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星辉

从上边干净整洁的居住空间中偷下来的鼓风机，稍微满足了地底空间中普通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这是属于普通人的末世生活，在安静的黑暗中等待死亡的生活。
…………
隧道七扭八歪，如果没有熟人带路的话，他能在里边走上整整半年不带重样的，幸好有妮娜给他的地图。
地图像小孩子的简笔画，就是一堆线条。
上边写着进入后，左数第几个洞穴右转，进入十八岔路的时候，从最下面的路口进入，再走过一条地下河，进入左数第三个洞……
按照地图的指引，嘉鱼数洞口，一个两个……
因为缺乏照明，这里的普通人都进化出了一点儿夜视的能力。
在黑暗中，人眼会冒出微弱的绿光，嘉鱼偶尔会听到不远处洞穴的转角，有短促的呼救声，然后没有了声息。
地上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臭气。
条件好一点儿的住人的洞穴，会安装上单独的空气净化设备。
真正的穷人，只能呼吸着呛人的空气，竭力生存。
他们不敢到上边去，在上边，会把他们当做炮灰，喂给无数恐怖的怪兽。
在基地的混乱时代，这里是罪犯和反抗者的天堂，后来基地渐渐形成了一套制度规范，下水道里的进化者们被一一抓走，上层的中老年人被赶了下来，还有一些不愿意工作，不愿意受到约束的年轻人也相继逃进了下水道里。
他们都藏着不少零碎玩意舍不得扔掉，在地底深处渐渐形成了类似于废品站一样的交易市场。
这里的人，被上层居民叫做“肮脏的下水道老鼠”。
…………
一开始，还经常有进化者来这里淘换点儿有用的东西，捡个漏，发现点儿宝贝什么的。
但随之时间推移，很久没有新的进化者出现了。
更为奇葩的是，下水道里，只要发现哪个洞穴有人出现进化迹象，地下黑市的人们会立刻把他送到上层，这样不会连累大家。
地下只能以物易物，食物是最流行的硬通货，嘉鱼积攒的钱没什么用。
对于上层居民来说，金钱就是生命。
嘉鱼在入伍体检时，打入的某种高科技纳米设备，就是某种“钱包”
23小时，这个数字就是金钱，呼吸和生存的金钱。
…………
交易区在一个挺大的两层洞穴。
中间相对开阔的洞穴是一般交易区，大厅四周还开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就相当于vip店铺。
嘉鱼逛了两圈，一本书都没有见到，甚至连vip店铺都看了一遍，一点纸张的痕迹都看不到。
在摊位胡乱翻找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很眼熟的东西。
这是一个小小的钱币，石头质地的，上边刻画了无数繁复的花纹，中间是一个人脸的造型。
嘉鱼看到这个钱币，想到一个游戏——“祖玛”
不管什么人看到这个石头钱币，都会感觉这应该是某位青城的市民到南美洲旅行时买到的旅游纪念品，石币雕刻得非常粗糙，不像是玛雅人的原版古物。
但是嘉鱼在这枚石制钱币上，感受到了原始人时代的气息。
尼安德特人收藏的许多更为久远的物件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这种味道。
这东西倒是不贵，摊主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嘉鱼用半颗土豆交换。
嘉鱼把玩着手中的石头硬币，仔细观察，即使开启了x光视觉，硬币也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射线能够穿透！
…………
有人指点了他，书籍得到卖燃料的地方去找，只有在交易区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能找到。
除了带色的小说，其他工具书籍，在黑暗的地下洞穴，只能是燃料。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嘉鱼越走越远，直到进入一个黑暗寂静的小型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在仔细地拍打一本书，然后小心地放到一边。
满头稀疏的白发，脸庞被灰尘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看不清原来的肤色，而且眼睛已经快瞎了，依靠听力来与人交流。
察觉到了嘉鱼的脚步声，老人开口询问，“需要什么烧的？煤、汽油、上边带下来的火龙棘柴火，都是抢手货。”
角落里简直黑暗到了伸手不见五指。
老人的生活却没有受到影响，嘉鱼定了定神，问道，“我想买几本书。”
老头奇怪，“书不耐烧啊，一会儿就烧没了，你要不看看别的？一本书的重量，跟几块煤差不多了，煤耐烧啊。”
嘉鱼解释道，“我买书不是为了烧的，我是想找点儿资料！”
老头立刻肃然起敬，“好，好，随便挑，随便挑，给你打个八折！”
为了让嘉鱼看清楚书上的字，老头把平时舍不得烧的煤油灯点亮了，黑暗的空间中，一点灯光，似乎能照亮人类文明延续的方向。
老头的藏书不少，小山一样高大的书山中，嘉鱼非常幸运地找到了《运载火箭的动力学与控制》、《卫星与运载火箭力学环境分析方法及试验技术》、《高分辨率光学卫星标准产品分级体系研究》、《空间相机设计与试验》共六本关于航空航天的书。
还在里边找到了一本陈式太极拳拳谱，金属工艺处理办法这样的材料学书籍。
拿着这几本书，嘉鱼回到了看门老头的身边。
老头很宝贝地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副眼睛，眯着眼，用力分辨着书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出来。
老头看完了嘉鱼挑选的书，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小伙子，你找这些书，为什么？”
嘉鱼没瞒着老头，“我得发射几颗卫星，但我对这方面了解太少了，只能自己想办法琢磨了！”
黑暗中，老头突然精神了，“发射卫星？几百、上千人得研究几年时间，调用几百个工厂，上万人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事情……你们团队几个人？”
嘉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前就我一个，不过以后可能会多一点，怎么也有十几个吧，回头再拉几个科技型进化者到我们的团队里，怎么也够了。”
老头惊呆了，什么？十几个人？你在开玩笑？





源初星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怒火
听说嘉鱼有发射卫星的计划，老头还以为这个小伙子身后有一个超庞大的团队。
结果听他这么自信满满的一介绍，老头才明白这孩子也就是个光杆司令，在做白日梦！
老头摇了摇头，诚恳道，“小伙子，发射卫星，不是几个人能干了的事！这么跟你说吧，东风航天城那边常年工作的专家就有几万人，发射一次也得至少有一到两年的准备时间！需要国家力量的支持啊！”
嘉鱼听老头这话的意思不对。
他犹豫道，“你，您在那边工作过？”
老头慢慢回忆。
“对，我是东风航天城的一名工作人员，那两天正好赶上休假……其实啊，我应该在发射基地待着，在这个地方，我能干啥……”
…………
按照时间算，在地质大灾难发生时，航天城应该还有两套长征五号火箭系统处于待发射状态。
等待转运到发射场，用于发射天舟一号和天宫三号的两次关键性任务。
但这么大的地震，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存下来。
老头从自己私人收藏中掏摸了半天。
找出几本书。
这是航天系统内部的保密材料，他非常严肃地交给了嘉鱼。
《飞行器总体、结构分析与飞行力学》、《飞行器失效物理与可靠性研究》、《飞行器推进系统检测与故障诊断》、《飞行器推进系统材料及应用》。
看着这保密内部材料，杀过无数人的嘉鱼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老师，我该怎么称呼您？我想办法给你在上边的科学院找份工作吧，您可以离开下水道了。您这样的大才，在科学院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邀请您参加我们的团队，发射几颗卫星！”
嘉鱼想为老人做些什么。
“谢谢了小伙子，我老了，记性也不行了，而且眼睛不好，在地下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快瞎了，我就在这里待着吧，别问我叫什么了，就叫卖煤大爷就好了，没脸见战友们了。”
始终不肯告诉嘉鱼姓名的老大爷，在自己的珍藏中又找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破烂的大盒子。
他小心地吹了吹灰尘，坚定地推到嘉鱼身前。
嘉鱼有些摸不着头脑。
打开盒子，里边是一团一团的废报纸，在废报纸的包裹下，是一个极其精致的火箭模型！
黑暗中，一点豆大的灯火照亮了金属模型。
老头笑得很开心，“这是长征五号运载火箭的1:100模型，长征五号运载火箭是咱们国家最大的运载火箭，基本型号就有63米高，这个模型的长度也达到62厘米！”
“里边的所有组件都是按照真实比例微缩完成的。这是我们在研究火箭动力的时候，常常需要拿出来讨论验证的模型，别的地方卖的都是玩具，这个是真的，可能会对你发射卫星有些帮助吧。”
嘉鱼头一回看到这么精致的模型。
在黑暗中，他开启了红外视觉，仔细观察火箭精细到了极点的元器件，对老一辈科学家们的工作赞叹不已。
突然，老头好像听到了什么，把书和模型往嘉鱼怀里一推。
压低声音快速道，“后边，油料堆后边有个小门，你先进去躲一躲，有人来了。”
嘉鱼没在意，“老师，来人了？没事，他们要欺负你，我收拾他们，打断腿怎么样？”
老头苦笑了一下，“我说小兄弟，你一个搞科研的，怎么这么大脾气，你能打得过人家吗？”
说着，老头硬推着嘉鱼向隐秘地方藏去。
嘉鱼动都不动，无奈之下，老头道，“我以后还得在这里讨生活，你要是把他们打了，然后你走了，我以后就得天天挨打了，小兄弟，算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说着老头就要跪下了。
没办法，嘉鱼只好收拾收拾东西，按照卖煤大爷的指示，向后走去。
老头熄灭了暗淡的油灯，在黑暗中，轻轻地拍打着书籍的灰尘。
过了几分钟，急匆匆的脚步打破了地下空间的寂静。
十几个人全副武装，带着强光电灯冲了过来！
带头的首领直接把刺眼的灯光打到了老人脸上，“老罗头，胆儿挺肥的啊！敢给外人卖东西了，你这个老废物不想活了？”
刺眼的灯光，让眼睛几乎瞎掉的老头感觉一阵眩晕。
但他还是小心地陪着笑，“我这个老瞎子，哪敢给外人卖东西啊，你这不是瞎说吗！再说了，外头都有电灯，谁过来我这老瞎子的垃圾堆里买东西，不可能不可能。”
首领破口大骂，“老东西，你瞎了，别人没瞎，我这几个小兄弟眼睁睁地看着地上人朝你这儿过去了，半天没出来，你蒙谁呢？赶紧的，人呢？藏哪儿了？这个人可是上边点名要的，赶紧叫出来，我们一枪崩了也好交代。”
老头有些心慌，“你说半个小时以前的事吧？咋不早说呢，那个人来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我哪知道他是地上的还是下水道的，人早走了，我怎么给你把人叫出来？别扯了。”
在跟首领东拉西扯的时候，老头微微向身后摆了摆手。
他听到嘉鱼走过来的声音，老头的意思是把他们打发了就好了，别过来！
黑暗中，嘉鱼只能停下脚步。
首领有点儿不确定，心想，“难道是小六子那孩子不靠谱？光见人进去了，没见着人出没出来，你说老大也是，这事你不早说！”
…………
…………
十几个地下世界的混混就是冲着嘉鱼来的，他们人人都拿着一把巨大的枪械。
首领跟老头盘问的时候，几个小混混，举着枪到处乱晃。
谁都没有预料到，枪响了！
大威力步枪，远超过旧时代人类使用枪械的极限，发射子弹的口径达到了20毫米，几乎就是一枚小型炮弹！
这是基地最新研制出来的大威力步枪弹，发射的火药就应用了嘉鱼最新推导出来的化学公式，而就是这个公式，没有在怪物身上试验效果，第一枚子弹就打在普通人身上。
老大爷的身体，从胸口处被打成了两截！
首领被飞溅的血液喷了一脸，他大声喊叫，“放下枪！别开枪，别开！二愣子，你麻痹有病啊，开啥枪！”
身后一手拿着一把巨大的金属步枪的小混混，突然爆发出一阵兴奋到极点的吼叫声！
“老大，老大，这枪忒给力了，我就随便打了一枪，好爽，好爽，真爽！”
首领一个耳光扇过去，冲着小混混大喊，“你他么差点儿打我脑袋上，进化了了不起？”
小混混被打了一耳光也不在意，“老大，前几天，我都快死了，连根筷子也拿不起来了，现在我是神仙了！这么重的枪我拿着跟夹着根鸡毛一样，开枪好爽的，我得再杀几个，老大你先别拦着我……”
首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不应该让你这小子拿枪，差点儿把我给崩了，少杀几个，子弹不多……”
正吵成一片的时候，黑暗中有声音响起。
虽然话音不高，但十几个半进化者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可以去死了！”
…………
…………
小混混开枪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杀意，他们就是在玩。
等嘉鱼反应过来想要救下卖煤大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把巨大的枪械当成玩具，人的生命当成了游戏。
嘉鱼无法感受到威胁，提前救人也成为了空谈。
在红外视觉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老大爷被近处的枪弹打成两段！
拳头大小的子弹打断了大爷的身体后，没有爆炸，继续携带着强大的爆炸动能飞射！
擦着他的鬓角远远飞了出去，嘉鱼没有躲闪，只是用力向前。
但是他能抓住的，只有大爷残破的上半身。
大爷的眼神中，还有一丝最后的光芒。
这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嘉鱼笑了笑。
没有名字的老大爷停止了呼吸，总算离开了这个操蛋的末世。
…………
…………
听到了嘉鱼冰冷的声音，十几个半进化者小混混，立刻举枪朝着黑暗中瞄准。
虽然他们属于半进化者，但体能方面优势还是十分强大，与以往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重达30多公斤的巨大步枪，在他们手中跟鹅毛没有区别。
首领把刺眼的灯光照向黑暗中，摇晃了几下，这时发现了地面上，一个穿着纯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轻轻放下残破的尸体碎片。
这回没人随随便便开枪。
嘉鱼轻轻合拢了老头大睁的眼睛，站起身来。
首领赶紧压制手下人的开火欲望。
这是攻击力最强的步枪，万一把目标脑袋打碎了，回去不好交代。
首领大喊，“你是姓嘉的吧，别动啊，我一枪把你肚子打烂，这样你能少受点儿罪，我们也好拿你脑袋交差！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说完，又对手下人吼叫，“都别开枪，脑袋打烂了，钱就没了，都听我的！”
嘉鱼右手在左手背轻抚一下，一把极具后现代风格的长剑，从虚空中抽了出来。
首领眼直了，“魔术倒是玩的不错……”
准星瞄在嘉鱼的腰上，用力扣下扳机。
巨大的枪声再次响起，后坐力把他的肩膀顶得酥酥麻麻的，他收起枪，准备看看尸体在哪里，叫小弟把脑袋割下来。
这时，身边的小弟们却倒吸一口冷气。
十几把枪指向了他，首领大怒，“干嘛呢，造反啊！”
拿枪的混混颤声道，“老大，老大，没打死，在你边上……”
老大哂笑，“不可能，那么老大一个子弹……不，你怎么没死？”他惊奇地发现，在自己的边上，那个年轻人手持长剑，死死地盯着他。
老大慌了，知道遇到高人了。
几米的距离，嘉鱼几乎是被十几把枪顶在了头上。
他却笑了笑，“开始了！”




源初星辉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围
洞穴中，老大一直紧抓着的军用手电熄灭了。
所有人的眼前一片黑暗，从极亮到极其暗的反差，别说正常人了，就是进化者都看不到了。
黑暗中，有人似乎在念诗？
“左进青龙双探爪！”
两个小混混突然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但叫声瞬间夏然而止，再也没有了一点儿声息。
其他人疯狂地胡乱开枪，死命扣下扳机！
他们不管会不会打到自己人，只要自己活下来就行。
巨大的如拳头大小的子弹，在隧道中反弹、爆炸、轰鸣回响！
枪管爆发火焰的瞬间，每个人的眼底，都会留下了年轻人挥舞长剑一道剪影，像是化身无数，黑暗中布满了各种无数身影。
…………
…………
“右行单凤独朝阳！”
又有几个小混混抱着残肢断臂哭喊起来。
“撒花盖顶遮前后，六步之中用此方！”
隧道中，只剩下一个粗重的呼吸声。
老大拿着步枪的手臂齐肘而断，血在哗啦啦地往下流。
几秒钟后，他才感觉到了痛，用力勒紧断臂，不敢出声。
所有的枪声、爆炸声平息了下来。
黑暗的洞穴，寂静的快要凝固了！
似乎有人在摸索着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出来。
很快，在黑暗中，一盏微弱的煤油灯亮起。
老大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浓重的黑暗环境，他看到自己带来的十几个小弟，已经全都被切成了碎肉！
几乎每个人都是被大卸八块，凄惨无比，最新的超重型步枪像是被劈碎木柴一般，七零八落撒了一地。
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盏油灯。
年轻人拿着油灯，把老头打成两半的尸体摆在了一起。
老大浑身颤抖，腿一软。
跪在了血泊中哭道，“英雄！我也是被逼的啊！都是上边的命令，有人要你的命……我，我也没有办法的啊！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给您做牛做马，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了我吧！”
嘉鱼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老大心头一慌，“我说，我们是光明会的外围组织，命令是光明会下达的，谁下达的，我不知道啊……”
嘉鱼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随手抄起一般破裂的步枪。
老大赶忙解释，“这枪，这枪是前天发下来的，听说是上边有人给我们发的，您还想知道点儿啥，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老大一点儿都没敢隐瞒，他知道，自己越是表现好，越能活下来，下水道里混了这么些年，他早知道该如何为人处世道理了。
嘉鱼用一小堆煤炭轻轻把老头埋了起来，把煤油灯浇到了炭堆上，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个修罗场。
老大还在絮絮叨叨，求嘉鱼放过。
等嘉鱼带着大包小包走过他身边之后，老大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老大对天发誓，这个人的情报肯定能卖不少钱。
在放松的这一刻，他已经盘算好了，一定要卖一笔大钱，狠狠卖一笔钱，到上层买个房子住着。
下水道这里没法呆了。
老大抱着胳膊断口，准备站来，他还想着“这个情报，我得直接卖到光明会去！”
背后，一声炮弹出膛的轰鸣声突然爆响！
老大带着对以后生活的美好期望，打成了无数碎肉。
嘉鱼放下枪，几剑随意划去，十几把完好的步枪，被他切成了零碎，再也无法修复了。
…………
…………
光明会，是这些疯子的自称。
这个组织全称应该叫做——“进化者统治世界大会”
官方定为“进统会”，是一个恐怖组织！
这个组织宣扬的理论就是，进化者应当成为世界的统治者，普通人类是低等级生物，应当是进化者的食粮与奴隶。
这样的理论，在进化者中拥有不少的人气，在嘉鱼背诵的思想品德课本里，这个组织是头号消灭对象。
嘉鱼的心情有些低落，“进统会？我惹着你们了？”
还是灭了得了！
他明白，最了解一个人的，并不是你的敌人，最想毁灭你的，也不一定是你的敌人，而是你那些会叛变的朋友。
因为这种所谓的“朋友”，他知道你的弱点，叛变之后，他会比敌人还恨你。
进统会就是人类的死敌，他们会千方百计地灭绝人类，然后自己毁灭！
在下水道里，嘉鱼看到的基地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血淋淋的真实。
背着一背包书，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嘉鱼在地底深处，漫无目的地游荡。
等回过神来，嘉鱼非常汗颜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发现自己站在另外一个地下河的码头，跟一开始进来时候走过的桥，样子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