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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十三叔!”
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老头不由分说就给良臣磕了头,把良臣磕得直懵懵:我昨就成你十三叔了?
这还没回过神来呢,又是一大群人齐呼“九太爷”给他跪了下去。
良臣彻底被弄傻了:刚刚还是十三叔,现在就成九太爷了?这辈份昨论的?
在老爹的讲解和一一介绍下,良臣才把关系顺了。
按老爹的说法,他的确又是十三叔,又是九太爷。
不蒙人,族谱拿出来翻一翻就知道。
白纸黑字,各支关系摆在那。
很明显,老爹受贿了,一向清贫老实的他竟然也做起投机取巧的生意。
在大老总儿子还在城里漫天撒网招人时,得到消息的老爹已然在梨树村摇身一变成了大主任。
老爹很实在,想着儿子风光了,替皇帝老子招兵,这有油水的事不能叫七舅老爷那头都给占了,也得让老魏家跟着沾光。
所以,他发展的下线清一色都姓魏。
这人啊,真是淳朴。
良臣对老爹刮目相看,虽然老爹没有说,但良臣依旧从他床底下,塞的满满的大包小包看出来,老爹这回生发了不少。
照单全收。
良臣当然不会和自家老爹计较,按着老爹给的花名册发钱,最后又给老爹结算了一笔。四舍五入,孝敬他老人家一百两。
让老爹叫人都先回家,三天后到县城集合选拔后,良臣进屋看了大哥良卿。
良卿的伤势好了些,心情也比在城里稍稍开阔了些,但整体还是属于比较沉闷。
……..
作者注:有关魏二叔发迹前的经历,均采自于《醇中志》。





司礼监 第四百九十七章 男人昨能不喝酒
良臣告诉大哥,他将许寡妇厚葬了,棺材用的是最好的,就是地主老财也不见得有那么好的棺材。 更新最快
良卿微嗯一声,目光有些呆滞,却没有再落泪。
良臣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道:“谭千牛已叫我法办,想她地下有知,应当瞑目。”
良卿嘴唇微动,轻叹一声,没说什么。
“大哥,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等伤好了就去京里帮我…我开了间商行,需要人打理,大哥帮我看着些。”
“魏福记”眼下由未来国丈张国纪打理,身为“魏福记”的大股东,良臣可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自个是没精力去理那摊子了,大哥良卿倒是个合适人选。
“魏福记”生意能做多大,赚多少钱都是次要的,良臣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老魏家能不能就此和未来皇后还有她爹同舟共济。
那位干女儿可是很聪明的,晓得给丈夫看《赵高传》呢。
先期投资已经洒下去了,这条线脱手不得,以大哥良卿的憨厚性子,肯定能和张国纪相处愉快。
外戚和阉党一结合,无敌了。
良卿却没说去给兄弟帮忙,也没说不去,反而问弟弟为何当了老公。
这叫良臣怎么说,有关假太监这事,他现在不想过多透露给老爹和大哥,便道:“皇爷看中我,圣命难违。”
“噢。”良卿点了点头,“那你好好干,不懂的多问二叔,千万莫要把皇爷的差事办砸了。”
良臣“嗯”了一声。
兄弟俩竟是没什么话说。
老爹进来打破了兄弟二人的沉默,却是叫良臣吃饭。
“你先吃,你大哥等会我端给他咧。”
“那哥,我去吃饭了。”良臣起身。
“去吧。”
良卿笑了笑。
老爹虽然生发了,从本家那收了不少东西,不过都是些农村土产,最多的是小鱼干。所以午饭吃的就是炖小鱼干。到底是儿子阔了,老爹舍得,鱼干油放的不少,吃起来很下饭。
小田倒是带着不少肉干,良臣却不爱吃,叫他们自己到厨房忙活,陪着老爹就着鱼干,喝着小酒,倒也滋润。
正吃着,姐姐魏大兰和姐夫王有福来了,夫妇二人看到娘家院子外系了那么多高头大马,站着那么多彪悍大汉,好一阵害怕呢。
夫妇二人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来了良臣的三个外甥,两个虎头小呆子和一个闺女。兄妹三不怕人,看到那么多马,高兴的就要往上骑,吓得大兰子夫妇死死拽住他们,生怕叫马给踢了。
负责护卫的飞虎兵上前询问王有福是谁,找何人。许是那出身响马盗的飞虎兵身上煞气太狠,竟是把王有福愣是吓的不敢说话。
还好,魏大兰比丈夫大气些,忙说她是魏良臣的姐姐,这院子是她娘家。闻言,那飞虎兵脸上顿时挤出笑容,恭谨将他们迎了进去。
被一众大汉恭敬着的感觉可把王有福飞上天了,进院子后只觉两腿都是飘的。魏大兰也是高兴,兄弟有出息了就是不一样。
“外公,外公!”
三个孩子一进院就朝屋内奔了进去,一见外孙、外孙女过来了,老爹忙放下酒碗,上前抱抱这个,捏捏那个。
“快进来,来的正好咧,赶紧陪你兄弟喝一碗。”老爹拉着女婿就要喝酒。
魏大兰不乐意了:“你女婿哪能喝酒咧,每次回来你都拉他喝酒,也不怕把你女婿喝坏了。”
王有福是妻管严,听老婆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往下坐。
“男人昨能不喝酒咧。”老爹不由分说把女婿按了坐下,叫良臣给他姐夫倒满。
魏大兰只是说说而矣,二弟打京里回来,又出息了,哪会拦着丈夫不跟小舅子喝一碗呢。
“你们喝着,我去看看大哥。”
魏大兰说了声,自去隔壁看良卿。
良臣回来没顾得上买什么点心礼物,难得见三个外甥,高兴之下随手摸了把银豆子扔桌上,让三个孩子背百家姓给他听,谁背的多,谁就先拿。
“赵钱孙李…”
三个娃娃都上社学了,虽然不知道钱怎么用,可这么多银豆子摆在桌上,外公和爹爹又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自是卖力背诵。
一阵逗弄之后,兄弟三人得了银豆子在那互相“分赃”,不一会又嚷着要去骑大马。
“可不能骑咧,会踢人。”王有福不让孩子们去骑,怕出事。
良臣说不碍事,叫来小田要他领着孩子去骑马,每人安排两人看着,铁定不会出事。
两碗酒下去,王有福有些唏嘘小舅子好好的怎就当了老公,良臣说这就是命吧。随后便岔开这事,说了些京中见闻,尤其是皇宫中的。老爹和王有福这辈子都没出过县,对京里的事自是好奇新鲜。
说了一会,王有福忽的问良臣:“二舅啊,听说你这次回来要招好多人当兵咧?”这二舅是顺孩子们的称呼,乡下的习俗。
良虑“嗯哪”一声,夹了筷子鱼干。
王有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那边不少人托我想当你这个兵呢,我却不知你收不收,所以也不好应承他们。”
“收。”
良臣笑道,“姐夫回去之后把人统计下,然后三天后带他们去县城,我挑一挑,合适的就带走。”
“行,有你这话就成。”
王有福放下心来,他这人老实,不喜欢烦请人家,所以家里亲戚找上他门时,他既不知道成不成,又不好意思回人家,现在得了二舅准话,自是踏实下来。
魏大兰看过大哥良卿,过来说把带来的母鸡杀了给大哥补补身子。
“我去烧水。”
几乎是本能的,王有福就要起身去厨房烧水,老爹白了他一眼,“烧水杀鸡让大兰子去做就成了,你陪爹喝酒。”
“哎,哎。”
王有福点头的同时却去看自己的婆娘,良臣看在眼里,心下暗乐。
丈夫这模样也叫魏大兰看着发笑,“噗嗤”一声自顾去厨房忙了。王有福这才敢重新坐下。
吃完饭,老爹问良臣晚上回不回城,良臣说晚上不回,在家陪爹和大哥一晚,刚说完,外面来报,有自称魏公公姐夫的杨某人来访。




司礼监 第四百九十八章 九千岁女婿
良臣很反感杨六奇这个堂姐夫,哪怕对方是二叔的亲女婿。
事实上,二叔本人对这个女婿也不待见,毕竟女儿是卖给杨家而不是正经嫁娶的。说是给杨家做媳妇,却是真正的为奴为仆。
历史上,杨家在知道二叔当了秉笔太监后,主动到京城认的亲。在此之前,杨家对老魏家是一百个看不上心,没别的原因,魏家穷,杨家富,且一直以为二叔早没了。
良臣长这么大,也就见过杨六奇两回,一回是大姐春花给杨家生了儿子后回娘家送红蛋,另一回就是他去年被打断腿那次。
这两次,杨六奇全程都板着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甚至于连老爹留他吃个饭都不愿意,对魏家是百般嫌弃,就差坐个凳子都要抹一抹了。
也正因为杨六奇的势利,老爹哪怕关心亲侄女,也从来不曾去杨家看过侄女一次。而二叔那头在杨六奇主动来认亲后,出于对女儿的愧疚,给了杨六奇一个锦衣卫指挥签事的虚衔,此后便不曾提携了。
倒是杨六奇仗着九千岁女婿的身份,在家乡着实得意猖狂了两年。最后也奇怪,崇祯没弄死他,想来也知道魏忠贤不喜欢这个女婿。
说起来,大哥良卿才是二叔的家业继承者,先是封伯,再是封侯,最后封国公,还是本姓魏国公。
可惜,最后一场空,真是眼见得他高楼才起一半就倒了。
良臣原先就想着到杨家镇镇妖,让大姐的地位高一些,少受些罪,却一直没有闲。这会听杨六奇自己来了,不由寻思如何给这个九千岁女婿提提醒,免得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有福知道杨六奇这个连襟的存在,但也只限于知道,二人从未谋面。
当年他娶魏大兰时,曾去杨家送过请贴,可那贴子杨家都没收。打这以后,王有福就当没杨六奇这个连襟了。就是当也没有,人根本看不起你。
因而一听杨六奇来了,王有福错愕之后,颇是有些气,闷声道:“从前不见他来,今儿倒是来了,怕是知道二舅回来。”
良臣也觉得杨六奇主动上门,多半是想沾自己这个提督魏太监的光。毕竟,眼下他魏太监的大名在县里肯定是响当当,招兵又是红红火火的,真金白银的,杨家看在眼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
关系要是有点远,或许不好意思去请托。但这关系如此近,便没理由不上门了。
老爹想的倒没那么多,因着对侄女的愧疚,他没理会女婿的牢骚,对良臣说道:“杨家知道你二叔在宫里做老公后,对你大姐倒是好些了,我听人说,杨家那婆子给你大姐打了个银镯子呢。”
“一只镯子而矣,还不是把我大姐当仆人使唤…爹,杨六奇这人没意思,没必要对他客气,我最是受不得他那脸。”良臣摇摇头,依杨家嫌贫爱富的德性,一只镯子真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行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老爹说着起身,见良臣坐在那没动,瞪了他一眼,“莫要摆脸子,怎么也是你姐夫。”
说完又看了眼女婿,“别坐着了,去见人啊。”
“哎。”
王有福不敢不听老丈人的话,忙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良臣无奈,也随老爹走了出去。
“酒不吃了么?”正在厨房烧水的魏大兰看到爷三出来,探头问了句。
“你大姐夫来了。”
老爹说了声,往院门那走去。没走几步,就见杨六奇被人引进来了。
一身儒衫的杨六奇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妻子魏春花一起过来的。
和王有福一样,夫妇二人也叫门口的架势吓到了。不过杨六奇好歹也是个童生,这些年又替家里打理田地,还是个有主意的,所以很快就自报家门被引了进来。
见着妻子他大伯,杨六奇怔了几秒,脸上浮现笑容,大声叫道:“大爹爹!”
魏春花同样也高兴的叫喊起来。
“哎,哎。”老爹不住点头,挥手示意侄女两口子,“快进来,快进来。”
杨六奇步入院中,方看到站在老爹身后的良臣,立即叫了声:“贤弟,听说你回来了,我和你大姐特意过来看你来了。”
这声“贤弟”可把良臣叫得鸡皮疙瘩起来了,闷声应了句,然后看也不看杨六奇,径直走到大姐春花面前,拉着她的手越过杨六奇。他有注意到,春花姐手上真是有个银镯子,看着还挺粗。
小舅子这一出可把杨六奇弄得无比尴尬,偏又发作不得,只好和老爹客套几句,又瞅着王有福眼生,不由问老爹:“这位是?”
“杨姐夫真是贵人,连自家连襟都不认得咧?”说话的是魏大兰,她性子泼辣,说话可不给人留余地。
“啊?…原来是有福兄弟啊。”
杨六奇叫魏大兰说的一脸难为情,搓着手站在那。
王有福也是个闷头驴子,明明心里对杨六奇有气,可当着面,却是笑脸呵呵。似乎自己哪怕把脸拉下那么一点点,都是对不住人。
魏春花见了丈夫窘迫样,忙拉了把魏大兰,魏大兰方才挤出点笑容,笑道:“行了,大姐夫,跟你说笑呢,快进屋坐吧。”
“哎,好。”
杨六奇顺手将提着的礼物递给老爹,道:“大爹爹,这是我特地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烟叶,可好抽着咧。”除了烟叶,还有其它几样礼物,看着比从前带来的要高档些。
“来就来吧,破费什么。”
老爹客气几句,便把礼物收下了。他知道自己要不收下,杨六奇更难做。自个是长辈,可不能和小儿子一样使性子。
王有福先一步进屋收拾桌上的碗筷,魏大兰又去提来开水,给男人们泡了杯茶。茶叶是上次良臣带回家的,府城买的,喝着挺不错。
众人坐下后,屋内气氛对于杨六奇还是蛮尴尬的,妻子叫二弟拉着说话,王有福两口子他又陌生,只大伯陪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滋味可想而知。
良臣真是懒得和杨六奇说话,甚至于明明看到杨六奇有话想对他说的样子,就是装作没看见,不理会,也不给他搭话的由头。
春花姐很是心疼良臣做了老公,但又不便多说那事,便问了问良臣的近状,良臣都说好。
“我爹那…”
魏春花问起二叔的事。
良臣忙道:“大姐,二叔很好,他现在可得宫里看重了,在甲字库当差呢。”说完,看了眼杨六奇,见杨六奇正凝听着。
魏春花一脸不解:“甲字库是什么?”
良臣道:“大姐,甲字库就是天子内藏库,里面放的都是天子的御用之物。二叔管甲子库,就相当于天子的账房先生呢。”这纯粹是给二叔贴金了,他老人家如今在四川看大门,离总账会计差十万八千里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
魏春花也不懂什么,只知道她爹如今过得好就行。
其实,她于自己爹的印象已然模糊,都不记得爹长得什么样子了,唯一深刻的就是小时候她爹将她卖到杨家,她不肯进去被她爹在外面打的死去活来的那一幕。
魏春花真是个好女儿,换别人,休说惦记她爹了,不咒她爹去死就不错了。
“你爹如今算是出息了,你兄弟也出息了,往后啊,咱们魏家就有好日子过了。”老爹陡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看着是对侄女说的,可听着更像是对杨六奇说的。
杨六奇没什么反应,脸上依旧是笑容,看不出心中所想。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尬聊了一会,杨六奇始终没有和小舅子说话的机会,且清楚小舅子对他很冷漠,于是便起身告辞。
老爹当然客气留客,良臣却说了句:“那大姐夫慢走啊。”说完又对大姐春花道:“大姐今天就不回去了吧,难得来一趟,住一宿明天再回行不行。”
“这…”
魏春花迟疑了下,朝丈夫看了眼后,摇了摇头,说还要回家看孩子,下次再说吧。
良臣见状,也没再挽留,他已是给足杨六奇面子了,若非碍于大姐春花,姓杨的就不止尴尬这么便宜的事了。
杨六奇的表现也不错,尽管心中十分不满,对妻子不替他说话有怨气,但始终不曾表露出来。
在院门口有说有笑几句后,便拉着妻子上了车。
老爹待两口子走后,轻叹一声瞪了眼儿子后,和女儿到院子里一起杀鸡拔毛。
马车已经没了踪影,良臣却还在看着。
王有福瞧着纳闷,问道:“人都走了,二舅还看啥?”
良臣“噢”了声,想了想对王有福道:“姐夫,你和爹还有姐说声,我有点事出去下,晚上回来。”
“那你早些回来。”
王有福没问小舅子去做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良臣招了招手,小田立时将座骑牵了过来。
“公公去哪?”
“去太仆寺马厂。”
良臣翻身上马,一扯缰绳,纵马奔出。
太仆寺马厂离杨家所在的村子不远。




司礼监 第四百九十九章 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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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寺不是寺,乃正规朝廷机构,从前属小九卿,是实权兼要害机构,概因该衙门不但负责皇帝的车马,更负责天下马政,名符其实的弼马温。
本朝,太仆寺仍掌马政,却隶属兵部,又有南北之分。
北太仆位于京师,南太仆则位于滁州,
肃宁境内的马厂是宣德年间留下来的,与这马厂一起的是马户制度。
到如今,马户早名存实亡,各地保留下来的马厂也屈指可数。
马厂,是飞地。
行政上不归地方,而直隶太仆寺下辖典牧署管辖,类似后世的国营农场,区别在于不种地而养马。
因飞地的缘故,马厂拥有独立于肃宁地方的一套体系,在马厂的地盘上,一切由厂长说了算。
厂长不是官,而是吏——有品的吏,正九品。
莫要小瞧了这正九品,杨厂长一年的油水不比肃宁县正印颜良差。
说白了,天高皇帝远。
离着京师几百里远,厂长在马厂内要做什么,哪个问得着,管得着,连遮遮掩掩都不用。
别的不说,就是将马厂的土地废草还耕得来的几千亩土地年租,就足令杨厂长堪比大地主了。
这位,货真价实的肃宁县首富。
不过明年,杨厂长就该退了,他也不年轻了,三十五岁上任,在肃宁呆了整整十七年。
这次,是不得不退,因为他典牧署的姨丈致仕了。
也是时候退了,十七年来杨厂长捞的也够多了,再不退谁知上面会不会把他当肥猪宰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官员一朝亲信。
上头都退了,他再赖着不走,那是自己给自己招祸。
要说这十七年厂长的日子,那真是过得舒坦,并且时不时的有乐子。
“捉马贼”就是杨厂长最爱干的一件事。
“马贼”是马厂对于那些偷马骑的泼皮统称,实际上对方也算不得贼,因为他们不敢将马真的偷走,充其量也就是潜进来趁着放马人不注意,上去骑上那么一会。
只是在马厂看来,未准而骑,不是贼又是什么。
个个都来偷马骑,这马厂还用不用活了。
对待马贼,马厂的一贯态度就是严打。
往死里打,打死了都没关系。
天塌了,也不关地方的事。
打官司可以,可谁敢打这官司?
马厂里的马,哪怕是一匹老马,那名义上都是天子的御马!
敢偷皇帝的马骑,打你个半死,那是手下留情了。
去年,杨厂长就亲手将一偷马骑的小贼打断了腿,听说小贼是附近村子里的小泼皮,年纪轻轻不学好,从书堂跑出来跟人瞎混。
本着从小整治比大了整治更有用的观点,杨厂长那次打的比平时更带劲,当场就把那小子打得半死半活,然后叫人抬了扔厂外面。听说叫附近人给抬回了家,事后是死是活还是残,杨厂长都懒的打听。
他也根本不怕人报复,要说狠,方圆百里哪个横得过他杨厂长?
马厂人是不多,但要他杨厂长发个令下去,纠结个几百打手是没有问题的。
单这份力量,就足以使他傲视周边府县的三教九流了。
更何况,他还是个官!
没个民敢与官斗的,就是肃宁县也不敢问他马厂的事。
因明年要退,杨厂长这阵忙的事就多了起来。他要在临走前再狠捞一笔,马厂里的账也得做平,能卖的东西都叫他卖了。下任厂长从哪生发,就不关他的事了。
中午和帮亲信一块吃酒,兴致一高,难免喝多,所以杨厂长早早就去睡觉了。
不想,有人来找他。
……….
闲人免入!
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横在魏公公面前。
这块石碑熟悉的让他心痛。
犹记得,他被打断腿后在这块石碑下躺了两个多时辰,才叫人发现。
当时要是发现他的人再迟些,现在,恐怕真是地下一具腐尸了。
新仇谈不上,旧恨却磨人。
良臣当然不是无事来登三宝殿的,他是要来跟马厂的人算账,算算他魏公公的腿值几钱,顺便杀个鸡吓吓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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