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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业设计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米酿
唯一不欢喜的是朝廷的田赋,因为举家投献缙绅的小民越来越多,明末的朝廷几乎到了收不上税的程度。超过半数,甚至远多于此的土地都被投献到缙绅和其他势力名下,老实巴交不愿意投献到缙绅名下的百姓越来越少,因此真正的自耕农苦不堪言。
但总有一些想挺直脊梁生存的自耕农,他们不愿意做缙绅或者其他势力的佃农,就不得不向官府缴纳高得离谱的田赋。大明朝轻徭薄赋的国策,到了基层变成了一个笑谈。
举例来说,明神宗万历六年,陕西账簿上有二千九百万亩民田,每年需交田赋一百七十万石,算下来每亩田每年只需上缴0.06石粮食,不可谓不轻徭薄赋。
但实际情况是缙绅和皇亲逃税,真正交税的小百姓被田赋压得奄奄一息。崇祯朝的实际情况是稍微加征一点剿饷,每亩加征米6合,不到一斗,自耕农就被压垮,陕西的很多百姓就要变成流民。
岭南的情况和其他地方是一样的,奸猾的小民带着田地投献缙绅和皇族的事情已经成为风尚。秦家村一千三百三十七亩水田,其中有一千零二十九亩投献在外人名下,真正作为自耕农交田赋的只有三百零八亩。
秦有理在秦昭面前敲打着算盘,给秦昭算出了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唯一让秦昭感到欣慰的是,自己招募的那些家丁,还有在自己工厂里做事的十几个工人,大多出自这些自耕农家庭。
这三百零八亩土地要为秦家村一千三百三十七亩土地交田赋。
那每亩土地要交的田赋就是原来的四倍多。
秦有理敲打着算盘,在秦昭面前演算着。
“主人你看,广东的田赋是四合每亩,辽饷一分二厘每亩,剿饷六合每亩,练饷一斗二合每亩。这一千三百三十七亩田地要交的田赋是三百石粮食。“
“但现在真正缴纳田赋的只有三百零八亩稻田。那每亩稻田每年要交的田赋就是一石!“
听到每亩田地要缴纳一石田赋,秦昭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岭南气温较高,稻田可以一年二熟。但是每亩地每年交一石粮食田赋当真是触目惊心,超过一半的收成全部交了税。
秦昭说道:“那些把田地投献给缙绅的村民呢?一年又要交多少地租?“
秦有理摇了摇头,说道:“主人,那些刁钻去投献的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每年缙绅都会变化地租的额度。外面的田赋每涨高一点,那些缙绅就把自家的地租涨高一点。我秦家村的村民全投献在王、刘、叶三家举人名下。这三家人今年的地租都收到了九斗每亩。“
“主人你看,这多得不偿失?倘若没有人去投献,我秦家村的田赋、地租又怎么会涨到这么苛刻的程度?“
秦昭吸了口气。
秦家村打掉了一只虎,在这乱世活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活得好。
只要还有人继续带着田地朝缙绅投献,自耕农的田赋就会越来越高。而反过来,因为自耕农的田赋提高了,投献到缙绅名下的佃农也得忍受越来越高的地租。
这是一个拥有内部自动力的行为,如果没人制止,这种行为就会像滚雪球一样不停滚下去。
唯一能阻止这个滚雪球的东西是农民入不敷出,爆炸了。农民在交不起地租或者田赋时候举旗造反,摧毁所有乡村间的生产和秩序。
这就是为什么明末北方大乱。北方的亩产低,最先达到了这个爆炸的极限值。
并不是说灾荒摧毁了明末北方的生产。而是灾荒一下子让明末北方的阶级对立达到了崩溃点。
秦昭手一挥,说道:“明天让负责田赋的甲长来见我!“
“另外,明天找王、刘、叶三家的举人来,我有话要同彼说!“





南明工业设计师 第七十六章 体统
秦有理愣了愣,不知道秦昭要做什么。
“主人,王、刘、叶三家在香山县树大根深,有县尊帮衬。主人若和他们对抗,恐怕当真是要花费好大的精力。“
秦昭皱眉说道:“你不要管!我让你去叫他们你就去叫。我写三个名帖给你,你拿去给那三个举人看!“
秦昭走到自家的院子,挥毫写下了三个名帖。
秦有理心里战战兢兢,接过了秦昭的名帖。
“主人要怎样和这些举人老爷斗?“
“那些投献的佃户都已经把地契过户给了举人,若是不许那些佃户交纳地租给举人老爷,可是违反国朝法典的!“
秦昭挥了挥官袍衣袖,说道:“你不要多问,去吧去吧!“
秦有理这才不敢多问,战战兢兢地到举人处送名帖去了。
……
第二天一早,秦家村的里长秦舒就像旗杆一样站在了秦昭面前。
甲长是里甲制度下负责田赋的大户。但是明末里甲制度崩溃,缙绅代替里长成为农村实际的控制者,里长成为一个世袭的身份在乡村的某些家庭继承着。继承这个身份的人有责任要催收田赋,但是却不能因此得到相应的报酬和好处。久而久之,里长的身份反倒变成了一个卑贱的身份。
秦家村接近一百户人,有里长十户。这十户人每年轮流一户人出来催收田赋。
每年轮到谁,谁都不想干,为了甩掉这个职位会激烈争吵一番。
试问,在秦家村这样贫瘠的村落,坐视投献土地不缴田赋,而苦苦逼催那些不投献的自耕农缴纳重税,这样的事情在村子里会是多么不待见?如果县里给奖励就算了,实际情况是县里对里长只有要求,要求田赋一定要缴足。而田赋一旦缴足以后就忘记这些里长了,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至于在催收田赋时候上下其手,对于这些里长来说极难。敲诈别人之前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村民,甲长有什么实力敲诈普通自耕农?说不定别人家男丁比自己家还多呢。
所以站在秦昭面前的甲长秦舒极其卑微,他左手抓着一碗肥肉,右手抓着一个酒瓶子,都是秦昭赏给他的。
秦正买来的酒是高度老酒,和平日里喝的水酒大不一样。秦舒拿在手上放了一天,一直不舍得喝完。
此时他脸上陪着满满的笑脸。在这个甲长的眼里,他自己的社会地位还不如普通村民。秦昭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秦昭现在虽然没有正式担任秦家村的族长,但实际上在秦家村是说一不二了。秦家村光是在秦昭名下做家丁的有三十人,更有四十多人在沙发工厂做工,合起来养了七十多人。加上秦昭又对族人的利益关心,经常帮衬族人,实际上被村民们当成族长。
这么年轻的族长,也是仁厚坊传颂的一段佳话。
秦昭对秦舒说道:“你先把酒肉吃了,等下等三个举人来了再一起说话。”
秦舒闻着手边的肉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听到秦昭的话,秦舒如蒙大赦,嚎叫着吃起肉来。
没有几分钟时间,一大碗肥肉就被秦舒消灭干净。秦舒无比满足地蹲在地上,用舌头舔着碗里面的肉渣,时不时翘起酒瓶喝一口老酒,那形象就像是一个乞丐流民。
秦昭看秦舒喝得那么香,让人端来一碗老酒,自己也尝了尝。
问题是这老酒喝起来就那样,不怎么可口啊。这个秦舒怎么喝得那么香甜?像是琼汁玉液似的。
等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升到日中了,秦昭终于在村口看到三抬轿子,急匆匆地来到了秦家村。
轿子停在了秦家村祠堂前面,一掀开轿帘,三个举人出现在秦昭的面前。
为首一人叫王元,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王元走出轿子看到身穿官袍的秦昭,并不施礼,而是热络地上来挽起了秦昭的袖子,说道:“哎呀!今天真是看到大官爷了,想不到我们香山县仁厚坊出了一个大官哩!正五品的千户哩。”
秦昭眉头一皱,觉得这王元故意用乡情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凭此就把该行的礼节忽略掉了。
见到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不说磕头,起码鞠躬作揖吧。
村民见到秦昭都磕头,这王元却故意不作揖,这是想把他自己的身份抬上去?
欺负秦昭年少无知?
秦昭脸色沉得和墨水一样,不回答王元的话。
后面走出来的两个举人看了一眼,知道今天来者不善,纷纷九十度在秦昭面前鞠躬。
“刘昭厚见过秦千户!”
“叶斌见过秦千户!”
王元装作开玩笑一般哈哈大笑,自然地退后一步,朝秦昭拱手说道:“学生王元,见过秦千户!”
看到三个举人来了,秦家村的村民知道秦昭要和他们商量大事,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秦昭开门见山:“今天我请三位来,是来和三位商量田赋和地租的事情的!”
听到秦昭的话,三个举人对视了一阵,心里暗道没有好事。
听到田赋的大事,村民们也窃窃私语起来。要知道这年头一亩田一年要交一石粮食的田赋,又或者地租。民田交田赋不说,举人的私田交地租是全部流入了这三个举人的口袋里。这三个举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靠盘剥秦家村都吃得饱饱的。
一年秦家村要交多少地租给三个举人?合起来大概有九百石粮食。按现在的米价,这就是二千七百两银子。
小小一个秦家村,一年被三个举人收走二千七百两银子的地租!想当初一只虎勒索秦家村,也不过要秦家村缴纳一千两银子活命钱。
说缙绅猛如虎,也丝毫不为过。
刘昭厚故意装作听不懂,说道:“千户爷,这田赋的事情我等三个举人不管的,你在秦家村想做什么就自己决定便是。”
刘昭厚又一次强调了缙绅不纳田赋的国朝惯例。
“我知道你的意思。”秦昭笑了笑,说道:“不过三位,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人名下在秦家村的土地,全部要和其他田地一样缴纳田赋了!”
“什么?”
“秦千户说笑么?”
“这成何体统?”
三个举人张目结舌,发出反应极大的呼叫声。




南明工业设计师 第七十七章 嘲讽
秦昭说道:“三位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不纳田赋?”
王元皱着眉头说道:“缙绅不纳田赋,这在国朝已经是惯例!缙绅如果也纳田赋的话,那缙绅和小民有什么区别?这天下是圣天子和缙绅一起治理的,岂有让缙绅交田赋的说法?”
秦昭笑道:“国朝哪一部法典?天子哪一条圣旨?是规定缙绅不需要交赋的?”
大明朝虽然在基层坚定执行缙绅不交赋税的国策,但在高层却从来没有明确给出任何规定。在大明皇朝二百多年的时间中,最高层皇帝一直装作不知道缙绅不纳税,更装作不知道缙绅、皇亲不纳税导致大量投献,最后压垮小民。
尤其是崇祯皇帝,省吃俭用,甚至皇袍上都打上了补丁。但从始到终,他都没有弄明白天下的投献到底有多严重。从始到终,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亩收那么一点练饷、剿饷,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北方,尤其是西北的小民压垮,成为漫山遍野的流民。
三个举人当然举不出任何法典规定缙绅不纳税。
王元知道今天是要被秦昭抢劫了。秦昭这个新上台的千户,第一把火就烧在秦家村小民向缙绅投献土地这件事情上。
围观的村民们窃窃私语起来。
如果三个举人被逼得在秦家村交田赋,那三个举人对村民的地租肯定要降下来。很简单,因为地租的水平不是根据商品经济水平决定的,而是根据村民的承受能力决定的。如果村民要在地租之外另交一笔田赋,那地租必须降下来,否则村民就要饿肚子,就要闹事。
甚至会趁势要求结束投献,把投献的田地变回自己的田地。原先投献是为了少缴田赋,现在田赋这么低了,还投献什么?
秦昭在举人的田地上收税,秦家村的小民没什么感觉,抢的是缙绅的银子。
三个举人对视了一阵。
叶斌抖了抖直缀袖子,说道:“千户爷,若是我们三人就是不缴田赋呢?”
秦昭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不缴没关系,今年秦家村收田赋的是里长秦舒,我作为朝廷命官,为国分忧为民出力,为秦舒把这个主做到底了。如果你们三人不缴田赋,我就雇人到各乡各坊你们名下的田地里割稻子!“
三个举人面面相觑,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这是明抢啊!
平日里三个举人有多威风?就是县里胥吏看到他们都要殷勤招呼的,时不时就可以找县令一起喝喝茶聊聊局势。有哪个妄八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的?直接让家丁几巴掌就扇过去了?打了你又怎样?回头你去县令进士老爷那里告举人去?等着打板子吧!
更别提要割他们名下田地的稻子了。
但是今天不同,这个秦昭是个狠角色。
秦昭是朝廷命官,而且是在这乱世中十分有力的武官,这让他们三人有些投鼠忌器。毕竟香山县最大的武装力量就是靖海堡,那里有一个千户所几百旗丁。而且以靖海堡的规模,靖海堡防守可以养一百家丁。
一百不事生产专事战斗的家丁,这样一份武力就是县令都要正视。
而且,秦昭不是普通千户,是圣旨直升的千户。
就算是普通的千户,他们都不敢硬来。何况是圣旨直升的千户?香山县的缙绅都传秦昭在南京有偌大后台。
这就好像是后世的地方大学教授,碰到了县武警中队队长耍横。地方大学的教授虽然和县、市的领导都熟,但如果武警中队队长犯横,硬要阻止教授们知法犯法偷税漏税,教授们也是无话可说的。
秦昭看了三人一眼,说道:“我看你们是不会主动交了,那就这样吧,我今年请人去你们的田里割稻子。你们欠多少田赋,我就割多少稻子。当然,还要包括割稻子的人工费用。”
听到秦昭蛮横无比的语言,王元愤怒地骂道:“这不是抢么?”
王元仗着年纪大,骂秦昭是抢劫了。
叶斌大声喊道:“有辱斯文!当真是有辱斯文!”
围观的村民见举人敢在秦昭面前大声嚷嚷,顿时忍不住议论起来。无数人对着三个举人指指点点,发出“轰”一般的议论声。
秦昭指了指旁边的甲长秦舒,大声说道:“让你们交田赋给甲长,就是抢了?就是有辱斯文了?那你们偷税漏税逼得自耕农卖儿鬻女,怎么算?你们这样的举人到处接纳投献,导致北方的农民被田赋压垮变成流民,导致那些流民攻入北京城逼天子自缢,那算什么?”
“自缢的先帝算什么?你们这样伤害国朝,算什么?算造反么?”
听到秦昭的怒喝,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秦正等家丁都下意识地站直了一些。
主人怒了,臣下当然要站出来壮声势。
要是之前,这些家丁还真的未必敢在三个举人面前炫耀武力。
那毕竟是举人啊,是可以和县令一起品评香茗,饮酒赋诗的。在县令面前随便说几句一个人坏话,然后就让人刁难那个人,最后打官司把对手弄死。只要是和县令关系铁,弄死个把乡民根本就不是问题。
哪个平头百姓,或者说平头百姓的家丁敢挑衅县令的朋友?
灭门的县令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秦昭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社会地位比这三个举人更高。举人毕竟不是进士,是极难做官的。秦昭如果要对这三个举人发难,秦正等人不会犹豫,上去就会把三个举人拿下。
秦昭的家丁做了事情,就算闹出人命了,县令是管不到的。县令的手伸不到靖海堡这个卫所军户的堡垒中去。县令要发行文到广东都指挥使司去求都指挥使,才能让卫所条线的武官调查秦昭的家丁。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证据早没了。
三个举人看了看身边的几个秦家家丁们,脸上一黑。
他们也带有家丁护院过来。但是他们的水平和秦昭比起来差远了,他们的家丁护院只有后世保安的水平,对比秦昭手下这强悍的家丁当真有些不够看。
毕竟这是南明末世。
以举人身份和防守官斗,实在有些不自量力,得不偿失!秦昭当官后的第一把火明确无误地烧到三个举人身上了,而三个举人却发现自己毫无力量反抗。
王元猛地一甩袖子,说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叶斌大声喝道:“当真是秀才遇到兵!”
但是围观的人群里却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南明工业设计师 第七十八章 地租
那些几十年、上百年来坚持不投献土地的秦家村自耕农笑得最为开心。
他们听清楚了,秦昭这是要把压在他们头上的非法田赋踢回去,踢到那些本该交税的缙绅手里。
如果重达每亩一石的田赋被踢回去,田赋降到原先的四分之一,那秦家村自耕农要过上多么美好的日子?
秦正算了算,家里三亩水田,收成大概是六石粮食。以前要交三石田赋,自家三口人只能得到三石口粮收成,刚好够一家人喝稀吃糠。如果千户爷帮助自己把压过来的非法田赋踢回去,那自家就只需要缴纳七斗田赋。一下子多了二石三斗粮食。
二石三斗粮食啊,近四百斤稻米啊,多出这么多粮食怎么吃得掉?说隔几天就割一块肉回家吃都不过分吧?
自己的月钱给爹抓药,家里多出来的粮食换肉吃,那爹的病很快就能好了吧?
秦正越想越开心,哈哈大笑起来,当着三个举人的面笑道:“没道理的斯文败类,词穷只能乱骂了!”
王元没想到秦昭的家丁也敢骂自己,瞪圆了眼睛骂道:“你!”
秦正哈哈大笑,说道:“你什么?我叫秦正,千户爷麾下的家丁!小爷我练了几个月没人做对手,你要上来练一练么?”
王元身后的王家家丁们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年过半百的王元左右看了看后退的家丁,哪里敢上前挑衅?他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王元三人讲道理讲不过秦昭,耍横更不是秦昭的对手。站在晒谷场上,三人脸上红了又白,最后决定走为上策。
三人准备回去了。
但是秦家村的百姓却不愿意放过他们。
现在秦昭要在三个举人名下的田地里收田赋了,那原先九斗的地租加上田赋就变得无法承受了。百姓们当初带着田地投献举人是为了占田赋的便宜的,现在事情反过来了:不投献的土地只缴纳一点点田赋,而投献举人的土地却要承担这么高的地租和田赋。
这交完田赋和地租,饭都吃不饱了。
这怎么可能?
几百村民围住三个举人,高呼“举人老爷!降地租!”
“降地租!”
“降地租!”
村里的十几个泼皮更是泼辣,一股脑滚到三个举人前面的地面上。他们封住了三个举人的去路,不知道是要碰瓷还是想阻拦举人离开。
这些泼皮现在一肚子不乐意。现在没有投献的土地只需要交二斗二合的田赋,而他们投献了的土地却要交九斗以上的地租。黄灿灿的稻谷,就这么毫无道理地流入三个举人的粮仓里。
举人又不是官老爷,泼皮们不答应。
三个举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走不掉了。
王元百般无奈,咬牙说道:“大家不要闹!不要闹!千户爷加在我家田地上的田赋,全部由我们三个地主承担。我保证,今年大家的田赋加地租合起来还是九斗稻米。”
“我保证我们三家的佃农一粒稻米都不会多出!”
众人听到这话,不再吵闹,都渐渐安静下来。
地租和田赋不上升,至少投献做佃户的村民们还能吃饱饭。
有泼皮骂道:“他们没有投献的,一亩田只有二斗田赋!我们要交田赋,还要要白交七斗地租?”
一个秦家村的村民大声喊道:“地租六斗!否则不让走!”
这个村民的喊叫声顿时引来一片赞扬。
“说得好!凭什么不投献的只交二斗,我等要交九斗!地租降为六斗,田赋二斗!否则不让走!”
“不让走!今天别想出村!”
举人们对视了一阵,当真是欲哭无泪。
以前投献的土地虽然地租高,但总体算下来比不投献土地的田赋低,所以投献的村民不会吵闹。现在秦昭这个朝廷命官大老爷一发话,把地租平摊了,投献的村民立即心理不平衡了。
这是每年交九斗和每年交二斗二合的区别。
极度不平衡。
一千多亩投献的田地,少一斗地租那就是三百两银子啊。而且看这些村民的气势,大有一点点把地租降下去,以后要和不投献的小民一样只交田赋的势头。
这都是秦昭摊平田赋后的必然连锁反应。
王元脸上红了又白,对着义愤填膺的村民们说道:“好!好!好!地租只交六斗!”
“但是乡亲们,不能再少了!地租六斗是香山县最低的了,在知县老爷那里都是有记录的。”
村民们听到知县两个字,顿时安静了不少。举人王元和知县交好,他一抬出知县的名号出来,村民们暂时不敢再压地租了。
三个举人对视了一眼,哪里还敢多呆一刻钟?他们捡人围得最少的右边插了出去,快步往外猛走,像逃一样地离开了秦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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