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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尽春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清伶墨
桃花依旧尽春风
作者:清伶墨

十年前,一场大火,顾卿烟保住了性命,毁了容貌,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然让她在意的是,始作俑者竟是她一家曾帮助过的人。十年后,她已是令人恐惧的桃花涧四姑娘,面具是她的象征,在面具下她从容的将那份名单上的人一一除尽,包括那个放火的人。就这样结束了吗?并没有,皇权、江湖,明争暗斗万般牵连,顾卿烟终究还是局中人。纵使有着千般宠爱,但她要的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张帖子、一本名册、一道密令还有身边这一群人,她要怎样才可实现她的所想?一切又该怎么发展?





桃花依旧尽春风 第一章 郎江画舫
在南宛,有那么一个地方,山清水秀。那里生活着一帮人,历经几代守护着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们似乎不问世俗却又深陷其中。
桃花涧,一个伫立于江湖却又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到地方。桃花涧前身本是南宛第一代君王秘密练兵之地,后朝堂稳固,便将这的兵力悉数撤走,又将这块地当做礼物送给辅佐自己打下江山的伙伴,那人心不在朝堂,渐渐将桃花涧发展成了一个江湖门派,收徒弟,发展营生,一代传一代,只是无论时代怎么更迭,桃花涧总和朝堂有着密切联系,像个隐形的王侯,在朝堂有需要的时候不遗余力出手相助,从无异心。
顾卿烟,她目前是桃花涧的四姑娘,掌管着桃花涧暗卫训练场石门。
她的母亲本是南宛的云鸾长帝姬,十年前因一起事故从此退出朝堂与顾卿烟的父亲,也就是当时桃花涧的二爷顾宁隐居这桃花涧中,那时顾卿烟已是个半大丫头。
桃花涧除了顾卿烟还有三位主事的,现今桃花涧谷主胥少霖是原谷主千花羽的徒弟,别看一天天在桃花涧犹如闲云野鹤,可颇有几分睿智和手段,掌控着桃花涧各大命脉,在顾卿烟眼里他是强大的后盾,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也无所畏惧。
二爷宗越,本就出生于医学世家,年少却遇家道中落幸得顾宁夫妻出手相助,爹爹已成太医院院首,而宗越无心做官便上山潜心修研医术。
还有一三爷百里墨,原是一孤儿在路边杂耍,被老三爷邢冥看中赎了身,带回了雨花楼,传其一身本事,练得一身好武功。桃花涧向来能人辈出,这三位爷如今各挡一面不仅各有所长,武艺更是不用说。
顾卿烟虽说与三人比还差那么一点,但也不是拿不出手,不然石门那个专练暗卫的地儿怎生各个都服她。就像顾卿烟她师傅千花羽说的“你一女孩子家,先能自保便好,其他的有你三个师兄呢。”
因此便教了顾卿烟轻功和暗器,偏生顾卿烟自带傲气,学透了轻功暗器后,还像自个儿爹学了用毒,想想够用了,那些打枪棍棒剑什么的也就不学了。
桃花涧发展也有几代了,生存的营生慢慢便也多了,平日里胥少霖的经商买卖南边几乎遍布,北方也偶有几家。
宗越不时四处游历一路行医一路收集些药材或是顾卿烟要的制毒原料。
百里墨接手了雨花楼,这是酒楼的外包装,各路消息的集散地,有人来这打探消息有人来这寻求答案,都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向来最为自在的便是顾卿烟了,因着还有母亲身份的关系,顾卿烟和宫里人依旧保持着联系,有时那些人不方便做的事,顾卿烟倒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当然也要报酬,就好比今天这事——
顾卿烟来朗江有几天了,今天是朗江的画舫灯节,夜幕降临,水面上一艘艘画舫挂起灯,竖起旗等待着今天的游人。江水对面有一酒楼,二层围栏处,顾卿烟已用完晚膳细细品着清茶,一男子身影而至,拱手道:“主子,一切妥当。”
此男子名叫北溟,是顾卿烟身边的第一护卫,也称幽灵,除此外还有十二名护卫,称幽灵卫顾卿烟出行除了带一贴身侍女素心便是这十三人隐于暗处随时听命,其他三人亦如此。
顾卿烟放下茶杯,望向远处,如今入了秋,有风吹来,也有些微凉,吹起顾卿烟的发,便清楚看见那戴着面具脸,面具做工精细,半面具半流苏,主要遮住顾卿烟右半边脸颊,顾卿烟拨了拨额前青丝,说道:“不急,先看看画舫游行。”
那是画舫灯节的前戏,游人登船前装饰画舫会先绕江面游行,后面跟着的便是可游玩的画舫。一会儿的功夫,游人开始陆续登船,画舫点上灯,有旗飘在下方的便是可交互的画舫,以诗会友或是以酒会友就看游人自己了。
没旗子的画舫便是私人画舫了,大可静静享受着这风景,静谧的夜游。顾卿烟的目光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着那人上了一私人画舫后,这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带着自己的人也上了一私人画舫。
而被顾卿烟盯上的那一画舫,里面坐着的是右督察御史袁钊袁大人,这袁钊行至此处是因家中老祖母将过八十大寿,袁钊特意告了假携妻儿回平城给老夫人过寿去的,这两日路过朗江,其女袁茵听闻有画舫灯节,觉着新鲜便想留下来玩玩,夫妻两见时间也尚可,托了人雇下一画舫,此时袁茵正坐在一旁看着沿途的风景,夫妻两也在谈笑着,似乎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袁茵寻声看去,原是一杂耍班子在画舫船头表演了起来,袁茵好奇,便去了船头看,袁夫人叮咛了几句就随她去了。
嬉闹声渐渐停止,一阵琴音传进了袁夫人的耳里,时有时无,旋律有那么一些些熟悉,便问袁钊:“老爷可听见有琴声?”
袁钊闭上眼细细听来,是有一阵琴声伴着风传来,又静静听了一会儿道:“有些像南岭的曲子。”
南岭是袁夫人的故乡,自嫁于袁钊后,袁夫人便几乎没回过故乡,这一曲若有若无的曲子,倒是勾起了那一抹思乡的情。
袁钊素疼爱妻子,见袁夫人面色有些忧郁,便唤过身旁下人,让去打听是哪传来的声音,可否邀请一见。那家奴听罢,出去打探去了,大约过了两刻钟,家奴回禀:“回老爷夫人,那画舫就离咱们不远,方才已着人去问,弹琴的应该是位姑娘,说是不会友不受邀。”
袁夫人听罢,一丝丝失落,轻叹一声说道:“罢了,也不便勉强,只是我这书写一封,你替我转与那姑娘。”
说罢,走到桌前,写了一封简书,大致意思乃:我是南岭人,离家多时,许久不曾听到家乡的小调琴曲,今日偶听姑娘弹起,一时思乡之情难抑制,遂才贸然请人去请姑娘,还望姑娘见谅。若今日之后姑娘仍在此地,明日可否于临江楼小聚,权当为今日唐突道歉。
袁夫人写完,折好递给家奴,家奴接了信便又出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家奴快步回来,脸上带着笑意,说:“老爷,夫人,一会儿那姑娘便过来。”
另一边,顾卿烟第一遍听闻那画舫来请人时故意摆摆手拒之门外,素心还不解,后来见那一封简书,素心更不明白顾卿烟怎么就同意了,这时只听顾卿烟说道:“我若他一邀就去,袁钊在看见我时便会有几分防范,别忘了,咱画舫亦是私人画舫。”
说完讲那简书递给素心,“袁夫人是南岭人,我若也是,两个人在异乡见面是不是又更合理一些?”素心似乎懂了的点点头,按习惯将简书置于烛火上,不消一会儿,只剩灰烬了。顾卿烟背过身去摘下了面具,换上掩面的流苏,这样看上去攻击性少了许多。
自己抱上琴,往出去了,素心想要跟上时却听顾卿烟吩咐道:“我们回来的或许会快一些,大家都累了好几日,我们都小管家,你可要准备好东西好好犒劳大家噢,等我们回来。”说完,顾卿烟歪头一笑,素心心中尬笑两声,眼前的主子,无法形容啊。
顾卿烟来到袁钊面前时,看见了袁钊四下考量的眼神,微微扶身问了好,就听袁夫人说了话:“这番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顾卿烟接话道:“夫人客气,原先不知夫人亦是南岭人,故而拒绝了。”
“这么说,姑娘也是南岭人?”问话的是袁钊,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在哪见过,但又说不上来。
顾卿烟点点头:“教我琴的师傅是南岭人,可是前年仙逝了。”边说边做伤感,“以前师傅常在灯节抚琴,如今她去了,我便也有这个习惯了。”
顾卿烟带过了她为何出现在这,袁夫人听罢,又见顾卿烟楚楚可怜之样,心生怜悯道:“姑娘的南岭小曲已是有九分像了。”
顾卿烟回以微笑,心中暗自庆幸师傅千花羽真是南岭人那会儿学了个七八分,这回也练了小半月了,方见这成效。
后来也没再说什么,顾卿烟扶起琴,袁夫人合着调哼起那词……一曲终了,袁夫人一解思乡情,便开始觉得身上乏力。
顾卿烟坐在琴旁,并无离去之意,只静静看着眼前的二人,突然一笑,袁钊的话也在同一时间落入耳中:“你究竟是谁?”
“袁大人方才不问,这都一曲结束才想起来,是否太晚?”顾卿烟依然坐着没动,不过那楚楚可怜之状却是再无半分。再看看袁夫人,不知何时,已靠在袁钊肩上,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对我夫人做了什么?”袁钊惊讶于眼前女子竟喊自己“袁大人”,顾卿烟将手搭在放琴的桌上,寻了个舒服姿势,这才开口道:“夫人不过是累了,睡着了。”
顾卿烟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袁钊看着眼前女子那风轻云淡的表情,不由被激起怒火:“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你既知本官身份,边应该知道后果!”
顾卿烟呵呵一笑,不屑地说:“后果?什么后果,我只知道我要你的命。”
袁钊没想到顾卿烟竟一点都不怕,便想着不能来硬的,语气缓了缓,说道:“这位姑娘,袁某一家想来与姑娘无冤无仇……”
顾卿烟摆摆手:“袁大人此话差矣,有仇,还是不能放过的仇。”
顾卿烟顿了顿,外面传来一点点动静,他们都听见了,可顾卿烟不管,继而说道,“十年前,云鸾长帝姬府千纸阁一场大火,削弱了长帝姬势力倒是给袁大人烧出一条光明路啊。”
顾卿烟一句话,将袁钊思绪带回了十年前……




桃花依旧尽春风 第二章 十年旧债
任何一个朝代都逃脱不了皇权之争。
十年前,在立储君的暗斗中,云鸾长帝姬本是保持中立的一股,因手中握有天机令,那是一支可号召南宛独立军队的令箭或被拉拢或被视作眼中钉。
那一日云鸾长帝姬奉诏入宫,疑似被暂软禁于宫中,因已是处于风口浪尖,身为驸马又是江湖一门派主事的顾宁不便动用桃花涧自身势力,因此只留常规护卫于府中,自己潜入王宫一探究竟。
可就在这一晚,宫内暗流涌动,宫外长帝姬府突然火光冲天,那时的顾卿烟尚是一小丫头,睡梦中被北溟唤醒,拽起手就要往外跑,迷糊间,顾卿烟闻到浓浓烧焦的味道,这才回过神来。
事出突然,长帝姬府护卫赶忙救火,可正值干燥季节火势蔓延较快,一时间已是浓烟遍布,无奈之下只好先护着小帝姬顾卿烟离开,北溟那时就是顾卿烟的护卫之一,拉着顾卿烟往外跑的途中屋内房梁突然落下,北溟顾不了别的,一把先将顾卿烟往屋外扔,落下的房梁砸在了自己肩上,顾卿烟见状,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你还能起来吗?”
此时的顾卿烟早已回神,想着自己也唯有轻功还过得去,现下屋里还不是最坏情况,两人合力逃出应该没问题。
北溟肩上是剧烈的疼痛感,咬着牙道:“小帝姬先走,外面有人接应,不用管属下。”
边说边呛入了浓烟,一阵猛咳,顾卿烟哪里肯,几步窜回北溟身边,楞帮着北溟一起逃离了房梁,只是因为力的作用,一下跌坐在地上,身侧花架子倒下砸到了右额,花瓶瓷片砸下碎落飞溅起,划伤了右脸颊,这事就发生在一瞬间,北溟尚未反应过来,也来不及细想,先把顾卿烟带出这火圈最为重要,使劲全身力气,二人总算脱逃。
外面护卫接到二人时,北溟已是体力不支,强撑着护在顾卿烟身边,顾卿烟右边脸流着血,直觉得生疼。
护卫带着二人翻出了长帝姬府,落到拐角,顾卿烟却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长帝姬府门前,那是一个她熟悉的身影——袁钊。
当年袁钊进帝都赶考,路遇盗贼劫匪抢了其所有盘缠正在路边卖字画赚钱,顾卿烟正好遇见,欣赏其画画不错,又见其和他人交谈言语见颇有几分独到见解,便寻了人好好打探,推荐给了母亲云鸾长帝姬,后云鸾长帝姬又将袁钊推荐给了二皇子,也就是后来的祁王。
这么说来,顾卿烟多少也算是袁钊的贵人、恩人。只是如今,袁钊带着一队人马眼见长帝姬府大火冲天,却只是在门口徘徊,引得顾卿烟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嘛,不顾护卫劝阻治伤要紧,顾卿烟拿出不知哪来的倔强,便蹲在拐角处,半个时辰后,那火势渐小,方见袁钊号令身后一队人马说是救火进了长帝姬府。
这下顾卿烟气不打一出来,加上有伤在身,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顾卿烟已躺在二皇子府上。右脸的疼痛让顾卿烟又想起了那个自己曾经推荐的人,心里顿时恨自己引狼入室,婢女听见屋内动静,进屋便见顾卿烟坐在床榻上,眼里满是恨意。
不禁打了个冷颤,顾卿烟见婢女进来,收回了思绪,问道:“我睡了多久?”
婢女恭敬的回道:“回小帝姬,您睡了两日了。”
“北溟呢?”顾卿烟记得,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护卫拼死护了自己,若非北溟,她只怕现在不只是划伤了。
婢女道:“那位护卫被顾二爷送回了桃花涧,长帝姬吩咐奴婢小帝姬一醒就先告诉您。”
顾卿烟点点头,北溟之所以年纪小就能在她身边一来是北溟是有能力二来北溟是桃花涧出身,如今北溟既是护了她又是没护住她周全,且身上想来是重伤,回桃花涧是他最好的路。
想罢,顾卿烟就要下床去,婢女拦不住,只好让另外几人一同进来侍候,穿衣梳洗带着顾卿烟去了前厅。
前厅只有顾卿烟的师傅千花羽,和三爷邢冥,千花羽一见顾卿烟过来,忍不住抱了上去,抑制不住哭腔道:“我可怜的小徒弟,这好好的怎就……”
顾卿烟一时间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就开始往下流了,呜呜咽咽的一直喊着师傅,还不忘问娘亲和爹在哪。邢冥是知道这丫头吓着了,出言安慰道:“没事,你爹娘好着呢,如今在宫中同你几位王兄向帝君讨一公道。”
后来顾卿烟慢慢镇定下来,便听千花羽说道:“其实软禁这事本来只是帝君联合你娘做的一场戏,为的是想将那林妃、四皇子和其家族就此拔出,可谁想那四皇子动了歪脑筋竟想借长帝姬被软禁之际毁了天机令以治长帝姬一疏漏之罪,削弱这层势力。”
“那后来如何了?”顾卿烟相信皇权之事娘亲和几位王兄定不会吃亏,她想知道的是那人……千花羽看见顾卿烟发狠的眼神,不知其中意,只是顺着话说:“后来据说是袁钊发现了异样带人灭了火格杀了潜入长帝姬府的逆贼。”
“他此刻在何处!”顾卿烟简直就要气炸,事实的真相她难道会看错?邢冥感受到了什么说道:“也在朝堂上,丫头,别急,桃花涧和大理寺都在彻查此事,所有事也都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顾卿烟因邢冥的话冷静了下来,傍晚,云鸾长帝姬和顾宁回来了,抱着顾卿烟两人久久不曾说话,“丫头,事情马上就结束了,然后爹娘带你回桃花涧。”
顾宁看出云鸾长帝姬累了,他也不想再让这母女受这种累,说出了他心里的决定,看见母女俩都点头,便也安心了。
后来事情的结局自然是林家倒台四皇子林妃被赐死,所有的罪责都归于他们身上,包括那场大火和小帝姬的伤。
顾卿烟也没有再去追问,因为后来的某一年,她的皇兄告诉他当年世人都认为袁钊有功,许多文臣都上了奏书,而袁钊本身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一切都随着那场大火的燃尽而消失,所以即使他们知道真相,也无可奈何,这或许就是身不由己。
一开始顾卿烟还会疑惑,这事是不是太顺理成章是袁钊太有心计和运气了吗?
后来顾卿烟大了,和宫中依然保持的联系让顾卿烟慢慢反应过来,袁钊那会儿便已是五皇子爪牙,五皇子一直在暗处借力打力倒是一路只赚不赔,可惜两年前先帝病重,皇位之争在二皇子和五皇子之间展开,二皇子身有军功,多得武将一系拥戴,加之桃花涧暗中助力,大有势头。
只是五皇子于宫中形象一直是文雅之派,加之母系为文臣,倒也有不少文臣拥护,一时僵持不下。直至先帝仙逝,遗诏公开,继位者是二皇子,仍有文臣挣扎,不久后二皇子率军队登基,受到不少文臣议论,新帝一边开始排查朝堂中五皇子党羽,一边稳固自己朝中势力。
如此暗斗了一年,忽传来五皇子身染恶疾,到底没胜过天命,这场皇位之争才算最终结束。袁钊深知自己的心结,虽已是右督察御史,在朝堂上却低调了许多,谁曾想这一劫,终究逃不过。
“怎么样,袁大人可回忆完了?”顾卿烟冷冷的问道。
袁钊自知无法辩驳,但又心存侥幸。顾卿烟笑笑:“袁大人,您可别说当初您只想毁了千纸阁中的天机令而不想伤及其他。”
袁钊动了动嘴,话终究没说出来,那件事后他第一反应便是找顾卿烟,可一堆废墟里他没有看到,那瞬间的心情不只是喜还是忧。
“那夜风大,又是干燥的天气,你带着人在门口迟迟不进,看着大火吞噬,你的良心呢!”顾卿烟真的生气了,那一夜,长帝姬府死的死伤的伤,算算也有二十余人,还有的被后来进去的袁钊的人以逆贼借口而杀之,那一夜何来逆贼!
放火的,救火的,始终都是他袁钊一人,若非长帝姬府熟人,又能有谁轻易在长帝姬府不被人发现的点一把火。
顾卿烟始终不给袁钊说话的机会,她只想看袁钊痛苦,故而道:“我因那场火毁了容貌,你觉得我会怎样对你,让你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那就太宽容了。”
袁钊看着眼前的顾卿烟,直觉一阵恐怖,想起女儿自出去便不见了踪影:“袁茵呢?”
顾卿烟很是欣慰总算他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啊,方才有人失足落水,也不知有没有被人救起。”
故意的,顾卿烟故意的,失足落水,落水是真,失足也可以是人为,至于救没救起,救起来了,可惜没气了。
随后顾卿烟指了指袁钊身边的夫人,袁钊这才意识到方才还有气息的夫人如今气息微弱,只剩一点点。袁钊道:“帝姬有恨便朝我一人来,我夫人还有救,还望帝姬高抬贵手。”
顾卿烟摇了摇头,她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和袁钊说这么多话也不过是心中那口气,必然要出,现在气顺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想再废话了。
袁钊看顾卿烟不为所动,一时间也无话可讲了,这些年他也会梦到那场大火,也会梦见长大后的小帝姬前来找他算账,这一天,原来就到了。
顾卿烟手指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戒指,她一拍椅子扶手,一根银针从戒指中飞出,在袁钊还没反应过来时直觉得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只听见顾卿烟道:“该结束了,不过袁大人别担心,身为朝廷官员,自不会让您无人收尸,人一会儿就到。”
说完一拂袖,就要往外走,此时的北溟早已将袁茵的尸身挪进了船内。
“让那些人出来吧。”顾卿烟朝北溟说,今日她也算还了北溟一份慰藉。
北溟出去没多久便有三个人随他一同回到船内,这三人是裕王手下的人,三人见顾卿烟先是行礼:“属下见过四姑娘。”
顾卿烟点点头道:“人给你们放下了,后续我就不管了。”说罢,带着北溟等一行人回了自己的画舫。
既然有人来收尾,她便不用管其他的了,怎么像朝中圆这事那也不是她要去弄的,谁给她授的意,她就只管做不管后果。
素心见众人回来了,迎了上去,说着早已备好了酒肉,就等大家了。
顾卿烟笑笑吩咐了众人自行寻乐便罢,不用拘束着,这一场算得上是复仇他们也前后忙活了快一个月,今日此事了结,顾卿烟和北溟也放下了这心结。
说起北溟,那日被带回桃花涧后养了七日的伤方才下地,第一件事便是自行往断肠崖思过,等千花羽和邢冥回来一直请罪将顾卿烟毁容一事当成自己的罪过,邢冥宽慰了北溟几句便告诉他,若真有心,就在石门好好磨练自己的本事。
自那后,北溟一心在石门打磨自己,待顾卿烟再见到北溟的时候是一年后,顾卿烟也进入石门,那是顾卿烟脸上的伤已好却是留下了疤痕,顾卿烟带着面纱,迎战她进入石门的第一关,需要在四个隐卫的包围下顺利逃脱且比四个隐卫率先到达中央擂台场敲响大鼓。
顾卿烟轻功是谷主千花羽所授,顺利脱逃不成问题,可已在石门的隐卫也不是轻易就能过的,追到擂台下遇上了免不了一打,顾卿烟最终靠暗器小赢一点,可脸上的面纱也落下,露出了伤疤,四个隐卫见了,一时语塞。
他们那时还不知顾卿烟是谁,只当她是个寻常姑娘,可眼见这姑娘是这番面容也不知说什么可好,担心这姑娘哭,回过神来慌忙道歉。
此时北溟正好过来,本想来接顾卿烟却见这番景象,忙护在顾卿烟身前,将面纱又给顾卿烟戴回去,那天后,顾卿烟总在人少的地方自己练功,一见人便匆匆逃离,对于一个女孩子,容貌被毁这事,不可能不在意,顾卿烟不怪谁,只是走不出这一层伤心。
北溟看在眼里,后找到那四个隐卫,也不知几人如何商量的,冒着风险偷偷出了石门,花了身上的银两找工匠为顾卿烟打了一个面具,送给了顾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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