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罗氏蛮是大宋内地最后一块短板,就是贵州古夜郎国地区。
对于如今的大宋来说,罗氏蛮不过癣介之疾,关键是大宋朝廷必须又当又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解决这个问题。
罗氏如今东被荆湖、北被夔渝,西被嶲州、南被建昌包围,几处地方都在大发展,对用人的需求极大。
招诱熟夷,就成了地方官员做老了的套路。
此举带来了很多问题,熟夷们有了资产,通了文字,尤其是二林巫法传播的深入,引发了罗氏蛮地区的移民潮。
治下人口的大量减少,严重损害了当地土司的利益。
因此罗氏蛮头人采取暴力措施,禁止夷人入宋,尤其是荆湖地区。
结果宋地没出问题,罗氏内部地区民众开始组织暴力冲关。
秀才梁琛本是罗氏妻族,却在乌蒙郡高举义旗,以《诗经·硕鼠》为歌,传播四方,同时寄书嶲州太守白谙,让他转交朝廷,详述了土司统治地区人民的惨状,要求取消土司制度,改土归流。
一时间,“誓将去汝,适彼乐土”的口号,响遍乌蒙山周遭,黔州南北。
起义遭到了残酷镇压,梁琛被罗氏家主罗乾祐抓获,断肢凌迟。
梁琛死前尤痛骂不绝,声言大宋必为他报仇。
起义被镇压后,罗乾祐开始大肆驱逐辖地内的宋人,甚至一些亲宋的土人也感受到了威胁。
淯井监的东部罗氏首领罗士忠详细搜集了罗乾祐的罪行和梁琛的义举,宣布脱离罗氏管辖,向大宋举报罗乾祐谋反。
辛巳,罗士忠与白谙的奏章通过电报送抵政事堂,苏油收到后勃然大怒,立即召集都省联席会议。
“罗氏蛮跋扈如此,乌蒙郡还是不是宋土?!”文彦博是老鹰派,老头在都省会议堂指着苏油的鼻子破口大骂:“就是明润你绥靖过头,之前熊本上奏罗氏蛮侵淯井监,为何不派大军征剿?!当日打下他们的气焰,今日焉敢如此?!”
老头太不讲理了,好在另外还有一个讲理的老头。
吕公著说道:“文公不要这么激怒,此次从罗氏分裂出来的那个罗士忠,不就是当年侵淯井监时,戴罪立功的罗氏人吗?这恰恰说明当年朝堂的政策是正确的。”
“对对对……”苏油赶紧点头如捣蒜:“现在罗氏分为东西两部,东部罗士忠对大宋还是颇为忠心的,他主要是与大宋进行商贸,也组织西部罗氏地区往荆湖输送人力,因此赤水河东西两岸的罗氏,我们还是要区分对待的。”
文彦博依旧气息不平:“改土归流,必须改土归流!朝廷设流官统治,土司世守郡治,本身就是个笑话!”
其余朝官也是义愤填膺,虽然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是梁琛的忠义刚烈和他的英勇牺牲,将他们彻底地刺激到了。
苏油问折继祖:“折帅,军机处有何建议?”
军机处如今是折继祖在负责,郭逵致仕不就便去世了,葬于洛阳,朝廷追赠河阳郡公,中书令,谥号“武肃”。
老头的命比狄青好太多了,总算熬到了大宋武人扬眉吐气的时代,死后尊荣自然也非狄青可比。
如今蔡京已经离任,军事权分割已经完成,军机处又恢复到武将掌权的“右枢”老传统。
折继祖是大宋一等看门忠狗,丝毫没有自己其实也是文彦博口中“世守藩镇”的自觉,一点都没有感觉受到冒犯。
折家的两州如今也是流官管政,折家子弟只专力军事。
他现在主要精力主要放在河北,闻言一剔眉毛:“没说的,剿,荡覆巢穴,诛绝丑类!顺便试验一下新军新战法,我看挺好。”
苏油都无语了:“折公,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不要说得这么轻易好不好?最起码,军机处要拿出作战计划来吧?”
折继祖都乐了:“这是剿匪,又不是灭国,杀鸡焉用牛刀?”
苏厨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想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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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想出巡
见苏油眉毛上冲,折继祖才赶紧说道:“就在泸州复置江门新军,命熊本统带,以罗士忠为乡导,一战可平。”
苏油说道:“熊本文臣,干后勤还行,新军由谁统领?”
折继祖却不管这个,一指王韶:“这你得问枢密老头。”
折继祖是蕃人,颇有些程咬金的生存之道,有时候故意粗鄙,人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王韶白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小辈儿里边如今人才多的是,不过在南边打战,得熟悉山地森林,最好在南边干过的,江门军节镇泸州,田遇或者范孺都可以。”
范孺是范龙山长子,范龙山是泸州蛮老头人,这个任命倒是合适。
说起来范孺这个名字还是苏油给取的,范龙山粗鄙无文,取不了这么好的名字。
孺现在和“肉”,其实是一个音。
范龙山得赐姓范,还是当年他以为这个“范”是吃饭的“饭”,找朝廷申请,被苏油硬改的。
老范觉得既然小巫师都能叫苏油,那自家孩子就叫范肉,有饭有肉,美美哒!
苏油当时气得头都快炸了,给小孩硬改成了范孺。
给夷人当大巫,说实话有时候心挺累的……
苏油将脑海里这些不愉快的往事抛开:“田遇在河北离不开,范孺也有点年轻了。”
一干大佬全都翻起了白眼,剿灭田承宝的时候你才多大?你也有资格说别人太年轻?!
白眼收到,苏油才从善如流:“那就举手表决吧。”
最终朝廷定下范孺为江门军都卫,罗士忠为前锋,统归熊本节制,平灭夷叛。
除此之外别无大事,虽然时近九月,但是朝廷运转井井有条,苏油干脆奏请高滔滔,他想要巡视洛汴渠!
宰相出巡,除了开国时候的草台班子,在大宋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宰相在任上,几乎一半精力耗费在大权独揽上,另一半精力耗费在提防冷箭上,巴不得天天呆在皇帝身边断绝一切小报告,怎么可能出京?
现在苏油倒好,甩手掌柜当得过瘾,甚至还想往外跑!
不过苏油的理由很充分,因为这是朝廷行改良免役法的第一年,行免役法,并不是说国家役务它就没有了。
去年冬天苏油调整了漕运,将漕船调去支援河北,洛阳和汴京之间主要靠铁路支撑。
说起来自他离开开封府之后,几届官员吃他留下的政绩红利倒是吃爽了,但是对于他当年定下的清理运河淤塞的常役不怎么上心,都乐得一个“省费爱民”的好名声。
开春之后苏油趁机整修洛汴渠,要求重新将运河挖到自己当年埋下的石马耳朵深度,然后将运河每年维护的要求列成列表,上奏高滔滔作为“常制”,不能再人去政息了。
高滔滔查看了苏油的图表,发现如果不加疏浚的话,运河不出十年就将彻底淤塞,这才有些慌了,准了苏油的奏请。
河渠司花了半年时间,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好歹赶在秋收之前,将洛汴渠重新疏浚了出来。
今年老天除了春初一场大雪外,终于没有继续作妖,连续四年小灾之后,天下又迎来一个丰年。
铁路承担平时的货运已经到了极限,洛汴渠终究还是要用起来的。
汴京到洛阳沿途,现在已经变得比较繁华,盗贼已经不用担心了,苏油让转运司添置了几艘蒸汽船,一艘能够拉十艘漕船。
速度虽然比火车慢,但是一次便能拉万石货物,水运的优势依旧是无可替代的。
除此之外,苏油还要考察运河的新技术,尤其是蒸汽锅驼机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这种新型劳役方式,苏油不去认真了解一下,不能放心。
这关系到另一条运河的开立计划,隋唐大运河是以照顾洛阳长安为主,从杭州经过汴京到洛阳,再从洛阳经过汴京到河北。
而真正的京杭大运河,是在十三世纪末元朝定都于北京后,为了使南北相连,不再绕道洛阳,把粮食从南方运到北方,方才着手开凿的。
元朝花了十年时间,先后开挖了洛州河和会通河,把天津至江苏清江之间的天然河道和湖泊连接起来,清江以南接邗沟和江南运河,直达杭州。
而北京与天津之间,原有运河已废,于是又新修了通惠河。
如此一来,新的京杭大运河比绕道洛阳的隋唐大运河,整整缩短了近两千里,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工程重点分两处,一是山东境内泗水至卫河段,一是大都至通州段。
然后主要又包括三段,第一段济州河,从任城即后世的济宁,至须城即后世的东平县安山,全长一百五十里;
第二段会通河,从安山西南开渠,由寿张西北至临清,全长两百五十里;
第三段通惠河,引京西昌平诸水入大都城,东出至通州入白河,长五十里。
第三段现在不用管,北京还在辽人手里。
第一段以元代统治者的尿性,修造了整整七年。
不过也得到了长足的经验,到了修第二三段的时候,虽然长度增加了一倍,时间却减少了一半,只用了三年时间。
元朝抓工程都能一年一百里,苏油准备将效率翻个倍,边勘察边施工,两年时间内应该能够初步完成。
届时河北就有两条运河一条铁路一条海路整整四条大动脉,对于朝廷掌控北方,具有无可争议的巨大好处。
新军靠的就是后勤,只要能够保证后勤,整个辽国都将覆盖在新军的铁火之下。
朝廷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高滔滔下两制上官员讨论。
苏油在都省联席会议上讲解了此次巡视的必要性,而且如今有了火车,有了电报,如果有急务,洛阳到汴京数小时可达,长安到汴京也不过一日,召之即至。
而且如今朝中尚有文吕二公坐镇,下有范纯仁、刘挚、王存、苏辙、苏元贞、王韶、晁补之众正盈朝,庶务无需担忧,按照年初造作的预算和进度按部就班执行就是了。
说得也有道理,朝中现在也的确清净,最后大家还是同意了。
苏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朝堂的运转是否如他把控的时候一个样子。
这也是为自己数年之后去位做预演。
丙戌,朝廷颁布吏试新法,包括了吏习、刑名、钱谷、常平、工役、仓廪、文教、武训八科条例。
留给了地方官吏两年的学习时间,第三年开始,所有县级官吏都要参加八科考试,由州长官主持监考,州级各部门也要考试,由路级长官主持监考。
而朝廷各部各级,也有相应的考试。
当然也没有一棒子打死只以笔杆子论人才,考试成绩只作为参考,作为铨选时的加分项,纳入考绩。
苏厨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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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天赋
考题就在八科吏试法中随机抽出,主要目的还是提高官吏的专业熟练程度。
因为考的是实务,具备理工基础的官吏,软实力肯定会比没有理工基础的那些强出不少。
庚寅,得到朝廷授权,苏油正式开始视察洛汴渠。
辛丑,刘安世上书:“臣伏见祖宗以来,执政大臣亲戚子弟,未尝敢授内外华要之职。
自王安石秉政以来,尽废列圣之制,专用亲党,务快私意。
今在位之臣,犹袭故态,子弟亲戚,布满要津,此最当今大患也。
愿出此章,遍示三省,俾不废祖宗之法。”
中书舍人曾肇言:“近日以来,颇有干求内降,特与差遣者,窃恐侥倖之人,转相扳援。
谨并录上仁宗朝缘内降戒饬诏书事迹凡八条,别为一通,伏乞置之坐右,少助省览。”
九月,庚申,禁宗室联姻内臣家。
苏油在中牟上书,三件事儿,一个方法就能解决,无论何等出身,历仕之初不得超过朝廷状元授职的从八品。
今后升职,皆需经过笔试和面试,尤其是内降官职和内臣出外,最要紧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走马承受,更是需要和普通官员一样,去户部经历应试,否则不得除授。
内官和恩荫官当中良莠不齐,有些的确不输名臣,但是大多数都是烂泥糊不上墙。
其实苏油并不歧视他们,如前朝秦翰,当今李舜举,苏油还非常佩服,至于李若愚童贯,用得也非常顺手,王中正都给改造成了一方清官。
苏油要求他们至少要在政务上合格,不管是谁,起码要能经过基本的入职培训,通过公务员考试后,才能履职,不能任性胡来。
这一招可以堵住封建王朝一个绝大的漏洞,高滔滔也认为没毛病,诏皆从之。
事情由文彦博、吕公著主抓,二公摆明了是站最后一班岗,不存在留什么情面的问题。
朝廷今后选拔官员,将会原来越来越正规,这也是一个大王朝必然的规律。
朝中有议论,认为苏油外出,就是为了躲这三件事儿。
苏油也懒得辩驳。
……
经过修整的汴渠宽度达到了三十米,两岸风光其实不错,尤其是进入乡间,杨柳的间隙里,可以看到远处金灿灿的麦田,与坐落其间的竹篱茅舍,或者青瓦粉墙。
还有农人们在田野里繁忙的身影,一派丰收的忙碌的景象。
大宋如今推广了脚踏式脱粒机,就是一个带小圆齿儿的滚筒,脚踏带动滚筒旋转,能够将稻粒与麦粒从秸秆上脱下来。
同样的东西,换成带铁刺的滚筒,又可以改造成为梳棉机,极大地提高效率。
今年的收成不错,除了风调雨顺之外,还有汴渠底部淤积的河泥,被百姓用作肥料添到地里的因素在里边。
一艘蒸汽动力船,拉着一队长长的漕船向着洛阳驶去,而船队的末尾,还牵引着一艘游艇。
漏勺被苏油抓了包,张方平和赵抃当年怎么对付自己,现在苏油就怎么对付漏勺。
看完昨天的邸报,苏油将报纸折起来,对漏勺问道:“漏勺啊,如果有一个有钱人,他有一个穷邻居,有钱人每年都要周济他,这周济着周济着,便成了富人家里每年的一项常务一般。”
“如果富人现在不给穷邻居周济了,穷邻居就要打上富人家门来,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漏勺想了一下,问道:“富人家有家丁吧?难道打不过穷邻居吗?”
苏油说道:“以前是真打不过,现在倒是能打得过了,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因为富人家有钱,本身也不差这一点,但是如果不给,就会有一番搅扰。”
“周围别的邻居会说富人家为富不仁,富人家里的其他人还会抱怨富人为了一点小钱失了和睦,断了安静。”
“所以富人也很烦恼,他想断了这笔周济,但是前提是不要惹大家笑话,道理得站在富人这边,而周围内外都说不出富人的不是来。”
漏勺想了想:“其实不难吧?”
“说说看。”
漏勺说道:“穷邻居是不是也有穷亲戚?”
苏油说道:“倒是有好些个穷亲戚。”
“那这穷邻居拿到周济之后,分配公平吗?”
“嘶——”
“如果不公平,那作为出资周济的富人,是不是可以干预一下?或者将穷邻居的三姑六大爷都召集到一处,说说这笔周济如何分配?”
“只要是富人出资一文不少,这乐善好施的名声就跑不掉,然后认为穷邻居应当把自己的一大家子都照顾好,所以要求穷邻居合理分配一下这些周济,没什么毛病吧?”
“要是穷邻居家兄弟本就不和,那就有的好看了,最后穷人家里自己就闹得乌烟瘴气,富人这钱,自然就可以慢慢再商量了……”
苏油点了点头:“明白了,漏勺你不错,很有政治天赋,所以陛下让各宫自己管理自己的用度这点子,其实是你出的对吧?”
漏勺没想到父亲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赶紧转移话题:“刚刚父亲说的,是大宋和辽国吧?”
苏油拿手里的奏章敲了漏勺脑袋一下:“还跟我耍心眼!”
漏勺说道:“是陛下逼我的,他说宫中减了两成多的用度,日子难过,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担心太皇太后和太后太妃。”
说完有有些愤愤不平:“要我说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太皇太后就是心软,下不了手狠狠整治……”
苏油不禁叹了口气:“仅仅是心软吗?漏勺你把原因想得过于简单了,内中的事情,外臣能少插手就少插手,这样的主意,以后少给陛下出。”
漏勺扭头看着舷窗外头,明显还是有些不服气。
见到自家孩子这个样子,苏油也没办法:“你的建议很好,这次分割用度,陛下和你都做得很好,但是这个事件里边,有人的利益受损了。”
见漏勺想说话,苏油抬手制止:“不是说这些人陛下处置不了,也不是说这些人不该被处置。我想说的是,你们想出这办法之后,对于这些人的反应,你们有过预判吗?想好了相应的处置手段与措施了吗?”
“你们并没有,因此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出手,给你们俩抹平了影响,将几个老中官被发遣去了巩县,看守皇陵。”
“可要是这次的事情,得不到太皇太后的支持呢?”
见漏勺懂了,苏油才笑道:“所以这次只能给你们打七十分,漏勺你很聪明,聪明人有时候就容易发现制度的漏洞,钻制度的空子。”
“比如你和陛下交情好,可以直奏于他,君臣二人就把这事情给办了。这就是制度之外的漏洞。”
“现在你开了这个先例,办成了一件好事儿,今后便会有无数的人,引用这个‘成例’,去办无数的坏事儿。”
“我儿子这么聪明,我是希望他将来成为发现和堵住这些漏洞的人,而不是利用这些漏洞的人,明白了吗?”
漏勺点头,开始思索起来,神情也变得认真。
苏油这才转过来安慰:“不过你尚在陪读,不算做官,加上又是一心为公为天家,因此太皇太后才容忍了你这次胡闹。今后要注意,明白了吗?”
漏勺说道:“父亲教训得是,我明白了。”
苏油说道:“想明白了就好,刚刚你那个建议也很有价值,容我再想想,现在先去将已经收集上来的漕渠工事整理出来给我看看。”
……
苏油这一次巡视,一直从汴京巡视到了长安,除了漕渠,顺便还检视了铁路、常平仓、广惠仓。
各路州县的仓廪数目,也经过漏勺整理成册,总体看来,朝廷定出的粮仓存粮,基本已经实现。
而且还有很大数量的民间存粮,在此基础上,苏油给高滔滔和赵煦上了一道密奏。
乙丑,朝廷下诏,免天下百姓所贷官粟。
这又是一项实打实的德政,诏令一出,天下称颂。
前朝新法所造成的不利影响,到此彻底清除完毕。
苏厨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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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建议
冬,十月,丁丑,泸南经略使熊本上奏,罗氏蛮叛平。
范孺帅三千新军入赤水,直如摧枯拉朽,所到之处打土豪分田地,开仓放粮,宣传大宋德政。
嶲州白谙派遣祖庙巫师,深入罗氏诸郡传道,《诗经·硕鼠》之歌,再次传遍滇东大山大谷。
罗氏穷蹙无计,意欲归降,然而这一次,大宋予以了拒绝。
大宋对边州,一向行羁縻之策,边蕃时降时叛,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但是这一次,大宋朝野上下,要求对罗氏严惩,不为别的,就为他刺激到了读书人的神经,朝野同声,要求替秀才梁琛报仇。
梁琛所代表的是“仁”,罗乾祐所代表的是“暴”,罗乾祐虐杀梁琛,这是挑战了大宋的统治理念与底线。
就连吕公著都在都省联席会议上愤怒声讨了罗乾祐的罪恶,今日以暴克仁都能被原谅的话,那大宋今后还有何脸面,自称以仁孝治天下?!
梁琛的事迹已经被大宋报纸广为传播,晏小山在《时报》发表署名文章《纪念梁伯玉君》:“幼颂诗书,行蹈礼义,以孱弱之躯横身抗暴,当是时也,其乃知可免而逞勇耶?亦或知不免而罔顾耶?
诗云‘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梁君其谓欤!
设无后报,岂天理人情所可容?!”
士大夫纷纷写诗撰文,称颂梁琛,太学生组织去昭忠祠集体献祭,要求朝廷激扬忠烈之气,惩处叛逆之臣。
群议汹汹,朝廷最终下旨,罗乾祐谋反,残害忠良,巨恶盈天,所在不赦。
命令江门军范孺严加围剿,务得罗乾祐,械送京师,父子十六以上,明正典刑,显戮都下!
朝廷的诏命明显给范孺的军事行动增加了难度,打死罗乾祐就跟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但是要活捉还是麻烦。
好在这次征剿群众基础不差,加上新式战法的使用,范孺以连排为单位,采取遍地开花战术,很快将罗氏武力彻底瓦解。
范孺是范龙山后人,军事上师从苏烈囤安军一脉,特种战术一直就是长项。
最后范孺带领自己的亲军,连夜摸上罗乾祐据守的土围子,抓获了罗乾祐,然后固守到大军到来,彻底完成了这项作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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