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极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萨琳娜
“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我不能让父母和祖母失望,更不能让王家的香火断绝。”
安妮眨了眨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安妈妈,曾贤良不想要我,婆婆对我再好,她也只是婆婆,她不会为了我真的跟自己的儿子反目成仇。”
“我还听人说,曾贤良已经跟那个女学生办了什么新式婚礼,公公婆婆嘴上说不承认,却还是偷偷给他寄去了钱,让他安置那个女人。”
“还有……”
这些消息,这个时候的原主是不知道的,她几年后才听人说起。
但了解剧情的安妮知道啊,她借着“听说”为名,缓缓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
“什么?他们、他们怎么敢?”
安妈妈又惊又怒,气得有些发福的身体都开始颤抖,“我可怜的姑娘啊,你、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曾家真是欺人太甚,什么把她们姑娘当成亲生女儿?
我呸!
他们分明就是把姑娘当成了傻子,整天只知道哄着她、问她要钱,背地里,人家和曾贤良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她们家姑娘与曾家而言,就是个冤大头、钱袋子。
安妮惨然一笑,“安妈妈,刚刚我在屋里痛苦的忍受毒瘾的折磨,那些碎嘴的小丫鬟就在窗户外面说笑,那一刻,我恨不得立时死去。”
“都是我没用,丢了王家的脸,更是险些害得王家断了香火。”
“安妈妈,我想过了,如果我真的能戒除毒瘾,我就去省城,我想当面问问曾贤良,我已经不吸大烟了,他还愿不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我甚至可以允许那个女人进门,我给她名分。我也可以呆在县城,只求夫君每年回来过年的时候,偶尔看看我就好。”
“我——”
安妮的姿态摆得很低,几乎都把自己碾到了尘埃里。
安妈妈一把抱住安妮,呜呜的哭道:“姑娘,我可怜的姑娘啊。你也太委屈了。”
安妮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受些委屈不怕什么,怕只怕,即便我好了,我不再是什么封建糟粕,曾贤良也不肯要我——”
“呸,他若真这般没良心,咱们还不要他呢。”
安妈妈听得火大,顿时立起眉毛,没好气的说道,“想把您休掉?没门儿?就算是什么离婚,他也须得把欠咱们王家的钱还回来。”
“对,还钱!他们曾家不好好待您,就把这些年花用的钱,连本带利的还给咱们!”
外头不是整天说嘛,说什么现在是民国了,女子解放,还什么恋爱自由。
既是解放、既是自由,那她们姑娘也能再嫁。
反正她们姑娘还是完璧之身,手上又有几十万的嫁妆,根本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钱不钱的不要紧,我还是先去庄子上把药瘾戒掉。”
安妮见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很是满意,拿帕子擦了擦泪,轻声说道。
“好好,咱们明天一早就走。我连夜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那些地契啊、房契啊,还有金银什么的,咱们都随身带着。”
安妈妈也开始防备曾家,将自家小姐陪嫁的贵重东西都收了起来。
除了新房里摆放的一整套家具不好挪动外,那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儿,她全都装进了箱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安妮先是像往常一样去正院给曾太太请了安,然后回禀了自己要去庄子上养病的事。
曾太太一脸和善,细细的询问安妮的身体。
看她慈爱的眼神,听她温柔的语气,任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婆婆。
在整个县城,也人人称赞曾太太的慈爱、厚道。
世人乃至后世的人,甚至忘了王安霓守了一辈子的活寡,偌大的家业全都被曾家侵吞,他们只会说:王氏好福气,嫁入曾家这般厚道的人家,虽然不得丈夫喜欢,却有个好婆婆啊,白白养了她一辈子。
事实上,曾太太对原主确实不错,但也仅止于“不错”。
每每原主的利益跟曾贤良、以及整个曾家的利益有冲突的时候,曾太太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原主的对立面。
比如在原剧情中,曾贤良的“真爱”生了男丁,曾太太嘴上说不认这样的外室子,但还是偷偷给曾贤良寄钱、寄东西,唯恐亏待了自己的宝贝金孙。
而那些钱,那些东西,全都是原主的陪嫁!
这还不算什么,后来曾太太甚至劝原主“大度”“慈爱”,准许“真爱”所出的私生子入曾家族谱。
那时的原主,听了她一向敬重、信任的婆婆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敢相信,那种蚀骨的背叛,让她痛不欲生。
可以说,原主的悲剧,固然有自身的原因、时代的悲哀,也有曾贤良和曾太太等曾家人的推波助澜。
原主没有明确的心愿,安妮就努力把自己放在原主的位置上考虑问题。
这次,安妮不但会跟渣男清算,还会撕掉曾太太伪善的假面。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戒毒。
辞别了曾太太,安妮就带着安妈妈、两个丫鬟,以及几口大箱子,去了县城外的农庄。
农庄里的房舍已经收拾妥当,主仆几个可以直接入住。
安顿完,安妮便命人准备了几匹结实的土布,裁成巴掌宽的布条。
“安妈妈,等我的毒瘾再发作的时候,你就和燕草她们用这些布条把我捆在床上。”
上次能熬过毒瘾,全赖安妮超强的意志力。
但安妮不敢托大,鸦片的威力,不能全指望自身的意志力,还需要一些外力。
“姑娘,这、这——”安妈妈心疼啊,根本就下不去手。
“妈妈,这是为了我好,你就听我的吧。”
安妮坚定的说道,“对了,你也顺便帮我打听打听,看看附近有什么高明的大夫,不拘中医、西洋医,只要能治疗‘头疾’,你就想办法给我请来。”
戒毒是第一步。
安妮还有第二步的计划,而“看病”则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攻略极品 第319章 民国极品糟糠(五)
“呜、呜呜~~”
“啊——”
“来人,快松开我,松开我!”
“给我抽一口,就一口啊。”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安妈妈,求求你,快点松开我吧,呜呜~~”
安妮被结实的布条捆在床上,除了头还能转动,浑身都动弹不得。
她拼命的用头撞着床板,嘴里还不住的哀嚎、呻吟着。
为了怕她撞伤自己,安妈妈赶忙在下面塞了一床被子。
饶是如此,安妮的额头也通红一片。
这时的她无比狼狈,头发乱了,汗流了一身,眼泪鼻涕齐齐而下,嘴唇甚是都咬出了血。
安妈妈死死的抓着床柱,根本不敢看安妮挣扎的模样,她咬着手背,呜呜的哭着。
她们姑娘真是太可怜了,为了一个男人,硬是忍受这样的痛苦。
戒大烟,连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未必能忍受得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她们姑娘瘦瘦弱弱,却硬是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起初,安妈妈还在质疑这种戒烟瘾的办法是否有效。
但看着姑娘犯烟瘾的间隔越来越长,她才相信,这种法子确实管用。
有效归有效,可这个过程太、太煎熬了。
期间,安妈妈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伸手解开那些布条,或是把姑娘的烟枪拿来。
可一想到事前姑娘的千叮咛、万叮嘱,她还是没有动手。
不是她心肠硬,她比谁都心疼姑娘——现在放弃了,那么之前姑娘受得苦岂不是白受了?!
就这样,安妮足足在庄子上熬了三个月,这才彻底戒除了毒瘾。
安妮养病这段时间,曾太太来庄子上看过她几次,正好亲眼看到了她毒瘾发作时的模样。
曾太太被安妮那狰狞、癫狂的模样吓到了,也被戒毒瘾所要经受的痛苦给惊住了,但惊吓过后,她又是有些高兴——
儿媳妇宁肯受这么大的罪,也要戒除儿子最讨厌的毒瘾,这是不是意味着,儿子在儿媳妇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儿媳妇这般看重儿子,甚至不惜为了博他欢心而连命都不要,那应该也不会在意什么洋学生、私生子,对吧?
曾太太确实心疼儿媳妇,也怜惜她不受儿子待见。
但曾贤良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嘴上骂得再厉害,也是希望儿子能过得顺心快乐。
儿子在城里弄了什么新式婚礼,那个洋学生还怀了孕,这些细算起来,都是不合规矩的。
如果王安霓真的以此为理由跟曾家闹,曾家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曾太太不想弄到那样的地步,她还是希望王安霓能大度的认下外头的女人和孩子,这样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曾太太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儿媳妇彻底戒了大烟,就想办法把儿子再叫回来,让他们小夫妻好好相处相处。
至少,好歹把三年前就没有进行完的洞房给进了,然后再让儿媳妇怀上孩子。
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更会对男人死心塌地。
曾太太哪里知道,安妮根本就没想跟曾贤良好好谈,更不会给他生孩子。
就是安妈妈,眼见安妮吃了这么多苦,心里对曾贤良和曾家人也充满了怨恨。
她们王家有钱,又不是抽不起大烟。
至于什么抽大烟对身体不好,安妈妈才不信呢,她家老太太就抽了一辈子的大烟,也没见她有什么病什么灾的,还结结实实的活到了六十五岁。
这个年龄,在人均寿命只有四十来岁的当下,已经算是高寿了呢!
如果不是因为曾贤良以此为借口而抛弃姑娘,她们姑娘又何必忍受这样的折磨?
安妈妈心里发着狠,曾贤良你且等着,我们姑娘已经戒了烟瘾,裹脚也放了,如果你再挑三拣四,说我们姑娘是什么封建残余、糟粕,就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安妮戒毒期间,安妈妈也没有闲着,她让儿子王大力将曾家欠王家的账一笔笔都算清,又把王安霓的陪嫁全都整理清楚,并按照安妮的吩咐,将一些不打眼的产业变卖。
另外,安妈妈还四处打听附近的名医。
王安霓是因为头疾才染上了毒瘾,她的病一直都没有治愈。
等毒瘾戒除后,她依然要忍受头痛的折磨。
所以,安妈妈想在姑娘戒毒前就把高明的大夫找到。
她可不想姑娘好不容易戒了鸦片,日后还要因为头疼难忍,而再染上大烟。
病急乱投医,安妈妈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有些名声,她全都想办法请了来。
这日,安妈妈更是直接拉了个传教士回来。
那位传教士根本没有学过医,但手里有些西药,为了招揽信徒,也为了向世人展示主的无所不能和慈悲,他用这些西药救了不少穷苦百姓。
传教士装模作样的给安妮看了诊,然后留了一些消炎药。
这种药吧,不能说万能,但绝对吃不死人,就算不对症,也不会出意外。
安妮学过中医,却从未接触过西医,但她精通英语啊,看得懂小药瓶上的药品名和使用说明。
得,这传教士倒也不是坑人的骗子,且对于这个年代的贫苦百姓来说,能在得病、受外伤的时候,吃上这种消炎药,也能救回一条命来。
打听到这位传教士要回国了,安妮更加满意,她故作感激的跟他道了谢,又让安妈妈给了钱。
自此,安妮每个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就装着头疾发作一回。不假装不行啊,洗髓丹的功效太厉害了,安妮刚穿来的时候,就直接把这具身体的所有病症都洗涤干净了!
每次发作,她都会吃一片那位传教士留下的西药。
两个月过后,安妮的“头疾”也被治好了。
安妈妈不知这是洗髓丹的神效,还当那位传教士是神医,没少在人前人后的感念人家。
没多久,连曾家都知道“王安霓”的头疾被个传教士治愈了,可惜那位洋神医已经回国,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就算有人仰慕传教士的美名想去请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宿疾好了,大烟戒了,经过半年的调理,因裹脚而畸形的小脚趾也在表面上恢复如常。
至少从外表上看,“王安霓”已经是个健康、美丽又古韵十足的少妇,与之前身上散发着腐朽的、颓废的封建余孽气息的地主婆有着天壤之别。
安妈妈给安妮换上新做的毛领对襟夹棉袄,下配一条马面裙,脚上的绣花鞋也是簇新的。
梳好发髻,戴上首饰,披上滚毛大氅,安妮转了一圈,对自己的这身装扮很满意。
她要按照原主的模样来做任务,所以她不会穿改良旗袍,更不会穿洋装。
安妮也不会像彼时的新女性、才女那般,写文作诗、学洋文、弹奏西洋乐器。
她就要以这种传统的封建妇人形象,手撕渣男,然后一步步完成原主的心愿。
“大奶奶,都收拾好了,咱们真要去省城?”
安妈妈给安妮整了整衣服,然后略带迟疑的问道,“这都快十月了,没两个月就要过年——”万一今年曾贤良回老家过年,那、她们岂不是要扑个空?
“去,为什么不去?”安妮淡淡的说道,“至于过年?曾大少爷都三年不回来过年了,今年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想来他也不会例外!”
估计那边曾太太已经给曾贤良写了信,约莫把“王安霓”戒了大烟的事都告诉了他。
曾贤良相不相信且不提,但他肯定不会如曾太太期盼的那般回家。
没准儿,曾贤良还会觉得是“王安霓”为了骗他回家而不惜耍阴谋诡计,心里还不定怎么厌恶这个落后的、充满腐朽味道的糟糠妻呢……
攻略极品 第320章 民国极品糟糠(六)
县城距离省城四百多里地,所幸这里有德国人修建的铁路。
王大力买了火车票,又按照安妮的吩咐在镖局请了两位镖师做保镖,一路护送安妮和安妈妈等人去省城。
不谨慎不行,这年头军阀混战、土匪横行,安妮和安妈妈两个女人在外面,看服饰和气质就像有钱人家的女眷,妥妥的肥羊啊。
另外,安妮还随身带着两万块现大洋,这么大一笔钱,若没人保护,安妈妈估计都坐不住。
哐当哐当~~
火车车轮重重的碾压着车轨,呜呜一阵黑烟过后,缓缓的驶出了县城。
旧时的火车速度慢,四百多里地的路程,足足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清晨出门,抵达省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钟。
安妮、安妈妈以及两个镖师,他们一行人随着拥挤的人群走进了火车站。
省城的火车站也是德国人建的,典型的日耳曼风格,典雅美丽的钟楼,充满巴洛克风情的建筑,搁在信息爆炸的后世也是极为壮观和美丽的。
而对于“王安霓”和安妈妈这样从未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更是直接看傻了眼。
明媚的阳光透过各种三角形、半圆形的小天窗照射进来,光与影,在人的视野里交织成最美的画卷。
“天啊,这、这就是省城?”
安妈妈长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下火车时,她还气势汹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等进入车站,安妈妈顿时胆怯了。
看着这“洋气”的房子,安妈妈都不知道先迈哪只脚,手心都直冒汗。
“是、是啊,听说这个车站还是德国人建的呢。”
安妮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瑟缩模样,但她到底是主人,多少比安妈妈表现得好些。
主仆两个一边小声嘀咕,一边颤巍巍的迈着小碎步出了车站。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出车站,穿过广场,便有几个黄包车围了上来。
“太太,坐车吗?”
“太太,去哪儿啊,俺拉你去。”
“太太,坐俺的车吧!”
几个车夫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安妮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强自镇定的挺直了腰杆,轻咳一声,“我、我要去s大,你、你们谁认识路?”
“俺!俺常去那儿。”
“太太,我拉您去,那地方我熟啊。”
几人一听这话,再看安妮手脚无措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刚进城的乡下人。
再看看她手腕子上带着的金镯子,几人更是眼冒精光。
安妮装着第一次出门的模样,兀自撑了一会儿,很快就漏了怯,赶忙去看安妈妈。
安妈妈也不懂,心里更是怕得要死。
可她到底比姑娘年纪大,又自诩见多识广,忍着对未知事物的畏惧,强装老辣的说道:“我们一共四个人,我看你这车厢挺宽敞的,一个车可以坐两个人,我们就要两辆车。”
“对了,咱先说好价钱,省得到时候你们再坐地起价。”
“从这儿到大学堂一共多少钱?”
安妈妈觉得自己表现得很不错,像个干练的人。
殊不知她自以为镇定的模样,落在那些整天在街面上拉黄包车的车夫眼中,根本就是不懂装懂的冤大头。
“s大离这儿特别远,要走小半天呢,我看几位贵人也是和善人,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每辆车,您给五毛钱得了。”
“五毛钱?这么贵?”
安妈妈一听就炸毛了,一辆车五毛,两辆车就一块钱了啊。
隔在他们乡下,三块钱就能买个丫头了呢。
“哎呀,不贵不贵,咱们省城花费高,我还是给您便宜了呢。你不信再去打听打听?”
几个车夫眼神乱飞,为首回话的那人一边说还一边指向其它人。
其它几人连连附和。
“妈、妈妈,五毛就五毛吧,咱们赶紧去找大少爷才是正事。”
安妮拉了拉安妈妈的袖子,低低的说道。
安妈妈觉得那些车夫应该是在欺生、宰人,可她们第一次出门,又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几个车夫见生意成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推出两个车夫负责拉人。
他们七手八脚的帮着安妮和安妈妈将行李放好,殷勤的目送两辆黄包车离开。
“嘿嘿,今天咱们可赚了,一下子就是一块钱啊,咱们一共八个人,陈三和沈二出了力,每人得两毛,咱们六个每人一毛。”
剩下的几人喜滋滋的盘算着,这样的事,他们做了可不止一次两次了,次数多了,他们都有了默契。
安妮和安妈妈挤在一辆黄包车上,任由车夫拉着她们东拐西绕。
她们起初还有些不安,但眼睛看到宽敞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更是穿着各色的衣裳,顿时都被吸引住了。
男人们有的穿着传统的棉袍马褂,有的穿着西服、呢大衣,还有穿着中山服的学生。
女人们大多穿着改良夹棉旗袍、披着围巾,还有的穿着洋装,也有极少数穿着繁琐、传统的袄裙。
安妮想看又怕被人笑话,那遮遮掩掩的模样,外人一瞧便知道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
“大奶奶,省城真热闹!”
安妈妈也看傻了眼,繁华的城市,耀眼的灯光,路边商店橱窗里商品琳琅满目,她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是啊,这里真好。难怪大少爷不愿意回老家。”安妮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她的声音很轻,但车夫就在近前,所以还是听到了。
车夫暗暗摇头,啧,又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啊。
车夫虽然觉得安妮可怜,但该赚的钱他还是要赚的。
这个世道,谁人不可怜?!
绕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两辆黄包车才停到了s大校门外。
“太太,到了,一共一块钱。”
车夫停下来,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伸手问安妮要钱。
安妈妈习惯性的想掏袖袋,却被安妮一把拉住了手。
只见安妮怯生生的对车夫说,“这位大哥,真是对不住,我、我出门急,没带多少现钱。不过我丈夫就是s大的老师,我这就把他找来,让他给你钱。”
“啥?你、你没钱?”
车夫有点傻眼,这女人看着一副土财主的模样,怎么会没钱?
另一个车夫机灵些,根本不信安妮的说辞——国人都讲究穷家富路,出远门怎么可能连起码的路费都不带?
安妮掏出一个荷包,拉开抽绳,露出几个铜子儿,“你看,我、我就剩这几毛钱了,我们第一次来省城,真不知道这里的黄包车这么贵。搁我们县城,坐个黄包车才两三分钱呢。”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丈夫就在这里。他可是留洋回来的大才子,又会说洋文,还、还会写诗,随便写点东西就能赚好几块钱的稿费哩。”
安妮一边解释,一边冲着安妈妈使眼色。
安妈妈终于明白安妮的意思,忍着笑,跳下黄包车,朝大学校门跑去。
“哎哎,你别跑啊,先把车钱给了啊。”
车夫见安妈妈要跑路,赶忙追了过去,另一个人则留在原地看着安妮和两个保镖。
“大哥,你放心,我不跑。我丈夫可是大学老师哩,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薪水,哪里会少这一块钱的车钱。”
安妮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但提起自己丈夫的时候,她还是满脸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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