。”
“咱家?”
良臣一愣:还有这好事?
见良臣愣在那,寿宁以为对方没有空又或不愿意,忙又道:“公公若是不便,那就算了,我派别的人去吧。”
“不不,殿下,我有空,我这就帮你把东西送去东宫。”
良臣大急,再去东宫的机会,他打灯笼也找不着啊!





司礼监 第三百九十五章 故地重游
寿宁真是个体贴人,良臣这正愁没机会再见西李一面,她就可人的送上了机会。
魏公公活雷锋,生怕没主见的公主殿下再反悔,二话不说就从寿宁手里拿过盒子。
这举动倒把寿宁弄的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小魏公公只有背影了。
良臣心情大好,有寿宁的名义,他魏公公堂而皇之的再入东宫,任谁也不会拦着。这一次可是光明正大的,上一回真是够呛,险些把自己弄成梃击案那个倒霉蛋了。
走到半道,又觉不好。
不是去东宫不好,而是他空手人去不好。
老情人千里来相会,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黑脸老汉送的东珠大半都叫张诚给截了胡,不过还是余下几颗。那几颗良臣本就是准备给巴巴和西李准备的。他这人还是重情的,哪怕明知没有可能再和西李手拉手,心连心,该她的一份总是备下的。
这也是个心里安慰,至少他魏良臣心里不亏。
只是眼下没时间回去取了,身上又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所以良臣便准备去买几样。不过又寻思买来的东西总是不好,想人西李为了他小魏都把自家的体己给倒贴出来,想来也不会喜欢他小魏买来的东西。
还是一颗心好。
一颗红心表忠心。
人来了,比什么都强。
其实这年代要是有什么婴幼儿用品,良臣绝对会去买的。尿片奶粉之类的,孩子实用,母亲也高兴。可惜,大明朝还没这么发达。
宫城,良臣是进不去的。皇城,畅通无阻。
熟门熟路,良臣打东华门入的宫,在宫门前也有些紧张,主要怕撞见那日帮刘若愚抓自己的锦衣卫总旗,但未几又觉好笑,自己是在吓自己。
他已然是小魏公公了,还怕刘若愚个鸟。
刘若愚要弄清“八千女鬼”的真相,强迫他小魏割鸟净身,以便刘公公天天能够研究他一二。
现在,小魏已经成了公公,刘若愚的危险自是不存在。撞见了,当单位同事客气两句就行。上有天,下有地,你刘若愚再神,我魏公公大小也是个官,没必要再怕你。
要是那“助纣为虐”的锦衣卫总旗真要敢在自己面前出现,少不得他魏公公要教训他一通才是。
没撞见李维和田刚两个熟人,这两人自随李永贞回京后就和良臣断了联系,想来是交了差事,自有事做。
人家领的是锦衣卫的俸禄,又不是领的他魏良臣的工资,当然不可能天天围着他魏良臣打转了。
良臣倒觉得忙完这一阵,还是请这哥俩喝一顿才好。虽然只是小旗,但毕竟是锦衣卫的人,和他们把友谊长存下去,总不是坏事。
某种程度上,锦衣卫和公主驸马们相比,在皇位交接时的关键节骨眼上,所起的作用可比后者强上几倍。
整座皇宫的守卫都是锦衣卫负责的。
他魏公公要是能把锦衣卫及宫里的大汉将军们全买通,紫禁城换个主人都可以。当然,新皇帝是做一天还是永远做下去,就不是锦衣卫的力量能决定的了。
小田和真田在宫城外的护城河边等着,良臣验了牌子,领了行条,便直奔东宫。
到了东宫,映入门帘的还是大门洞开的宫门。
良臣四下看了眼,撇了撇嘴,朱常洛这是真穷,还是不长记性,一个老婆叫打死了,一个老婆叫偷了,怎么自家大门口还不扎紧,多派些人手看着的。
寻思上次他闯入东宫,事后倒没怎么听人说起过,和梃击案闹的满城风雨相比,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如此看来,倒有可能是朱常洛故意如此,一切正常就使外人不知道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王恭人的死可大可小,可不管大小,事情闹开,于朱常洛这个太子而言,都不是好事。
现在及将来,直至老子死前,朱常洛最需要的就是不动如山,天塌下来也不关东宫的事,这样,便不会有人拿东宫做文章了。
梃击案疑云重重,真相实难确定,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桩大案不管背后是否有人授意,是真有人要杀朱常洛这个太子,还是真是个疯子闯进来,于东宫都是天大的祸事。
去宫门的时候,良臣想到了梃击案的主人公张差,他认得对方,这是个极易被人骗的赌徒。如果有必要,倒是能在此人身上做些文章。
到了宫门,也没人拦,良臣自是直接走了进去。还是那片熟悉的广场,心境却是不同了。
广场的南角落,同样也有个老火者在扫地,看到那老火者的时候,良臣还愣了下,心道别是上次叫自己打昏的老头。
他记得他闯入东宫后,还打伤了两个小火者,当时情急之下下手很重,不知道有没有打出人命。要是真把人打死了,回头得找人问问姓名,给他们上柱香,再设法给他们家人一笔钱,也算求个心安吧。
因为怕那老火者是受害者之一,良臣便没敢去叫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直接往宫里走去。那老火者却发现了他,见是个青袍公公,忙放下扫帚迎了上来。
“公公是来…”
老火者正要问良臣到东宫做什么,看到对方的脸却怔了下:这位小公公看着有点眼熟啊。
良臣见状,顿时头皮发麻,生怕这老火者认出他来。好在,那日他闯进东宫时只是和这老火者照了一面,下手又快,老火者固然觉得面熟,又哪真记得起来。况良臣现在一身青袍职事太监的装束,和那日俨然两人,老火者眼力再好,也不敢往那贼人身上去想。
良臣不给这老火者回忆时间,只说他乃内官监的监丞,受寿宁公主所托,前来东宫探望太子身边的李选侍。
“李娘娘在呢,公公从这里进去,问人便知。”老火者没认出人来,对方又是监丞,自是殷勤的给良臣指路。
良臣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老火者自去忙,穿过广场,来到一处长廊前。他记得西李是住在承华殿,不过东宫他虽然闯过,可心惊意乱之下哪记得路。出来时又是跟着混堂司的马车混出来,一路头也不敢抬,更加不可能把路记着。
便准备过了长廊找个宫人问问,到头时,却听不远处传来笑声:“化淳这些年在内书堂可是出了名了,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每考必为前三,不知有多少公公盯着你,只等你学成就要招入名下。如今你却投我门下,倒让咱家平白无故的遭人恨呢。”




司礼监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末代厂公
内书堂的化淳?
良臣下意识的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见两个太监正向这边走来。
说话的那人,年纪约摸四十许岁,从其说话语气不难听出,此人身份肯定不低,要不然也不会隐含得意之色。
只是,那太监身上所穿的服饰让良臣有些愕然与诧异,如果他没看错,这位公公穿的跟影视剧中的朝鲜国王衣饰如出一撤。
藩属国王与太监衣服一样,颇是稀奇。良臣无意考证到底怎么回事,向那太监边上名为化淳的年轻人看去。
此人,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兴趣。
年轻人倒跟他小魏公公一样,都是青袍子,但看起来却比他小魏公公得体许多。
单论外表与气质,年轻人真当得起儒雅一说。
小魏公公身上,则更多的是体现出了憨厚的气质。
憨厚这个词,可褒可贬。往褒义说,即是忠厚老实,可堪重用。往贬了说,就是愚木一根,不堪雕刻。所以,被人说憨厚者,得反省自己是不是经常表现的脑子不大够用。
明末有名太监叫化淳的除了曹化淳外,良臣想不到第二人。
崇祯朝有三位大珰,曹化淳便是其中之一,另两位则是高起潜和王承恩。
高起潜之所以有名,自是与害死卢象升有关。
不过大背景却是崇祯与兵部尚书杨嗣昌力主和议,攘外先安内。卢象升却是坚决主战,内外一起平,内寇要镇压,外敌更要抗击。
这就像了南宋初年高宗赵构想和,大将岳飞却要北伐到底的旧事。身为奴婢的高起潜,自是奉帝之意行事,对卢象升百般掣肘,不发援军,致使卢象升孤军作战,兵败殉国。
但要说高起潜是个十足的恶人小人,也不合事实。事实上,高起潜的种种所为除了迎合崇祯心意外,更多的是受了其幕下一个叫马吉翔的人蛊惑。
这个马吉翔后来做了永历朝的首辅,直至死在缅甸。要说明末最大之祸国小人,马吉翔绝对可以排进前三。明朝彻底灭亡,此人出力甚多,劳苦功高。
良臣与高起潜在通州有过一面之缘,跟二叔一样高现在也未发迹,且经历和二叔也差不多。都是成年之后净身入宫,这种人,除非命运垂青,否则万万是敌不过内书堂出来的那帮太监精英的。就良臣上次见他的落魄样子,多半也就是个火者。
然时也命也,二叔傻大个成了九千岁,高起潜同样也成了崇祯朝的大珰。所以,看人,不能看眼前,不能看一时。莫欺少年穷,有时候不是一句戏言,而是真理。
高起潜最后似乎是在北京城破后投奔南都,被弘光召用为京营提督,清军过江后被部下军官强迫降清了,此后便于史书中失去了踪影。
相比高起潜,王承恩显然于史书评价甚高,此人一生没有监军经历,也未有恶迹传出,一直是在宫中伺奉,最后城破与崇祯一起自缢殉国,忠义二字用于他身上,绝不过份。
曹化淳这个人,要不是因为一桩不白之冤,良臣对他也没有多少了解。
甲申年,降清的明朝官员传播说李自成兵临城下时,是内监曹化淳开门放闯军进城。而事实上,当时曹化淳早在六年前就回了家乡,因而知道这桩冤枉后自是不平。死前还写了手稿,几首诗留给子侄,情真意切,愤懑与无奈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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